【穿越歷史】草根三國傳 作者:水瓶座杰(連載中)

jack210028 2012-6-2 00:16:47 發表於 歷史軍事 [顯示全部樓層] 回覆獎勵 閱讀模式 393 211248
jack210028 發表於 2012-6-6 11:13
《草根三國傳》第一卷 輾轉流離在中原第一卷 第一百三十三回 各有側重

「喂李雪啊,你說我這幾年混下來,是不是混得很窩囊?」

李雪聽了姜游的抱怨之後側頭望了姜游一陣,忽然伸手出去拍拍姜游的後背,臉上的神情也顯得格外的惋惜:「老實說,真的是很窩囊,甚至很多時候會讓人覺得你不像個男人。不過話又說回來,以你的際遇,你要是敢表現得男人一點,可能早都不知道已經死了多少次了。在這一點上嘛,本姑娘還是很理解你滴!」

「啊——!?」姜游被鬧了個哭笑不得。

卻見李雪接著笑道:「我知道,其實你也很想像個大男人、像個大英雄,但所謂的大男人、大英雄,都得有相應的實力才是真男人、真英雄,否則的話就是狂妄的大男子主義,而且等於是在自找杯具。這麼說吧,楚漢相爭時的劉邦與項羽,誰更像男子漢?只怕是人都會選項羽吧?但最後的勝利者是誰?是老流氓劉邦。劉邦又勝在哪裡?就是勝在他很多時候不像個男人。他能忍,而且有夠厚黑。

「哦!說到能忍,我到真的很佩服你,到現在為止出過那麼多的狀況,你竟然硬是能咬著牙忍下來。而且真論起來,你也算得上是白手起家了,這與你的能夠隱忍可脫不開干係。試想一下,你最初呆在蔡邕府裡的時候,如果你沒能忍受蔡琰的冷嘲熱諷,而是很男人的來了個甩袖離去,可能你早就已經餓死在街頭;你搞定貂嬋的時候如果忍受不了現實的殘酷,而是執意的想與貂嬋遠走高飛,只怕王允頭一個就不會放過你;

「後來你帶著蔡琰千里逃亡,如果你忍受不了辛苦而大搖大擺,仗著手裡有倆錢就又是僱車又是僱馬的,我都敢說你早就成了賊寇的刀下亡魂;再到現在,你如果不能在呂布的面前忍一忍的話,呂布可能第一時間就拿你開了刀。英雄?男人?有實力的話還好說,沒那個實力就是裝B,用咱們那裡的話,裝B要遭雷劈的。」

姜游啞然而失笑:「真搞不懂你的這些話到底是在誇我還是在損我。罷了罷了,不和你扯這些沒有油鹽味的八卦,只能囑咐你一句一路小心,咱們以後的日子能不能過得好一些可全看你的了,你可別讓我失望。」

李雪笑而點頭:「嗯,我知道的。等我們都到了夷州,大家也能自在不少。哦對了,這個給你。」

一個皮箱遞到了姜游的手中,姜游知道這個皮箱是李雪平時用來放武器的,遲疑之下打開看了看,見裡面放著那支MP5衝鋒槍和後備的彈匣與子彈,一時間奇道:「幹嘛?你不帶在身邊?」

這裡要交待一下,李雪穿越過來後與姜游合併到一起,武器總數是MP5衝鋒槍一支、微型烏茲衝鋒槍兩支、USP手槍一支、格洛克手槍兩支、仿真槍五支。再經過分配後,姜游是帶著USP與仿真槍一支,蔡琰與韓柔則各帶了一支格洛克防身,陸幽分到了一支仿真槍,其餘的則全由李雪來保管。不過說實話,平時也不怎麼用得到。

這會兒卻見李雪向姜游搖了搖頭道:「我還有兩把烏茲在手邊呢。再說我這裡出不了什麼大問題,相比之下你這裡到是要小心一點。這麼說吧,要是呂布欺人太甚的話,你乾脆一梭子過去把他放倒算了,順便還能把貂嬋給搶過來。」

「……我汗!呂布雖然討厭,可是現在有他坐在徐州,好歹也不會引發出什麼大規模的動亂好不好?呂布終歸是呂布,強悍的戰鬥力在那裡放著,幾方諸侯沒有不煩的。而且曹操與二袁互相牽制著,誰也不敢亂動手。就原有進程而言,袁術和曹操也是先使盡了花招,離間、拉攏、分化的什麼招都有,直到徹底的孤立了呂布才動的手好不好?總之,時間我這裡還有一些。」

李雪道:「說是這麼說,這MP5你還是帶在身邊防防萬一比較好。」

「嗯,我帶著就是了。」

他們正在這裡說著話,卻聽得亭樓下腳步輕響。一齊探頭向下望去,見是糜貞提著裙襬,小心翼翼的順著扶梯在走上來。李雪見狀悄悄的伸指捅了捅姜游的腰間,嘿嘿壞笑道:「喂,女大十八變,越變越好看哦!這個花季雨季可憐的小女孩,看來是便宜定你這個怪黍薯了。你可能還不知道吧?前些天你去勸說劉備,人不在這裡的時候,她可送了不少好東西給蔡琰、小柔,送給我的東西反到差了些。要是我沒猜錯的話,她這已經是在作嫁給你的準備了,所以在先討好一下她日後的兩位姐姐。不過我得提醒你一句,她現在虛歲才十七而已,還是小女孩呢,你到時候對別人可得溫——柔一些,別那麼粗——暴。」

「……」姜游對李雪的腐表示無語。

這邊糜貞已經走了上來,在樓梯口便向二人招呼道:「思歸兄、雪姐,剛才我去碼頭問詢了一下,一應所需大概要至今日黃昏時分才能盡數裝船,那我們準備何時登船啟航?」

李雪笑而應道:「就這兩、三天裡。」

糜貞又道:「日前我將此事知會了大哥,大哥回信說我只帶百餘人隨行是不是少了點,況且其中還有二十人是平日裡服侍我的侍婢。如果需要的話,大哥可以馬上再調兩百青壯僮客過來。」

姜游楞了楞,李雪卻連連擺手道:「不必不必,到不是不想多帶些人手,實在是帶不了。我們船上的空間有限,這次出海又不知道什麼時候才能回得來,為求萬全人手不能帶得太多,要儘量的空出船艙多放置些糧米清水方可。」

「哦,原來如此啊……」糜貞顯得有些失望:「既是這樣,那我這就去給大哥回信了,過會兒再來尋你們閒談。」

糜貞下樓去了,姜游則疑惑不解的向李雪問道:「怎麼回事?我怎麼覺得糜家對這次出海的事格外的用心?」

李雪的嘴裡蹦出兩個字:「土地。」

「土地?」

李雪點點頭:「不管在哪朝哪代,土地都是最根本的產業。就算是在我們那個時代,咱們國家因為地稅制度還不完善,富得流油的也都是那些地產商。啊,扯遠了,總之你也知道的,糜家一直很想從商人世家轉化為傳統的地主型世家,但在徐州這裡一直都爭不過陳家。現在呂布來了這麼一下,糜家又有失勢的狀態,一聽說我們想去夷州馬上就靠了上來。說起來糜家對夷州並不是一無所知,他們其實知道有這麼塊地方,只不過所知不詳而已。」

姜游慍道:「你露了口風給他們?難怪我前幾天向糜竺提起想借點人手的時候,糜竺二話不說就答應了。喂,糜家的底子可比我們要厚實得多,萬一他們……」

李雪笑道:「怕什麼?別忘了去夷州最關鍵的船業可全在咱們手裡,他們每次能去多少人還不是咱們說了算?再說了,糜竺現在還掛著個劉備,在夷州的問題上可不像咱們這麼堅定,所以在夷州咱們才是大股東,他們糜家掌得了多少股還得看咱們呢。還有啊,糜貞差不多已經是你的人了,咱們有著絕對的主動權。

「總而言之,要是我沒推算錯的話,糜竺的主要重心現在還是放在徐州本土,夷州不過是作為一條給家族留下的退路而已。畢竟他們對夷州所知甚少,認為那裡只是南方一塊凶險難料的蠻夷之地,現時點也只是由糜貞帶一小部份的族人過去。真碰上什麼萬一與不測,就由糜貞的這支分支承繼起宗族香火而已。」

姜游狐疑道:「你怎麼就說得這麼肯定?」

李雪笑道:「當然敢肯定。前幾天我派出去的人回報說,糜竺拿出了很多的錢糧贈送給劉備招兵買馬。雖說還不至於到傾家蕩產的地步,但用我們的話說,他是把手頭上絕大部份的流動資金都投資到劉備的身上了,我們這裡反到沒投入多少,他的重心所在自然一望便知。不過想想也是,徐州這裡畢竟是糜氏的祖業所在,開發度相當的高不說,劉備也不是真的就一點機會都沒有。他的寶如果押對了的話,再把陳家打壓回去也是有機會的嘛。不過他們怎麼鬥是他們的事,我們只管搶我們的夷州。我有這麼想過,當初西班牙人能僅憑幾百人就毀掉整個印加帝國,那我們在準備相對充份的情況下,還搶不下來一個沒多少人的夷州?」

姜游道:「希望如此吧……」

李雪道:「喂,你有沒有注意到,呂布現在佔據了徐州,對我們來說或許也是一個機會。」

姜游奇道:「這話怎麼說?」

李雪道:「呂布和陳宮不是答應了你,他的兵馬絕對不會來咱們這裡搗亂嗎?但是呂布的兵馬喜歡劫掠百姓那是出了名的,我想稍遲一些,徐州周邊肯定會有不少百姓被呂布的兵馬給逼得背井離鄉,那咱們這裡可就是那些背井離鄉的百姓的一個好去處。你要作好收容這些百姓的準備,連帶著我們還能招納到不少屬於我們的直屬人馬。當然啦……」

姜游接上話道:「這我知道。不過對這些百姓,我只能是開倉賑濟與安排就業,不能是把他們武裝成兵卒,否則的話必然會引來呂布的不滿。」

李雪甩了個響指:「這樣最合適不過,到時我們就可以把這些流民一船一船的往夷州送,作為我們開發夷州的原始資本,而且這些人都是充著你的名聲來的,相對的就只會聽命於你而不屬於糜家,我們在夷州的優勢地位就會越來越高。詁計也不用太多,航道確定之後我多跑幾趟,弄個兩、三千人過去,在夷州就可以稱王稱霸了吧?」

姜游道:「估計也差不多了吧……李雪,我忽然很想說你一句,你吖的貌似不是一般的厚黑。」

李雪嘿嘿奸笑:「彼此彼此,沒老哥你頂著,我也厚黑不起來。或許從某種意義上來說,老哥你才是最厚最黑的人,因為你能忍常人所不能忍。哦對了,再跟你說件事,論姿色糜貞可能比小柔都還差點,但是糜貞的胸/圍卻是最大的,這才虛歲十七居然就有八十八,多半與她出身富貴之家,自小就營養吃得好、發育得好有關,反正我是自嘆不如,到你這裡你可有福了哦!」

「……」

李雪繼續奸笑,還摸著下巴一副若有所思的樣子:「我現在總算明白為什麼在長阪坡的時候,阿鬥不是在親娘甘夫人的懷裡,卻是由糜貞來帶著,現在看來多半是因為糜貞的胸脯夠大、奶/水夠多,所以是在充當阿斗的奶娘。」

「…………」姜游無語到了極點,腦門也咚咚咚的撞起了窗框:「李、紫、炫!我說你真的是女孩子嗎?怎麼什麼亂七八糟的話你都說得出來?感覺你好像比男人都色了!!」
jack210028 發表於 2012-6-6 11:20
《草根三國傳》第一卷 輾轉流離在中原第一卷 第一百三十四回 散騎

轉眼之間李雪與糜貞所率領的船隊就已經走了有一個多月,而在第二十六天的頭上,李雪給姜游發來了通訊,說船隊還算順利的抵達了夷州。考慮到船部的人員不多,且對當時的夷州情報不足而不宜過份深入,再就是淡水的補給,李雪是選擇了淡水河的下游接海地區,也就是後來的淡水城(今台北市西北方向約三十公里處)登陸。

之後的幾天李雪與糜貞組織起了人手對周邊地區進行小範圍的探索,於方圓二十里的範圍之內暫時還沒有發現夷州的原住民,不過好東西到是找回來不少:像野生的優質甘蔗、稻穀、茶葉,還有如香蕉、菠蘿之類的熱帶水果等等。

據李雪說,糜貞看到這些東西,還有那一大片一大片農業環境相當良好卻沒有人煙的土地,人都變得有些不正常了,拚命的催促李雪趕緊回航,意思是想馬上就從徐州多運些人遷居來夷州。畢竟糜貞作為糜家實際意義上的二號人物,眼光有其獨到之處,能夠看出夷州的價值。

不過姜游與李雪可不會這麼輕易的就答應。正所謂人不為己、天誅地滅,姜游與李雪並不想害糜家,但是也不想再受制於人,因此夷州的主動權必須得掌握在自己的手上。這要是糜貞急急的趕了回來,萬一真的勸動了糜竺,然後糜家再來個舉族大遷移,那姜游與李雪不就是在為他人作嫁衣了嗎?

