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穿越歷史】草根三國傳 作者:水瓶座杰(連載中)

jack210028 2012-6-2 00:16:47 發表於 歷史軍事 [顯示全部樓層] 回覆獎勵 閱讀模式 393 211259
jack210028 發表於 2012-6-8 00:09
《草根三國傳》第二卷 天南地北留我顏第二卷 第十二回 腹黑算計

夷州,淡水主城。

李雪與姜游結束了通訊,再把通訊器收入了懷中之後就摸著下巴犯起了嘀咕:「耶?這傢伙是變了性情還是怎麼的?什麼事都問了,可甄大美女的事卻一個字都沒有問過……是有心還是無意的啊?打死我也不相信他好色的毛病就真的能改得過來。」

正犯著這些很八卦的嘀咕,忽聽得侍衛在門外喚道:「郡主,甄家五小姐請見。」

李雪趕緊的正了正神,回應道:「哦,請她進來吧。」

過不多時,甄宓捧著一大摞的帳本步入了房中。因為彼此間混得比較熟,她們也不用行那些客套的禮節,所以甄宓直接就把帳本放在了李雪的案頭道:「郡主,這些帳目我都已經校對好了,並無甚差錯。」

李雪笑道:「哎呀,辛苦你了。」

甄宓很禮貌的回應道:「當日得蒙先生將我自許都救出,今在夷州又得郡主盡心照料,宓無以為報,幫郡主分擔些瑣碎之事也是應該的。」

李雪擺擺手:「哎,我們之間不用那麼客氣,坐吧。對了你肚子餓不餓?我讓伙房去弄點宵夜過來,你陪我吃點,吃飽了我們再同榻而眠。」

可能有人會問怎麼甄宓幫李雪檢起帳來了?這一直都是糜貞的活才對啊!這裡面的原因是多方面的。

首先就是糜貞這會兒並不在夷州。前文有述,糜貞一直想儘可能多的接一些徐州的糜氏族人來夷州,但是由於糜竺的眼光主要是放在劉備的身上,對糜貞的這個要求就一直沒有應允。到建安四年年末時,身在許昌的姜游提醒李雪,說老曹隨時可能會對重奪了徐州的劉備發動攻擊,因此夷州對徐州的商道就此暫時中斷。

然後沒過太久,姜游又把劉備戰敗被逐,而糜竺也跟著下落不明的的消息傳去夷州。為了避免一些不必要的麻煩,夷州對徐州的商道還不能恢復,糜貞對此是急得乾瞪眼卻又沒辦法。直到姜游抵達夷州,並且議定恢復對徐州的商道之後,糜貞可就再也坐不住了。

姜游是於九月離開夷州前往荊州。而到十月初時,夷州這裡對徐州的商貿貨物準備完畢,糜貞就纏定了李雪,說是要親自帶隊前往徐州,把仍留在徐州的糜氏子弟接來夷州。李雪考慮到淡水人口基數這個硬傷,而且徐州糜氏族人在失去了糜竺的消息之後最有號召力的人就是糜貞,淡水也需要這些來自於當時生產力較為發達的地區的人口,所以就答應了。

糜貞於十月中旬帶船隊啟程,至十二月中旬回到夷州,帶來了約一千左右的徐州人口。再次的完成準備之後,又於建安六年的正月中旬出發,預定是二月下旬返回夷州。這前前後後的加起來,糜貞就有四、五個月沒去管夷州的財政了。

不過糜貞司管的夷州財政總得有人先頂著,這時糜貞就向李雪推薦了甄宓。糜貞與甄宓之間的關係好是一回事,最主要的是糜貞知道甄宓的行商理財能力絕不在自己之下,自己如果想去徐州把族人接過來,由甄宓來自頂著自己的工作最合適不過。

除此之外,糜貞終歸是女人,總有著自己腹黑的一面。就夷州糜氏的現狀來說,還並沒有官面上的挑梁人物……雖說夷州目前也不是正式的官府,姜游的「夷州都護」只是自稱而已。但糜貞畢竟是目前夷州的內部核心階層的人物,知道姜游將來肯定能弄到朝庭正式的詔封。

出於對夷州糜氏宗族利益的考慮,再考慮到目前的夷州糜氏中沒有能夠挑起大梁的男丁,糜貞知道自己不能輕易的就讓出財政官員的職務。當然了,作為姜游的夫人之一,即便是糜貞放棄了財政官員的職務,夷州糜氏也一樣可以得到姜游的關照,但這種裙帶關係怎麼說都比不上有正式任職的人穩妥,可是收攏徐州地區離散的糜氏宗族子弟的事又必須得是糜貞親自去,至少也得是先安排好前期工作。

在這種前題之下,最好的方法當然是找個不具備威脅力的人先頂著自己的工作,而甄宓毫無疑問的是首選人物。即便是將來真的會有什麼變動,糜貞也同樣不怕……事實上女人在某方面的直覺是相當敏銳的,糜貞有隱約的查覺到一點姜游與李雪對甄宓的打算。但是對象如果是甄宓的話糜貞卻一點都不怕,因為糜貞與甄宓之間的關係非常好,即便是真的出現了李雪所預計的那種情況,糜貞與甄宓也會達成一種同盟性的關係以求同存互利。然後她們只要不犯什麼大錯,就可以一起守住這個對她們來說很重要的財政職位。至於蔡琰、韓柔、貂嬋,則是毫無威脅可言的。

所以所以,糜貞不但放心的把財政工作暫時的交給了甄宓,甚至在暗中都期望著甄宓能夠如李雪所預想的那樣。其實像她們這樣的精明人,比誰都清楚什麼是「合則強,分則弱」。現在的夷州,陸氏宗族的實力只是稍遜於糜氏宗族一些而已,但陸氏有個陸遜在泉州立功,糜氏卻沒有什麼賺取功績的機會,只怕將來早晚會被陸氏給比下去。在這種前題之下,在徐州就吃夠了陳氏一族的苦的糜貞,非常的希望能有一個堅實的盟友,而甄宓的中山甄氏就非常的合適。

要說糜貞心裡的那點小九九,又哪裡能瞞得過李大腐女的雙眼?可是李雪本身就在動著甄宓的腦筋,見糜貞也有這種傾向,心裡偷著樂都來不及,又哪裡會去下什麼絆子?

個人私心方面的事可以不論,只說在正事方面,李雪巴不得姜游能現在就飛回夷州並且二話不說的就把甄宓給強行的叉叉圈圈掉,然後甄宓就委屈求全的跟了姜游,接著再把中山甄氏的那些優秀金屬工匠給空投到夷州來。

這裡先扯上一句閒話,鐵器可是引導文明發展的重要因素。而對眼下的夷州而言,在發展上太需要優質的鐵器與其他的金屬器具了。雖說夷州本土就有鐵礦,而陸遜打通對山越各部族的交易之後,山越方面也能提供不少銅鐵金屬,但關鍵問題則在於這些鐵器的製作水平……太爛!

夷州本土的鐵匠不必多說;從徐州、吳郡弄來的少量鐵匠也好不到哪去;山越部族一向是以「居於山間,多出銅鐵,善於鑄件」而著稱,但是由於文明形態較為落後,金屬工藝方面其實也是差勁得可以,所謂的「善於鑄件」也是重量而不重質。這種情況根本就不能滿足夷州進一步發展的需要。

可能會有人說,李雪手頭不是有冶煉鋼鐵的資料嗎?那讓工匠學習這些資料不就行了?可實際的問題在於工匠們都沒有什麼文化基礎,讓他們學習實在是和對牛彈琴差不了多少,李雪能夠做到的頂多也就是作一些工藝改良,稍稍的提升一些品質與工藝而已。除此之外,李雪又沒有現代裡諸如測溫用具之類的東西,在煉鐵上就完全得依靠工匠們的水平與經驗,而這些事,淡水目前的工匠們根本就不能達到要求……總不能讓李雪管著那麼多要緊事的人,卻專門的蹲到爐鐵爐的旁邊去吧?

簡單點來說就是一句話,夷州的鐵業如果有師傅帶頭,再怎麼樣也比自己慢慢的摸索強。基於這些方方面面,李雪有試探過甄宓,也就是帶著甄宓去鐵廠看看東西。不出李雪所料,甄宓看過那些出產的鐵器之後,一雙美眉差點沒擰到一起去。總算是顧著李雪的面子,說出來的評價是「差強人意」。其實李雪知道,甄宓真正的評語是「次」!

也許甄宓是在對自家鐵業技術進行誇耀,但李雪更相信中山甄氏的制鐵水平確實有那麼高,甚至都有可能掌握著一些失傳於後世的加工工藝……中國古代失傳的優秀工藝可從來就沒少過。甄宓作為女子自然是不太可能瞭解到具體的加工工藝,但是一眼就能品評出鐵品的好壞,而且說得頭頭是道,這或許就是一個證明。

正因為如此,李雪不知有多麼的想把中山甄氏的煉鐵工匠團給趕緊的弄到夷州來,而眼下唯一的著手就,就只能是在甄宓的身上。為了這件事,李雪其腐女「腹黑髮動機」可是已經加足了油了。

姜游不知道、糜貞不知道、甄宓更加的不知道,就在這次駱霖率領的對荊州商隊中有李雪派出去的細作,目的地則是許昌、中山、鄴城。那去這三個地方是要幹什麼呢?當然是把甄宓當初跟著姜游一起出逃的那點事給「走漏」出去。目的相對來說也很簡單,就是逼著中山甄氏在中山再也呆不下去,只能被迫遷居他處。

袁紹方面好說,袁熙是看上了甄宓,而且都準備提親的,相信一聽說甄宓跟著姜游跑了,馬上就會遷怒給中山甄氏;老曹方面嘛,李雪則是刻意的要將姜游那時捅了曹丕屁股十幾刀,曹丕慘遭「暴」菊的事給鬧大,當然說出去的話則是姜游是「為了」甄宓而不惜與老曹鬧翻臉,以老曹死要面子的風格,多半也會把仇給算到中山甄氏的頭上。

如此一來中山甄氏在曹袁之爭中就算是想當牆頭草只怕都當不了,然後李雪就可以稍稍的給中山甄氏「指引」一下方向,讓中山甄氏從晉陽一路南下,經孟津、宛城一路抵達荊州,然後再從荊州把中山甄氏給接到夷州來。這條路並不是老曹的主要勢力範圍,而且這幾年間老曹要忙著去打袁紹的地盤,對這些地方也會有些顧不上,相對來說路上會比較順利一些。

不過這些事還只是在進行之中,李雪目前還是得先穩住甄宓再說。好在藉口也好找,一是推說河北戰事未明,甄宓這樣的女孩子家不方便在路上跑;之後就是糜貞的率領船隊出行,夷州財政要有個人來先幫著頂一頂班。也就是說,李雪與糜貞的想法在某種程度上不謀而合。而剩下來的事,就是李雪要儘可能的與甄宓先拉近關係,同時讓甄宓萌生出中山甄氏遷居到夷州會有莫大好處的心態。在這一點上有夷州糜氏作範例,應該比較省事。

——————

酒食宵夜什麼的擺上,李雪也不用侍婢什麼的隨侍在側,拉著甄宓就這麼對座小飲。反正都是女孩子家,又早都混熟了,幾杯酒下肚之後這二位矜持什麼的全都扔去了一邊,時不時的還會「咯咯咯」嬌笑不斷。

李雪又是一杯下肚,放下酒杯之後手指可就探到了甄宓的臉龐上,自耳角輕輕的劃到秀氣的尖下巴之上,微醉的語氣中亦帶出了幾分輕佻:「小宓今年已經二十了吧?是不是該考慮考慮嫁人的事了?」

甄宓略顯無奈的嘆了口氣,其神態真可謂人見人憐:「唉,雪姐你就別提這個了。若不是曹袁相爭於官渡,可能我此時早就已經嫁與了袁家二公子袁熙。」

李雪笑道:「那你是喜歡他,還是為勢所迫而不得不嫁?」

「這個……」甄宓犯起了難,以她的思想觀念又哪裡能說得清這種問題?

李雪又在甄宓的俏臉上輕掐了一下:「還記得那時我們打的賭嗎?我賭袁紹必敗。算起來這個月的月底,小貞的船隊就會從徐州回來,到時我們應該就能知道誰輸誰贏了。但我想我肯定會贏。」通訊器的事甄宓還不知道,現時點也不可能會讓她知道,所以甄宓並不知道這會兒她早就輸了這個賭。

甄宓道:「若是小妹輸了自然會願賭服輸,只是不知賭資為何?」

李雪擺手一笑:「算了算了,我們也不過就是女孩子家開個玩笑而已,那麼認真幹什麼?不過說真的……」

說著李雪一手支著頭,另一隻手則在甄宓的粉頰之上來回的輕撫:「小宓真的好美哦……只可惜我也是女兒身,不然的話我會說,你輸了就嫁給我。」

前面也說過,甄宓早就與李雪混熟了,沒外人在的時候也會和李雪開些這樣的玩笑,這多少也算是被李雪帶壞了那麼些吧。這會兒聽李雪這麼說,甄宓亦嬉笑著回應道:「真要是那樣,這賭局的輸贏就沒什麼分別了。老實說,雪姐你如果是男子,小宓會很樂意嫁給你。」

二女相對一笑,又互敬了一杯。

酒杯放下,甄宓有些不解的問道:「雪姐,你年長我八歲,今年都二十八歲了,為何至今不嫁?若是不願下嫁於誰,以雪姐之尊,招郎入贅也不無不可啊!」

李雪搖搖頭:「可能對你們來說,我的想法有些離經叛道吧?我不想被人管著,只想自己自由自在,做自己喜歡做的事。其實真論起來吧,我們女子不嫁又不是什麼大事,承繼香火那是我老哥的事,讓他自己努力去。哦對了,小宓你在這裡等我一下。」

說著李雪起身離席,轉去了屏風之後。過不多時再出來時,李雪已經換了一身衣裙……一身在當時看來相當之大膽的衣裙,露肩露臂還外加露出了整個小腿。簡單點說,李雪換上的是一身帶著現代審美觀的仿唐代仕女裝,在現代的古裝型卡通或是遊戲中比較常見的那種。

要換在別的地方,甄宓這會兒可能早都驚呆了,但這裡是夷州,甄宓也呆了快一年,許多事早就已經見怪不怪。夷州地處亞熱帶,夏天長而且熱,居民的服飾都已經在偏向於輕涼,特別是大量山越地區的人口的湧入,山越女子那種露肩露腰露腿的裝束,在的確輕涼的前題下淡水的居民不但不排斥,反而還爭先效仿。當然啦,李雪也有在暗中來點推波助瀾的事。不過李雪終歸是淡水的頂層人物,自己可不能做得太過火。想來想去就想起了這些服飾,畢竟稍作修改就能既輕涼又不失端莊。

卻見李雪在甄宓的面前妙曼之極的轉了幾個圈,之後便笑而問道:「小宓你看我設計的這身衣裙如何?」

甄宓拍手稱羨:「好漂亮!啊……我是說雪姐漂亮,穿上這身衣裙更是無比出眾。」

李雪笑著坐下道:「不用奉承我,真論漂亮我哪比得上你啊?再說我都二十八歲,很快就要人老珠黃了。對了,這種衣裙我做了好幾套,送兩套給你吧。別不敢穿哦!至少在咱們夷州這裡沒人會說你什麼的。」

