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穿越歷史】草根三國傳 作者:水瓶座杰(連載中)

jack210028 2012-6-2 00:16:47 發表於 歷史軍事 [顯示全部樓層] 回覆獎勵 閱讀模式 393 211256
jack210028 發表於 2012-6-6 23:35
《草根三國傳》第一卷 輾轉流離在中原第一卷 第一百八十三回 真真假假

許昌,清潩河畔。

釣桿業已微垂,垂釣之人則是望定了浮標,只等浮標一沉入水中就提桿取魚。終於,浮標半沉入了水中,隨著某人輕呼的一聲「起」,兩雙手一齊扯桿,一尾有尺許長的肥美秋魚懸在了魚鉤之上。

桿身偏向了岸頭,另有從人自魚鉤上取下了這尾肥美秋魚,但卻並沒有將魚放置到什麼盛放的東西之中,而是目詢垂釣之人。

「呵呵,我只為釣,卻非為魚。放生吧。」

從人依命將魚放回水中,再看姜遊樂呵呵的向懷中的韓柔問道:「這是第幾尾了?」

韓柔背靠在姜游的懷中,輕聲應道:「第六尾。」

姜游將執桿的手撤了回來,就勢攬住了韓柔的纖腰,大腦袋則越過了韓柔的肩頭,臭嘴在韓柔的頰上啃了一口之後笑道:「再釣上一尾,小柔你就輸了哦!晚上可就不要怪本夫君要為所欲為了。」

「……」韓柔的一張俏臉紅通通的,半晌過去才聲如蚊蠅一般的回應道:「雖說是在作戲給旁人看,可夫君你還是要注意些身體。」

姜游很勉強的笑了笑,心說你按我的安排,那種聲音叫得那麼大聲,我本來是想適可而止的,可還是會被勾出一身的邪火,想忍也忍不住啊。既然如此那不如假戲真作,咱先拚命一點再說。老曹那可是色中高手,某人是不是過份的沉浸於酒色,詁計老曹一眼就能看出來。

不過這話也不便明說,想了想乾脆扳過了些韓柔的身軀,接著臭嘴可就向韓柔的櫻唇之上印將了過去。韓柔可沒想到姜游會在大庭廣眾之下來這麼一下,卻又偏偏無力抵抗,只能任由姜游如此放肆。而在櫻唇被撬開,兩舌相交的那一瞬,勉強執在手中的魚桿也劃落到了地上。

——————

姜游與韓柔在清潩河畔相依相偎、逍遙快活,老曹這裡卻是一片肅穆,文臣武將幾乎個個都緊張的要命。也不為別的,剛才袁紹發佈的討賊檄文已經傳到了許昌,任誰都知道曹、袁兩家的大戰將開,偏趕上老曹這兩天頭風發作,躺在臥室裡連爬都爬不起來,更別提出廳議事了。這十萬火急的檔口,老曹卻不能議事,這不是要人命嗎?

還好,沒過多久老曹就晃著腦袋,手執著檄文來到議事大廳,臉上居然還儘是一臉的不可思議的神色……真的是陳琳的檄文治好了老曹的頭風?當然不是。後世更多的人認為,當時的老曹其實很怕和袁紹開戰,所以一聽說袁紹有了什麼大規模的行動,老曹因為心中最擔心的事發生,所以被驚出了一身的冷汗。

不扯遠,只說老曹在冷靜下來之後,馬上就調兵遣將進駐官渡。既然避不開,那就認認真真的打!

分拔已定,老曹自己也就要作出征的準備了。這時有人上稟說陳笠的商隊已經離開了許昌,老曹隨意的應了一聲,卻又連帶著想起了姜游,便向從人問及姜游現在在幹什麼。從人回應說姜游這些天裡就是帶著韓柔釣釣魚、踏踏青什麼的,老曹就忍不住的皺起了眉頭。再想了想,老曹便下令道:「孤且去往思歸府中看看。」

——————

數刻之後,姜游府邸。

「什麼?這都已至近午時分了,思歸竟然仍在榻上未起?」

聽過從人的回話,老曹可真是楞了老半晌才回過神來。心說這怎麼回事?姜游是沒見過女人還是怎麼的?這也未免太拚命了吧?

當然也早有從人去叫過姜游,過不多時姜游便有些衣冠不整的奔將出來拜迎老曹。禮過之後老曹再看看姜游的樣便樂了:冠發衣著什麼的很是散亂到也罷了,神態那是要多萎靡就有多萎靡。雙腿有些虛浮不穩,兩個眼眶上則是一層厚厚的黑眼圈。就這架勢,明眼人一看就知道是夜生活過度所導致的結果。

再看了那麼數眼,老曹可真有些啞然失笑了,心說韓柔被送到許昌這才幾天?你姜游居然就變成了這個樣子!難道說韓柔是那種一見之下就會讓人心神不守的女子不成?

此念一起,同樣好色的老曹也難免想見一見韓柔。不過現在不是時候,所以還是有那麼些正經的向姜游問道:「思歸,這數日不見的,你怎麼變得如此憔悴?你與韓氏乃經年夫妻,不應如此才是吧?」

姜游很是尷尬的笑了笑:「曹公見笑了……小別勝新婚嘛!另外真論起來,以前我要麼就是疲於奔命,要麼就是忙於政事,卻也因此難有閒暇之時喚妻妾為伴。今在許都閒散清寧,一時之間到有些收斂不住了。」

老曹聞言心說你姜游原來是這麼一號人?再略一回想,姜游最初不過是布衣白身,為求生計得去四下奔走,是沒什麼時間享受;到赴連云就任,姜游也一直是被亂七八糟的事壓得他透不過氣來,而這時姜游是把蔡琰與韓柔送到了別處暫居,多半是既不敢也沒時間去享受什麼。

再到現在人在許都,姜游不用擔心安身立命之事,又有大把大把的閒暇時間。韓柔沒來之前姜游就一天到晚的東遊西逛、玩書弄樂,出點什麼狀況還比誰都緊張……

「哼!即得安樂便不思進取,到底是個根本就上不了檯面的凡夫俗子!」

老曹原先在洛陽城裡的時候,對貪圖享樂的人見得可從來就不會少,而姜游這大半年來的所作所為,實在是與那些人沒什麼分別可言,因此老曹想不看輕姜游、不對姜游放鬆警惕都有些難。

話又說回來,姜游畢竟是最典型的草根出身,又從沒有表現出過什麼想做大事的心態,有點什麼舉動也都是為了逃命。而老曹扣下姜游主要的目的,說句難聽點的話也是和綁票相類似。現在見到姜游如此的沉淪,再加上老曹要全力的去面對大敵袁紹,也真懶得再在姜游這麼一號人的身上再多費什麼精力。套用老曹自己說過的一句話:「你(姜游)以為你是誰?豈能與劉備相提並論乎?」

既然懶得再去多費什麼精力,老曹也就放鬆了下來。另外老曹馬上就要出征,這會兒到了姜游這裡,也就想在出征之前再好好的放鬆一下,於是乎先是和姜游開了幾句玩笑,接著就讓姜游弄些酒菜出來小飲幾杯。

酒過三巡,閒話也談了一些,老曹就很不客氣的說想見見韓柔。當然老曹也是有理由的,畢竟韓柔的父親是韓胤,當初在洛陽為官的時候與老曹多多少少的也算是有點交情,老曹作為長輩見見同僚的後輩子侄也說得過去。

姜游知道韓柔肯定是要與老曹見面的,當下也不推辭什麼,讓從人去把韓柔給請到正廳來。也沒過多久,仍是一身素著的韓柔來到了正廳,向老曹施過禮後乖巧的跪坐在了姜游的身邊。

不可否認,韓柔很漂亮,雖說無法與蔡琰、貂嬋那樣的絕色人物相提並論,但真論起來也是一等一的人物。不過很可惜,或者應該說很慶幸,韓柔這樣的女孩子卻不怎麼合老曹的胃口。

老曹雖然好色,甚至可以說是色中怪魔,但對韓柔這樣的女孩子真沒有什麼興趣。縱觀老曹感興趣、下過手的女人,幾乎全是「熟女」,而且還是熟透了的那種。就拿鄒氏來說,與老曹基本上是一排即合;老曹現在的正室卞夫人,原先還是「倡家」。除非是絕對的天姿國色,否則對不屬於「熟女」型的女子,老曹真是提不起什麼興趣。

其實這種事也正常。雖說男人都是用下體思考的動物,但每個男人心目中的審美觀都不一樣。也有很多時候明明會覺得某個女子的確很漂亮,但還偏就是對這個女子沒有某方面想法。像有的人是蘿莉控,有的人卻很不喜歡蘿莉。

韓柔固然是很漂亮,但還遠遠的達不到老曹心中那種「天姿國色」的標準。再者老曹是對蔡琰很早的時候就有了想法,基於近似於「得不到的就是最好的」思想,所以才會對不是「熟女」類型的蔡琰很有著一份佔有慾。

除此之外,韓柔今年雖然已經有二十三歲,但那種「鄰家女孩」的清純感卻從來就沒有消褪過。這幾天雖說一直在被姜游「摧/殘/蹂/躪」……或者應該說是在不停的「滋潤」,但要「滋潤」成一介熟女卻不是短短幾天就能完成的。再加上以前韓柔就與蔡琰在一起居於深舍,不太怎麼與外人見面,這會兒見曹操在那邊上上下下的打晾自己,一時之間有些膽怯就拚命的想往姜游的身後躲,其羞怯之態令老曹覺得非常之不爽。

總之,這會兒的老曹對韓柔的感覺……用現代的詞彙來說,老曹是覺得韓柔太嫩了,嫩得讓他連半點下嘴的念頭都沒有。也正因為如此,老曹還真是把韓柔當成了後輩子女來看待。再說了,老曹再怎麼好色,該注意的問題他也是很注意的。畢竟對老曹來說,女人終歸是女人,又怎麼能與江山大業相比?而且像韓柔這種雖然漂亮但很是青澀的的女子,老曹隨手一抓就能抓來一大把,屬於太容易弄到手的大眾貨,沒什麼興趣可言。

閒聊了幾句,不外乎問及了一番韓柔的身世如何。當得知韓柔的家人是在從長安出逃的途中死在了賊寇的手中時,老曹也不免嘆息數聲。在老曹看來,韓柔的父親韓胤還是有些才幹的,如果當時是逃到了老曹的屬領並投奔老曹,老曹也可以多個人才是不是?

作為長輩,老曹自然是要表示一下。看看韓柔身上的一身素著,老曹便命人去取三十匹上好的錦緞賜於韓柔,意思是要姜游給韓柔做幾身像樣點的衣服。

話說得差不多,酒也喝得微有了醉意,老曹也就準備回去了。只是老曹才剛剛走到院中時,姜游卻忽然追了上來,貌似猶豫了半晌之後才遲疑著問道:「在下聽聞袁本初的檄文已傳致許都,而曹公此去,莫不是要與袁本初決戰?」

老曹看看姜游,眯起了三角眼點頭回應道:「不錯,孤不日便將出師官渡,與本初兩陣決機。說起來吧……思歸,你也頗有幾分見識,數度趨吉而避危。眼下時局,在你看來孤是勝還是敗?」

姜游異常為難的搖了搖頭:「曹公過譽了。實話實說,在下雖自認是有幾分見識,但對曹公與袁本初的這一戰,卻真的是看之不透。」

老曹下意識的打晾了姜游數眼,疑問道:「以本初之勢,許都中人莫不以為孤難當本初,思歸你卻為何說看之不透?」

姜游知道畢竟在這方面自己原先有些不錯的表現,那在該表現的時候還是要表現一下的,不然那可就太假了點,所以這會兒是與老曹並肩而行,輕聲回應道:「袁本初其勢雖盛,然其君臣上下弊端甚多,若有所差池再為曹公所趁,曹公您並不是沒有勝機,關鍵就在於曹公您能不能適時把握。」

老曹眉頭一揚:「嗯!這話說得好!卻不知思歸有何高見?」

姜游尷尬之極的搖了搖頭:「曹公明鑑,我要是真的有什麼計策就好了,曹公又以為我不想有些什麼進身之計,以便日後能真真正正的得仕於朝嗎?」

老曹笑道:「無妨無妨,孤眼下尚無良策,思歸亦不必自責。」

姜游忽然停住了腳步,咬了咬牙之後很是鄭重的向老曹道:「曹公,您一定要打勝本初!」

老曹回身看看姜游,遲疑道:「思歸何故如此?」

姜游又咬了咬牙才道:「請曹公見諒!在下日後是否能得仕立於朝堂,留青史功名於竹帛,盡在曹公之手。」

老曹楞了楞:「思歸此言何意?」

姜游這會兒的神情那真是無比的認真:「曹公明鑑,今日的姜游若離曹公,只怕日後就再無仕途之望。」

老曹道:「此話怎講?」

姜游低頭整理好了說詞,抬頭向老曹認認真真的道:「曹公若敗,中原必為袁本初所據。介時袁本初增疆擴域,雖會廣招吏臣,但卻絕對不會有在下的一席之地。在下雖然見識淺薄,卻也知道袁本初用人唯親、專收名譽。而在下與袁本初一無姻親、二無盛名,三者在下又不是什麼大家世族,袁本初會用我這樣的人才是怪事。相比之下,曹公您用人唯才,在下在曹公的帳下才會有進身之機。在下雖無甚長才,但為一郡守縣吏,卻自認才堪可當。故此吾望皆盡在曹公。」