好就好在關鍵的海運船業全在姜游與李雪的手上,糜貞不太懂這個,而且眼下李雪還真有能在夷州拖上一段時間的藉口。之前說過,船隊是「還算順利」的抵達了夷州,會這麼說主要是船隊在航行中出了點小意外,有三隻船在登陸前與暗礁小小的KISS了一下,需要進行相關的整修。

船隊裡隨行的工匠可沒多少人,再加上沒有船塢,修補船體就不是件容易事了。李雪把這些話對糜貞一說,糜貞也沒了脾氣,再怎麼樣總不能對船隊的安危不當回事吧?然後李雪再耍幾個小小的花招,相信在夷州淡水拖上兩個月左右的時間是不成問題的。至於船隊人員的補給那更不是問題,因為單是能在周邊地區找到的野生水果就能把這不到四百人的隊伍給撐死了。對此李雪還戲言曰:這次遠航回去的時候,她準能成功的減十斤肥,因為瘦身水果吃得太多了。

簡單點就是幾句話,李雪與糜貞在修補船隻的同時,不可能會讓其他的人員都閒著。除去覓食與警戒的人員之外,其餘的人員則全部投入到砍伐樹木、興建小村落與簡易碼頭的工作中去。下次再過來的時候,小村落與碼頭可都是用得著的。

——————

按李雪的提議,她是準備到夏季南風較多的時候回航,而李雪那裡是如何建設與「搜刮」也暫且不提,只說姜游這裡。

劉備是於建安元年的十二月末回到了徐州小沛,之後姜游就躲回了連云灘去忙他自己的那點事,對劉備與呂布之間的事,姜游是在裝傻的故意不去過問,以免再惹上些不必要的麻煩。反正人劉備劉玄德是出了名的命硬死不了,特技還是誰都攔不住的「遁走」,哪用得著他姜游去操這份閒心?有那閒功夫,還不如多想想自個兒的這一畝三分地兒。

其實現在的格局有些微妙。姜游原先隸屬於劉備,但自從劉備被呂布端了老家之後,姜游必須在劉備與呂布之間保持著一個中立的態度,因此在劉備與呂布見面的時候,姜游夾在二人中間都不好再繼續稱劉備為「主公」,以免引起呂布的不滿……當然對呂布也是稱「將軍」或是「溫候」,而不是呼為「主公」。

對此劉備與呂布也表示理解,說知道姜游夾在劉、呂之間其實也很難做人。當然啦,劉備是沒能力去怪罪姜游,而呂布則是看在錢糧與舊日交情的份上算是放了姜游一馬,不願去為難姜游這個可憐的「老好人」而已。

如此一來,劉備與姜游之間這層主臣關係就有點不復存在的味道。此外姜游有自己的兩個屬縣,以中立的狀態夾在劉備與呂布之間,實際上已經等同於徐州的第三方勢力。當然就實際的性質而言,姜游現在的情況和那些佔山為王的傢伙差不多,但關鍵之處就在於姜游是屬於官方正式授命的地區官員。雖說只是個小小的縣令,但總稱得上是名正言順的地區統治者。

作為徐州的第三方勢力,名正言順的好處很快就體現了出來。一如當時李雪所分析的那樣,呂布這裡強行徵兵與劫掠百姓的事屢見不鮮,直接導致大量的百姓因為衣食無著而開始逃亡。許多流民在逃亡時會淪為山野草寇,但那只是少數,大多數的百姓還是不願當賊寇,只想平平安安的過自個兒的小日子。而姜游作為正式的官員,之前又因為治理兩縣獲得了不錯的口碑,且連云灘這裡的局勢相對來說比較穩定,距離徐州是既遠又不遠……三百漢裡,對於盤距在徐州城中的想來打劫的呂布軍兵來說有點遠,不過對於背井離鄉的百姓來說,這三百里就不算什麼了。

總之,逃亡的百姓逃去哪裡的都有,姜游治理的連云灘自然也少不了。僅僅一個來月的功夫,也就是李雪的船隊剛剛抵達夷州的時候,姜游這裡竟然已經收容了將近兩千的流民。這也是幸虧姜游早有準備,不然這兩千多流民可真夠姜游喝一壺的。要知道連云縣眼下的總人口才不過兩萬,突然一下多了十分之一,要是沒提前做好安頓的準備,指不定會鬧出什麼事來。人餓急了可是什麼事都做得出來的。

開粥棚、搭帳篷、組織起流民中的勞動力去幫忙捕魚、維持治安……姜游也真是忙得天天都擦汗不止。也多虧姜游勸撫得當,而且在春夏季海裡的魚蝦不少,這兩千流民餬口還是沒什麼問題的,所以連云灘沒出過什麼亂子。

姜游接下來要做的是如何使這些流民進一步的安頓下來,然後再視情況補充到需要人手的產業裡去。當然啦,姜游可沒忘記借此機會召點自己的人馬,同時再留下一部份流民暫不安排,準備到時就往夷州送。

卻說這天姜游正在縣城外的「難民營」裡巡視狀況,耳中卻隱隱約約的聽到了一陣陣的馬蹄聲,接著便是流民們的陣陣騷動:

「是呂布的步騎!大家快逃吧!!」

「快逃啊!」

姜游的心裡咯噔了一下,急忙帶著陸幽等人往縣城裡趕。他又不是沒見過強盜一般的兵匪是如何洗劫百姓,咋一碰上搞不好連話都會說不上一句,對方就已經一刀過來了,所以只能選擇暫避。

到姜游奔回縣城中時,城外的流民也在拚命的往城門裡擠,想關城門已經是關不上了。姜游於無奈之下只能帶著陸幽來到了城門樓之上,再望去時見約有兩百餘騎,或揮刀砍殺堵在城門外的流民,或從流民的手中搶奔包袱。再仔細的看了看,姜游並沒有看到旗號,立時便斷定這兩百餘騎應該只是一批劫掠慣了的散兵游勇,並不是呂布授意而來的士卒。

再怎麼說,呂布和陳宮畢竟答應過姜游,會制止其兵馬來連云灘騷擾。呂布和陳宮當然不會去做這些事,呂布手下的那些個將官在得到了呂布的命令之後,也不會吃飽了沒事來欺負呂布的好朋友而自找麻煩。此外連云灘離徐州城有三百漢裡,一般的步卒也不可能專門跑幾天的路來這裡搶口飯吃。這兩百來騎應該是仗著自己有馬,又聽說連云灘還不錯,所以想來這裡做上一票就趕緊回去。

側過頭去想了想,姜游卻也有些心頭上火。像呂布那樣的大頭,姜游是不敢得罪,可現在連這些蝦兵蟹將都這麼猖狂,姜游就真的是越看越不爽、越看越惱火了。姜游並不是沒有脾氣的人,只不過一直以來的局勢所限,使得他的脾氣不能發而已。但是現在嘛……

「陸幽,馬上去把城中的五百士卒全都調到這裡來!」

「諾!」陸幽跟隨了姜游這麼久,知道姜游現在動了怒。

再看姜游一探手自懷中摸出了USP,咬著牙雙手端起了槍,話都是從牙縫裡擠出來的:「我/操/他/奶/奶/的!老子是窩囊了點,可也不致於是個人就敢往老子的頭上騎吧?老子再T/M/D的窩囊,可現在老子手裡有人有傢伙,還不至於會怕了你這兩百來個孫子!」

城牆之外,一個騎兵拉住了馬,舉起手裡的刀就想向馬側的流民砍下,卻突然之間胸前劇痛,那感覺就有如中箭了一般。下意識的低頭望了一眼,只見胸前不知被何物擊穿了一個小洞,鮮血正在順著這個小洞往外流。而下一刻,他就撲通一聲從馬背上栽了下來。

卻聽得縣城那低矮的城門樓上一連串的噼啪脆響之後,離城門近一些的騎兵有五、六個人很莫名其妙的受了傷,其中墜馬的有四個。而其中最慘的一個,鼻樑處出現了一個向洞,也不知是被什麼東西打出來的,看過去甚是駭人。而這數人墜下馬背,身上卻又看不到羽箭,立時就駭住了不少人。

城門樓上,姜游把空彈匣藏入了懷中,另一匣子彈業已裝好,槍也再次的端了起來。但這時姜游並沒有開槍射擊,而是衝著城下的流民們吼道:「都不要擠!老弱婦孺先行,身強體健者斷後!手裡有棍子有扁擔的,馬一過來就抽馬腿!實在不行你們人也多啊,幾個人一起上,硬拉都能把他們拉下馬背,一拉下來踩都能把他們踩死了!」
jack210028 發表於 2012-6-6 11:25
《草根三國傳》第一卷 輾轉流離在中原第一卷 第一百三十五回 K人

「老弱婦孺先行,身強體健者斷後!手裡有棍子有扁擔的,馬一過來就抽馬腿!實在不行你們人也多啊,幾個人一起上,硬拉都能把他們拉下馬背,一拉下來踩都能把他們踩死了!」

姜游的喝喊聲有用嗎?答案是有點用。兩千流民中,總有那麼些膽大敢拚的傢伙。此外這近兩個月的時間以來,姜游一直在很用心的照顧著這些流民,因此姜游在這些流民心裡的地位那可是很高的。這會兒姜游既然發了話,馬上就有百十來個年青力壯的傢伙抄起扁擔、木棍什麼的,五、六個人一群,專找落了單的騎兵下手。

不過呂布手底下的士卒戰鬥力可沒那麼差,五、六個尋常的百姓可真乃何不了一個騎兵。但怪就怪在,總有那麼一、兩個的騎兵剛剛舉起兵刃的時候就會莫名其妙的混身一震,然後就一頭栽下馬背,身上也會多出個汪汪冒血的小窟窿。要運氣背點的,這裡剛栽下馬背,旁邊的木棍、扁擔,甚至是拳頭、腳跟,全都會一擁而上。不大的功夫,真的就有騎兵被活活的踩死!

這種情況的數量其實並不多,但問題是這種事看著駭人啊!這些騎兵又曾幾何時遇上過這樣的怪事?如果真要是弓箭,他們可能反而不怕了,可偏偏這是一種「看不見」的危險!而各種的危險之中,就屬看不見的危險最是嚇人。

呂布騎兵的戰鬥力雖然強,但一則是他們只顧著劫掠流民,沒有結成戰陣;二則騎兵的威力是在於衝擊,要是沒衝刺起來,還不如步兵靈活;三則他們的人數確實是少了點;四則就是被那莫名其妙而且看不見的危險給嚇到了。被嚇得發了發傷,再猶豫了那麼一小下,這兩百騎兵就被沒有擠進城中的流民分割成了幾個小塊並團團圍住。

姜游這會兒仍在城門樓上端著槍,眼望見這般情況,姜游的嘴角忍不住向上一揚,暗自咬牙的笑道:「這場面好像以前在紅色老電影裡經常看到嘛!群眾的力量是無窮的,人民戰爭的力量是可怕的,你們這些傢伙也是多行不義必自斃,惹誰不好偏偏惹到老子頭上來了,真當老子是好欺負的二百五啊?我靠!!」

真被姜遊說中了。這些流民可都是被呂布的士卒搶掠得沒了飯吃才逃亡到姜游這裡來的,可以說每個人的心中對呂布士卒都有著滔天的恨意。只是在此之前,他們都鬆散零亂,根本就組織不起什麼有效的反抗。這會兒的姜游突然站出來,無異於成為了一個領頭人,讓這些流民的行動有了個統一性,反抗的效果自然大增。此外還有一點很重要,就是姜游打出去的兩匣子彈起到了一個威懾對方的作用,使對方的士氣大降,而已方在不明就裡的情況下還以為是有神明相助,戰意那是嗷嗷的往上竄!

