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穿越歷史】草根三國傳 作者:水瓶座杰(連載中)

jack210028 2012-6-2 00:16:47 發表於 歷史軍事 [顯示全部樓層] 回覆獎勵 閱讀模式 393 211260
jack210028 發表於 2012-6-7 23:13
《草根三國傳》第二卷 天南地北留我顏第二卷 第二回 居安思危

事有先有後,姜游先與公事方面的人見完了面,然後向眾人環施一禮道:「各位,姜游僥倖逃出許都,已一年有半未曾與家人相會。今日重逢,心中百感交集,只怕對各位會有些禮數不周。在此姜游鬥膽請各位先各自歸府,到入夜之時姜游會設下酒宴,與各位把酒言歡,只希望現在各位能給些時間,讓姜游與家人好好團聚一下。」

姜游所說的都是人之常情,所有人都表示理解,再說眼下也沒什麼要緊事,所以在回禮之後各自先暫且離去。而姜游在目送這些人離去之後才長鬆了一口大氣,暗自嘀咕道:「好累啊!不過這些門面功夫卻又是不做不行……」

再抬頭時,姜游的目光便掃向了一直站在一旁沒有說過什麼話的蔡琰、糜貞、貂嬋。動動嘴剛想說點什麼,蔡琰卻飄然轉身,清冷而平靜的道:「這裡終不是說念家事之地,我們還是先回家吧。」

姜游撇撇嘴再聳聳肩,也不知該說什麼才好。而另一頭,糜貞已經湊到了甄糜的身邊,畢竟她們可是熟人,一下子就湊到了一塊兒去。

早有車駕在等候著,一路上也無他話,姜游一行人回到了淡水主城的府坻之中。等到李雪與蔡琰將姜游等人引入大廳,李雪則拍了拍姜游的肩頭嘿嘿奸笑道:「好了老哥,現在這裡也沒什麼外人,我想看看你怎麼應付。這裡是一、二、三、四,你準備對誰先啃上兩口?」

「……」姜游向李雪豎了豎中指:「你這死丫頭就不能嘴上積點德啊?哪壺不開你提哪壺!」

李雪雙手一攤:「好久好久沒有捉弄過你了,現在就想看看你應變的本事如何而已嘛!」

姜游怒:「我去你的!就知道讓我難堪!」

話是這麼說,可姜游看看那邊的幾個女人,還真有些心裡沒底。悶了那麼一會兒,姜游終於先向蔡琰喚道:「昭姬……」

蔡琰很平淡的搖了搖頭:「回來了就好,不用說得太多。」

「……」姜游最應付不了的還就是蔡琰,抓了抓頭皮之後索性伸臂自身後拉過一個女孩子向蔡琰比劃道:「昭姬你還認得她嗎?」

蔡琰楞了楞,仔細的上下打晾了一番之後微微一驚,試探著道:「你是……瓏兒?」

這邊的瓏兒眼淚都快下來了,忽的一下就撲到了蔡琰的懷裡抽泣道:「昭姬姐姐,是我啊!我是王瓏兒。」

蔡琰也是又驚又喜:「天啊!真的是瓏兒!思歸與我自初平三年(AD192)出逃時與你一別,到現在我們已經多少年未曾謀面了?」

姜游在一旁接上了話:「八年,整整八年。說起來瓏兒也可憐,當初王家小村聽從我們的勸告離開長安遷居到了荊州,後來在江夏那邊定居了下來。前幾年本來還過得好好的,日子也算是太平,瓏兒都與當地的一戶富戶人家訂下了親,可是江夏的張武、陳孫發動了叛亂,瓏兒的未婚夫死在了叛亂之中。之後嘛……那裡的人說瓏兒是不祥之女,都沒有人肯娶她了。」

此外,李雪派出的人找到瓏兒的時候,瓏兒的父母皆已過世,瓏兒自己是守著父母留下來的那點家產在勉強度日。不過還好,李雪考慮到姜游逃出許昌之後要有人接應,就授意駱霖安排著瓏兒轉居去了襄陽,以姜游師妹的名義開了間貨行,到姜游逃到襄陽的時候就是暫居在瓏兒那裡。之後姜游準備來夷州的時候想想瓏兒也無依無靠的,就乾脆帶到咱們夷州來。

蔡琰是典型的傳統女性,對淡水政事從不過問,因此對這些事直到現在也毫不知情。這會兒聽姜遊說起這些,立馬就怒了:「怎麼這種事全都歸罪給我們女子?」

幾個知道蔡琰當初那點事的人都心說得,蔡琰這是在同病相憐了。果不其然,蔡琰攬住了王瓏兒,一邊勸慰著仍在哭泣的瓏兒,一邊就帶著瓏兒去自己的房間敘敘舊。當初她們兩個相處的時間雖然並不算長,但總歸是朝夕相處的閨中蜜友,八年沒見過面,總會有很多話要說的。

只是才走出幾步,瓏兒卻想起了什麼,回頭望望姜游再看看蔡琰,猶豫著道:「昭姬姐姐,你與師兄分別經年,好不容易此刻重逢……」

蔡琰也回頭看了看姜游,臉上平淡的一笑:「他知我,我亦知他,不需話語言表。再者他的妻妾也不止我一個。」

「……」姜游無語中。

李雪向姜游一豎大拇指:「算你行!這樣就擺平了一個。那接下來呢?」

姜游的目光掃向了糜貞,糜貞卻向姜游擺擺手道:「別看我,我與甄家小妹也多年未見了,今天晚上說什麼也要和甄家小妹同榻而眠,說說我們的閨中密語。反正你現在也已經安然的抵達了夷州,我們夫妻之間的,還怕日後沒有時間?到是你啊,休息一下好準備準備晚上與幕僚飲宴的事吧,那是公務正事,可別因為沉迷於女色而誤及公事。」

「……」姜游再次無語,側過頭向李雪壓低了聲音問道:「喂,以前她可不會這樣對我的,多半是這一年半的時間下來被你帶壞了吧?」

李雪抬頭望天:「不關我事哦,我也不清楚呢!不過你不在的時候,我還得幫你安慰她們幾個呢!裡裡外外的全是我在忙,你怎麼都不謝謝我一下?」

「……我謝謝你!」明顯的反話。

這邊糜貞也領著甄氏姐妹跑了,接下來姜游只好把目光投向了貂嬋。真論起來,貂嬋與姜游之間的事是最說不清的,所以二人的目光之中都滿是複雜的心情。不過在片刻之後,貂嬋一側頭避開了姜游的目光,輕聲道:「思歸、郡主,我與玲綺尚有巡警正務……還是遲些時候再聚首相談吧。玲綺,我們走。」

「……」姜游第三次無語。

李雪拍拍姜游的肩頭,很是無奈的嘆道:「唉,你和她啊……罷了罷了,再給她一點時間吧。這突然一下蹦將出來的,別說是她,就算是我,在短時間之內只怕都會不知所措的。」

「……你不說話沒人當你是啞巴!」

李雪聳聳肩:「覺得我礙事了?那算了,我去準備今晚上大宴的事。喏,再怎說這裡還留了一個,你自己看著辦吧。我去也——」李雪也沒了影。

此刻的廳中就只剩下了姜游與韓柔。二人面對面的楞了那麼一會,姜游卻不知所謂的哂笑了起來,再一伸手把韓柔攬在了懷中道:「唉!鬧來鬧去的,還是只有你陪在我的身邊。」

韓柔很尷尬的搖了搖頭,在姜游的耳邊低語了幾句,然後就紅著臉掙脫姜游的雙臂再跑開了。剩下個姜游楞在那裡搔頭不已,亦暗自嘀咕道:「不會那麼巧吧?小柔剛好來那個?從去年九月她到許昌時開始,我也算是很努力了,怎麼就沒讓她懷上?現在都還來那個!呃……這算什麼啊?我老婆三個半,現在卻沒人陪我?我R!」

——————

當夜的酒宴言歡不提,而在接下來的幾天裡,姜游在李雪等人的引導下開始熟悉淡水城目前的情況。

淡水城始於建安二年夏,也就是李雪與糜貞從連云灘那裡的首航完成時,留下了幾十號人先修建一個小村落。而在接下來將近兩年的時間裡,船隊將聚集起來的流民一趟趟的往夷州送。

到建安四年夏,也就是姜游失手被俘,李雪帶著陳宮、高順正式遷居夷州時,淡水居民在六千與七千之間。而後的一年裡,李雪積極的尋找夷州本土的部族,能籠絡的籠絡,能達成同盟協議的就達成同盟協議,在必要的時候也會動用武力。

就這樣,到姜游抵達夷州淡水時,淡水的居民總數約為一萬五千,另外與十幾個大小不一的部族有同盟互利的協議。總的來說除了人口基數仍然偏少之外,已經有了一個像樣的城鎮規模,而且城內的基礎民生設施基本上一應俱全。

軍備方面,最初陳宮與高順精簡而來的五百人正規軍早已不夠用,現在已經擴編到一千人,而且不與淡水的居民相衝突。簡單點說就是農兵分明,並不是漢時普遍的拿武器就是兵、拿起鋤頭就是農的府兵制。按李雪的意思,兵就是兵,農就是農,求精不求多……說實話,就淡水城眼下的這點人口,想多也多不了。

除去一千的正規軍之外,貂嬋手上有五百常規的女子治安部隊,主要仍是負責城內的治安、衛生、救助,以及重要的官方設施的護衛。呂玲綺是貂嬋的副手,不過李雪考慮到呂玲綺今年才十四歲,雖說當初嚴氏(呂布的正室,玲綺的生母)有對玲綺進行初步的文化教育但仍顯不足,所以是用半強迫的方式要玲綺多讀點書,就連貂嬋也不能倖免。所以一般沒什麼要務的時候,這二位都在所屬的衙府裡啃書本。

不過由於夷州淡水的女性比例本來就偏高(男女比例為三比七),很多場合都是女性在頂著場子,而且當時最頂層的兩個女性(指李雪和蔡琰)都是知識型的女性,所以夷州這裡的人好學之風還是比較盛的。此外鄭玄在這方面也出了不少的力——鄭玄並不排斥女子習文,這從「玄家中侍婢俱通《毛詩》」一事中就能看出來的。而為了普及基礎教育,鄭玄還特地把家中幾個文化程度比較高的侍婢給派了出去充當女子教師。理論上來說最適合當女子教師的人其實應該是蔡琰,不過蔡琰在淡水的身份太高,而且還要幫李雪把手提電腦中的資料翻抄出來,所以就有些不太合適了。

綜合而論,淡水目前的發展程度還算不錯,缺的東西也可以從徐哲司理的徐州商道、駱霖司理的長江商道購得,因此姜游還算是滿意,但也只是相對的滿意而已,姜游始終還是覺得少了些什麼。幾經思索之後,姜游終於理出了頭緒,這天把大家聚到了一起來開會,而頭一句話就驚呆了在場的所有人:

「我打算去荊州!」
jack210028 發表於 2012-6-7 23:16
《草根三國傳》第二卷 天南地北留我顏第二卷 第三回 因勢利導

「我打算去荊州!」

姜游此言一出,與會眾人盡皆嘩然,不過姜游顯然是早就料到大家會有這種反應,所以並沒有在意什麼,揚手動唇的剛想接著說話……

叭——

一疊厚厚的文件結結實實的砸在了姜游的面門上,眾人再嘩間卻也沒有人敢吭聲,同時也知道敢這麼做的人只有一個,就是咱們的雪郡主了。

卻見姜游被文件砸得一仰頭間,李雪已經從座席上蹦將了起來,三兩步就到了姜游的跟前,伸腿一掃姜游便仰翻在地,接著李雪的手一探就揪住了姜游的衣領口,怒視著姜游咬牙切齒的道:「臭老哥你這是想幹什麼?好不容易把你給弄到了夷州,你這才呆了幾天?最重要的是你吃飽了沒事去荊州幹什麼?該不會是又想把夷州的攤子全扔給我,自己當個甩手掌櫃,跑去荊州風流快活吧!?」

也許是這一年半以來都是李雪在司管著夷州,眾人都知道李雪的性格與手段什麼的都厲害得可以的緣故,因此夷州上下沒有人不怕李雪的。這會兒眼見著李雪發火,又都看出李雪這是動了真怒,所以與會眾人沒一個敢上前勸阻的。但話又說回來,姜游作為夷州的首領,吃飽了沒事突然說要扔下屬領再自己跑去荊州,不管是誰都覺得很不像話。按正常的方式去勸阻好像用處不大,那不如讓李雪用這種方式去「勸阻」,說不定還更有用一些呢?

