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穿越歷史】草根三國傳 作者:水瓶座杰(連載中)

jack210028 2012-6-2 00:16:47 發表於 歷史軍事 [顯示全部樓層] 回覆獎勵 閱讀模式 393 211255
jack210028 發表於 2012-6-6 21:59
《草根三國傳》第一卷 輾轉流離在中原第一卷 第一百六十三回 各有其事

船隊旗艦,會議室。

姜游集團(權且如此稱呼)目前的主要人物有李雪、糜貞、陸幽、李乾,再就是剛剛加入進來的陳宮與高順。這六個人圍坐在大桌周圍,而李雪則緊鎖著雙眉,手指在不停的輕輕敲擊著桌面。就這神態要是被姜游看見,肯定會由衷的讚歎一聲:「果然像大姐頭!」

許久過去,陸幽最先按捺不住而開了口:「大小姐,我追隨少爺多年了,如今少爺被擒,理應由我去打探消息,可大小姐為何……」

李雪十分冷靜的回應道:「不行!正是因為你跟老哥跟得太久了,在連云乃至徐州一帶臉都太熟,容易被人認出來,所以你才不合適去。你是如此,李乾也是如此的。我派出去的那個徐哲(感謝某書友龍套,不過你就不能寫點正兒八經的資料?看你給出的資料只能幹這個)看似只是個懶散之極的雲游術士,但他不容易被人注意到,打探消息更方便一些。」

糜貞最急,畢竟她是姜游名正言順的老婆之一:「紫炫,此事到底應該如何應對啊?」

李雪道:「千萬不能慌亂,現在最重要的是得讓曹操摸不著我們的底細。曹操為人多疑,如果摸不清我們的底細,對殺不殺老哥的事就會抱有猶豫之心。再一個,老哥最後不是喊出來一句『我不見得就死得了』嗎?若我所料不差,老哥他已經有了打算了。我們現在要做的就是靜觀其變,然後找個合適的機會把老哥給救出來。但在此之此我們千萬不能輕舉妄動,以免亂了老哥的陣腳。」

糜貞急道:「可我哪裡能靜得下心來啊?要、要不這樣吧,我馬上回轉徐州與大哥商量一下,實在不行湊一大筆的錢糧去把夫君買贖回來。」

李雪猛的一拍桌子:「小貞!有些事我不便明說,但我可以告訴你,我們現在什麼都不做的話老哥多半還有命在,可你要真那樣做了,老哥就必死無疑!我好不容易才把昭姬、小柔給勸慰下來,你就別在這裡給我添亂了!!」

陳宮見狀在一旁暗暗點頭。在那個時代,頭面人物出了事那是最麻煩的,而在這個時期一個集團裡最需要的就是要有人能鎮得住局勢。姜游出事之後,姜游集團裡的頭面人物就是李雪與糜貞,因為這二位各自代表了自己的家族。現在李雪如此強勢的鎮住了糜貞,就意味著姜、糜兩家之間不會產生什麼內鬥,如此才能做點什麼事出來。

卻見李雪將糜貞給壓得沒了話之後,扭頭向陳宮與高順道:「陳先生、高將軍,事到如今一些事也不便再瞞著二位。老哥與糜家合力,在海外夷州新辟出了一塊清寧之地,本意是想避世而居、樂於田桑。不過我與老哥即便是再不曉軍事,卻也知道人與人爭地奪利會是再所難免之事。如今夷州前後集納而來的流民納有六千,又幸得先生與將軍至此,那日後我等的田畝之安可能要請二位費些心了,卻不知二位意下如何?」

李雪的話裡明的暗的意思都很明白,就是我們手上的兵沒人帶,希望你們兩位能出點力,別真的跑去夷州吃閒飯。高順心性耿直,二話不說點頭答應;陳宮則是確定了之前的想法沒錯,當下也眯起雙眼連連點頭。

李雪這裡說著,另一手則摸出了一捲圖帛遞給陳宮:「這是我與老哥預計興建的夷州淡水城。不過我和老哥都不怎麼懂軍事,而且人手太過有限,所以請公台先生先過過目,看看其中有何不足之處好加以指正。若是覺得可行,就勞煩公台先生與高將軍率領此次船隊中的六百餘青壯縣兵依圖樣興建。若有敵來犯,就得勞煩公台先生與高將軍率眾迎擊了。」

陳宮與高順一齊點頭,士卒在沒有戰事的時候興修城池什麼的也是常事,李雪這等於是把夷州目前的兵權交付給了他們……雖說目前只有六百來人,但是夷州淡水城的居民主要都來自於內陸的流民,陳宮相信姜游與李雪肯定不會就此止步,日後的夷州人口肯定會越來越多。

不過有件事陳宮現在還要確定一下:「郡主……你為何要自稱為郡主?」這話說著好像有那麼點的彆扭。

李雪很平靜的一笑:「名不正則言不順。想夷州不過是海外的蠻荒之地,而這樣的蠻荒之地,我老哥他就算是自立為王又有何不可?不過依我老哥他可沒那麼膚淺,他深知在這亂世之中胡亂稱王只能是使民心背離的自取滅亡之道,所以是意在夷州初立之後上表朝庭,具言為我大漢新辟出了疆域,求為新域夷州州牧。這本來應該是晚一些再做的事,可是現在老哥身陷曹營,我們這裡若無人暫且領頭則必生大亂,所以就讓我這個女孩子家先踰越一下,先以郡主自居,如此到也勉強能說得過去。那些英雄豪傑,又有誰會拉得下一張臉來為難我這麼個女孩子家呢?」

陳宮暗暗點頭,心說這才是值得跟一跟的人。李雪自稱郡主的事,看上去好像是貪圖虛名,但從實際角度來考慮的因素更多。這對兄妹看似怪異,可他們之間的配合真的很默契,考慮得也非常之遠,絕不貪圖一時的近利。而正是這樣的人,才是能做出一些事來的人……

——————

此時此刻,連云灘前往徐州城的官道之上。

「這位兄弟,借你的劍一用。」

檻車(囚車)旁的曹兵士卒楞了楞,滿懷警惕的將手裡的劍移開了囚車許多,看那樣子是生怕姜游會突然伸手過來把劍給奪過去,然後再……越囚當然是不太可能,到了徐州的人都知道姜游不會武藝,不過橫劍自刎這種事只要武力不是為零就都能做得到。徐晃之前可發了話下來,無論如何要他們看好姜游,千萬別出什麼差錯,否則的話徐晃在曹操的面前也很難交得了差。

陳宮、高順,這可是當初令曹操吃了不少大苦頭的要犯,此外呂布的妾室貂嬋、女兒呂玲綺,也是曹操指名要抓回來的人。可是現在這四位全跑了,就抓回來一個貌似沒多大關係的姜游,要是再弄死了,曹操怪罪下來可能還是小事,徐晃會在其他的將領面前抬不起頭來那才要命。近千人的部隊圍困對方二十來號人,最後跑掉了一半以上還能沒留下活口,這說出去得有多難聽啊?

所以呢,徐晃在抓住姜游之後也沒為難姜游什麼,立馬就弄了輛檻車再把姜游給扔進車裡,此外箭頭拔下來之後還找了點刀傷藥給姜游……

卻說姜游見見那士卒小心的樣,不由的失聲乾笑道:「放心吧,俗話不都說『好死不如賴活著』嗎?我能留著這條小命也還不想去死。你怕我自儘是不是?那你幫個忙!」

衝著那士卒扯直了衣袖。只要不是笨蛋就都明白,姜游這是要人幫他切開衣袖然後好包紮傷口。不過那士卒到也小心,只是伸了個劍尖過來在衣袖上劃了幾個口子,剩下的事還得由姜游自己去撕開。

撕衣成條的嘶嘶聲中,姜游悠然長嘆道:「唉——這要是在撕開女孩子身上的衣服就好了!」

周圍的曹軍士卒一齊側目望向姜游,不過腦中泛起淫/思者卻也不在少數。而姜游一邊包紮著傷口,心裡一邊在準備著見了曹操之後的說詞……
jack210028 發表於 2012-6-6 22:04
《草根三國傳》第一卷 輾轉流離在中原第一卷 第一百六十四回 言之以對

徐晃押解著姜游返回到下邳城時天色已過三更,而曹操因為在犒軍大宴中多喝了些酒,這會兒正醉得有些不醒人事,徐晃也只能是等到次日曹操酒醒之後才能向曹操覆命。當下吩咐了幾句,姜游就被先扔進了下邳城的大牢之中。

卻說咱們可憐的醬油豬腳被獄卒推進又髒又臭又陰暗的牢房時,沒來由的就起了一身的雞皮疙瘩,全身上下只感覺格外的不舒服……其實真論起來吧,姜游原先帶著蔡琰自長安出逃的那一路上也沒少吃過苦頭,說得難聽點幾乎和叫花子、臭要飯的都沒多大的分別,比眼下這間牢房更差的環境也經常呆。

那時也沒覺得有什麼不適應的,不過自從抵達平原開始,姜游的生活就開始變得較為安定了,連帶著生活質量也在漸漸的提升。特別是李雪到來之後,這一家子人雖說都不會去追求什麼奢化糜爛,但裡裡外外的整整齊齊、乾乾淨淨,吃得好一點再穿得像樣一點卻是少不了的,再說姜游一家人又的確有這個條件基礎。幾年下來姜游對生活質量就多多少少的有那麼點的挑,所以他這會兒被關進這間又髒又臭的牢房之中就會覺得很不舒服。

這到不是說姜游就是什麼貪圖享樂的人。事情都是這樣,真有好日子過,又有誰會吃飽了沒事去當叫花子、臭要飯的?借用星爺在某部電影中的一句話:「其實我丐幫子弟的多少不是我決定的,而是由你這個皇帝決定的。如果你真是個英明神武的皇帝,讓百姓都有飯吃、有衣穿,鬼才願意去當乞丐啊?」

牢門業已鎖上,獄卒也躲去了自己幹淨的地方,剩下個姜游在牢房中找了塊還算乾淨的地方一屁股坐下,然後就對著牢房長嘆連連:「這TMD可真不是人呆的地方……呃?俺這是怎麼了?以前比這還差的地方都經常呆,怎麼現在卻覺得呆不下去了?唉呀唉呀,看來是過慣了比較舒服日子就忘了當初吃過的苦……罷了,這次的事給俺當個教訓也不錯,等日後再過上了好日子、富日子,也能提醒自己別變得那麼腐敗,別一個勁的去追求什麼享樂。」

他在這裡正自言自語的犯著嘀咕,對檻的牢房之中卻忽然有人用有氣無力的聲音喚問道:「思歸,是思歸嗎?」

姜游楞了楞,趕緊的爬到了牢檻前再藉著牢中幽暗的燈火往那邊望將過去。而這仔細的一望,姜游的下巴就砸到了地面上:「呂、呂布?你、你還……」總算是他反應快,硬生生的把「你還沒死啊」的後三個字給嚥回了肚子裡。

卻見對面的牢房中的十字刑架之上,呂布被捆得有如木乃伊一般。聽見姜游的話時,呂布原本耷拉著的腦袋緩緩的抬起,無神的雙眼在凌亂的發後望向了姜游:「思歸賢弟,真的是你?這幾日我聽得獄卒閒談,你不是業已登船逃往海外了嗎?怎麼被抓到這兒來了?」

姜游苦笑道:「一言難盡啊!誰讓我一時貪心想多弄幾個人走,玩虛實又沒能玩得過老曹?」

呂布道:「如此說來,貂嬋、玲綺,還有公台、文遠、高順,都是你設計救走的吧?獄卒所言及的怪異舟船、驚雷,放眼徐州一帶,也只有你能弄得到這些稀奇之物。」

姜游再次的苦笑:「可惜啊,他們是跑掉了,我這個來救人的人,自己反到沒能跑掉。」

呂布道:「貂嬋與玲綺現在何處?」

姜游道:「不出意外的話,應該在李雪的船隊之中往夷州去了吧。我在被抓的時候留了句話給李雪,叫她不要管我,自己跑自己的路。李雪這丫頭冰雪聰明,會明白我的用意的。」

呂布沉默了一陣,忽問道:「思歸,你明知我被圍於下邳,卻為何不來援我?城破之時你已有設下計策搭救貂嬋等人,卻為何不預留計策救我?」

姜游聽出呂布的語氣之中居然帶著深深的責備之意,一時之間卻也是怒火上湧,心說這就是你呂布的人性?當下便冷冷的回應道:「將軍,你可太看得起我了。我的連云縣城才多少兵卒?七百來人而已!不是七千、七萬,是七百!!就這七百人,平時鞏固我那小小的連云縣城都常顯不足,你居然還怪我不來援你?也罷,今時今日你我皆為階下之囚,原先一些不好說出來的話,現在也可以說出來了。」

頓了頓,姜游接著道:「呂布,有句話叫『天做孽、尚可取,自做孽、不可活』,現在的你就是這樣了。你剛才不是怪我不援救於你嗎?可能還想說我曾經收留了那麼多的流民,卻為什麼不藉機招兵買馬,以至於徒吃山空吧?呂布啊呂布,你有沒有想過你前前後後從我的連云縣城索去了多少的錢糧?我手裡的那點錢糧幾乎都被你拿走了,我又拿什麼去招兵買馬?