老曹這時不由得又仔細的看了姜游一番,然後輕輕點頭道:「說得不錯,似你這般的寒門子弟,唯有在孤的帳下才會有出頭之機,本初卻是不會用你為吏的……不過思歸,若孤戰敗,你又當如何?」

姜游低下頭嘆了口氣道:「曹公,在下說句實話,還望曹公莫要怪罪。」

老曹道:「思歸但說無妨。」

姜游道:「曹公若敗,勢必傾頹,介時許都震動,只怕全城上至天子眾官、下至尋常百姓,都會愴惶奔逃,以避本初兵鋒之難。真到那時,曹公您自己都難以自保,又豈有餘力執禁於我?我若是要逃往何處,曹公您又哪裡還會放在心上?」

老曹沉吟半晌,突然放聲長笑道:「哈哈哈……說得好,說得妙!姜思歸,孤一直以為你是在孤的面前惺惺作態,現在才醒悟過來,你執意留於許都,根本就是一招兩不相失的妙棋。孤若勝,你可仕進於朝,以博日後的飛黃騰達;孤若敗,你卻無損於己,尚有夷州可去。妙啊,真是妙啊!想不到孤自認聰明,到頭來卻還是被你算贏了一招!」、

姜游慌忙恭身施禮:「不敢,不敢!!」

老曹在大笑中伸出手去拍了拍姜游的肩頭:「無妨,無妨!似你這般的小人之態,雖看似可惡,然實則卻是實實在在的肺腑之言,可愛之極。其實在這天下間,真正的清高之士何其之少?到是虛偽之徒比比皆是。再如你這般肯與孤道盡心底之願卻又是小人者,只怕是少之又少矣!」

頓了那麼一頓,老曹又輕撫起了姜游的脊背:「人生在世,為的不外乎就是名與利。不圖名利者那是聖賢,但聖賢往往都是活不長的,到是你這樣的勢利小人會過得很好。而你這樣真正聰明的小人,往往比那些忠臣良將更懂得如何擇主而侍。反過來說,孤身為人主,對忠臣良將雖然無比渴求,卻也知道什麼是『千軍易得,良將難求』。真欲治世爭雄,似你這般的附勢小人也是不得不用的。至於如何讓孤的基業穩固,不令你這樣的小人心生叛意,就只有讓孤勢勝他人!」

姜游暗暗擦汗,心說老曹能夠稱雄一世,看來絕非偶然。就像老曹說的那樣,你想治天下就得什麼人都得用、什麼人都能用,關鍵則在於怎麼去用。而老曹的御下之道,也絕對不是鬧著玩的。

老曹這會兒的心情也不知怎麼的就變得無比舒暢,笑吟吟的撫了姜游的脊背許久,再看看仍坐在正廳之中向這邊觀望的韓柔,忽然湊到姜游的耳畔輕聲笑道:「思歸,佳人雖妙,但你也不可如此的縱慾過度。不然的話,到孤得勝班師之日,你已身虛體弱的易患疾病,卻又要孤如何用你?」

「……」姜游無語中。

老曹又笑了笑,向身邊的侍從悄聲的吩咐了幾句,再向姜游神秘的一笑,就此大步離去。到近夜時分,侍從把老曹賜給韓柔的三十匹錦緞送來時,另有兩個木匣帶給了姜游。姜游打開一看汗就下來了——老曹這是送來了兩條虎鞭……
jack210028 發表於 2012-6-6 23:40
《草根三國傳》第一卷 輾轉流離在中原第一卷 第一百八十四回 不得其時

清潩河畔,姜游又一次的將魚鉤拋入水中,人卻久久無語。

韓柔一直依在姜游的懷中,也不知已經幫姜游換了多少次的魚餌。她知道姜游現在正在苦思著什麼,也不願發出什麼聲響打亂姜游的思緒,只是默默的幫姜游起桿、換餌。

也不知多久過去,姜游忽然搖了搖頭,湊到韓柔的耳畔輕聲道:「不行啊,我思來想去,覺得現在還不是走的時候。」

韓柔環顧了一下四周,見隨行的幾個侍從都離得很遠,有幾個居然還躺在河畔的草坪上曬太陽、睡懶覺,知道他們聽不見她與姜游的對話,這才小心的湊回姜游的耳畔低語道:「曹公率軍離許已有七日,差來府中監視夫君的一眾人等亦日漸鬆懈,夫君要走正得其時,為何卻要說現在還不是時候?」

姜游道:「如果只是要離開許都當然容易,但問題是東西南北的道路都被堵上了。北面是曹、袁兩家的戰場,這個不用多說;南邊的汝南黃巾餘黨太多,局勢太亂易生不測;西面的宛城是張繡的地盤,他與老曹有大仇,對從許都這邊防範極嚴;至於東邊……袁紹檄文一發,劉備肯定會扯起大旗和老曹對著干,如此一來雙方都會斷絕往來,城關道路什麼的把守極嚴,我們過不去的。而且沒記錯的話,老曹派了一萬多的兵馬過去虛張聲勢,換句話說那裡也是戰場,走不得的。」

韓柔道:「要不,我們再和以前一樣,喬裝改扮的潛離?」

姜游伸手在韓柔的粉頰上輕輕的掐了一下,搖頭笑道:「傻丫頭,此一時彼一時,原先的招數現在卻不見得就合用。我們原先從長安出逃的時候是什麼情況?長安被董卓攪得烏煙瘴氣,你們一家從長安出來的時候又將臨戰亂,因此到處都是逃難的流民不會有人過問,也沒有人有能力去過問。可現在中原一帶的時局與那時不同,老曹好歹也已經經營這些地頭好幾年,百姓生活偏向於安定,最主要的是老曹一直在收攏流民進行屯田,甚至很多時候都是在強制性的逼流民去屯田種地。

「換句話說,這就是老曹對流動人口的管制很嚴。如果是七老八十的人可能還好點,畢竟已經沒有了勞作能力,隨便跑去哪裡要飯也沒什麼人會管。但在我們這個年紀的青壯,一被發現就肯定會逼著進入官屯或是民屯。我是男的到無所謂,最多最多也就是被強拉充軍,可你這麼嬌嫩的女孩子真被人發現了,會有什麼樣的後果……我不敢去想啊!」

韓柔聞言低下了頭良久不語,但身軀卻在輕輕的顫抖。姜游剛才所說的「後果」,韓柔當初是差一點點就體會到了的,連帶著韓柔心底就有著那麼一份的恐懼。姜游查覺到了韓柔的輕顫,不解之下問及原由,再聽韓柔說出來之後,姜游也只能是很勉強的笑了笑,伸手攬緊了韓柔幾分。

韓柔緊緊的靠在姜游的懷中,很是擔心的問道:「那,我們現在應該怎麼辦?」

姜游把魚鉤提了回來,看看上面的魚餌早就沒了蹤影,搖頭笑笑道:「再安心的等上一段時間吧。不出意外的話再過幾個月,西邊的路就有了。」

韓柔又哪裡會知道那些亂七八糟的事?只能是向姜游點點頭而已。姜游看看韓柔,復又向韓柔邪邪一笑道:「這些事你不用擔心什麼,這幾個月裡就當是陪著我放大假好了。你只管跟著我玩就行,其餘的事什麼都不用去管。只有一條,你別真的以為我沉迷於酒色就行了。」

韓柔只感覺小屁屁上傳來了一陣又一陣的異樣,很是尷尬的向姜游道:「夫君,在外面你就別這樣了好嗎?」

「那好,換上面。」嘴裡說著,姜游的手可就在往韓柔的衣領口裡塞。

「不要!!」韓柔慌忙推開了姜游的手。

二人正嬉鬧著,韓柔卻看到了什麼,趕緊的攔下了姜游,再伸手往河岸後面的道路上指了指。姜游順指望去,見有一輛廂車停在了道旁,周邊有好些個家丁侍立,另有一個家丁頭目正在向自己這裡小跑過來。

姜游見有外人過來也就停下了逗弄韓柔,再正了正神時,那家丁頭目已經奔至了近前,不過卻被姜游的侍從給攔住了。幾句話過後,姜游的侍從回稟姜游,說那人是想過來問問姜游的手上有沒有新鮮的鯉魚,說是要用來作為藥引。

姜游一聽就搖了搖頭。韓柔剛到許昌的時候,時節已經即將入冬,只不過冬風未起,冬意未致而已。但就在前幾天冬風忽起,氣溫就一下子下降了好些度的,所以現在在河邊就很難再釣上什麼魚來了。再說姜游與韓柔到河邊來又不是真的為了釣魚,而是為了玩,釣不釣得上魚也是無所謂的事。

不過對方要魚是為了作藥引,姜游一時好心就讓侍從放那個家丁頭目過來想問問看能不能幫什麼忙。姜游是不懂醫術,不過韓柔來許昌的時候,李雪為求防備萬一,姜游當初的那個旅行包也讓韓柔一併帶來了許昌,包裡面有些亂七八糟的常用藥品。大病固然是治不了,但尋常的感冒、發燒、肺熱什麼的卻沒有問題。

此外還有一點,就是姜游知道漢末時的醫療水平實在是差得可以,雖說有華陀這樣的神醫,但也根本就做不到面面俱到。很多時候現代的尋常的小病,在漢末時期卻會要人的命。

卻見那家丁頭目到了近前,恭恭敬敬的向姜游與韓柔施禮道:「小人甄才,見過先生。敢問先生高姓大名?」

姜游好歹也是在朝堂裡混過的人,所以看得出來對方是受過比較好的教育的人。不過真正令姜游略感驚奇的是對方姓甄,故此遲疑了一下之後才道:「在下姜游,表字思歸,這位是我夫人韓氏。你說你姓甄?難道說你是中山甄氏的族人?」

甄才的臉上閃過了幾許自豪的神色,顯然是對姜游知道自己的家族感到自豪,不過在那時家族觀念很重的古人大多如此。不過下一刻甄才就反應了過來,很是驚呀的問道:「難道先生是昔日蔡侍中的高徒,亦曾在徐州連云為令的姜游姜思歸?」

姜游點點頭:「是我。」自己現在在許都掛的官位跟本就上不了檯面,不提也罷。

甄才慌忙再次行禮道:「失敬失敬!小人正是中山甄氏族人,敢問姜先生這裡可有新鮮的鯉魚?」

姜游道:「我剛才聽侍從說了,你們這是在尋新鮮的鯉魚作藥引是吧?可惜不是時候啊,鯉魚於夏秋之間好釣,現在天候已然入冬,我拋桿一日都沒有魚咬過幾次鉤。」

甄才滿臉的失望之色,再次施禮道:「既如此,小人不敢叨嘮先生,告辭!」

姜游喚住了甄才道:「你等一下,卻不知病的是何人?又是身患何病?或許我能有其他的辦法也未可而知。」

「這個嘛……」甄才猶豫了一下之後才道:「此事小人作不得主,先生且容小人回稟一下我家五小姐,看看我家五小姐意思如何。」

一句「五小姐」差點沒讓姜游的耳膜破掉,人楞了好一會兒才回過神來,心說不會吧?她怎麼跑到這裡來了?沒理由的啊!