姜游反扣住了李雪的手腕卻扳不開箝制,側頭望望會廳中的人一個個都面色古怪卻都沒什麼反應,一時間氣苦道:「紫炫,有你這樣的嗎?在家裡無所謂,正式的場合你給我這個老哥留點面子行不行?」

李雪暴怒:「我留你個大頭鬼!你自己說說看你又像不像話?我承認我們的淡水城現在是小,但好歹也是個城池,你作為這裡的上位者也得負起你的責任!哦,什麼都不管的就把攤子扔下,自己跑去風流快活,你知不知道這樣會讓大家有多寒心啊!?」

老實說,姜游作為主公,在這樣正式的場合卻被自己的妹妹給按在地板上揍,這種情形要換在其他的地方已經不是說不過去,而是會讓人覺得匪夷所思了,甚至會讓人覺得這樣的上層絕對的靠不住。只是這一年半有多的時間以來,一眾人等都很服氣李雪,而且此刻李雪的舉止雖然過激了一些,但說出來的話卻在情在理,眾人也都深表認同。

另一方面,目前文武的筆頭陳宮與高順之前的主公呂布那可是個剛愎自用的主,陳宮與高順當初不知苦勸過呂布多少次,但都沒有效果可言。在這種前題下他們都有過想把呂布給揍醒過來的想法,只不過按他們的思想觀念是絕對不能那樣做的……說老實話,打也打不過。

現在見姜游冒出個這麼不著調的想法,陳宮與高順的頭當時就大了幾倍。本來是想站出來苦勸的,李雪的「拳諫」卻讓他們退了回去。至少在他們看來,有這麼位敢揍醒主公的郡主在,未嘗不是件好事。李雪是姜游的妹妹,有她動手總比他們二位動嘴皮子強吧?再說了,李雪可以動手,他們二位卻是絕對不能動手的。

不過再怎麼說也得顧著點姜游的面子,也不能真的讓李雪就這麼繼續揍姜游,所以陳宮與高順對視了一眼之後,陳宮乾咳了一聲站了出來向姜游道:「主公,郡主雖言行過激,但實是在為主公著想。另宮亦以為主公輕離屬領而遠赴荊楚乃取禍之道,還望主公三思!」

姜游打不過李雪,這會兒被李雪給制住也實在是掙脫不了,無奈之下只好伸出雙爪在李雪的腰間搔了幾下。李雪吃癢,手上勁頭也為之一鬆,姜游這才抓住機會掙脫了李雪的箝制翻爬起身,然後躲在大椅子的後面避開李雪,扭頭向廳中眾人道:「你們先聽我把話說完!我正是為了我們夷州的長遠之計,才打算暫時離開夷州一段時間並前往荊楚的!」

李雪正準備挽拳再上,聽到姜游的話之後楞了楞,遲疑道:「你說什麼?你是為了夷州的長遠之計才打算去荊楚?」

姜游連忙點頭,指了指李雪的座席道:「我麻煩你先坐回去,聽我把話說完。好歹也二十七歲的人了,又是姑娘家的,就不能穩重一點?」

李雪悶哼了一聲坐回席中,瞪住了姜游道:「好,我到要看看你是想說些什麼!要是你說得沒什麼道理可言,我才不管你是老哥還是主公,我一樣照揍不誤!公台先生、高將軍,還有在場的各位,你們可聽好了,要是我老哥作出了什麼昏庸的決定,你們苦勸不了的也只管放心,一切有我!吃飽了沒事想離開屬領?看我不把他揍得在榻上幾個月下不了地!」

眾人皆啞然失笑,想笑的也只能是強忍著。說實話,碰上這麼號主公與這麼號郡主,就什麼上層禮制而言真的是太不像話了點,但真從大局角度來考慮,這種不像話卻真的是一種好事。

再看姜游也很沒有風度的向李雪豎了豎中指再聳了聳肩,然後從案頭取過了記事本翻開,又清了清嗓音之後才正色道:「先跟大家說下內陸地區的時局。首先是曹袁之爭。

「曹袁兩家現在在官渡一帶對峙,相信很多人都會認為曹瞞之勢遠不及袁紹,故而落敗只是早晚的事。但我在許都呆了一年置身處地的,一些事我比旁人要看得清楚得多,所以我要告訴大家,曹袁之間其實是勢均力敵,而勝負的關鍵則在於誰更能夠把握住戰機。在這一點上,我更傾向於曹瞞會最終取勝……公台先生,你怎麼看?」

陳宮沉思了一會兒之後道:「原本我亦以為袁紹舉兵,曹瞞必會兵敗如山倒,但兩家在官渡一帶已相峙半年有餘,而今年開春之際,曹瞞暫棄袁紹而疾攻劉備,紹卻不能把握戰機將官渡一舉攻克,足見紹之無謀。若是兩家繼續這樣相峙下去,再較之以曹瞞與袁紹二人的心性,曹瞞的勝算確是要多上幾分。曹瞞用兵,比袁紹強得太多了。」

姜游點點頭:「既然公台先生也這麼看,那就應該錯不了了。另外再告訴大家一聲,我逃出許都一事,本來按最初預定的計策,是屬於完完全全的叛逃,但是在臨出逃的時候出了一點意外,最後我及時調整策略,就變成了不得不逃,也就是說我與曹瞞之間的關係還是說得過去的。我現在不是自立為夷州都護使,卻未得朝庭詔命,終有些名不正、言不順嗎?

「若按原定的計劃,我逃回夷州之後要想辦法多上貢於朝,以圖日後賺回朝庭正式的詔封,可作為叛逃之人,再以曹瞞那麼記仇的心性,恐怕會很難很難。但現在我是不得不逃,曹瞞怎麼說也要顧著點自家臉面,所以在朝貢求職一事之上,其實已經變得方便了很多。」

陳宮點頭道:「主公言之有理。曹瞞養子不肖,因貪圖美色而逼走主公,此事曹瞞若不好生善後則人心必失。主公此時再多貢於朝,再示以恭順結交之意,曹瞞怎麼說都會賣幾分面子給主公才是。」

姜游道:「前番劉備攻奪徐州,我們因慮及時局不穩,所以對徐州的商道暫時斷絕。但是現在徐州再入曹瞞之手,我們又看好曹瞞,這對徐州的商道就應該及時恢復。另外商販之物也應該有所調整……紫炫,鐵木工廠那裡尚有多少餘力?」

李雪皺眉思索了一下道:「這要看你是想幹什麼。如果必要的話,留下保證必要的船業與民生工業的人手,這方面大概只需三成的生產力而已。保險起見,我可以抽五成的生產力出來。」

姜游道:「很好!這五成足矣。回頭你去下個令,讓這五成的生產力全力生產軍械。另外嘛,我們的銅鐵自用尚且不足,自然是不能賣給曹瞞,不過我們的木料卻要多少有多少,所以多造機弩與箭桿。」

糜貞雖然是姜游的夫人之一,但因為司管著淡水經濟,所以有參與會議。這會兒聽了姜游的話立馬就蹦了出來:「不行吧?弩機固然是可以造出許多,但我們沒有足夠的弓弦與箭羽啊!」

姜游一攤手:「弓弦與箭羽的事讓曹瞞自己想辦法去。話又說回來,他現在在打硬仗,對軍器的需求量很高,我們幫他解決了繁瑣的機弩製造,他弄點弦再綁上去已經省了很多事了,相信他也會很樂意的。大不了我們只收成品機弩六成的錢。」

李雪在一旁接上話道:「那不如乾脆賣糧草給他。我們這裡什麼都缺,最不缺的反到是糧食……」

姜游向李雪一瞪眼:「你瘋了啊?賣糧食給他?不怕惹出事來啊?」

「哎!?」李雪楞了楞,再看看姜游連甩過來的眼色馬上就明白了過來。從某種意義上來說,老曹會打贏官渡之戰就是因為糧草不足的事給逼得去火燒烏巢。如果說夷州賣糧草給老曹……雖說以夷州現在的海運能力也運不了多少過去賣,但卻很容易影響到這條主線。萬一老曹的心態受此影響而有所改變,結果卻被袁紹打贏了官渡,那之後的事可就很難料想了。

最主要的是如果贏的是袁紹,再一聽說姜游在官渡之戰時賣了糧草給老曹,一遷怒過來,那徐州的商道就徹底的斷了。要知道目前內陸地區生產力較為發達的仍然是在黃河流域的地區,夷州可有很多東西要從徐州那裡購取,因此徐州商道在很長一段的時間裡可是萬萬斷不得的。

想明白此節,李雪便向姜游點了點頭:「好,我明白了,回頭我就去抽調人力。那接下來呢?」
jack210028 發表於 2012-6-7 23:20
《草根三國傳》第二卷 天南地北留我顏第二卷 第四回 吸引火力

「那接下來呢?」

姜游翻了頁記事本,又清了清嗓音道:「我在襄陽是六月份登的船,路經吳郡的時候陸幽給了我個消息,就是小霸王孫策在四月遇刺,至五月中旬不治而亡。現在的江東是其弟孫權繼承孫氏基業,以周瑜、張昭等人為輔。」

座中陸遜呆住了:「孫郎死了?就這麼死了?」

姜游望向陸遜笑道:「怎麼?伯言聞知孫策已亡,是不是想回吳郡去?」

陸遜連忙搖頭:「不不不,在下並無此念。孫郎雖死,其弟已繼,而我陸氏與孫氏之間本有大仇,縱然是我孫氏不欲復仇,孫氏也聞我歸吳也必會嚴加提防,是以在下歸吳乃取禍之道,切不可為之。再者主公待我宗族恩厚,且主公正值用人之際,在下雖不才,亦當盡效犬馬之勞,不可棄主公不顧。」

姜游滿意的點了點頭,心說陸遜這樣的人就是用著放心,當下便向陸遜笑了笑,再接著剛才的話往下道:「我說句難聽點的話吧,孫策的基業都是殺出來的,威重而恩薄。縱觀江東各地,除了少數幾個一直在支持孫氏的宗族之外,其餘的都是因為畏懼孫策的武勇而屈從而已。而孫策一死,孫權又尚且年幼,舊日裡屈從的那些個豪族必然會蠢蠢欲動。總而言之,孫氏現在的基業不穩……」

陳宮一聽可就急了,慌忙站了出來勸諫道:「主公難道是想趁亂襲奪江東郡縣?萬萬不可啊!」

姜遊樂了,自指著鼻尖道:「我去打江東的郡縣?那我不是有病嗎?我們淡水城民不過萬五,兵不過一千,打得下哪兒啊?就算是打得下來也守不了啊!」

陳宮鬆了口氣,擦擦汗退回座中:「那主公是意思是……」

姜游道:「人無遠慮,必有近憂。我們現在是近憂沒有,遠慮卻有一大堆。咱們這淡水城與會稽隔海相望,這是眼下我們沒什麼規模,說是城池都有些過份,其實和一個尋常的城鎮都沒什麼分別,所以孫氏沒有留意到我們。但是等我們的淡水城發展到了五萬、十萬,甚至是二十萬、三十萬的時候呢?就算我們不想去惹別人,別人也會垂涎到我們淡水城的富庶吧?」

李雪道:「喂,你這不是在說廢話嗎?這些事大家都知道的。」

姜游聳聳肩:「那各位認為,我們日後是不是會與孫氏之間必有大戰?」

陳宮道:「只怕是避之不掉的事,即便是示以屈從,孫氏也必會求取人質,那時主公便受質於人,而我夷州辛苦得來的錢糧貲物也會便宜了孫氏。」

姜游道:「我們都不想那樣的,是不是?方才扯了這麼多,我現在轉回正題。孫氏日後會是我們最大的敵人,而我們為求自保又需要穩固與發展的時間。現在孫氏因孫策之死一事,其基業是有所不穩,但江東畢竟有周瑜、張昭這樣的人才在,重新穩固孫氏基業並使之壯大不過是早晚的事而已。若我所料不差,最多五年孫氏便可完霸江東。

「相比之下我們的底子太薄,五年的時間我們雖然會有所發展,但若是想與江東抗衡,卻無異於痴人說夢。而我們如果是這樣全力的發展,孫氏又因為境內豪族不穩的事而多方留意,很容易就會查覺到我們夷州對孫氏來說是一個潛在的威脅,到其氣力稍足之時,就必然會對我們夷州用兵。那你們說說看,真要是那樣的話,我們能打得過孫氏嗎?」

眾人一齊搖頭。

李雪這時隱約的明白了一些姜游的用意,試探著道:「那麼你的意思是……你去荊州,然後再故意的放出消息,為的是想引開孫氏的注意力?」

姜游點頭道:「你總算是明白過來了啊!好,那你們現在想想看,我作為淡水城的主公,卻扔下自己的屬領不管,自己跑去了荊楚之地,那在旁人的眼中又會怎樣來看待我們的淡水城?」

陳宮沉吟道:「多半會認為不過是一個平平無奇、無利可圖的通商小鎮吧?不過若按主公之意,每次我們的船隊還要放出假消息方可瞞天過海。」

姜游向陸遜道:「伯言,長江沿岸的商貿船隊,其水手多出自於你陸氏,把持口風的事你能做得好吧?」

陸遜想了想之後回應道:「請主公放心,此事不難。」

姜游擺了擺手道:「你先別急,我還有別的任務要交給你。」

陸遜一聽說有任務可就來了精神。別看陸遜年少穩重,可有才幹的人總是希望能得到表現立功的機會,很多時候不止為利,也是為了證明自身存在的價值。現在的陸遜是在姜游的手下掛了個職,但還沒有這種立功的機會呢!因此當下陸遜便暗中興奮的離席應命道:「請主公示下!」

姜游甩個響指,從案頭取過一卷地圖掛到了身後的圖架上,然後指著一個地方道:「我要你去這裡建起一個城鎮。」

眾人細看:「泉州?」

李雪楞了片刻之後道:「喂,你有沒有搞錯啊?我們淡水城的人手都不夠用,哪裡還能分得出人手去泉州建港立鎮?」

姜游笑而不語,只是望定了陸遜。再看陸遜一開始是面露難色,但是細細的思索了一陣之後,陸遜的臉上卻露出了笑意,向姜游用力的點頭道:「主公之意,遜已盡知!只是這所需的錢糧……」

姜游笑道:「你真的明白了?那好,我先問你一句,你打算從何處下手?」

陸遜笑而回應:「山越、交州。」

姜游一豎大拇指:「很好!錢糧什麼的你大可放心,泉州離淡水不過八百餘里的水路,中型海船最多也就是五天的行程,錢糧供給不會有問題的。」

李雪犯了楞:「喂,你們到底在打什麼謎啊?」

陳宮捋著清須向李雪笑道:「郡主向來智術深遠,此刻卻未何仍未明了?」

李雪一指姜游:「還不是給他氣的?」

姜游笑道:「行了行了,我明說就是了。交州那邊不好說,但我想伯言應該對山越諸族的事比較瞭解,所以我是讓伯言去泉州,對山越諸族能拉攏的就拉攏、能結盟的就結盟。總之,在我們不侵佔山越屬境的前題下,讓山越各族為我所用。我們沒有足夠的兵卒是不假,但我們有錢有糧,而很多時候錢糧卻是最厲害的武器。另一方面,我相信孫氏對山越各族採取的是鎮壓的方式,那我們在暗中資助給山越錢糧,不也可以拖住孫氏的發展嗎?」

李雪明白了過來,呀然道:「我靠!你什麼時候變這麼陰險了?」

姜游一攤手:「我本來就很陰險的啊!只不過沒什麼機會給我表現表現罷了。不過伯言啊,你要注意口風,別把我們暗中資助山越的事給洩露出去。」

陸遜道:「請主公放心,遜心中有數。此外交州之地也有不少貧脊流民,很多還是當初為了躲避戰亂從中原南下到交州的百姓,這些百姓是不是幫主公轉遷到夷州來?」

姜游點頭:「那當然。泉州那邊該留多少你自相斟酌,其餘的就全部送到夷州來以充戶籍。」

「諾!」

李雪這時轉了轉眼珠,再皺著眉頭向姜游道:「喂,聽你的安排,荊州你是去定了?」

姜游道:「嗯,之前我不是說清楚了嗎?我要去引開孫氏的注意力,扮成一個富商的樣子呆在荊州一段時間。其實不止是孫氏,曹瞞的注意力我也得引開。要我沒猜錯的話,他一直掛唸著我們手上護身用的槍支彈藥,而且還以為這玩意可以大量的生產或是購入。本來我是對他說天下間只有兩支,而且全都到了他的手上,可是在臨出逃的時候我不得不又動用了USP,這等於是在告訴老曹我先前都是在說謊。

「如果他真的認為這玩意兒我們可以大量的購置或是生產再武裝到軍隊裡的話,那麼我們就會是最強的威脅之一。現在孫權可是在結交老曹,換回朝庭的詔封以求名正言順,萬一老曹暗中授意孫權對付我們,我們怎麼應付?所以我要去荊州,擺出一副對夷州覺得無所謂的姿態,也只有這樣,老曹才會相對的比較安心。」