「還有你說我不設計在城破之時救你?你自己想想你那時聽得進誰的話?我勸過你多少次要以大局為重、大局為重,可你呢?最後一次去勸阻你的時候,你卻差點一戟把我給捅死!你可能會說我不顧念什麼兄弟之情,我現在到想問問你了,你又什麼時候真把我當過兄弟?我敢說我沒做過什麼對不起你的事,可你卻負我太多太多!」

就像是呂布被候成等人的一句「只聽妻妾之言,而不聽將計,何謂不薄」給說得無言以對一樣,現在呂布被姜游的一席話給說得默然無語。許久過去,呂布才緩緩的問道:「你、你是不是與貂嬋暗有私情?不然你為何偏要救她?」

姜游哂笑道:「私情?可能是有那麼點吧,她那麼漂亮的女子誰不惦記著?不過呂布你放心,我只是偶爾請她幫我在你的面前說幾句好話,規勸一下你而已,卻從來沒有做過什麼有負於你的事。而在最後,也只有她能聽得進我的話,在城破之前用我給她的一點東西逃出城去。你也別忘了,我與她相識還在你之前,她最初令你一見傾心的那曲《蝶舞春園》還是我教給她的。你城破敗亡之時她舉目無親,除了投奔我又還能投奔誰?」

呂布怒了,咬牙切齒的道:「混蛋!你這個無恥小人!竟然圖我愛妾!!」

姜游嘆道:「呂布,事到如今你竟然還是如此的執迷不悟?我是說你城破之時萬事皆休,難道還想要貂嬋給你陪葬?說句難聽點的話吧,我與貂嬋好歹也還算有些舊日之誼,她落在我的手裡我會好好對她,但如果是落在曹操的手裡……你可就真的什麼都被曹操搶去了,那可真的是輸得一敗塗地。還有,貂嬋逃走的時候還帶走了玲綺,這也是不想讓玲綺為曹操所辱。你知不知道一個女子為你做到了這個份上有多麼的難得?你如果真的愛著貂嬋,就不要說些這樣的話出來!」

「你、你……」呂布雖怒,這會兒卻真說不過姜游。

姜游又嘆了口氣,但心裡卻感覺無比的舒暢。為什麼呢?因為姜游被呂布壓迫得太久、太重了,今天意外的有這麼個機會和呂布處在一個對等的位置上,再把呂布給痛罵上一頓,之前的壓抑與不滿得到了極限的發洩,心情自然舒暢……話又說回來,這可能也是典型的小市民心態?

過了片刻,姜游向呂布問道:「呂布,我很奇怪啊。從下邳城破到現在,已經有些天了,怎麼曹操竟然還沒有殺你?按說在城破的當天,他就應該審問上幾句然後殺人的。」

呂布冷笑道:「我是呂布,弓馬武藝天下無雙的飛將軍呂布!得我為將者,可傲視天下群雄;用我統兵者,哪路諸侯都會一擊而破!曹公將我在這牢中關了數日,每日只差人喂些稀粥,卻既不審訓也不斬殺,我初時也不明其意,不過現在卻已經想明白了,曹公這是捨不得殺我。這幾日,他是在消磨我身上的銳氣,好令我對他折服……姜游小兒,待我重新為將之日,我定然要將你碎屍萬段,以洩你圖我愛妾的心頭之恨!你身邊的三位夫人,我也要一併擄來每日折辱!」

「……」姜游楞了楞,但隨即向呂布嘲諷道:「呂布,你真是天真得可以啊!你以為你還能活得了嗎?你想想你一直以來的所作所為,能夠讓誰放得下心來?曹操暫時沒有殺你,是因為他素來愛才,覺得把你殺了有點可惜,所以心裡有些猶豫罷了。但是呂布我得提醒你,你得罪的人太多太多了,只要介時有誰在曹操的身邊說上幾句話,你就是渾身是嘴,也救不回你的這條命。

「別的也不論,我們就說現在。你我也算是多年的交情,現在又同為階下之囚,可是你一不念及兄弟之情,二不念我救走你唯一的骨血,日後也定然會代你好好的照顧玲綺,只是因為我對貂嬋有些想法就反目成仇,你的為人可真是一點器量都沒有。你太自私了,自私到了那種什麼事都只顧自己而不顧他人的地步。你這樣的人不死,誰死?要我說,你介時別在曹操的面前搖首乞憐,而應像個真男兒一般慨然赴死,如此一來方不負你的一生勇名,還能給後世之人留下一段有如西楚霸王項羽一般的佳話。呂布,你要真是條漢子,就別在最後還讓人看不起你!」

呂布冷笑道:「姜游小兒,你以為我會中你的奸計就此慨然赴死,然後你就可以霸佔我的愛妾貂嬋嗎?曹公捨不得殺我的,他捨不得的!」

「……」姜游無語的扭過了頭去,心說我這都跟呂布扯了些什麼啊?以前看有關於呂布的三國史料的時候,總覺得呂布不應該死得那麼憋屈,也有懷疑過一向是由勝利者來寫的歷史會不會對呂布有所歪曲,可現在看來吧,呂布的那句「縛太急,乞緩之」應該是假不了了。

和這種人又廢那麼多的話幹嘛?自私自利又自以為是,不把別人當回事的,由他去自生自滅最合適不過了。

這時呂布在那邊已經開了罵,姜游也懶得再去理會,撕下兩塊小布團塞入耳中後倒頭便睡。這幾天下來,姜游也確實累了……

——————

下邳城,府衙大殿。

姜游與呂布被一齊押入了大堂之中。為什麼是一齊?一個被綁得跟個木乃伊似的,另一個則是大腿上帶著箭傷,都走不快。另外嘛,呂布手下的將軍叛的叛、逃的逃,真正值得審問審問的也就姜游與呂布這兩個人了。

呂布跪下了,姜游被人頂了一下後膝也跪下了。不過已經早有準備的姜游可沒就這麼幹跪著,而是轉了轉腿,變成了坐在地上。此外與呂布的討好之笑不同,姜游笑得很是隨意,似乎沒有把自己的小命給放在心上。

呂布是大頭,曹操自然是要自訓問呂布。不出意外的,曹操對呂布最後的一點猶豫被劉備的一句「公可記得丁建原、董仲穎乎」給徹底打消,接著呂布就要被拉下去砍頭。而呂布在即將被拖離大殿時掙紮了幾下,忽然向著姜游淒然一笑:「思歸,你說得對啊!只可惜我在最後還是沒有聽從你的勸諫,徒留恥笑之名留於世間……」

殿中眾人都不解其意,姜游則只是搖了搖頭再嘆了口氣。

呂布被拖走斬首,剩下的來自然是要訓問姜游了。卻見曹操離開了座席,圍著姜游圍了好些個圈,上上下下的打晾了姜游許久,這才緩緩開口問道:「你就是贛榆縣令,並遷贛榆、朐兩縣縣治於連云的姜游姜思歸?」

老實說,曹操眯起那雙招牌的三角眼逼近姜游的時候,姜游的心頭竟沒來由的泛起了一陣陣的寒意……當然,這只是一種純粹的感覺而已。就姜游而言,這種感覺就像是讀書的時候沒完成作業,然後被老師給瞪得渾身發毛的那種感覺。同時姜游也不得不承認,這世上似乎真的有所謂的王八之氣的存在,會讓人不由自主的為之折服,至少眼前這位身高不過一米六多一點點的曹操就真的給了姜游這種感覺。而相比之下,劉備給人的感覺卻並非如此,而是會讓人覺得很親切。

不過現在可不是感嘆這些事情的時候,姜游自知得頂住曹操給他的那份壓迫感,否則一句話說錯,自己的這顆腦袋多半就得搬家。當下姜游便顯得很是平靜的笑了笑,點頭回應道:「不錯,我就是姜游。腿上有傷,還望曹將軍恕在下無禮。」

曹操緩緩的將佩劍出鞘,搭在了姜游的頸側並沉聲道:「呂布乃國之逆賊,你為何要助賊?」

姜游淡然應道:「怕死而已。」

此言一出,舉座皆……不是驚,而是笑。有幾個人會把怕死給掛在嘴邊的?

不過曹操卻稍稍的怔了那麼一怔,又上下的打晾了姜游數眼之後才問道:「你怕死?可孤看你卻無有半分的驚惶之色,不像是個怕死之人。亦或是說,你認為孤不會殺你?」

姜游搖頭,此時笑得就有那麼點的苦澀了:「自中箭被擒的那一刻起,我就知道只怕是在劫難逃了,這兩天在路上也沒少擔心受怕。不過到了這會兒,我早都已經怕過了頭,反到覺得無所謂了。」

曹操的劍尖擱到了姜游的鼻樑上:「可孤為何覺得你是認為孤不會殺你?」

姜游道:「曹將軍能不殺我那當然最好不過,可真要殺我,我也沒什麼辦法,認命也就是了。」

曹操稍稍的皺了皺眉:「你尚且沒有答孤之所問,你為何要助呂布為逆?」

姜游道:「我不是已經答過了嗎?因為我怕死啊。」

曹操道:「此話怎講?」

姜游的目光望向了座中的劉備,說實話姜游現在最怕的就是劉備在關鍵的檔口來那麼幾句,那樣的話他真的就必死無疑了。不過還好,可能是劉備有念及姜游一直以來都是個可憐的老好人的關係,回望向姜游的目光中帶著幾分不忍之色。

既然如此,姜游也心下稍定,當下便長嘆道:「曹將軍,我姜游是個無甚大用之人,碰上點什麼事的時候,除了花錢買買平安之外,就什麼都做不了了。呂布襲取徐州的時候,我手上什麼都沒有,要兵沒兵要將沒將,難道我還能反抗呂布不成?」

曹操輕哼了一聲道:「你那時身為玄德屬臣,為求自保而不思盡忠,有失忠節!」

姜游看看曹操,嘆了口氣之後勉強的站了起來,但臉上了笑容也隨之不見,取而代之的便是幾分憤容。姜游知道,現在得把住這個話頭,好好的發揮上一下,該硬的時候也得硬點才行,一味的軟綿綿肯定沒好果子吃。

深深的吸了口氣,姜游正色道:「忠節?我那時如果盡了這幾分忠節,我這條小命或許還能保得住,可是我連云縣城的兩萬百姓與近萬流民,誰來護他們的周全?曹將軍你也別忘了,我雖然向呂布卑躬屈膝,但正因為如此,呂布才會念及與我舊日的幾分交情,一直沒有派兵馬去我的連云縣城劫掠!呂布在徐州數年,也只有我的連云縣農桑漁鹽諸業未曾受損!如果說我自損幾分忠節、自損幾分顏面,可以換回縣中百姓的安寧,我願意換!值!!!」
jack210028 發表於 2012-6-6 22:09
《草根三國傳》第一卷 輾轉流離在中原第一卷 第一百六十五回 求死?求生!

「如果說我自損幾分忠節、自損幾分顏面,可以換回縣中百姓的安寧,我願意換!值!!!」

姜游此言一出,大殿座中諸人臉色皆變。再看姜游長長的嘆了口氣,臉上的神情有委屈、有不甘,亦有幾分憤然:「在徐州,誰不知道我姜游一不會武藝、二不會帶兵?而我碰上呂布的時候,就好比是一個手無寸鐵的平民百姓遇上了執刀攔路的賊人,除了老老實實的交出身上的錢財買條活命之外,我還能幹什麼?難道真的指望著我帶著幾百衣甲不完、訓練不精的縣中伍卒去與呂布從長安帶來的西涼悍卒廝殺博命?」

說著姜游的聲音陡然提了個十六度,簡直是在衝著殿中所有人吼了:「別說是我!就算是在座諸位,你們誰又有這個能力、這份膽量!?他可是勇冠天下的飛將軍呂布!只能巧取卻不能硬拚的人物!你們不是恥笑我不敢與呂布作對嗎?那你們拍拍良心,再置身處地的想想我當時的情況,如果你們誰覺得有這個能力、有這份膽量的能與他硬拚的,那站出來啊!!怕什麼啊?呂布現在已經死了,也算得上是死無對證,不過我到想看看你們誰的臉皮有那麼厚!站出來啊!!」

姜游這一嗓子過去,可真吼得大殿中九成以上的人低下了頭。當然也有少數幾個人會是例外,比如虎痴許褚,不過這位剛想跳出來開罵,卻被曹操一眼給瞪了回去;另外還有一位,就是呂布一直以來的死對頭張飛,而這位一發起火來,劉備的手又慢了那麼點,於是就沒能拉住:

「呔!姜游小兒,當初我大哥提拔你為贛榆縣令,你卻不思回報,還與那呂布同流合污,現在還在這裡……」話只說了一半就被劉備與關羽給捂實了嘴再強按了回去。

再看姜游。他的這番話說出來,別人會有什麼反應,姜游是吃不準,但張飛會有這種反應,姜游卻是已經料定了的。當下姜游很是輕蔑的向張飛一笑:「三將軍,你說干什麼?你又有什麼資格來說我?我敢這麼說一句,徐州會有今日之居中,可以說全是你一手造成的!你又知不知道就因為你的一次醉酒誤事,間接的害死了多少徐州百姓,害得多少百姓背井離鄉、流離失所!?

「你說我與呂布同流合污?那你又有沒有想過我如果不與呂布同流合污,那那些被你害得背井離鄉,於無奈之下逃到連云灘的徐州百姓,會連一口吃的東西都沒有!再退一步說,我如果不向呂布表示恭順,並借此與他拉拉關係,令他念在舊日交情的份上不來我連云劫掠,那暫避於我連云的流民,會有多少青壯被呂布強徵為卒?會有多少清白婦人為呂布軍兵所辱?又會有多少老幼餓倒於牆垣之下?