「謝謝雪姐,那……小妹就卻之不恭了。」女人愛美的天性作怪,甄宓也很難抵擋得住這方面的誘惑。可別忘了甄宓對美容方面的事很有研究的,此外甄宓的盤發在漢時也是一絕,堪稱漢末時期的超級美發師。

李雪笑了笑,接著就拋出了試探性的話題:「可惜啊,再過些時候終歸是要把你送回中山去的,到那時只怕我們就再沒有什麼見面的機會了……小宓,你說句真心話吧,你喜歡我們夷州嗎?」

甄宓沉吟良久,最後輕輕點頭:「小妹很喜歡先生與雪姐的夷州……若是可以的話,小妹真想在這裡定居下來,就如同糜家小妹一般。」

李雪暗中一樂,心說有你這句話就行了。至於以後的事嘛,只要不出什麼意外,多半你甄大美女就會半推半就了……

「可惡的醬油!這種事居然要我來做!你當初有本事把蔡大美女給強行推倒,怎麼現在就沒本事把甄家大美女給強行推倒了呢?虧你還是狼族的人,這事要是換在其他的狼族成員的身上,只怕搶都搶不及呢!你這還能算是狼族的人嗎?我靠!!」
jack210028 發表於 2012-6-8 00:13
《草根三國傳》第二卷 天南地北留我顏第二卷 第十三回 初至長沙

建安六年三月,荊南長沙郡。

縱貫南北的湘江將長沙郡分為了東西兩塊,而姜游此刻就坐在湘江之畔的某間酒樓之中,靜靜的望著湘江出神。

其實不用李雪提議,姜游都是要來長沙一趟的,因為在姜游的計劃之中,就準備在長沙建起一個貿易點,從荊南(湖南)這個「有色金屬之鄉」給夷州送去發展所需的有色金屬。所以這趟來長沙,姜游除了要尋訪一下醫聖張仲景之外,也要順便考查一下長沙的湘江沿岸,看看哪裡合適建起水陸碼頭。

當然除去這些之外,姜游也很想見一見五虎大將之一的黃忠。不過才剛到長沙的第一天,姜游就聽說劉表的從子劉磐帶著黃忠出兵孫吳的建昌諸縣,看來是想趁著孫策死後孫吳內部局勢不穩的機會在這些地方撈點好處。亂世之中事多如此,姜游也沒話可說,就是這次來卻見不到黃忠,姜游多少總有些失望。

貂嬋坐在姜游的席側,見姜游的杯中已空就伸手過去幫姜游舀滿了一杯酒,同時輕聲問道:「你把昭姬與小柔放在水鏡先生那裡真的沒關係?」

姜游笑了笑:「如果連水鏡先生都信不過的話,那這荊襄九郡之中又還有誰值得去信?再說那裡還有元直與廣元,他們也是值得信賴的人。其實以前在徐州的時候,我就經常把昭姬與小柔託付給鄭老爺子,請鄭老爺子代我照料一下,自己好出門去辦事。」

貂嬋也笑了笑。因為正對著窗口,貂嬋抬眼往街道上望了一眼,隨即向姜游道:「你派出去的幾個人都回來了。」

過不多時,姜游派出去打聽消息的幾個人上了樓,回報張仲景不在其太守府衙,而是前幾天出城採藥去了。不過明天就是三月十五,依張仲景的慣例今天肯定會趕回府衙,然後明天好「坐堂行診」。

張仲景,公元150(或154)至公元215(或219),自幼崇敬醫師並學習醫術。本意是想做一個濟世救人的醫者,但為家境所迫舉了孝廉,並在興平末、建安初時成為了長沙太守。

依漢制,做官的不能隨便進入民宅接近百姓……當然到了建安年間,這個制度對許多上位者來說近乎於放屁,猶其是像老曹、劉備這樣的梟雄,為了收攏人才哪還會去理會這個狗屁制度?不過荊州地區畢竟是劉表的地盤,而劉表又相對來說較為保守,對這些制度看得比較重,張仲景也不敢去違反。

可是不接觸百姓就不能為他們治療,張仲景的醫術也就不能長進。於是他就想了個辦法,選定每月的初一和十五兩天大開府衙卻不問政事,專門就是讓有病的百姓進來,他端端正正地坐在大堂上挨個地仔細為百姓診治。同時還讓衙役貼出安民告示,告訴百姓這一消息。

這算是一個典型的擦邊球,但絕對沒有違反律制,而且就治政而言也是有利於安民,所以劉表一直是睜一隻眼閉一隻眼。而張仲景的這種舉動在當地產生了強烈的反響,百姓無不拍手稱快,對張仲景很是擁戴。時間久了便形成了慣例。每逢農曆初一和十五的日子,長沙的府衙門前便聚集了來自各方求醫看病的群眾,甚至有些人帶著行李遠道而來。後來人們不是習慣的將坐在藥鋪裡給人看病的醫生通稱為「坐堂醫生」嗎?據說就是從張仲景這裡流傳下來的。

姜游到長沙後有打聽過,得知張仲景應該是在建安八年(AD203)任職期滿,到那時長沙的太守才會換成韓玄。而現在是建安六年,張仲景還有兩年的官做,不見得馬上就能拉攏得了。

這個消息傳遞給李雪之後,李雪當然很失望。畢竟也是混了這麼多年的人了,知道很多人不是現在的姜游就能拉攏得了的。但是再怎麼說,李雪仍然希望姜游能在這個時候就與張仲景先打好關係,因為李雪知道張仲景這樣的清官很受荊州官場的排斥,就原有的歷史而言張仲景任職期滿之後居然連回老家南陽都回不了,後來是躲去了嶺南一帶隱居寫書。既然是隱居,那不如乾脆把他拉去夷州隱著。至於張仲景的《傷寒雜病論》……

「咱們資助他寫,回頭再大量的印刷上一批,往大了說這種一流傳開,他濟世救人的心願可以滿足;往私心上說,他也可以流芳百世!我就不相信他會不動心!」

卻說姜游聽過從人的稟報之後也來了些興趣,當下便隨口問道:「如此說來,張太守府衙門前等候明日堂診的百姓豈不是很多?」

從人直咋舌:「多,相當的多!都排出一條街去了。」

姜游再問:「那長沙這裡的藥店呢?」

從人道:「都備齊了各類的藥材,看樣子是準備大賺一筆。」

姜游聽過之後輕輕點頭,再微閉上了雙眼,手指則輕輕的敲起了桌面。貂嬋見姜游如此,忍不住輕聲問道:「思歸,你在想什麼?」

姜游擺了擺手,並沒有說話。過了許久之後,姜游才輕嘆道:「不行,我這次過來只是過來隨便看看,帶的錢不多……阿秀,吩咐大家去收拾收拾,明天我們就回襄陽去。」

貂嬋奇道:「明天就回去?你不是想見見張太守的嗎?」

姜游搖頭道:「現在還不是時候,再說這樣求見也不太合適,再怎麼說,我現在也只是一介布衣白身,有些事亂來不得。」

——————

轉眼間便已是一個半月之後。

姜游從長沙回到襄陽時,派去汝南的探子回報說劉備在汝南與曹仁開了幾仗,戰況也算是互有勝敗。由於雙方的力量都有著或多或少的限制,打成了一個相持不下的局面。至於老曹本人則在集結軍力,準備出兵倉亭與袁紹再度決戰。

姜游與李雪查閱了一下史料,查出劉備這時應該在與袁紹南北呼應,以求夾擊老曹,但結果卻是沒討著好,最後是到九月,劉備被老曹擊敗再逃往的荊州,也就是說劉備還要到半年以後才會跑到荊州來。

劉備還沒來荊州,姜游這裡卻也省心不少,像與徐庶那邊的關係就可以在不受影響的情況下進一步的發展,此外姜游也還有一些自己的事情要做。

另外姜游在襄陽的書城已正式開張,生意很不錯的說,像最初襄陽這裡的印刷工坊印製出來的二十種典籍共計兩萬餘書,不過短短七天的時間就銷售一空,印刷工坊不得不追加印製。不過姜游有授意王瓏兒注意數量,再印製個一萬本也就行了,然後就推說夷州的油墨未到,荊州地區的用紙也沒能跟上。這是李雪給姜游的建議,除了對外人強調油墨的重要性之外,也是不想讓荊州這裡的市場過快飽和,畢竟要借此來完全打通荊州地區的商道。

再就是姜游吩咐王瓏兒收購了一批常用的藥物,算算時間差不多就搬上了船,於四月十三趕到了長沙。上次不是沒見到張仲景嗎?這次該動真格的了。

四月十五已是入夏之季,天氣已漸漸炎熱。還只是在五更時分,姜游就已經帶著一幫子人在長沙府衙旁邊的街道上擺好了一長溜的藥攤,另外還有吩咐人架灶煮湯。煮的是什麼湯?綠豆湯、薄荷茶,還有王老吉清涼茶……哦,不帶王老吉,就是清涼茶。當然了,這些湯裡面都有適量的放了些夷州送來的砂糖,不然要麼就是平淡無味,要麼就是有夠苦的。

辰時未到,長沙府衙大門就已經打開,張仲景開始坐堂應診。也不用多久,頭批的百姓千恩萬謝的走出府衙,正準備去就近的藥鋪買藥,一身文士裝束,手中還執著把摺扇,頗有些玉樹臨風之態……至少姜游是這麼自居。反正是彬彬的湊了上來笑而問道:「敢問各位鄉親是否要去購置藥物?」

這幾個百姓頓時傻眼。其實到不是因為姜游的出現而傻眼,真正傻眼在姜游身側的貂嬋身上。貂嬋那是什麼人?本身就是傾國傾城的美女,歌伎出身的她又很會裝飾自己,而且相比起蔡琰、韓柔,貂嬋在人前也遠比她們要自如得多。

在得知了姜游的想法之後,貂嬋今天也算刻意的修飾了一下自己,不能給姜游丟臉嘛!這會兒的貂嬋並沒有畫什麼妝,只能算是薄施粉黛,但卻換上了一身李雪從夷州送來的輕涼衣物……當然了,在荊州地區可不能像在夷州那樣露個小腿肚子出來,腿部有加上合身的繡褲,不過肩臂這裡披上絹綢的「蕾絲」,弄個半露半不露的半透明狀態還是可以的。話又說回來,貂嬋以前在王允府裡的時候,這種裝飾早就穿慣了,所以覺得根本就沒什麼大不了的。如果是換成了蔡琰或是韓柔……就算是在夷州,她們二位也不敢亂穿出來。

總而言之,貂嬋撐著把遮陽傘往姜游的身邊一站,什麼亭亭玉立啦、風華絕代啦之類的話那是不用多說的,半條街的目光都集中到了貂嬋的身上,大嚥口水者亦不盡其數。而姜游要的就是這個效果,不然他也不會讓貂嬋在荊州地區穿成這樣。

閒話少說,只說那幾個百姓正犯著暈,對姜游的問話一時之間也沒反應過來,姜游則很不客氣的從某個百姓的手中抽過了張仲景開出的藥方,細看了數眼之後便向這位才剛剛回過神來的百姓笑道:「請恕在下失禮。這藥方上的藥物都只是些尋常的藥物是不假,價雖不貴,但恐怕你……」

說著姜游掃了眼這幾個百姓身上的衣物,明眼人一眼就能看出來這幾個百姓都是窮人,只不過姜游沒有說出口來而已,再就是誰都看得出來姜游沒有惡意。

那百姓接回藥方,疑惑不解的向姜游問道:「先生是有何事?」

姜游微笑……典型的大灰狼式的微笑,再抬手一指某個街口:「那邊的街中有一長溜的藥攤,你們憑著張太守開出的藥方,可以在那裡領到相應的藥物,而且分文不收。」

此言一出,整條街差點都炸了鍋……
jack210028 發表於 2012-6-8 00:18
《草根三國傳》第二卷 天南地北留我顏第二卷 第十四回 拜會張機

幾分鐘之後,姜游與貂嬋坐到了附近的一所茶肆之中,這間茶肆當然也是早就被姜游給包了下來。也不用茶肆裡的茶,姜游那邊有烹煮好的綠豆湯、薄荷茶,姜游與貂嬋就這樣坐在那裡淺品慢飲。時不時的,姜游還會授意侍從去幫著維護一下秩序,或是教訓教訓想貪小便宜的人。

貂嬋小飲了一口清涼的薄荷茶,再看看姜游那悠然自得的模樣,一時間忍不住笑道:「思歸,張太守贈醫,你卻在這裡施藥,那你這又算是什麼?」

姜游笑道:「張太守回頭肯定會來找我的嘛!這不比我冒昧的去求見他要強得多嗎?再說了,我真去求見,還不見得能見得到。」

貂嬋道:「這批藥材也花了不少錢,你不心疼?」

姜游再笑:「錢就是用來花的,只要花到了刀口上就行。」還一句話姜游不好說出口,就是經李雪的分析,這種投入,將來能得到的回報只會更多更多。

卻說姜游的藥攤上藥材雖然不少,但總是會缺上幾味,這時就會有人取出錢來去就近的藥鋪買來,然後再交付給領藥的百姓。總之,今天來看病的百姓連治帶藥都不用花一個錢。百姓們一高興,自然就會問及是誰在做這樣的好事,所以也沒用多久,姜游的名號就四散傳開。

如此一來,長沙府衙中的張仲景又哪裡會收不到消息?一時之間張仲景也是心中驚呀,很想去見見姜游。說起來張仲景作為醫者,比誰都清楚如此之多的病人要用掉多少藥材,同時又相當於多少的錢。可他是個清官,贈醫就已經很勉強了,想施藥則是心有餘而力不足。對於長沙城內的藥鋪哄抬藥價的事,張仲景也實在是藥束不了,所以開藥的時候都是儘量的開出比較便宜的藥材,好讓這些百姓能夠負擔得起。現在姜游來這麼一下,以張仲景的為人,會不動心那才是怪事。

病患者很多,張仲景一直忙到初更時分時,府衙門前仍有一些病患者。張仲景想見一見姜游,索性走出了府衙,就在大街上幫最後的這點病患者診治。好在剩下的這點人問題都不大,以張仲景的水平三下五除二就全部解決。早有差人幫張仲景探知姜游就在不遠處的茶肆之中,張仲景抬步剛想過去,姜游派過來的侍從便到了張仲景的跟前,請張仲景去茶肆小坐。

到了茶肆雙方見禮,張仲景也不免的呆上了許久才回過神來。互相之間的恭維與客套過後,姜游隨手一指那一長溜的藥攤道:「張太守濟世為懷,姜游敬服。只可惜我不是每次都能來長沙助張太守一臂之力。那邊的藥攤上還剩了有三成左右的藥材,就請張太守置於府衙之中以備不時之需吧。」

張仲景聞言之後探頭望了一眼,見攤上所剩下的藥材其實也不少了,至少也能頂上兩個長沙城中的尋常藥鋪的藥材儲備。如此之多的藥材,對張仲景的幫助可就不是一般的大了。大喜之下張仲景向姜游恭敬一禮道:「卻之不恭!張機且代百姓謝過姜先生。」