不提甄才跑回廂車那裡去覆命,韓柔見姜游遠遠的望定了那輛廂車,臉上也儘是期待不已的神色,忍不住扯了扯姜游再輕聲問道:「夫君你這是怎麼了?你知道中山甄氏?」

姜游低頭看看韓柔:「你不知道中山甄氏?」

韓柔道:「略有耳聞。依稀記得亡父曾經提及,中山甄氏為漢太保甄邯之後,世吏兩千石,稱得上是河北一帶的名門望族,但也就僅此而已了。不過貞妹妹曾經在閒談時曾經說過他們糜氏與甄氏以前數有商販往來,後因戰亂而一度斷絕。至袁本初雄據冀州,時局稍寧之時,他們兩家還曾經互易過鹽鐵雜貨。」

姜游再楞:「怎麼糜貞她從來沒和我說過?」

韓柔略顯調皮的捏了捏姜游的鼻尖:「你那時總是那麼忙,又哪有許多時間去陪伴過誰?」

姜游尷尬一笑:「到也是……」

嘴裡這麼應著,姜游的目光再次的鎖定了那邊的廂車,心中卻在暗自盤算道:「會不會是洛神甄宓啊?前些時候我還和老曹談論過她來著的。不過她好歹也是個世家大小姐,吃飽了沒事亂跑什麼?要不多半就不是吧?甄氏一族畢竟有那麼大,碰上了其他的甄氏族人也是很有可能的。」

過不多時,甄才轉了回來向姜游恭敬的道:「我家五小姐具言,身為女子不便於人前拋頭露面,故此著小人來斗膽請姜先生屈尊移駕,往赴就近的茶肆雅閣一敘。」

姜游想了想再搖搖頭道:「不必那麼麻煩。你家小姐既然是有嫌隙之懼,就讓我夫人去廂車之中與你家小姐相談一下也就是了。反正也沒幾步路。」

大致的向韓柔說了一下該問的事,再喚過兩個侍婢陪著韓柔,韓柔便跟著甄才進到那邊的車中去了。過了約有那麼一刻來鐘的時間韓柔回來,把一卷記載著病情的竹簡遞給了姜游過目,但這時的韓柔臉色可就變得驚奇不已了。

「小柔你怎麼了?」

韓柔甩甩頭回過神來,回頭望了眼廂車,這才驚呀不已的向姜游道:「那位甄家小姐好美!美得令人不敢正視。小柔映像之中,就只有昭姬姐姐與貂嬋姐姐能與她相比了。」

姜游啞然,試探著問道:「這位甄家小姐叫什麼名字?」

韓柔道:「甄宓。哦,她是與甄氏長女甄姜月餘之前來許都採買商販,卻因天候突變,甄姜突染風寒,請醫者看過之後這才急需新鮮活鯉為藥引。」

姜游心說得!我還真碰上甄洛神了啊?有心想過去見見甄洛神到底長什麼樣,但想想終歸不太合適,也就只能強忍了下來。當下仔細的看了看竹簡上的病情,猶豫了一下示意韓柔幫自己擋住旁人的視線,再把耳機塞入耳中,接通了與李雪那邊的通訊。

再過得一會兒李雪的消息回來:「看病症應該是急性肺炎,身體強壯的人問題不大,但身體不太好的人就容易引發其他的肺部疾病,倒霉點的引發出肺結核都有可能。沒記錯的話你手邊有合適的藥,別管了,感冒藥、止咳藥、消炎藥、板藍根一起上!」

姜游關掉通訊,人卻有些啞然失笑。李雪一開口就是四種藥一起上,那要不要干脆再來點安眠藥?又望了一眼廂車,再次強行按捺住了想一睹甄宓芳容的色心……現在正值多事之秋,雖說表面上天天都是在和韓柔東遊西逛的玩,但不該起的色心還是別起的好。因此美游是向甄才召了召手道:「此病我手頭有藥可治。慮及你家小姐在外不便,就請你家小姐暫歸驛館,你就隨我去我府中取藥吧。」

甄才又是嗵嗵嗵的跑去回報,再往後就是甄宓的車駕回驛館,甄才跟著姜游去了府中取藥。考慮到藥品包裝什麼的不方便被人看見,姜游是把五天的劑量用紙包好,然後再寫清楚了每天幾次、每次又是吃多少再交給甄才。甄才接過藥後千恩萬謝的離去了。

——————

一轉眼數日過去。

天候雖已入冬,不過出了太陽再曬在身上到也挺暖和的,所以姜游與韓柔仍舊來到了河畔邊垂釣嬉鬧。其實真論起來,姜游與韓柔不僅僅是玩,更要玩給別人看才行。

正嬉鬧著,前些天的那個家丁甄才不知從哪裡冒將了出來。老實說,姜游這幾天對甄宓那裡的事也有些掛心,當下就讓甄才過來再問及甄姜的病情如何。

甄才的回答是甄姜在第三天頭上燒就已經退了,目前只是還有一點輕微的咳嗽而已,大夫看過之後說已經沒問題了。而甄才這次來,是想請姜游與韓柔去旁邊的茶樓裡小坐,甄宓要向姜游表示一下謝意。

姜游當然想去見見甄宓,可是又覺得不太好去,最後只能把目光投向了韓柔。韓柔看看姜游,想了想之後才道:「夫君還是去見見吧。這位甄家小姐是位知書達禮的女子,得夫君之恩卻不能道謝,彼心必不得安。」

姜游本來就心中有鬼,見韓柔這麼說,當下便故意的顯得沒什麼特別的狀態的道:「那我們就去見見吧。」

抬腿想走,突然覺得腰間微微一痛,呀然之下一扭頭,卻是韓柔伸手在姜游的腰間輕擰了一下,一時間奇道:「小柔你幹嘛?」

韓柔低頭沉吟了一下,再抬頭時卻輕輕的搖了搖頭道:「紫炫說得沒錯,夫君你就是有這麼個毛病。」

「……雪丫頭跟你說了些什麼?」

韓柔再次搖頭:「夫君心中有數,又何必再問小柔?」

姜游啞然:「小柔啊……你什麼時候學會取笑我了?」

韓柔低下了頭,沒有說話。

姜游抓了抓頭皮,又想了想之後再搖搖頭道:「那算了,我們還是別去了。我承認我是吃著碗裡的想著鍋裡的,不過百鳥在林不如一鳥在手哦。」

韓柔抬頭看看姜游,忽然噗哧一笑,繞到姜游的身後輕輕一推:「算了算了,還是去見見吧。且不說甄家小姐那樣的佳人世間難見,夫君你既得機緣卻不見上一見,日後心中必引以為憾,就是小柔也想再見一見甄家小姐那樣的美人。再者……小柔沒有那麼善嫉。」

「……算了算了,真的不去了!喂喂,小柔你別推!!」

——————

數刻之後,清潩河畔的某間茶樓。

許昌自建都時起,老曹為了節省糧食就下達了禁酒令,後來雖說屯田初成,禁酒令也跟著有所放鬆,但一般也只是在節日才會放一放禁而已,所以許昌城這裡酒肆較少,到是可以替代一下的茶樓比較多。總得給那些文人墨客什麼的一個聚會的地方是不是?

甄宓選的這間茶樓,姜游之前也來過幾次,不算什麼大地方,不過勝在臨河而建,風景不錯,相對來說也很雅緻。不過因為不是在鬧市區,平時的生意只能算是平平常常。

姜游與韓柔到這裡時,茶肆裡並沒有其他的客人,據甄才說這是讓甄宓給包了十天,看來是專門就在這裡等姜游。姜游聽過之後只能搖頭,心說甄家看來真是有錢,說包就包的專門等人,還不如直接去拜訪,那多方便?

被請上二樓雅間,甄宓早已在這裡等候,但是中間卻隔了一道屏風。姜游見狀既有些失望,卻也有些不以為然。就像最早的時候蔡琰錄曲卻在屏後一樣,這些世家大小姐什麼的總是有這麼幾分的講究,再按當時的禮教,你也必須得尊重這些。

面見不到,姜游多少有些興味索然,與韓柔在客席坐下之後,那邊的甄宓開了腔:「姜先生,你可真難等。」

聲如銀鈴,非常好聽。若是換成旁人,會說什麼「鶯燕之聲」也說不定。不過很可惜,姜游身邊的蔡琰、韓柔都是聲線超好的主,特別是貂嬋,那是歌伎出身,聲音好到什麼樣的程度那是可想而知的,再加上姜游因為沒有見到甄宓的樣子有些失望,因此回應得有些平淡:「甄小姐等我幹什麼?不過是一些藥丸而已,根本不需如此。」
jack210028 發表於 2012-6-6 23:43
《草根三國傳》第一卷 輾轉流離在中原第一卷 第一百八十五回 甩袖而去

「甄小姐等我幹什麼?不過是一些藥丸而已,根本不需如此。」

姜游如此平淡的回應,明顯的使屏後的甄宓楞了那麼一楞。片刻過後,甄宓才有些遲疑的道:「聽先生的語調,似乎對小女子有責備之意?」

姜游心說我當然很不滿啦!本來還以為能見一見三國時期中知名的大美女長什麼模樣的,卻沒想到到會是一個以屏相隔的結果。人明明就在跟前卻見不到,這種情況其實遠比沒機會見到還要燥人。早知如此,還真不如乾脆不來的好!

除去燥人的不滿之外,姜游的潛意識裡甚至還湧上了一股莫名其妙的厭惡之意。為什麼會這樣?其實這與當初姜游在長安城裡的時候,蔡琰也是這樣對待姜游有關。雖說現在的蔡琰早都陰錯陽差的成為了姜游的老婆之一,可那段寄人籬下,幾乎可以說是受盡了旁人冷眼的日子,早就已經成為了姜游心底揮之不去的陰影。

也正因為如此,姜游對眼前甄宓這種以屏相隔的大小姐作派雖然能夠理解,但卻也有著一份來自心底的反感。或許在此刻姜游的心中,已經把甄宓與當初的蔡琰畫上了等號。有著這樣的一份心理因素的存在,在姜游的潛意識中就形成了一種哪怕你甄宓再美再漂亮,也一樣的會令姜游心生厭惡的心態。

其於這種潛意識下的心態,姜游就不怎麼願意再呆在這裡了。此刻聽到了甄宓的問話,姜游只是很平淡但也有些冷的笑了笑,端起案頭的香茗一飲而盡,再隨意的擦了擦嘴之後才道:「甄小姐,我那些藥看似珍稀,其實卻算不得什麼珍稀之物。再者就算是珍稀之物,若是不能物盡其用,亦會與揚灰(垃圾)無異。我放著不用也是浪費掉,那還不如治好一個人就是一個人。總而言之,你無需謝我什麼,到是我要謝謝你的好茶。」

說完這些姜游便起身離席,向著屏後的甄宓略施一禮,微笑著道了聲「告辭」就要離去。

屏後的甄宓見姜游如此這般,卻被鬧了個丈二金剛摸不著頭腦,畢竟依當時的禮教而論,甄宓並沒有任何的失禮之處,但現在只要不是笨得無可救藥的人都能看得出來,姜游這是生氣了。

但問題在於甄宓又哪裡會知道姜游當初在長安時經歷過的那點事?就算知道也不見得就能摸得清姜游的心思是不是?反正這會兒甄宓也不知道自己是在什麼地方惹得姜游生了氣,故此急忙出聲喚道:「先生請留步!小女子實不知先生緣何而怒,莫不是小女子對先生有何失禮之處?」

這會兒的姜游那是連頭都懶得去回一下,口中的回應也回得相當簡單,就倆字:「沒有!」

甄宓聽了又是一楞,再想開口時,姜游早都走下樓去了,弄得茶樓雅閣之中的甄宓與韓柔,還有一旁的幾個婢女全都楞楞的不知所措。

半晌過去韓柔回過神來,輕拍了一下腦門向匆匆的向甄宓道了聲歉,一時間也顧不上什麼大家閨秀應有的風度與氣質,提起裙襬就急追姜游而去,剩下個甄宓又一次的楞在了那裡,後來還是貼身婢女將甄宓給喚回了神。再思前想後,甄宓仍然想不出自己有什麼失禮的地方,百思不得其解間,甄宓只能來到閣窗前,向姜游垂釣之處遙遙望去。

姜游這時已經回到了垂釣點,魚鉤也已經上好了餌再拋入了水中。不多時韓柔追到了姜游的身邊,見姜游緊鎖起了雙眉,臉上也帶著幾分慍意,韓柔就沒有說話,放下裙襬靜靜的坐到了姜游的身側。

許久過去,浮標翻動,姜游撩桿起鉤,一條看上去挺肥的魚掛在了魚鉤之上。有從人過來自鉤上取下了魚,習慣性的就想扔回水中放生,姜游卻魚桿一橫攔住了從人道:「不必放生了。這尾魚明明有那麼肥壯,卻還要貪這點嘴,那就是它該有此一死。把魚收好,回去之後你們拿去煮鍋魚湯喝吧。現在天候漸寒,你們也該吃點好東西補補身子。」

從人謝賞之後拎著魚退去了一邊,姜游則自顧自的上好魚鉺,又一次將魚鉤拋入了水中。一旁的韓柔見姜游如此,終於忍不住開口道:「夫君,你這到底是怎麼了?未見甄家小姐之前你還好好的,卻為何一見之下變得如此?還有……你剛才的執魚之言,小柔聽在耳中,總覺得夫君你言中似乎另有隱意。」

「……」姜游扭頭看看韓柔,臉上露出了歉意的微笑:「看來是我一下沒注意嚇到你了……小柔,來!」

韓柔看看姜游擺出的姿勢,猶豫了一下之後才挪動身軀,如以往一般背倚到了姜游的懷中。姜游順手把魚桿交給韓柔,雙手則就勢下滑,攬住了韓柔的纖腰,下巴亦枕在了韓柔的肩頭。

二人就這樣相偎了一會兒,姜游忽然輕嘆了口氣再柔聲向韓柔問道:「小柔,你說實話,你是不是覺得我很好色啊?」

韓柔聞言微微一楞,接下來的回應則顯得很是猶豫:「老實說……有點吧?不過……」

姜游伸指按住了韓柔的櫻唇:「不用不過,我有點什麼毛病,自己還是很清楚的,我根本就是個好色的男人嘛!還有啊,我知道你現在想問我剛才為什麼會無端端的生起氣來。其實說穿了很簡單,我是在為甄家小姐不肯讓我一睹芳容而生氣。」