「你只會逞一時之意氣、拼一時之勇,卻從來沒有想過你只顧著自己痛快,卻從來沒細想過會有多少百姓為你所累!枉劉使君一向愛民、護民,從平原到徐州,百姓皆賴劉使君護其周全,卻怎麼就有你這麼個一點事都不懂,使劉使君的心血付諸流水的三弟!?你自己好好想想,你又對得起你大哥嗎?」

「你——」張飛被姜游給罵得惱羞成怒,卻因為被劉備與關羽給按得死死的,想發作卻也發作不出來。

再看姜游仰頭向天,不停的大氣長出,臉上掛著慨然的微笑,口中則在輕嘆道:「痛快!真TMD的痛快!」

在座之人盡皆無語。漢時其實還沒有「TMD」這種髒話,不過單憑字面上的意義來理解也都知道不會是什麼好詞兒了。而在這種正兒八經的場合說出這樣的髒話,再怎麼樣也會讓人皺一皺眉再為之側目。

曹操這時上上下下的又打晾了姜游數眼,捋鬚沉吟道:「你一直說自己貪生怕死,可觀你今日言行,卻不像個懼死之人……」

姜游回望向曹操,淡定的微笑道:「反正我是死定了,那死就死得像樣一點嘛,又何必在臨死之前還讓他人恥笑?只可嘆呂布那個匹夫,全然不知自己是一隻人見人怕的豺狼,沒有人敢再留他的性命,還以為自己扮狗一般的搖首乞憐之後就會死不了。他最後被拖出殿去之前不是說沒聽我的勸嗎?昨夜同在一牢,我告訴他說他已經活不了了,反正是要死的,那不如乾脆死得像個男兒漢。他的一身勇力與項籍相似,那在死時亦有如項籍一般悲壯又有何不好?傳揚出去也不負他一生勇名,多少也會令人們對他留下幾分讚許。可是他……算了,不提也罷。」

曹操道:「你又何以自謂必死?」

姜游淡笑道:「誰讓我一直以來都表現得像呂布的走狗一樣?又有誰能體諒我的苦衷?再對曹將軍你而言,如果沒有我一直在盡力的不使劉使君與呂布反目,你可能早都拿下徐州了,而不是拖到今時今日,曹將軍你不恨我那才是怪事。此外嘛,我救走了陳公台、高順,還有呂布的妾室貂嬋,呂布之女呂玲綺。猶其是陳公台,呂布若無此人為輔,根本就成不了什麼氣候,前番呂布率眾襲將軍之後,險些令將軍無家可歸,皆為此人獻策,曹將軍你對他早已是恨之入骨。如今呂布敗亡,他卻被我設計救走,曹將軍必然遷怒於我,而我又失手被擒,那我還不是必死無疑嗎?曹將軍你不殺我,又何以洩憤?」

曹操面色一冷:「你既明此理,又是懼死之人,卻又為何要救他?」

姜游嘆道:「因為我覺得陳宮可憐。他追隨誰不好,幹嘛非要追隨呂布?呂布於落難之時是會聽他幾句話,可有了些家底就會忘乎所以、自命不凡,偏偏陳公台又是個愚忠之人。早些時候他已經看出呂布有敗亡之兆,甚至連妻兒老母都送去了我那裡,托我將其妻兒老母送離徐州,自己則心存赴死之念。這樣的人若是換作在座各位,又有誰會不覺得他既可憐又可嘆?能救自然還是救一下的好,不然也未免太可惜了。曹公你認為呢?假使陳公台今日被縛於此,曹公你又真的捨得殺他?但以陳公台的為人心性,你也絕對留不住他。」

曹操默然,殿中眾人亦為之默然。許久過去,曹操才沉聲問道:「你將公台送去了何處?」

姜游道:「曹公可知海外異域天竺?」

曹操愕然道:「孤少時博覽群書,對天竺略知一二……你不是欲往夷州去的嗎?卻為何又提及天竺?」

姜游笑道:「夷州?那是片空無人煙的蠻荒之地,我是有留些人丁在那裡,但也不過是建起一個小小的村落,作為遠航之前的中轉補給之地而已,順便再弄些時令水果、鮮茶之類的東西賺點小錢而已。以勢而論,夷州就好比是昔日長安與西秦羅馬之間的中轉小鎮,或可因商道之便得來幾分繁榮,但卻如何都比不上終始兩端的大城。我姜游是想避世而居,但也不想只待在那些蠻荒之地,總得選個好點的地方安身立命。」

曹操沉聲道:「天竺距此有多少路途?」

姜游信口胡縐:「陸路十萬八千,且多為群山阻隔,海路則不下十五萬。以舟船而行,少說也得四個月以上。」

曹操臉聲一沉:「你跑得那麼遠卻是為何?」

姜游笑道:「如今諸侯爭雄,中原戰亂不堪,像我這樣的人說得難聽點就是朝不保夕,我不跑遠一點幹什麼?可惜啊,我早知曹將軍神機妙算,而為求在救人之後能安然脫身,我也沒在暗中少作準備,可最後還是著了曹將軍的道。」

說著姜游扭頭望向了座中的徐晃:「公明兄,好箭法!如果不是你的那一箭令我在即將脫身之前功虧一簣,我這會兒只怕早都在海船之上坐擁佳人、飲酒作樂了。唉!時也、命也……」

曹操再次的眯起了招牌三角眼:「聽你一席話,你是個頗明事理之人,卻又為何早不投孤?」

姜游哂笑道:「投奔曹將軍你?曹將軍你這個玩笑開得可真夠大的!且不論我身在沿海小縣,與許都相距足有千里之遙,中間還隔著呂布、劉使君的城池,消息往來多有不便,一但消息有所走漏,我的腦袋多半就得被呂布一戟砍下來。單憑曹將軍你前前後後對徐州的屠戳之過,我又哪裡敢去投你?反正我有地方可去,也沒那個必要是不是?」

說著姜游長嘆了口氣,接著道:「可惜人算不如天算,我最後還是沒能逃掉。曹將軍,我得罪你可以說是得罪到了家,自知已是死定了。反正我是要死的,曹將軍你要殺就快殺吧,這件事總是懸在我的心頭,其實也很不舒服,到不如引頸一刀來得痛快。我姜游到現在也沒做過什麼像樣的事,不過思來想去,卻也不曾有負恩師對我的諄諄教誨。對國家,我對得起我治下的兩縣百姓;對朋友我也不曾有負義氣,因為我於亂軍之中救走了呂玲綺,我死之後,我妹、我妻,還有貂嬋自會將玲綺撫養成人的。事情已經做到了這個份上,我還有什麼不甘心的?至少傳揚出去,我也有個還不錯的名聲,不會像呂布那樣惹來恥笑與唾罵……」

話說到這裡,似乎就再沒什麼可說的了。姜游見眾人都沒什麼反應,心中也難免有些犯急,可是臉上卻又不能表現出來。略一轉念,姜游拖著因為大腿有傷而無比「沉重」的步子來到了劉備的面前,緩緩的向劉備行禮道:「劉使君,舊日裡承蒙照顧,姜游在此拜謝了。而呂布襲城之後,我因為有著諸多顧慮而未能守主臣之節之事,還望使君見諒!」

也不等劉備有什麼反應,姜游又「拖」著步子來到了張遼的跟前抱拳笑道:「文遠兄,曹將軍乃當世英豪,你今降之便有如箕子去微、韓信歸漢,日後必能成就青史功名,姜游在此先恭賀你一句了。」

又不等張遼回應什麼,姜游「拖」著步子來到了荀攸的面前。這二位在在場眾人之中可以說認識得最早,雖說當初只是匆匆的見了幾次面,不過依稀之下還是認得出來的。卻見姜游望定了荀攸,半晌過後才苦澀之極的笑了笑道:「公達先生,舊在長安之時,你為什麼就不能多等我幾天?你對我可是有失信之欠的。如果當初你將我帶去了荊襄,我今日也不至於如此落魄。罷了罷了,多說無益……」

再次的轉回頭,姜游向曹操微笑道:「曹將軍,可有竹笛?我已將死,唯望在死前能鳴笛一曲,說不定此曲還能流芳百世呢?」

「……」

曹操沒說話,只是向隨從揮了揮手,過不多時便有一支竹笛送到了姜游的手中。姜游試了試音感覺還行,復又環視了一眼大殿中的眾人,淡然笑道:「記得吾師蔡伯喈舊在京師之時為董賊所迫,但有飲宴時常要撫琴助興,只可惜聞琴之人多為冢中枯骨、行尸走肉;今日姜游在死前送上一曲,卻幸得在座各位或為當世英豪、賢臣良將,或許能勝過吾師不少……各位請了!」

笛至唇邊,一曲《輪迴》(《仙劍三》開場動畫中的背景音樂)緩緩奏起。這曲《輪迴》時而悲涼、時而激昂,再加上姜游是有意而為,笛聲格外的響亮,一曲下來卻也吹得殿中有不少人在搖頭嘆息。而在曲終之後,姜游放下了竹笛,搖頭長嘆道:「唉……要是昭姬在此就好了,此曲若是有她的弦音相和,更能盡顯其韻……」

姜游搞了這麼多「節目」出來的目的是什麼?一則是為了拖延時間,二則……姜游自己也算得上是個玩音樂的人,很清楚合適的音樂能使人產生情緒波動。而在這種關鍵的場合,一首合適的曲樂一但能夠喚起眾人心中的惋惜與不忍,十有八九就會有人站出來向曹操求情。而特意選出來的《輪迴》,便是想充當「催淚彈」來使用。

另外另外,姜游相信曹操並不是非殺自己不可,畢竟自己只是在某種程度上得罪了曹操而已,而且自己又不像呂布,對曹操而言自己其實是個根本就沒有什麼威脅的人,曹操真要殺自己的原因不過是為了洩憤。可曹操是什麼樣的人?愛才之人。自己如果讓曹操覺得是個人才,而且還是個有情有義的人才,那曹操就會有挽留之心。

實在不行的話再無恥上一點點,姜游知道曹操還有想從自己這裡奪去的東西,所以在曲終之時姜游偷眼望了一下曹操,見曹操的臉上已經流露出了幾分猶豫之色,索性甩出了最後的一張王牌——提醒曹操一句,蔡琰蔡昭姬可是自己的老婆之一。你老曹不殺我的話,或許還有機會見到蔡琰;可如果殺了我,蔡琰又已經送去了海外,一收到消息那肯定是再也不會回來。

再環視了眾人一眼,姜游查覺到張遼已經有些坐不住了,心中暗喜之下卻也鬆了口氣,但戲還是得演足才行,畢竟曹操還沒有鬆口,亦或者曹操就是在等人站出來求情,好給他一個體面的台階下,所以姜游覺得最後還得再來點猛料。

當下姜游轉了個身,開始拖著「沉重」的步子向殿外走去……水能載舟,亦能覆舟;一記箭傷害得姜游沒能脫身,但這會兒用來拖延時間卻正合適。總之姜游這會兒走得超慢,卻也沒人覺得有什麼不對頭的。

除此之外,姜游又再次的把長笛湊到了唇邊,一曲高昂但淒涼傷感的《御劍江湖》又在大殿的內外響起……在姜游會吹的曲樂之中,這首《御劍江湖》的「催淚」威力可是最強的。

終於終於,在曲至一半,姜游也離著殿門還有好些米的時候,張遼再也坐不住了,騰的一下起身離席,猛趕幾步到了姜游的跟前再舉臂一攔,急道:「先生!當日你曾勸我於力盡之時歸降曹公,再聽先生今日所言,你早已明知曹公乃不世英主,卻又為何寧可赴死而不願歸降?」

姜游心說你總算是站出來了!你再不站出來,我一走出殿門搞不好就真的要悲壯了的說!當下藉著這份苦楚,姜游淒涼無比的笑了笑:「文遠你有所不知,呂布曾被人罵為三姓家奴,而我也好不到哪裡去啊!我先事劉使君為主,後又對呂布示以恭順,再到後來卻又對呂布見死不救,說得難聽點我也是數叛於人了。一個數叛之人,儘管有著諸多的無奈,卻又有何面目再去乞降活命?如果不是慮及於此,我又幹嘛要跑去海外異域?」

張遼急道:「先生此言差矣……」

這邊張遼的話還沒說出來,那邊劉備也站了出來向曹操深施一禮道:「曹公明鑑,姜思歸雖有過錯,但實屬無奈。且真要論及,備亦難辭其咎。此等仁厚忠良之人正當留用,還望曹公法外開恩!」

曹操沒有馬上回應,而是望了眼姜游再眯起了雙眼,緩緩問道:「姜思歸,你真的想死?」

姜游很是「苦澀」的搖了搖頭:「當然不想,可是卻也無顏乞降。」

曹操點頭笑笑:「你無顏乞降?孤卻偏要你降!!文遠,你且帶姜思歸還舍將養箭傷,好生照料,不得有誤!」

「諾!」張遼應了一聲,一瞥眼見姜游還想說話,一犯急居然在姜游的腿傷之處按了那麼一下,痛得姜游「哎喲」尖叫,話也就沒能說出來,然後張遼強行背起了姜游就跑……

孰不知姜游此刻卻也在暗擦冷汗:

「唉喲我的媽呀!可真TMD累死我了……」

(擦汗中!晚上七點鐘到的家,吃完飯差不多八點才開始拚命趕稿,十一點多才趕出來這一章的五千來字。說句心裡話,這種顯得豬腳相當之虛偽的章節也不知寫得是好是壞,亦不知有沒有把NPC寫得很弱智。有空有想法的朋友們給點意見吧?末了求票、求收藏、求推薦!!)
jack210028 發表於 2012-6-6 22:14
《草根三國傳》第一卷 輾轉流離在中原第一卷 第一百六十六回 誰戲弄誰

下邳城某所宅院的園亭之中,姜游正在檢視著大腿上的箭傷。而在不遠處,有數名侍從正遠遠的侍立於園中……與其說是侍立,到不如說是在監視才更合適一些。

「哎呀,痛痛痛……這個死張遼,昨天下手的時候就不能輕點兒?本來傷口就沒怎麼癒合,被他來這麼一下全都裂開了!」

卻見姜嘴裡緊咬著一團布,用鹽開水洗淨了傷口、敷上傷藥,再用繃帶纏好。畢竟現在自己的身份還只是個降俘,園子裡那些所謂的侍從,姜游也沒敢叫一個過來幫忙,所以這些事全是他自己一個人搞定。好不容易把傷口的藥換好,姜游長出了口大氣再擦了擦頭上的冷汗,這才隨意的喚了個侍從過來把鹽開水什麼的弄走,然後就在亭子裡發起了呆,想自己的那點心事。

首先是有關船隊那邊的事。李雪是於興平二年夏穿越過來的,現在則是建安三年的年末,馬上就要進入建年四年,算起來與李雪在一起鬼混了有三年半的時間。在這三年半的時間裡,兩個人可謂配合默契,在許多關鍵的問題上想法都基本一致,所以姜游相信李雪能夠明白自己最後吼出來的那句話裡的想法,同時也相信李雪肯定會暗中派人回徐州來打探消息並與自己取得聯繫。現在的問題就在於自己行動不便,又被曹操看得挺緊的,想去找李雪留下來的人並與之取得聯絡恐怕不太方便。

其次,姜游也還有些吃不準曹操對他是什麼想法。眼下小命雖說是保住了,但就身份而言還仍然只是個降俘而已,不確定的因素還有太多太多,因此所謂的保住了小命還只是暫時的。

就史料記載而言,曹操在這類事上一慣的行事方式有用的人才就留且當時就會封官授爵,沒用的自然是直接就殺,有用但不能為之所用的則視情況而定。目前姜游還沒有封官授爵,但也沒有馬上就殺,顯然是屬於第三種情況。