叭——

又是一聲槍響,某個騎兵的眉心中了槍,典型的一槍暴頭!不過姜游卻高興不起來:「二十米吧?X的,本來是想打他心臟的。」

這個騎兵一墜馬,呂布騎兵是相顧駭然,而在流民之中卻不知是誰帶頭喊了這麼一聲:「姜縣令是神仙!他用的是仙術啊!!」

「姜縣令,姜神仙!姜縣令,姜神仙!!」

姜游聽見這稱呼差點沒一頭從城門樓上栽下去,心說這都什麼跟什麼啊?有心是想裝裝神再弄弄鬼,但再一細想,這樣只怕與他一慣的低調作風不符,搞不好還會引來許多不必要的麻煩。略一扭頭,見那邊陸幽正在急急的趕上城門樓,而他的身後還跟著弩手,於是二話不說就衝了過去,一探手自某個弩兵的手中搶過了機弩,再伸手入懷自武裝帶物匣裡取出了一枚鉛筆頭鐵彈,裝模作樣的扣在了箭槽之中,然後再端起了機弩瞄準了某個騎兵。

不過這時已經用不著姜游去射了,因為五百縣兵中的一百機弩手已經全部到齊,另外的四百槍兵也在陸續的往城牆上趕。

姜游看看差不多,當即向城下的流民們喊道:「一眾流民且退至城牆之下且伏低身軀,我這裡要放箭啦!」

這一嗓子過去可真夠管用的,流民們一聽說城牆上要放箭,馬上就呼拉一下全都狂奔回了城牆下方。而陸幽也有其機靈的一面,一見哪裡的流民退開,馬上就是一箭過去,同時還會引導著其他的機弩手跟著一起放箭。反正一陣亂箭過後,某小片的呂布騎兵就會大半都栽下馬來。

且說數輪箭雨過去,那兩百多呂布騎兵就剩下了大概四、五十騎,且見勢不妙都已急調過了馬頭縱馬開溜了。反觀姜游也沒有笨到派人去追的地步,而是指揮著四百槍兵與流民中的治安團隊在城門那裡維持起了治安。

考慮到再讓這些流民住在城外可能會民心不穩,姜游只好讓他們在縣城中的空曠地區先住下來,不過帳篷什麼的還得去城外拆進來才行。這也是好在姜游在連云灘地區的口碑不錯,且這裡的居然大多都是從流民轉變過來的,對姜游的做法到也都能夠理解。此外還有不少經濟況狀比較好的居民拿出了糧食清水什麼的送到府衙,由府衙去分配給流民——姜游原先安置他們的時候可就是這麼做的。

流民那裡如何如何不用多提,只說陸幽帶了一百機弩手去打掃戰場,該救的救、該埋的埋,順手還抓回來的十來個沒死的俘虜,牽回來一百多匹戰馬。

死馬也有幾匹,姜游順手就扔給了流民,讓流民們煮點肉湯喝也不錯。再把那十來個俘虜帶過來一問,其中有兩個應該是領頭的傢伙說出來的話,氣得姜游當時就上前扇了這二位幾十個大耳刮子:

「你這小官,盡然敢與溫候作對!待咱家那些逃回去的兄弟上稟溫候,溫候定然會大起軍兵來此報仇!你這小小的城池到時便會被夷為平地!」

姜游扇過一通耳光過後,順手抽出長劍架到了某個傢伙的頸間,惡狠狠的道:「還敢狂?信不信我殺了你們都沒問題?別他X的拿溫候來壓我!難道呂溫候就沒有對你們下過令,不准你們來我的連云縣城放肆嗎?」

某人楞了楞,但馬上就輕蔑的一笑:「溫候是下過此令,但那又如何?要罰也是由溫候來罰我等兄弟,還輪不到你!到是你射殺了我們這多弟兄,溫候定然會對你興師問罪!」

「……」姜游這會兒不知有多麼想一劍割開這傢伙的頸間動脈,但想了想卻還是咬牙忍了下來。呂布的為人是不是護短,姜游並不是很清楚,但姜游知道這件事如果不好好的處理一下,估計會麻煩不斷。

萬一真的招惹到了呂布那可不是件好事,像呂布徹底的把劉備給趕出徐州的時候,其藉口好像只不過是為了幾百匹馬而已。最主要的是呂布這傢伙貪得無厭,上次姜游及時的送了大筆的錢糧過去,呂布還逼著姜游去當使者,搞不好呂布還就一直惦記著姜游這裡的錢糧,那這次天曉得呂布又會不會借此來大敲竹槓。

姜游這裡一猶豫,這兩傢伙卻得意了起來,其中一人哈哈大笑道:「怎麼樣?怕了吧?你要是知趣,馬上就給我二人鬆綁,好酒好肉的招待,再把你的夫人叫出來……」

「我/操/你/二/大/爺!!」

這句話可真是把姜游給激得火冒三丈,抬起腿來照著這人的胯下就是重而又重的一腳過去。是男人可都受不了這個,姜游與蔡琰的感情雖然不怎麼好,甚至一個月都不見得會在一起過一個夜,但畢竟這四、五年的風風雨雨一起走過來,特別是蔡琰也在慢慢的理解姜游,在姜游上任之後還幫了姜游不少的忙,因此他們彼此都互相尊重;至於韓柔,姜游其實最喜歡的就是韓柔,因為每當姜游疲倦與勞累的時候,韓柔都會很貼心的陪在姜游的身邊,讓姜游緊繃著的神經慢慢的放鬆下來。

再說句H點的話,蔡琰因為當初姜游那場過份的事,心裡面有陰影,對姜游絕不會配合,常常是躺在那裡沒有半點的反應,到是韓柔的第一次比較美妙,之後能夠與姜游相互配合。而H這種事講究的就是彼此間的配合,對方的反應越好,自己這裡也才越有味道。再者,男人大多都是用下半身來思考的動物,姜游也例外不了,因此他對溫柔體貼、善解人意,而且還能夠與他一起共赴巫山的韓柔也有著一份偏愛。

扯遠了,就此打住。反正姜游在聽到那人的話之後,激憤之下的一腳過去,當場就踢得那人倒在地上亂滾,貌似這一腳就把那人給送進宮裡去了。

嚓啷一聲,姜游的長劍再次出鞘,再一腳踩住那人的胸口,劍尖亦指定了那人的鼻尖,凶神惡煞一般的道:「你他X的真以為我不敢殺你!?老子是不願去動這個手!我現在可以告訴你,你死定了,但是殺你的人不會是我,而會是呂溫候!你們這群混蛋來這兒之前也不好好打聽打聽我和溫候是多少年的交情!我不殺你是因為我要給溫候留個面子!」

「你、你!!」

叭的一聲,卻是姜游用劍身在那人的臉上狠狠的抽了一下:「你等著被溫候剜心瀝血吧!你左一個溫候右一個溫候的,卻敢置溫候的將令為無物,你他X的可真是活膩味了!陸幽——」

「在!」

「把這些人拖去廣場,綁在刑柱之上。再置軟木與大錘為刑具,一眾流民有願打罰這些人的,只管讓他們打!」

「啊?軟木與大錘?」陸幽被鬧了個丈二金剛摸不著頭腦。

姜游蹲下身去在那人的胸前比劃了一下道:「用軟木墊著再用錘子打,外面不見傷的。記得每打五錘要停一下,給他們緩緩氣。這些個傢伙我還有用的,可別打死了。還有繳回來的一百來匹馬都給我看好了,回頭我還得還給呂瘟猴去。」

「諾、諾……」

陸幽拉著俘虜們去了,陸幽則懷抱起了雙臂,心中暗道:「又得靠我這張嘴巴去說了。想想再怎麼樣,呂布也不至於連這點面子都不給我吧?嗯,我到時候得哭慘點……」
jack210028 發表於 2012-6-6 11:32
《草根三國傳》第一卷 輾轉流離在中原第一卷 第一百三十六回 狡猾狡狡滴

隔過一天之後的晨間,姜游授意陸幽照看好連云縣城的治安,自己則帶著三十來個會騎馬與趕馬的士卒,趕著那一百多匹繳獲來的戰馬出了城往徐州城而去。當然啦,那十來個倒霉的俘虜這會兒都被捆得跟個粽子似的扔在了馬背上。

一百五十公里的路程,如果是縱馬狂奔的話,四、五個小時也就搞定了。而這會兒的姜游因為怕出事,所以馬催得也比較快。至近午後時分,一行人距離徐州城大概還有一百來裡的樣子,姜游看看大家都累了,就吩咐眾人原地休息,吃喝點東西補充一下體力。

一行人正吃著喝著,姜游甚至都打算睡半個小時的午覺,徐州城方向卻有陣陣馬蹄聲傳來。姜游暗中打了個激凌,急望去時遠遠的就望見了那匹格外顯眼的血紅色高頭大馬,知道自己這兩天裡擔心的事可能發生了。

越是在這種時候就越不能慌亂,更何況姜游事先就已經有過相應的準備?當下姜游喚住了隨從,自己又整理了一下衣著之後站到了頭前,笑容可掬的向呂布遙遙拜禮。

「將軍別來無恙!姜游有禮了!」

呂布的馬快,遙望見姜游時再一催馬,先從騎一步就來到了姜游的跟前,手中的畫戟戟尖也跟著指到了姜游的面門前,怒喝道:「姜游!我一向視你為兄弟,亦從不曾慢待於你,你日前卻為何要殺我精騎、奪我戰馬!?」

姜游心說你說這話虧心不虧心?你呂布什麼時候真拿我當過兄弟?當然這話可不能說出口,姜游也是早有準備的「驚愕不已」的向呂布回應道:「將、將軍莫要被無恥小人所欺!」

呂布道:「此話怎講?又是何人欺我?」

姜游反手一指綁在馬背上的那十來個俘虜,神情顯得很是驚慌:「前日午後,有兩百餘騎忽至我的連云縣城下抄掠百姓,我恐其為賊寇,自然是要上城抵敵。」

呂布微微一楞:「這些戰騎去你的連云縣城抄掠?思歸,你沒有騙我?」

姜游看看呂布的反應,心裡多少有了點數。他最擔心的就是這兩百餘騎是呂布故意派過去的,但現在看來應該不是,那接下來的話就好說了:「姜游何時又欺瞞過將軍?若有半句虛言,教姜游立時便死於將軍的戟下!」

呂布緩緩的把戟收了回來,再環視了一下姜游牽趕來的百餘匹戰馬,皺眉慍道:「可是奔逃回來的戰騎具言,他們巡斥各縣,路經你的連云縣城時拜求些干糧清水,而你卻貪圖他們的軍器戰馬……」

就在這個時候,呂布眾多的從騎也都早已來到了近前。姜游看看時機合適,馬上就直接的搶過了話頭:「將軍,我要這些軍器戰馬何用啊?想將軍一向一言九鼎,又曾經答應過我,定會嚴勒士卒,不去我的連云縣城生亂,那我根本就沒必要去添置些什麼軍器戰馬。」先當著從人的面,用高帽子堵住你的嘴再說。

呂布遲疑道:「如此說來,你並非是在貪圖我的軍器戰馬?」

姜游扮起了委屈:「將軍啊,我縣兵不過五百且再難增置,平日裡是依仗著將軍的庇護方能清寧無事,我就是有天大的膽子也不敢冒犯將軍,因為那與自尋死路無異。而將軍你素知我的為人如何,我又哪裡會去做這些不智之事?」

「這到也是!」呂布順手把方天畫戟往地上一插再翻身下馬,來到姜游的跟前之後又掃了一眼百餘匹的戰馬:「那這些戰馬……」

姜游道:「當然是趕來歸還給將軍。本來昨天就想來的,只是城中百姓被這些人所驚擾,皆慌亂不已。在下不得不先行勸慰住百姓,因此才來得遲了些……哦,將軍還可以試想一下,以將軍麾下士卒之悍勇,若非一意貪而劫掠,又怎會被我縣中那些尋常的鄉勇射殺過半?而後在下擔心是將軍這裡錢糧或缺,所以差這些人去連云縣城催調些錢糧,卻被這些人等假公濟私,趁勢劫掠而中飽私囊,故此擒住數人問詢,這才知道這些小人不但置將軍軍令而不顧,反而打著將軍的名號去禍害百姓,以至將軍威名蒙羞。」