姜游輕嘆道:「何以言謝?姜游得師尊教導,現如今雖是一介布衣白身,但能助張太守為百姓解去些疾苦,亦是心下甚慰。只是此刻姜游心中有一問,卻不知當講不當講。」

張機道:「姜先生但說無妨。」

姜游道:「在下很想知道,張太守胸中的絕世醫術,是打算秘傳於子侄徒從,還是打算流傳於世?」

姜游這一問,立時就使張仲景的眉頭緊鎖了起來。

張仲景的家族原來有兩百多人,自建安元年(AD196年)以來,到現在不過短短幾年的功夫,就因為當時中原地區的傷寒流疾病死了半數左右。而傷寒疾病的流行,一些庸醫便趁火打劫,不給病人認真診脈。像什麼「按寸不及尺,握手不及足」,隨便的和病人相對片刻便開方抓藥,只知道賺昧心錢。還有很多的人雖師承名醫卻不思進取,因循守舊的不精心研究醫方、醫術,以解救百姓的病痛,而是競相追逐權勢榮耀,忘記了自己的本分。

張仲景對這些人非常氣憤、痛加斥責,所以早就開始「勤求古訓,博采眾方」,刻苦研讀《素問》、《靈樞》、《八十一難》、《陰陽大論》、《胎臚藥錄》等古代醫書,繼承《內經》等古典醫籍的基本理論,廣泛借鑑其他醫家的治療方法,結合個人臨床診斷經驗,研究治療傷寒雜病的方法,以求控制瘟疫的流行,根治傷寒病。而在這幾年中,張仲景已經有了不少的成果與心得,相應的張仲景也已經萌生出了撰寫《傷寒雜病論》的打算。

但在當時要寫一部完整的書出來可不是件容易事。即便是寫出來了,張仲景還要擔心自己的這卷書會被利慾薰心的人控制住,成為這些人賺錢的工具,從而不能真正的流傳於世,解救百姓的疾苦。

聽過張仲景的話後,姜游沒來由的想起了現代社會裡坐在大醫院裡的那些個醫生,一時間忍不住仰天長嘆,心中則在暗道:「醫德啊,這才是真正的醫德啊!現代社會裡的那些個醫生,你們要是和張仲景比一比的話,幾乎全都可以去啃狗/屎了!還有那些可惡的藥材販子,出廠幾毛錢的藥,硬是能被你們炒到幾十塊,甚至是成百上千!鬧得我們老百姓想看個病比什麼都麻煩!」

一想到這裡,姜游的臉上不由自主的就浮現出了怒意,接著目光就向街中的某間藥鋪瞪了過去。姜游早就知道了長沙藥鋪哄抬藥價的事,本來心中就很不滿意,這會兒再想起來這些,那更是恨得牙根都發癢的想咬人。

稍稍的壓下了些怒氣再略一沉吟,姜游向張仲景正色道:「張太守不必憂心,你所憂心之事全都包在我姜游的身上。哦,我想就在府衙的對街開一間藥鋪,所有藥材一律平價賣售……不如張太守親執此店?」

張仲景有些動心,但卻也很為難:「張機身為朝庭官員,只怕不太合適吧?」這種清官腦子有些死板,講究什麼「為官者不得治以私產」。

姜游也是混過官場的人,知道張機是為了什麼而為難,當下便呵呵一笑道:「那不如這樣吧!張太守可著一可信小吏來我鋪中監督藥價,但有不合理的抬價可斥令降回。或許別的藥鋪自恃其勢會不理張太守的斥令,但我姜游的藥鋪卻一定會遵從。若是窮苦百姓一時拮据,我的藥鋪還可以暫貸於他,待其手頭有錢之後再行討還。我相信張太守治下的百姓都是守信之人,絕不會有負約之舉。」

張仲景是清官,但同時也正因為是清官,所以知道姜游作為商人,這麼個做法其實已經達到了極限,你也不能真的讓姜游賠錢是不是?再者張仲景治政數年,知道有姜游這樣的一間藥鋪存在,稍遲一些只怕就能將其他藥鋪的藥價給拉下來。而姜游選的位置是在衙門口的附近,這也是一種尋求官家保護,以免去被某種勢力所擾的方法,由此可見姜游是有備而來的。

再略一細想,張仲景就明白這樣做對百姓而言有益無害;除此之外,張仲景也聽到過一點有關姜游善待百姓的傳聞,因此認為姜游的確是在為百姓著想,而不是另有目的,所以自然是滿口的應允。

另外姜游還許了個諾,就是每個月的十五這天,他的藥鋪在張仲景「坐堂應診」時,雖然不能再像今天這樣施藥,但是卻可以半價提供,前題則是藥方上要有張仲景的個人印章。這麼做其實也是為了避免有人貪小便宜,或是有人刻意的想讓姜游的藥鋪斷貨,從而把持市場,也就是為了應對黑商。

一來二去間,張機與姜游卻也是越談越投機。姜游是不懂醫術,但作為現代人,許多常規的衛生知識那還是有的,其中就有不少是在漢時相當有用的知識;在治理連云灘的期間,姜游也多少的有學習一些醫藥知識,為的是應對當時的流民潮所可能會帶來的傳染疾病;此外姜游這次是有備而來,這一個月的時間裡對著《本草綱目》狠補了一下醫藥知識。

當然了,真要是和張仲景談醫術,姜游絕對是外行。但如果只是普通的談論一下,姜游臨時抱的這些佛腳卻還是能夠應付一下的。

這談著談著就到了三更時分,天真的是太晚了點,就算是再想談下去,張仲景看看姜游身邊已頗顯倦態的貂嬋,也知道不太合適,只能是拱手道別,另外再請姜游有空時再來長沙小坐。至於姜游要開藥鋪的事,張仲景會幫姜游解決。

看看時候也差不多了,姜游自衣袖中取出了一本薄薄的紙冊交給張仲景道:「這是我家傳的藥冊,只可惜我不擅此道。今聞知張太守有意編寫《傷寒雜病論》,這卷藥冊就贈於張太守吧,希望能對張太守的醫書有所幫助。」

張仲景接過來,只翻了幾頁人可就楞了神……其實姜游給的是《本草綱目》中的一小部份,夷州那裡早就有印刷出來,為的是防治一些常見的病。不過這玩意兒弄到荊州,情況可就很不一樣了……
jack210028 發表於 2012-6-8 00:24
《草根三國傳》第二卷 天南地北留我顏第二卷 第十五回 回轉襄陽

臨近五月的時候,姜游從長沙返回到襄陽。

這次的長沙之行收穫比較大,主要就在於張仲景答應了幫姜游在長沙開設藥鋪的事。不管在任何時代,官面上有人願意幫忙,事情總是會事半功倍。當然了,姜游也絕不僅僅是想開設一間藥鋪那麼簡單,這只是一個開始而已。用不了多久姜游的名頭在長沙一傳揚開,跟著再開設水陸碼頭、金屬貨物行就會方便許多。

這些商舖什麼的再一出來,只要姜游能夠做到買公賣道,不像其他的貨行那樣偏重於過份的壓榨百姓以獲取利益,那對張仲景與長沙百姓而言也是值得稱道的事。姜游的生意要做起來,然後再保證夷州的所需也就不難了。

除此之外,姜游有把自己能夠大量印刷的事,通過那冊節選出來的《本草綱目》告知給張仲景,張仲景也是格外的動心,最後從自己已經編寫好的部分醫學資料中選出了一些交給姜游,請姜游先試印一批看看,姜游當然是滿口的應允。再算算時間,夷州的船隊應該在端午節前後抵達襄陽,正好讓船隊把張仲景所給的醫學資料帶去夷州制板,李雪那邊動作快點的話下次就帶過來,所以預定向張仲景回覆的時間是在入秋八月。

再除去這些,姜游還得到了一個很有意思的情報,就是黃忠這時並不是長沙守將,而是劉表麾下的中郎將,目前是作為劉磐的副將呆在長沙邊境的攸縣。因為軍劉磐軍隊的錢糧都要從長沙這裡支取,黃忠經常要往長沙跑,所以黃忠在長沙城中有自己的宅院。真論起來這些事與姜游並沒有多大的關係,真正對姜游來說覺得有用的,是黃忠的兒子黃敘這個時候還沒有死,而是呆在長沙城裡守著家。

姜游知道黃忠有個兒子黃敘,但史料上對黃忠的這個兒子只有一句「早卒」,其餘的就什麼都沒有了,也不知道是什麼時候死的。也有不少人認為黃敘很可能就是在長沙與荊南地區流行傷寒病的時候病死的,相對的姜游也比較認同這種說法。在得知此訊之後,姜游本來是想去拜訪一下黃敘的,但想想總覺得現在還不是時候,所以還是先忍了下來。

卻說姜游回到襄陽之後也沒過幾天,駱霖所率領的船隊就抵達了襄陽。除去原定的各類貨物之外,還帶來了鄭玄編寫好的六種典籍的印刷板。沒別的話說,吩咐印刷工坊開工趕印,同時也向市面上放出了消息,首印的百冊將會在端午節的當天進行發售。

亂七八糟的事情安排好之後,駱霖就開始向姜游詳細的匯報目前夷州的現狀。其實主要的事姜游可以直接從李雪那裡得到,但真正詳細而具體的事項,還是得看相關的文件才行。而在文件中有一封李雪封好了口的信,姜游拆看細看過之後差點沒跳起來罵人——李雪在信中把如何腹黑了中山甄氏的事情告訴了姜游,並且讓姜游多留心許昌、鄴城、中山這三塊地頭的情報,可千萬不能讓中山甄氏出什麼事。

此外按李雪的推算,她派出的細作是於上次船隊抵達襄陽的二月開始前往這三塊地頭,到姜游見信時已經有近三個月的時間,不出意外的話這三塊地頭的八卦傳聞應該已經在市井之間流傳開了,姜游必須得馬上做好應對的準備……

「你這個李大腐女!我現在可真想掐死你了!!你要陰人我不介意,可你也得先和我打個招呼啊!」

姜游當時差點抓狂。李雪的腹黑不是說不可行,可是沒事先打好招呼,姜游可就真有點應付不及的感覺了。按李雪的這個計策,中山甄氏固然是當不了牆頭草,可是扯上了姜游也就等於是姜游同時得罪了袁紹與老曹。當然了,曹、袁兩家正在打生打死的都忙得很,但是雙方暗中派十幾二十個刺客什麼的過來找姜游算帳卻都是小KASS。而姜游又不比得那些有官職在身的人,他的隨從不可能太多的,再者姜游動不動就要四處亂跑,萬一被刺客什麼的盯上……李雪這不是在給姜游添亂嗎?

不過話又說回來,姜游知道中山甄氏對夷州進一步發展的重要性,現在也只能先強忍著,以後的出行儘量的小心一些也就是了。再就是李雪也不是那麼笨的人,這次的船隊有給姜游多送了一些武藝不錯的保鏢過來,其中有幾個居然還是當初的陷陣營所殘存下來的精銳士卒。當初下邳城破,高順的陷陣營全軍覆沒,但總有那麼幾個比較聰明的人躲過了殺身之禍,後來幾經流離登上了前往夷州的船,到了夷州之後再與高順碰上面,也算是重歸故主。而姜游在荊州的人身安全一直是高順等人比較擔心的事,現在碰上這些個老部下,當然是馬上送到姜游這裡來保證姜游的人身安全要緊。

最後李雪在信中說明,下次的船隊她會讓糜貞帶隊,同時把甄宓也捎帶上。名義上是安排著甄宓從宛城、洛陽、孟津這條路返回中山,但實際上應當是如何則是讓姜游自己「看著辦」。信的最後還有這麼一句話:

「實在不行醬油你就把甄洛神給強了算了,便宜了別人還不如便宜了自己呢!」

姜游看完信就把信扔到火盆裡去了……

——————

漢代的荊州,若用現代的地理域名來劃分,大致上包括了整個的湖北省與湖南省。而在春秋戰國時代,荊州是春秋五霸之一的楚國所在地,故此荊州也被稱之為楚地,即便是到了漢代,人們在稱呼荊州時仍習慣性的稱之為「荊楚之地」。

既然是「楚地」,那有兩個在歷史上很有名的楚人必須得要提一提。第一個是楚莊王,他的事蹟就不用多說了。

另一個在個人身份上雖然不及楚莊王,但是他對後世的實際影響力卻遠在楚莊王之上,這個人便是屈原。時至今日,人們在端午節吃粽子、賽龍舟的習俗其起源雖說有許多種說法,但流傳最廣也最為大眾所認同的,便是這些習俗是從祭祀屈原的活動中演變而來的。

人嘛,總是習慣於找些偶像來崇拜。荊楚之地既然出了兩個這麼有名的本土名人,在崇拜與自豪感的驅使下,荊楚之地的人們對這二位名人的祭祀活動從來就不會怠慢半分。而在東漢末年這一時期,劉表接掌荊州之後採取的是對外基本上不聞不問、對內用心發展的政策,荊楚之地因此在很長的一段時間之內遠離著戰火,百姓們也算是過著安居樂業的日子,相對來說要遠比其他各州要安定富庶得多了。

此外,劉表本人作為「八俊」之首,非常注重文化方面的發展,連帶著使荊州,特別是以襄陽為中心的地區,人們的文化修養都比較高。在這種氛圍之下,人們對有比較有意義的祭祀與節慶也是非常樂衷的。

姜游是於建安五年三、四月間逃出曹營,逃到襄陽的時候趕上了建安五年的端午節是不假,但當時姜游是忙著逃命,要儘可能的不暴/露行蹤,所以建安五年的這個端午節也就沒有好好的過上一過。

不過今年的情況不太一樣,姜游不止是要顯露行蹤,而且還是越顯露越好,所以姜游整出了不少事來擴大影響,像發賣鄭玄的著作就是其中的一件。而在發賣之前的五月初三,劉表的請柬也送到了姜游的府上。

劉表是文人,是文人就沒有不想把自己的著作傳行於世的……如果是在現代,不是文人卻拚命寫書的還多得是呢!所以姜游在收到請柬的那一刻,已經大致的猜出了劉表的想法,最後是帶著蔡琰去了劉表的府上應宴。

果不其然,酒過三巡之後,詩辭歌賦什麼的也談論得差不多了,劉表就提出想請姜游代印一批劉表所著寫下的書籍,價錢方面的事好說。人劉表是荊州的頂層人物,荊州又是富庶之地,哪會在乎這點錢?而且劉表也是獅子大開口,一開口就是十萬冊,越快交貨越好。

姜游可不會那麼笨的滿口就答應下來,而是為難的說夷州的油墨運輸不易,而且襄陽這裡對夷州的船隊有所限制,稅也收得很高(當時大都如此)。劉表又哪會在乎這個?當即同意夷州商船隊的相關限制取消,而且稅賦減半。而這意味著什麼?意味著夷州的商貨可以大量的流入荊州,同時夷州所需的大量物資也可以從荊州購得。

不過十萬冊終究不是一個小數目,最後是與劉表議定每三個月交貨兩萬冊,而且為了確保產量,姜游可以大量的招募員工……其實真論起來也不用太多,招個幾百人就可以了。姜游主要是考慮到又不是光印劉表的書,其他人的書還得印啊!像張仲景那裡是已經應允了的,司馬徽那邊好像也很有幾分意思。

最後劉表是想邀請姜游在荊州出仕為官,姜游卻委婉的拒絕了,理由是自己是一個數叛之人,雖說叛得情非得已,但實在是沒有面目再去仕奉於誰。當然了,這只是姜游的託詞,姜游主要是不想受制於人;至於劉表到也沒有強求,首先劉表對姜游並不感冒,邀請姜游出仕也不過就是一種客套而已,就算是姜游答應了,給的官職最多也就是一些有名而無實的賓幕閒職,再者姜游現在是商人的身份,而且是純粹的商人。漢時人們對商人大多都很鄙視、很看不起,要不然糜竺當初也不會執意的要進入仕途。基於這種思想,劉表本來就只是客套一下,見姜游不願出仕又哪裡會去強求?

