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草根三國傳》第一卷 輾轉流離在中原第一卷 第一百八十三回 真真假假
許昌,清潩河畔。
釣桿業已微垂,垂釣之人則是望定了浮標,只等浮標一沉入水中就提桿取魚。終於,浮標半沉入了水中,隨著某人輕呼的一聲「起」,兩雙手一齊扯桿,一尾有尺許長的肥美秋魚懸在了魚鉤之上。
桿身偏向了岸頭,另有從人自魚鉤上取下了這尾肥美秋魚,但卻並沒有將魚放置到什麼盛放的東西之中,而是目詢垂釣之人。
「呵呵,我只為釣,卻非為魚。放生吧。」
從人依命將魚放回水中,再看姜遊樂呵呵的向懷中的韓柔問道:「這是第幾尾了?」
韓柔背靠在姜游的懷中,輕聲應道:「第六尾。」
姜游將執桿的手撤了回來,就勢攬住了韓柔的纖腰,大腦袋則越過了韓柔的肩頭,臭嘴在韓柔的頰上啃了一口之後笑道:「再釣上一尾,小柔你就輸了哦!晚上可就不要怪本夫君要為所欲為了。」
「……」韓柔的一張俏臉紅通通的,半晌過去才聲如蚊蠅一般的回應道:「雖說是在作戲給旁人看,可夫君你還是要注意些身體。」
姜游很勉強的笑了笑,心說你按我的安排,那種聲音叫得那麼大聲,我本來是想適可而止的,可還是會被勾出一身的邪火,想忍也忍不住啊。既然如此那不如假戲真作,咱先拚命一點再說。老曹那可是色中高手,某人是不是過份的沉浸於酒色,詁計老曹一眼就能看出來。
不過這話也不便明說,想了想乾脆扳過了些韓柔的身軀,接著臭嘴可就向韓柔的櫻唇之上印將了過去。韓柔可沒想到姜游會在大庭廣眾之下來這麼一下,卻又偏偏無力抵抗,只能任由姜游如此放肆。而在櫻唇被撬開,兩舌相交的那一瞬,勉強執在手中的魚桿也劃落到了地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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姜游與韓柔在清潩河畔相依相偎、逍遙快活,老曹這裡卻是一片肅穆,文臣武將幾乎個個都緊張的要命。也不為別的,剛才袁紹發佈的討賊檄文已經傳到了許昌,任誰都知道曹、袁兩家的大戰將開,偏趕上老曹這兩天頭風發作,躺在臥室裡連爬都爬不起來,更別提出廳議事了。這十萬火急的檔口,老曹卻不能議事,這不是要人命嗎?
還好,沒過多久老曹就晃著腦袋,手執著檄文來到議事大廳,臉上居然還儘是一臉的不可思議的神色……真的是陳琳的檄文治好了老曹的頭風?當然不是。後世更多的人認為,當時的老曹其實很怕和袁紹開戰,所以一聽說袁紹有了什麼大規模的行動,老曹因為心中最擔心的事發生,所以被驚出了一身的冷汗。
不扯遠,只說老曹在冷靜下來之後,馬上就調兵遣將進駐官渡。既然避不開,那就認認真真的打!
分拔已定,老曹自己也就要作出征的準備了。這時有人上稟說陳笠的商隊已經離開了許昌,老曹隨意的應了一聲,卻又連帶著想起了姜游,便向從人問及姜游現在在幹什麼。從人回應說姜游這些天裡就是帶著韓柔釣釣魚、踏踏青什麼的,老曹就忍不住的皺起了眉頭。再想了想,老曹便下令道:「孤且去往思歸府中看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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數刻之後,姜游府邸。
「什麼?這都已至近午時分了,思歸竟然仍在榻上未起?」
聽過從人的回話,老曹可真是楞了老半晌才回過神來。心說這怎麼回事?姜游是沒見過女人還是怎麼的?這也未免太拚命了吧?