李雪咬了咬嘴唇,氣苦道:「看樣子,這裡的攤子你又是要扔給我了?」

姜游笑道:「我知道你想當大小姐,我在夷州的話你可以想欺負誰就欺負誰,完了還不用擔心有人會說你什麼,可是大局當前,你能不能把你的那點小私心放一放?真要論玩,我比你還想玩得多,可我都這麼犧牲自我了,你也認真點好不好?」

陳宮一直在仔細的思考姜游要去荊州的事,而在思考過後,覺得姜游這麼做雖說有點冒險,但的確能為夷州的發展爭取到有利的環境,所以這會兒點頭表示贊同的道:「主公智慮深遠,此策宮亦覺得可行。只是主公,荊州在劉景升治下雖可算是安寧之地,但主公的安危卻不可大意。」

姜游點頭:「嗯,這我知道,該帶的護衛我肯定是要帶齊的……啊,這個我自己再考慮一下,反正也不是說我馬上就去荊州。今天的會先到這裡,大家散了吧。紫炫,你留下。」

眾人散去,姜游與李雪來到了花園之中。看看身邊無人,李雪向姜游低聲道:「喂,你以前不是這樣的。按說偷懶有你的份,想你主動做事卻很難,更何況是這麼危險的事。」

姜游抬頭望天:「我是男人啊!其實這麼長的時間下來,我也已經想明白了,我們如果是找個地方避世隱居不是說不行,可不管是你還是我,誰又能安得下那份心?誰又能真的做到一生一世都平平淡淡的生活下去?像我們這樣的草根,嘴裡說著想平安度日,可腦子裡還不是一天到晚的在YY些老子天下第一的事?男人三十而立,如果沒條件到也罷了,但現在有條件,我就不能真的去混吃等死是不是?」

李雪點點頭:「這話到挺在理的。」

姜游道:「就是說啊!我們現在能拼,幹嘛不拚上一拚?好歹也要享一享人間富貴。實在不行了,我們又有得是可以去的地方,算得上是沒有後顧之憂。」

李雪道:「那你打算什麼時候走?」

姜游道:「晚些時候再說,現在還有一些事沒擺平呢!」

李雪看看姜游,忽然嘿嘿奸笑道:「是哦,你是還有件要緊事——甄大美女你還沒擺平呢!」

「……李紫炫!要不是我打不過你,我早就把你強/奸幾百遍了!」
jack210028 發表於 2012-6-7 23:25
《草根三國傳》第二卷 天南地北留我顏第二卷 第五回 一點安排

東漢建安五年,八月十四。

明天就是中秋佳節,姜游抵達夷州亦已有月餘。就在數日之前,姜遊說服了麾下眾人,現在也在做著返回中原的準備。不過這件事也不急於這一天兩天,中秋節又是合家團圓的日子,所以姜游下令八月十四至十六放假三天,讓大家都好好的放鬆玩樂一下。

明天的中秋節當天有賞月大宴,但今天卻沒什麼事。夜至二更之時,姜游一個人躲在了天台之上,躺在那裡望著天空中的明月出神。許久過去,姜游伸手摸過竹杯想灌口酒卻發覺杯中已經沒有了酒,翻了個身想去抓酒壺,一瞥眼間卻被也不知是何時跪坐到了身側,一身淡素衣著的蔡琰給嚇了一大跳。

「昭、昭姬?你什麼時候上來的?差點被你嚇死!大半夜的你玩什麼倩女幽魂啊?走路居然一點聲音都沒有!」

蔡琰依舊是那麼清冷而平靜的回應道:「我不是聶小倩,走路也不是沒聲音,是你自己想心事想得太入神了。我在這裡坐了有一刻多鐘,你卻一直沒有查覺到而已。」

姜游微微一楞:「你來了那麼久?」

蔡琰點點頭:「見你想心事想得太認真,我就沒有打擾你……你在想什麼?」

姜游笑了笑,復又躺下望月,輕嘆道:「我在想,我現在做的這些事到底是對還是錯。回想最初,我只是想找個清寧安逸的地方適適服服的過幾年日子而已,可是現在……我都不知道該怎麼去說了。」

蔡琰道:「原先你只是一個人而已,自然是想怎麼樣都行;可是現在你身為人主,算得上是一方諸侯,麾下有自己的幕僚臣下,還有治下的黎民百姓。雖說前前後後的事有些陰錯陽差,你也莫名其妙的成為了上位之主,但再怎麼樣大家都已依附於你,你若不勉力而為則眾心離散,夷州上下禍必將至矣。」

姜游乾笑道:「昭姬你饒了我吧!我肚子裡有多少料別人是不清楚,但你還會不知道?真談論起這些大道理,十個姜思歸也不是你一個蔡昭姬的對手。」

蔡琰沉默了片刻,忽然搖了搖頭道:「只怕我對你的所知仍然太少吧?真正對你知根知底的人,恐怕只有紫炫一人而已。」

姜游仍在想著心事,回應得也有些心不在焉:「多半吧……」

「……」蔡琰皺了皺眉,想了想之後輕聲道:「思歸,我想改個字,變昭姬為文姬。」

「隨你的便吧,你高興就好……」

「……」蔡琰無語良久,心中著實對姜游這會兒的心不在焉大為不滿,但卻又不好發作什麼。嘆了口氣仰頭望向夜空中的明月,忽然口中輕吟道:「明月幾時有,把酒問青天;不知天上空闕,今夕是何年……」

姜游這不是心不在焉嗎?聽蔡琰吟出了這麼兩句,隨嘴就接上了道:「我欲乘風而去,又恐瓊樓玉宇,高處不勝寒……呃!?」

這一刻姜游總算是突然的明白了過來,猛的翻爬起身,瞪大了雙眼望定蔡琰道:「你、你怎麼會知道這首辭的?」

蔡琰輕嘆道:「反應過來了?思歸,你到底還要瞞我多久?」

「你你你……」

蔡琰道:「放心吧,我知道此間輕重,不會說出去的。但是思歸,我真的有很多事想問你。」

姜游啞然道:「你什麼時候知道我是……」

蔡琰道:「紫炫司管夷州時諸務纏身,便著我從手提電腦中翻抄文獻。只是她真的是太忙了,所給出的文獻難免會有考量不周的地方,我又並非愚笨之人,總能看出些端倪。而我再有意而為之,手提電腦是如何使用亦習之不難,所以被我查到了一些你與紫炫本不想讓我知曉的事物。」

「……」姜游無語了。

蔡琰看看姜游,輕嘆著道:「但是紫炫終歸是紫炫,大凡於緊要之處都設定了密碼,我又不敢胡亂而為弄壞器物,所以只能把太多的疑問強壓在心底。紫炫那裡我知道是什麼都問不出來的,想來想去也只能問你。思歸,且念在你我夫妻一場,你又能不能釋我心中之疑?當然,我會守口如瓶的。」

「……你想知道些什麼?」

蔡琰又沉默了一會兒才問道:「我想知道,如果你不出現,我會是何般命運?」

姜游抓了半天的頭,最後才苦嘆道:「具體的經過我也不是很清楚,只知道師傅死後你返回了陳留老家,然後在天子於李郭之亂東逃之時,楊奉引匈奴兵為援,這些匈奴兵劫掠鄉間,將你擄去了北地並飽受摧殘。而在數次轉賣之後,你成了匈奴左賢王的王妃,並在這一時期寫下了《胡茄十八拍》與《悲憤詩》。後來老曹擊敗袁紹統一北方各州,遣使者攜重金將你贖回中原,另配與屯田校尉董祀。之後……也還算是生活美滿吧。」

又一是陣的沉默之後,蔡琰眼角有淚珠劃落,輕聲問道:「當初你為什麼不救父親?」

姜游長嘆了口氣道:「是我不救,還是求之不能?」

蔡琰沉聲道:「那我到底是應該謝你,還是應該恨你?」

姜游搖搖頭:「那是你的事。不過你要知道,我有我的無奈。」

蔡琰沒有回應,而是低下了頭去輕聲哽咽,姜游亦有看到有一串串的淚珠滴落到蔡琰的膝頭。有心想上前勸慰一下蔡琰,可又覺得不太合適,只能是呆坐在那裡。

許久過去,蔡琰終於止住了淚珠,擦拭了一下之後抬頭望向姜游道:「罷了,往事已矣,不可復歸。真論起來,那時的你可說是忍辱負重,稍有不慎就會身首異處,可你還是盡自己所能的做了不少事,之後你也是冒著天大的風險將我護送至安寧之地,使我免去了原有的擄奴之難。而你我之間雖談不上恩愛,但你對我卻始終是敬重有加……有夫如此,婦亦何求?」

姜游撇了撇嘴,想了想之後搖搖頭道:「說真的,你現在應該知道我的什麼樂賦啊、才幹啊都是抄來的,自己其實什麼都不會,那你又會不會看不起我?」

蔡琰嘆了口氣:「父親飽學,卻難逃白綾之禍;鄭先生飽學,若不是為你所勸,終會為袁氏所迫病死於他鄉;我亦可稱飽學,卻只淪為胡虜玩物。以前的我是少不更事,但這多年下來,我若還是不能有所醒悟的話,那我就枉在世間了。思歸,你雖才學不充,但你做到了這些飽學之士難以做到的事,我又有何德何能言之為輕?」

姜游聽過之後笑了笑,也不再多說什麼。

蔡琰看看姜游:「再過些時日,你便要返回中原,介時你打算帶誰在身邊為伴?」

姜游道:「老實說你們幾個我誰都想帶著,但又不敢帶在身邊。剛才我想事情想得那麼入神,就是在想這件事。」

蔡琰道:「那你是如何作想的?」

姜游正色道:「我去荊州是要向外界虛表無意於夷州,若是不帶妻妾在身邊,只怕難為他人所信。另外嘛……我到了荊州就少不了要做一些結交當地名士的事,但憑我的才學只怕不夠讓人取笑的,所以……」目視蔡琰中。

蔡琰笑了笑:「我明白了。你不必擔心,秋假一過,我就會去作相應的準備。」

姜游道:「你願意和我去荊州?」

蔡琰點頭:「我終歸是你的正室,幫你做些什麼,也是我份內之事。」

姜游啞然:「份內之事……昭姬,咱們說句不怎麼正經的話,你真正的份內之事好像都沒有做好吶!」

蔡琰楞住:「何事我未曾做好?」

姜游乾咳了一聲道:「今年我二十九,你二十七,前前後後夫妻有六年了吧?可是我們到現在膝下都尚無兒女的……不孝有三,無後為大哦!我們是不是該努力的造個小人出來?」

「……」蔡琰無比的尷尬中,半晌過去頭才扭去了一邊,臉上也很難得的露出了嬌羞之態:「這又全都能怪罪於我嗎?」

姜游搓手奸笑:「那我努力點就是了。」

有科學研究證明,人體的磁場會受到月球磁場引力的影響,情況類似於潮汐。越是在月圓之夜,情緒就越容易產生波動。換句簡單直白的話來說,月圓之夜也往往就是激/情之夜。而狼,也往往是會對著圓月狂嚎不斷……至少現在某狼就已經想狂嚎不斷了。

——————

兩天後。

「啊——!?你要帶昭姬去荊州?我靠!那我這裡的事怎麼辦?」

面對李雪的抓狂,姜游只是搖頭微笑。眼見著李雪的手就要揪將過來,姜游面不改色的回應道:「你還好意思說?你讓蔡琰翻抄資料的時候也太不小心了吧?我可告訴你啊,蔡琰已經知道我們到底是什麼人了。」

「……」李雪無語的收回了手,半晌過去才支唔道:「你也別說我!之前我忙成什麼樣你又哪裡知道?有時候資料找出來,我只能是大概的掃上一遍然後就交給她,總會有失查的時候嘛!」

姜游幫李雪加滿了一杯茶水,哂笑道:「行了行了,幸好是蔡琰,要換了其他人指不定得鬧出多大的麻煩。」

李雪道:「喂,越是這樣,你更應該留下她幫我的忙才對吧?」

姜游道:「那我憑什麼去和荊州的那些文人士子打交道?就憑我肚子裡的這點墨水?你以為我們是在玩《三國十》,多和幾個人見見面就能賺回個『名士』的稱號啊?再者,我要是不把名頭給鬧出來,讓旁人都以為我是打算在荊州久居,那我還吸引個屁的火力!」

李雪想想也是,只能苦嘆道:「唉……算了,我這裡我再想想辦法,蔡琰你就帶去荊州吧。鬱悶哦!要是有部打印機該多好?省時省力又方便。」

姜游道:「能不能自己造一部出來?」

李雪抓狂:「你開什麼玩笑?就憑現在的科技工藝想弄出打印機?別說打印機了,我們連半導體收音機都弄不出來!」

姜游又哪裡不清楚這些事?剛才不過是開玩笑罷了。笑過之後,姜游卻想起了什麼,有些無奈的向李雪道:「喂,說認真的,你爺爺那裡也不知道怎麼樣了。」

李雪的神色一黯,低頭嘆道:「算算時間已經有六年了。如果爺爺他把東西弄出來了,肯定會第一時間跟我們取得聯絡……可是重建實驗室、再造時空儀什麼的又哪裡是那麼容易的事?當初我在爺爺身邊的時候好歹也可以幫幫手,可出事之後我穿了過來,爺爺就只剩下了自己一個人,不止沒人幫他,甚至都沒有人照顧一下他的飲食起居。或許你該知道,像他那樣的科學狂人,身上有得是科學狂人那種一做起事來就廢寢忘食的毛病。」

姜游亦嘆道:「希望李老爺子沒事吧……」

李雪甩了甩頭:「喂,不提這種鬱悶的事。說正經的,除了蔡琰之外,你還打算帶誰到身邊?」

姜游道:「我還想帶上小柔與貂嬋。小柔和我最親近,從某種意義上來說,老曹聽說小柔就跟在我身邊的時候,應該會認為我不打算在夷州定居。至於貂嬋嘛……漂亮一回事,我真正是考慮到她的武藝,可以作為我的一個保鏢的存在。」

李雪怒了:「我靠!你帶走了我的文秘到也罷了,現在連我的公安局局長也要帶走?」

姜游雙手一攤:「我的安全第一哦!再說了,我要是真的出了什麼意外,你也沒好果子吃。」

李雪無奈:「行行行,這些事你說了算,治安方面的事,好歹我這裡還有個呂玲綺可以頂著。那糜貞呢?」

姜游搖頭:「她不能動。她現在司管著咱們這裡的經濟運作,不是可以輕易調離的。再說咱們這裡雖然男女比例失調,幕僚隊伍也因此不排斥女子出仕,可幕僚團裡真正能上得了檯面的女性官員也只有她一個而已。我不在的話由你這個郡主領頭,好歹得留一個女性官員給你撐撐場面。」