史料記載中第三種情況的人中比較有名的有兩個,一個是官渡之戰時的沮授,另一個就是徐庶。其中沮授是執意歸袁,曹操不得不殺;徐庶則是入曹營不獻一策,曹操見徐庶不會產生什麼威脅也就沒有殺徐庶。

姜遊目前的處境有些與徐庶相似,自然要借鑑一下徐庶不對曹操產生什麼威脅從而保住小命的做法。但是同時姜游也有隱約的意識到曹操不殺自己,卻又不封官授爵以示留用,可能是還有其想的想法在裡面。比如從猥瑣的角度來想,曹操很可能是想先留著自己的小命,並借此把蔡琰或是貂嬋從海外給引誘回來,然後再隨便的找個藉口給姜游一刀。

曹操御下的本事可是超一流的,同時曹操也知道想讓部下忠心拚命,那有的事能做,有的事卻絕對不能做。假如說曹操想要蔡琰或是貂嬋,那就絕對不能將姜游收為部下。道理其實很簡單,一個會搶奪部下妻妾的主公,就是一個不知廉恥的主公,真正有本事的忠義之士是絕對不會追隨這樣的主公的,這可是御下之道中的大忌。

曹操好色歸好色,卻是個分得清江山大業與女人哪個更重要的梟雄,所以說曹操如果是想要蔡琰或是貂嬋的話,就會讓姜游一直保持著一個降俘的身份而不是收為部下。搶部下的老婆那是有違廉恥,可搶降俘的老婆卻是天經地義,沒有人會認為有什麼不妥。

基於這一點出發,姜游認為自己的當務之急是要擺脫這個降俘的身份。當然啦,姜游相信和自己同樣比較清楚曹操為人的李雪,絕不會讓蔡琰或貂嬋吃飽了沒事跑回來送羊入狼嘴,但掛著這麼個降俘的身份始終是很危險的事,沒準哪天曹操等得不耐煩了就人給自己一刀以絕後患呢?

此外畢竟陳宮、高順在自己的手上,而這二位又可以說是曹操的死對頭,萬一哪天曹操覺得陳宮與高順會把薑游當成第二個呂布來輔佐,那對姜游的這一刀就肯定會落下來。呂布是戰力與步騎天下無雙,姜游雖然一不會武藝二不會統兵,但如果真被姜游發展起來,姜游的海軍卻也同樣可以傲視群雄……這雖說只是姜游個人心中的想法,但考慮到曹操可是眼光毒辣的絕世梟雄,搞不好偏偏就能夠看出些海戰方面的門道,那姜游可就危險了。

所以所以,姜游認為自己目前得找個合適的機會向曹操表示恭順與臣服,然後成為曹操的幕僚部下,同時還要最大程度的賺取曹操的賞識與信任,至少至少也不能像現在這樣,隨時隨地的身邊都有監視的人。如果真要是這樣,搞不好會連李雪派來聯絡的人都沒機會接觸,那脫身的事就更加的無從說起了。

只是如何才能讓曹操賞識自己,並且有收用之心?

領兵打仗之類的事姜游肯定是不行的,目標就只有定在文職上。而文職方面,詩辭歌賦之類的事姜游絕對是差得可以,那就只有定位在種田派上才有被曹操任用的可能。可是一想起種田派,姜游卻又鬱悶了。別看姜游幹了三年多的贛榆縣令,可真正仔細的回想一下自己的政績,真論起來姜游其實並沒有什麼能拿得出手的東西,勉勉強強的也只有三件事值得一提:

第一件是復興徐州鹽業並且導入了真正意義上的鹽田。不過老實說,在這件事上還有著糜氏家族的一份,而且但凡是徐州一帶的人都知道,姜游復興鹽業在某種程度上是為了討好糜氏以求換來糜氏的支持。更有市井中的八卦好事之甚者,居然說姜游那麼盡力的復興鹽業,主要的目的是貪圖糜家大小姐的美色……不過現在糜貞還就真的成了姜游的老婆,真不知道這是不是在映證著這個傳聞了。但是話又說回來,姜游與李雪在姜游為官之初優先選擇復興鹽業,真的有為爭求糜氏的支持的原因在裡面,因此這個政績有些令姜游羞於啟齒。

第二件是發展漁業與海運。漁業還好說,畢竟臨海地區的土地大多不適合傳統農業,百姓得靠捕魚吃飯,可是海運的事姜游可真不敢在曹操的面前提起來,真一提起來鐵定會麻煩多多。故此不但不能提及海運,在曹操問起的時候,姜游還得推說海運方面的事基本上全都是他那個海外歸來的寶貝妹妹李雪在負責,理由則是這方面的事只有李雪懂,自己只是提供相關的原材料而已。

每三件就是收留各地流民了,不過這件事又真的能算入政績?最多也只能說你這個比較看護百姓而已,對個人的能力卻沒有什麼有力的展示。賑濟飢民嘛,你手頭有錢有糧就行了,貌似真的是與能力沒有多大的關係。但是但是,曹操用人一向是非常注重能力的。你要是沒有什麼能令曹操感興趣的能力,那你就自求多福吧。

念及於此,姜游真的是相當之鬱悶,自己沒點拿得出手的東西,曹操又哪裡會對自己有收錄之意?難道真的指望著老曹只盯著自己的漂亮老婆不放?真要是那樣的話是不是也太不像話了一些?姜游是很草根、很怕死,但還不至於連點男人最起碼的傳統的自尊(私)心都沒有。

翻來覆去的想了很久,姜游最後是把目標定位在了所謂的「見識」上。現在的姜游身邊什麼都沒有,諸如手提電腦、通訊器之類的東西全都在李雪那裡,姜游又不是什麼農業大學的畢業生,在沒有相關資料的幫助下,姜游可能連田都種不了。唯一能拿出來唬一唬人的就只有所謂的「見識與眼光」了。在這一點上情況還好,畢竟之前他做了不少「眼光不錯」的事……雖說大多數時候都是用來提前逃命,不過總的來說旁人會認為姜游比較有眼光,而在向曹操提起些什麼的時候也不會顯得太過突兀。

既然有了比較明確的「任務目標」,姜游的思緒也就變得清析了不少。再根據自己所處的年份與歷史進程的大體走向,姜游便開始暗暗的理備說辭。而接下來的,就是要看有沒有合適的機會在老曹的面前把這些說辭發揮出來了。

卻說姜游正在亭中悶頭閉眼的腦中暗想不斷,忽有侍從趕入亭中搖醒姜游道:「先生醒醒(這是以為姜游睡著了),曹將軍到此,先生還不快快行禮!」

姜游也確實是想得太入神了點……沒辦法,事關小命安危,不用心思考能行?被侍從一推回過神來,一扭頭見一身戎裝的曹操正在步入園中,姜游卻也小嚇一跳,急忙的就想翻爬起身好向曹操行禮,卻不料動得太急,一下扯動了大腿上的傷口,人可就痛得呲牙咧嘴了。

曹操這時已經走到了亭前,望見姜游的狼狽樣只是樂呵呵的笑了笑便擺手道:「你有傷在身,這禮就免了吧。」

姜游勉強抱拳:「多謝曹公!」

再看曹操在亭中坐下,也沒說什麼話,就是眯起了那雙招牌三角眼望定了姜游。姜游被曹操望著心裡暗暗發毛,也不敢觸碰曹操的目光,就是低著頭跪坐在那裡一言不發。

老半晌過去,姜游覺得就這麼沉默著很是壓抑,咬了咬牙之後使自己的心情儘量的平靜了下來,然後再以儘可能平靜的語氣先向曹操開了口:「曹公為何至此?若有是何事要尋在下喚問,著一侍從來召在下便是。」

曹操清冷的一聲哼笑:「孤擔心一不留神,你會在半道上跑得無影無蹤。」

「……」姜游查覺到曹操此來帶著幾分不善之意,心說我現在得在曹操的面前服服軟,卻又不得表現得太軟才行,於是便乾笑著指了指自己那條帶著箭傷的大腿道:「我到是想跑,可這個樣子卻哪裡又能跑得了?」

曹操道:「孤對你很是矛盾,既希望你逃、又不希望你逃;既想殺你,又不想殺你。你到是說說,孤應該如何待你?」

姜游猜出曹操的這番話是與自己身邊的那幾號人有關,可能指的是曾令曹操頭痛不已的陳宮與高順,也可能指的就是蔡琰與貂嬋。想想女人這方面的事不方便說出來,姜游還是從陳宮這個話題上開口道:「曹公還是在擔心陳公台與高順吧?」

曹操陰沉著臉向姜游點了點頭。

姜游淡然一笑:「無論曹公信與不信,我送走的陳公台已是一個萬念俱灰,只想尋一清寧之所避世而居、終此一生之人。曹公憂心陳公台,無非是憂心他會再如輔佐呂布一般,日後為曹公之患……如果真要是那樣的話,曹公您乾脆還是把我殺了比較好,這樣陳台公便無主可輔,難成什麼氣候。而我能莫名其妙的與呂布這樣的當世勇將相提並論,想想其實也挺不錯的。反正也活不了,卻能博回一個令曹公也為之顧忌的虛名,我似乎非但不虧什麼,而且賺大發了。人生在世,要是明知活不下去,那不如乾脆賺回一個死後的虛名。」

曹操回以姜游一個陰森的冷笑:「你想賺回一個傳世虛名?孤可以成全你……來人,給姜思歸姜縣令送上利劍一口!」

馬上就有侍從將一口利劍送到了姜游的面前,姜游看看這口利劍,心裡可就犯起了虛,臉上不由自主的帶了些心中的虛意出來,劍自然也就沒敢去拔。

曹操觀望了姜游良久,忽然放聲長笑道:「姜思歸,你就是個混賴小人!明明怕死怕得要命,在想方設法的尋求活路,又何必在孤的面前作這些慨然之態?」

「……」姜游忽然的反應過來,自己這是被曹操小小的擺了一道,搞不好昨天曹操就已經看出自己一直是在演戲也說不定。如果真要是那樣,昨天曹操是在眾人的面前拉不下面子而放了自己一馬。但是今天過來,周圍又沒別的什麼人,曹操就是來撕自己的這張臉皮的。

繼續死撐?姜游可沒那個膽量了,該服軟的時候還是服軟才比較好。最主要的是現在死撐也沒有用,周圍可沒人會幫姜游求情,曹操給姜游一劍,殺了也就殺了,誰會在意?搞不好曹操再給姜游扣幾頂帽子,那姜游上哪兒哭去?

念既至此,姜游的臉可就苦了下來,耷拉著的腦袋不停的輕搖,口中則長嘆連連……還好,沒狼狽到拚命磕頭的地步:「曹公饒命,曹公饒命啊!我一直都說我很怕死的啊!能不死當然最好不過……」

曹操暗覺好笑,但臉上可沒表現出來什麼,口中則陰沉著聲音道:「要孤饒你一命?那好,你就給孤一個可以不殺你的理由。」

姜游心說這句詞兒我怎麼這麼熟啊?好像以前在哪部搞笑片裡聽到過。不過現在的姜游又哪裡能笑得出來?苦思了半晌,姜游終於找到一些應該還算合適的話:「曹公,我又不是呂布,說到底我不過是一介碌碌無為之人,對曹公您沒有半點的威脅可言,你又幹嘛非殺我不可呢?」

曹操冷冷一笑:「你是對孤沒有什麼威脅可言,但反之亦然,你對孤也無甚大用可言。就有如道畔荒草,無論是拔去、斬去、燒去,又能如何?孤亦無損。」

姜游額前汗下。拔去=勒死,斬去=砍頭,燒去=火刑,哪個都是要命的東西。雖說曹操有可能是在存心作弄,但一句話沒說好,惹得人老曹真給自己一劍那不是虧大了嗎?再次的苦思半晌,姜游試探著道:「曹公此言差矣,所謂無損?姜游雖不才,但治理兩縣期間復興鹽業、賑濟流民,於徐州一帶也頗有幾分微名,雖有幾分過錯但也罪不至死。曹公若執意殺我,只怕會損及幾分曹公敬賢愛士之名吧?」

曹操大笑出聲:「此易事耳!孤會讓你死得很光彩,而且孤對你也是不得不殺。」

「……」姜游再笨也看出來曹操並不是來殺自己的,而是存心的來戲弄自己的。可惜還是那句話,姜游現在根本就不敢再惹到曹操,這會兒要是還敢裝B的話天上的雷是下不來,但曹操的劍卻沒準就會下來。

乾嚥了幾口唾沫,卻猛然間想起自己之前不是正在苦思有關於「見識」的話題嗎?這會兒拿出來說正合適啊!也難怪,剛才是被曹操的幾句話給嚇住了,多少的有些犯迷糊,所以沒能想起來這件事。

一念至此,姜游反而鎮定了下來。重新理裝坐好,再深深的吸了口氣之後,姜游才緩緩的向曹操道:「即然如此,那恕姜游在曹公的面前賣弄上幾分了……曹公可知我為何要執意的去往海外異域?」

曹操來了點興趣,全無形像觀念的向後一仰身子,坐得是四仰八叉:「說吧。」

姜游道:「劉、呂相爭,我有著那麼一層獨特的關係,或許是能免於其難,但曹公你對徐州的侵襲,我卻是躲不過的,這是其一;其二,曹公您征討徐州之時,我如果不救陳公台、高順等人,而是向曹公您及時獻降,相信曹公您也不會為難我什麼,說不定仍會命我為贛榆縣令,治理贛榆、朐兩縣如舊。這裡且不論我救走了陳公台、高順,對曹公您有所冒犯,因此不得不走,就算是我沒有救他們,而且向曹公您獻了降,且並領兩縣如舊,時機一到我仍然要走,曹公您又可知為何?」

曹操心中暗暗一怔,心說我想要你的蔡昭姬的事,你應該並不知道吧?這裡要注意了,曹操對蔡琰的垂涎一直是在心裡的,卻從來沒有對其他人提及過,畢竟曹操與蔡邕是望年之交(蔡邕比曹操大將近二十歲),蔡琰都得管曹操叫叔父,一些事礙於禮教,曹操不好直接下手,也不便對人提及。不過曹操哪裡知道姜游是穿過來的人,對他的那點事十分的清楚?