當然也早有從人去叫過姜游,過不多時姜游便有些衣冠不整的奔將出來拜迎老曹。禮過之後老曹再看看姜游的樣便樂了:冠發衣著什麼的很是散亂到也罷了,神態那是要多萎靡就有多萎靡。雙腿有些虛浮不穩,兩個眼眶上則是一層厚厚的黑眼圈。就這架勢,明眼人一看就知道是夜生活過度所導致的結果。
再看了那麼數眼,老曹可真有些啞然失笑了,心說韓柔被送到許昌這才幾天?你姜游居然就變成了這個樣子!難道說韓柔是那種一見之下就會讓人心神不守的女子不成?
此念一起,同樣好色的老曹也難免想見一見韓柔。不過現在不是時候,所以還是有那麼些正經的向姜游問道:「思歸,這數日不見的,你怎麼變得如此憔悴?你與韓氏乃經年夫妻,不應如此才是吧?」
姜游很是尷尬的笑了笑:「曹公見笑了……小別勝新婚嘛!另外真論起來,以前我要麼就是疲於奔命,要麼就是忙於政事,卻也因此難有閒暇之時喚妻妾為伴。今在許都閒散清寧,一時之間到有些收斂不住了。」
老曹聞言心說你姜游原來是這麼一號人?再略一回想,姜游最初不過是布衣白身,為求生計得去四下奔走,是沒什麼時間享受;到赴連云就任,姜游也一直是被亂七八糟的事壓得他透不過氣來,而這時姜游是把蔡琰與韓柔送到了別處暫居,多半是既不敢也沒時間去享受什麼。
再到現在人在許都,姜游不用擔心安身立命之事,又有大把大把的閒暇時間。韓柔沒來之前姜游就一天到晚的東遊西逛、玩書弄樂,出點什麼狀況還比誰都緊張……
「哼!即得安樂便不思進取,到底是個根本就上不了檯面的凡夫俗子!」
老曹原先在洛陽城裡的時候,對貪圖享樂的人見得可從來就不會少,而姜游這大半年來的所作所為,實在是與那些人沒什麼分別可言,因此老曹想不看輕姜游、不對姜游放鬆警惕都有些難。
話又說回來,姜游畢竟是最典型的草根出身,又從沒有表現出過什麼想做大事的心態,有點什麼舉動也都是為了逃命。而老曹扣下姜游主要的目的,說句難聽點的話也是和綁票相類似。現在見到姜游如此的沉淪,再加上老曹要全力的去面對大敵袁紹,也真懶得再在姜游這麼一號人的身上再多費什麼精力。套用老曹自己說過的一句話:「你(姜游)以為你是誰?豈能與劉備相提並論乎?」
既然懶得再去多費什麼精力,老曹也就放鬆了下來。另外老曹馬上就要出征,這會兒到了姜游這裡,也就想在出征之前再好好的放鬆一下,於是乎先是和姜游開了幾句玩笑,接著就讓姜游弄些酒菜出來小飲幾杯。
酒過三巡,閒話也談了一些,老曹就很不客氣的說想見見韓柔。當然老曹也是有理由的,畢竟韓柔的父親是韓胤,當初在洛陽為官的時候與老曹多多少少的也算是有點交情,老曹作為長輩見見同僚的後輩子侄也說得過去。
姜游知道韓柔肯定是要與老曹見面的,當下也不推辭什麼,讓從人去把韓柔給請到正廳來。也沒過多久,仍是一身素著的韓柔來到了正廳,向老曹施過禮後乖巧的跪坐在了姜游的身邊。
不可否認,韓柔很漂亮,雖說無法與蔡琰、貂嬋那樣的絕色人物相提並論,但真論起來也是一等一的人物。不過很可惜,或者應該說很慶幸,韓柔這樣的女孩子卻不怎麼合老曹的胃口。
老曹雖然好色,甚至可以說是色中怪魔,但對韓柔這樣的女孩子真沒有什麼興趣。縱觀老曹感興趣、下過手的女人,幾乎全是「熟女」,而且還是熟透了的那種。就拿鄒氏來說,與老曹基本上是一排即合;老曹現在的正室卞夫人,原先還是「倡家」。除非是絕對的天姿國色,否則對不屬於「熟女」型的女子,老曹真是提不起什麼興趣。