李雪道:「你就不怕她年紀輕輕的卻和守活寡沒什麼分別?然後弄頂綠帽子給你戴?」

姜游瞪了李雪一眼道:「你就不能嘴上積點德?省省吧你!以她的思想觀念和為人,我才不擔心這方面的事呢!不過你說的不是沒有道理……要不是這樣吧,每隔一段時間讓她帶領船隊去我那裡一趟,也算是讓她出來走走看看,然後我再喂飽她就是了。」

李雪聞言壞笑:「行不行啊你?你喂得飽誰啊你?」

姜游立馬咬牙切齒的回敬:「那你要不要試試看?都二十七了,也沒想過要嫁人的事!」

李雪悶哼道:「我去你的!我要是嫁出去了,誰幫你打理這裡的事?話又說回來,這個時代的男人的思想觀念,本郡主接受不了,我可不想吃飽了沒事被人管著,像現在這樣也算得上是自由自在。」

姜游聳聳肩:「可能也只有你這種穿越過來的小資腐女兼剩女才會有這種想法,寧缺勿濫。喂,你不會真的有百合辟吧?」

李雪哂笑道:「現在這情形,只怕我沒有都變得有了。不瞞你說,我現在晚上不抱著個美女會睡不著覺。」

「……」姜游翻個白眼,不過腦子裡可就在亂想一氣了。

李雪一看姜游的神情就知道姜游是在想些什麼,大怒之下就是一拳過去:「想什麼啊你?不許想!我靠!居然想得還流了鼻血!!」

姜游捂著痠痛的鼻子,眼中也痛得淚水橫流:「講不講理啊你?明明是被你打出來的鼻血好不好?」

李雪示威的晃了晃粉拳:「蠻不講理是我們女人的特權,你有意見?」

「沒有!」又不是正式的場合,姜游還真不敢在種閒聊的場合惹著李雪。揉揉鼻子再擦去鼻血,姜游悶聲道:「你這麼有本事,那不如乾脆代我去把甄家小妹給百合掉好了。」

「耶?大色狼什麼時候變了性情了?傾國傾城的美女,又正值十九妙齡,你居然沒『性』趣?今天的太陽不是從西邊出來的吧?」

姜游氣苦道:「省省吧你!預定著我是一個月之後就要去荊州,自己身邊的這幾個都有點顧不過來,單是貂嬋那裡可能都會很麻煩,哪還有心情顧得上對我根本就沒有什麼意思可言的甄家小妹?」

李雪道:「你就不會來個霸王硬上弓啊?當初你就是這麼做的。大不了你學學小『痞』子不就成了嗎?」

姜游道:「喂,你想讓我這個當主公的來個荒/淫/無道,然後臣下幕僚就人心盡失啊?她如果是我的戰利品我沒話說,強了就強了,可現在不是這樣好不好?你可別忘了在明面上我是擺出一副仁義者的樣子把她救到夷州來的,趁人之危可不太像話。」

李雪點點頭:「那到也是。可是我們夷州的鐵業……」

姜游拍拍李雪的肩頭:「所以呢,這個艱巨的任務就交給你了,該怎麼做你自己看著辦。我唯一能給你的建議就是拖時間,拖到袁紹官渡戰敗之後,這個應該不難。」

李雪皺眉沉思了一會兒之後點了點頭:「好吧,我看看之後的情況再作打算。哎對了,真提起甄家姐妹來,我到還有點想法。」

「說。」

李雪道:「高順今年三十六,甄姜今年三十一,這兩個你覺得湊到一塊兒怎麼樣?」

姜游點點頭:「這個不錯,我也有這樣的想法。」

李雪接著道:「另外嘛,陸遜二十一,玲綺十四,這兩個我也覺得挺班配的。最重要的是玲綺是你的侄女,而陸遜是我們以後的柱石人物,拉上點親戚關係不會有錯。所以我想你在臨去荊州之前,把玲綺收為義女,這樣拉攏住陸遜比較好。」

「……喂,你就不怕玲綺會像他爹一樣?我的意思是說,當呂家人的干佬可能會很倒霉的!」
jack210028 發表於 2012-6-7 23:33
《草根三國傳》第二卷 天南地北留我顏第二卷 第六回 草根變樹

東漢建安五年九月中旬,夷州淡水。

即將前往荊州的船隊正在作最後的準備,姜游與李雪這會兒則坐在旗艦的頂台上,望著繁忙的人群對坐小飲。

李雪道:「醬油老哥,你這一去又打算什麼時候才回來?」

姜游道:「不知道哦!不過從理論上來說,建安十一年或是十二年的時候回來最合適,具體還要看你這裡發展得怎麼樣。」

李雪:「也就是趕在老曹南下之前回來?」

姜游哂笑:「廢話!不趕在他南下之前就回來,那我不是送給他抓?上次被他抓住只是我孤身一人而已,可這回昭姬、貂嬋我都帶在了身邊,再被老曹抓住那不是便宜了他?我們現在從某種意義上來說就是生意人,虧本買賣可做不得。」

李雪白了姜游一眼,但隨即稍皺了一下眉頭問道:「說真的,我到現在都還有點搞不懂,你又為什麼非要這麼急著就去荊州?你也知道現在快入冬了,風向不是很順……其實這都是小事,到是你好不容易才到了這裡,前前後後的才住了兩個月就要走,是不是也太急了點?要我說,你好歹住上個半年左右,到明年開春之後再去荊州也不錯啊!到那時風向也順,用不了多少時間就能到荊州了,總好過長時間在船上漂吧?」

姜游晃了晃手中的酒杯:「看樣子你是沒反應過來,我得趕在劉備的前頭抵達荊州啊!」

李雪被鬧了個莫名其妙:「這和劉備又有哪門子關係?」

姜游道:「也可能是我多心吧。不過我是這麼想的,我原先曾經是劉備的幕僚,雖然說因為呂布與老曹的關係,我與劉備之間的君臣關係已經斷絕,但在現在的這種情況下他先到荊州而我後到,多少總會讓人覺得我是想歸投劉備。而現在的荊州方面對劉備是什麼態度,你這裡也不用我說得太多吧?」

李雪揚起眉頭想了想之後便點頭道:「如果是按這種思路,你的想法確實很有道理。史料上是說劉表『八九年間始欲衰』……」

姜游道:「別『八九年』年了。我到荊州的時候就聽說劉表的原配正室已經死了一年多,而那位蔡夫人今年才不過二十六歲,風華正貌的很受劉表寵愛,再就是她生下來的那個寶貝兒子劉琮今年六歲,相當的聰明伶俐,很討劉表的喜歡。不都說冰凍三尺非一日之寒嗎?荊州的實權旁落,我估計就是從這個時候開始的。」

(防噴PS:正史中劉琮並非蔡夫人的兒子,受寵愛則是因為劉琮娶了蔡氏族女,本書對此有所調整,是按演義來的。另按演義的話,孫堅於AD192的初平三年攻打劉表時戰死,演義中則有一句「劉表以新娶其(指蔡瑁)妹,故而不罪」。想想蔡瑁要討好劉表,當然是要把年輕漂亮的妹子送嫁給劉表,估計也就是十八、九歲的樣子,所以這裡是設定著蔡氏在建安五年是二十六歲,二十歲的時候生下劉琮,這樣應該差不多了。)

李雪道:「那你的意思是?」

姜游道:「我是打算以一個商賈的身份呆在荊州,要是和劉備掛上了什麼直接的關係,那不是在自找倒霉嗎?做生意賺錢的,我哪能去得罪那些地頭蛇?真要是把蔡瑁給惹著了,我想我在荊州的處境可就好不到哪裡去了。」

李雪點頭:「嗯,有道理。不過話又說回來,這荊州的商道不是假的,你覺得我們賣什麼東西過去好?」

姜游道:「我那時只是在襄陽呆了一個來月,也沒怎麼走動調查過。不過荊楚是屬內陸地區,本土好像沒什麼礦鹽,而且由於與東吳的關係緊張,東面的海鹽過不去,目前的用鹽主要來自於蜀地,價格很高的說,所以我認為我們販鹽的話應該會有不錯的利潤……」

李雪道:「你有病啊?我們要過長江水道的!鹽這玩意兒又不是開玩笑的東西,被東吳攔下了那不完了蛋!」

姜游道:「我個人認為吧,現時點東吳自顧不暇,應該顧不到江上的那點事。而且廬江、合肥這些北岸的要點都在老曹的手裡,我們的船隊就儘量走北岸,問題應該不大。當然頭兩年不會有什麼問題,過兩年東吳局勢安定了一些就不行了,到時我們再看看有沒有其他的辦法。實在不行我們就不販鹽,改為賣書……對了,前些天我去拜訪鄭老爺子的時候,覺得他的身體看上去是還行,不過你可得留心著點。在原有的進程上,鄭老爺子可就是這個時候歸的西哦!」

李雪道:「放心啦,他可是我們的老活寶。不就是什麼『龍蛇之年於聖賢不利』嗎?說穿了不過就是心病而已。在你來之前,我讓人弄了幾條蛇,然後在鄭老爺子的面前一刀兩段,蛇膽取出來給他泡酒,蛇肉則煮成了蛇羹給他下酒。完了之後鄭老爺子哈哈大笑,說了句『吾無憂矣』,這心病就去了。心病一去,身體自然就好了。七十三這個坎一過,我詁計他活到八十四是沒問題的了。」

姜游向李雪一豎大拇指:「你行!這種法子也能想得出來!好,言歸正傳,劉表是文人,連帶著荊襄地區的學術之風很盛行,對鄭老爺子的著作也都很推崇。你到時候多印點鄭老爺子的書再拉去荊州賣,我想應該會有很不錯的效果。另一方面,東吳可以攔鹽攔鐵,我就不相信他敢攔鄭老爺子的書!他要真敢攔下來……」

李雪接上話道:「那孫權手底下的那些文臣多半會鬧起來。文人的筆桿子很多時候可比槍桿子都要厲害得多。」

姜游點頭:「具體如何你在這裡看著辦,反正我們身上都有東西,荊州缺了什麼我會及時的通知你,你再進行相應的調整。另外荊州的金屬工業比較發達,湖南還是有色金屬之鄉,所以我想在合適的時候在長沙弄個分鋪出來,專門收集稀有金屬。現在這個時代,銅、鐵什麼的是戰略物資,倒起來很不方便,不過鉛、鋅、錫、銻、鎢這些管得到不怎麼嚴,我們夷州也用得著吧?」

李雪道:「廢話!說真格的啊,我現在很想弄部發電機組出來,缺了這些有色金屬那等於是白想。另外嘛,高精尖的東西我們是搞不出來,不過類似於抗戰時期的土製電話機、電報機到還是有些希望的。相關的半導體是弄不出來,但可以用一般的金屬材料來代替,就是體積會有些大。」

「噗」的一聲,姜游的一口酒全噴了出去,猛咳了半天之後才道:「真的假的?發電機?電話機?電報機?行不行啊你?」

李雪向姜游一豎中指,狠狠的鄙視道:「二百五啊你?發電機的基礎原理,初中的物理課本上就有,理論上來說弄根導電棒切割磁力線,然後再把電流導出來就行了,關鍵是在於電流出來之後的穩壓裝置。」

姜游啞然道:「你搞發電機不如搞蒸汽機!搞出來之後再裝備到船支上,我們的船隊就不用過多的去考慮季風對船隊的影響了。」

李雪道:「我有在想啊!唉,現在這些說了也是白說,我們淡水就這麼點人,居民構成又都是以流民為主,文化素質相當有限,有那麼點的讀書人也都只會些之乎者也,相關的鐵業工匠又不足……」

那頭一提起「鐵業工匠」,姜游就小嚇一跳,連忙的向李雪擺手道:「停停停!擺平甄家小美女那是你的任務,別往我身上扯!」

李雪再次鄙視姜游:「你那麼緊張幹什麼?話又說回來,那麼漂亮又那麼有氣質的甄大美女,你就一點心都不動?」

姜游撇了撇嘴:「說老實話,我心裡如果沒想法那是在騙人,但話又說回來,我就是怕自己會動心才不想去碰她。這個甄宓太精明了,精明得讓人覺得有些害怕,反正我是認為她表面看起來是那麼的柔弱,但實際上比糜貞都要厲害得多。如果我不是已經經歷一些事,又到了現在這個三十來歲,性格開始偏向於穩重的年紀……或者說我是在二十來歲剛出頭的那會兒碰上了她,我可能早就栽在了她的手裡,搞不好還會是典型的被她賣了還幫她數鈔票。總之一句話,我自己身上有些什麼毛病,我自己心裡清楚。對付這樣的角色我不在行,還是你上比較合適。」

李雪有些吃驚的望了姜游許久,忽然噗哧一笑道:「行啊!成長了不少嘛!也罷,你能說出來這些話,我對你到也放心得多了。哎,不過話又說回來,我穿過來也有六年多了,你一直沒打過我的主意,是不是也出於這種思想啊?」

姜游哂笑道:「你說這話是想幹嘛?引誘我啊?那我老實告訴你,如果把你和甄宓放到一塊兒,我寧可碰甄宓也不願碰你!首先甄宓要比你年輕漂亮而且有氣質,再就是她再怎麼精明,真把她管住了她也只有服服貼貼的份。至於你?省省吧!如果只是某方面的伴侶我可能會考慮考慮,但真要是呆在我身邊的那種,對不起!能免則免!再從大局而論,大家都以為你是我的血親妹妹,難道要我為了一時的爽快就背上個亂/倫的罵名,然後就分崩離散啊?反正我是認為我們現在這樣很不錯,看著你也可以時時刻刻的提醒自己不能因色而失大。再說了,我身邊的小柔、昭姬、貂嬋、糜貞,沒有誰比你差,你又已經是年老珠黃,對你我還真提不起興趣來了。」

李雪滿頭的黑線:「敢挖苦我?想死啊你?行!反正你離開夷州之後,這裡的事我說了算,回頭我就去組建『正太』軍團與『蘿莉』軍團,並且要讓他們絕對的聽命於我……」

姜游又是一口酒噴了出去:「你怎麼不考慮考慮『御姐』軍團、『熟女』軍團,還有『大叔』軍團?行了行了,我們未來的女王陛下,咱們玩笑歸玩笑,你將來的近衛軍你自己看著辦,正經事要緊!你要真想當女王,等我們有了實力,有的是地方給你當!」

李雪一指姜游:「好!這可是你說的,那我把醜話先說在前頭,呂宋(馬尼拉)我要了……得得得,我也不知道在扯些什麼了。說正經的,你去荊州是不是也順便拐兩個一流的人才回來?」