呂布一聽這話便勃然大怒。呂布混到現在這個時期,最恨的就是別人不聽他的話,簡單點來說就是典型的權力慾膨脹,更何況現在是在一大幫部下的面前?而姜游也是根據史料記載,把握住了呂布的這一心態,專門從這方面來下嘴。

卻見呂布嗵嗵上前,一把就把某個綁在馬背上的騎兵給提了起來,惡狠狠的問道:「我來問你!你們難道不知道我曾下過將令,不許去思歸的縣治生亂嗎?」

「將、將軍息怒!小人、小人是路過……」

呂布還沒問話,姜游卻不失時機的在一旁接上了話道:「路過?真的只是路過?你們如果缺水缺糧,去到我的府衙之中說上一句,我難道又會連兩百餘騎幾天的水糧都舍不得?將軍且恕我斗膽直言,將軍如果不信,可以現在就去連云縣城那裡一觀。前日他們斬殺了近百之數的百姓,現在就埋在縣城之外,墳土尚新。」

呂布向姜游點了點頭,轉回手來叭的一下就給了那人一個大耳刮子,怒道:「我與思歸知交多年,他的為人如何我心中清楚!到是你們這些雜碎,違我將令卻又該當何罪?」

這邊姜游又是一躬到底:「還有一事請將軍見諒!前日這些無恥小人於劫掠之時,在下為保身家性命,不得不率縣兵將其射殺。本來於理而論,應盡力將這些無恥小人擒下再交於將軍發落,只是、只是……我實在是沒那個本事。現在擒下的這十餘人,在下便就此一併交於將軍發落了。」

高帽子連著扣了幾頂,現在面子給得又夠足,因此呂布又哪裡會去為難姜游?所以呂布是向姜游又點了點頭道:「該殺!若是被這些雜碎壞了思歸性命,天下人必以我為無義之人矣!思歸你放心,為兄定然會給你一個交待!」

咔啦一聲,被呂布提在手中的傢伙當場就被呂布給捏斷了喉骨。而接下來的兩分鐘,完全就是呂布的殺人表演。話又說回來,呂布這號人是從來就不把人命當回事的,對這些不遵守命令的傢伙,呂布更是絕對不會手軟。

呂布的那些從騎看著呂布殺人,基本上一個個都面無表情,到是姜游這邊的人一個個臉上都駭變了色,姜游本人更是相當的「驚怖」。不過姜游此刻有偷偷的檢視呂布的從屬將官,張遼、高順之類的就不必說了,姜游的目光很快就找到了想找的人——陳登。

眼望著陳登看著呂布殺人卻若有所思的相,姜游的心中已經大致的有了個確切的底,心中不由得暗罵道:「陳登你行!史料上是記載著你怎麼怎麼的好,但幸好也有寫出你陰險的一面。徐州城到我那裡足有三百里地,這兩百騎要不是被你暗中引導,多半也不會專門跑去我那裡打劫的吧?我靠了,你們這些世家之爭,真他X的讓人看著噁心。」

按照姜游的推想,這兩百來騎應該是被陳登利用了。之前姜游與李雪的多次交談,都有談及徐州的陳、糜兩家之爭,而且分析過陳家在這一時期會利用呂布的信任,對糜家進行大規模的打壓。而糜家目前的主要支柱產業是鹽業,但在鹽業方面卻有個姜游在幫糜家頂著,陳家自然要想辦法對姜游治理的地區進行破壞,否則糜家只要鹽業不出問題就不會傷及元氣。

這次的事應該是一次試探,如果姜游不加理會,任由呂布的軍兵進行劫掠的話,之後會去連云灘劫掠的人只怕就會越來越多,糜家的鹽田產業早晚會被破壞掉;而姜游如果是殺了呂布的人的話,陳家就可以歪曲一下,唆使著呂布去把姜游給滅掉,如此一來糜家的鹽業無人照應,一樣會慢慢的完蛋。

姜游正是因為對這些事有所提備,所以這次是專門的留下了十來個活口,再把戰馬全都歸還給呂布。呂布那是多小心眼的傢伙?不給足他面子、不給足他台階,姜游的日子就絕對不好過。沒辦法,現在是處在一個這樣的位置,又沒有足夠的實力去硬氣,就只能是這樣小小心心的先應付著。簡單點來說,就是現在千萬不能和呂布鬧翻臉,可有人惦記著他呢。

卻說呂布那頭殺完了人,回轉過身來時,見姜游是一臉的煞白,心中也很是滿意。畢竟在呂布看來,姜游就是這麼怕他且不敢違抗他的一號人。現在見姜游這麼急巴巴的把馬送回來,他呂布的面子又保得這麼全,當下心情也多少有些轉好,於是便拍了拍姜游的肩頭道:「思歸受驚了,是為兄對部下管教不嚴,為兄也向你賠個不是。來人,取酒來,我要與思歸喝上幾杯,亦算是向思歸謝罪。」

「不敢不敢!」

幾分鐘後,某塊樹陰之下便鋪好了座席,姜游與呂布對座把盞。幾杯過去,呂布向姜游問道:「思歸啊,你那連云縣城的情形如何?」

要說現在的姜游也真是夠狡猾的了,呂布的這句話問將過來,姜游就猜到了呂布的用意,當下便用力的搖頭長嘆道:「唉……一言難盡啊!」
jack210028 發表於 2012-6-6 11:35
《草根三國傳》第一卷 輾轉流離在中原第一卷 第一百三十七回 應對如流

「唉……一言難盡啊!」

姜游的嘆息使呂布為之愕然:「思歸何故長嘆?難道說你那裡的縣治不寧?應該不會吧?前番為兄與玄德相爭,徐州周邊郡縣多受波及,可唯獨只有你的縣治臨海而偏遠,未受過什麼損害才對。」

姜游道:「將軍有所不知啊!臨海縣治其土地貧脊,並非產糧之地,在此之前一直是靠煮曬海鹽為主業,再用海鹽去往別的郡縣換置糧米,再就是靠漁民們捕魚捕蝦用以充腹。本來靠著漁鹽之利,我那邊是能賺回些餘錢餘糧,這兩年下來也算是小有積儲,不然上次我也拿不出多少錢糧去送與將軍。可是現在……」姜游故意的擺起了苦臉。

呂布見狀自然是追問:「怎麼?你還能有何難處?」

姜游「苦嘆」道:「將軍莫要怪我在這裡發幾句牢騷。這一者,現在正是春夏交替、青黃不接之時,本縣用鹽魚去往他縣換置糧米不及秋冬之季那麼好換;二者,當初我當初不是勸諫過將軍,希望將軍能嚴勒部下,不要去滋擾百姓的嗎?這春夏之季,哪家哪戶都無甚存糧,而將軍的部下……哦,我絕無怪罪將軍之意,怪罪的是那些假借將軍名號去滋擾百姓的無恥小人,明明中飽了私囊,卻將罵名都歸咎到了將軍的身上,這些小人最是可恨!這兩月以來,不知有多少百姓因家中存糧被這些小人劫掠去而斷了活路,不得不背井離鄉去往他處找口飯吃。」

說著姜游又嘆了口氣:「我當初復興鹽魚之業,在徐州多少還算是有那麼些的虛名,這兩月之中就有兩千多流民逃亡到了我的縣治之中。我有意暫且安頓下這些流民,勿使其成為山野亡命之徒,就把我倉中尚存的那些糧米都拿了出來賑濟。只是我那小縣又能有多少存糧?這兩個月下來,我縣中的倉稟已經快要空了。」

呂布疑惑道:「你那裡都會沒錢糧?」

姜游再次苦笑:「將軍啊,剛才我不都說過了嗎?沿海之地土地多為鹽重之地,因而都不是什麼產糧之地,全賴魚鹽之利以補之。說到這裡將軍也莫怪我有些私心,上次給將軍送去錢糧之時我還算過,本縣倉稟中所餘下的錢糧,本來支持到今秋收糧之時還會有些盈餘,可是現在……哦,月餘之前我讓舍妹李雪帶著幾隻大船,沿海路南下去往江東一帶,想看看能不能從那裡弄些糧米回來支持一下,可是到現在都還未得回音。唉……」

不知道是不是姜游的「苦」感染到了呂布,呂布也跟著嘆了口氣,伸手拍拍姜游的肩頭道:「不用說了,你這麼幫著為兄,為兄當然記著。而你也不能為了幫為兄,就弄得你自己那裡沒有飯吃吧?你啊,就是心軟,那些流民你理他們作甚?河北與兩淮皆是糧廣之地,你把他們趕去這兩處地界不就行了?」

姜游心說這種話我好像在明清史料裡經常會看到,反過來你呂布還真是沒什麼遠見。漢末時期天災連年,再加上黃巾之亂與諸侯紛爭,人口基數已經開始銳減,有遠見的諸侯都在拚命的控制領地內的人口以防止防流,怎麼到你這裡卻還往外趕?哦,真的搶了別人的糧食之後就不管了?那沒兵源、沒補給的,你到時候打得過誰啊你?

不過眼下嘛,姜游還是長嘆了口氣,緩緩的搖頭道:「我於心不忍啊!」

呂布又拍了拍姜游的肩頭:「做人不要那麼心軟,否則死的就是自己。罷了罷了,現在天過已過午後,你又把這多戰馬交還給我,你自己的這些人反到趕不回去了。反正這裡離徐州城也不遠,你今日就去徐州城中暫歇一夜,明日我再安排車杖送你們回去。」

「啊,多謝將軍!」

——————

閒話少說,到初更時分,姜游一行人已經在徐州城中的驛館中住了下來。而在吃過晚飯之後,姜游就一直坐在窗檯那裡發著呆,想著心事。

「這次的事,呂布這裡是擺平了,而且我向呂布狠狠的哭了一回窮,估計呂布在一段時間之內應該不會把手伸到我那裡去。不過呂布雖然還算好應付,陳家這裡卻很麻煩啊,指不定什麼時候又會給我來個陰招,我還是儘量的小心點的好。」

想到這裡姜游摸了摸身上的通訊器,想問問李雪什麼時候才能回來,但轉念一想還是作了罷。李雪那邊是現時點的一個關鍵所在,直接關係著日後能不能過上安穩太平的日子。如果現在只是因為這點事就提前行動的話,搞不好會直接影響到原定的計劃。

「該忍的時候還是忍一忍的好,再說現在也不是真的就過不下去。再說從史料上來看,如果不出意外的話,袁術差不多就要對劉備下手了,也就是要鬧出呂布『轅門射戟』的事件。換句話說,我只要再稍稍的忍一忍,呂布就會在劉備與袁術之間分分合合的,多半會有些自顧不暇,又哪裡會想得到我那裡去?差不多的時候送去些錢糧,安安他的心也就行了。其餘的事,老子也顧不上的說。」

正思索間,從人忽然來稟,說是陳宮求見。姜游聞訊楞了一下,心說你陳宮這個時候跑來又是想幹什麼?

請陳宮入座奉茶,姜游正在心中揣磨著陳宮這次來的用意,陳宮卻揮退了屋中的侍從,直截了當的向姜游開了腔:「姜思歸,聽說你收留了兩千多的流民,還將倉中不多的錢糧都取了出來賑濟這些流民?」

「啊,確有此事。」

陳宮看看姜游,忽然冷笑道:「姜思歸,你真的好心計啊!一直以來我都以為你不過是個膽小怕事、但求偏安之人,但今時今日我方才明白,你一直是在隱忍不為、養光韜晦。你的連云縣城將會有大批流民之事,只怕早就在你的預料之中吧?」

「!!!」姜游心中大驚,但虧他的反應也快,馬上就藉著臉上的驚愕之相反問道:「公台先生何出此言?」

陳宮依舊冷笑:「溫候初取徐州之時,各郡縣之長都取觀望之態,唯獨只有你馬上就送來了大批的錢糧討好溫候,並懇求溫候能嚴令士卒不去你的連云縣城生亂。而在這兩月之中,溫候為求能與強敵相抗,不停的在招兵買馬、屯草積糧,各郡各縣都有為溫候所掠,也唯獨只有你的連云縣城獨免。而四處流民漸多,去往你處的自然不會少,你若是適時的將這些飢流之民收編為卒,兵勢自然大漲。再到稍遲一些,只怕你就有了足夠的兵力,若是再連結舊主劉備……」

「……」姜游的心中忽然隱隱約約的明白了點什麼,當下藉著這點隱約的感覺,姜游把臉沉下了來,反向陳宮喝問道:「陳公台,你還是當初的陳公台嗎!?」
jack210028 發表於 2012-6-6 11:39
《草根三國傳》第一卷 輾轉流離在中原第一卷 第一百三十八回 怒斥

「陳公台,你還是當初的陳公台嗎!?」

姜游的這句話使陳宮當時就楞在了那裡,半晌過去才疑惑不解的問道:「姜縣令,陳某不知你此言何意?」

姜游冷笑道:「公台先生,其實我一向很敬重你的,可是現在的你真的很令我失望。猶記得當初,曹孟德刺殺董賊未果,於亡命路上為你所獲,而你能不為顯爵厚利所動,義釋曹孟德並棄官與之同行,願與其與舉義兵,發矯詔集天下諸侯興兵討賊;而後曹孟德誤殺呂伯奢一家,一句『寧教我負天下人,不教天下人負我』,使你看出曹孟德亦是陰狠奸詐之人,你便毅然離之,不願與其同流合污;

「再往後,曹孟德借私仇為名攻伐徐州,你單人匹馬趕去勸說。勸說之事雖未成,但你能另取他策,勸動張邈納呂布而襲曹孟德之後,化卻徐州大難。這諸般種種,無不說明你陳公台乃是一心存漢室、胸懷百姓的忠義之人。可是現在呢?我所看到的陳公台,胸腹之中只有機謀權術,凡事都只以利而計之!