宴散無話。到次日午間,劉表就派了人送書卷稿件來姜游這裡,而來的人也不是旁人,就是劉表的大公子劉琦。

劉琦今年不過二十出頭,相貌到不失為清朗俊逸,就是臉上少了幾分血色,走路也有那麼點的虛浮,一看就知道是酒色過度的結果。按說對這麼一號人,姜游身邊又都是大美女,姜游不得不小心上幾分。但令姜游意外的是劉琦對姜游身邊的貂嬋雖說多看了幾眼,卻完全沒有那方面的神態,而是單純的欣賞。

設宴再一細談試探,姜游才明白過來,劉琦的酒色完全就是歡場之樂,而劉琦的為人則是相當的古板的……準確的說,劉琦心性不壞、為人慈孝,亦以古訓為自戒。而歡場之樂並不觸及當時的道德理念,文人士子什麼的也常以在歡場中吟詩作賦什麼的為雅。再一個,劉琦原先也並不沉迷於歡場,主要是在其生母過世之後有些鬱鬱寡歡,慢慢的才變得喜歡沉迷於歡場。用現代心理學的話來說,這也算是一種對現實的逃避。

不過好就好在劉琦畢竟是大公子,早期嚴厲的家教在劉琦的心中根深蒂固,即便是去歡場也是買醉多於買笑。當然時不時的他也會來點逢場作戲的事,但對於道德倫理,劉琦卻是不敢有任何的違返的。這話又說回來,如果劉琦是個西X慶之類的人物,詁計在某些因素的影響之下早都讓劉表給打死了,而之後劉備也不會與劉琦走得那麼近,劉備可要面子那!

想明白了這些,姜游便讓侍從取來了夷州陳釀的好酒,試探著放到了劉琦的桌幾之上。幾句解說之後,劉琦果然迫不及待的舀酒便飲,飲過之後神采奕奕的嘆道:「好酒!好酒!!在下飲遍荊州美酒,卻從未有酒能似此酒這般甘醇!」

姜游看看劉琦的樣,心說你這麼個喝法不把身體喝出毛病來才是怪事!

一罈酒三下五除二的就被劉琦全部灌下了肚中,完了之後再望向姜游時,姜游只能是很尷尬的搖了搖頭道:「不瞞公子,此酒於我夷州漁港尚且出產不多,運來荊州之地的就少而更少。我府中眼下只此一壇,已經……」

劉琦聽過之後也很尷尬,勉強的笑了笑再向姜游賠了個禮。姜游復又命人取來了其他的酒,劉琦喝過之後覺得雖然不及剛才的陳釀,但比起荊襄地區其他的酒也好上了許多,想了想就向姜游問道:「先生此酒如此醇美,卻為何不在荊襄販賣?」

姜游笑道:「在下正有此意,只是之前船隊受限頗多,這酒也就不能多運。不過昨日令尊劉荊州已然應允不再限制在下的船載諸貨,所以下次的船隊可能會多運兩船美酒來襄陽吧。我有意想在襄陽城中開設一間酒樓,卻不知公子介時能不能為在下在劉荊州面前美言幾句?」

姜游的這番話既是客套,又是一番試探。姜游於建安五年抵達襄陽的時候,已經有打聽到劉表的原配,也就是劉琦的生母已經死了一年多。而劉琮之母蔡氏正是二十四、五歲最風騷的年紀,很得劉表的寵愛,相對應的劉琦應該已經開始被蔡氏所打壓,劉琦的沉迷於歡場,多半也有這些原因摻雜在裡面。

果不其然,劉琦在聽完姜游的話之後,神色馬上就為之一黯,輕嘆了口氣再搖搖頭道:「若是他事尚且好說,到是這等事情……且恕琦愛莫能助。」

姜游又不是笨蛋,許多話也不用說得太多。劉琦的這句話一說出口,姜游就已經證實了自己的猜想,當下也不願再多事,所以臉上露出了歉意的向劉琦拱手一禮道:「啊,是在下錯了,不該如此以私而取利,還望大公子見諒!」

也不知道劉琦是喝多了這會兒酒勁上來還是在犯二百五,反正是向姜游很無奈的擺了擺手道:「其實琦很想幫先生說上幾句話,只是琦什麼忙都幫不上罷了。不過先生如果是想開設酒樓在襄陽這裡賺錢的話,可以試著去與蔡瑁談談,他能幫得上先生的忙。」

姜游心說沒你這麼笨、這麼老實的人吧?

小宴散去,劉表的書卷亦以收好,姜游將劉琦送出門外。在劉琦臨上馬的那一刻,姜游總覺得劉琦確實很可憐,想了想之後幫劉琦挽住了馬韁,湊近兩步低聲道:「公子,且容在下勸你一句……多讀書,少飲酒;顯好學,示孝道。公子你並不是愚昧之人,在下的這十二個字勸言,應能保君平安。只是在下身份卑微,也幫不了公子什麼。不過再稍遲上一些,會有能真正的幫助公子的人來到荊州的。」

劉琦猛的一楞,但也馬上就明白了過來。環視一下左近無人,劉琦也壓低了聲音問道:「先生此言何意?」

姜游笑道:「心知肚明,又何必言之太過?話說多了,對你對我都沒有好處。公子若無事,最好不要到我這裡來,否則極易若出事端,在下到時就不能在暗中助公子一臂之力了。最後我只能告訴公子,能幫公子的人同公子同宗,是公子的叔父之輩……」

話到這裡姜游忽然後退兩步,向劉琦深施一禮,口中大聲的道:「還望公子日後時常來舍下小坐,在下必備酒相迎!」

劉琦不笨,知道這個時候不能問得太多,所以在馬上向姜游略一拱手,顯出了幾分醉態的道:「先生府中佳釀醇美無比,琦若得閒必會再度厚顏來討上幾杯!請了!!」
jack210028 發表於 2012-6-8 00:30
《草根三國傳》第二卷 天南地北留我顏第二卷 第十六回 聯結蔡氏

襄陽城中,姜游府邸。

明天就是端午佳節,當姜游與貂嬋帶著那一大堆劉表的著作來到後院涼亭中的時候,蔡琰與韓柔正在亭中邊說笑邊包著粽子。眼見著姜游過來,蔡琰與韓柔把手上的活兒交給了侍婢,再各自的洗淨了雙手,上前與姜遊說話。

彼此間幾句閒話一過,姜游就把劉表的著作交給了蔡琰。蔡琰翻看了一些之後輕輕點頭道:「劉荊州作為八俊之首,果然名不虛傳。」

姜游關心的當然不是這個,示意貂嬋與韓柔接著去包粽子玩,自己則把蔡琰拉去了一邊悄聲問道:「昭姬,這荊州蔡氏與師父的陳留蔡氏,有沒有一些什麼親戚關係?」

這一問把蔡琰問得楞了那麼一楞,仰頭想了老半天之後才道:「雖然同宗但年代久遠,時至今日我陳留蔡氏與荊襄蔡氏只能算是遠親,近數十年來也無甚宗親可言。」

姜游聞言皺了皺眉再撇撇嘴。

蔡琰對姜游的事一般從不過問,但或多或少的總會知道一些。現在見姜游沒來由的問出這麼一句,大致的也猜出了姜游的想法,於是伸指出去在姜游的額前輕輕一點:「思歸,若無必要的話,別讓我介入到這些事中去好嗎?」

姜游有些尷尬的笑了笑,他知道蔡琰一向最討厭這一類的事,所以馬上就點了點頭道:「嗯嗯嗯,我再想想別的辦法。」

蔡琰也不願姜游太為難:「若是真的別無他法,我會幫你的。」

姜游擺擺手:「不會不會,只不過這樣比較方便而已。算了,我多砸點錢就是了……要不這樣吧,我只借用一下陳留蔡氏的名頭,就說陳留蔡氏與荊襄蔡氏終究是同宗,現在我帶著你在荊州居住,同宗之間彼此打個招呼,再說些應該相互關照的客套話。你看這樣行不?哦,也不用你出面,我去就行了。」

蔡琰想了想便點頭道:「這些是宗親常理,到也無妨……其實兩地蔡室既為宗親,現如今又同在一城,若真的不在節祭之時相互走動一下,反而有失宗禮。」

姜游笑了笑:「行了行了,你不反感我就謝天謝地了,不用在這裡寬我的心……哦對了,你看看這個。」

探手入袖,姜游扯出了一串彩紙折成粽子(相信大家都會折這玩意兒吧?)在蔡琰的面前晃了晃,蔡琰看了一眼便即啞然:「你多大了?還折這些孩童玩物。」

姜游眉頭一揚:「耶?你見過這玩意兒?」

蔡琰無可奈何的笑了笑:「去年與前午的端午,你尚在許都與襄陽未歸,所以不知紫炫於應節之時帶著我們折制此物。真論起來,荊州出產的色紙,其質遠不如我們夷州出產的色紙質佳,你折出來的這些,較之紫炫折出來的那些紙粽也差之太遠……哎呀,我都不知道我在說些什麼了。嗯……思歸,有時候我都會覺得你與紫炫好像就是兩個長不大的孩子。」

姜游笑道:「不必那麼嚴肅的時候,還硬要那麼嚴肅幹什麼?累的還不是自己?再說了,我就這麼個脾性,你又不是不知道。該認真做事的時候我會認真做事,可以放開了玩的時候,我可能會玩得比誰都瘋。行了,明天就是端午節,昭姬你也別嚴肅成這樣。她們兩個也都會折吧?那我們一起折著玩,回頭串好了掛到書鋪裡去,也算是件素雅的裝飾。」

蔡琰再度啞然:「掛去書鋪裡當裝飾?」

——————

端午節當天,襄陽上下各處歡慶,而姜游書鋪經過之前的廣告,這會兒也不知聚集起了多少荊襄地區的文人士子,就等著書鋪一開門便衝進去搶購鄭玄的那六部典籍。前文有敘,這六部典籍初印只是每部百冊,而且包裝上比較精美……簡單點來說,姜游這就是在玩現代的「首賣典藏版」,價格上會有些偏高,而之後要再過上一段時間才會有大量的平裝版。再換句話說,這也是姜游在趁節玩的最大的一次廣告。

當然了,頭批花了錢的人還是有贈品的,就是可以在書鋪裡懸掛的紙粽中任選一串。這紙粽雖然精巧可愛,不過的確不值什麼錢,但如果放出風聲,說是蔡琰親手折制的就另當別論了……咳咳,漢代可不能讓蔡琰出來玩什麼簽售,姜游這也是一個變通之法。此外蔡琰這半年多的時間來時不時的就會在水鏡書院中「隔屏侍講」,名聲才氣什麼的早就在荊襄地區傳開了,而由蔡琰親手折制的紙粽……不用多說吧?名人效應往往是很恐怖的。

且不提姜游的書鋪那裡是什麼混亂的景象,只說姜游備下了兩份厚禮,這會兒正在蔡瑁的府坻門前請見蔡瑁。都說強龍不壓地頭蛇,姜游作為一個草根出身的現代穿越者,在這一點上可能在當時比誰都清楚。而蔡瑁呢?可以說就是荊襄地區最大的地頭蛇,特別是蔡瑁司管著荊襄水軍,姜游要是不和蔡瑁打好關係,那將來的水路商貿鐵定會遇上不小的麻煩。官商勾結這個詞兒雖然不好聽,但是得承認這是不得不遵從的一個硬道理。

要說這會兒的姜游在襄陽「定居」下來才不過半年,不過在一系列的運作之下,名頭到也十分響亮,最主要的當然還是生意做得夠大,荊襄地區眼紅的人可不在少數……因為時局的關係,現在夷州的七成左右的貿易都是在與荊襄地區進行,那貿易量之大是可想而知的。荊州本本的豪族再強,又哪裡能和一個完整的淡水城七成的貿易相比?再說淡水城許多東西在當時都是獨有的特產,荊州本土的豪族是看著眼紅卻也只能乾瞪眼。

而今時今日,姜游已經得到了劉表的特許,情況又與往日大為不同,因為相關的商貿限制一取消,意味著姜游的生意會做得更大、獲利更多,而且還得到了劉表的保護。在利益趨使的前題之下,蔡瑁也不敢輕視姜游,所以一聞知姜游備厚禮來訪,蔡瑁馬上就迎出了府門,慇勤的請姜游入府奉茶……天下間只怕沒有誰會和錢過不去,而像蔡瑁這種人則更加不會。

禮罷茶畢,蔡瑁向姜游問及此來何意,姜游便笑道:「將軍見外了,拙荊昭姬與將軍有同宗之誼,故在下與將軍也算得上是姻親本家。到是在下在襄陽居下半年有餘才來拜會將軍,已是失禮太過,還望將軍莫要怪罪。」

蔡瑁今年三十出頭的樣子,相貌不錯,神態之間也頗有幾分英武之氣……送嫁給劉表的妹子有那麼漂亮,蔡瑁這個當哥哥的自然不會差到哪裡去,至少姜游是感覺蔡瑁不像史料中給人的感覺那麼差勁,也很有幾分精明幹練的樣子。這會兒聽過姜游的話後,蔡瑁也馬上就感覺出姜游此來必有好處,當下也很客氣的回應道:「哪裡哪裡,瑁與先生既為姻親,聞知先生到此時卻未曾於時關照,真正失禮的人是瑁才是。」

這些都是典型的客套話,但又不能少。

客套完了之後,姜游開始轉入正題:「不知將軍是否知道,劉荊州已經允許在下於荊襄商返?」

蔡瑁笑道:「自然知曉。」

姜游道:「在下船隊商貨頗豐,於長江水道行走極易惹來賊寇,而將軍統領荊襄水軍,在下的船隊安危,日後就要多多麻煩將軍關照了。」

「這個嘛……」

姜游笑而不語,再用帶著那麼些意味的目光掃了掃廳堂中侍立的侍從。蔡瑁又不是笨蛋,馬上就明白了姜游的意思,乾咳了兩聲之後把侍從全都轟將了出去,然後就湊近了姜游一些笑道:「先生對瑁又有何關照?」

姜游微笑:「俗話說『肥水不流外人田』,在下斗膽與將軍攀上姻親,自然是想與將軍相互關照,若如此則在下與將軍皆有巨利可圖。其實將軍也知道,在下居於荊襄不過半年,雖然說這半年來已是小有名氣,但終究勢單力孤,商貨又極多,太易惹來麻煩,所以想攀上將軍這棵大樹借些陰涼萌覆。至於將軍這裡嘛……實不相瞞,除去少量我夷州特產之外,其餘的商貨我想全部平價轉讓於將軍,將軍轉手一賣便可獲取巨利,如此一來你我各有各的好處,卻不知將軍意下如何?」