「……」韓柔無語,心說我有猜到會是這樣。不過話又說回來,姜游會這樣毫不遮掩的說出來,到是挺出乎意料之外的。

再看姜游接著道:「可是也不知怎麼的,我明明知道屏後的女子會是一個傾國傾城的絕代佳人,但心裡面卻湧上了一股莫名其妙的厭惡之意,連帶著就不想看看她到底長什麼模樣。真的小柔,這我可不是在騙你、哄你。

「實話實說,我剛回到這裡坐下來的時候,自己都有些搞不明白。按說以我的好色程度,不應該會是這樣對屏後的絕代佳人非但沒有邀見之願,反而還會生出厭惡之意……後來坐下來釣了一會兒魚,人也跟著冷靜了些,這這漸漸的想明白我會這樣,多半是和我與昭姬當初在長安城中的相處際遇有關。」

韓柔對姜游與蔡琰之間當初在長安的那點事,知道得還是比較清楚的。這會兒聽過姜游的話後再略一細想,也就想明白了一些,當下便向姜游輕輕的點了點頭。

姜游又道:「其實直到現在,我與昭姬之間的關係也是敬有餘而愛不足,昭姬會選擇下嫁於我,實在也是她有著太多的無奈,並不是因為喜歡我才嫁給我。我想起了這一點,連帶著就想起了其他的一些事。」

說著姜游扳側了一些韓柔的身軀,伸指在韓柔秀氣的鼻尖上輕輕一點:「你別看我現在有含你在內的三個半夫人……」

韓柔奇道:「三個半?」

姜游微微一笑:「昭姬、你、糜貞,這是三個。另外的半個,我指的是貂嬋。等我回到夷州之後,你覺得她能逃得出我的狼爪嗎?」

「哦……」韓柔恍然的點點頭。

姜游順勢在韓柔的粉頰上小啃了一口,目光便望向了水面上的浮標:「可是憑心而論,昭姬嫁給我多是出於無奈;糜貞有為其族人謀利的聯姻之故;貂嬋嘛……我與她雖說曾有過一段舊情,但老實說,這段舊情不管是她還是我,都搞不清楚到底是真還是假,現在她到了夷州,與其說是嫁給我,到不如說是因為無依無靠而憑著舊情來投奔我。總而言之,真正與我心有靈犀、相互依戀的,只有小柔你而已。」

「夫君……」韓柔這時俏臉都快紅透了,但心裡面卻是暖暖的。女孩子嘛,姜游的這番話哪怕只是純粹的在哄她,韓柔都會覺得很開心,更何況韓柔能感覺得到姜游此刻說的是心裡話。

俏臉就這樣紅了好一陣,韓柔才悄聲問道:「你說的這些與你方才甩袖而去有什麼關係嗎?」

姜游道:「當然有啊!紫炫那個臭丫頭是怎麼跟你說我的?要是我沒猜錯的話,她說的應該是我很好色,見了漂亮的女子就想弄到手是不是?」

韓柔撇了撇小嘴,輕輕點頭道:「差不多吧……」

姜游恨聲咒罵:「這個臭丫頭!什麼時候一回去,看我不打得她屁/股開花!!」

韓柔為難的望向姜游:「夫君,你打不過紫炫哦!別說你,若單論素手步戰,就算是高將軍,如果不認真對待,在紫炫手上也討不了好。」

姜游愕然:「臭丫頭有那麼厲害?」這玩笑可不是亂開的,高順的武力怎麼說也該接近90,不認真對待的打個折扣也該在70左右,在李雪的手上居然還討不了好?那豈不是說李雪的武力有個75左右?

韓柔點頭道:「我看過紫炫與高將軍素手對搏,紫炫雖勝不過高將軍,但也只是略處下風而已。事後高將軍說與紫炫對搏相當棘手,這到並不是說因為紫炫是女子而有所顧忌,而是高將軍難以發力進擊。但有所擊,卻往往會被紫炫所趁。」

「哦對!」姜游一拍腦門,心中暗道:「我到忘了李雪這傢伙練的是形意太極拳,講究的就是以柔克剛、借力打力、四兩拔千斤,而高順這種北方的軍陣上的將領打得都是直來直去、剛猛霸道,碰上李雪這種在這個時代屬於偏門的功夫,在不出全力的情況下還真是有力無處使……呃?我想這些干什麼?」
jack210028 發表於 2012-6-6 23:47
《草根三國傳》第一卷 輾轉流離在中原第一卷 第一百八十六回 瞬間天倫

甩了甩大腦袋殼把思緒拉回來,再順手捏了捏韓柔的臉蛋,姜游這才正色道:「我們這都是扯到哪兒去了?說正經的,我方才會甩袖而去,不想和甄家小姐見面,說到底可能是因為我怕吧。」

韓柔奇道:「夫君你在怕什麼?」

姜游道:「怕她真的很漂亮,我會忍不住動了色心;怕她像當初的昭姬一樣那麼麻煩,到頭來我不過是自討沒趣;怕她那麼漂亮的女孩子到我身邊來,卻搞得我是在引火燒身。」

韓柔道:「前兩條小柔明白,可這第三條……」

姜游笑了笑,並不多作解釋。常有人說老曹一直惦記著甄宓,只不過關鍵的時候被曹丕插了一腳進去而已。前些時候姜游在與老曹的喝酒談女人之中,明顯的察覺到老曹確實是對甄宓很有想法,但老曹是聽了甄宓的美豔之名,還是什麼時候曾經見過甄宓,這可就不得而知了。要知道甄宓在現在的建安四年才十八歲,就算十五、六歲時起就美名外傳,這麼嫩嫩的角色,按說也不合老曹的擇美標準才對。

這些事姜游想不通,卻也懶得去想。對這會兒的姜游來說,甄宓就算再漂亮,又正值嬌嫩之年又怎麼樣?且不論姜游自知與甄宓完全的就是八桿子也打不到一起去,就算有機會把甄宓給弄到手,以姜游現在的情況也絕對的會麻煩不斷。光是蔡琰與貂嬋就已經夠讓老曹惦記的了,這會兒再弄個甄宓在身邊,那姜游還想不想脫身?想不想保住小命?好不容易的感覺到老曹對自己已經放鬆了警惕,姜游真不想再弄點什麼節外生枝的事出來。

再者說了,像甄宓這樣的角色,又有著一份與當初的蔡琰相類似的大小姐作派,憑什麼要跟著你姜游?這樣的角色,其家族都是用來巴結頂尖人物用的,像原有的歷史進程,甄宓可是嫁給了袁紹的二公子袁熙。以袁紹那時的狀態,說得難聽點要不是官渡戰敗,之後又不怎麼爭氣的被老曹給端了,那麼將會是新朝的皇帝都說不定。而袁熙那時再次再次也得是個諸侯王,甄氏就成為了榮華無比的皇親國戚,所以說甄氏是在做長遠的投資都不足為過。相比之下你姜游算哪根蔥、哪棵蒜啊?

「做人還是自知點的好,別TMD吃飽了沒事,為了一些沒可能的事盡給自己添麻煩!我要是敢去碰甄宓,結果多半就會像剛才我釣上來的那條魚。那條魚明明有那麼肥,而我明明已經有了四個老婆,其中還有兩個是三國中知名的美人,已經是夠肥實的了,要是還不知足的想再往肚子裡裝,最後也只能落得個被人煮成湯的下場。」

這就是姜游苦思出來的結論了,所以說不見甄宓其實也是件好事。萬一萬一的,甄宓真的有那麼漂亮,自己也一不小心的對甄宓有如曹丕一般的一見傾心,那後果多半不堪設想。姜游對自己有什麼毛病一直是比較清楚的……對這一點姜游還真有些擔心。曹丕於建安九年見到甄宓就搶的時候,甄宓已經二十三歲了,而曹丕才十八歲而已。或許是曹丕遺傳了老曹那個專好少婦的噁心,但姜游更願意相信甄宓是真的有那麼漂亮,有那種一見之下便為之傾倒的實力。自己的定力可不見得就有多強,要是一下沒抵擋住,嘿嘿……就準備自掛東南枝吧。

再一回想,這些美女就算真靠到了自己的身邊,也往往會有著亂七八糟的目的,又哪裡能像韓柔這樣是真心的對待著自己?所以:

「做人不要貪心不足蛇吞象。不是有句至理名言,說『愛一個我愛的人,不如愛一個愛我的人要幸福得多』嗎?我家小柔就是一個愛我的人啊!再說了,咱小柔一點也不差……」

念既至此,姜游發出了會心一笑,把頭探到了韓柔的頰畔輕聲喚道:「小柔?」

韓柔回望姜游,二人四目相交間,姜游的眼神使韓柔微微一怔,扭捏著問道:「夫君何事?」

姜游由心一笑,目光轉向了水面上的浮標:「沒事……」

「哦……」

應了這麼一聲,韓柔明顯的感覺到姜游又把自己攬緊了幾分。而姜游剛才的那一喚,韓柔也明白姜游是什麼意思,心中暗暗一甜,身軀卻也往姜游的身上湊緊了幾分。

魚標一直沒有什麼反應,所以也沒有什麼事打攪到正相偎在一起的二人。靜了許久,韓柔忽然輕聲唱道:「又想起你的臉/朝朝暮暮/漫漫人生路/時時刻刻/看到你的眼眸裡/柔情似水/今生緣/來生再續/情何物/生死相許/如有你相伴/不羨鴛鴦不羨仙……」

姜游的手顫了顫,呀然道:「這首歌誰教給你的?」

韓柔道:「紫炫教給昭姬姐姐,我再從昭姬姐姐那裡學來的。」

姜游心說對哦,李雪以前說過蔡琰玩琴讓她想起了《仙劍四》中的琴姬,一時帶著點惡作劇的心態就打算把這首《仙劍問情》教給蔡琰,卻沒想到韓柔沒事的時候跟著蔡琰學琴,連帶著把這首歌也學了過來。

可是突然轉念一想,姜游卻在暗罵李雪,因為如果把蔡琰當成是琴姬的話,那自己不就成了琴姬那個短命的老公?換句話說李雪這是在變著方的咒自己……

「我靠了!難怪我之前會那麼倒霉!李大腐女的詛咒術絕對是超滿級的,被她咒上了我還能好得了?」題外話,這都什麼亂七八糟的?

姜游腦子裡在一團漿糊,韓柔卻側過了頭來向姜游甜甜一笑:「夫君……思歸,這首歌紫炫說是你寫的?」

「啊……嗯、嗯!」姜游超勉強、超尷尬的點了點頭。

韓柔的頭斜倚到了姜游的臂膀上:「若非深有感觸,也寫不出如此深情的樂賦吧?那不知夫君你當時是心繫於誰?是貂嬋嗎?真論起來,你與貂嬋在當初……」

姜游趕緊搖頭:「不不不,其實這首歌不……不能算是我譜寫的。確、確切的說,我只是補完了它而已。」臨時把《仙劍四》裡琴姬的故事搬出來糊弄了一下,當然在關鍵之處有所改動。

是問女孩子家有幾個不喜歡這種傷感而淒美的故事?猶其是韓柔這個類型的女孩子,聽完之後眼角竟然劃下了淚珠,人也愈發的靠緊了姜游幾分:「希望小柔與夫君莫要像琴姬與其夫一般。辭中別的小柔不要,只要最後一句『如有你相伴,不羨鴛鴦不羨仙』……」

姜游有些好笑的捏了捏韓柔的俏臉:「傻丫頭,我們肯定不會的啦!不過可有一條,小柔你可別記較我花心。」

「花心?」漢時還沒這個詞兒。

韓柔淡然一笑:「小柔不會,因為小柔知道夫君即便是再怎麼花心,和小柔在一起的時候卻會是真心真意。」

姜游暗中汗下,心說真是傻丫頭啊!這女人犯起傻來真是奇傻無比,但也不可否認真的是傻得可愛。不過不管怎麼樣,姜游這會兒還真對韓柔很有幾分愧意,但在一時之間又不知該如何開口再說點什麼,只能是儘量的抱緊韓柔。

說句心裡話,這種能與所愛之人全心全意的相依相偎,全然不用理會世事如何,有如神仙眷侶一般的生活,其實一直是姜游心底所希望的。雖然知道根本就不現實,但現在突然出現,那就能抓住一瞬間就是一瞬間,全心全意的去享受這份美妙的感覺。或許對姜游來說,人生之中能擁有一個這樣的片斷,也算是此生不虛,即便是馬上就要去死也能死而無憾……當然了,能不死那才是最好的。

不過真的很可惜,美好的事物往往會被硬生生的打斷。姜游正「嗨」著這份難得的美好的感覺,卻突然有個侍從湊了過來,其語氣中也帶著厚重的警惕:「主公,後面道上的那輛廂車已經停了很久了,車旁僕眾與車中之人好像一直都在窺視主公!」

「我日!這誰這麼討厭啊!我難得的有點天倫之樂也要給我破壞掉!!」

姜游原本好好的心情突然之間被鬧得奇壞無比,憤然起身再回身望去,脾氣卻有些發不出來了,因為他遠遠的就能看見道上的廂車之中,有一隻宛若白玉一般的小手伸將出來,輕柔緩慢卻又妙曼優美的撩開了車簾。

楞了那麼一楞,韓柔也起身湊到了姜游的身邊,只望了一眼便呀然道:「是甄家小姐。」

姜游愕然道:「她跑來幹什麼?她不是不方便在人前露面的嗎?」

韓柔環顧四周,見周邊除了他們兩家人之外也沒有別人……垂釣一般都講究要選取那些清幽寧靜的場所,你姜游再是想玩給別人看,也不能跑去鬧市區釣魚是不是?