當然啦,姜游也不可能把這件事說出來,因為一說出來搞不好就是在找死,那可是在揭曹操的短哎!所以姜游提的是另一個話題,也是曹操真正會在意的話題:「因為用不了多久,徐州這裡恐怕會成為大戰之地,而這場大戰……曹公,你是兵威日甚,可你又真有把握能打得過他嗎?」

說到這裡,姜游舉起了手臂,所指之處正是北方……
jack210028 發表於 2012-6-6 22:17
《草根三國傳》第一卷 輾轉流離在中原第一卷 第一百六十七回 心計心機

「曹公,你是兵威日甚,可你又真有把握能打得過他嗎?」

打蛇要打七寸,說話得挑要害,而姜游的這句話正好就捅到了曹操心頭的軟處之上。此刻的曹操望著姜游指向北方的手,方才對姜游的那幾分戲謔之心也不由自主的收了起來,臉色亦變得十分之陰沉。

半晌過去,曹操忽然離席而起,人可就在亭中來來回回的踱起了圈。也不知踱了多少個圈,反正晃得姜游都有些眼花了,曹操才終於向姜游開了口:「荀公達曾向孤提及,說你姜思歸雖未見有何長才,亦未能顯名於世,然自身見識卻頗有幾分過人之處。只是在孤看來……其實孤與本初必有一場生死之戰之事,世人多已料到,你會有所查覺卻也並不算甚奇事。」

姜游低頭嘆道:「我也沒說我有什麼遠見高識,只是想告訴曹公,我不過是個只會逃命的人而已。到是曹公你已位列三公,放我一馬不過是舉手之勞,對您亦無甚損失,又何必對我這樣一個無用之人苦苦相逼?」

曹操看看姜游,搖頭道:「也不盡然如此,孤到覺得你還是有幾分用處的。」

話說到這兒曹操擊了擊掌,馬上就有侍從托著個托盤來到近前。姜游探頭望了一眼,見托盤中央放的是他的那支MP5衝鋒槍,四個空彈匣則放置在一邊。盤底側排放著兩排空彈殼,兩個陶碗中則放著子彈頭。略一細看,碗中的彈頭上有不少還有著斑斑血跡,不難看出許多彈頭應是從中彈的曹兵身上取下來的。

一望見自己的這件護身法寶,姜游先是楞了一楞,接著就大致的明白了一點曹操的想法。

這邊曹操示意侍從把托盤放在了自己的手邊,拿起MP5細細的把玩了一陣,忽然槍口指向了姜游:「姜思歸,這是何物?」

雖說被槍口指著,姜游卻半點不怕,由此可見姜游的膽識其實是多麼的大……其實是曹操端起來的MP5根本就連彈匣都沒扣上去。即便是扣了又能如何?子彈早都讓姜游打光了,曹操手上根本就不可能還有子彈的。

那姜游這會兒直接跟曹操說這叫「MP5衝鋒槍」?姜游可沒那麼笨。如果說姜游腦子裡的推測是正確的話,那曹操即將提出來的要求只怕能讓姜游生不如死。為了避免這種事情的發生,姜游得先弄個響亮點的名子出來震一震老曹才行。

「回稟曹將軍,此物全名為『凹凸曼、多啦A夢、高達姆、蓋塔、麻雞Z卡賓來復』。」姜游一口氣來了這麼一串,可惜全是日本動漫裡的人物。也沒辦法,姜游這樣的草根於孩童時代基本上就是被日本動漫給轟炸大的,短時間之內能想起來的也就這些。

(說明一下,前四個不難理解,麻雞Z指的是兜甲兒的魔神Z,六、七十年代的老牌動漫,堪稱機器人動漫的元老。姜游的「麻雞Z」則是與魔神Z的日語發音相近)

「凹凸曼、多啦A夢、高達姆、蓋塔、麻雞Z卡賓來復?」曹操被鬧了個云裡霧裡,不過看看槍支上的那些ABCD之類的洋文字母,卻也知道姜游所說的應該是海外異域的語言。事實上曹操博覽群書,有接觸過一些諸如張騫的《西域遊記》之類的書籍,多多少少的知道一點古羅馬時期的拉丁文字母好像就是這個樣子。

稍稍的皺了皺眉,曹操問道:「孤不曉異邦文句,不解其意,卻不知此物可有譯名?」

姜游道:「若是直譯過來相當的麻煩,在下亦難盡其意,需是我妹紫炫在此方可。平時我是將此物喚為『卅弩』。」卅就是三十的意思,MP5一匣子彈是三十發,叫「卅弩」挺合適的,曹操也比較好理解。

曹操把玩著MP5道:「此物精緻非凡,孤觀其工藝有若鬼斧神工,近乎於非人力可達!能製成此物之工匠,可稱之為神匠!」

姜游心說廢話!MP5是德國貨,製作本來就相當精良,即便是放到現代都可稱為是槍支中的精品,要放到漢末時期,那還不驚為神作啊?別的也不多說,光是拋光、打磨之類的工藝,詁計就能夠讓這個時代的工匠們都汗顏不止的了。

曹操這時也終於拋出了正題:「你不識武藝,執此物卻能連傷我數十悍勇士卒,擊中要害而立斃者亦有二十餘人。即便是勇如公明,都不敢與你正面對恃,足見此物威力非凡。孤現在就想問你一句,此物是否是由你自異域購得之物?」

那一場脫身夜戰,姜游用這支MP5前前後後的打死打傷了數十曹兵,給眾多的曹兵造成了多大的心理威懾?而在姜游中箭被俘之後,徐晃當然不會放過這件令他頭痛不已的利器。打掃戰場時除了繳獲槍支與尋回四個空彈匣之外,連沙灘上遺落的彈殼、中彈曹兵身上的彈頭也沒有放過。只是徐晃作為弓箭方面的高手,對後世的槍支卻是怎麼擺弄也搞不清楚這玩意兒應該怎麼用,後來索性就將槍支彈匣什麼的全數上交給了曹操。

曹操也搞不清楚這玩意應該怎麼用,不過在聽說了這件玩意兒所發揮出來的威力之後,曹操卻也難免動念,因為真正懂軍事的人,知道強有力的武器能為戰爭帶來多大的幫助。姜游的這件武器如果能大量購置或生產,並且武裝到軍隊裡去,在關鍵場合會產生什麼樣的戰果那可是無法預料的。即便是不能夠大規模的武裝,弄來個十幾二十支的再發給主要將領,專門用來襲殺(狙擊)對方的領軍大將,其效果也絕對大得可以。

所以所以,曹操很想通過姜游之手多弄來些槍支彈藥,並且由姜游教會部下如何使用,當然如果說能夠在自己的境內大規模的生產那就再好不過了。只是曹操又哪裡知道,想讓姜游在現時點再多弄只這樣的槍支來,簡直就是不可能的事!別說在這個時代材料工藝什麼的全都不可能達到要求,就算是在現代,沒有專門的流水線、技術工、原材料供應,想生產這種精良型的槍支都是不可能的事。

當然如果是在現代而且有錢有門路,去黑市之類的地方買個十幾二十支的來也不是不可能,可問題是姜游如果能穿回去的話,那還在這個時代呆著幹嘛?

還好,姜游已經猜到曹操把MP5拿出的用意,而如果真的被曹操/逼著去買槍造槍,姜游不如直接拔出面前的那口劍在頸間動脈上來一劍好了。所以當下腦袋搖得那是有如拔浪鼓一般:「曹公你就莫要妄想了,此物可能全天下只此一支。也並不是在下購來的,而是我那妹子從埃及的金字塔中盜掘得來的。」這事兒得往玄裡說,越玄乎越好。

曹操楞住:「埃及?金字塔?這埃及孤好像有曾在何處看到過……」

姜游道:「曹公知曉西域之西秦羅馬,或許也該知曉羅馬有諸多行省,所謂的行省便與我大漢的州郡之制相同。其中有一行省是征服了一個古老的國度後建立,此古老國便名為埃及。埃及國主喚為法老,其意與我漢土天子相似,而金字塔就是法老的陵穴。」

曹操大吃一驚:「汝妹李雪曾經盜掘過君王大墓?她一介女子,竟有如此膽識!」

姜游抓了抓頭皮:「可能天底下就沒幾件她不敢做的事。這話又說回來,她於養父養母病亡之時,家中已是家徒四壁。欲還漢投我,卻又沒有川資路費,唯有放膽去盜掘大墓,取其金珠寶貨以自資之,此物便是她盜掘大墓時意外得來的寶物。之後她略有訪詢當地文史,得知埃及早先的法老君王常自謂為半神之體,手中法寶指點某人即穿孔流血而死,想來多半就是此物。只是這神鬼之說虛幻飄渺,法老君王或許是集能工巧匠製出此物,再藉以蠱惑世人卻也未可而知。到是此物是如何製作就未可而知了。」

曹操「嘶嘶」的吸了半天的涼氣:「如此說來你只知此物如何使用,卻並不知此物是如何打造?」

姜游道:「用劍之人,卻不知如何鑄劍者多矣。」

曹操放下了槍,另夾起了數枚彈殼、彈頭細看,一邊看一邊輕嘆道:「難怪此物會以如此昂貴的精銅為矢。若不是一國之君王,又哪裡能用得起如此奢糜之物?」

銅在漢代可以說是有保值意義的金屬,換句話說就是錢。猶其是高純度的銅,你直接拿出來當錢花都行。而子彈所使用的銅會是什麼情況,這裡也不必多說。總之在曹操看來,這支MP5根本就是在拿錢當箭鏃使,不是很有錢很有錢的人又哪裡能行?

不過這會兒說是這麼說,曹操出於其多疑的心性,對姜游所說的那番話卻也並未盡信。隨意的瞥了姜游一眼,曹操又把玩起了MP5道:「孤料你於中創被俘之後,汝妹李雪必會差人暗中返回徐州打探你的消息,若知你未死亦必會設計相救。此外又因陳公台、高順皆在你手,孤對你可不敢掉以輕心啊。但若將你殺之,孤又不忍……不如這樣吧,數日後你便隨孤歸還許都,孤給你一輕散閒職,另使汝妹與連云通商依舊,再每次前來都帶上些時令鮮果或是珍稀之物上貢給朝庭。若如此,孤可保你一生享樂安平。」

也不用說什麼把陳宮、高順給送回來的事,因為相比之下,陳宮、高順終歸是輔臣,沒有可以侍奉的主公也成不了事,李雪又是女孩子,曹操並不放在心上。只要把姜游給扣在手心裡,姜游就絕對的翻不起什麼風浪。再說了,把姜游扣在許昌,指不定什麼時候姜游過得安逸了,覺得不會有什麼危險了,就會讓李雪把蔡琰、貂嬋給送到身邊來是不是?這裡還是那句話,曹操可不知道姜游很清楚曹操惦記著蔡琰、貂嬋的那點小九九……
jack210028 發表於 2012-6-6 22:20
《草根三國傳》第一卷 輾轉流離在中原第一卷 第一百六十八回 權且安身

另一方面,曹操對姜游槍支上的說法也是半信半疑。但也正是站在這一角度,曹操認為不好殺掉姜游來個以絕後患。因為姜游如果死了的話,曹操就沒有了能夠挾持李雪等人的條件。如果說姜游與李雪有能力再弄來大量的槍支,且姜游死後李雪決意為姜游報仇,從而把大量的槍支販賣給曹操的對手,對曹操的威脅就將會是一個不小的未知數。曹操的確愛冒險,也常常險中取勝,但那都是站在知己知彼的先題條件之上的。而在姜游與李雪的這個問題上,曹操基本上就是什麼都不知道,這種險也不值得去冒。

同樣的再把這個問題反過來想,李雪如果知道姜游未死,並被曹操扣押在了腹地許昌,肯定會設法營救。對許昌的守衛森嚴,曹操還是很有幾分自信的,再者投鼠忌器,曹操也相信李雪為了姜游的安危而絕不敢亂來。就算李雪可能會還有槍支又怎麼樣?這麼古怪的東西,藏又不是很好藏,進城門的時候就得被查出來。在這一基礎上,李雪想救姜游應該不外乎花錢花東西買贖,曹操介時就可以試著向李雪提出要槍要子彈。

如果說李雪真的拿不出來,曹操可能就要試著要自己想要的人,姜游是生是死也就無所謂了,當然以老曹的脾性給姜游一刀的可能性最大;可萬一李雪要是拿得出來,曹操就要把姜游給留定了,從而逼迫李雪的槍支只能往老曹這裡交。

各位可能會問曹操會對槍支這麼看重嗎?答案是會。仔細的翻看一下古代戰爭史,雖說一直是強有力的騎兵在奪人眼球,但以弓弩的密集火力集團團戰法對騎兵產生巨大殺傷的戰例亦不在少數。遠了也不說,就在袁紹與公孫瓚的界橋之戰時,袁紹就以千餘勁弩成功的打亂了公孫瓚的過萬騎兵,由此可見當時的統軍將領對弩兵的運用其實是有多麼的出色。而曹操作為三國時期頂級的統帥,對於弩兵的密集火力戰法也絕對差不到哪裡去。

此外戰馬的獲得相對較難,猶其是優良的戰馬,幾乎全在北方草原,而且飼養成本也相對較高。相比之下弓弩的成本就低了許多,也較為容易獲得,這是造成當時的弓弩戰術要比騎兵戰術豐富且成熟得多的一個關鍵因素。

有些扯遠了,就此打住。只說老曹在聽說姜游這麼個不會武藝的人,拿著把MP5卻能放翻數十個精壯悍勇的曹軍士卒的時候,馬上就意識到了這種槍支的戰場價值。依曹操的打算也不用太多,只要有三百左右可能就足夠抵擋五千左右的騎兵。而且這玩意兒短小輕便,單手都可以使用,那如果是讓三百騎兵人手一支的一路掃射過去,那得放倒多少人?如果是有個三千左右,詁計曹操就敢直接帶著這支部隊直接往對手十萬大軍的軍陣裡沖了。