「誠然,現在是逐鹿亂世,而你追隨了溫候,凡事都要為大局著想,很多時候不能有婦人之仁,因此會有些背信棄義之舉也實屬無奈,因為如若不為就只有敗亡一途,本也無可厚非。可是溫候縱兵劫掠百姓,使百姓民不聊生,你卻只因慮及溫候軍實不足而不加勸阻……陳公台啊陳公台,你說曹孟德心術不正、詭詐奸險,可你仔細想想今時今日的你,卻又與那奸雄曹孟德何異之有!?

「我是曾經流亡過千里的人,深知百姓流亡之苦。正所謂己所不欲則勿施於人,今時今日的我能幫這些流民百姓做些什麼,我做這些也只求能對得起自己的良心!可在你陳公台的眼中,我所做之事竟然成了欲聚眾擁兵之舉!也罷也罷,人難做、做人難、難做人,你既然是擔心我會聚起兵馬而對溫候不利,那你現在就可以去向溫候上稟!

「我姜游無能,不可能擋得住溫候的兵馬;為求清寧而委屈求全,你又始終認為我那裡是什麼錢糧豐盛之地而不肯放過,那我不如現在就將我那小小的連云縣城雙手奉上,之後我就帶著我的家眷另尋一清寧之處隱居,再不過問世事如何。我治下兩縣,你愛怎麼搜刮就怎麼搜刮,一切都與我無關!但是現在你給我滾出去,是我姜游瞎了眼,竟然一直以為你陳公台是什麼忠義之人,可今日方知你陳公台也不過就是一個為達目的而不擇手段的梟傑!滾——!!」

話音一落,姜游便憤而起身,大袖子一甩再背過了身去,不再與陳宮面對面。說氣憤,姜游還真是頗為氣憤。陳宮這個時候跑來這裡再說些那樣的話是什麼意思?不外乎就是想趁機再向姜游敲些錢糧,不然的話什麼「聚眾擁兵」的話幹嘛要這樣面對面的對姜遊說?直接跟呂布說不就得了?類似於這種情況的敲詐,姜游在諸如《蠱惑仔》這一類的電視電影裡看得可太多了。

話又說回來,姜遊目前的處事原則雖然是隱忍與低調,而且錢糧什麼的姜游也並不是拿不出來,但對於這種敲詐是絕對不能妥協的,因為有了第一次,很快就會有第二次、第三次,然後呂布與陳宮就會把姜游這裡當成ATM。交必要的「保護費」是沒辦法,畢竟姜游的實力太過有限,無力與呂布的兵馬抗衡,但這並不代表姜游就要滿足呂布這邊無底洞一般的要求,該拒絕的時候就要毫不猶豫的拒絕。

對呂布這種沒多少頭腦的人,哭哭窮再拉拉關係也就行了,但對於陳宮這種有心計的人,姜游知道沒那麼好應付,所以就選擇了挑陳宮的痛處來罵。當然啦,罵的同時還要哭哭窮。

說實話,陳宮的為人並不壞,只不過時局發展到現在,為了能夠讓呂布能夠立足,陳宮就變得有些太過功利了而已。就像姜游剛才喝罵的那樣,陳宮現在滿腦子想的都是如何擴充兵力、屯積足夠的糧草,直白點來說,陳宮現在都有些迷失了自我。而姜游的這一番痛罵,正好罵中了陳宮心中的要害,當場就罵得陳宮楞在了那裡,許久過去都沒能回過神來。

房舍之中近乎於沉默,只能聽到姜游氣憤不已的粗喘之聲。又是良久過去,陳宮終於緩緩回神,看看姜游的背影,再想想剛才姜游的那番痛罵,陳宮只覺得面紅耳赤,卻也無言以對。重重的嘆了口氣,陳宮向姜游的背影畢恭畢敬的深施了一禮,悄然的退出了房去。

姜游其實一直在留心著陳宮的舉動,耳邊聽到陳宮的嘆息,又查覺到陳宮悄然離去,姜游卻也暗自的鬆了口氣,心中暗道:「靠了,剛才罵得真痛快。不過陳宮他……不管怎麼說,剛才的事我有點冒險,但是以陳宮的為人,還有他剛才的反應,應該不會再來為難我了吧?這傢伙其實並不壞的,就是太死心眼又跟錯了人。不行,總有點放心不下。」

念即至此,姜游馬上就喚來了某個隨從,讓這個隨從偷偷的跟在陳宮的後面,看看陳宮這一路上會是什麼反應。如果說陳宮是一路嘆息著回了府坻,那麼就多半表明陳宮有懊悔之意,接下來就不會為難姜游;要是陳宮走著走著,臉上的神情不怎麼對頭,比如說臉上露出了什麼陰狠之色,或是在用心的思考著什麼的樣子,姜游就得小心著點了……

(寫到這裡順便徵集龍套,只有陸幽一個真不夠用的說。)

——————

卻說陳宮於羞愧之下離開了驛館,才走出數步就仰天長嘆。再回頭望瞭望驛官,復又輕嘆了一下,心中暗道:「姜思歸,你罵得好,罵得可真好……是啊,曾幾何時,我也曾滿懷志向,想在漸有紛亂之勢的世中創下一番功業,為蒼生謀福、為百姓謀利。可是事與願違啊,先是誤以曹孟德為英雄,而後投奔張邈,卻又陰差陽錯的追隨了呂布。

「本以為以呂布之勇,我再以謀輔之,必可縱橫於天下,至不濟亦可獨霸一方,然後再興田施教,造福一方百姓。卻不料呂布不但勇而無謀、貪而無智,為人心性也是如此的剛愎自用、不納良謀。而我為了讓他能在這亂世之中據有一席之地,卻也變得如此的急功近利,亦變得置百姓生計而不顧。姜思歸他罵得對啊,當初我是為了扼制曹操對徐州百姓的屠戳之舉而從投張邈,引呂布攻陷兗州,可現在我自己到了徐州,卻在如此的禍害徐州百姓,那我又與那曹孟德何異?」

就這麼一路嘆息著,忽然有人喚住了陳宮。抬頭望去,卻是呂布正帶著幾個隨從,反背著雙手在街市之中閒逛,臉上則儘是得勢之後的得意之色。

「公台,你這是從何處來,又打算到何處去?」

陳宮禮後應道:「哦,聽聞說姜思歸今日暫住於驛館之中,所以就前去拜會了一下。順便再問問他那裡有沒有多餘的錢糧,若有的話便為將軍求來以供軍食。」

「哎——」呂布皺了皺眉又搖了搖頭:「別為難他了。他就那麼兩個小小的縣治,又都是臨海小縣,要鹽可能會有一些,要錢糧卻太為難他了。」

陳宮嘆道:「是啊,是很為難他啊……將軍,姜思歸為人純良且心境淡薄,能得此人為友實為將軍之幸也。」

呂布哈哈笑道:「那是當然。我一直認為思歸這個朋友,我沒有交錯。」

陳宮心情複雜的望了眼儘是得意之情的呂布,心中暗道:「你的確沒有交錯朋友,可你又會珍惜這個朋友嗎?」

沒過多久,陳宮一系列的反應都傳到了姜游的耳中,姜游聽過之後心中大定,知道接下來他的連云縣城會有很長一段時間的太平日子可過……

——————

真有那麼太平的日子過?才怪!

且說袁術與呂布之間各有失約之舉,一番鬧騰之後就到了紀靈率軍攻打劉備所在的小沛,然後呂布去「轅門射戟」的時候。這些事本來與遠在四、五百公里之外的姜游搭不上任何的關係,可問題就在於袁術的兵馬一動,兩淮一帶的百姓又開始逃亡——袁術也不是什麼好鳥,其麾下的兵馬也就好不到哪裡去。舉兵之日,趁著兵勢劫掠百姓的事數不勝數。

姜游的地頭距離兩淮一帶說近不近,說遠卻也並不算很遠。而壽春至小沛的幾條路上,有不少百姓都是向東面逃的,然後在經過淮北、徐州各處時,又會有不少流民聽說姜游這裡收留各地流民,而且呂布不會去姜游那裡劫掠的事到這時也漸漸的有所流傳,所以最後的結果是呂布一箭把紀靈的三萬大軍送回壽春的時候,姜游這裡的流民數量也一下子就暴漲到了八千有多。

這一下,姜游是不頭痛都不行了。他倉中的存糧什麼的是還有些,但要應付八千流民,他真的是應付不過來……
jack210028 發表於 2012-6-6 11:43
《草根三國傳》第一卷 輾轉流離在中原第一卷 第一百三十九回 隱難

一時情急之下,姜游也動起了歪腦筋:把流民分出了一部份,然後往北海趕。

現時點的徐州一帶是再拿不出什麼錢糧了,不過孔融的北海一帶情況卻相對來說比較良好,應付個兩、三萬的流民應該都是沒什麼問題的。當然啦,姜游也不是就這麼趕,而是先向流民們苦口婆心的解釋了一通,然後給這些被「趕」的流民發給勉強夠幾天吃用的口糧,再讓幾個為首的流民頭頭帶上姜游以蔡邕弟子的身份寫下的求助書信。做足了這些工作,相信孔融應該會收容這些流民。

這些亂七八糟的事下來,不可能不會經由人口再流傳出去,中間也自然而然的會添加上一些誇大的成份。而在現時點,最為關注徐州局勢的人是誰?當然是老曹……

建安二年春,也就是袁術派紀靈提兵三萬攻打劉備的時候,曹操趁此機會西征宛城,可惜因為老曹的好色與人妻控而放鬆了警惕,結果被張繡與賈詡鑽了個天大的空子,一場夜戰使曹操丟了愛子曹昂、愛侄曹安民,還有愛將典韋,最後很是狼狽的逃回了許昌。

不過再怎麼樣,曹操是個吃得起敗仗的人,一句「吾降張繡等,失不便取其質,以至於此。吾知所以敗。諸卿觀之,自今已後不覆敗矣」,就呆在許昌積極的整軍備戰。至建安二年秋,棗祗、韓浩等人的屯田初見成效,「是歲得谷百萬斛」,曹操就又有些坐不住了。

正好這個時候袁術稱帝,還派了使節去向呂布索親,結果呂布把這個倒霉的使節當成禮品給送去了許昌……

這裡先轉說一下姜游那邊。姜游在聽到這個消息的時候也在暗中擦了把汗。因為這個倒霉的使節本來應該是韓柔的父親韓胤,可韓胤卻不知怎麼的掛在了從長安出逃的半道上,女兒韓柔還便宜了姜游,這著實令姜游覺得有些莫名其妙。不過再怎麼樣,姜游還是認為自己賺到了,另外於建安二年夏末秋初的七月許,李雪的船隊在夷州留下了幾十人興建村莊碼頭,到八月中帶著大量的夷州土產回到了連云灘。姜游就收拾了一下,從中揀選出了一些不錯的東西,連同一部份今秋收換而來的錢糧,當作「保護費」上交給了呂布。

然後到呂布這裡。遣使入朝求官嘛,不帶點像樣的禮物也說不過去,而李雪從夷州弄回來的甘蔗啊、水果啊、野生茶葉之類的,正好就是最佳的禮品,所以呂布就再轉了一道手,把這些東西又送給了曹操。