看看周邊沒什麼人,韓柔便輕輕點頭道:「此間再無旁人,再者甄家小姐露露面也不是什麼緊要之事……夫君,你別怪小柔說你,之前你在茶樓雅閣也確實是太失禮了一些。甄家小姐是為道謝而來,夫君你卻那般對人,甄家小姐又不明就裡的,多半會以為是有何處開罪到了恩家,心中又如何能得安?一會兒見了面你可別再犯脾氣了……當時我都弄不明白,又何況是素不相識的別家之人?」

「哦,我會注意的……」說是這麼說,可姜游還是有些氣惱甄宓來得可真不是時候。

再過得片刻,只見倩影飄飄、香風陣陣,一位十八、九歲,美得會令人窒息的少女來到了姜游與韓柔的跟前,妙曼優雅的盈盈施禮:「小女子甄宓,見過姜先生。」

(今天沒加班,六千字順利寫出,雖說回頭看看,本瓶自己都有些不知道寫了些什麼。不過說句心裡話,本來在八十餘回時,應該是姜游帶著蔡琰、韓柔自孟津越過黃河之後迷失路途,然後誤走到中山再結識甄宓的,後來為了加快劇情就給刪掉了。這一直是本瓶心裡的一個結,因為那十餘回裡的寫得最多的就是韓柔,而本瓶在草根中最想寫的女孩子就是韓柔,結果卻刪得韓柔幾乎沒有了戲份,到被姜游無恥的吃掉時,也普有不少書友開罵,說韓柔太花痴了。本瓶哭!現在好歹得補一補韓柔的戲份,當然也不排除本瓶湊字的嫌疑……給票啊!給收藏啊!給推薦啊!)
jack210028 發表於 2012-6-6 23:51
《草根三國傳》第一卷 輾轉流離在中原第一卷 第一百八十七回 適得其反

清潩河畔的坐席之上,姜游與甄宓相對而坐,韓柔則靜靜的跪坐在姜游的身邊。若是再細看一下周邊的兩家侍從,男的幾乎全都雙眼發直,女的則有不少於目光之中帶出了幾分嫉羨之意。

此刻的姜游也有些犯楞,也不為別的,甄宓真的是太漂亮了。眉毛、眼睛、鼻子、嘴巴什麼的全都無可挑剔,當真是多一分嫌多、少一分嫌少。但如果只是如此,姜游或許還不會犯這種楞,畢竟姜游是穿越過來的人,在現代社會裡什麼天使的相貌、魔鬼的身材早就看得多了,而且穿越之後還有蔡琰、貂嬋這樣的頂級美女在身邊,眼光那叫高得可以,對美女多多少少的總有那麼些的免疫力。如果只是論相貌的話,甄宓大概和蔡琰、貂嬋不相上下,而真正令姜游感到驚呀的是甄宓身上的氣韻。

其實一個女孩子就算長得再漂亮,如果沒有自己的一份氣質與修養,那再美的容貌也會打上個不小的折扣。反過來說,真正有氣質與修養的女孩子,哪怕長相只是平平常常,仍然會讓人覺得經看、耐看。再者容貌會老,氣質卻非但不會老,反而還會隨著年紀與經歷的增長而變得愈發的醇厚。

打個這樣的比方吧,如果說容貌是啤酒、是飲料的話,那氣質就是醇厚佳釀的白酒、是久經窖藏的白蘭地。啤酒與飲料匆匆灌下肚中固然是會令人覺得很是舒暢,但也僅僅是這一時的舒暢,也沒什麼後勁可言,這一時的爽快過後基本上就什麼都沒有了;但是真正醇厚的白酒、久經窖藏的白蘭地,卻會是回味無比的悠長,其後勁亦會令人深深的為之沉醉不醒。

蔡琰夠美,但能夠列入頂級美女之列,則是因為蔡琰的身上有著一份世人罕有的清冷如霜的文學氣質來使蔡琰美而有韻;貂嬋夠美,也是有著一份嬌豔如火的氣質來使貂嬋更顯甜美;而此刻姜游眼前的甄宓,卻有如冰與火這兩樣完全不能相容的事物竟完美的結合到了一起一般,彼此之間非但沒有半分的衝突,反而能夠彼此互補,如此一來很容易就深深的吸引住了旁人的眼球。

犯楞歸犯楞,總歸姜游對美女也確實見得多了些,再加上被甄宓之前有那麼點的排斥,又因為甄宓的到來,破壞了自己方才與韓柔好不容易冒出來的那份美好的感覺的緣故,心情有些不怎麼好,所以到沒怎麼在甄大美女的面前失態。

短暫的犯楞過後,姜游就把頭側過去了一些,目光也掃去了河面,避開了甄宓的目光之後語氣頗為平靜的問道:「甄小姐,你來尋我,是有何事?」

姜游的一句話說出來就輪到甄宓犯楞了。甄宓又哪裡不知道自己的美貌已經越過了某個標準而成為了一種負累?以往見到誰的時候,幾乎就沒人能與她好好說話的,甚至就連自己的兄長都很難例外,但姜游卻表現得如此平淡,真是令甄宓有些難以想像。

略瞥了一眼姜游身畔的韓柔,發覺韓柔也很是驚呀的斜望向了姜游。這一時之間,甄宓真的是越來越摸不著頭腦。再一沉吟,甄宓試探著問道:「姜先生,且恕小女子失禮。適才在茶樓之中,先生為何會甩袖而去?難道是小女子有何失禮之處嗎?」

韓柔也是怕姜游再犯那種莫名其妙的脾氣,伸手過去扣住了姜游的手腕算是作個提醒。姜游回望了韓柔一眼,臉上微微的笑了笑,這才正回頭來向甄宓道:「甄小姐,你並沒有任何的失禮之處,真正失禮的人是我。」

甄宓一楞:「先生,你這是……」

姜游細看了眼前的甄宓數眼,臉上又掛起了笑:「甄小姐想不想聽我說幾句實話?」

甄宓:「啊……先生請講。」

姜游再笑,不過笑得有些奸邪:「那我就實話實說了。其實我早就聽說過甄小姐的芳名,那日令僕甄才向我問及有無新鮮鯉魚之時一報出甄姓,我就猜測著是不是甄小姐你人在許都,所以才會那麼大方的拿出藥來,為的不外乎賣個人情,然後找個機會見甄小姐你一面。而我剛才在茶樓中會憤而甩袖,就是因為雖得聞音,卻不得謀面之故。」

「!!!」甄宓震驚,絕對的震驚!是問在當時的社會背景之下,有點身份的人又有誰會當著旁人的面,猶其是女孩子的面說出如此輕薄無禮的話來?姜游好歹也是個有身份的人,名聲也有那麼些的,但並不是流氓啊!可現在這個樣子,又與流氓何異?

別說甄宓,就連姜游身旁的韓柔都呆住了。姜游平時在與韓柔獨處的時候會說些什麼輕薄的話出來那不算是什麼事,可當著別家女子說出這樣的話來,也就未免太那個了一些。

韓柔有心想趕緊的勸阻住姜游,卻不料姜游一反手反扣住了韓柔的小手,面上則對著甄宓微笑道:「甄小姐,你到底還是中了計,被我唬得露了面。吾願已足,到是甄小姐你不便在人前顯露身姿,還是早些登車回館捨去吧。」

甄宓被姜游給鬧得呆楞了許久才回過神來,俏臉之上可就露出了羞憤之態,雙手一撐地面就想憤而起身離去。只是身子才剛剛一動,一瞥眼間卻望見了姜游與韓柔扣在一起的雙手,人就不由得微微一怔,黑珍珠一般的眼珠再稍稍一轉,櫻唇便輕輕揚起,原本撐地的雙手順勢改為理順裙襬,又重新在姜游的面前坐好再向姜游微笑道:「先生既然是想一睹小女子之容,而小女又已中先生之計在先生面前現了身,那先生且不妨多看數眼。」

「咦咦咦!?」這回又換到姜游楞住了。因為不想添些不必要的麻煩,姜游是打算幾句話把甄宓氣走了也就行了。反正甄大美女是什麼樣子也已經見過,對姜游來說本已經賺回來了也就可以了嘛!只是姜游真沒想到自己說出了那麼輕薄的話,甄宓卻會是這種反應。

姜游正楞著神,甄宓卻在向姜游大禮見拜:「無論如何,若非先生相贈的那些良藥,小女子長姊只怕就會有性命之憂。而先生贈此良藥為的只是想見小女子一面而已,小女子又豈能推辭?」

姜游的面部肌肉抽搐了幾下,心說你甄大美女是不是也看得太開了?這要是換在當初的蔡琰的身上,詁計不挨耳光也得被袖子撣上一下重的。而此刻由於甄宓作出的反應太過出乎於姜游的意料之外,姜游一時之間竟然說不出什麼回應的話來。

甄宓望見姜游的反應,心中在暗笑之餘卻也放下了心來。確切的說,甄宓剛才的話又哪裡不是一種冒險的試探?萬一姜游要真的來點什麼,甄宓估計就只有哭的份了。而且旁邊的就是清潩河,出了點什麼事的話甄宓一頭紮進去的可能都有。

眼見著姜遊說不出話,再偷偷的瞥了一眼姜游與韓柔扣在一起的雙手,甄宓的心頭升湧起了一股很是異樣的感覺,但是什麼樣的感覺,甄宓卻說不清楚。輕甩了幾下頭再正了正神,甄宓開口問道:「先生可認識徐州糜氏當主的小妹糜貞?」

姜游乾笑道:「怎麼會不認識?他是我的三夫人。」

甄宓道:「那糜貞可有向先生提及,甄、糜兩家早年間便多有生意往來,而小女子也因此與糜貞於幼時乃是閨中好友?」

姜游搖頭,心說這些事糜貞可真沒和自己提起過,甄氏與糜氏之間曾有生意往來的事那更是無從知曉。至於是因為戰亂之故而導致兩家間的生意往來斷絕多年,沒人願意提起,還是糜氏一族在刻意的隱瞞,姜游既不願意過問也過問不了。人家的生意也與自己無關。

甄宓接著微笑道:「小女子與糜貞是以姐妹相稱,而糜貞既嫁與先生為妻,粗論起來小女子與先生也算是有些姻親之故,算不得什麼外人。」

姜游再楞,因為這一類的話姜游聽著耳熟。再一回想姜游卻又啞然,這一類的話姜遊記得好像是糜貞常常會說出口來,為的是拉關係套近乎,然後與對方的生意多少就會好做一些。再一想起「生意」這兩個字,姜游心頭隱約的明白了點什麼,沉吟了片刻之後向甄宓試探著問道:「甄小姐的家遠在河北中山,你又是一介柔弱女子、大家閨秀,卻為何身在許都?」

甄宓低頭輕嘆道:「閨秀二字實不敢當,我中山甄氏頗有些產業到還勉強當得。但也正是因為有著這些產業所累,不能令其敗落啊。真論起來,小女子會奔波在外,與糜家小妹的情形到也相差無幾。」

甄家是三男五女。長子甄豫死得早,次子甄儼在甄宓十四歲的時候病故,現在就剩下一個甄堯,比甄宓小三歲,但是同樣的體弱多病,根本經不起奔波。反正甄宓在介紹自家情況的時候,甄宓是說者無心,姜游卻在聽者有意的惡意暗想,甄宓的老媽一個人生八個,從年齒上算其本上是一到兩年就得生一個下來,身子骨沒調養好就懷上的,當然做不到優生優育。染色體再出點什麼問題,嘿嘿……
jack210028 發表於 2012-6-6 23:54
《草根三國傳》第一卷 輾轉流離在中原第一卷 第一百八十八回 驚人之求

總之,現在的甄氏沒有能頂得下班子的男丁,唯有靠寡居還家的大姐甄姜與尚未出嫁的么妹甄宓來主持。早些時候劉備接下徐州,姜游幫糜氏復興鹽業,那個時間點袁紹又把公孫瓚趕出了平原與南皮,中山與徐州的商道有所恢復,糜、甄兩家就交易了數次。

再接下來呂布奪了徐州,中山與徐州的商道再次斷絕,可甄家的生意還得做,就把目光投向了老曹的屬領。就當時的時局而言,老曹要對付西面的張繡、南面的袁術、東面的呂布,實在是不能與袁紹再有點什麼矛盾,所以對袁紹是示以恭順,連大將軍一職都讓給了袁紹;袁紹方面則是要全力的去擺平公孫瓚,對徐州的呂布也要有所牽制,也不便與老曹翻臉。