簡單點說,姜游就是想轉為批發商,零售商則是由蔡瑁去當。

姜游在荊襄地區的實力畢竟太過有限,而在商貿限制解除之後,姜游手頭的人力根本就承受不起那麼多的貨物銷售,而且姜游根本就不敢過度的擴張。荊州地區對姜游眼紅的人現在肯定不在少數,要是姜游過度的擴張,很容易惹來荊州本土豪族的聯合壓迫,那樣只會麻煩多多。

在這種前題之下,姜游如果與蔡瑁達成這種聯盟關係就好處多多了。正所謂「欲取則必先予」,姜游把零售利益交給蔡瑁,表面上姜游好像是少賺了不少的錢,但實際能得到的回報只會更多。

首先蔡瑁的荊襄蔡氏是本土最大最強的世家豪族,如果與蔡瑁掛上了直接性的利益關係,蔡瑁在有利可圖的前題下當然要維護自家宗族的利益,誰敢搶奪這巨大的利益當然是滅你沒商量,如此一來姜游這裡自然也能夠得到蔡瑁的保護;

其次,姜遊人手等方面的實力不足,而且還不能過度的擴大,那將大量的貨物轉賣給蔡瑁等於是省去了太多的事,而且還不用擔心會發生貨物涉銷的事,可以加快貨物的流動;

再次,有蔡瑁在背後撐著,一些姜游之前不太好下手的貨物,現在就可以放心大膽的去弄;

再再次,劉備再過些時候就要跑來荊州,而姜游與劉琦之間多少也掛上了那麼點的關係,姜游與這二位碰個面再扯上點關係肯定是在所難免的事。就拿劉備一方來說吧,姜游再怎麼說也是糜竺的妹夫,而劉備落敗之後急於召兵買馬,糜竺肯定會跑來找姜游幫忙,你姜游能躲?真躲了搞不好就得後院失火。而在躲之不掉的情況下,得趕緊的先和蔡瑁打好關係,不然蔡瑁到時下個絆子什麼的,姜游就得吃不了兜著走……

卻說蔡瑁聽過姜游的話之後,先是猶豫了那麼一下,然後才問道:「聽起來是不錯,就是不知先生會轉讓何貨於我蔡氏?」

姜游微笑:「將軍想要什麼?」

蔡瑁想了想問道:「書冊印刷,如何?」

姜游心說你蔡瑁夠狠,開口就要我手頭上目前最要緊的產業。不過姜游卻搖了搖頭道:「將軍以為印刷書冊真的能賺錢?實話實說,我其實是在賠本賺喲喝。荊州雖有紙出產,但所需的油墨、印材,全賴夷州自海外天竺購得,成本極高……嗯,將軍若是不信的話,我將我手中的印刷工坊讓與將軍便是。」

蔡瑁其實也只是一種試探,真正來說對這些事,蔡瑁早就打聽過,所以知道姜游的印刷工坊的許多材料是從夷州運來的,數量也很有限。再者,蔡瑁又沒有姜游的「文學貨源」——姜游有鄭玄、蔡琰、水鏡這樣的知名儒者在背後頂著,蔡瑁可沒有!而且印刷工坊對蔡瑁來說太容易被姜游掐斷貨源而受制於人,所以蔡瑁並不感興趣。此刻見姜游這麼說,即便是謊話,蔡瑁也願意相信,但姜游總得提供點好賣的貨物吧?

「那先生欲讓出何貨?」

姜游道:「夷州特產的砂糖如何?」

蔡瑁眉頭一揚,這玩意兒蔡瑁比較滿意。甜味沒人不喜歡,而姜游的砂糖自從發賣時起一直都是供不應求,價格也被炒得有些離譜。

姜游接著再扔重磅炸彈:「若是長江水道被我打通關係,我還可以販來大量的優質海鹽,也可以一併交於將軍售賣。」

蔡瑁的眉頭這下差點沒揚到額頭上去。海鹽哎!這有多大的利潤,蔡瑁可再清楚不過了。荊州地處內陸,又沒有什麼像樣的鹽井,在與東吳的關係鬧僵之後,荊州供鹽基本上全賴從蜀中購取,數量還比較少。而最主要的是在荊州地區,沒有人能夠打通長江水道上的關係,海鹽也就過不來。要是姜游真的能打通長江水道再把鹽運過來,其利益之大……蔡瑁的手心都見了汗了。

姜游這裡的重磅炸彈還接著扔出一枚:「這些若將軍還不滿意的話,每次夷州運送來的美酒,我可以讓出七成交與將軍。剩下的三成嘛……將軍見晾,我想在襄陽城中開設一間酒樓,將軍總得留些好酒給我撐撐場面吧?」

蔡瑁無語了,因為姜游讓出來的都是夷州特產中最好賣也最實在的東西。除此之外,姜游還有少量的珍珠、珊瑚之類的東西,不過這種東西屬奢侈品,珍貴歸珍貴,卻不見得就好賣,但有總比沒有強。至少蔡瑁就對這些東西很感興趣,而且在必要的時候,這一類的玩意兒可是疏通關係的最佳物件。

於是乎,雙方的會談在姜游作出了讓步……確切的說其實是以退為進的前題上,這會談友好而熱烈,幾乎都可以說是一拍即合了。而在最後,姜游送上的兩份禮物則差點沒讓蔡瑁的眼珠子從眶中瞪將出來——兩尺多的精品珊瑚送了四株,拇指大小的珍珠則有三十多粒。

其餘的不用說得太多,光這兩種就相當的不得了。而在分成的兩份之中,蔡瑁的這份多一些,另一份少上一點,卻是姜游請蔡瑁轉送給劉表的蔡夫人的。說起來姜游知道劉表很吃「枕邊風」,現在趕緊的討好一下蔡夫人準沒錯。當然了,姜游總不能明目張膽的直接送去蔡夫人那裡,但讓蔡瑁這個當哥哥的去轉個手則另當別論。一些相關的話也不用多說,蔡瑁又不是笨蛋,自然知道該怎麼做,用不著姜游去提醒。

為了表示誠意,姜游還表示這次夷州運來的七千斤砂糖可以現在就轉讓給蔡瑁。蔡瑁聞方大喜,此外蔡瑁也不是那麼小氣的人,價格方面訂得很合理。雙方擊常為誓之後,剩下的事蔡瑁自己會去安排,姜游只要停止發賣等著蔡瑁來提貨也就行了。

——————

蔡瑁撿到了寶,當然要設宴好好的款待一下姜游。等姜游回到府邸中時,都已經是入夜的初更時分了。

姜游被蔡瑁灌了不少酒,即便是他酒量還不錯,蔡瑁的酒又不怎麼樣,但這會兒還是有著些醉意。趁著夜風輕涼,姜游坐到了後院涼寧中透透氣。再一問詢,卻才知道被他派出去另有任務的貂嬋與韓柔還沒回來,而貂嬋的任務則是去蒯良的遺霜那裡探探口風。

「都快二更天了,貂嬋她們怎麼還沒回來?不會是碰上了什麼麻煩吧……去去去,庸人自擾!檀寡婦(PS:胡亂的設定了蒯良的妻子姓檀,是劉表「八友」中同郡之人檀敷的族妹)就住在襄陽城內,而襄陽城這多年來民生安定、治安一向良好,不會有什麼賊人。再說尋常的小賊真惹上了貂嬋,詁計還不夠她砍的……」

自嘲的笑了笑,姜游又暗想道:「這TMD到底叫什麼事兒?有些事原本應該是豬哥來做的,現在卻是落在我的頭上了……不過話又說回來,對於這個劉琦,說真的我真不想去趟他這道渾水,可偏偏這小子的安危很可能關係到我今後的發展,真有些想不管他都不行的感覺……」
hk84888863 發表於 2012-6-16 17:04
第二卷 第十七回 荊襄內情

  卻說姜遊就這麼在後院的涼亭中犯著酒暈,後來就索性的躺到了亭中的吊床之上享受起了輕涼的夜風。到二更方過時,姜遊身上的那點醉意已被夜風漸漸吹散,腦子清醒了不少,耳邊也聽到府坻門前有車馬之聲。

    “這麼晚,應該是貂嬋和小柔回來了。”

    過不多時,貂嬋與韓柔並肩來到了後院。姜遊在吊床上躺得舒舒服服的不太願意動,所以就隨便的向二女召了召手道:“二位大美女今天辛苦了,這麼晚才回來。”

    貂嬋看看姜遊那懶洋洋的樣,誘人的櫻唇忍不住稍稍的撇了一撇,快步來到姜遊的身畔伸手出去搖晃了起來:“下來下來下來下來!”

    姜遊:“喂喂喂,你幹嘛啊?”

    貂嬋櫻唇一嘟:“你還好意思說?你想知道一些別人的家事,就讓我和小柔去幫你找那些七大姑八大姨的打聽,就不知道這些七大姑八姨,特別是寡居家中已久的婦人嘴裏亂七八糟的閒話是最多的嗎?而且很多事不能直接就能問出口,必須得繞著彎子用閒話去套出來才行。這一天下來我和小柔也不知花去了多少心思才打聽回來你想知道的事,可我們趕回來之後,你卻這樣躺著和我們說話?是不是也太不像話了點?”

    “哎!是是是……”姜遊趕緊的從吊床上起身著地。貂嬋那是什麼人?這帶著幾分不滿的嗔怒而撒起的嬌,天下間恐怕沒有幾個人能夠抵擋得住其攻勢。

    說實話,因為當初那些亂七八糟的事,貂嬋在跟隨到姜遊的身邊並來到荊州時,心裏面本來是有著不少顧忌的。不過這半年多的相處下來,姜游一直在有意的開導貂嬋,蔡琰與韓柔在清楚貂嬋的際遇之後也並不排斥貂嬋,而且還將貂嬋視之為姐妹,彼此間相親相近,所以這時的貂嬋已經放下了心裏的顧忌。平時貂嬋與蔡琰、韓柔相處得非常好,而與姜遊之間嘛,到很有幾分當初在王允府中時的那種味道,至少有些時候很敢和姜遊開玩笑。就拿現在來說,姜遊可真怕貂嬋一時興起的把吊床翻個個兒,那姜遊可就得“僕街”了。

    卻見姜遊老老實實的讓出了吊床,貂嬋就很不客氣的躺了上去,然後就有些誇張的舒展四肢,神態無比愜意的道:“嗯——好舒服。”

    姜遊盯著貂嬋因為舒展四肢而格外挺立的酥胸,鼻血差點沒從鼻孔中噴湧而出,趕緊的退開了兩步。韓柔在側見狀忍不住噗哧一樂,不過馬上就伸手捂住了小嘴。

    姜遊斜瞥了一眼韓柔,有些不滿的道:“小柔——現在連你也會取笑我了?”

    “小柔不敢,小柔不敢……”韓柔捂著小嘴坐到了一旁的秋千上。

    姜遊有些無奈的聳了聳肩,身子一歪,懷抱著雙臂靠到了樹幹上向貂嬋道:“喂,玩笑也開夠了吧?你們在檀氏那裏打聽到了什麼沒有?”

    貂嬋笑道:“放心啦!要是沒打聽到些什麼,回來後也不敢這樣作弄你。從哪里說起呢?嗯……對對對,大公子劉琦的確不為蔡氏所容。”

    姜遊心說廢話!這個我比你清楚得多好不好?我主要是想知道這裏面到底有多少貓膩。想了想姜遊引導起了話頭:“有些事我早聽到過一點傳聞,不過具體的情況並不清楚。說真的啊,我這次來荊州表面上是在做生意賺錢,但在暗中是什麼意思,阿秀你也清楚得很。馬上生意就要做大很多,一些事情如果不留心著點,那在荊襄一帶我會惹上許多不必要的麻煩的。”

    貂嬋點點頭:“這我知道。哎呀,從檀氏口中套話的時候都是東一句西一句的,現在該從哪兒說起呢……”

    姜遊稍作思索後再次引導:“今日會如此皆因劉琦之故,那就先從劉琦說起吧。這劉琦的為人品Xing在檀氏的口中是怎麼樣的?”

    貂嬋閉目整理了一下思路之後才道:“這大公子劉琦嘛……或許在荊襄尋常人等的眼中是一個品行不端的放蕩之徒,但據檀氏說,劉琦在未曾及冠之前卻並非如此的。真論起來,六、七年前的劉琦其實是一個頗為好學,心Xing到也十分純良之人。可惜啊……”

    姜遊奇道:“怎麼?可惜什麼?”

    貂嬋道:“劉琦之母,也就是劉荊州的原配夫人是三年多前病故的。那時劉琦依制服喪守孝獨居城郊,劉荊州又因仇家小霸王孫策席捲江東聲威日盛之故,恐其有侵襲荊襄之意而終日忙於軍政諸事用心提備,因此對劉琦就有些疏於管教,結果就被別有用心之人給趁虛而入了。”

    姜遊微皺了一下眉頭:“被別有用心之人給趁虛而入?”

    貂嬋點頭道:“嗯。當時檀氏是這麼說的,說‘大公子今年已二十有四,卻仍未婚配,本已有違人倫孝道,劉荊州竟不聞不問,汝二人可知為何如此’,我和小柔自然就順著話問,檀氏就隱晦的說,在劉琦的孝期將滿之時,身邊不知怎麼的多出來了一些亂七八糟的狐朋狗友,整日里拉著劉琦出入那些風花場所飲酒作樂,名為風雅實則墮落。而劉琦年少無知,又因生母亡故而心中煩悶,時常喝得大醉而歸,與這些人混跡在一起自然也做下了不少錯事……”

    姜遊恍然道:“那不用多說了,這些狐朋狗友肯定是蔡氏暗中派去教壞劉琦的吧?”

    貂嬋道:“檀氏雖未明言,但言行舉止中確有此意,對蔡氏之舉似乎也多有不屑。在後來的時日中,蔡氏對劉琦作下的一些錯事在劉荊州面前先是有意的隱瞞,令劉荊州未能對劉琦及時約束。直到劉琦的錯事漸多,似有泥足深陷之勢時,蔡氏才向劉荊州多進讒言,由此而令劉荊州對劉琦大失所望繼而失寵,到現在連管都懶得去管!”

    姜遊搖頭冷笑道:“好一招欲擒故縱!我知道蔡氏這麼做其實就是想日後獨霸荊襄,所以先是令劉琦在劉荊州面前失寵,然後……劉琮乃蔡氏所生,而蔡氏又是荊襄望族,早就垂涎荊襄九郡多時。彼若事成,到也稱得上是肥水不流外人田了。”

    貂嬋這時也皺了皺秀眉,帶著幾分警惕的四下張望了一下,這才壓低了聲音道:“檀氏偷偷摸摸的告訴我們,其實劉琮之母的死,很可能與蔡氏也脫不開關係……”

    姜遊擺了擺手,心說這些事自己也知道個大概。

    貂嬋也聳了聳肩,接著道:“還有點事,思歸你可能會比較感興趣。”

    姜遊揚了揚眉頭:“說來聽聽。”

    貂嬋道:“是不是這樣我不敢肯定,但至少我是這麼看的,那就是同為荊襄豪族的蔡、蒯兩氏面和心不和。蔡氏想借劉琮成事進而獨霸荊襄,我想這並不是蒯氏願意看見的事,但畢竟蒯氏惹不起蔡氏,所以只能是悄悄的在劉荊州面前幫劉琦說上幾句好話,而且不對劉琮表示什麼明朗的支持,到是經常的會和劉琦去接觸接觸。明面上是在對劉琦的放蕩之舉多加勸阻,背地裏是不是給劉琦支了什麼招卻也說不定。據檀氏所說,一年多之前蒯異度(蒯越)曾苦勸過劉琦,之後劉琦心中頗有悔改之意,為人行事已經比之前收斂了不少。只可惜劉荊州對劉琦已失望太過,兼之對蔡氏偏聽偏信已成習慣,對劉琦早都不願再多加理會了。”

    姜游聞言楞了半晌才回過神來,若有所思的仰望了一陣天空,再低下頭來時臉上已經掛上了微笑,向貂嬋點頭笑道:“這門閥派系之爭,在哪里都少不了的。行了,有你們打聽來的這些事,我心裏有了底,之後行事也方便了許多……喂,天快三更了,都早點歇息吧?”