所以曹操是決定扣下姜游再說,看看能不能多弄些槍支來。當然曹操打仗也不會完全的寄希望於此,但曹操即將面對的對手是當時最為強大的袁紹,以曹操的實力,必須得抓住任何一個可以使自己變強的機會……只是曹操如果知道這玩意兒再也找不出第四支來的時候,不知他又會如何作想?為什麼說是第四支?因為李雪的身上還有兩支微型烏茲。

再回到姜游的身上吧。姜游本來是準備了不少有關「見識」方面的話題,想引起曹操的重視從而不殺自己。但是與曹操在就槍支的一番談論之後,姜游已經猜出了曹操大致的想法,同時也想到曹操如果想搞槍,那目前就不能動自己。想明白自己在一段時間之內性命無憂之後,其他的話姜游也就不打算現在就說得太多。

有個成語叫「畫蛇添足」,姜游明白自己現在如果表現得太過火、太迫切的話,很可能就會適得其反。曹操的信任,又哪裡是那麼好就能賺得到的?這件事得慢慢來才行。而現在要做的,是該想想如何才能與李雪派來的人取得聯絡:

「就是不知道李雪這丫頭會派什麼人來……唉,通訊器還在身上就好了。不過當時那情況,我身上有點什麼全都會被搜走,哪裡敢留在身上啊?」

——————

數日之後,曹操統領大軍自下邳先返回徐州城,安排好亂七八糟的事就該班師回歸許昌了。而在這時,曹操將徐州的州治從郯縣轉去了彭城。從戰略意義上而言,彭城處在徐州的最西端,與許昌較近,便於曹操對徐州的管轄。而且彭城地處要地,為中原地區的重鎮,可以作為兗州東面的門戶。如果說袁紹想從青州南下入徐,再改道向西攻打許昌的話,就必須要經過彭城。而後世的徐州城,其實就是曹操遷州治於此的彭城。

徐州那邊是什麼情況不管,姜游被曹操帶到許昌之後,被安排到了一間還不錯的宅院中住下。因為腿上還掛著箭傷,沒有兩、三個月的時間跟本就恢復不了,頭幾天也就不大出來走動。後來實在是悶不住了,就柱了根枴杖再帶上幾個隨從……不帶不行的那種,去許昌街市逛逛好散散心。

許昌作為現在的漢室都城,繁華度還是很不錯的,至少徐州城是比之不上。姜游這不是要閒逛嗎?也不知道哪裡好玩,就讓侍從領著他四處隨便走走。走到一處很熱鬧的街市,姜游正在隨意的看著,卻忽然聽到了一陣笛鳴之聲。

姜游自己也是個玩笛子的人,對竹笛多少有些留意。聽到笛音之後尋聲望去,見是一個貨郎背著一筐竹笛正在標賣,手中的竹笛則在吹出一些音響以求吸引買家。姜游的淚斑笛不是放在了李雪那邊嗎?這會兒手邊也沒有合適的竹笛,便走到近前想挑支竹笛出來,平時也可以吹著解解悶。

貨郎見來了買家自然是慇勤不已,左一支右一支的挑給姜游看。最後挑出一支竹笛,貨郎笑道:「先生,這支竹笛不錯,我吹個音你看看!」

姜游沒怎麼在意,因為這些竹笛都實在是不怎麼樣,貨郎拿到手中的這支也好不到哪裡去。皺了皺眉想走的,貨郎吹出來的旋律卻令姜游為之一楞:

「這一節是《仙劍問情》裡的『如有你相伴,不羨鴛鴦不羨仙』!我沒教過誰,李雪也只教過蔡琰而已的……我靠!這小子夠聰明!!」
jack210028 發表於 2012-6-6 22:24
《草根三國傳》第一卷 輾轉流離在中原第一卷 第一百六十九回 互有音訊

「貨郎,你這裡的竹笛選竹一般,手工也不怎麼樣,我都看不上眼……算了算了,我也耽誤了你不少時間,那就隨便買兩支,你自己挑兩支覺得做得不錯的給我。」

話既出口,姜游則試著向那貨郎使了個眼色。貨郎當即面露喜色,向姜游是大點其頭,然後就慇勤之極的在貨筐中翻找了起來。

姜游的身上沒帶著錢,就向身旁的侍從望了一眼。所謂的侍從會意,取了些錢出來準備等姜游拿到了竹笛之後就交給貨郎。這些個侍從雖說是奉命看緊姜游,但曹操對姜游也只是半軟禁的狀態而已,對姜游平時的日常生活卻並不會怠慢什麼。此外姜游那天在下邳大殿之中引笛而鳴的事早已流傳了開來,現在手邊沒有趁手的竹笛,出來隨便買兩支也沒人覺得有什麼不對勁的。

卻見貨郎翻找出了兩支品質還算不錯的竹笛交給姜游,接過侍從遞過來的錢時臉上笑得跟什麼似的,在姜游看來幾乎都有些諂媚了:「這位先生一看就知道是真正識貨的人,可惜小人這裡真沒有什麼像樣的東西……哎,先生,你不配兩個笛囊嗎?笛如劍,笛囊便有如劍鞘,這出門在外的,掛在身上也方便些是不是?」

嘴裡說著,貨郎就從筐裡提出來了一串笛囊交給姜游過目。姜游只一眼過去,就已能確定這個貨郎肯定是李雪派過來的人,因為在這串笛囊之中有一個就是自己平時掛置淚斑笛的笛囊!

反過來說,貨郎取出笛囊給姜游過目也是在向姜游證明自己的身份。因為音律什麼的比較容易流傳出去,比如說蔡琰或李雪沒事的時候喜歡玩玩音樂,這就很容易被別人聽到再記下,但姜游的笛囊卻絕不會那麼輕易的就落到旁人的手上,所以用笛囊來表明身份最合知不過。至於淚斑笛就免了,那可是蔡邕親手製出來的笛中上品,一般的貨郎哪會有那麼好的東西?真拿出來的話也未免太顯眼了一些,容易曝露身份。

姜游看見笛囊時已心中明了,也沒有急著去檢看笛囊,而是先故意的向身邊的侍從笑了笑道:「這貨郎可真會做生意,亦或是說,你們許都這裡的百姓都很會做生意?」

有侍從應答道:「先生有所不知。自曹將軍護送天子遷都至許,除了聚起流民以興屯田急農兼谷之外,亦有納荀尚書之諫,頗興街市互市以為百姓之便。百姓平日裡但有所需,如鹽、油、綿、銅鐵農具,只需來許都街中互市,大凡都可購換而得。街市既興,錢稅亦豐,百姓得其便亦喜,故此為官民兩便之舉也。」

「哦……」姜游故作恍然的點了點頭:「曹將軍治國,何其賢也!」

這時姜游再扭回頭來,暗向貨郎使了個眼色,然後檢看了一下那串笛囊,輕輕點頭道:「別看你的竹笛制得不怎麼樣,這些笛囊到縫製得很是精細。嗯,這個不錯,還有這個。」

不用多說,挑出來的兩個笛囊之中有姜游平時常用的那一個。再看貨郎慇勤的幫姜游把兩支竹笛置入了笛囊之中,趁著姜游的身子擋住了侍從的那一小段空檔,向姜游把淚斑笛笛囊的口子翻了一點,意思是要姜游回去之後翻看笛囊的裡面,然後接過錢千恩萬謝的走了。

姜游會意,把笛囊束好之後也沒有像以前那樣束到腰間,而是順手就交給了侍從。反正這種笛囊不是那麼容易就能翻過來的,而自己現在還柱著枴杖,掛上笛囊有礙行動的容易惹人生疑,還不如先讓侍從拿著以免去一些不必要的麻煩。

接下來姜游為了進一步的使身邊這幾個侍人不生出什麼疑心,也沒有急著就回府邸去,而是繼續在街市中閒逛,同時嘴裡亦有在滔滔不絕的說起些制笛應該如何選竹、如何開孔之類的話題。這方面的事當初姜游在蔡邕身邊的時候,蔡邕也沒少教給姜游。姜游雖說沒多少實際經驗,但理論方面的事還是說得過去的,再者這幾個侍從哪裡懂這個?聽姜遊說得頭頭是道,一時之間卻也被姜游給唬得一楞一楞的,末了居然還有人告知姜遊說許昌周邊哪裡有竹林,意思是說你姜游要是閒不住可以去那裡挑挑竹子。

閒話也少說幾句。只說姜游強忍著心中想馬上翻看笛囊內側是不是寫了些什麼的焦燥之心,與幾個侍從一直逛到天快黑時才回到了府坻。用過晚飯之後又在院亭中裝模作樣的吹奏了幾首曲子,看看天已經徹底的黑了下來,這才回到臥室之中在榻上躺下,兩支竹笛也就「順手」的放在了枕邊。

侍從什麼的也不可能說在房中眼巴巴的看著姜游睡覺是不是?守也只是守在臥室的門前而已,因此姜游在榻上有點什麼小動作也沒誰會留意得到。就這樣,姜游悄無聲息的把淚斑笛笛囊給順進了被窩之中再翻轉了過來,然後再爬起來去坐馬桶……沒辦法,房中的燈光太過昏暗,在榻上的被窩裡可看不清字。

嘴裡在「嗯、啊」的出著聲,有如在奮力便便,實際上當然是在藉著燈光細細檢看笛囊。在笛囊內側的尾端有幾行蠅頭小字,姜游一看就知道這是李雪用圓珠筆寫的。也沒寫太多,就是告訴姜遊說,李雪把通訊器交給了徐哲,要徐哲扮作貨郎用《仙劍問情》中的一節音樂引起姜游的注意之後,找個機會把通訊器交給姜游。至於要怎麼交到姜游的手裡,則需要姜游見機行事。

回到榻上之後,姜游卻也犯起了難。自己現在被老曹派來的人盯得挺緊的,這個機還真不好去尋。這個叫徐哲的傢伙今天已經以貨郎的身份在幾個侍從的面前露了面,要是忽然改成賣別的東西,估計是想不讓人生疑都難,可姜游也不能天天上街去買竹笛是不是?再一轉念,姜游覺得徐哲的樣子挺聰明的,應該有別的方法再給自己什麼提示。

「算了,明天再出去逛逛看!」

——————

有些事就是這樣,想的時候可能很難,可真做起來卻是相當的容易。姜游次日再帶上那些個隨從去逛街的時候,全無意外的再遇上了徐哲……或者應該說根本就是徐哲來找姜游。

昨天不是賣竹笛嗎?今天還是賣竹笛,不過遞上來的是一個很漂亮的檀木盒子,裡面放著一支上品竹笛……當然啦,也只是普通貨色中的上品,但製作得很漂亮到是真的。而且徐哲這邊的話也說得很漂亮:「這位先生,您是真正識貨的人,請您看看小人珍藏的這支竹笛如何?」

幾個侍人的注意力都在竹笛上,姜游卻留意到了這個檀木盒子,因為這個檀木盒子的長與寬剛好能放得下自己的那部通訊器。再一細看,盒子的兩頭各有一個木製磚頭狀的實心凹槽笛架,徐哲又有意無意的指了指其中的一個,姜游的心中便有了數。

裝腔作勢的試了試音之後,姜游點點頭道:「這支竹笛到的確可稱為上品,卻絕非佳品。不過似你這樣的尋常笛匠,能做出這樣的上品竹笛已實屬難得了。也罷也罷,這支竹笛我要了,至少比昨天你賣給我的那兩支要好上許多。」

暗使個眼色打發走了徐哲,姜游也不急於回府,而是讓侍從領著他去許昌城附近的一片竹林看看竹子,擺出了一副確實是想弄一支合意的竹笛的樣子。如此一來,幾個侍從也真沒有誰留意到姜游這裡的事。

弄了幾根不錯的竹子回到府中,姜游便順理成章的要侍從去找來了竹木工具,然後就躲進了房中製作竹笛,時不時的還會弄點笛子的聲響出來。就這樣,侍從們沒有留意到姜游折下了木盒中的實心笛架,悄悄的把通訊器給藏到了身上,另外另一個笛架裡則藏著手搖式的充電器與耳機……得承認李雪想得很周到。

夜靜更深,已經強忍了一天的姜游躲到了被窩裡,一邊從被窩的細縫留意著臥房的門窗,一邊手都打著顫的接通了與李雪的聯絡:「李雪、李雪!聽見了就趕緊回話!!」

「哎呀我的老哥啊!!」李雪幾乎是尖叫著回應,接著便已是泣不成聲,許久過去再與姜游通話時仍帶著幾分哭腔:「太好了、太好了!你沒事就好!這些天我都快急死了!生怕你會被曹操給殺了……你要真出了什麼意外,我這裡又哪裡能鎮得住……」

姜游:「還好啦!事實證明我這條小命的確夠硬,說實話老曹有太多想從我這裡搶去的東西,在沒到手之前他不會怎麼為難我,這些你心裡也該有點數。對了,你們船隊現在是到了哪裡?」

李雪:「這個時候的風順,我們走得比較快,現在已經到了吳郡的附近。不出意外的話再有個七天左右就能抵達淡水了。」

姜游:「陳宮和高順是什麼情況?」

李雪嘆道:「你這都舍己救人了,他們能不感激涕零?不過這幾天他們都吐得不成人樣,暈船藥也吃了好幾斤了。到底是北方步騎型的將領,對海船什麼的不太適應……我說你也別光問我這裡,只要你沒出事我這裡就能鎮得住,到是你那裡怎麼樣?你現在是被老曹關在牢裡還是被勸降封官?」

依李雪的推斷,姜游只要沒死就無非是被關起來或是勸降。如果是被關起來,徐哲就要以曾經受過姜游的照顧而來探望的名義送東西給姜游,勸降封官則就是先前的那一幕了。

當下姜游大致的說了一下自己現在的情況,末了告訴李雪,自己這裡三、五個月之內不會有什麼問題。因為之前船隊一般都是三至四個月打一個來回,老曹如果是想等李雪的消息,這幾個月的時間他也必須得等,所以姜游在一段時間之內還是很安全的。想脫身則要看時機……
jack210028 發表於 2012-6-6 22:26
《草根三國傳》第一卷 輾轉流離在中原第一卷 第一百七十回 船中之議

船隊的旗艦會議室,

李雪、糜貞、陳宮、高順、陸幽、李乾,這六位是姜游集團目前的主要人物,現在已經全部到齊,此外連蔡琰、韓柔、貂嬋這三位也被李雪強拉來了會議室中。

這會兒可是三更半夜,陳宮等人全都不知道李雪突然這麼急著找他們過來開會到底是什麼意思,而且蔡琰等三女的出席更讓陳宮等人感覺摸不著頭腦。要知道糜貞一直是與李雪統領著船隊,她出席會議還說得過去,可是姜游的夫人出席就未免有點太過突兀了。別說陳宮等人會覺得莫名其妙,就連蔡琰等人都莫名其妙著,而且還很不自然。

連上李雪在內,會議室裡一共是九個人。李雪坐到主座之中後,剩下的八個人正好是四男四女,也就男左女右的分坐到了兩邊。李雪看看這八個人,輕輕的點了點頭,緩緩的道:「連夜叫大家過來是想告訴大家,我老哥他沒事,現在只是被曹孟德軟禁在許昌而已。」

此言一出,眾皆不信。因為姜游與李雪之間的無線電通信一直都處於保密狀態,即便是敬如蔡琰、親如韓柔都不知道姜游與李雪之間居然還有這樣的「法寶」,而現在船隊是在海上漂,又一直沒有靠過岸,什麼消息都收不到,李雪又怎麼能確定姜游沒事?