姜游晃晃酒杯道:「你還別說,我真有預定了兩個。」

李雪道:「那我猜猜看哈……嗯!不出意外的話,應該是徐庶與甘寧吧?按你目前的情形,也只有這兩位的可能性最大。徐庶是出身寒門的亡命之徒,另一個是被人看不起的江/賊,你只要表示尊敬再多給點恩惠,拉過來應該不難。」

姜游道:「是這二位,不過我想得要更遠一點。目前我們手上拿得出手的人才只有三個,就是陳宮、高順、陸遜。總的來說吧,陳宮計謀不錯,但偏向於擅守不擅攻;高順打仗沒問題,但一上船就犯暈。這二位目前只適合夷州內陸地區的作戰。陸遜沒話說,水陸皆可,又是一流的帥才,但現在還太年輕,需要歷練才能真正的成長起來,而我把他派去泉州就是有歷練他的意思在裡面,但這恐怕需要比較長的時間。相比之下,徐庶和甘寧基本上是屬於弄來了就能用的人才,而且我個人認為現時點這二位都有夠狠,適合我們現在的發展需要。」

李雪來了興趣:「這話怎麼說?」

姜游道:「你沒那麼笨吧?我們現在的發展硬傷是人口基數,如果按照現在所施行的吸引流民的方式,人口基數的增長速度也未免太慢了。再一個,晚些時候老曹平定北方,然後按他的治理方式,北方的百姓會逐步的安定下來,流民數量會大大減少不說,老曹對人口流動的管制也會越來越嚴,到那時只怕我們就再也無法在北方吸引到什麼流民了,即便是能吸引到的,恐怕也都會是些勞動能力有限的女子,青壯男丁都會被掐得死死的。現在我們這裡的男女比例就經失了調,如果再照這樣的趨勢發展下去,那我們這裡乾脆別叫夷州,改稱為女兒國好了。」

李雪嘻嘻一笑:「聽起來不錯哦!」

姜游道:「去去去!說正經的你卻又在開玩笑,真要是咱們這裡成了女兒國那不完了蛋?信不信孫權吃飽了沒事就會跑來咱們這裡搶老婆?不光給他自己搶,還要幫他的部下們搶呢!如果是把女人作為戰利品分發下去,那也是名正言順的哦!總之,在這個時代,你的那些大女子主義麻煩給我收一收。得,我也越扯越遠了,剛才說到哪兒了?」

李雪道:「是說到徐庶與甘寧骨子裡有那麼股狠勁,那這狠勁又有什麼用?」

姜游道:「有這股子狠勁才好辦事啊!咱們的硬傷是人口基數,而你在我走之後就視情況開始組建掠奪船隊,等這二位一到,就讓這二位率領船隊搶人口去。」

李雪聽了直嘖舌:「你也夠狠的!你這是想學西班牙還是想學英國啊?」

姜游一攤雙手:「無所謂,勢在人為嘛!甘寧是江/賊,熟悉一下海上的船性再轉個型變成海盜,我想問題不大。另外對於搶來的人口,奴役歸奴役,讓他們吃飽喝足的話我想應該也就可以了,說不定他們還很樂意呢?清朝有包衣眾,後來也成了清庭的主要力量之一,我們為什麼就不能培養一支這樣的力量出來?說句難聽點的話,真到我們發展起來了,有了足夠的實力,再對這種階層的人好上那麼一點,相信反而還會有很多人願意擠進來呢!」

李雪嘆了口氣:「說得是哦!」

姜游道:「如果我的動作快點,拉攏得及時,可以趁老曹還沒有完全統一北方之前,讓徐庶和甘寧去青、徐、幽各州的沿海地區搶人口;要是動作慢了沒能趕得及……曹、孫兩家的地盤不能動,在沒實力之前我們也不能和這兩家鬧翻臉皮。」

李雪道:「那去東南亞地區搶吧?」

姜游搖搖頭:「暫時還是別動那些地方比較好。老實說可能是我在犯狹隘民族主義吧,我想在搶擄外族人口之前,先把我們夷州這裡華人的比例給搞上去,這樣對外族的文化影響就會比較大,更容易同化掉他們……狹隘民族主義?我就狹隘了又怎麼樣?我就是個憤青又怎麼樣?」

李雪拍手笑道:「好好好,我贊成你的狹隘!不過話又說回來,老曹和孫權的地盤不能搶,那你又打算去哪裡搶啊?」

姜游道:「這個時候就要用到徐庶了。陸遜在泉州可以用和平的手段拉攏交州的流民,但我估計數量會相當有限,那就讓徐庶繞個彎,繞過珠崖去交州地區搶,實在不行還有安南地區呢!另外嘛,我估計到那個時候我們也有些實力了,可以在珠崖(海南島)的三亞與澳門建起中轉港口。再一個,珠崖是富鐵礦地區,將來只怕會是我們的工業重鎮,而煉鐵需要相當多的勞動力,徐庶搶來了人口直接放在那裡用也不錯。」(PS:安南即越南地區,漢代時屬交州管轄,還要到好幾朝之後才分化為屬國)

李雪取出隨身的圖冊仔細的檢看了一下之後向姜游點了點頭,隨即又饒有興致的望定了姜游道:「喂,你還真別說,剛才你說這些話的時候,很有幾分上位者的樣子嘛!至少我是覺得你很有些運籌帷幄、決策千里的酷勁,而這個戰略計劃訂得也相當的不錯。」

姜游笑了笑,向李雪舉杯道:「人總是會成長起來的嘛。我已經不再是當初的那個毛頭小子,而你腐歸腐,認真辦事的時候不也是比誰都認真嗎?我們兩個草根人物現在能走到這一步,有時候我都在覺得我是在做夢。不過不管是不是夢,我們都得走下去……草根萬歲?」

李雪也笑了笑,舉杯與姜游互碰:「草根萬歲!就讓我們來證明一下,草根認真起來,也可以讓那些不世梟雄頭痛到極點!」
jack210028 發表於 2012-6-7 23:39
《草根三國傳》第二卷 天南地北留我顏第二卷 第七回 各人心思舟船上的風帳正在徐徐升起,船上的人與碼頭上前來送別的人亦都在揮手致別。

旗艦頂台,蔡琰領著王瓏兒站在姜游的身側,靜靜的望著碼頭上的人群。喧囂聲中,蔡琰聽見王瓏兒輕輕的嘆了口氣,隨即側首向王瓏兒問道:「怎麼了瓏兒?何故幽嘆不樂?」

瓏兒猶豫了一下才回應道:「才住了兩個月就要離開……姐姐,瓏兒捨不得離開夷州。」

蔡琰笑了笑:「我也捨不得。其實我在夷州居住的時日也不足兩年,但在這亂世之中,這夷州真是一片難得的清寧之地,不用擔心刀兵弓馬,不必理會世事如何。算了,不說這些,夷州我們早晚是要回來的。到是瓏兒,你今年業已二十四歲卻仍未婚配,不如……」

說著蔡琰的目光可就飄向了姜游,而姜游離得又不遠,蔡琰與王瓏兒之間的對話聽得清清楚楚,此刻見蔡琰的目光飄將過來,趕緊的雙掌合什亂拜連連:「拜託啊昭姬!我承認我風流、我好色、我無恥,可光是你們四個就已經夠我受的了,你就別再往我身上扯了行不行?」

蔡琰皺了皺眉,剛想開口說話,王瓏兒卻連連搖頭道:「姐姐別這樣,師兄身份尊崇,瓏兒軀賤,自知配之不上。」

蔡琰氣苦道:「瓏兒,我既已認你為妹……」

古時姐妹同嫁一夫的事很常見,像孫堅的兩位夫人就是姐妹。王瓏兒抵達夷州之後,蔡琰考慮到瓏兒已無親人,命運上又與自己那麼相似,就認了王瓏兒當妹妹。然後再出於古人的那種思想,就想讓王瓏兒也嫁給姜游,好歹自己也多個姐妹為伴。

這邊姜游一見蔡琰皺眉就知道蔡琰是想說什麼,急忙搶先開口道:「那瓏兒不但是我的師妹,還是我的小姨子。我既是師兄又是姐夫的,當然要幫瓏兒尋一位青年才俊。放心吧放心吧,荊州是才俊聚集之地,有大把的青年才俊給瓏兒挑呢。」

蔡琰有些不滿意:「思歸,莫不是說你誤以為我有嫉心?」

姜游連忙搖頭:「別人或許會,但你卻絕對不會。哎昭姬啊,我是說真的,我身邊的女人已經夠多了,你也不想我一天到晚的只忙著應付妻室卻不做正事吧?真要是那樣,我就是鐵打的身子骨也消受不起啊!女人三十如狼、四十如虎,你就快是狼的年紀了,光是你這裡我都不知道我能不能應付得了呢!」

「你……」蔡琰無語。再怎麼說蔡琰也是素質超一流的女性,這會兒被姜游拿這種流氓話一堵,還真不知道該說什麼才好。如果姜游不是她的夫君,蔡琰早就一甩袖子走人。

韓柔這會兒正在收拾臥艙,所以沒跟在姜游的身邊,跟在姜游身邊的是執劍而立的貂嬋。而相比之下,貂嬋對這一類的事到見得比較多,見姜游與蔡琰犯起了窘馬上就打起了圓場,在一旁噗哧笑道:「好了好了,你們夫妻之間斗這種嘴,就不怕外人見笑嗎?」

蔡琰看看貂嬋,很平靜的一笑:「你也不是外人吧?」

「……」貂嬋立馬就沒了脾氣,半晌過去之後才道:「我、我只不過是主公身側的一介侍婢罷了。」

蔡琰道:「何必自欺?即便你真是侍婢,他也一向是妻不如妾、妾不如侍、侍不如婢……」

「昭姬!!」姜游的臉拉了下來:「你什麼時候變得這麼牙尖嘴利,還有那麼些的尖酸刻薄了?現在他事不論,你們三個都給我下去!」

三女見姜游發了脾氣,也都沒了聲音。不過姜游在這三位面前也真的嚴肅不了多會兒,馬上語氣就變軟了不少:「此去荊州,我們並不是去享福的,搞不好還危機四伏,所以我麻煩你們能和睦一些,不要惹禍上身。至於瓏兒的事嘛……我視瓏兒為妹,自會好好照應,你們也就別再多什麼心了。好了好了,都下艙去吧。」

三女各自一禮,退下艙去。蔡琰與貂嬋走了個並肩,抽了個空悄聲道:「你與思歸當初的那段情緣,旁人固然不知,我卻最清楚不過。再者那時若不是你冒險出城趕去王家小村示警,思歸與我可能早就蒙遭大難……貂嬋,我不是犯嫉之人,而你命中有太多的坎坷悲苦。現在你就伴在思歸的身側,你是不是也該……」

貂嬋輕嘆著搖了搖頭:「今時今日的我又哪裡配得上他?能像現在這樣呆在他的身邊,我知足了。」

蔡琰看看貂嬋,亦輕輕搖頭道:「莫要自輕。」

貂嬋回望向蔡琰,若有所思的道:「對了,我現在不便再以貂嬋為名,原名又太俗,你能不能幫我改易一名?」

這種事對蔡琰來說那是小意思,略一沉吟之後便點頭道:「此事易耳。你是王司徒義女,可隨王司徒之王姓。名則為秀,取秀麗無雙之意。如此平時我等喚你,可喚作秀兒或是阿秀。」

——————

另一頭的碼頭之上,船隊已漸漸的消失在眾人的視線之中。而在送別的眾人之中,有位正值雙十年華的俏麗佳人剛剛放下手臂,但目光仍在望著海面呆呆的出神。

許久過去,一隻纖纖玉手在她的肩頭輕拍了兩下:「貞兒?」

糜貞緩緩回頭,見拍她的人是甄宓便向甄宓輕輕的點了點頭。

甄宓望望只剩下一行小點的船隊,有些不解的問道:「你也是姜先生的夫人之一,但為何姜先生此行帶上了昭姬、韓柔,卻不帶上你?」

糜貞輕嘆了口氣:「沒辦法,我走不開啊!現在夷州上下的收納支予盡在我手,不像昭姬、韓柔那樣隨時都走得開,短時間之內也找不到可以替代我的人。再者,思歸臨去之前再三的叮囑於我,要我對你好生照料,不負其當日之諾。想想也是,你們姐妹在夷州也只有我這麼一位情同姐妹的舊識,我不照顧你誰照顧?要是由他來照顧容易惹來閒言碎語不說,沒準哪天你還就真的被他給吃掉了。」

甄宓遲疑道:「先生他不是那種人吧?」

糜貞笑著搖了搖頭:「很難說的哦!他骨子裡其實非常好色,只不過唯一的好處就在於他知道什麼時候可以色,什麼時候不能去色。此去荊州,他說是說辦正事,但沒準還真是會跑去那裡風流快活……罷了,不提他了,提起來都有些氣人。阿宓,這兩個月我太忙,沒怎麼陪你玩樂,只是讓我身邊的婢女帶著你四處遊走,卻不知你對我糜氏在夷州的產業如何看待?」

一提起這個,甄宓便不無羨慕的道:「人丁雖止千餘,較之往昔遜色太多,但各項產業之盛,卻是往日你糜氏一族不可匹量的。對了,你們在夷州現有多少田畝?」

糜貞道:「千頃有餘。這是人丁有限,不然還會更多。」

甄宓微微一驚:「千頃有餘,尚不盡足?若我沒有記錯的話,你糜氏舊在徐州,田畝最盛之時也不過就是七百餘頃而已。」

糜貞道:「是七百二十六頃。後來因為與陳氏相爭卻又爭之不過,失了八十三頃;官府徵調又失了五十頃。可恨啊!丟的這一百三十三頃,全都是肥美良田。沒辦法,我們糜氏在徐州終究爭不過陳氏,若不是後來大哥聲名漸盛,得陶府君闢為別駕,算是有了些勢力,只怕丟失的田畝會越來越多。」

甄宓道:「那你們來夷州……」

糜貞回首笑道:「當初大哥只是慮及時局,著我送一支族人來夷州另起宗族枝葉,本身並不曾抱以何期望,卻沒想到這可能會是他走得最對的一步棋。現在我夷州糜貞,若單以田畝產業而論,早就不知已勝過徐州祖業多少。只可惜大哥那時有些認死了理,不肯讓我多轉運些我糜貞族人來此,不然的話……」

建安四年年初,也就是姜游與劉備兄弟被老曹帶去許昌的時候,由陸幽帶領船隊返回過一次徐州,然後到入秋之季,由糜貞親自帶領船隊返回夷州,同時將韓柔送去了姜游的身邊。之後在劉備重奪徐州幾年一年的時間裡,糜貞又跑過徐州三趟。