    後話未出,韓柔先站起了身道:“小柔今天很累,只想早點歇息。思歸,讓秀姐陪你吧。”

    姜遊與貂嬋各自一楞神的功夫,韓柔已經走出去了老遠。姜游於啞然中回望貂嬋,想了半天之後才一撇嘴道:“現在怎麼算?你們三個不會又鬧得沒人陪我吧?”

    實際情況是這樣,別看貂嬋已經跟了姜遊半年多,但貂嬋心中一直有著顧忌,而姜遊則顧忌著貂嬋的顧忌,所以貂嬋雖然經常跟在姜遊的身邊,但這二位卻一直沒有同過榻,叉叉圈圈的事更是無從說起。

    此刻貂嬋也有些尷尬,她又哪里不明白韓柔的用意?可是不管是面子裏子,都仍然還是有那麼些的……反正是說之不清。於是乎貂嬋側了個身,把脊背扔給了姜遊,口中則輕聲嘀咕道:“那是你的事,與我無關……這裏很涼快,我今晚上就在這裏睡了。”

    姜遊啞然:“在這兒睡?不太合適吧?”

    貂嬋沒有理會姜遊。

    姜遊看看貂嬋的背影,腦子裏卻想起了這麼一句話:“女孩子有時候更喜歡對方硬來,因為她們期待著被征服……嗯嗯嗯,俺不客氣了!”

    緩步來到了貂嬋的近前輕喚了數聲,貂嬋卻一直沒有理會,這從某種程度上來說證實了姜遊心中邪惡的猜想。於是在接下來的輕喚聲中,姜游向貂嬋越靠越近,手也慢慢的伸將了出去。

    其實貂嬋又何嘗不是心中滿懷著期望?要知道嚴格的來說,貂嬋與姜遊是破鏡重圓,但因為這樣與那樣的事,貂嬋心底的顧忌使她放不開最後的那層禁錮。而這半年多的相處,禁錮的確已經在慢慢的消褪,但畢竟已經物是人非,今日的姜遊已經不是以前的那個姜遊,貂嬋也實在是做不到主動的去接觸姜遊。而此時此刻,貂嬋感覺到姜遊在越靠越近,一顆滿懷期待的心馬上就提到了嗓子眼,一雙妙目亦緊緊的閉了起來。

    忽然間,貂嬋只覺得酥胸為之一緊,卻是姜遊的那雙狼爪直接就抓住了這個緊要部位。貂嬋一楞,幾分慍怒之氣可就從心中湧了出來。期望是期望,可貂嬋期望的是姜游那份有如對待韓柔那般的溫存,卻不是這種的急色。

    羞慍之下剛想發作,櫻唇卻被姜遊的嘴給堵上了。而在這一瞬,貂嬋猛然回想起了當初二人在地下密室中的溫存,因此只是略作反抗之後,櫻唇也好、香舌也罷,全都傾心奉上。而對於姜遊剛才的襲胸之舉,那些許的慍怒也一下子就拋去了九霄雲外。

    長吻過後,姜遊橫抱起了貂嬋,接著二人就消失在了夜色之中……
hk84888863 發表於 2012-6-16 17:05
第二卷 第十八回 一切順利

時間許多時候是過得很快的,轉眼便已是建安六年的八月初。

    這三個月來,姜遊在知己知彼且用心操作的前題下,各方面的事都可以說運作得相當順利而且得當。

    首先是五月時抵達荊州的船隊,由於有了蔡瑁這個吃貨供貨的貿易夥伴,貨物流通較之以前順暢了可不是一點點。原先是需要一個月左右的時間來備齊荊州地區的貨物採購,這次前後不到半個月就搞定了。而且在得到了蔡瑁的關照的情況下,船隊都免去了許多原先的麻煩事,順順利利的登上了歸返夷州的航道。而張仲景、劉表、司馬徽的書卷也放入了專艙之中,一到夷州就可以排版印刷,下次再過來的時候可全都是錢與用錢都買不到的東西了;

    其次是襄陽的酒樓、長沙的藥鋪都在籌建之中。襄陽的酒樓不必多說,到是長沙的藥鋪,原本姜遊有打聽到長沙那邊的本土藥商是想玩點手腳的,可是後來一聽說姜游與劉表、蔡瑁搭上了關係,這些人可就沒了脾氣。姜游勢單力孤的是好欺負,但劉表與蔡瑁那是得罪得起的人物?隨便哪位發個話下來,那真是滅你沒商量。再說姜遊的藥鋪都是平價藥,屬造福百姓,你們卻是在欺淩百姓,真傳出去誰理虧?劉表作為荊襄地區的統治者,又推崇不擾民的無為而治,你哄抬藥價的事一傳到劉表的耳朵裏,劉表又會向著誰?

    再次就是在各方的關係處理上。對劉琦,姜遊採取的是儘量的不接觸,但時不時的會在暗中給劉琦一點提示;對蔡瑁,姜遊是捨得花錢的以退為進;蔡氏方面那十多粒上品珍珠的作用非常之大,蔡氏得了便宜自然沒少幫薑遊說些好話;司馬徽方面姜遊則是示以尊崇,恪守弟子之禮,而且對司馬徽提出的借蔡琰去“隔屏侍講”也基本上從不拒絕。總而言之,姜遊現在就是一株風吹多面倒的牆頭草……或者應該說是八面玲瓏,任何一方對姜遊的評價都相當的不錯。

    此外還有一些雜事。像六月末的時候,姜游把徐庶的老母與其弟徐康接來了襄陽。徐庶母子相見哭得跟什麼似的那是不用多說,而姜游對徐母也是畢恭畢敬的執以後輩之禮,並且厚待徐庶母子。這是好在劉備還沒到荊州,因此徐母對姜遊那是感恩戴德,聽說姜游與徐庶是以兄弟相稱之後,當然是要徐庶好好的幫助姜遊。

    姜遊仔細的盤算了一下,最後決定讓徐庶他們坐下一趟的船,趕緊的把徐母送到夷州去。這也是沒辦法,不出意外的話,劉備於今年的秋末冬初就會到荊州來,而自己現在畢竟只是一個單純的商人的身份,介時難保徐母不會生出讓徐庶去輔佐劉備的打算。真要是那樣,那自己豈不是虧大發了?而且強扭的瓜不甜,姜游可不想徐母上吊的事發生在自己這裏,然後與徐庶的關係就掉到了穀底去。

    此外還有一個小小的意外。姜游與司馬徽的關係不錯,而平時司馬徽要是有點什麼事,一般都會讓徐庶與石韜這二位與姜游兄弟相稱的人去跑跑腿。這二位與姜遊身邊的人也熟稔,萬一遇上姜遊不在的時候也方便說話。而這二位跑的次數一多,姜游無意中發現徐庶好像對王瓏兒很有那麼幾分的意思,反過來王瓏兒對徐庶好像也很有好感。

    之後姜游就授意蔡琰去探探王瓏兒的口風。得回來的消息是王瓏兒本來是對姜遊有些感覺的,但是事過境遷,姜遊又已經是今非昔比,身邊的幾個女孩子哪個不比王瓏兒強上太多?所以王瓏兒早就死了這份心,而是完完全全的把姜游視作兄長。

    至於對徐庶嘛……老實說,徐庶的相貌、人品、才學都是一流的,唯獨就是當初為好友報仇殺人的事影響到了一些。但是但是,王瓏兒現在又是什麼情況?一度被人認為是克夫命,與韓柔同年的她今年都二十五歲了卻還沒能嫁出去,王瓏兒又哪里會去挑什麼?而且在閒談中得知了徐庶當初為什麼會殺人,殺的人還是地方惡霸之後,王瓏兒對徐庶的好感那也是與日俱增。還有一點,徐庶今年二十八,王瓏兒二十五,就年紀而言正好。

    最後姜游與蔡琰一合計,蔡琰對姜遊的想法也是拍手贊成。蔡琰與王瓏兒可以稱得上是閨中好友,當初在長安城中的交情可不是開玩笑的。特別是在重逢時,兩個人更可以說是同病相憐,所以蔡琰相當的關心王瓏兒。本來按蔡琰的想法,是想讓姜游乾脆把王瓏兒收為妾室的,但現在冒出個徐庶,姜游對王瓏兒又沒什麼想法,蔡琰也樂得來個順水推舟,讓王瓏兒有一個自己的天地那不是更好嗎?當然了,蔡琰終究是女人,多少還是有那麼點私心的,現在能順水推舟,當然是最好不過。

    再稍遲一些,姜遊就把想撮合徐庶與王瓏兒的事轉告給了徐母,徐母可真是高興都來不及。都說“不孝有三,無後為大”,徐庶今年都二十八歲了,卻仍未娶妻生子,徐母會不著急那才是怪事!只是徐母也清楚,以徐庶的身份,只怕很難娶到什麼好點的女孩子。而在襄陽暫居的這段時間裏,徐母可沒少見到王瓏兒的穩重與能幹,心裏可少冒出過這樣的女孩子如果是自家的兒媳婦該有多好的想法。

    不過在得知王瓏兒是姜游的師妹之後,徐母就只能歎氣了。但是現在姜遊突然來這麼一下,徐母那還不喜出望外?當然了,姜游也有向徐母說清楚,說王瓏兒可是自己在襄陽這裏的商務總監,大大小小的事務全是王瓏兒在幫姜游打理。進取的事王瓏兒是做不了,但王瓏兒做事小心謹慎,從來就沒有出過什麼紕漏……不然姜遊哪有時間去東跑西逛?

    徐母當然明白姜遊話裏的意思,也不排斥王瓏兒嫁給徐庶之後仍然要幫姜游打理商鋪的事。首先徐母這一家得了姜遊多少關照?此外徐母來自潁川,那是個被戰火破壞的相當嚴重的地頭,青壯男子什麼的早就跑得一乾二淨,而為了養家糊口,女子出來做工做事早都已經見怪不怪。王瓏兒在姜游手下混得那麼好,換句話說這要是放在潁川當地,你徐母別說什麼嫌棄,只怕是搶都搶不到!再一個,徐庶現在還在進修學業,徐母家裏可沒人賺錢養家呢!姜遊等於是送了個大寶貝給徐庶,徐母又哪里會去在意王瓏兒仍要幫姜游打理商鋪的這種小事?

    因此,雙方可算是一拍即合。姜游以王瓏兒師兄的身份為王瓏兒作媒,徐庶那裏嘛……應該說姜遊有面子,還是應該說司馬徽其實很看好徐庶?反正是司馬徽當了徐庶的媒人。

    因為都不是什麼一般人,俗禮什麼的也不用太過計較,就是有一點點小小的意外。主要是徐庶認為自己的學業未成,不應急於婚娶;王瓏兒也認為姜遊現在還需要自己幫忙打理,嫁得太快了只怕會有些不方便的地方。所以這二位目前只是訂下了婚約,按古制最起碼得三個月。

    姜遊是穿越過來的人,覺得這樣讓他們也算是談談戀愛沒什麼不好的,最後卻只剩下個徐母在那裏乾著急。不過王瓏兒這點做得不錯,有事沒事就會去看望一下徐母。名義上雖然沒過門,但實質上已經和一個過了門的兒媳婦沒什麼差別。如此一來,徐母到也心安不少。

    最後是徐康。這位原本應該病死的人物,被姜遊接到襄陽來時還有些病態。姜遊覺得有些不太對勁,就趕緊的把徐康送去了長沙,請張仲景看看是什麼病。張仲景看過之後說是應該是徐康在洛陽一帶流行傷寒的時候落下了一些病根,要根治雖說有點麻煩,但卻不是什麼大事。於是徐康在長沙住了一段時間,用姜遊的話說就是在療養,之後病也就治好了。

    接下來姜游就索Xing讓徐康幫著打理長沙藥鋪的事。徐康雖然遠遠不及徐庶,但為人誠懇老實,辦事也很小心。大事固然辦不了,但守個藥鋪用心打理卻還是綽綽有餘的。特別是經此一病之後,徐康對醫術也很感興趣,打理藥鋪正合適,身在長沙還可以順便拜張仲景為師。如此一來也算是皆大歡喜,徐母少不了又對姜遊狠狠的感謝上一回。

    雜事大致如此,基本上一切都順順利利。而到八月初時,夷州的船隊再次抵達,姜遊的頭就開始痛了。

    勸徐庶帶著徐母去夷州定居的事其實並不難,徐庶也老早就想去夷州看看了,徐母也不想在襄陽過多的拖累著兩個兒子的前程,因此幾句話之後,徐母就自願去夷州定居。

    真正令姜遊頭痛的是兩個女人,一個是糜貞,另一個就是甄家大小姐了。而就在數日之前,姜遊得到了來自許昌、鄴城、中山這三個地方的消息,說中山甄氏這會兒正如熱鍋上的螞蟻,都不知道該如何是好。表面上是甄宓跟著姜遊的事已經傳揚開,因此中山甄氏等於是同時得罪到了老曹與袁紹,但姜遊卻知道這是李雪暗中搞的鬼。最要命的,是這會兒該怎麼去和甄宓開口?

    (今天就到這裏吧……其實本瓶對上架的事也很矛盾,但沒辦法啊!見諒見諒!)

     
hk84888863 發表於 2012-6-16 17:06
第二卷 第十九回 婦人之心
日上三竿,但某人卻仍猶未起。

    幾許發梢在姜遊的鼻孔中輕輕搔拔,不一會兒就激得姜遊打了一個響亮無比的大噴嚏,繼而從睡夢中醒轉過來。揉揉惺忪的雙眼,再看看身邊一手支著俏臉,一手把玩著發俏,臉上還儘是一臉壞笑的糜貞,姜遊很是無奈的道:“我的糜大小姐啊,你就不能讓我好好的睡一會兒?昨天晚上我可累得夠嗆!”

    糜貞俏臉稍稍一紅,輕啐了姜遊一口之後伸手去拉姜遊:“還睡?你也不看看現在都已經是巳時五刻了。快點起來了,大懶豬!”

    姜遊嘀咕道:“起來之前先讓我補補身行不行?”

    糜貞伸手在姜遊的臂上一擰:“補身?你取笑我是不是?算了,你想吃什麼?我讓廚人去給你做。”

    姜遊咧嘴壞笑:“不用不用,我想吃的是……”

    雙爪齊出間,糜貞寬鬆的睡衣便被姜遊撩開,紋胸亦被拔開。糜貞都還沒反應過來時,姜遊已經張嘴含住了糜貞酥胸上的粉嫩峰尖輕輕吮吸。頓時間糜貞全身一顫,又麻又酥的感覺傳遍了全身,慌亂之下勉強伸手推開姜遊再整理好衣物,慍而嗔怒道:“大白天的,正經點……嗯?你、你不是吧?”