曹操當然不會被這些禮品所打動,不過閒暇之時對這些東西很感興趣到是真的。向呂布派來的使者陳登打探過徐州的虛實之後,自然而然的就問及了這些在當時的中原地區看不到的禮物的來由與出處。陳登以實相告之後,曹操就楞住了:「姜思歸?就是蔡侍中的高徒,後迎娶了蔡侍中之女蔡昭姬的姜思歸?」

陳登道:「正是此人。」

曹操眯起了他的招牌三角眼,捋著鬍鬚又問道:「依陳/元龍之見,姜思歸此人如何?」

真正聰明的人不會隨意的去搬弄是非,而陳登就是個這樣的聰明人了。陳登已經隱約的看出曹操將會是他日後的大老闆,到晚些時候曹操兵臨徐州那會是肯定的事。

另一方面,姜游在徐州一帶的名聲很不錯,而陳登因為糜家的事,與姜游之間算是有些過節,但如果這個時候陳登在曹操的面前搬弄是非、抵毀姜游的話,那到曹操兵臨徐州的時候,曹操肯定能從其他人的口中得知姜游的為人如何,其結果自然就是直接影響到曹操對陳登的印象分數,那麼對陳登日後在徐州的爭官、爭勢都會有負面影響。

再一權衡,姜游從某個層次上而論是呂布那一邊的人,曹操即便是對姜游有所賞識並想招納,姜游也得是從降將的身份來進行過渡,再以姜游一慣的表現來看,估計到時候也是為勢所迫而降,又怎及陳登這種屬於直接性的功勞?再說曹操現在多半還只是對姜游感到好奇,不見得真的就會招納姜游。

總而言之,對這樣一個威脅性並不是很大的角色,陳登如果在這時進行抵毀的話,只能是得不償失,一點都不划算。與其如此,到不如把姜游的事蹟據實相告,這樣才能令曹操對陳登有最佳的印象。當然啦,小手段還是要耍一點的,不外乎強調姜游的膽小怕事與牆頭小草的作風。但是但是,陳登的尺度也是把握得相當好的,將姜游的為勢所迫說得格外的生動。

曹操聽過之後卻也來了興趣,笑道:「孤到真是未曾想到,這樣的一個怯懦之人,居然會與呂兒成為好友。說他是奸滑小人吧,可他硬是能在相爭不斷的徐州保全自己治下的兩縣百姓,到也實屬不易。真是難得,難得啊!」

陳宮道:「他與呂兒的私交不錯,此外前番數次奔走於劉玄德與呂兒之間,竭力勸說劉、呂之間勿起爭端,應當同心以拒敵,到也很是辛苦,只不過他也討不了什麼好而已。不過他那般辛苦,又總是以劉、呂兩家大局為重,故此劉、呂兩家都不願為難於他,他卻也因此而得偏安。」

曹操沉吟道:「大局為重?可恨啊!若是劉備與呂兒早起爭端一日,孤說不定就可以早定徐州一日。僅此一條,孤便恨不能將這個姜思歸碎屍萬段!」

座中荀彧笑道:「此人雖可恨,但而為其主,亦可稱為忠義之士。而最為難得的,是此人介於劉、呂二雄之間,卻能不偏不倚,僅以兩縣貧脊之地就安置了那麼多的流民,實乃難得之佳吏。再者,彼名承其師蔡伯喈,終不負清廉之實,救流民於饑饉之中,聲名頗佳。主公若是於時真因此恨而將其殺之,豈不徒惹害賢之名?主公素來不會如此的吧?」

曹操聞言楞了楞,接著便放聲長笑道:「不錯,此人以臨海貧脊之地卻能救活那麼多的流民,足見其頗有治政長才,孤實有意將此人招至麾下矣!」
jack210028 發表於 2012-6-6 11:47
《草根三國傳》第一卷 輾轉流離在中原第一卷 第一百四十回 困難重重

治政長才?曹操口中的這位治政長才,現在在連云灘這裡正被折騰得頭痛無比,甚至連想死的心都有。

袁術於建安二年春派出紀靈去攻打劉備,結果被呂布的一箭給送了回去,姜游那裡的流民數量就暴漲了一次;至袁術稱帝時派使者去呂布那裡索親,結果呂布又把袁術的使者給送去了許昌,袁術於氣怒之下起大軍去攻打呂布,卻被呂布所擊破……

這些事與姜游並沒有直接性的關係,頭痛就頭痛在袁術的兵馬完全是「於路劫掠而來」,姜游的連云灘因為是地處偏遠的臨海地區,固然是避過了這些兵爭之難,但因為他的連云縣城是會接納流民的地區之一,結果使得連云灘的流民數量再次暴漲。

上次是八千,被姜游「趕」了約有五千左右去孔融的北海;這回暴漲到了過萬之數,姜游卻真的是「趕」不動了,再一再二卻不能再三再四啊!

要知道姜游之前辛辛苦苦的治理了兩年的連云灘,到呂布從劉備的手中襲取徐州的時候,兩縣的固定人口總數也才不過兩萬多些而已,而且本身又不是什麼盛產糧食的地區,供給能力其實是比較有限的。

初時姜游還有所準備,在之前徐州局勢還相對安定的兩年裡用魚鹽商販的方式換回來了不少的錢糧,可是呂布襲取徐州的時候,糜竺給姜游來了那麼一下,一下子就沒了一半,當時的姜游心頭都在滴血。而之後前前後後的流民總人次約在兩萬以上,別說姜游其實沒多少本事,就算真有天大的本事,他也承受不起這麼多人次的流民。

頭一次還能往孔融那裡「趕」五千,使連云灘這裡的流民數量保持在三千左右,這也是目前連云灘所能承受的極限,糧食方面的問題還能夠用「靠海吃海」的方式來補一補。可是現在流民數量過萬,而且似乎還有增長的趨勢……袁術在兩淮那是「荒侈滋甚,後宮數百皆服綺糜、余梁肉,而士卒凍餒,江淮間空盡,人民相食」,簡單點說就是袁術的兩淮地區儘管不是什麼戰爭區域,可百姓們被搜刮得沒什麼活路都在四處逃亡,因此兩淮周邊地區的流民數量都在大量的增加,而姜游的連云灘離兩淮地區又不算是太遠,治下地區的流民數量會增長得這麼快也自然不是什麼怪事。

雖說不是什麼怪事,可姜游這塊小小的地頭又哪裡能吃得消?如果說他這裡真的是塊很太平的地方可能還好點,大可組織起流民進行開荒耕種,堅持一段時間詁計也就差不多了,可問題就在於他這裡不是。原因是再過不久,呂布與劉備就要徹底的鬧翻臉,這檔子事一發生,中間會產生多少的變故誰又能料得到?

按姜游的想法,是李雪的船隊一回來,他就乾脆帶著家裡的幾號人閃人去夷州算了。但是這個提議一提出來,立馬就遭到了李雪與糜貞的強烈反對,甚至連糜竺都跑過來了一趟,苦勸姜游不要「置兩縣百姓於不顧」。

會是這種情況的原因其實也很簡單,他們現在在夷州才留了多少人?才幾十號人在那裡興建村莊而已!而目前有能力去到夷州的船隻只有五艘,一次所能運送的人員極限是八百人,其中還有三百人是船組人員,也就是說一次最多也只能是送個五百人過去而已。只四、五百人,去了夷州又夠幹什麼?萬一再碰上夷州本土的土著發難,幾場架K下來就什麼都得玩完。在這種情況之下,李雪最初預定的兩千人其實只是最低要求而已。

既然需要這麼多的人力資源,那姜游就絕對不能在這個時候離開連云灘,因為姜游是連云灘的官,是當地百姓的主心骨,他如果一離開連云灘,那連云灘地區的局勢必然會大亂。一但亂了,再想回來招納人口可就難了。

此外呂布是衝著姜游面子才一直沒有來連云灘這裡搜刮。姜游要是離開了,搞不好頭天才走,次日頭上呂布就派人來接收,然後就是刮地三尺。好不容易興建起來的港口、碼頭、船塢什麼的會毀於一旦不說,之後姜游的船隊要是敢靠岸,搞不好就是在送羊入虎口,連人帶船外加那點土特產全都讓呂布給洗了,那時可真叫血本無歸。

簡單點說,就是姜游在這一時期必須得老老實實的蹲在連云灘以穩定局勢,否則的話什麼招納人力以開發夷州就全都是空話。別說什麼去其他地方弄人口的話,搞不好會在夷州本土都呆不安穩。再者說了,夷州現在還只一片荒土,想開發夷州,很多物資是少不得的,像農耕用具、建材用品,還有為了預防與醫治熱帶病、傳染病所必需的藥材等等,目前也只有從糜家裡這供給或是從徐州地區收購,其他的地區在一段時間之內跟本就沒有門路。

江東?江東這會兒打得正熱鬧,小霸王孫策才剛用玉璽換了袁術的三千兵馬,忙著在江東一帶擴大勢力,幾方諸侯都在打仗,誰又會管你的商販需求?你要真派船隊去了,那也是送去給人搶的。

此外糜家這裡的態度也得提一下。對比起原有的進程,劉備少了被呂布襲取徐州之後又兵敗於袁術之手,因而暫駐於廣陵,潦倒窮困的那一段,但整體的情況仍然好不到哪裡去。因此糜等在劉備回到小沛之後,依舊對劉備進行了大規模的「投資」。但是因為一些變故,糜貞在此之前被送去了姜游那裡,而且為了避免呂布的逼迫,還推說糜貞與姜游已經定下了婚約,如此一來糜貞就不能再送嫁給劉備。

當時姜游與李雪也怕呂布會追得太緊再玩個逼親什麼的,就由李雪帶著糜貞一起登船前往夷州進行首次考察,順便也算是讓糜貞避一避呂布。而姜游考慮到自己手底下的有素質的人手不夠,就試著向糜竺借些人,卻不料李雪有意的向糜家透露了一點口風,說夷州那邊有大量無主且肥沃的土地,引得一直想將家族轉變為傳統的地主型世家的糜竺對夷州也留上了點心。

之後糜貞歸來,把她所看到的夷州的現狀對糜竺詳細的匯報了一番。糜竺聽過之後,根據現時點的劉備很不給力而前途難料的現狀,決定把糜家分成兩支,主流的一支自然是繼續留在徐州跟隨糜竺,而另一支則是由糜貞帶去夷州。

本來糜貞的這一支應該是由糜芳來帶領的,可糜芳這傢伙也未免太不爭氣了些,此外糜竺與糜貞都有看出姜游與李雪對他們糜家雖然有合作關係,但同樣的也抱有戒備之心,而為什麼會有戒心,糜竺與糜貞也心裡有數。

考慮到家族的退路,還有關鍵的海運船業全在姜游的手裡,糜竺縱然是有些不甘心卻也只能認了,至少姜游與糜家之間的關係很不錯,而且與糜家之間有合作關係,不像糜家與陳家之間那麼勢成水火。只要處理好與姜游之間的關係,兩家之間不產生什麼利益衝突,那麼糜氏分支遷往夷州再佔據土地另起枝葉也不是難事。為此糜家必須得作出合理的讓步,而在這種情況之下兩家聯姻,使兩家之間的利益共同化則是最好的手段,糜家的人丁也可以以糜貞的陪嫁之物的名義而大量的遷往夷州。到合適的時候,再由糜貞從族人中挑選合適的人來「以庶繼嫡」。

所以呢,糜竺在收到糜貞的急信,說姜游想扔下連云灘不管而直接開赴夷州的時候,連夜騎快馬趕去連云灘勸阻姜游。李雪想在夷州保證人口基數,糜竺又何嘗不希望夷州那邊自家的人丁能多上一些?要是姜游就這麼跑了,他糜家遷去夷州的人丁又才能有多少?