其實這種事也正常。雖說男人都是用下體思考的動物,但每個男人心目中的審美觀都不一樣。也有很多時候明明會覺得某個女子的確很漂亮,但還偏就是對這個女子沒有某方面想法。像有的人是蘿莉控,有的人卻很不喜歡蘿莉。
韓柔固然是很漂亮,但還遠遠的達不到老曹心中那種「天姿國色」的標準。再者老曹是對蔡琰很早的時候就有了想法,基於近似於「得不到的就是最好的」思想,所以才會對不是「熟女」類型的蔡琰很有著一份佔有慾。
除此之外,韓柔今年雖然已經有二十三歲,但那種「鄰家女孩」的清純感卻從來就沒有消褪過。這幾天雖說一直在被姜游「摧/殘/蹂/躪」……或者應該說是在不停的「滋潤」,但要「滋潤」成一介熟女卻不是短短幾天就能完成的。再加上以前韓柔就與蔡琰在一起居於深舍,不太怎麼與外人見面,這會兒見曹操在那邊上上下下的打晾自己,一時之間有些膽怯就拚命的想往姜游的身後躲,其羞怯之態令老曹覺得非常之不爽。
總之,這會兒的老曹對韓柔的感覺……用現代的詞彙來說,老曹是覺得韓柔太嫩了,嫩得讓他連半點下嘴的念頭都沒有。也正因為如此,老曹還真是把韓柔當成了後輩子女來看待。再說了,老曹再怎麼好色,該注意的問題他也是很注意的。畢竟對老曹來說,女人終歸是女人,又怎麼能與江山大業相比?而且像韓柔這種雖然漂亮但很是青澀的的女子,老曹隨手一抓就能抓來一大把,屬於太容易弄到手的大眾貨,沒什麼興趣可言。
閒聊了幾句,不外乎問及了一番韓柔的身世如何。當得知韓柔的家人是在從長安出逃的途中死在了賊寇的手中時,老曹也不免嘆息數聲。在老曹看來,韓柔的父親韓胤還是有些才幹的,如果當時是逃到了老曹的屬領並投奔老曹,老曹也可以多個人才是不是?
作為長輩,老曹自然是要表示一下。看看韓柔身上的一身素著,老曹便命人去取三十匹上好的錦緞賜於韓柔,意思是要姜游給韓柔做幾身像樣點的衣服。
話說得差不多,酒也喝得微有了醉意,老曹也就準備回去了。只是老曹才剛剛走到院中時,姜游卻忽然追了上來,貌似猶豫了半晌之後才遲疑著問道:「在下聽聞袁本初的檄文已傳致許都,而曹公此去,莫不是要與袁本初決戰?」
老曹看看姜游,眯起了三角眼點頭回應道:「不錯,孤不日便將出師官渡,與本初兩陣決機。說起來吧……思歸,你也頗有幾分見識,數度趨吉而避危。眼下時局,在你看來孤是勝還是敗?」
姜游異常為難的搖了搖頭:「曹公過譽了。實話實說,在下雖自認是有幾分見識,但對曹公與袁本初的這一戰,卻真的是看之不透。」
老曹下意識的打晾了姜游數眼,疑問道:「以本初之勢,許都中人莫不以為孤難當本初,思歸你卻為何說看之不透?」
姜游知道畢竟在這方面自己原先有些不錯的表現,那在該表現的時候還是要表現一下的,不然那可就太假了點,所以這會兒是與老曹並肩而行,輕聲回應道:「袁本初其勢雖盛,然其君臣上下弊端甚多,若有所差池再為曹公所趁,曹公您並不是沒有勝機,關鍵就在於曹公您能不能適時把握。」
老曹眉頭一揚:「嗯!這話說得好!卻不知思歸有何高見?」
姜游尷尬之極的搖了搖頭:「曹公明鑑,我要是真的有什麼計策就好了,曹公又以為我不想有些什麼進身之計,以便日後能真真正正的得仕於朝嗎?」
老曹笑道:「無妨無妨,孤眼下尚無良策,思歸亦不必自責。」
姜游忽然停住了腳步,咬了咬牙之後很是鄭重的向老曹道:「曹公,您一定要打勝本初!」
老曹回身看看姜游,遲疑道:「思歸何故如此?」
姜游又咬了咬牙才道:「請曹公見諒!在下日後是否能得仕立於朝堂,留青史功名於竹帛,盡在曹公之手。」