李雪早有料到此節,當下也不向眾人解釋什麼,而是自懷中取出了通訊器,拔通了與姜游之間的通訊,片刻之後就把通訊器擺到了蔡琰的耳畔道:「嫂嫂,本來這件寶貝我與老哥是不想讓人知道的,但現在這情況必須得讓你們知道。你與老哥相處最舊,是不是老哥你一聽便知。」

蔡琰將信將疑的學著李雪的樣子把通訊器湊到了耳邊,接著姜游的聲音就傳入了蔡琰的耳中:「喂,是昭姬嗎?」

蔡琰一聽到這聲音便嚇得玉手一顫,通訊器便險些脫手掉落。總算是李雪早有預料,及時的按住了蔡琰的手,這才沒使通訊器掉到地板上去。

好不容易的,蔡琰使心情儘可能的鎮定了一些,再把通訊器按實到了耳畔,那邊的姜游則呵呵笑道:「昭姬你被嚇到了吧?也難怪,誰都料想不到我與紫炫之間會有這樣的法寶。以前一直瞞著你是我不對,但我也是不得不瞞,因為我怕我被人誤認為黃巾妖人,那可是隨時隨地都會掉腦袋的。」

蔡琰驚道:「你、你難道是仙山之中的修道之人?」

姜游笑道:「修個屁的道啊!這是紫炫從海外異域弄回來的寶貝,也只有我和紫炫會用。」

蔡琰定了定神,試探著問道:「你、你真的是思歸?」

姜游又笑,輕聲的說了幾句話,蔡琰的俏臉當時就羞得通紅通紅,輕啐了一聲之後將通訊器遞還給了李雪,再輕輕的點了點頭道:「真的是思歸!蒼天庇佑,夫君他安然無恙。」

李雪奇道:「老哥和你說了什麼?你這麼快就能確定是老哥在和你說話。」

蔡琰的臉愈發的通紅,但還是很勉強的開了口:「是、是一點我與他夫妻之間的事,紫炫你就不要問得太多了。」

李雪「哦」了一聲,小小的奸笑了一下之後也不再多問,而是把通訊器又遞給了韓柔。與蔡琰一樣,沒幾句話,韓柔的臉就紅得有如曬足了日光的紅蘋果,再把通訊器遞還給李雪。

韓柔是如此,糜貞也一樣是如此。到轉給貂嬋的時候,貂嬋在遞迴通訊器時驚呀不已的的向蔡琰道:「真的是思歸!他還要我向姐姐要回當初我送於他權作路費的金鏈玉珮。」

再轉到陳宮的手上,姜游則是把當初怎麼痛罵陳宮的話大致的複述了一遍,驚得陳宮的眼珠子都差點沒從眶中瞪將出來。再往下是陸幽,姜游只一句「還記得當初你與衛氏偷情偷歡時用的是我給你的東西不」,陸幽便紅著張臉向眾人連連點頭,確定與之對話的就是姜游無疑。

通訊器轉了一圈,最後是由陳宮與姜游對話,必竟陳宮才是真正意義上的謀主。而陳宮這時的驚呀已然過去,與姜游之間的通話也就自然了起來。

一邊與姜游通著話,陳宮一邊向眾人道:「主公的意思是,在他自許都脫身之前,我等的大小事物皆由郡主定奪,夷州文政由糜主母主司,武備由在下與高將軍主司。另外在船隊抵達夷州並整備妥當之後,改由陸幽統領艦船數支歸返連云,並另擇一能言善辯之士攜土產錢貨前往許都求見曹瞞,以示買贖之意。但主公有所言及,曹瞞絕不會輕易的就將主公放歸,扣於許都對郡主是有要挾取貨之意……嗯?怎麼沒聲音了?」

李雪接過通訊器看了看,嘆道:「估計是老哥的那個法寶沒電了。老哥現在被曹瞞監視甚嚴,眼下也只有晚上躲在被窩裡的時候才能與我通話……公台先生,老哥還對你說了什麼?」

陳宮捋起了頜下清須,點著頭沉吟道:「主公具言,曹瞞心絲慎密,脫身之事切不可為之太急。但主公似乎對曹瞞心性甚是知曉,具言凡事皆應先順著曹瞞而行,待曹瞞對主公所作的安排事事皆順之時,曹瞞於自得之下必生疏忽,那時便是主公脫身之時。」

李雪也點了點頭道:「剛才老哥應該沒來得及與先生細說,那現在就由我來說一下老哥的想法。老哥是這麼說對我的,他說曹瞞這個人吧,雖說是不世梟雄,但終歸是人,是人就肯定會有缺點與毛病。曹瞞最大的優點是於逆境之時能夠百折不撓、尋機再起,於順境之時卻很容易就自大自負、放鬆警惕。比如說當初他盡起兗州之兵侵攻徐州一事,便是他於平定兗州黃巾後自覺聲威大振,無人敢犯其後,結果卻被先生與溫候趁虛而襲其後;再比如他之前逼降張繡,卻非但不取張繡之質,還淫/犯張濟之妻,結果終有宛城之敗。」

陳宮點頭:「主公所言甚是。那接下來主公又說了些什麼?」

李雪道:「曹瞞扣下老哥卻不殺之,所為者不外有三。第一是先生與高將軍,第二是挾取我夷州所貢錢貨,第三……」

說到這裡李雪猶豫了一下,目光則飄向了蔡琰與貂嬋。貂嬋對此到並不在意,只是搖了搖頭輕嘆道:「我知道我是紅顏禍水,曹瞞垂涎於我。」

蔡琰被李雪一望,再聽過貂嬋的話之後卻楞了那麼一楞,呀然道:「紫炫你言下之意,曹瞞竟、竟也垂涎於我?不、不可能吧?他與家父平輩論交,我在洛陽之時,他時常到府中拜訪家父談論詩辭,我亦以子侄之禮見拜,這真論起來可是我的叔父啊!」

陳宮在一旁冷哼了一聲道:「曹瞞詭詐奸險,不以人倫為念,且為人又淫/邪好色。蔡主母莫要望了,就在年餘之前,他便/淫/取降將張繡的叔母。蔡主母有傾國傾城之容,那曹瞞對蔡主母會有這等想法亦不足為奇!」

蔡琰楞了半晌,很是無奈的低下了頭去,長嘆道:「匹夫無罪,懷壁其罪。又有誰知我這生來的花容月貌,竟會是禍亂之由?」

說著蔡琰忽然抬起了頭望向李雪,臉上的無奈之意人見人憐:「紫炫,曹瞞扣下思歸有圖我之意,那不如就將我送去許都,換回思歸?」

李雪差點沒跳起來,尖叫道:「你開什麼玩笑?我可警告你,你不去許都,老哥他還會一點事都沒有;可你真去了許都,老哥立馬就得死!!」
jack210028 發表於 2012-6-6 22:29
《草根三國傳》第一卷 輾轉流離在中原第一卷 第一百七十一回 心各有懦

星光之下,船隊旗艦的船頭,李雪與貂嬋正在這裡觀望著星月夜景。半晌過去,李雪忽然向貂嬋輕嘆道:「貂嬋,麻煩你從今天起與我昭姬嫂嫂相依為伴,最好是能形影不離,連睡覺都同榻而眠,總之就是麻煩你幫我把她給看住了……我真有點搞不懂了,她馬上都二十六歲的人了,本身又那麼的聰慧,跟著我老哥亡命的時候又不是說沒見過世面的,怎麼就會犯這種傻?居然以為把她送去許都,就能從老曹的手裡把老哥給換回來。」

貂嬋望望星空,亦搖頭輕嘆道:「我想她不是犯傻,而是心中太亂了吧?不過紫炫,你也別說她如何犯傻,你自己也好不到哪裡去。旁人或許是看不出來,我這些天卻天天都呆在你的身邊,看得出來你一直是在硬撐著,因為你知道旁人可以亂,你卻絕對不能亂。你現在代思歸主事,你若一亂,這裡所有的人亦會跟著心亂,那時只怕就會萬事皆休了。」

「唉——」李雪長嘆了口氣:「貂嬋,再商量個事。」

「何事?」

李雪身子一歪就倒在了貂嬋的懷裡,以貂嬋的酥胸為枕,人則有些有氣無力的咕噥道:「我好累……借你的胸脯靠靠。」

「……」貂嬋對李雪這有如小女孩撒嬌一般的姿態略有些無語,要知道李雪其實還大貂嬋差不多三歲,但是貂嬋這會兒卻貂嬋卻份外的能夠理解李雪此刻心中的那份疲憊與無助,當下便伸出手去輕撫起了李雪的脊背權作安慰。

真論起來,貂嬋能夠理解李雪此刻的疲憊與無助,是因為貂嬋早先在長安被李傕、郭汜攻陷,王允跳城自盡的時候,曾經一度與呂布失散,那時的貂嬋與嚴氏就好像突然一下子就沒了主心骨似的,躲在龐舒的府邸之中終日都惶惶無助。貂嬋那時的際遇,現在的李雪、蔡琰等人又是何等的相似?

在登船遠航的這數日之中,貂嬋一直都呆在李雪的身邊,晚上也是同榻而眠。而每天的晚上,貂嬋都能感覺到李雪抱她抱得是那麼的緊,特別是於沉睡之中流露出來的神情,也完全不似白天在人前時那麼的剛毅果斷。這些都在告訴貂嬋,李雪完全是在硬撐,幫姜游先硬撐起這個攤子。而在硬撐的背後,李雪需要有人安撫一下……

許久過去,李雪忽然輕嘆了一聲再直回了身子,貂嬋這時也看得出來李雪似乎較之剛才也已經平靜了不少。

「貂嬋,你說我這個老哥怎麼就會那麼倒霉?好不容易能在劉備的手下當個官混混日子,沒多久呂布就襲取了徐州。雖說對這件事也算是有所提備,糜家卻突然來了那麼一下,把他和我定下的計劃幾乎全盤都打亂了;之後終於撐到了可以跑路,卻在最後最後臨脫身的時候被徐晃一箭射中大腿而功敗垂成,現在我們都還得想辦法把他給救出來……我現在只希望在救他出來的時候別再出什麼紕漏了。這樣的事如果再來上一次,我真不知道我還能不能撐得住。」

貂嬋楞了楞,遲疑道:「紫炫,我到是覺得你很不簡單。思歸中創被俘之後,你竟然能硬頂下此間諸事。若是換作其他的女子,我想根本就不可能像你一樣的,至少我是做不到,昭姬她也做不到……」

就身份而論,蔡琰是姜游的正室,此外還有韓柔與糜貞在,正常情況下發生了姜游被俘這樣的事,應該是由蔡琰或是韓柔、糜貞來出面穩住人心的。漢末三國時期中,這一類的事也並不少見,像曹操行刺董卓失敗之後逃亡他處,洛陽曾一度傳聞說曹操已死,是曹操的卞夫人站出來穩住了曹操的人,而當時卞夫人還只是曹操的妾室而已。但是但是,還真沒聽說過有哪個主公的妹子站出來穩住人心的,李雪在當時已經算是一個罕見的特例了。

李雪長嘆道:「唉……我這也是沒辦法。怎麼說呢?或許這就是亂世吧,很多事都是身不由己的。我這位老哥並沒有什麼很出色的才幹,身邊又有像昭姬這麼漂亮的夫人,真去混官場的話不但官混不大,還很容易被人給惦記上。想來想去,比較好的辦法就是找一塊屬於自己的地頭,弄起點自己的勢力……

「我和老哥其實也沒什麼很大的想法,什麼稱王稱霸之類的事那更是根本就沒有去想過,因為老哥和我都知道自己不是那塊料。相比之下,有塊自己的地頭,有些自己的勢力,能做到咱不去惹別人,別人也不敢來惹咱,小日子能過得清清靜靜、太太平平,再和和美美、富富裕裕的也就行了,卻沒想到就這樣的想法,真做起來卻也是一波三折。

「貂嬋你剛才說我了不起是吧?了不起個屁啦!別看之前都是我在幫老哥出主意、想辦法,甚至很多時候我是在逼他去做這做那,可真等許多事壓到我身上的時候,我才發覺很多事沒我想像得那麼簡單。他可以輕輕鬆鬆就頂下來的事,我卻有些頂不住。或許這就是人與人之間的差異,老哥他的能力是很不怎麼樣,但在一些關鍵的場合,他出面就是比我出面要順理成章得多,我強行站出來則是在累人累己。

「再說得難聽點,我更適合也更喜歡站在他的身邊玩狐假虎威,有事沒事的時候可以耍耍我的郡主大小/姐脾氣,欺負欺負這個再欺負欺負那個,連老哥也照樣的欺負不誤。只要事情不做得過火,前面又有老哥在頂著,也沒誰和我較真,光是想想都覺得會有多麼的開心自在。可是現在呢?老哥他來這麼一場事,等於就是把我推到了風尖浪口,我是要多煩就有多煩,可偏偏老哥的那些事就只有我最清楚,我是既躲不掉也不能去躲……」