然後除了勸阻姜游別跑得這麼急之外,糜竺也有隱瞞的催促姜游與糜貞趕緊的完婚。這事要是不定下來,糜竺可真安不下心。可眼下姜游又哪有那個閒功夫?城裡城外上萬的流民在四處要飯,姜游照應得頭都大,別的事還真理會不了……

——————

將糜竺送出了府衙,姜游就坐在堂上鬱悶非常的敲起了腦門,心說現在的事都鬧成了什麼樣子了?想閃人閃不了,一萬多流民的肚子問題又整得自己頭痛非常,偏偏在這個時候糜竺還跑來催自己趕快與糜貞成婚:

「我靠了!這都什麼事兒啊這?別的還好說,和糜貞成婚的事……怎麼我穿越前就沒有那個誰誰誰把漂漂亮亮的女兒或是妹子推命的往我身上推的事發生過?記得那時候,我做夢都想碰上這種好事,可是現在真碰上了吧,卻能頭痛死我。現在可真不是時候啊!」

不提姜游在府衙之中如何頭痛,只說糜竺出了府衙正想去驛館歇息,忽然在街邊某間酒肆之中有人向糜竺招手喚道:「糜別駕,且往這邊來。」

糜竺望了眼當即楞住:「是李雪。她這麼叫住我是想幹什麼?」

吩咐了侍從一番之後,糜竺便來到了酒肆之中,早有小二在門前等候,將糜竺引去了二樓的雅座包廂。一進到包廂之中,糜竺又楞住了,因為包廂中除了李雪在等他之外,糜貞也坐在這裡等著他。糜竺見狀不由得遲疑道:「雪姑娘、小妹,你們這是……」

糜貞向糜竺招了招手:「老哥你著僮客把住樓口再閂上房門,小妹有話要說。」

「老、老哥!?」糜竺下意識的望了眼李雪,因為這個詞之前他只在李雪的嘴裡聽到過。而糜貞與李雪混在一起這麼長的時間,估計已經是近朱者赤、近墨者黑了……
jack210028 發表於 2012-6-6 11:50
《草根三國傳》第一卷 輾轉流離在中原第一卷 第一百四十一回 最毒婦人心

「來來來,糜別駕先試試我用夷州出產的菠蘿、野麥、酒花釀成的菠蘿啤。」

「菠蘿……啤?」

糜竺遲疑的望著面前陶碗之中那色如琥珀的酒水,半晌過去才端了起來試飲了一口,發覺入口甘甜清涼,酒味也很不錯。

糜貞可沒糜竺那麼小心的樣,端起碗來就是半碗不見,然後夾起了桌幾上的海帶絲置入了糜竺的碗中道:「雪姐說這個叫海帶,多生於南方炎熱地域的海水之中,味如菜蔬且滋補養人。最重要的是此物可如農田耕種一般圈海而養,長勢極快。」

吃海帶一般都會配上辣椒、醬油什麼的才夠味道,比如涼拌海帶。而漢時雖然沒有這些調味料,但基礎的姜、蒜都有,辛辣之味則有青芥。事實上,現代日本的生魚片其實是中國漢唐時期流行的一種對魚的吃法,青芥茉也是唐代流傳過去的。

扯遠了,打住。只說糜竺試吃了一口之後「哈哈哈」的喘了半天的氣才回過勁來,對這海帶的味道也不知該如何去形容。不過這些都不是正事,糜竺這會兒也沒什麼胃口,便向李雪拱手一禮問道:「雪姑娘喚我兄妹來此,卻不知是有何見教?」

李雪笑道:「什麼見教不見教的,不過是為了大家都在想的事罷了。糜別駕,剛才你去找我老哥,是為了什麼事而去的?」

糜竺道:「聽聞說令兄思歸意欲棄卻此官,往赴夷州,故趕來勸阻。」

李雪再笑:「僅此而已?」

糜竺皺了皺眉,再看看對座的糜貞,終於輕嘆了口氣道:「再就是為了我家小妹的終身大事。小妹她今年已十七歲,正值婚嫁之年。而年初之時……」

李雪急忙擺手道:「停停停,很多事其實我們都心知肚明,彼此間也不用說得那麼客套。再說我和老哥他可不一樣,你們男人之間談些正事往往會官腔隱語不斷,但我只是個小女子啊,說話還是直來直去的比較好。簡單點說吧,糜別駕你現在是想和我大哥定下聯姻之實,然後再由小貞帶領一部份你們糜氏族人遷居夷州,另起宗族枝葉,是也不是?」

糜竺心說這女人說話也太太太太直接了吧?一時間忍不住拿眼瞄了下糜貞,卻見糜貞側目望向了他處,臉上的神情並沒有半分的驚呀之色,顯然是對李雪的言行舉止早就習以為常了。一見到這種情況,糜竺的心裡也忍不住犯起了嘀咕,心說讓糜貞這樣跟著李雪,是不是有些不太合適。

李雪可沒給糜竺什麼思考的時間,端著碗又問道:「老哥他是不是又在推脫啊?」

「這個嘛……」糜竺猶豫了一會兒之後才道:「算不得推脫吧?眼下連云灘這裡到處都是饑饉流民,他若於這時談婚論嫁,便有如置流民饑荒之情而不顧,極易惹出事端。」

這倒算句實話,現在到處都是流民,姜游要是不理會這些流民,自己卻在這裡操辦婚事,很容易被流民們認為他並不在意百姓生死。這個時候如果被哪個別有用心的人在裡面作上點手腳,激出民變都有很大的可能。最要命的就是姜游的手上沒什麼兵力可言,之前一直是靠撫勸與賑濟來安撫民心。真要是激出了民變,那可是件很可命的事。人餓急了可是什麼事都做得出來的。

李雪雙手一攤:「在這件事上到真的不能完全怪老哥。不過糜別駕,我到有個辦法可以解決這件事,就是不知道你肯不肯了。」

糜竺一聽就雙眼一亮。這麼長時間了,他早就知道李雪其實是姜游參謀總長,姜游治政時很多主意都是李雪出的,成效也都相當得不錯:「雪姑娘有何良策?」

李雪懷抱起了雙臂:「現在主要的問題是流民數量太多,老哥他這小小的連云縣城根本就負擔不起,若是流民的數量降下來就沒什麼問題了。而自古以來安置流民不外乎足糧賑濟、安置其就食農桑,使流民心安而不使其生出禍亂。若是以兵凌之則有違仁義之舉,而且還容易引發出更大的民變,實乃下下之策。我覺得吧,眼下的應對之策,一是籌集糧米賑濟災民,二是要想辦法把這些流民安置下來。」

糜竺心說你這些都是廢話!

李雪又道:「前些時候正值秋獲,不過因戰亂之故,各郡縣皆有欠收之情,這連云縣一向是以魚鹽換糧,今年卻也換不到多少。再加上前些時候老哥為了免於被呂布那隻豺狼刁難,無奈之下送繳了一批錢糧給呂布,連云縣城的存糧已甚是吃緊。若是再拖上一段時日,這點存糧吃盡,饑饉流民若是再行逃亡去他處可能還好,會不會暴發民變劫掠本縣那可就很難說了。」

糜竺心說你這還是廢話!說正題行不行?

不過李雪這也是有意的在吊足糜竺的胃口,這會兒才嫣然笑道:「凡事皆有其兩面,有不利者亦必有其利者。糜別駕你不是想讓老哥他與小貞早日完婚嗎?其實現在就是一個機會。」

糜竺又不笨,猛然一下明白了過來,呀然道:「雪姑娘的意思是……」

李雪陰險的一笑,不過說實話,這時李雪的笑容看上去總是那麼的純真,純真到讓人狠得牙根發癢的地步:「看樣子糜別駕已經明白了,就是不知道糜別駕肯拿出多少小貞的陪嫁之物?」

「……」糜竺這會兒真的很想把李雪給當場咬死,也在這會兒瞭解到自己可能沒有小看姜游,但卻絕對絕對的小看了李雪。從某種意義上來說,李雪要比姜游厲害上很多倍。

其實李雪的意思很明白,就是要糜竺拿出大筆的糧食,作為糜貞的陪嫁之物送到連云縣城來賑濟流民。而姜游與糜貞把陪嫁的糧食都拿出來賑濟流民,那在意義上可就完全不一樣了,激發民變的可能性也就會降低到無限接近於零。

真論起來,糜竺其實也不是個小氣的人,以往在徐州他就沒少做些賑濟百姓的善事。但問題在於「善財難捨」,這些有錢人做善事往往都有著另一層面的考慮,換句話說他們對這一類的事,「投資」的意義遠大於「行善」。此外還有一條,不久前糜竺才押完「重注」在劉備的身上,現在的糜家家底雖然還在,但要拿出能夠賑濟萬餘流民的糧食,多少會有些傷及元氣,糜家也心痛著吶!然後再回過頭來,糜家拿出了這麼多的糧食,卻又能得到什麼回報?

李雪看出了糜竺的為難,當下又是很陰險的一笑:「怎麼?糜別駕是捨不得這些陪嫁之物,還是家中錢糧也很吃緊?那不如我們試試另外的方法?只不過這個方法,會使你們糜家沒有多少甜頭……」
jack210028 發表於 2012-6-6 11:55
《草根三國傳》第一卷 輾轉流離在中原第一卷 第一百四十二回 奇腐無比

「只不過這個方法,會使你們糜家沒有多少甜頭……」

李雪的這句話使糜竺的眉頭都差點擰到了一起去,稍稍的猶豫了一下,糜竺試探著道:「卻不知是何良策?還請雪姑娘試之。」

李雪嘿嘿笑道:「其實在徐州這裡吧,論田莊之廣、錢糧之豐盛,你們糜氏一族還遠不及陳氏。可如今到處都是饑饉流民,只有你們糜氏一族廣施錢糧去賑濟災民,他們陳家卻一個錢都舍不得掏,是不是也太說不過去了點?所以我個人建議,糜別駕回城之後就振臂高呼,號召徐州一帶的富戶豪族一起捐些錢糧出來賑濟流民。」

「……」糜竺對李雪的想法表示無語。

不過不等糜竺開口,李雪就接著往下道:「此事能不能成,我也不知道。不過我想沒有誰會真心的拿錢糧出來賑濟這麼多的流民。但如果是有些見識的世家豪族,肯定會借此機會招納青壯人丁以為佃農僮客,有人手才會有勢力的嘛!所以呢,我的意思是請糜別駕先來這裡拉走一部份流民,當然你要先把那些身強力壯的青壯人丁拉走,然後再去徐州那邊放出消息,我想總會有那麼些的富戶人家會坐不住,也冒出頭來招納佃農僮客什麼的。如此一來,本縣的流民招走一些就是一些,沒被招納走的也肯定會是那些富戶豪族看不上的老弱婦孺,也成不了什麼氣候。」

糜竺沉吟道:「雪姑娘的意思,是設法讓徐州的諸多富戶一齊來分攤這些流民?」

李雪道:「差不多就是這麼個意思,這也是沒辦法中的辦法。眼下本縣的流民過萬,老哥這裡真的是承受不起。再者兩淮之地被袁術搜刮得民不聊生,相繼而來的流民還有日漸增多的趨勢,若依此法而為,說不定還可以將流民引去他處,老哥這裡也就能松下口氣去做我們該做的那些事。不過老實說,此法最後的結果肯定是你們糜氏招納到的人丁會遠不及陳氏一族多,他陳氏一族也會因此而族勢日盛,所以我才會說你們糜氏會沒有多少甜頭。」

糜竺聽過之後便緊皺起了雙眉,人也陷入了沉思。

李雪笑道:「糜別駕你可別猶豫再三,我老哥的為人我可再清楚不過。眼下的連云灘,老哥他是還勉強能撐得住,所以沒有什麼動作。但如果時局日漸不穩,我敢說他會跑得比誰都快。要是他真的帶著自家的那點人悄悄的跑了……也別怪我說得太過直接,那時糜別駕你只怕是要賠掉小貞這個妹妹。至於我也只會聽老哥的話,我可不敢拿自己的小命去開玩笑。連云灘要是生出了什麼禍亂,誰會管你是誰啊?」

「……」糜竺頭痛了,因為李雪說得是實話。姜游也算是出了名的膽小怕事,真要是情況不對勁,只帶著自家的那點人跑路,對姜游來說貌似並沒有什麼損失,可糜家另起枝葉的事就基本上泡了湯。

沉吟了許久,糜竺終於長嘆了口氣道:「要不這樣吧,雪姑娘所提議的兩策我一併施為,用小妹的陪嫁之糧去賑濟流民,穩住民心且示連云已無糧,同時我再召些人丁走。但對於徐州的其他富戶,我卻不敢下什麼定論。」