所以當時曹、袁兩家在明面上還是相當和睦的,對民間的通商也沒有任何的阻攔。再看老曹這邊幾乎是無歲不征,仗有勝有敗之下,連帶著對各類物資的消耗會有多大也是可想而知的,而諸如銅、鐵、綿、糧之類的戰略物資,在需求量極大的情況下,其價格也是水漲船高。故此在幾個月前甄氏集合了一批銅、鐵、綿、糧販運來許昌……

「等會兒!!」姜游抬手打斷了甄宓的話,神情中也是帶著十二分的驚呀:「你你你、你剛才說什麼?銅、鐵、綿、糧?開玩笑的吧?袁本初那邊也是戰事不斷,這些東西他自己可能都不夠用,又怎麼會允許你們甄氏販運來許都?」

甄宓淡淡一笑:「先生,這可真不似是你會說出來的話。先生難道不知何謂『有錢能使鬼推磨』?」

姜游又不是笨蛋,一聽這話就明白了過來,啞然道:「不是吧?袁本初的屬領之地,你們花點錢打點打點就能過來?」

甄宓點點頭,跟著卻有些無奈的嘆了口氣:「不僅如此,年餘之前袁公的二公子袁熙初任幽州刺史,於巡境之時意外的與小女子見過一面,之後便有娶小女子為妻之意。只不過當時他諸務纏身,袁公又身與公孫瓚交戰正激,他沒來得及向袁公上稟,再遣人赴我甄氏下聘提親而已。但他既有此意,一路之上的袁境官員也不敢為難我們。」

姜游心說得。真論起來吧,袁紹手底下的官大多不怎麼幹淨,姜游是知道的,像許攸就被荀彧評為「貪而不治」;還有「袁氏政寬,在職勢者多畜聚,太祖(老曹)破鄴,籍沒審配等家財物貲以萬數」。審配是忠烈之人尚且如此,一般的尋常官員又能好得到哪裡去?而且貪官大多怕死,對袁熙看中的人要是敢有所留難,那不是腦袋不想要了嗎?如此看來,也難怪甄氏敢把這些戰略物資的生意做到老曹這裡來了。

不過詁計甄氏也是因為沒有什麼有見識的人的緣故,沒能看清楚曹、袁兩家表面和睦背後的其實是有多麼的險惡,結果到曹、袁兩家正式開戰的時候就被困在了許昌。只是姜游現在還是有些想不明白,就原有的歷史而言,甄家人好像也沒這麼一出啊!難道是自己這麼一號人物的出現引發出來的變動?可姜游與甄氏離得那麼遠……

「哦對了!是我幫糜氏恢復了鹽業,連帶著就因為糜、甄兩家的生意有所恢復往來而產生了一些影響吧?這都怎麼鬧的,靠了!」

眼下雖然與甄大美女聊著天,可姜游真有點不敢過多的接觸。老曹現在雖然出兵官渡,但不出意外的話,過兩到三個月老曹就會回來一趟,因為這次的出兵只是為了完成對袁紹的先期戰略佈署,還並沒有到直接決戰的時候。再者老曹的東西兩面都還不穩定,在沒有解決劉備與張繡之前,老曹與袁紹的仗是打不安穩的。

而在這個時候,甄宓的出現對姜游來說,實在不亞於一顆定時炸彈。也許老曹作為一個成功的奸雄,在戰事緊張的時期不會向姜游開口要人,但會派人看緊姜游這裡那卻會是肯定的事。姜游這裡好不容易才使老曹放鬆了警惕,萬一再被老曹留上幾分心,那之後的身將會多難脫?

所以所以,儘管美人當前,姜游還是想盡快的結束與甄宓的接觸,總之是早轟走早好。別的不說,自己帶出來的十來個侍從就是老曹的人與自己的參半,萬一與甄宓粘上了什麼關係,那等到老曹回來的時候,老曹安排在自己這裡的人再往老曹那裡一報,詁計什麼事都來了。

抬頭看看天色,再放下頭來時姜游便向甄宓道:「甄小姐,天色已經不早了,再者你又不便於人前露面,所以你我還是各自早些登車歸府吧。」

甄宓聽出姜游這是在下逐客令,但卻沒有回應,而是低下了頭去,看樣子是在用心的思考著什麼。再看姜游也實在是不敢多呆片刻,略施一禮之後就準備起身離去,甄宓卻突然抬頭向姜游急喚道:「先生且慢,可否容小女子再說幾句話?」

姜游心說你還要說什麼啊?瞧這事鬧得可真有意思,按說應該是我想方設法的去粘著你才對的,怎麼現在卻是你沒完沒了的要粘著我了?

身旁的韓柔見姜游現在又是想急於離開,再聯想起之前姜游在茶樓中的舉止,也是生怕姜游又來了什麼脾氣而失了禮數,那接下來的事只怕真的就會沒完沒了,所以手上暗中用力的捏了姜游幾下,示意姜游好歹坐下來聽甄宓把話說完。姜游也沒法子,只好重新坐好,稍皺起了雙眉等著甄宓說話。

再看甄宓的俏臉之上露出了幾分愁容,櫻唇幾次動了動卻沒能說出話。就這樣猶豫了許久,甄宓才用很輕、很不確定的聲音試探著道:「姜先生,其實……其實小女子對先生有一事相求,還望姜先生能看在糜家小妹的面上予以應允。」

姜游一聽就樂了,伸指自指鼻尖道:「聽甄小姐的言下之意,好像是有什麼事要求人幫忙吧?實話實說,你可真的是找錯了人。我也不瞞你什麼,我如今身在許都,雖說有掛著個官職在身上,而且還吃著朝庭的俸祿,但實際上我就是個人質。你覺得一個人質能幫得上你什麼忙嗎?哦,如果是擔心令姐病情的話,那些藥我可以再給你一些,你著一下人去我府中取藥也就是了。」

甄宓抬頭看看姜游,居然頭一次對自己的相貌產生了那麼一點點的懷疑。當下只是搖了搖頭,又猶豫了一下才向姜游道:「小女子的確是擔心大姐病情,不過卻是、卻是希望……能與家姐暫時寄居在先生的府中。」

「哦、啊————!?不行!絕對絕對的不行!!!」
jack210028 發表於 2012-6-7 22:06
《草根三國傳》第一卷 輾轉流離在中原第一卷 第一百八十九回 紅顏禍水

「哦、啊————!?不行!絕對絕對的不行!!!」

姜游這太過突然的吼聲使韓柔、甄宓,還有附近的兩家僕眾全都嚇了一大跳,而姜游於驚呀之下吼過之後,看看眾人那無比驚呀的目光,知道自己剛才的反應也未免太過激烈了一些,連忙的向四周圍亂擺了幾下手示意沒事,這才驚疑不定的向甄宓道:「甄、甄小姐,你這個玩笑是不是也開得太大了點?你、你我非親非故,你居然說要寄居在我那裡?」

甄宓也是被姜游那一吼給吼得驚魂方定,再聽過姜游的問話,甄宓猶豫且為難了好一陣子才向姜游點頭道:「不錯,小女子正是希望能暫居于先生府中。憑心而論小女子自知此請唐突,可眼下真的是有太多的無奈才不得已而為之。」

沒辦法,把侍立在一旁的婢女支開再解釋吧。

其實說白了很簡單,甄宓與大姐甄姜來許昌做生意,結果卻碰上曹、袁兩家突然開戰,她們一大幫子人就被困在了許昌。甄氏一族就算再有本事,也不太可能從正在交戰的戰場區域回中山是不是?那可不是花點錢打點打點就能行了的。

困就困吧,如是說大家都能安安心心的等戰爭結束可能還好點,可關鍵問題就在於以當時曹、袁兩家的實力對比,老曹是處在絕對的下風,幾乎所有的人都不看好老曹。那到老曹落敗,袁紹趁勢南下攻破許昌的時候,什麼是玉石不分也不必多作解釋。

相比之下袁紹總歸是個專收名譽、講究面子的人,袁軍士卒在這種主公下麾下,攻破一地之後會劫掠百姓的事固然是少不了,但是對士族、官員的府坻卻不敢亂來。

甄氏姐妹現在帶領商隊,換句話說就是一個百姓的階層,而且還是剛做完生意很有錢的那種,那在城破之時如果仍居住在驛館之中就是被人搶掠的首選目標,更要命的是甄氏一族在許昌這裡根本就沒什麼舊交熟人,無法取得任何的士族與官員的庇護。

正是因為有著這種共識,甄氏姐妹帶來的三百多人,短短幾天的功夫就跑得只剩下三十幾個,當中還有不少是捲了些錢財逃走的。話又說回來,其實甄氏姐妹又哪裡不想跑?只是她們可沒辦法像那些尋常的家丁一樣卷捲身上的東西就跑……還是那句話,甄宓知道自己的相貌在這樣的環境之下會是絕對的累贅。也別說她這樣的大美女,就算是姿色平平的女子,胡亂的上路那也是給狼族送宵夜去的。

眼下甄氏姐妹手上的錢財什麼的是還有不少,可人已經跑得沒了幾個,也知道再這樣下去只怕身邊的人很快就會跑得一乾二淨,那時她們兩姐妹基本上就等於是完了蛋。有心想趕快的找尋一個可以庇護她們的人,卻又真不知道找誰才好。

做生意出身的她們知道什麼是「世上沒有免費的午餐」,在沒有很深厚的關係的情況下,別人又憑什麼要庇護你?如果說只是花錢就行的話,甄氏姐妹其實相當的樂意,但甄宓的美貌在這種環境下是屬於累贅的問題又冒了出來。甄氏姐妹幾乎可以斷定,她們如果說投奔到了誰家裡,甄宓早晚都會成為人家的宵夜。

宵夜就宵夜吧,如果是明媒正娶並且能安下身來到也罷了,可要命的是甄宓的身上可掛著與袁熙之間的婚約……雖說還沒有正式下聘的把事給定下來,但得罪到袁家二公子那是開玩笑的事?要知道當時幾乎誰都認為老曹必敗的啊!按甄宓的想法,自己的人在無可奈何的情況下丟了問題都不大,可是萬萬不能因為這件事而影響到甄氏一族。這萬一要是袁熙來了氣,隨便找個藉口把中山甄氏給夷了,那她不就成了族中的罪人了嗎?

也別說什麼甄氏姐妹可以跑去某人那裡說「俺是袁家三公子未過門的媳婦」的屁話,這裡可是老曹的地盤,你敢來這麼一句老曹立馬就能動手砍人……或許是搶了再叉叉圈圈。而且真要是在現在的情況下說出來,詁計都沒人敢收留了。

總而言之,甄氏姐妹現在是處在一個進退維谷的兩難境地。還好,目前還只是進退兩難,沒有到走投無路的地步,不然甄氏姐妹可能會連想上吊的心都有,至少來個一死了之的話,中山甄氏一族可以免去日後被袁熙記恨的災禍。只是話又說回來,若是可以不死,誰又真的願意去死?所以甄氏姐妹一直在努力的尋找能夠庇護她們的人。

就在數日之前,甄姜因為憂心過度染上了風寒而病倒,甄宓尋求新鮮鯉魚為藥引時,意外的遇上了「好」心……或許把「好」字中的「子」換成「干」更合適一些。反正不管怎麼樣,甄氏姐妹在這時才知道姜游竟然就在許昌,這對甄氏姐妹來說可是一線的希望之曙光。

這裡也別怪甄氏姐妹一直都不知道姜游就在許昌。漢時的消息不怎麼靈通,雖說曹操是在建安三年的年末擊敗呂布,到現在都過了大半年,甄氏姐妹多少也能知道些徐州當時的事,但問題在於老曹回許昌的時候可是把劉備給帶回來了的。別說姜游本來就沒多少名頭,就算是有很不錯的名頭,還不是一樣的會被劉備給蓋過去?換句話說,這時的姜游就好比是電影中的龍套角色,即便是有不錯的表現,也很容易會被人忽略掉。

不過現在甄氏姐妹知道姜游就在許昌,那對甄氏姐妹來說可就不一樣了。早先糜、甄兩家互易商貨的時候,糜貞是還沒有嫁給姜游,不過由於姜游幫糜氏恢復了鹽業的緣故,糜貞對姜游還是讚賞有加的。而之後商路雖然再次斷絕,但這時的姜游由於盡力的收留流民,名頭好歹也還算有那麼點,如果細一打聽還是打聽得到的。如此一來,甄氏姐妹就得出了個「姜游乃仁人君子」的結論。

除此之外,甄宓與糜貞是以姐妹相稱的,閨交非常的好,那在糜貞嫁給了姜游的前題下,甄宓多少也算是與姜游有那麼點的親戚關係,用現代的話來說,甄宓得管姜游叫「乾姐夫」。眼下甄氏姐妹進退維谷的,有這麼個「乾姐夫」在許昌不投,那又能投奔誰?