這前後的五趟,糜貞每次都希望糜竺能多調送些糜氏族人去夷州,但糜竺不知道是不是燒壞了腦子……當然也有可能是見劉備重奪了徐州,以為劉備在聯合袁紹的情況下肯定能打敗老曹,因此認為糜氏借助劉備的萌覆而壓制住陳家的時機到了,所以執意的不肯多放人丁給糜貞,至於結果也就不用多說了。也正因為如此,夷州糜氏到現在為止也才不過千餘族人。每每一想起這件事,特別是隨著陸氏族人的到來,糜貞總是會氣得直咬牙,暗罵糜竺沒眼光。

可是氣也沒用啊!建安五年春,老曹急襲劉備,把劉備趕出了徐州,這些消息姜游是直接就傳遞給了李雪,再由李雪轉告給了糜貞。按說糜竺出逃,徐州糜氏就無人領頭,正是糜貞大量往夷州轉移的好時機,可誰都知道這個時候夷州對徐州的貿易得暫時的停一停,不然之前夷州與劉備屬領的徐州有大規模貿易的事很容易就觸怒老曹,所以糜貞是再急也沒辦法。現在忽然之間被甄宓這一提起來,糜貞又在暗暗生氣,嘴裡的銀牙也被咬得咯咯作響。

甄宓見糜貞突然之間生起了悶氣,本身聰明的她也隱約的猜到糜貞為何會如此,當下也不好再接上什麼話,只能是靜靜的站在糜貞的身邊陪糜貞生氣。不過話又說回來,甄宓這會兒心中也有些莫名其妙的惱怒,而生氣的原因則與糜貞大致相同,同樣是在氣惱有這麼好的地方,自己的宗族卻一點份都沒有。

甄宓那是什麼人?真論精明的程度,只怕還在糜貞之上,而這兩個月中,表面上她好像是在糜氏的產業莊園中隨便的遊玩,可實際上卻完全是在考量著夷州糜氏現在的實力,最後得出的結果也相當的驚呀。現在的糜氏不是只有千餘人嗎?可實際所生產出的財富之巨,只怕已經是目前甄氏宗族的三倍以上。這如果再過上個十年、二十年,夷州糜氏的人丁數量漸漸的上去了,那中山甄氏可真是比都沒辦法去比了。

作為一個女人,甄宓再怎麼樣都是有那麼點攀比之心的,也真不想輸給自己的幼時好友糜貞。但是擺在眼前的問題是人糜貞可以帶著族人來夷州定居開闢,你甄氏呢?你又憑什麼過來?可別忘了糜貞是姜游的老婆之一,人家帶人過來那是合情合理,甄氏就有點說不過去了。再者說了,糜貞可以得到姜游與李雪的照顧,你甄宓……自己看著辦吧。

想著想著,甄宓的秀眉也微微皺起,看看身邊的糜貞,多少總有那麼些的不甘心。可能甄宓還不知道,如果按歷史原有的進程,她在四十來歲的時候,就是死在她的這點不甘心之上。

正無言間,李雪在她們身邊冒將了出來並喚道:「阿貞、甄小姐,你們怎麼不回府去啊?老哥的船隊早都不見船影了,你們還站在這裡是想被曬成黑妞啊?」

「紫炫!」「小女子見過雪郡主!」各自行禮。

李雪擺了擺手:「都是好姐妹,別這麼見外。唉!老哥這一去不知道什麼時候才能回來了,夷州的攤子又扔到我的頭上了……你們有沒有空?陪我小飲幾杯如何?今天一過,我可能又要忙得不可開交了,再想找你們一起喝酒只怕都很難找得到機會。」

一刻來鐘之後,三大美女躲進了府邸之中,隨侍的侍婢什麼的也哄去了屋外。李雪先灌了幾杯然後笑道:「我這個臭老哥,就知道把什麼事都扔給我,自己跑去風流快活……對了阿宓,再過一個月,我就讓阿貞統領船隊去徐州,看看能不能把你送回中山去。」

甄宓微微一楞,試探著道:「也不須如此之急吧?據我所知,入冬之季風向難有東南之風,而船行皆賴風力,風若不順則事倍功半。再說現在曹袁兩家相爭於官渡尚未知勝敗,在兩家決出勝敗之前就冒然而往,有個萬一那豈不是在自取大禍?若是可以的話,不如等到明年開春之季東南風起之時再作打算吧?」

李雪心中一動,心說這好像是有點戲!想了想便順水推舟的點了點頭,然後又問道:「阿宓你認為曹袁兩家此戰,將會是誰勝誰敗?」

甄宓猶豫著道:「我以為袁氏會勝……」

李雪聞聽之後放聲大笑道:「袁本初?阿宓,不如我們打個賭吧,我賭贏的是老曹!」

「!!!」甄宓大吃一驚,心裡也跟著波瀾大作。

——————

建安五年十二月中,荊北襄陽城外的某處依江小村。

漢代的荊州,若用現代的地理域名來劃分,大致上包括了整個的湖北省與湖南省。而在春秋戰國時代,荊州是春秋五霸之一的楚國所在地,故此荊州也被稱之為楚地,即便是到了漢代,人們在稱呼荊州時仍習慣性的稱之為「荊楚之地」。

既然是「楚地」,那有兩個在歷史上很有名的楚人必須得要提一提。第一個是楚莊王,他的事蹟也就不用多說了。而另一個在個人身份上雖然不及楚莊王,但是他對後世的實際影響力卻遠在楚莊王之上,這個人便是屈原。時至今日,人們在端午節吃粽子、賽龍舟的習俗其起源雖說有許多種說法,但流傳最廣也最為大眾所認同的,便是這些習俗是從祭祀屈原的活動中演變而來的。

人嘛,總是習慣於找些偶像來崇拜。荊楚之地既然出了兩個這麼有名的本土名人,在崇拜與自豪感的驅使下,荊楚之地的人們對這二位名人的祭祀活動從來就不會怠慢半分。而在東漢末年這一時期,劉表接掌荊州之後採取的是對外基本上不聞不問、對內用心發展的政策,荊楚之地因此在很長的一段時間之內遠離著戰火,百姓們也算是過著安居樂業的日子,相對來說要遠比其他各州要安定富庶得多了。

此外,劉表本人作為「八俊」之首,非常注重文化方面的發展,連帶著使荊州,特別是以襄陽為中心的地區,人們的文化修養都比較高。在這種氛圍之下,人們對有比較有意義的祭祀與節慶也是非常樂衷的。

姜游於九月中在夷州登船,十月初抵達了吳郡,在陸幽那裡停留了十來天並考察了一下當地實際的情況,而後於十月下旬登船前往荊州襄陽。亂七八糟的一番安排且基本穩定之後,時間就到了年底的十二月。

馬上就是正月初一的春節,手下的人也正在準備著那些應節之物,而姜游也在這個時候帶著蔡琰出了門,帶上了不少的夷州土產前去拜會水鏡先生司馬徽。以姜游現在的身份,想拜見劉表那是在扯淡,所以還是先別自找麻煩的好。相比之下,司馬徽則好拜訪得多,而且從某種意義上來說,與司馬徽拉上點關係,也遠比與劉表拉上點什麼關係要有用得多……
jack210028 發表於 2012-6-7 23:44
《草根三國傳》第二卷 天南地北留我顏第二卷 第八回 水鏡初行

襄陽往南約兩百餘漢裡處,南漳。

三國中的南漳基本上等同於無名小縣,但是三國史中隱士高人裡比較有代表性的人物水鏡先生司馬徽,在赤壁之戰暴發前的這一時期卻正是住在南漳。

時過午後,水鏡先生的莊中傳出了柔美悠揚的琴聲,卻是有兩張古琴在和音而奏,而琴韻中的幽雅清寧之意令人心曠神怡、如醉如痴。

一典奏終,舍中便傳來了水鏡先生司馬徽爽朗的笑聲:「昭姬啊,你的琴藝只怕已早在令尊之上,老夫真的是自嘆不如矣!」

蔡琰慢而優雅的收回了雙手,向司馬徽欠身一禮道:「先生過獎了,琰之琴藝不過爾爾,又怎敢與家父與先生相提並論?」

司馬徽擺手笑道:「過謙的是你。老夫閒居於此,終日無所事事靜待天時,偶爾能得賢伉儷遠道而來,拜訪一下我這個老邁昏庸之人並與老夫合奏一曲,實乃人生一大樂事……」

嘴裡說著,司馬徽的目光卻飄向了坐在蔡琰身側,臉上掛滿了微笑的姜游。別看此刻的舍中坐著蔡琰、貂嬋、韓柔這三個罕見的大美女,但人水鏡先生卻不是龜仙人那一類的人物,而是真正的世外高人,對女色這一類的事看得很淡。相比之下,司馬徽到是對姜游更感興趣一些,畢竟再怎麼說,今時今日的姜游名頭還是有一些的,早年間夾在劉備與呂布之間卻還能賑濟流民,然後在不久前又奔逃出曹營,這些事或多或少的總會在世人口中有所流傳。有好事者再以訛傳訛上那麼一點,姜游就變得有了那麼些戲劇化的色彩。

又是幾句客套話之後司馬徽向姜游笑道:「思歸此番遠道而來拜訪老夫,是否有何要事?」

姜游笑而回應道:「學生哪裡會有什麼要事?不過是在家裡坐不住了,而且這新春將至,就帶著昭姬並略備賀春之禮來拜訪一下先生,聊表一下心意。到是我如此冒昧來訪打擾到了先生,還望先生見諒。」

司馬徽大笑道:「不打擾不打擾!老夫年事已高、日漸昏邁,能得你們這些後輩子侄惦記著,時不時的來看看老夫並與老夫談書論曲,老夫亦頗樂於此矣!啊……賢伉儷若是不嫌老夫寒舍鄙陋,不如就在此間住上數日如何?」

實話實說,司馬徽對姜游這一家子人本來是不怎麼感冒的,最初也只是出於禮貌,再就是看在蔡琰是蔡邕的女兒的份上才接待了姜游這一家子人……蔡琰是少見的女性文學家,自身的學識也非常的高是不假,但別忘了那是後人給蔡琰的評價,而且這時真正令蔡琰原本應該揚名的「文昭歸漢」的事件也沒有發生,所以在這時蔡琰其實還並沒有什麼名頭可言,充其量也就是作為蔡邕的女兒,別人會賣她幾分薄面而已。

不過真金不怕火煉,等司馬徽真與蔡琰見到面,蔡琰幾句話一說,自身的文學修養稍一現顯,司馬徽可就大感驚呀了。蔡琰的文學功底是早年就修下來了的,如果是按原有的歷史進程,她在被擄去北地之後肯定是沒書可看的,但是由於自身流離悲慘的際遇而提升了其文學心境;現在雖然是少了這一段流離際遇,但在徐州、夷州期間,蔡琰卻在經學宗師鄭玄那裡吸引到了不少的文學營養,所以這時的蔡琰,其文化修養可能比原有的歷史進程中都高。

此外這時的蔡琰作為文人可能是沒什麼名聲可言,但是其琴藝之名卻是早就有所流傳的。司馬徽也是好琴之人,自然想聽聽這位五歲就能聽出斷弦的才女其琴藝到底如何,又是不是真如傳聞中那樣琴藝絕高。

就這樣一來二去間,司馬徽可就被姜游這一家子人給鎮住了。而且不單單是因為蔡琰的學識與琴藝,更令司馬徽感興趣的是姜游的豁達與淡然。再者司馬徽這種老而成精的人物其眼光會有多毒?只不過在數眼之間,司馬徽就看出姜游雖然看似平凡,甚至都有些吊兒郎當,但實際上只怕在背後卻絕非如此。

卻說這會兒姜游聽到司馬徽邀請著在水鏡莊園中住上些時日,那也是正中下懷,所以馬上就點頭應允道:「學生正有此意!蒙先生不嫌學生叨嘮,學生喜不自勝。」

「好說好說!」司馬徽很滿意的點了點頭,扭頭向舍中的侍者吩咐道:「速去打掃一間別院出來給思歸伉儷暫居,一應諸事不得怠慢。」

侍者領命而去,姜游則向身側的韓柔使了個眼色。韓柔會意,捧起手邊的一個大盒子恭敬的奉到了司馬徽的面前,司馬徽望了一眼便好奇的問道:「這是……」

姜游笑道:「一點心意,不成敬意,還望先生笑納。」

司馬徽稍稍的皺了皺眉頭,語氣中帶出了幾分不悅:「思歸來則來矣,又何必如此?」

陸仁笑了笑,而那邊的韓柔乖巧的打開了盒子,再次遞送到了司馬徽的面前,然後就退後幾步坐回了姜游的身側。司馬徽略一細看盒子裡的東西,剛剛皺起的眉頭便舒展了開來,微笑中點頭不語。

盒子並沒有裝什麼值錢的東西,不過是一把竹製摺扇、兩個一升陶罐、三瓶新酒,此外還有一本線裝本的書籍。司馬徽則探手入盒先取出了那本線裝本的書籍翻開細看,見上面儘是娟秀小字,所記載的詩辭什麼的有些司馬徽早已耳渚能詳,有些卻是司馬徽從未見過。驚呀之下司馬徽便問道:「這是……」

姜游與蔡琰對望了一眼,蔡琰輕輕的搖了搖頭表示自己不便開口,所以還是姜游接上了話道:「先生亦知蔡侍中乃拙荊之父、學生之師,其家中原有藏書數千卷,有不少為未得抄錄而流傳於世的古之獨卷,可惜於長安之亂時皆毀於一旦,實令人痛惜不已。所幸昭姬幼時熟讀家中藏書,記得其中的數百卷,故但得閒時昭姬便會提筆轉抄,不欲令古之典籍就此失傳。今番拜訪先生,特取一卷複本奉上。」

「好、好!」司馬徽微笑著連連點頭,又執起了那柄竹製摺扇。姜游這時向司馬徽比了個手勢,大致的教會了司馬徽如何打開。司馬徽打開之後,見扇面的正反兩面都提著頗有意境的賦辭,而且字體娟秀圓潤,顯然是出自蔡琰之手。嘗試著扇了幾下,又停下來看看摺扇,真是怎麼把玩怎麼覺得舒服。此外盒中還有一個的絹制扇套,司馬徽放好之後再試著掛到了腰間,感覺是越看越喜歡。

漢時有沒有摺扇姜游自己也不清楚,不過在姜游的意識中,文人墨客什麼的都喜歡這個調調,所以也是嘗試著做了一柄送給司馬徽看看。現在見司馬徽如此,姜游知道自己的這一招投其所好應該是投對了方向。看來文人墨客什麼的喜歡玩點風雅情調是骨子裡就有的毛病。

有這兩件東西,司馬徽已經是愛不釋手了,不過這樣一來對其餘的兩樣好歹就得問問。而兩個一升陶罐中裝的是姜游這次從夷州過來時帶來的上等砂糖,三瓶酒則是夷州糜氏陳釀了幾近兩年的上等果酒。

就當時的實物價值而言那兩升砂糖是最值錢的,不過對於司馬徽來說卻不怎麼看重。人司馬徽雖然是隱士,但自身身家卻不是鬧著玩的。說白了司馬徽也是個大地主,家中也有個良田百頃。只不過作為一個荊州的教育家,人們往往會忽略到這一條而已。

事實上司馬徽的門徒弟子不在少數,其中還有著如徐庶這樣的貧寒子弟,那是交不起學費的。司馬徽固然不會收這一類貧寒子弟的學費,但也不可能真的去白養這些人。因此這一類的窮學生在司馬徽這裡都是半工半讀,用自己的勞動來代替學費與生學費,而這也算得上是一種各取所需、互利互惠的關係。(這一段純屬居情所需的無責任亂彈,各位可別較真哈!)