    姜遊順著糜貞的目光望瞭望自己的“擎天一柱”,亦有些尷尬的笑道:“別、別誤會,我還沒荒Ying到那種程度,剛才只是和你開個玩笑罷了。至於這個……這是任何一個正常的成年男子都會有的生理反應,一般早上睡醒的時候都會這樣,不是真的貪歡戀愛。”

    糜貞又輕啐了姜遊一口,在榻旁的衣架上扯過姜遊的衣物硬往姜遊的身上套:“不跟你扯這些亂七八糟的事。入夜之後你想怎麼樣都行,現在有正經事要做。你派去汝南那邊的細作都在偏廳等了很久了!”

    姜游聞言一怔,趕緊的穿起了衣物:“汝南那邊的探子回來了?那不能開玩笑了。哎?你沒先過去問問話?”

    糜貞道:“你都沒起,我怎麼過去問話?紫炫訓練出來的細作口風之嚴你又不是不知道,除了專司之人,其他人是問不出話來的。快點啦!你知道我一直很擔心我大哥和二哥的!”

    姜游應了幾聲,胡亂的披上了衣服就往偏廳趕,糜貞則跟在一旁幫姜遊整理湊亂的衣物,也一併來到了偏廳之中。

    “參見主公!”

    姜遊一擺手:“行了行了,不必多禮。汝南戰況如何?”

    細作道:“劉皇叔在汝南得黃巾餘黨劉辟、龔都相助,更北結袁紹,一直在虎視許都。只是這些黃巾餘黨皆為尋常的山野亡命之徒,從未習練,無甚戰力可言;更兼軍無屯糧,戰亦不繼,無攻伐之力,所以一直是在與曹仁對峙。值今年入秋,汝南各處糧熟,劉皇叔麾下兵甲亦已習練精熟,故此正準備對許都用兵。”

    姜游連連搖頭:“糊塗,劉皇叔也太糊塗了……如果是去年的這個時候舉兵還好點,現在也太晚了。袁紹已連吃了官渡、倉亭兩次大敗仗,氣力喪盡,自顧尚且不暇,又哪里還能給劉皇叔什麼援手?至於老曹,連番大勝之後兵鋒正銳,又都是百戰精兵,就劉皇叔剛剛練出來的那點人馬,能打得過老曹才是怪事。”

    一瞥眼見糜貞正用很急切的目光盯著自己,姜游會意的點了點頭,再向細作問道:“糜家當主現今如何?”

    細作道:“糜家二位當主早已歸投于劉皇叔帳下,多為劉皇叔兵馬錢糧而奔走。”

    姜游曲指輕彈桌面,心說糜竺與糜芳也真是辛苦命。想想這會兒也沒什麼要多問的,就讓細作先下去領賞休息,再回頭時見糜貞滿臉猶豫的望著自己,一轉眼珠就知道糜貞是想說什麼,當下便搖了搖頭笑道:“放心吧,劉皇叔打固然是打不贏,但要逃得Xing命卻不是什麼難事。相信再過上幾個月,劉皇叔兵敗之後就會逃來荊襄,你與你的兩位兄長就能重逢了。”

    糜貞猶豫道:“說是這麼說……思歸,你能不能想辦法去幫一幫劉皇叔與我二位兄長?”

    姜遊神色一正:“阿貞啊,你別犯糊塗。別忘了我現在在荊襄不過是一介尋常的富商,怎麼能介入到兩家諸候的相爭中去?那可是取禍之道。再者我要是那樣做了,在明我會直接的得罪到老曹,在暗……只怕還會引起劉表的疑心,那我可就朝不保夕了。你擔心你的二位兄長,我能夠理解,但是得在合適的時候過去才行。”

    糜貞道:“什麼時候合適?”

    姜遊道:“劉皇叔兵敗之後必投劉表,而劉表在張繡投曹之後因無人鎮守荊北門戶,也必會接納劉皇叔。等他們都湊到一塊兒了之後,我們再去這才比較合適。另外在這件事上我還不能出面,得由你自己去。”

    糜貞慍道:“為什麼?”

    姜遊哂笑道:“怎麼我家平時精明無比的糜大小姐,這會兒卻這麼糊塗?拜託,你仔細想想,我原先曾經是劉皇叔的幕僚屬臣,等劉皇叔到了荊州之後,我如果與劉皇叔過從甚密的話,以劉表多疑的心Xing會怎麼看我?這多半年的時間下來,我好不容易才在荊襄這裏立住足,荊夷之間的商道也徹底打通,你難道想這些全都毀於一旦?我再說句不客氣點的話,阿貞你現在是誰的人?”

    糜貞小嘴一嘟,輕聲咕噥道:“知道,我是你的人……”

    姜遊笑道:“別這麼不情不願的,你好歹也想想你手上的夷州糜氏宗族行不行?當然了,你大哥那裏能關照的話我們自然是要關照一下,但我們絕不能亂來的。”

    糜貞也沒辦法,只能接著咕噥道:“知道了,一切都聽你的……聽你方才話裏的意思,劉皇叔此番必敗,那兵敗之時大哥二哥真的不會有事嗎?”

    姜遊也有些拿糜貞沒辦法,站到了糜貞的身後伸手攬住了糜貞,不過雙手卻不是扣在糜貞的腰間,而是在糜貞那八十八的胸脯上輕輕揉按:“你就放心吧。我的大舅子和二舅子,我怎麼能不好好的關照一下?上次我不是讓你送幾個忠心耿耿而且辦事沉穩的糜氏子弟來我這裏嗎?我告訴你吧,這幾個糜氏子弟現在就在你大哥和二哥的身邊。關鍵的時候,他們會按我的意思向你大哥和二哥進言,勸劉皇叔逃來荊襄;若是有個萬一,比如說劉皇叔安危不保,他們幾個就是綁,也會把你大哥和二哥綁來荊襄的。”

    糜貞聽過之後這才放下心來,對姜遊在她酥胸上很不老實的那雙狼爪也就不再計較了:“原來你早有準備,如此一來我就放心了。”

    姜遊嘿嘿一笑:“我這麼用心,你有沒有獎勵給我啊?”

    糜貞愕然:“獎勵?你還要什麼獎勵啊?”

    姜遊的臭嘴嘟了起來就往糜貞的櫻唇上湊,糜貞被鬧了個哭笑不得,用額頭狠狠的撞了姜遊的額頭一下,慍道:“大白天的,正經點!”

    姜游於吃痛之下放開了糜貞,雙手也捂住了額頭痛處不住的揉按。糜貞這裏也撞得隱隱生痛,一邊揉按著額頭一邊皺眉問道:“喂喂喂,還一件正經事。你趕緊安排點人手,準備把甄家小妹先送回中山去。”

    “……”姜遊一聽這個就開始頭痛。

    前文有述,糜貞其實有看出來一些什麼,而且在心底出於宗族利益的考慮,其實也是十分贊成的。此刻見了姜遊的反應,糜貞也算是心知肚明,不過卻臉色一板,嘴上也說起了反話:“怎麼?你可別跟我說你看上了甄家小妹?”

    姜遊皺了皺眉,搖頭道:“我不否認我好色,而且垂涎於她的美貌……這麼說吧,如果弄了她卻不用負責,我可能早就把她給弄了。但現在卻不是這樣哦!”

    糜貞暗中偷笑,但臉上卻正兒八經:“你不想收她?”

    姜遊點頭:“還是我剛才說的話,如果只是玩物的話我不介意,但要我收她我卻很反感。老實說她漂亮歸漂亮,但心機太深了,我沒那麼多的時間和精力花在她的身上。再說真要論漂亮,昭姬、阿秀並不遜色於她;論溫柔體貼我有小柔;再論古靈精怪,我不是還有你嗎?”

    糜貞啞然:“你說的是實話?”

    姜遊點頭長歎:“真的是實話——我知道這些話說出來,以我的為人處事你會不相信,但我說的真的是真心話。我自己身上有些什麼毛病,我自己能不清楚?還有啊,我現在身邊的四個妻子中屬你的私心最重,但你卻是真心的跟著我,真有什麼事我對你放一百二十個心。但如果是她甄家小姐……老實說,我放不下心來。當初帶她逃離許都,我幾乎就是在被她算計,所以我對她很反感。”

    糜貞道:“別這樣啦!她當時不也是被逼無奈嗎?其實甄家小妹的人品很不錯的。”

    “……”姜遊啞然了半晌之後才道:“喂,你這是什麼話?你什麼立場?你站在哪邊啊你?”

    糜貞向姜遊晃了晃手指頭:“作為一個女人,我的確不希望你身邊的女人太多,但那是犯婦人之妒,會為人所不恥,所以我忍了。再轉念想想吧,阿秀這裏有點扯不清就姑且不論,在我前面還有昭姬和韓柔,我排在最後,年紀還最小,那我後面再多出一個給我欺負也不錯啊!”

    “……”姜遊再度啞然:“喂——你這話我怎麼聽著覺得不像是你說出來的,到像是紫炫那丫頭說出來的?”

    糜貞嘻嘻一笑:“的確是她開導我的話,仔細想想其實也挺有道理的哦!”

    “……”姜遊心中暗罵道:“李雪李紫炫!我跟你沒完!都把我的老婆帶成什麼樣了!?”
hk84888863 發表於 2012-6-16 17:07
第二卷 第二十回 牆頭草根
“李雪李紫炫!我跟你沒完!都把我的老婆帶成什麼樣了!?”

    姜遊在這裏心中暗罵李雪,糜貞卻多少看出來了一些,笑著擺了擺手道:“行了行了,別這個德Xing,紫炫經常這樣和我開玩笑你又不是不知道。說正經的吧,你今年都三十歲了,妻妾也有四個,卻至今尚無子嗣,你知不知道這樣很容易出事的?你如今身在荊襄,又沒有留下子嗣在夷州,萬一你要是出了什麼意外,你的幕僚肯定會人心不穩,繼而就會引發出禍亂。所以呢,你多聚幾房妻妾,力圖早出子嗣也是人倫大理。我不是什麼書禮門第的大家閨秀,但如此粗淺的道理連我都明白,昭姬她們是真正的大家閨秀,想必會更加明白。再以她們的為人,絕不會因此而心中犯妒的。”

    姜遊心說你這算什麼?我還是頭一次碰上女人勸自己的老公多搞女人。這也就是講究這些的古代社會,要是換在現代,簡直是有些不可想像。但是話又說回來,姜遊見糜貞說出這番話時無比的認真,顯然是在說真心話,隱隱約約的,姜遊到好像是看到了在長阪坡裏以大局為重,向趙雲托孤的那位糜夫人的……英姿?

    其實糜貞心裏還有一些話不好說出口。前文有敘,糜貞在姜游與甄宓之間的關係的事上是利字當頭。沒辦法,糜氏宗族在徐州的時候可真是被陳氏給欺壓怕了,現在到了夷州,卻又有吳郡陸氏在急速冒頭,於是糜貞說什麼也得保住夷州第一宗族的地位與利益。只是單憑自家顯然後力不足,必須得有一個盟友,而中山甄氏無異就是最佳的人選。

    拋開人情關係什麼的暫且不論,甄、糜兩家的產業結構本身就有著極高的互補Xing。一但兩家達成一種聯盟Xing的合作,再結合夷州的現狀,那麼甄糜兩家基本上可以壟斷夷州的大量產業,這對家族的發展來說可是不容有失的機會。

    此外甄家現輩的情況與夷州糜氏差不多,也就是沒有能出仕為官的男嗣,在這一點上甄、糜兩家都沒有什麼優勢可言,聯盟也就處於一個對等的狀態,而這也會使兩家的聯盟更加牢固。

    當然了,想達成這個聯盟的前題,還得是中山甄氏被拐到夷州去,而夷州又憑什麼去拐帶在中山混得好好的甄氏宗族?目前唯一的希望,就是姜游從甄宓的身上下手,達成聯姻之實。也只有有一個聯姻的關係在,中山甄氏才會調拔族中子弟去夷州。反過來說,聯姻就是在給甄氏子弟吃定心丸,因為那代表著在夷州有人照應。這沒人照應的,誰又敢亂動?

    卻說姜遊在聽過糜貞的話之後,有些氣悶的坐到了廳廊之下。糜貞緊隨其後,見姜遊一臉的鬱悶相,忍不住伸指在姜遊的腰間一擰道:“喂,你怎麼了?這用紫炫的話來說,我們都是在幫你選拔美女擴充後宮,這要是換在別家只怕早就妒火橫飛了。你碰上這種別人求都求不來的好事,怎麼卻還這麼悶悶不樂的?”

    姜遊道:“我不知道紫炫那臭丫頭跟你說了些什麼,但我現在真的很頭痛!”

    糜貞道:“不知道怎麼下手是不是?應該不會吧?以你和紫炫的聰明才智,我相信你們應該早就布下了局才對。”

    姜遊道:“局都是紫炫布的,我沒有Cha過任何的手。現在這個局已見成效,可是要我怎麼去和甄家小妹開口?”

    糜貞呀然的向姜遊問及情況,姜遊就說了一遍,糜貞聽完之後沉吟道:“那你有沒有派人去中山引導甄氏來襄陽?”

    姜遊道:“這個不用你說,我早就派出去了。”

    糜貞聳聳香肩:“那等中山甄氏到了襄陽,你再見機行事吧。實在不行你不妨來個假戲真做。”

    姜遊氣苦道:“哪有那麼簡單?你就不怕弄巧成拙,最後前功盡棄啊?再說我在荊襄這裏要做的事也不止她一件啊!”

    糜貞也無奈的歎了口氣:“算了算了,這段時間我先幫你穩住她……”

    甄氏那裏的事可以先不用理會,畢竟中山到襄陽有幾千里的路,一個龐大的宗族要從中山遷移到襄陽,只怕沒幾個月根本就完成不了。而姜遊在幾經考慮之後,決定對甄宓暫不理睬,沒有必要的話連面都不願去見,省得惹來閒話、非議,或是甄宓自己生出什麼疑心。

    劉表、張仲影、司馬徽這三位委託印刷的書,印刷板已經送到了印刷工坊,正式開工印刷。而李雪怕姜遊那裏會趕不及,所以在夷州先行印刷了一部份讓船隊帶來。其中劉表的是五千份,司馬徽的是兩千份,張仲景的卻只有五百份。

    如李雪所料想的那樣,劉表的書雖然是由劉表自己掏錢,印出來也不是為了賣錢,但荊襄地區的士子仍然趨之若炎,求一冊而不可得。當然了,劉表的作品其文學功底的確不錯,但士子們求他的書,更多的還是想從這上面找到出仕為官、博取功名的機會,簡單點說就是想投劉表之所好,因此劉表的書印得最多;

    司馬徽是真正的學者,而真正想求學的人自然會買司馬徽的書籍,因此銷量也還不錯;

    張仲景的書……這個沒辦法,當良醫又哪及當官風光?只印五百冊都還有點賣不出去,買書的也多不是真的為了學醫,而是想多點技藝在身。因此少印一些是沒錯嘀。不過張仲景在看到那些成冊的醫書時則另當別論。

    就這樣船隊照跑、生意照做,姜遊也仍在按著自己的步調行事,時間很快就到了建安六年的入冬十月。而沒有意外的,劉備在汝南被老曹打得大敗,狼狽不堪的跑來了荊州投奔劉表。

    姜遊一直在關注著劉備的動向,而在收到劉備已經抵達襄陽的消息之後,姜遊按住了馬上就想去見糜竺與糜芳的糜貞,接著耐心的等待。因為姜游知道,以劉備的為人,不用他去找劉備,劉備在安定下來之後肯定會來找自己,而自己又何必去惹來不必要的麻煩?