不過人的心都是總希望能多爭取到點什麼,因此甄宓多少還是留著幾分小心的。她不是包下了茶樓嗎?其實就是一直在小心的觀察著姜游。也不為別的,甄宓是怕姜游會對自己有不軌之心,那回過頭來自己的家族可就會倒大黴。也正因為如此,甄宓對姜游與韓柔之間的卿卿我我看得非常清楚,同時還相當的驚呀姜游為什麼會對曹、袁之間的大戰竟會是一副毫不在乎的心態。

這種心態在甄宓看來,如果不是目光短淺、毫無見識,那就肯定是心裡面有著什麼底。但據甄宓所知,姜游絕對不會是那第一種情況,姜游當初從長安毫髮無傷的逃到徐州的命又是白逃的啊?所以甄宓敢認定,姜游絕對是心中有底的那一類人,而姜游那裡也會是個值得投奔的庇護所。

綜合起以上亂七八糟的緣由,甄宓在甄姜的病即將痊癒的時候,決定與姜游碰上一次面,然後找個機會向姜游提出暫居在姜游府中的請求。而在剛才姜遊說出那麼輕薄的話的時候,甄宓原本是嚇了一跳,以為自己是看錯了人……事實上甄宓也沒看錯吧?只不過亂七八糟的時間點與原因也趕得太巧了點,正好趕在一個姜游即便是有念頭也不敢提起來的時候。

反正甄宓在望見姜游與韓柔的手一直扣在一起的時候,心裡面升起來的想法是姜游絕不會是那種人,說出那番話的用意應該是想氣走自己……儘管雙方心裡的想法其實完全的牛頭不對馬嘴,但這一點到真是被甄宓給猜對了,姜游真的是想氣走甄宓。

不過甄宓沒有上當,而是靜下了心來與姜游攀談。接著搞笑的事就來了,因為越談甄宓就越是發覺姜游似乎完全不為自己的美貌所動,只是想盡快的結束交談再各歸各處。再出於那個自己被袁熙看中了的原因,姜游越是不願與自己久處,甄宓就愈發的想寄居到姜游的府邸裡去。也不為別的,安全啊!

這會兒話說得差不多了,姜遊人在呆楞中乾笑不已,面部肌肉也在不停的抽搐。而甄宓看看周邊無人,往前探了探身軀向姜游輕聲道:「先生,小女子胸中實言已皆道盡,未知先生可否予以收留?」

姜游這會兒那可是連想哭的心都有,心說我幹嘛要犯那種賤,一時色心作怪的想見一見甄大美女是長什麼模樣。可是說實話,姜游原本是以為隨便的見上一面也就行了,人甄家小姐根本就不會在意他的,誰知道卻會惹這種麻煩上身?

曲指猛敲額頭,姜游在心中可把自己給罵了個透:「姜游啊姜游,你在搞什麼啊?TMD你這輩子都是倒霉在女人的身上了!猶其是頂級美女,一碰上就準沒好事!最早的李雪坑得我來了個穿越;之後的蔡琰坑得我吃了多少苦;貂嬋是坑得我誤了與荀攸見面同去荊襄的時間;糜貞是坑得我的計劃全盤打亂。現在又來這麼位甄大美女……我的老天爺啊!你這不是要玩死我嗎?還讓不讓人活了啊?」
jack210028 發表於 2012-6-7 22:08
《草根三國傳》第一卷 輾轉流離在中原第一卷 第一百九十回 禍起蕭牆

「我的老天爺啊!你這不是要玩死我嗎?還讓不讓人活了啊?」

這個念頭一在姜游的心中升湧而起,姜游可就打定了主意,無論如何真的不能再碰甄宓了。現在是非常時期,自己的麻煩本來就已經是一籮筐,再來這麼一位真的是有些承受不了。

剛想開口拒絕,甄宓的身軀卻又探過來了一些,再次輕聲的道:「先生,有些話在他人面前不便提及,但在你的面前卻道之無妨。此番曹、袁兩家交兵,小女子即便是再愚笨、再無見識,卻也知道曹公之勢遠不及袁公,落敗而亡不過是早晚之間的事。而小女子與袁家二公子之間畢竟也還算有著婚約,到袁公破城之時,先生只要能護住小女子與長姐一時,得令小女子與二公子相見,日後小女子必將報答先生。多了也不敢說,但先生能在袁公帳下為官,得榮華富貴卻不會是難事。」

「……」姜游剛才想說的話,現在卻嚥了回去。看看眼前的甄大美女,姜游只是搖了搖頭道:「你到底是與糜貞一樣從小就幫家裡做生意的人,很會精打細算。而這樁買賣嘛,聽起來是很不錯,真做成了對你、對我都有莫大的好處。可是甄小姐你別忘了,這樁買賣我可以不接的。」

拉了韓柔一下就準備閃人,甄宓卻手腕一翻,如變戲法一般從袖中摸出了把匕首架到了頸間,再向姜游淒然笑道:「先生且慢!」

姜游與韓柔同時嚇一大跳,姜游急喝道:「你這是干什麼?」

甄宓道:「先生不容相投,我又已盡將實言告知,先生若是一時不慎將甄宓與袁二公子幾有婚約一事傳揚出去,曹公或會以甄宓為質而挾。即便是先生能守口如瓶,甄宓身側從眾已盡皆逃散,業已無力自守。此番大戰若袁公勝,許昌城破之日,甄宓難逃玉石之禍;若曹公勝,我甄氏姐妹也會因人伴皆散之故而無所依憑,終難逃為他人欺凌之事。與其到那時為賊人污/辱,壞卻自身清白,到不如現在就自盡而死,好歹也可以保住清白之名。而在甄宓死前,唯望先生能代甄宓照料好長姐甄姜,甄宓死亦無憾。」

「……」姜游無語了,勉強的向甄宓擺擺手道:「甄小姐,你知不知道你現在這樣,其實是在威脅我啊?」

甄宓楞住:「威脅先生?此話卻又是從何說起?」

姜游伸手指指地面:「這裡是許都,治法甚嚴之地!而我自到許都之後,幾乎一有空就來這裡釣魚,現在卻突然有個這麼漂亮的女孩子死在了這裡,本來沒我什麼事的,官差只怕也會找到我的頭上來。一來二去的再打聽出你的身份,旁人又要猜想你為何會在這裡自盡,好事之人的風言風語再一起,別人還會以為我是對你做了什麼,結果把你給逼得自盡了,那到時候我還做個屁的人啊!我靠了,甄小姐,咱可不帶你這樣的啊!總之,天無絕人之路,你還是再找找其他的能夠投奔的人看看吧,我這裡真的不合適收留你。」

「若非已無可投之處,甄宓又怎敢如此為難先生?哎……」甄宓說了句話卻突然反應過來,當下便向姜游淡然一笑:「甄宓到真沒想到這些,是先生你提醒了我。先生,你若是不肯收留暫護,甄宓且不妨做一做小人,就是死也要拖先生你一起下水。」

姜游抓狂,伸手就給了自己一響亮之極的耳光,心說我犯什麼混蛋啊?居然還提醒甄宓可以怎樣的來要挾自己。甄宓要死要自盡,讓她回館舍之後自己上吊不就行了?不對不對,紙是包不住火的,甄宓真要是死了,像她這樣的絕色美人那還不是一樣的會轟動全城?萬一在死前氣不過,對甄姜說點什麼,再由甄姜故意的傳揚出去,只怕自己就會死得相當的難看。

再想了想,姜游忽然冷哼了一聲道:「你們這些小女子啊!有沒有正經點的招數?翻來覆去的就是一哭二鬧三上吊……哼!我就不信你真捨得自盡。小柔,咱們走就是了!」

韓柔是個很單純的女孩子,又哪裡見識過這些心計?當下只是用力的扯住姜游的手腕道:「夫君,你、你好歹別這麼的……啊!!」

韓柔這一驚呼,姜游自然急轉回頭。再向甄宓望去時,姜游身上的汗可就下來了。

眼前的甄宓已經閉上了雙眼,而手中的匕首鋒刃也已經在頸間劃下了一道口子,流出的鮮血清晰可見。再見甄宓的神情,那可是在絕望之中亦帶著幾分決然。

「我靠!你來真的啊!」

一個箭步上前搶下甄宓手中的匕首再扔入河中,再趕緊的蹲下身去檢看甄宓頸間的傷口。還好,甄宓只是剛剛下刀,鋒刃僅僅是劃破了表皮,並沒有傷及頸間動脈,不然的話就是華陀突然冒出來也求不了。

「我說甄小姐——咱可不帶你這樣的啊!」

甄宓淒然一笑:「先生既無意收留,那又為何要救我?」

姜游再次抓狂:「我不是說過了嗎?你要死可以啊,但麻煩你別拖我下水!」

甄宓道:「小女子也說過,先生既不願收留,那小女子就不妨做一回小人,即便是死,也要拖得先生下水!」

姜游暴怒,可怒氣卻發洩不出來,拳頭在甄宓的面前晃了半天,可就是打不下去:「你你你、你知不知道你這樣的女人很讓人討厭啊?」

甄宓再笑:「越討厭越好,甄宓還真擔心先生會壞我清白。不過真把甄宓逼到懸崖,我家大姐必會傳揚說先生乃荒/淫之人,在污辱了小女子之後,小女子被迫自盡。再到那時,先生你也休想安穩!」

姜游的拳頭都在咔咔亂響了:「我怎麼盡碰上些這種事啊?我就是想安安心心的混個日子都不行了嗎?豈有此理啊!」

憤而起身再看看韓柔,姜游終於是無可奈何的低下了頭去向甄宓道:「行行行,你贏了。先回去收拾收拾,回頭找個時間搬到我那裡去住吧。」

(好像有點寫過頭了……就這樣吧。)
jack210028 發表於 2012-6-7 22:14
《草根三國傳》第一卷 輾轉流離在中原第一卷 第一百九十一回 入住交待

數日之後的晨間。

一乘不怎麼起眼的廂車停在了姜游的府邸門前。車簾起處,一位大概三十歲上下的美婦人在車中那個侍婢的攙扶之下下了廂車。

姜游府邸的門人迎了上去,問道:「請問這位夫人可是我家先生的族姊姜氏?」

那美婦人點點頭:「妾身正是姜氏。思歸先生可在府中?」

「我家先生正在園中讀書。不過已事先咐吩過了,只待姜夫人到此,直接引入後舍相見便是。」

美婦人應了一聲,再回身望望隨車同行的從眾,輕嘆了口氣道:「我今日便要暫居於游弟府中養病,也不知何日才能痊癒。你們……館舍之中尚有些錢帛之物。阿才,你帶大家回館舍,把那些錢帛分發給大家權作川資,能先回家的就先回家去吧。我身上的病也不知何時才能痊癒,你若有心,就幫我把信帶回給母親。」

「諾!」

一眾人等盡皆離去,這位姜夫人的身邊就只剩下了攙扶著她的婢女,然後才在門人的引導之下進到了姜游的府中,七彎八拐的來到了客房。

才在榻上坐下暫歇,得到了稟報的姜游也帶著韓柔與兩個婢女過來了。在院門前把兩個婢女留下,小心的吩咐了一通諸如「旁人不得入內」的話後,姜游這才帶著韓柔進到院舍之中。

「妾身甄姜,見過姜先生。」

姜游與韓柔回過禮後,四人各自落座。甄姜剛說了句客套話,姜游就連連擺手,再順手一指甄姜身邊的婢女道:「甄大姐,麻煩你就別說這些客氣話了,要謝的話你還是謝你的這個么妹吧。才十八、九歲的年紀,卻是不是也太厲害了點?」

甄姜身邊的婢女緩緩抬頭,向姜游歉然一笑:「情非得已,還望先生恕罪。」

姜游搖頭乾笑道:「我哪敢怪罪你啊?萬一真把你給惹急了,弄個自刎上吊什麼的再栽到我的頭上,那我哪還有好日子過?」

甄姜與扮作了婢女的甄宓一齊向姜游大禮見拜:「萬望先生恕罪!」

姜游搖頭連連:「罷了罷了,就別來這些了行不行?這幾天你們有沒有按我說的做?」

「不敢有違先生吩咐,皆已照辦。」

那麼姜游是吩咐了些什麼事呢?