卻說司馬徽把玩了好一陣才放下手來,抬眼又望瞭望姜游身側的韓柔與貂嬋。之前初見面時有互相介紹,所以司馬徽知道韓柔是韓胤孤女,貂嬋則是離間了董卓與呂布的王允義女。相比之下韓柔可能是普通了些,但蔡琰與貂嬋卻都可稱為當世奇女子。

司馬徽打晾了二女數眼,目光很快就停留在了貂嬋放在手邊的長劍上。漢時尊崇儒家,而儒家六藝中的「射」關聯武藝,所以司馬徽也略懂一點武藝。再一推測便不難猜出貂嬋有武藝在身,在姜游的身邊應該充當著保鏢的角色,心中暗道:「此三女個個都國色天香、麗質天成,走在路上都會惹人垂涎,姜游卻敢如此大搖大擺的帶在身邊,自然是有所倚仗。我一生中閱人無數,但他卻無疑是最為特別的一個。這個人看似平庸,實則卻只怕深不可測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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水鏡書院,司馬徽開辦的學堂,名為「水鏡」則是取「清如水、明如鏡」之意。

就漢末時期的教育格局而言,天下名頭最響亮的學院應該是潁川的潁川書院。當然了,真正瞭解一些當時時局的人都知道潁川書院絕不是一所單純的教育性學院,實質上的潁川書院其實是一條謀取仕途的捷徑。不過在董卓亂朝的時候,潁川由於地近洛陽而倒了大黴,潁川書院也就就此破敗了下去。

劉表是文人且推崇學術,不過心眼也比較小,早期就很想在境內弄出一所能與潁川學院一較高下的學府。不過這種事他自己出面肯定是不行的,正好司馬徽那時來到荊襄地區躲避戰亂,劉表就對司馬徽想開辦學院的事大力支持,水鏡書院也就這麼辦了起來。時至今日水鏡書院雖說還無法與當初的潁川書院相提並論,但是在「天下皆破敗而荊州獨全」、「天下賢才名士多在荊楚」的前題之下,說這時的水鏡書院是天下第一書院也不足為過。

天雖然早已全亮,但因為臨近新年正月,書院早就放了假而並沒有開課授業,所以這時的書院中靜悄悄的。而此刻的書院之中,有一個面容俊朗的年輕人正在獨自一人打掃著書院中的積雪。

這年輕人大概二十四、五歲的年紀,身上是樸素的布衣竹冠,手上雖然做著這些僕役粗活,但神情卻十分的平靜。只是平靜歸平靜,年輕人的目光卻清澈明亮,嘴裡也在默默的念叨著什麼,時不時的還有一絲精光閃過,似乎是頓悟了什麼。

正在打掃間,書院敞開的大門那裡有人輕聲叩門,接著便有一個銀鈴般的女音喚問道:「敢問此處可有人在?」

一聽到是女子的聲音,正在打掃的年輕人忍不住皺了一下眉頭,放下手中的掃把來到門前向喚門的女子拱手一禮道:「此間乃水鏡先生授業之所,姑娘若無要事還請速速迴避。」

「啊,我是……」

那女子正想開口回話,另有一個男聲道:「適才若有失禮之處還望兄台見諒,敢問閣下高姓大名?」

年輕人回禮後仔細的打晾了來的這二人一陣,見男的大概三十歲上下,女的則是二十四、五歲的樣子,容貌之甜美豔麗世間罕見。衣著之物就價值而言既不好也不壞,看起來像是個有些身家的人物,不過若說是遊學士子吧,卻又不太像。年紀偏大了些到無所謂,主要是外出遊學的人帶幾個丫鬟侍婢什麼的帶身邊的確是常理,可來人身邊的女子怎麼看怎麼像是來人的妻妾,而外出遊學的人,又有哪個會帶妻妾在身邊的?帶妻妾在身邊那就不像話了。

一念至此,年輕人便向來人不卑不亢的道:「區區賤名,不足掛齒。到是兄台攜家眷來此卻是何意?若是欲拜在吾師水鏡門下求學,還請兄台於開春之後再來吧。新春將至,書院放冬假一月,至明年正月十六方始開課。」

來的人是姜游與貂嬋。聽這人說完之後,姜游笑了笑向年輕人道:「我非遊學仕子,來此只是因為受人所托,有些事情要辦而已。再請教兄台高姓大名?」

年輕人楞了一下,隨即輕輕搖頭道:「屈屈賤名,實不足為人所道。」

姜游又沖年輕人笑了笑,忽然輕聲喚道:「徐元直?或者……應該喚你為單福?」

年輕人猛然一驚,右手可就習慣性的往左腰探了過去,可是這一探之下卻摸了個空……
jack210028 發表於 2012-6-7 23:50
《草根三國傳》第二卷 天南地北留我顏第二卷 第九回 尋訪單福

卻說那年輕人伸手摸劍卻摸了個空……這到並不是姜游與貂嬋作了什麼手腳,而是這年輕人一時大驚之下卻忘了自己沒有帶劍在身上。

姜游與貂嬋都噗哧一樂,然後姜游向貂嬋使了個眼色,貂嬋會意之下緩步上前,將手中的長劍往年輕人的手中遞,結果卻把這年輕人給鬧得楞在了那裡……你說這劍是接還是不接?不過有一點到是可以肯定,就是年輕人看出姜游與貂嬋此來沒有什麼惡意。

正尷尬間,姜游開口笑道:「被喚出姓名便如此吃驚,想必你就是潁川徐元直了。放心吧,你於中平末年做的那點事早都過去多少年了,這多少年來又天下大亂府制失治的,誰還記得啊?」

年輕人遲疑著收回了手再正了正神,略一瞥眼卻發覺貂嬋卻仍然將劍遞舉在他的面前,當下又很尷尬的勉強笑道:「請、請收回此劍……」

貂嬋甜美一笑:「你誤會了,若你真是潁川徐元直,那此劍便是我家主公相贈於你的。」

「……」姜游無語了片刻接上貂嬋的話道:「阿秀,你能不能別叫我主公啊?你叫我主家或是主上我都沒話說……得得得,我最後再問上一句,這位兄台可是潁川徐庶徐元直?」

這年輕人正是徐庶,這會兒聽了姜游的話之後也是微微一楞,心說面前的這二位難道說不是夫妻?可這種親暱的態度。不過現在可不是犯這種楞的時候,再聽姜游問起,徐庶想了想點頭回應道:「在下確是潁川徐庶,因本為單家子弟,故本名單福。敢問兄台是?」

姜游笑道:「我?姓姜,名游,表字思歸。或許你應該有聽到過一些有關於我的傳聞才對。」

徐庶這才反應了過來,連忙行禮道:「原來是姜先生,在下失敬!那這位是……」

姜游道:「她?閨名王秀,與我算是有婚約在身,平時也喜歡亂開玩笑,我們是這麼鬧慣了的,元直到也不必在意太多。哦,還有這劍的確是送給你的……其實劍止凡品,只不過劍中有一卷手書,元直不妨取出觀看。」

徐庶將信將疑的自貂嬋手中接過了長劍,抽劍出鞘之後有一張信紙飄落。再撿起細看數眼之後,徐庶撲通一聲就跪到了地上,眼中亦見了淚:「娘親!是孩兒頑劣不孝,累娘親受苦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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水鏡書院向東三里,鄉間酒肆。

簡單而實在的酒菜已經擺上了台席,姜游舉起了竹杯閉目慢飲,貂嬋則乖巧的跪坐在了姜游的身邊一聲不吭。至於徐庶雖然坐在姜游的對面,卻依舊在呆呆的望著手中的書信,眼中時不時的有淚珠滾落,直到淚珠滴落到了書信上蘸濕墨跡,徐庶才會小小心心的先彈去字帛上的淚珠,之後才舉袖拭淚。

除了這三位之外,還有一個人與徐庶年紀相妨的年青人陪坐在徐庶的側席,卻是徐庶的好友,與徐庶同為潁川人的石韜石廣元,這位是姜游邀徐庶來酒肆小坐敘話時在路上碰見的,所以就一併請了來。不過此刻的石韜與徐庶的不時垂淚不同,望向姜游的目光中帶著幾分警惕與懷疑之意,看樣子好像是有點不太相信姜游。

對此姜游也只是一笑了之而已,因為姜游知道自己作為一個陌生人卻突然這樣冒出來再遞封家書給徐庶,在這種亂世之中如果不會惹人生出些疑心那恐怕才是件怪事。再比起姜游的淡定自若,貂嬋對石韜那懷疑的目光卻是怒目而視,幾次三番的硬是把石韜給瞪得低下頭去不敢與貂嬋的目光觸碰。

就這樣過去了許久,徐庶小心翼翼的將書信放入懷中收好,這才向姜游畢恭畢敬恭必敬的一禮道:「先生大恩,庶銘記與心矣……」

姜游擺了擺手道:「不必如此。到是令弟徐康的身體不好,令人擔憂。我已差人前往潁川先調治令弟身體,若無大礙再接令堂與令弟來此與元直相會。」

徐庶微微一驚:「在下乃負罪亡命之身,何敢勞先生如此?」

姜游道:「元直何出此言?中平末年之時朝綱腐敗,郡縣之間幾乎全都是些勾結惡人以魚肉鄉里的貪官惡霸。元直當初雖是為友復仇,但所殺之人的確該殺……哦,我在許都呆了一年有餘,之後任屯田校尉司管許都西南諸屯,與潁川相臨,遊走之時聽說過元直當初的一些事蹟,所以對元直很是敬佩,故而有意結交。後雖因曹瞞長子曹丕所迫而逃亡至此,結交之心仍不曾減,故此差人去往潁川探望。日前來此拜訪水鏡先生,偶然聽說門下有一弟子如此如此,據我猜想可能就是元直,故而來此尋問。」

姜游的話裡有扯淡的成份,但這封信還真是徐庶之母所寫的。姜游是不能再返曹境,但派幾個人去照應一下徐庶之母與徐庶之弟徐康還是沒問題的,再有意的透露上那麼一點點,弄封徐母的信來還不是小兒科?然後再小小的耍點手腳,把徐母與徐康給弄到荊州來也是容易事。要知道徐母在徐康死後幾乎是以乞討度日,現在得到了徐庶的消息,又得到了姜游的照應,回頭還可以與徐庶來個母子重逢,估計換誰都會相當的樂意。

(PS一下,東漢中平年號是AD184至AD189,而徐庶當時能殺人,估計年紀不會太小,本書是設定為188年殺人時是十五歲,到現在建安五年的AD200則是二十七歲。另外再扯句有點不著邊的閒話,在暗榮的《三國志9》中,徐庶於建安十二年的AD207投仕劉備時的設定是二十七歲,那回算到中平末年的AD188,徐庶豈不是只有27-(207-188)的八歲?八歲的徐庶還是個小孩子,殺得了人才是怪事!暗榮當徐庶是刺客世家裡打小培養出來的刺客啊?)

卻說徐庶有從書信上看到徐母晚些時候就會來荊州的話,大喜之下再次向姜游拜倒施禮道:「蒙先生大恩,庶不日便可與老母重逢,此恩庶沒齒難忘矣!無以為報,請先生再受庶一拜!」

姜游扶起了徐庶,暗中心說還好,劉備這會兒應該還在汝南那裡和劉辟、龔都這些黃巾餘黨準備著攻打許昌的事,我現在是搶在了劉備的前面先拉住了徐庶。不然等到劉備一來,再想拉攏徐庶可就難了去了。做人要有自知之明,姜游知道就自己現在的這點名頭,真沒辦法去和劉備相比的。唯一的辦法就是先入為主,先給徐庶下足猛料!

「元直尚在求學吧?你在這裡的事我聽水鏡先生提起過,心中也是敬服不已啊!這樣吧,你也別先生先生的叫我,即我虛長元直數歲,若元直不棄,不如喚我一聲兄長。」

徐庶慌道:「在下不敢高攀!」

姜游忙給台階:「高攀的是我。啊,元直仍在水鏡先生門下求學,但卻苦無學資吧?為兄不才,今在荊襄定居商販,到也頗有餘財,元直的學資之事就由我來資給吧。」

徐庶道:「已蒙兄長大恩,又豈敢……」

姜游擺擺手:「將心比心,我當初少時亦欲求學,卻苦無學資,若不是得蒙恩師蔡侍中收留,只怕我現在也不過就是一介庸俗之徒,只可惜吾師……算了,不提也罷。其實能助有志之人潛心向學,亦是吾師遺願,我也可算是尊從師命。真論起來不止元直你,但凡是水鏡先生門下有志卻貧寒之士,我都願意資助。」

徐庶再拜:「兄長高義!」

這會兒不止是徐庶,就連坐在一旁一直沒有開過口的石韜石廣元,臉上都露出了讚許的神色。石韜的情況其實和徐庶差不多,同樣是司馬徽門下的寒門士子,平時在水鏡書院裡是做雜役來代替學費的。作為「窮困生」,心底又有那麼股子的傲氣,雖說不屑於旁人的資助,但沒給夠學費,多少總會覺得有些對不起老師。再者古人講究「天地君親師」,師恩那是重於天的,欠下了師恩那是無法回報的,但如果只是平輩的人資助,相對來說卻要好回報得多,所以並不排斥姜游提出的資助。

至於姜游卻也是在心中暗爽,因為不但找到了徐庶,還「買一送一」的捎上了個石韜,這也是樁意外之喜。旁人不知道,姜游卻心裡清楚,石韜其實也是個人才,與徐庶一起去曹營之後「仕歷郡守、典農校尉」,而諸葛亮在後來出祁山的時候都曾經嘆息過「魏殊多士邪?何彼二人不見用乎?」,由此可見諸葛亮對石韜的評價是很高的。