貂嬋點了點頭:「的確,現在只有你站出來才最合適。我雖然與你們相處的時日還不多,但看得出來昭姬雖然聰慧過人,卻是心性淡然之人。其心性雖不乏幾分剛毅,卻遇事而亂,心智不甚甚明。或可為一出色文人,卻絕難為主事之人;韓柔人如其名,溫婉柔順,心胸之中卻也因此而無甚主見,更兼甚少於人前露面,極難服眾;至於糜貞到是有幾分主見,卻可惜興族之唸過盛,處事片面而不周全。」

李雪楞了楞:「喲,貂嬋你很會看人啊!」

貂嬋略顯苦澀的搖頭笑笑:「你忘了我是在什麼環境之中長大的嗎?縱有過人的姿貌,卻不在這一類的事上下些苦功,最終也不過是淪為尋常的玩物而已。到紅顏老去、姿顏盡褪之時,亦難逃獨守空房、孤老一生之苦。」

李雪聞言揚了揚眉頭再聳了聳肩,想了想又甩了甩頭,拉起貂嬋的手微笑道:「不說這些了,越說越鬱悶。現在這情況我們要團結一心,無論如何也得把老哥給救出來。只是現在我管這些正經事就已經很吃力了,昭姬她們三個那裡,我實在是分不出神來照應。可關鍵問題是她們三個如果出了點什麼事,不單是老哥回來的時候我不好交待,恐怕還會直接影響到人心的穩定。剛才你也看到了,先前還沒有得到老哥消息的時候,昭姬還能按我的話勉強硬撐著而不失什麼態,可是一知道老哥沒什麼事,她盡然有些亂了陣腳,還妄想著用自己去換回老哥……真不知該說她是天真得可愛還是該說她傻得可愛。你知不知道,事實上她與我老哥的關係是最不好的。」

貂嬋點頭:「這我知道,畢竟思歸當初他對昭姬是……不說也罷。」

李雪攤了攤雙手:「所以說我都有點搞不懂了。如果說是小柔有這種反應,我到並不覺得奇怪,你記不記得當時小柔得知老哥被俘的時候,一暈就暈了整整一天?還有小貞,當時差點就帶著一幫糜家子弟衝回去了。只有昭姬當時還算是勉強的鎮定。我那時還以為是因為她與老哥的關係並不是很好,所以能穩得住心神,現在看來也不是那麼回事。」

貂嬋道:「我想是因為昭姬知道眼下只有你能主事,而她作為思歸的正室,又自知自已沒有那個能力,且只要我等不亂,事情就還有挽回的餘地,所以她必須得站在你這一邊才不會生出禍亂的緣亂吧。」

李雪點點頭:「我想也是。事實上我敢喝罵小柔與小貞,但不到萬不得已卻真不敢去喝罵昭姬,剛才也實在是被她給氣得沒辦法。如果不把她喝止住,真不知道回頭會不會惹出什麼麻煩。貂嬋,你現在的身份比較微妙,而且你看得清楚事情,那回頭你幫我好好的勸慰一下昭姬,讓她無論如何要穩住陣腳,別給我添什麼亂子。另外……記得代我向她道個歉。」

貂嬋點頭道:「我知道了。天色不早,我們回去睡吧。」

李雪搖搖頭:「和你談了這麼一陣心,我心裡舒服了很多。你放心,我這裡沒事的。開頭我不是和你說了嗎?你現在最好是和昭姬形影不離,幫我看住她,別讓她出什麼亂子。所以從今晚開始,你與昭姬同榻。小柔那裡有玲綺陪著,應該也沒什麼問題。至於我嘛,我得去穩住小貞。前幾天裡我和她也算是鬧了些彆扭,而她又是我們這裡糜氏一族中的主事之人,要是我不盡快與她和解,一但鬥起來,後果不堪設想。」

(PS:一直沒說清楚過,現在補充一下。本書的啟始時間是漢初平二年的公元191年,是時姜游20歲,蔡琰18,李雪18,貂嬋15,韓柔15。到目前進程的建安四年的公元199年時,姜游是28,蔡琰26,李雪26,貂嬋23,韓柔23,糜貞是以建安二年的197年嫁給劉備時應該是17歲為起點來算,199年時是19歲。)
jack210028 發表於 2012-6-6 22:34
《草根三國傳》第一卷 輾轉流離在中原第一卷 第一百七十二回 分頭行事

船隊旗艦,蔡琰的臥艙。

艙門被貂嬋輕輕叩開,門後的蔡琰看看門前的貂嬋,有些愁容的俏臉也並沒有帶出什麼反應,只是淡淡的道:「是你……這麼晚了,找我是有何事?」

貂嬋回以一個淡淡的微笑:「紫炫對你有些放心不下,所以讓我來給你作個伴。」

蔡琰微微一怔,但隨即就讓出了進路:「我還以為紫炫會過來,本來都有些話想要問她的,想不到她卻讓你來了……進來吧,廊道之中風大。」

貂嬋進到艙中,隨意的掃了一眼臥榻就知道蔡琰在會議結束之後,一直到現在都沒有上榻安眠,再一瞥眼見蔡琰坐到了窗前發起了呆,當下便走到了蔡琰的對座坐下輕聲道:「當日我們在長安城外一別,到現在已經多少年了?」

蔡琰呆呆的應道:「六年有餘。六年,多少事都已物是人非了。到是我怎麼也沒想到,你在幾經流離之後會回到思歸的身邊。或許你與思歸這也算是破鏡重圓,用思歸的話說,叫作有情人終成眷屬。」

貂嬋道:「可惜,思歸還沒回來……昭姬,有句話我想問問你。」

「你問吧。」

貂嬋有些猶豫的開了口:「所我所知,思歸當初於一怒之下對你作了禽獸之事,而你也是為求名節才不得不委身下嫁於他。換言之,你與思歸併無甚夫妻情誼可言,那為何在方才的與會之中,你一聞知思歸無恙,竟欲赴許將他換回?」

蔡琰看看貂嬋,知道貂嬋其實並沒有惡意,於是低頭想了想之後才抬頭反問道:「你莫要問我,而是應該問問你自己。你與呂布之間又有真正的夫妻情誼嗎?」

「……」

蔡琰的這句話也正打到了貂嬋心中的痛處,許久過去貂嬋才很勉強的搖了搖頭:「奉先對我很好,甚至可謂關懷倍至。我承認思歸去勸說我時,我被思歸說得心中暗生偷生之念。但如果是換作旁人,我想我根本就不會加以理會。那於奉先城破敗亡之時,我會與奉先一同赴死。」

蔡琰道:「我絕無羞辱你之意。而你於亡命之際還執意的帶上了玲綺,足見你絕非忘恩負義之人。其實我和你一樣,思歸當初的確是曾經污辱於我,但那件事我亦有過,不能全怪思歸。事後他不計危難的護我千里,亦有言明我若不願,他絕不強納。在將我護送至徐州鄭老先生處之後,他也給了我自由,是我自己最後還是選擇了他。時至今日我與他已夫妻數年,彼此之間雖談不上恩愛,但他敬我、護我,我又有何求?」

說到這裡蔡琰嘆了口氣,復又接著道:「或者應該說世事弄人。想最初時,我惱他、恨他,甚至恨不得殺了他,可是這多的時間下來,我已經習慣了呆在他的身邊。縱然是我與他的夫妻之事有些有名無實,可是呆在他的身邊,我至少不會心中惶惶。日前忽聞知他為曹公所獲,生死不明,我便突然覺得心中少了何物一般,連日來甚至都難以安眠……」

貂嬋聽到這裡亦長長的嘆了口氣:「唉……我們都是女人。人世之間,又有哪個女子不是望著能嫁一個好的夫婿,然後恩愛一生?可惜我們都身不由己……不,身不由己的只有我而已,昭姬你至少還是自己選的。」

蔡琰搖了搖頭,看看貂嬋之後道:「不提這些了。貂嬋,你我也算得上是經年舊交,你現在過到我的房中,是要幫紫炫帶什麼話就明說吧。」

貂嬋點點頭:「紫炫要我帶話給你,越是在這種時候,你的日常舉止就越是要穩重一些。你不比得韓柔、糜貞,因為你是思歸名正言順的正室髮妻,而且你又是天下名士蔡侍中之女,你的一言一行,都會影響到思歸麾下眾人的守聚之心。想救思歸出來,這守聚之心就千萬不能離散。至於如何去救,自有紫炫與公台先生定計,也無需你去操心。而你之前失言,云送己赴許以換回思歸,這般言語會令人為之心寒。」

蔡琰輕嘆了口氣道:「我知道了……夜色已深,你也早些回艙休息吧。」

貂嬋拉住了蔡琰的手道:「夜靜無人之時,你又何必硬撐?紫炫那麼聰慧剛毅的女子,在這般時候尚且需要有人安慰她幾句,而論心性你還遠不及她。紫炫要我來此,就是要我來與你作個伴,好寬慰你幾句的……紫炫還有一句話。你該哭的時候就要好好的痛哭一場,不應強壓在心中。」

蔡琰聞言望了貂嬋許久,忽然一扭身快步來到榻旁,接著頭便埋進了被縟之中……

——————

東漢建安四年春二月,曹操出兵昌邑,開始為與袁紹之間的決戰作先期的戰略佈署。劉備作為客將,被曹操安置在了許都城中,身邊也只有關羽、張飛隨行而已。而諸如孫乾、簡雍、糜竺等人則留在了徐州,代劉備署理日常民政。

曹操在班師回許昌時曾對徐州百姓說先帶劉備去許昌面聖敘功,然後再請獻帝名正言順的封劉備為徐州牧,這其實也是一種安撫民心的舉措。老曹那是什麼人?又哪裡會不知道自己在徐州的名聲其實是相當的臭?把劉備搬出來當幌子,再留下劉備的原班文臣治理民政,徐州百姓要好接受得多。故此,曹操留下的車胄還只是「暫行」徐州刺史而已……當然啦,關鍵的兵權盡在車胄的手裡。簡單點說,曹操這就是在玩一個過渡期的手段。

當然這些事與姜游沒有多大的關係,唯一扯得上一點關係的事,就是糜竺來許昌探望劉備時亦專程來看望過一次姜游。

糜竺到訪之時,姜游因為被老曹的人看得太緊,一些話也實在是說不出口。不過根據眼下諸事要順著老曹想要挾李雪的思想,姜游對糜竺是再三的叮囑,一定要照應好連云灘的船業與碼頭,千萬不能讓碼頭荒廢,否則李雪的船隊回來時搞不好會連岸都靠不了,自己又是不是平安的消息李雪與糜貞就收不到……總而言之,姜游是擺出了一副生怕李雪不來買贖自己的嘴臉。

老曹在聞知之後到也沒有在意太多,因為根據姜游一直以來的表現,會是這種情形卻也早在老曹的意料之中。再偶爾的把玩一下那支MP5,聽聽徐晃對MP5威力的描述,老曹也是愈發的想從李雪那裡弄來一批這樣的軍火,好組成一支近乎於神奇的「卅弩」部隊。因此老曹對糜竺要保守連云灘碼頭與船業的事很是支持,當然那是在暗中支會他留在徐州的相關人等,別對糜竺加以阻攔。

不過現在還是得等,因為船隊往返一趟要三個月左右。頭一次的歸還也是以打探姜游的消息為主,不可能會帶著老曹想要的東西。只是打死老曹也想不到,姜游與李雪之間其實有著隨時隨地都能通話的「法寶」。而老曹在算計姜游的同時,姜游也同樣的在算計著老曹。

閒話多說無益,只說李雪的船隊於建安四年的正月中旬抵達了夷州。是時夷州淡水城的普通移民大概是五千左右,用姜游與李雪的話說,基本上就有了一個漢時城鎮的規模。除掉這五千普通移民,姜游「誤了班車」的這一趟船隊是運來了六百多連云縣的縣兵與兩百多造船工匠,如此一來淡水城的總人口就在六千左右了。

陳宮與高順在這時對淡水城的兵力進行了一次調整與篩選,最後簡拔為五百人,其中槍兵三百、弩兵兩百,這五百人就是淡水城目前城防的主力。

另外由於淡水城的女性比例偏高,基本上男女比例為三比七……沒辦法,當初發生了那麼多的事,能拉到夷州來的青壯男丁實在是多不了。在這種前題之下,李雪挑選出了兩百女兵,交由貂嬋去訓練與掌管,同時還與陳宮、高順掌管的五百主力部隊作了明確的分工,即陳、高的主力部隊平時除了訓練與周邊巡邏之外,就要輔助工匠團去興建船塢、碼頭和城牆;貂嬋的兩百女兵則是作為日常治安、救助與重要部門的警衛來使用。

因為夷州這裡的情況特殊,畢竟人口就那麼點,因此多謀如陳宮、古板如高順,卻也不得不接受了李雪的這種提議。不過話又說回來,在一段時間之後,這二位也就習慣了。另外嘛,每次他們去開會的時候,看見庭院之中侍立兩側的全是英姿颯爽的女兵,而且在軍容嚴整之餘又不失養眼,一來二去的到也很是受用。這到不是說這二位好色,而是那種陣勢真的看得人會覺得很舒服。

接下來就是對淡水城的選址與修建了。在這方面,陳宮是目前最具權威的人仕,他最後是選中了一塊易守難攻的高地來修建淡水主城。而在動手修建的時候,李雪把水泥給導入了進去,另外還有與陳宮商議,最後對陳宮畫出的城牆圖樣進行了一定的修改。修改的地方也不大,就是預留了一些陳宮搞不明白用意的平台。

這些平台李雪是準備用來放置火炮用的,不過後來被陳宮追問得太凶,李雪在實在是沒辦法的情況下,授意工匠給造了幾部發石架出來,陳宮看過之後才恍然大悟的連聲稱妙。而李雪看看陳宮那讚歎不已的樣,心說等以後有了條件,我和姜游把鑄鐵火炮給弄出來的時候,你陳公台又會是什麼樣的表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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