老曹楞了楞:「思歸此言何意?」
姜游這會兒的神情那真是無比的認真:「曹公明鑑,今日的姜游若離曹公,只怕日後就再無仕途之望。」
老曹道:「此話怎講?」
姜游低頭整理好了說詞,抬頭向老曹認認真真的道:「曹公若敗,中原必為袁本初所據。介時袁本初增疆擴域,雖會廣招吏臣,但卻絕對不會有在下的一席之地。在下雖然見識淺薄,卻也知道袁本初用人唯親、專收名譽。而在下與袁本初一無姻親、二無盛名,三者在下又不是什麼大家世族,袁本初會用我這樣的人才是怪事。相比之下,曹公您用人唯才,在下在曹公的帳下才會有進身之機。在下雖無甚長才,但為一郡守縣吏,卻自認才堪可當。故此吾望皆盡在曹公。」
老曹這時不由得又仔細的看了姜游一番,然後輕輕點頭道:「說得不錯,似你這般的寒門子弟,唯有在孤的帳下才會有出頭之機,本初卻是不會用你為吏的……不過思歸,若孤戰敗,你又當如何?」
姜游低下頭嘆了口氣道:「曹公,在下說句實話,還望曹公莫要怪罪。」
老曹道:「思歸但說無妨。」
姜游道:「曹公若敗,勢必傾頹,介時許都震動,只怕全城上至天子眾官、下至尋常百姓,都會愴惶奔逃,以避本初兵鋒之難。真到那時,曹公您自己都難以自保,又豈有餘力執禁於我?我若是要逃往何處,曹公您又哪裡還會放在心上?」
老曹沉吟半晌,突然放聲長笑道:「哈哈哈……說得好,說得妙!姜思歸,孤一直以為你是在孤的面前惺惺作態,現在才醒悟過來,你執意留於許都,根本就是一招兩不相失的妙棋。孤若勝,你可仕進於朝,以博日後的飛黃騰達;孤若敗,你卻無損於己,尚有夷州可去。妙啊,真是妙啊!想不到孤自認聰明,到頭來卻還是被你算贏了一招!」、
姜游慌忙恭身施禮:「不敢,不敢!!」
老曹在大笑中伸出手去拍了拍姜游的肩頭:「無妨,無妨!似你這般的小人之態,雖看似可惡,然實則卻是實實在在的肺腑之言,可愛之極。其實在這天下間,真正的清高之士何其之少?到是虛偽之徒比比皆是。再如你這般肯與孤道盡心底之願卻又是小人者,只怕是少之又少矣!」
頓了那麼一頓,老曹又輕撫起了姜游的脊背:「人生在世,為的不外乎就是名與利。不圖名利者那是聖賢,但聖賢往往都是活不長的,到是你這樣的勢利小人會過得很好。而你這樣真正聰明的小人,往往比那些忠臣良將更懂得如何擇主而侍。反過來說,孤身為人主,對忠臣良將雖然無比渴求,卻也知道什麼是『千軍易得,良將難求』。真欲治世爭雄,似你這般的附勢小人也是不得不用的。至於如何讓孤的基業穩固,不令你這樣的小人心生叛意,就只有讓孤勢勝他人!」
姜游暗暗擦汗,心說老曹能夠稱雄一世,看來絕非偶然。就像老曹說的那樣,你想治天下就得什麼人都得用、什麼人都能用,關鍵則在於怎麼去用。而老曹的御下之道,也絕對不是鬧著玩的。
老曹這會兒的心情也不知怎麼的就變得無比舒暢,笑吟吟的撫了姜游的脊背許久,再看看仍坐在正廳之中向這邊觀望的韓柔,忽然湊到姜游的耳畔輕聲笑道:「思歸,佳人雖妙,但你也不可如此的縱慾過度。不然的話,到孤得勝班師之日,你已身虛體弱的易患疾病,卻又要孤如何用你?」
「……」姜游無語中。
老曹又笑了笑,向身邊的侍從悄聲的吩咐了幾句,再向姜游神秘的一笑,就此大步離去。到近夜時分,侍從把老曹賜給韓柔的三十匹錦緞送來時,另有兩個木匣帶給了姜游。姜游打開一看汗就下來了——老曹這是送來了兩條虎鞭……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