李雪道:「做了就行,關鍵是把連云已無存糧的消息給放出去。流民們聽說連云這裡已無力賑濟,自然就會去往他處。流民再一動,老哥這裡就沒問題了。」

「也只能如此了……」說著糜竺就嘆了口氣,目光卻又瞄到了糜貞那邊,再猶豫了一下復又向李雪問道:「雪姑娘,你看我家小妹與令兄的婚事……」

李雪嘻笑著甩了個響指:「放心吧,包在我身上。咱們也別說得那麼虛偽,實話實說才更實在一些。其實我們兩家現在是一根繩上的螞蚱,一榮俱榮、一損俱損。就拿現在來說,我們都想去夷州立足,但現在的夷州畢竟是一塊蠻荒之地。想要去夷州墾荒,所需的諸般種種不是我們兩家中的任何一家獨力就可以完成的。像眼下吧,海運船業是我和老哥在忙活,所需的物料、器具、藥材等等,則是你們糜家在負責。我們兩家只有通力合作把基礎打好,日後才有可能在夷州獨霸一方。若是我們兩家有著姻親之利,至少至少也不會像你們糜家現在與陳家那樣鬥得那麼凶。現在再告訴你一句實話也沒多大的關係,我所知的無人沃土其實還有很多很多,真只憑我們兩家,恐怕兩、三百年都佔不過來,又何必去爭?」

糜竺眼中精光一閃,急問道:「雪姑娘此言當真?」

李雪的頭扭去了一邊,小手也支起了下巴:「問你妹妹去。」

糜竺又急望向了糜貞,糜貞則用力的點了點頭:「大哥,雪姐沒有騙你。單只夷州一地,其境就足與徐州數郡之和相當,我們即便是舉族而至,其實都佔不了多少地方。現在最為緊要的,是船運能力有限,我們想去也去不了。」

糜竺「嘶」了有好幾秒鐘之後才點頭道:「如此說來,當務之急是無論如何都要確保思歸這裡的船業?」

李雪也有些無奈的點了點頭:「現在能去到夷州的海船僅有五隻,除去運航水夫再滿打滿算,一次最多也就是能送個四、五百人過去,可這點人丁到了那邊又夠幹什麼?船塢裡是還有三隻海船已經完成了一半有多,可是以本縣眼下的局勢,這船又怎麼造得出來?」

糜竺用力點頭:「雪姑娘放心,流民之事在下會盡全力去解決,至於我糜氏一族遷居一事……」

李雪嘿嘿笑道:「這你放心,小貞如果成了我家嫂嫂,我當然要儘可能的多照顧一下嫂嫂的族人啦!現在我只想確定一件事……小貞,你是不是喜歡我家老哥啊?」

「啊……」糜貞楞了楞,小臉蛋也隨之一紅,看看糜竺再看看李雪,有些扭捏的道:「婚嫁之事豈能兒戲?我、我聽從大哥的安排。」

李雪又向糜竺陰險的笑道:「那糜別駕,你又放不放心把小貞交給我?你若是放心的把小貞交給我,我便向你保證,半個月之內我就能令老哥把這樁婚事給定下來。」

糜竺心說我怎麼有種這是在送羊入虎口的感覺?有心猶豫上一下吧,可是再一轉念,事情都已經鬧到這個份上了,還多說個屁啊?念既至此,糜竺便向李雪拱手禮道:「那就有勞雪姑娘了,糜某這就趕回徐州城去準備一應之物,還望雪姑娘能早送佳音。」

李雪笑而點頭:「嗯嗯嗯。你記得收到我們這裡的消息之後,就趕緊把小貞陪嫁的糧米送過來,另外一定要對外宣揚說是老哥迎娶小貞時的陪嫁之物,而且是老哥要用來賑濟流民用的。相信如此一來,呂布看在與老哥交情的份上不會打這些錢糧的主意,這可是至關重要的。」

「糜某理會得……」

——————

送走了糜竺,李雪與糜貞仍舊在酒肆之中吃喝閒聊。其實這間酒肆就是李雪開的,平時也沒少幫姜游收集些市井之中的傳聞與訊息。再說這裡離姜游的府衙近,有點什麼事也方便叫人。

吃著喝著,李雪望瞭望糜貞,眼珠轉了轉便輕聲問道:「喂,小貞,現在這裡也沒別人,我問你句真心話,你……喜不喜歡我家老哥啊?哪怕只是那麼一點點的喜歡。」

「這個……」糜貞犯了難。說到底她也只不過是個十六、七歲的小姑娘,能幹歸能幹,對這方面的事卻不怎麼瞭解。說得直白一點,就是她還懵懵懂懂的那。

李雪聳了聳肩,故意的輕嘆道:「唉,真是為難你了。你明明不喜歡我家老哥,現在卻為了宗族之事而要下嫁於他,我都有些為你感到委屈。」

糜貞急忙搖頭:「不不不,其實思歸兄為人很不錯的……雪姐,你說在能在半個月之內就勸動思歸兄,這話是真是假?我與思歸兄相識也不是一天兩天,卻感覺他對我並沒有……」

「切——!!」李雪反手向府衙的方向豎了豎中指:「就他?我跟你說,他那是在假正經,你可別真以為他是什麼正人君子!你別看他表面上挺正經的,其實骨子裡那是色得可以。比如說吧……」

在糜貞的耳畔耳語了一通,糜貞的雙眼立時便瞪得溜圓,驚呀萬分的道:「不、不會吧?昭、昭姬姐姐竟然是被他、被他……」

李雪雙手一攤:「要是騙了你,我就是小狗。但是話又說回來,他當時被亂七八糟的事給整得也真的是有些失控。不過還好啦,他就這點好,做錯了事還知道負責,現在與昭姬相處得也挺不錯的。哎?我跟你扯這些干什麼?總之這麼跟你說吧,他這號人是既好色卻又要面子,說得難聽點就是典型的有色心卻沒色膽。你與他的婚事要成其實真的很簡單,只要你對他親近一點、溫柔一點,然後再稍稍的勾引他那麼一下也就行了。」

「……」糜貞極度的無語。老實說,這也是因為糜貞與李雪混在一起的時間比較久,被李雪帶壞了不少,否則的話按照當時人們的觀點,糜貞憤而甩袖離去都有可能。不過呢,糜貞還是很不自然的望定了李雪:「雪姐,你、你……」

李雪笑了笑:「我知道你想說什麼。哎呀,可能這與我在海外異域呆得久了些有關吧。我跟你說啊,我以前生活的異域番邦,女孩子如果看中了哪個男孩子,那就是大膽示愛,用我們的話來說真和勾引沒什麼分別。不過呢,他們之間真有點什麼就肯定是要成婚的……哎,其實你和我老哥的婚事也已經是板上釘釘的事了,那麼與其到時候還扭扭捏捏的,到不如現在你們兩個就儘量的顯得親密一些。」

「…………」糜貞躲出去了老遠。

李雪看看糜貞那受驚不小的樣子,嘻笑著連連擺手道:「放心啦!我又不會害你。」

糜貞心說你這不不算害我?就你現在這德性,簡直和歌舞坊裡的那些老鴇子都沒什麼分別了。

李雪嘿嘿笑道:「真的啦,我可沒打算害你。正相反,我這還是在幫你呢!」

糜貞心說這算是哪門子的幫?

李雪道:「我跟你說,咱們女人可不能總是被男人騎在頭上作威作福。哦,我的意思是說你在一些方面得爭取主動,別什麼事都聽我老哥的,得讓他愛護你,然後到怕你的地步,用我的話說就是要讓他變得對你『妻管嚴』。」

糜貞懵了頭:「妻管嚴?」

李雪點點頭:「對啊,妻子管得嚴,其實就是懼內啦!話又說回來,你難道不想幫你的族人們多爭到點什麼嗎?如果我老哥他對你懼內的話,你在關鍵的時候來個橫眉立目……」

糜貞稍覺恍然的點了點頭:「雪姐你這麼說的話,我到還真懂了點。」

李雪又攤了攤雙手,小嘴也嘟得老高:「不過有些事咱們不得不承認,男人對我們女人不會真怕的,都是由愛而生怕。比如老哥和昭姬吧,兩個人平平淡淡的,一點事都沒有;但老哥和小柔之間嘛,小柔哪怕只是不小心碰傷了一點,老哥他都會擔心得不得了。這是小柔人如其名,太過溫柔了一些,從來都不會撒撒嬌什麼的,不然的話……嘿嘿,我可真不敢想。而小柔明明沒有昭姬漂亮,卻為什麼更得老哥的關心?還不是因為小柔夠溫柔、夠體貼,對老哥又那麼的親近?」

糜貞低下了頭去。要說李雪說的這些吧,本來是糜貞很難接受的,但現在的糜貞可被李雪帶壞了不少。此外女孩子也會發這種夢,而最重要的是糜貞與姜游之間已有婚約,從某個角度來說這些事已經是逃不掉的了。就像李雪說的那樣,與其到婚後還是那麼扭扭捏捏、平平淡淡的,連帶著姜游對糜貞不怎麼重視,糜貞在為族人爭取利益一事上會出現阻力,還不如現在就和姜游打好關係,彼此間親親密密的又有什麼不好?

一時之間,糜貞也難免有些心動,但還是覺得李雪說出來的這些真的很讓人難以接受。不過糜貞要是知道在姜游與李雪本處的時代,這些事早都平常得不能再平常,詁計下巴都會砸到地上去。

猶豫了許久,糜貞終於試探著向李雪問道:「雪姐,你說……我應該怎麼做?」

李雪暗甩一個響指,心中暗道:「哦耶!終於上鉤了!死醬油,回頭你該怎麼謝謝我?我可又把一個大美女推到你的身邊去了哦!」

不過這些李雪可不能表現出來,而是臉色一正,語重心長的道:「小貞,你也千萬別想歪了,我並不是真的要讓你去勾引我家老哥,而是想讓你與他之間正兒八經的親近一些。喏,現在就有機會,你知道老哥因為怕出事,所以是把昭姬與小柔送去了東西連島那裡隱居,自己卻是孤孤單單的一個人呆在縣裡沒人照顧。你不是正好也和我們住在一起嗎?那你聽好,你要這麼這麼這麼著,然後再這樣這樣這樣做……明白了?」

糜貞聽過李雪的「教導」之後卻長出了一口大氣,心中亦在暗道:「嚇死我了!還以為她真的是要我去做什麼過份之舉,原來只是要我這樣啊?」

——————

入夜時分,姜游正在居舍之中處理著那些亂七八糟的公文。

若是換在以往,姜游的公文根本就不多,也用不著這樣連夜處理。可現在連云灘地區的流民過萬,一些雞毛蒜皮、偷雞摸狗的事也是少不了的,姜游就是被這些事給纏得煩不勝煩。

又是一卷竹簡合上,姜游鬆了口氣,把筆擱到了一邊,再伸手揉按起了雙眼,心說這種日子什麼時候才算個頭?過萬的流民不知道該怎麼安頓,李雪那裡最近又一直沒個主意過來,姜游光是想想都頭痛得要命。

船塢那裡的事已經不得不暫時停了下來,可是再晚上一點,呂布就要把劉備給徹底的趕出徐州,接著劉備就會去投奔曹操,然後曹操就要攻伐徐州。這船要是再不造好,不多往夷州送點人手過去,自己只怕想跑都跑不了。

「頭痛啊,頭痛啊!李雪那個混帳傢伙,最近也不來幫我一下,都不知道她在忙些什麼!你不讓我現在就去夷州到也罷了,你好歹也趕緊的準備一下下一趟前往夷州的船隊啊!打個來回是兩個月的時間,再連上其他亂七八糟的事,三個月足夠一個整整的來回了,那到明年年初的時候,也足夠你跑兩趟,送個近千人過去了。有了這麼些的人,我也就能過去了吧?我/日!」

正揉眼而頭痛間,身側有人將一杯熱茶放到了桌案之上。姜游點點頭再道了聲謝,卻仍在做他的眼保健操。不過下一刻,來人卻輕伏到了姜游的後背之下,聲音也是無比的溫柔:「天色已晚,你又如此的疲乏,還是早些回房歇息吧。」

姜游這會兒的精氣神可不怎麼好,一時間也沒反應過來。出於習慣,姜游閉著雙眼在肩頭上的小手上輕拍了幾下,又順手捏了捏靠在耳畔的那張小臉道:「沒事沒事,我再過會兒就回房去睡。小柔你先去睡吧,不用陪我。」

背後之人輕輕的「嗯」了那麼一下,聲音顯得有些驚慌,人也一下子退開了好幾步。姜游楞了楞,卻突然一下想起來韓柔這會兒應該是在東西連島上,那身後的人……

「思、思歸兄,我、我是小貞,不是小柔……你、你剛才……輕薄我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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