    此外,姜游把居府搬去了襄陽城外十裏處的一所臨江漁村,並且開始把這所漁村改建成一個可以直接停泊夷州商船的碼頭。有些事在襄陽城裏辦,實在是太不方便了點。

    十二月初,建安六年的初雪降下,而劉備也來到了這所漁村……

    “皇叔久違!自四年中許都一別,游與皇叔已近兩年沒有見過面了吧?”

    客廳之中,姜遊備下了好酒招待劉備。而劉備此來沒有帶著關羽和張飛,跟在劉備身邊的是一位三十出頭,身高八尺,相貌俊美威武的武將。也不用劉備介紹,姜遊只看了一眼那匹雪白的坐騎,還有那杆雪亮的白纓銀槍,就知道這位肯定是咱人氣偶像雲哥。

    劉備還是那個老好人一般的模樣,看看趙雲仍在侍劍而立,便招呼趙雲在席間坐下:“子龍無需如此小心,思歸是我舊交,且一度為我之幕賓。只可惜幾經波折……”

    姜遊歎了口氣,打斷劉備的話道:“舊事又何堪回首?只歎那呂布不聽人言。若是他能聽人言,與皇叔齊心聯手,又豈會有今日曹瞞的日漸坐大?”

    劉備試探著道:“思歸,今日你我在此重逢,你不如……”

    姜遊趕緊擺手:“皇叔莫開此口。先以私情而論,不論當初是如何的迫不得已,今時今日的姜遊終歸是一數叛之人,若是三將軍在此,只怕都會罵我一聲三姓家奴了吧?總之我實在是沒有面目再投仕于何人。再說我本就心Xing散漫,現在在荊襄為一富商,每日裏都有佳人美酒為伴,日子過得逍遙自在,卻也正合我意,所以我不想再出仕為官了。”

    劉備聞言皺了皺眉,而一旁的趙雲則或多或少的流露出了幾分不屑的神色。這也難怪,以趙雲的道德觀念,對姜遊的這種處事風格當然會看不慣。

    姜遊笑了笑,不過心裏面有些不爽。想了想向劉備與趙雲舉杯敬酒,然後讓侍從退出廳去,準備向劉備擺弄一下大道理。這不管怎麼樣,姜遊可不想被劉備與趙雲看不起。

    酒罷放杯,姜遊又環顧了一下四周,這才壓低了聲音向劉備道:“皇叔且恕我直言,皇叔若想在荊襄立足,就千萬不要招納於我。”

    劉備一聽就知道姜遊的話裏有戲,與趙雲對望了一眼之後亦輕聲問道:“思歸此言何意?”

    “那我得先向皇叔細說一下荊襄之地的內情如何。”

    如此如此,這般這般……順便添點油、加點醋,再撒上幾把油、幾勺辣椒粉,反正味道要夠重!

    劉備聽完之後楞在了那裏,半晌過去才長歎道:“不意荊襄竟然如此多事!”

    姜遊亦歎道:“為勢所迫,我在荊襄的生意與蔡瑁可是掛上的鉤的,而蔡瑁相當的敵視皇叔,皇叔以後最好少來我這裏。”

    劉備再歎:“也罷!思歸能有今日之安,亦來之不易,備又豈能壞了思歸這得來不易的安穩之日?”

    姜遊笑了笑,其牆頭草作風再次顯現:“皇叔誤解我了。我真要安穩渡日的話,躲去夷州也就行了,又何必千里迢迢的來到荊襄?皇叔啊,其實我一直在等你。”

    劉備又楞,但馬上就反應了過來,大喜道:“思歸果然有心!”

    姜遊再擺擺手笑道:“他話不說。皇叔,我且斗膽問上一句,皇叔現在最需要的是什麼?”

    劉備道:“當然是容身之所。”

    姜游聳聳肩,劉備說的畢竟是首要條件,繼而再問道:“那其次呢?”

    劉備道:“當然是錢糧。”

    姜遊道:“容身之所不用我出謀畫策,待稍遲一些,劉荊州與蔡瑁自然會給皇叔的;至於這錢糧嘛……等皇叔有了容身之所後,著糜別駕來尋我便是。但是皇叔千萬記住,只能是糜別駕來,若是其他人來,只會誤及大事。”

    劉備不笨,趙雲不笨,很快就多少的明白了一些姜遊話裏的意思,然後便若有所思的點了點頭。而在這時,趙雲望向姜遊的目光已經沒有了不屑之色,取而代之的是敬佩……
hk84888863 發表於 2012-6-16 17:09
第二卷 第二十一回 大舅二舅
   劉備是什麼時候得到的新野?這個具體的時間並不見載於史料。

    按姜遊的推算,劉備應該是在襄陽住了比較長的一段時間之後,劉表才把劉備給派去了新野。因為劉表需要有人為他把守荊北門戶,而之前的張繡之失,劉表再怎麼樣都應該會引以為戒,不會再那麼的小氣刻薄。現在來了個劉備,劉表當然是要先好好的厚待,讓對方感恩戴德,然後才派將出去把守荊北門戶。

    從時間上來算,劉備于建安六年末抵達襄陽,那劉表厚待個一年左右應該差不多了。若再從史料中引證,老曹攻下鄴城是在建安九年,而在此之前劉備仍在劉表的身邊,並向劉表建議說發兵攻襲老曹的大本營,另一頭老曹部下的各謀士對荊襄局勢亦有所分析。根據這些資料,姜遊最後得出的結論是劉備去新野應該是在建安九年或十年。

    目前才只是建安七年正月,也就是說按姜遊的推算,劉備在襄陽至少還要呆上個兩年左右才會去新野,而姜遊出於多方面的考慮,要盡可能的避開劉備。但是但是,劉備這傢伙也是個出了名的狗皮膏藥……意思是說真被他粘上了就往往撕不下來。

    劉備對荊州也是垂涎三尺,急於尋求荊州本土士族的支持。而姜游本來曾是劉備的幕僚,現在在荊州混得也有聲有色,劉備當然要把姜遊列入可以拉攏名單中的第一序列。而在這一問題上,姜遊知道自己如果只是一口回絕的話,搞不好會引得劉備一而再、再而三的跑到他這裏來,那自己的麻煩可就大了去了。

    所以姜游對劉備來了一招“以進為退”,直接說自己其實是在暗中幫助劉備,但在明面上則要求劉備不要吃飽了沒事就來找自己。劉備聽過之後自然是大喜過望,然後就不會沒事就來找姜游,姜遊就能避開一些不必要的麻煩了。

    不過對糜竺,姜遊卻是避之不開的,誰讓這位糜別駕是自己的大舅子呢?

    ——————

    劉備是于建安六年十二月時到姜遊這裏來了一趟,而晚些時候到了建安七年的正月初八,糜竺與糜芳便趕來了姜遊這裏,接著糜氏兄妹三人可就在姜遊的院子裏哭得昏天黑地了。

    好不容易各自止住了啼哭再進到廳中坐下,糜竺這才留心到一直守在姜遊身側的貂嬋,大驚之下指著姜遊道:“思歸,她、她……”

    貂嬋見狀本想回避,姜遊卻一把拉住了貂嬋,然後才回頭向糜竺道:“我與阿秀舊日裏在長安的隱情不是你們所知曉的……簡單點一句話,當初若不是為了除去國賊董卓,我與阿秀早就遠走高飛了。舊事不提,貂嬋也早已死去,她現在只是我身邊的王秀而已。”

    糜竺聞言皺了皺眉,糜貞趕緊的打起了圓場,向糜竺微嗔道:“大哥!”

    “哦哦哦……”糜竺明白糜貞的意思,趕緊的笑道:“男兒丈夫,三妻四妾亦屬常事。哎……”

    姜遊擺擺手,把話頭扯入正題:“阿貞,把你們夷州糜氏的現狀告知令兄吧。”

    糜貞應了一聲,開始把夷州糜氏現在的情況詳細的告知給糜竺。

    建安四年糜貞抵達夷州時,夷州糜氏人丁數量約在一千左右,但是現在的夷州糜氏卻約有近三千人,主要是在劉備被老曹趕出徐州之後,糜貞去徐州跑了幾趟,聚起了不少徐州地區離散的糜氏子弟再送去夷州。當然了,這三千人裏糜氏的直系子弟其實並不多,大多數是一直都跟隨或依附著糜氏的佃農、雇工什麼的。

    產業方面,夷州糜氏擁有一千七百餘頃田地,當然這裏麵包擴了稻、麥主糧與果、桑等等的農副產業。而夷州糜氏的酒、綿麻絲、甜鹽,一直是夷州淡水主力的出口商品……這方面李雪是採取了六三一的分帳方式,即夷州糜氏自得六成,姜游與李雪得三成,還有一成則是作為運輸費付給陸氏。當然了,表面上糜氏得的最多,但糜氏要考慮到成本支出,所以實際的純利潤並不比姜游與李雪得的那份多出多少。

    李雪那是什麼人?本身是商務經濟專業的高材生,又從史料中知道宗族體系的影響,哪里真的會坐視麾下的某個家族坐大?只是處身在這個時代,必須得依靠當時主流的宗族體系,但相關的控制則做得很到位。畢竟夷州地區的宗族體系底子薄,不像內陸地區的宗族不那麼好控制。

    不過再怎麼樣,夷州糜氏發展得不錯卻是可以肯定的,所以糜竺在聽過之後不住的點頭,對糜貞與姜游滿是贊許之色。而在贊許過後糜竺沉吟道:“思歸、小妹,為兄此來其實還有事相求,你們看是不是能從夷州……”

    糜竺是想說什麼,姜遊與糜貞一聽就知道。姜遊這裏還沒做出什麼反應,糜貞卻已經拍案而起的怒道:“大哥!我不知道你是如何作想的,可是舊日裏的徐州糜氏已經凋零破敗,小妹我也不知費去了多少心血才使遷去夷州的這支宗族枝葉漸漸安穩興盛。可大哥你呢?跟著你的那些宗族子弟都怎麼樣了?你那一支的宗族基業又都哪里去了?”

    糜竺嚇一跳:“小妹,你……”以前糜貞鬧點大小姐脾氣、使點小Xing子的事也不是沒有,但糜竺可真沒見到了糜貞會這樣對他發這麼大的火。

    糜貞幾乎是在尖叫了:“我什麼?你想調夷州的宗族子弟來荊州是不是?這件事我不答應!夷州糜氏的事,小妹我說了算!”

    “……”糜竺無語,他的話已經完全被糜貞給堵上了。

    姜遊也有些無語。眼見著糜貞是這種反應,心中亦在暗歎說李雪的腐女教育也不是一點好處都沒有。至少在這樣的場合,糜貞強橫一些直接堵上糜竺的話頭,其效果總比沒完沒了的討價還價要強得多。而如果是換在以前,恐怕糜貞只會對糜竺的要求言聽計從,最多也就是腹誹一下,到頭來還得是自己去和糜竺囉嗦個不停。

    卻見糜竺猶豫了一會兒,複又皺眉開口道:“小妹,你看是不是……”

    糜貞再怒:“沒得商量!”

    言罷糜貞憤然而起,也不理會誰就直奔後舍而去,其腳步還咚咚作響。眾人見狀啞然,半晌過去才回過神來,糜竺與糜芳卻也難免會有些上火,畢竟在他們看來糜貞只是女子,這樣不理會兄長的要求實屬忤逆。

    糜芳的脾氣燥,剛想離席卻被糜竺拉住,然後糜竺便把目光投向了姜遊。而姜遊呢?只能是有些無奈的笑了笑再搖了搖頭。

    糜竺心中一冷,但仍然試探著道:“思歸,你又能不能……”

    姜遊歎而搖頭:“不能。其實真論起來,我只屬外親,又如何能去過問你們糜氏家事?所以阿貞的族中之事,我從未曾問過一句,一直是阿貞自己在打理。再說我那時被拘在許都一年有餘,離逃許都之後,夷州那裏我只是去了一趟,呆了兩個月就回來了,之後就一直住在襄陽。似這般情況,子仲兄認為我能說得上話嗎?”

    糜芳火了:“既如此,思歸且安排船支,送我去夷州一趟,我自去收攏族中子弟!”

    姜遊心說沒你這樣的!混了這麼多年,姜遊又哪里會不清楚糜氏兄弟這麼急著要錢糧要人手,是想趕緊的把劉備給扶起來,然後混到好的官職?用句簡單易懂的話來說,糜氏兄弟現在就是兩個已經輸光了賭本的賭徒,急於弄來新的賭本好扳回本來,其他的事反而不怎麼考慮了。

    不過不過,糜貞可以沖著糜竺糜芳大發脾氣,姜遊卻不能這麼做。現在見糜芳不知好歹的犯渾,姜遊只能搖搖頭,然後讓貂嬋先把糜芳帶離了廳中,再確定沒有問題之後,姜游才向糜竺長歎道:“怎麼皇叔上次從我這裏離去之後,沒有對你們提起過任何的事?”

    糜竺搖頭:“主公回府之後只是苦歎不斷,未曾對任何人提起過與你之事,我等皆猜想你是不願再重歸主公麾下。主公不願強人所難,我等也不好多說,但找你拿些錢糧人丁出來……”

    姜遊笑道:“所以說皇叔是能成大事的人,因為皇叔能夠沉得住氣,至可動之時方動,你們沒有選錯主公。罷了,我還是明說吧。子仲兄,你現在就來找我,也未免來得太早了。”

    糜竺沉吟道:“思歸此言何意?”

    姜遊道:“我知你急於重振聲勢,可是你現在這樣,卻是在壞卻皇叔大事!劉荊州心Xing多疑,皇叔現在又是寄人籬下,你現在就急著幫劉皇叔聚起錢糧兵馬,只會使劉荊州對皇叔生出疑心,最後只怕會弄得皇叔連一個容身之所都沒有……子仲兄你的聰明才智在我之上,今時今日卻怎麼會連如此淺顯的道理都看不明白?”

    “這個嘛……”糜竺與糜芳對望了一眼,各自心中都犯起了嘀咕。

    姜遊再歎道:“也可能是你們才剛到荊襄不久,對荊襄這裏的內情尚不太清楚的緣故吧?這些眼下還不便多說,但我已經全部告知了劉皇叔,而現在我只能對你們提醒一句要養光韜晦,不要急於求成。現在時機未到,等時機一到,皇叔自然會派子仲兄來尋我。再一個,你們要留心荊襄蔡氏,特別是劉荊州身邊的蔡夫人,還有荊州上將蔡瑁。至於我這裏,你們二位能不來就儘量的不要來,但逢節慶之日,你我之間著僮客送上些走親之禮也就是了。”

     
你需要登入後才可以回覆 登入 | 註冊會員

本版積分規則

jack210028

LV:6 爵士

追蹤
  • 222

    主題

  • 1301

    回文

  • 3

    粉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