原來那天姜游在勉強的答應了甄宓的請求之後,雖然說腦子一時之間被甄宓給整得有如一團漿糊,但卻也知道甄宓就這麼搬過去那是肯定不行的。略加思索之後就與甄宓先去了茶樓之中,暫時的先避開一下旁人,好靜下心來仔細的想一想要怎麼做才合適。

首先當然是處理掉甄氏姐妹的那些商貨與剩下的人眾,這些亂七八糟就目前的情形來說就是累贅。貨物能變賣的變賣,當然也有不少就運去了姜游的府中放置起來,然後把錢帛什麼的分發給早就想開溜的從眾,他們愛去哪兒去哪。

同時,姜游為了避免被人得知甄氏姐妹就在許昌而引來的麻煩,暗中先借了一個先前陳笠從夷州帶來,身段與甄宓相近的婢女給甄氏姐妹,讓她換上甄宓的衣著,再弄個青紗斗笠戴在頭上遮掩住相貌,然後再登上馬車,與一班僕眾一起出了許昌的西門,弄出個準備往西走先去洛陽的樣子(當時去中山可以走洛陽、孟津、河內這條路,不過實際的情況是這條路可不安穩)。

當然了,這個婢女半道上就溜了,等這幫僕眾查覺到「五小姐」走丟了的時候,相信本來就有逃命之心的他們也不敢去找人。除此之外,姜游當時還特地的派了幾個老曹那邊的侍從去送「五小姐」出城,好給人造成一種先前的那位大美女並沒有留在許昌的錯覺。

回過頭來,姜游一回到府邸中就命人收拾客房,傳出的話則是姜游碰上了一位姜姓的族姐,來許昌跑生意的時候得了重病,所以之前甄宓是來請自己看在「同宗」的份上代甄宓先照顧姜游的這位「族姐」一段時間。當然甄宓的真實身份還是有所隱瞞的,對外是說姓衛,也就是河內衛氏,為的當然是配合「五小姐」的車駕走西邊的洛陽、孟津一路。

接下來就是要考慮考慮給甄宓「毀容」的事了。不過這事相對來說比較容易,甚至都不用姜游去出手,有韓柔在就能輕鬆搞定……畢竟當初在逃亡路上,韓柔對這一類的事也沒少做。姜游只要隨便的找個看望病中族姐的藉口,再把韓柔帶進甄姜與甄宓的房中也就行了。

一來二去間,甄大美女就變成了一個姿色平平還滿臉雀斑的尋常婢女。如果是與甄姜站到一起,在甄姜的「美婦光環」的照耀下,甄宓就顯得毫不起眼。話又說回來,甄姜也是個很不錯的美女,但也只是不錯而已。而且由於年歲較長又經歷了不少滄桑兼之勞累的緣故,其美麗度打了個不小的折扣。

閒話少說,現在甄氏姐妹住進了姜游的府中,姜游過來再次的提醒了一番,囑咐甄氏姐妹一定要記清楚她們現在一個是「姜貞」(甄姜的名子倒過來),一個是僕隨主姓的「姜米」(姜游很惡意的把甄宓的「宓」字換成了「米」,其中的意思很多。不過在北方,姜米指的就是糯米,意思是指甄宓其實很會粘人)。

「特別特別的,俺要警告一下你啊!」姜游凶巴巴的一指甄宓:「你現在千萬要記清楚你的身份,平時那些大小姐的架子千萬別去擺,沒必要的話也別在旁人面前露面!」

凶歸凶,這句話卻是實在話。相貌什麼的是能掩蓋得住,可由心而生的氣質與韻味卻是掩蓋不住的。一想到這節,姜游放下手指就忍不住低聲嘀咕道:「雪丫頭在這裡就好了!要是讓你跟著她,再有氣質也得被她帶成個人見人怕的超級大腐女,沒準我能省下不少的心呢!」

這邊甄宓向姜游不住的點頭道:「請先生放心,甄宓已叨嘮太過,實不敢再勞先生費心。」

姜游瞪了甄宓一眼道:「放心?你這個樣子我能放心?我收留了你們,你們可別害我!」

甄宓楞了楞,但馬上就反應了過來,復又歉然一笑道:「是奴婢錯了!小米向先生陪罪。」

「小米……」姜游現在是想笑卻也笑不出來,心中暗道:「小米?那有沒有大米啊?說起來我還真想弄碗小米粥喝。」

甩了甩頭,姜游向甄氏姐妹正色道:「玩笑少開,跟你們說正經的。首先你們要搞清楚,我眼下在許都也只是個人質,只不過曹公沒怎麼為難過我而已。但是但是,我府上如果有點什麼風吹草動,回過頭來曹公就肯定會知道,所以你們儘量的少在人前露面。要真的是在房舍裡呆得煩了,麻煩你們就在這後面的小院隨便走走就行。」

再一反手指了指房中一角:「那邊有書卷筆墨,還有許多的針紅女工,你們可以用來消磨一下時間。再不行我弄架織布機來,回頭放到旁邊的房舍裡,夠你們平時折騰的。還是那句話,沒有必要的話,我麻煩你們別走出這個院子。另外嘛,我放在院門口的那兩個婢女是我自己的人,算得上是心腹,而且還會些武藝。有她們護著院門,我府中的男丁是不敢到這裡來的。若是你們平時缺了些什麼吃喝用度,交待給她們去取就行了。還有一點你們記住了,如果是我的人,耳朵上戴的都是竹葉耳環。沒看見竹葉耳環,你們說話就小心點。」

甄姜道:「先生果然心細如絲,安排得如此詳盡,妾身可以安心了。」

「心細如絲?」姜游苦笑著又瞪了一眼甄宓,嘴裡則向著甄姜道:「碰上令五妹這樣的角色,我還不是一樣的吃了大虧?哎小米啊,我現在就想問你一下,如果那天我執意不收留你們的話,你那一刀又會不會……」

甄宓嘆了口氣,用力的點了點頭道:「若是那天先生不肯應允,那一刀我真的會割下去。說實話,我們姐妹已經就快到了走投無路的地步。之前先生也看到了,我們姐妹將錢帛之物分發給從眾之後,幾乎每個人都是匆匆的道了聲謝就轉身而去。我們姐妹若不儘早而為,只怕在一月之內從眾便會逃散一盡。真到那時,我們姐妹就只能是呼天不應、呼地不靈。」

姜游皺眉道:「怎麼會這樣?我有聽說當初你們甄氏在中山廣施錢米賑濟鄉里,怎麼回過頭來就沒有人唸著點你們的恩情?」

甄宓搖搖頭:「雖有薄恩於彼,卻不足令人為之赴死……先生,這是我家家事,就請先生別再多問了好嗎?」

姜游點點頭:「也罷,我是不便過問。不過嘛……小米啊,你現在既然已經住到了我這裡,有些醜話且恕我要說在前面。」

甄宓道:「先生但說無妨。」

姜遊目視韓柔,韓柔會意的起身在門窗前看了看,之後再向姜游點點頭。姜游這才正色道:「甄小姐,你有傾國傾城之容,這本是好事,但我相信你也早就知道你的容貌現在卻是一種負累。而我之前不敢收留你,也是怕你給我帶來許多不必要的麻煩。」

甄宓黯然頜首:「小米知道……」

「你知道個屁啊!」姜游很沒形像的弄了句髒話出來:「我現在可以告訴你,如果說我只是一介尋常官吏或是大戶人家,收留你並不是什麼大事。但是呢……我雖然是人質,老曹他也領兵在外,但老曹一回許都,有事沒事的時候就會來我這裡坐坐。之前因為我怕你們會以為我是在一味的推脫,結果小米你來個上吊自刎什麼把我給拖下水去,所以有些話我不便明說,但是現在我必須得和你說清楚!」
jack210028 發表於 2012-6-7 22:17
《草根三國傳》第一卷 輾轉流離在中原第一卷 第一百九十二回 心思各異

「之前因為我怕你們會以為我是在一味的推脫,結果小米你來個上吊自刎什麼把我給拖下水去,所以有些話我不便明說,但是現在我必須得和你說清楚!」

說完這句話,姜游看了看甄氏姐妹並沒有什麼太大的反應,這才點點頭繼續道:「小米,你可能還不知道你的美豔之名,老曹早就有所耳聞了吧?」

甄氏姐妹同時一驚:「這……」

姜游道:「不怕你們說我什麼,他老曹偶爾會來我這裡喝酒聊天談女人,言談之間就多次提及過你。相信你們也知道老曹是個很好色的人,甚至還因為好色之故吃過大敗仗,差點就連命都丟了。而但凡是被他記掛上的女人,他總是會想方設法的去弄到手。要是突然得知你就在我府中,會是什麼樣的後果……你自己去想吧。」

甄氏姐妹嚇一大跳。總算是甄宓還算冷靜,勉強的壓住心神問道:「曹公現下率軍離許與袁公交兵,勢又遠不及袁公強盛……」

姜游雙手一抱懷:「我知道你想說什麼,無非就是想說老曹的實力比起袁本初差了太多太多,仗一打起來就必敗無疑,然後就沒有回許昌的日子了是吧?你要我怎麼說呢?你們這些女孩子做生意或許很能算計人,但論起真正的審時度勢,你們卻是半點的眼光都沒有。我告訴你們吧,老曹絕不會是那麼容易就被袁本初擊敗的人,甚至應該反過來說,袁本初兵勢雖強,但在老曹的手上卻討不到什麼便宜。兩軍對陣,並不是單純的人多就行了的。我只能說袁本初太急了,如果他能安心的息兵歸農個三、五年,老曹才會真真正正的無力去與袁本初抗衡。」

甄宓驚道:「先生的意思是說,這場大戰勝負難料?」

姜游點頭:「的確難料。而且不出意外的話,老曹過幾個月就會回一趟許都,因為他還有別的事要辦。介時你們給我躲藏好了,不然真出了什麼意外,我可護不住你們。而在必要的時候,我也不妨做一做小人,直接就把你進獻給老曹,我還可以換回一身的輕鬆。」

甄宓暴驚:「先生你……」

姜游冷冷的點了點頭:「人不為己天誅地滅,我其實也沒你們想像得那麼好。現在我只希望你們別把我逼到那一步,不然被世人指著脊樑骨罵的滋味可真不怎麼好。再說我這點名頭得來不易,我還是很重視的,而且搞不好以後我還得指著我的這點名頭吃飯。總之總之,你們別給我添麻煩。」

「這……」甄氏姐妹猶豫了。

姜游看看二女,搖頭嘆道:「如果說你們現在後悔還來得及,你們的從眾這會兒應該還在館驛之中分發錢帛,你們趕回去的話應該還能留住。」

甄姜沒了主意,只能把目光投向了甄宓,而甄宓低著頭思考了許久,這才抬頭向姜游用力的搖頭道:「先生肯以實相告,便足以證明先生絕不會是輕易出我之人。也請先生放心,小米在府院之中定會依先生的吩咐,若無要事絕不踏出院門半步。」

姜游這會兒也真是沒了轍,只能長嘆道:「現在我只希望老曹回許都的時候只忙於如何整軍備戰,沒空來我這裡喝酒閒聊,那樣的話就方便多了。好了,你們先休息吧。」

「先生慢走。」

——————

卻說姜游與韓柔離開之後,甄姜就忍不住緊張的拉住了甄宓問道:「小宓,你看這事……他、他會不會……」

甄宓亦無奈的搖頭:「大姐,現在事已至此,我們除了信他又還有其他的路可走嗎?我們的從眾早有離散之意,就算我們強行聚集,只怕非但無益反而有害。在相比之下,我到覺得他仍然是想趕我們姐妹走。實話實說,小妹總感覺他似乎有什麼能逃離許都的脫身之計,亦或是說他有著無憂的自保之策。」

甄姜有些犯急:「何以見得?」

甄宓道:「之前的他太輕鬆了,輕鬆到完全沒有任何的緊張之意。大姐你也知道,曹、袁兩家大戰一開,許都中人皆恐兵鋒一至便殃及自身,故此無不提心吊膽,可他卻能如此的輕鬆,整日裡就是與韓氏垂鉤為樂。若不是早有萬全退路,又怎會如此?」

甄姜道:「說是這麼說,那小妹你現在又有何打算?」

甄宓搖搖頭道:「你我姐妹當然不能真的在此坐以待斃。若得機會,小妹想從他的口中問出他是有何退路,若事有可為,不妨請他帶著我們姐妹一齊逃離。」

甄姜聽過之後若有所思的道:「聽你這麼一說我到想起來了,我們之前打聽消息的時候,不是聽說過姜游在海外有個夷州嗎?他在那裡建下田莊,多產珍稀果物釀製成酒,而此酒則運來許都作獻貢之物。」

甄宓一拍腦門:「對啊!年餘之前自徐州歸還的族人也曾提及,糜家小妹數領船團遠赴海外,歸還之時總是能帶回大量的珍稀果物、野茶,那時我們還說有機會應再與糜氏互易的。還有,姜思歸一直說自己只是個人質,但我卻搞不明白他所質為何。現在看來,他應該是別有所圖,比如說如東夷(指三韓、倭族那邊)遣使入朝,獻貢於天子,再得天子賜封……姜思歸質居於此,該不會就是想向天子博求個如蠻夷之王的賜封吧?」

甄姜道:「若真是如此,他又能如此輕鬆,多半是有計策而悄然離許,一意逐除我們姐妹,也是怕我們姐妹會壞了他的大事?」

甄宓連連點頭:「極有可能就是這樣。大姐,小妹現在是這樣想的。我們不妨尋個機會與他明言此事,懇請他帶我們離開許都再隨他去夷州暫避。如此一來,我們因為是與他齊心,便不會壞卻他的脫身之計,他才會真正的收留我們。然後嘛……袁公勝卷在握,日後朝權必入袁公之手,我們就可以向他說,請他將我們送還鄉里,然後我們可以藉著與袁公的關係為他謀來賜封,如此便算是有厚報於他,相信他便會樂意為之了。」

甄姜猶豫道:「你就不怕他垂涎於你的美色?」

甄宓道:「他不像是那種人。再者真到了夷州,我們不是還有個糜家小妹在那裡嗎?我清楚糜家小妹的為人,絕對不會對我們坐視不理的。」

甄姜鬆了口氣,輕輕點頭道:「小妹,真是辛苦你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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