既然是人才,那當然要拉過來再說,按姜游的戰略計劃,對人才的需求量可是非常大的。遠了也不說,短期計劃中的澳門、三亞可都要有合適的人才去坐鎮,而石韜無疑就會是一個很合適的人。

這會兒眼見著徐庶再拜,姜游便又扶起了徐庶,然後就開始試探口風:「元直不必如此,也不必再擔憂什麼,安安心心的在水鏡先生這裡求學便是。待學成之後博回功名,然後再衣錦還鄉、光耀鄉里,如此當不負令堂之望。」

徐庶聞言黯然片刻之後才道:「庶碌碌庸才,又何敢厚望功名?」

姜游手上有相關資料,知道現在的徐庶學業未成,正值人生低谷,得有人鼓勵才行,於是便笑著拍了拍徐庶的肩膀道:「天生我才必有用,我當初不過是一介乞食之徒,可是我用心去做之後還不是給我混到了現在的家財萬貫?到是元直你能棄匹夫之勇的小劍,轉而折節求學……我覺得吧,你現在執拿的是無形的元戎之劍,較之匹夫小劍,勝之萬倍。方今正值亂世,你的元戎之劍終會有其用武之地,你也必能成就一世功業。」

徐庶楞了一下,口中默念道:「無形的元戎之劍……」一邊念叨著,徐庶的右手緩緩曲指虛握了起來,好像手中就握著一把劍一般。

姜游笑了笑,自衣袖中如變戲法一般又摸出了一本線裝本的書遞給徐庶。徐庶望了一眼便楞住了:「這是……」

「《孫子十三篇之精要》。《孫子》一書原文也未免太過繁瑣了一些,所以我摘其精要之處簡記於此,元直若不嫌棄可以參看一下。不過本人才識淺薄,這本精要之中如有甚缺失與不足之處,元直也莫要笑話。」

說完這話,姜游臉上是帶著微笑,心裡卻直想扇自己兩記耳光再說。這本所謂的《孫子十三篇之精要》,其實就是後世流傳的《孫子兵法•曹孟德注》。

據說在姜游本來的年代,《孫子兵法》的原文早就已經失傳了的,流傳下來的只有老曹註釋的《孫子兵法》簡化版。姜游想與徐庶拉關係,想來想去最好的禮物可能是就兵書戰策什麼的,所以就翻抄了這麼一本出來。不過好就好在姜游曾經在老曹操那裡混過一段時間,知道曹操這個時候還沒有寫,或許是沒能寫完這本《孫子注》,所以他陸仁搶先一步,先搶了老曹的版權再說……如果那年頭有版權的話。

不過話又說回來,對徐庶這種求學仕子來說,這種禮物的價值可遠比金銀財寶什麼的要有意義得多。當下徐庶雙手顫抖著接了過來,翻開來先看了幾頁,馬上就再次向姜游大禮參拜,感激不已的道:「兄長如此厚愛,卻教庶何以為報?家母信中有言,若能得兄長不棄,但有所趨,庶赴湯蹈火亦在所不辭!」

姜游聞言心中呀然,心說這徐母還真有意思,難不成是看穿了我的心思,想拉攏徐庶來幫自己的忙不成?不過姜游的人可清醒著,沒被這些客氣話給沖昏頭腦,只是笑了笑扶起徐庶道:「元直言重了,我現在不過是一個自由自在的行商之人,哪裡會有什麼事要你去幫我拚命的?元直你還是安心的在這裡求學吧,待學業有成,尋一方可投之人再一展長才便足矣。哎,說到這裡,卻不知元直心中可有中意的諸侯?」

徐庶與石韜對望了一眼,猶豫了一下才道:「實不相瞞,庶與廣元雖學業未成,需在兩年之後方能師滿,但既然身在荊襄,卻也有些意屬劉荊州,想在荊襄之地一展抱負。」

這是姜游意料之中的答案,不過姜游還是皺起了些許的眉頭,口中低聲念叨道:「劉景升劉荊州嗎……」說著說著,姜游輕輕的搖了搖頭。

徐庶見狀遲疑著問道:「兄長何故嘆息?」

姜游道:「這個嘛……我不好在背後說別人什麼。不過元直你既然問起了,那我告訴你也沒什麼關係,劉景升劉荊州只怕會令你失望。當然,這只是我個人的看法,元直你師成之後,大膽的去試上一試卻也無妨。路是要靠自己去走出來的,哪怕就是跌倒了,對自己也是一種歷練。」

「兄長教誨,庶自當銘記在心。」

姜游望瞭望天色道:「時辰不早,我該回去了,昭姬與小柔還在等我出行呢。反正我在水鏡先生這裡還要住上好幾天的,有什麼話我們晚些再說亦可。」

徐庶和石韜看看天色,也確實不早,當下也只好向姜游拱手暫別。姜游將二人送出酒肆,望定了徐庶的背影,心中暗道:「現在拉攏徐庶還早了點,第一是我這裡的準備工作還沒有做完,第二就是現在的徐庶還需要相應的歷練才能成為原本那個連曹操都怕上幾分的一流軍師,我如果下手下得太早,得到的只會是一個不完整的徐庶,鬧不好還會把自己和徐庶母子之間的關係鬧得很僵。反正現在才建安五年……哦,快建安六年了。反正我有得是時間和徐庶把關係打紮實,同時還得在他母親的身上多費點功夫。只有這樣,在合適的時候我才能讓徐庶召之則來,來之能用。對了回頭徐康到了,我讓他去管個分鋪也不錯……突然發現我很陰險,呵呵!」

正思索間,貂嬋結完帳來到了姜游的身後,湊上來問道:「思歸,你又在算計誰啊?」

姜游回過神來,略一瞥眼就看到那邊酒肆的老闆和夥計什麼都全都雙眼發直、哈拉滋橫流,再看看貂嬋,姜游自己也是色心忽起,領著貂嬋出了店門後就嘿嘿奸笑道:「我在算計你呢!」

貂嬋微微一怔:「算計我?我有什麼可算計的……哎!」

突然之間反應了過來,明白了姜游話裡的意思,只是想發作卻又不好發作。姜游這時一搭貂嬋的手腕,伸手一指遠處道:「水鏡先生說那邊的雪景最美,我們去觀賞一下……偶爾放下我們的架子,回到我們十五、六歲的時光,你看如何?」

「……好啊……」
jack210028 發表於 2012-6-7 23:57
《草根三國傳》第二卷 天南地北留我顏第二卷 第十回 方方面面

姜游於五年十二月月底時拜訪了一次司馬徽,考慮到年關將至,襄陽這裡的商號有不少雜事要安排,所以只是住了幾天之後就先返回了襄陽。至六年的正月十三冬雪稍融,商號裡的大小事務也都回歸正軌,姜游得以抽出手來,就再次的帶上了蔡琰她們三個去拜訪司馬徽。藉口也好找得很,這不是馬上就要過元宵節了嗎?

(PS一下,漢代其實好像並不講究元宵節。元宵節原名應該是上元節,屬道教的宗教節日。根據本瓶手頭的資料,元宵節的興起是從唐代開始的,因為唐朝是李唐,而道教的宗祖老子姓李,李唐王朝出於皇室神化的目的而大興道教,上元節也是那時開始興盛的。這裡請不要深究。)

司馬徽對姜游那也是非常的歡迎。拋開其他亂七八糟的因素,只單以蔡琰的學識而論,司馬徽作為老學究型的人物都驚嘆不已。除此之外,現在的蔡琰可以算得上是經學宗師鄭玄的半個徒弟,再加上蔡琰不但博學強記,而且自身的理解能力又強,司馬徽與蔡琰真一談論起來基本上就等同於學術交流,雙方往往就是「終日不倦」。這是水鏡書院新學期的課還沒開,蔡琰又是女子不太方便在人前露面,不然司馬徽都想邀請蔡琰當客席講師。

扯遠了,打住。總之姜游他們一到水鏡書院,司馬徽便力邀姜游他們多住上一些時日。當然了,這也正中姜游的下懷,自然是滿口應允。反正襄陽商號那裡的事有王瓏兒在打理,除非是碰上什麼大事要事,不然的話也用不著姜游親自去處理。

自正月初十起,水鏡書院的學生就在陸陸續續的返回書院,該拜年的拜年,該聚飲的聚飲。不過這些都與姜游沒多大的關係,姜游主要的目標當然是放在徐庶與石韜的身上,從初識時起基本上就天天一起喝酒談論,連過年都是帶著這二位去襄陽過的,而在這一來二去間姜游就有從這二位身上瞭解到一些亂七八糟的事。

荊州地區由於劉表的緣故學風較盛,而且由於局勢較為安定,各方面的生產力都保存得十分完好。在此前題之下,荊州有自己的造紙業且有較大的規模——蔡倫可就是耒陽候(今湖南耒陽)。但是雖然有不錯的紙業基礎,荊州這裡卻還沒有印刷製品出現。而像徐庶、石韜這樣的學子的書籍,都得是自己去抄。

在這一點上姜游有聽李雪解釋過,說主要的問題是在於當時的紙與墨的搭配不能到位。印刷需要的是油墨,而漢時的墨都是水墨,普通書寫的話還行,但卻掛不上印板。勉強為之的話印出來的字紙根本就達不到應有的效果,當然還有其他的一些工藝上的問題。

姜游的夷州可以進行印刷,是李雪在水墨的基礎上搭配了一些夷州出產的植物油與魚油,達到了印刷用油墨的標準。但是一如前言,夷州淡水人口偏少的硬傷直接導致了勞動力的不足,造紙與印刷工坊的供給能力相當的有限,目前也只是能勉強的滿足淡水行政與基礎教育方面的需求而已。

理論上來說最好是把荊州的人口弄去夷州,但姜游與李雪都知道這不太現實,而這種潛在的商機又不能錯過……這是讀市場分析的李雪的原話。兩個人用通訊器商議再三,最後由姜游作出了一個較為大膽的提議,就是夷州供給成品的印刷用油墨與印刷用的工具,由船隊運到荊州來之後,再由姜游在荊州本土招募人手開辦印刷廠。

李雪分析過後認為這個方法比較可行。眾所周知漢代的化學工藝還相當的落後,想分析出夷州油墨裡的成份幾乎是不可能的事,更何況這種油墨裡的一些關鍵成份貌似目前也只有在夷州才能得到(指夷州特產的一些亞熱帶植物與海產魚類),如此一來荊州本土的豪族想玩盜版很可能也會心有餘而力不足。

有了一個主導思想,李雪的花招也多了起來。像印刷的另一個關鍵活字版,李雪就堅決反對直接送去荊州,而是採用了宋代的整板雕版。當然李雪也不會笨到真的去雕這些版,畢竟勞時費力還容易出錯,因此改採用的方法有些投機取巧——

先用活字排出一個版,試印一遍校對無誤之後,讓青銅工匠直接在這個活字版上封泥製作陶質范模,陶模一出來再注入青銅漿,然後一個青銅的整板就出來了。而這個整板,回頭就是要送到夷州去的。

漢代的青銅工藝相當成熟,製出來的青銅印板質量很高,甚至都超出了李雪的想像。當然了,這種整板真送到荊州肯定會被人偷學去。只是在不用李雪的這種小花招的情況下,只怕印一本三十二開大小、頁數為一百、單頁字數為兩百字的書籍,只怕能累死荊州本土的青銅工匠,花得時間還相當的長。哪像李雪這裡動作要是快點,幾個人只用幾天的時間就能把一本書的板全都做出來?換句話說,李雪的這種小花招很可能會極大限度的提高荊州本土想從事這項產業的人的投入成本,而且在時間上還爭不贏姜游。

除此之外,鄭玄呆在夷州也是一個極大的有利之處,因為很多著作在眼下的情況之下,只有夷州才有……

不過姜游與李雪都一致認為現在就急著賺錢還太早了點。反正現在還只是在建安六年,時間大把,應該先把名氣打出來再說。姜游不是要資助司馬徽門下的貧寒學子嗎?這就是一個打廣告的最佳方式。

在詢問了司馬徽一通之後,姜游選出了二十捲司馬徽這裡常用的教材並將書名告知給李雪。至於書到不用發,李雪去鄭玄那裡一趟就有,然後就開始制板與趕製油墨……

——————

轉眼間便已是建安六年的二月中,姜游又在司馬徽這裡作客。

在得到了姜游首肯的前題下,蔡琰被司馬徽借去「隔屏侍講」,也就是在講常中掛起吊簾再支起屏風的弄出一個隔間,然後蔡琰呆在隔間裡與司馬徽以談論的方式向學子們講學。

這一借可就是半個月。蔡琰固然是樂於講學,姜游卻沒什麼事可做了,整日裡就是帶著韓柔與貂嬋在水鏡書院的周邊遊走踏青。當然了,姜游也樂於這樣,因為這樣姜游就可以多接觸到水鏡書院這裡的士子,沒準就能撞上那麼一、兩個日後有用的人才呢?所以姜游也是沒事就請這個喝兩杯、請那個吃一頓的,連帶著亦使姜游在水鏡書院這裡的人緣相當的好。

這天書院下了課,蔡琰有點累要先回去休息,姜游就讓韓柔給蔡琰作伴,自己則帶著貂嬋再邀上了徐庶與石韜去酒肆喝酒。正吃吃聊聊間,有一行不算很大的車隊來到了水鏡書院,領頭之人卻是王瓏兒。

不多時王瓏兒在酒肆尋到了姜游,各方見禮之後王瓏兒跪坐到了姜游的身邊道:「師兄,五日前夷州的船隊到了襄陽碼頭,師兄先前交待過的那些物件皆已送達,印刷工坊日前亦已開始運作。不過工匠手藝尚且生疏,所以我是按師兄所交待的,讓工匠們先以清水習練,待熟識之後再以墨而印。另外雪姐有考慮到師兄這裡一時間印不出書籍,怕誤及師兄正事,所以在夷州就先趕印好了兩千本送來荊州。」

姜游知根知底,知道李雪那裡二十種書籍每種印個一百本是小兒科,所以是很隨意的點了點頭,不過那邊的徐庶與石韜可就嚇了一跳。兩千本書是什麼概念?別說是兩千本,可能隨便來個二十本就能抄得他們吐血了。(PS個題外話,寫到這裡本瓶突然想起了學生時代犯了錯,被老師罰抄的事,二十遍《木蘭辭》再加二十遍《桃花源記》,那可真叫一個慘啊……)

他們正犯著楞,王瓏兒卻已經從衣袖中取出了一本《禮記》與一本《尚書》交給姜游過目。姜游接過來隨意的翻了幾頁,一抬眼見對面的徐庶與石韜都拉長了脖子想看看是怎麼回事,當下便笑了笑,一人一本遞將了過去道:「二位賢弟且看看這書抄印得如何。」

二人細看了一會兒,乾淨、工整、無誤什麼的就不用多說了,鬧得這二位連連咋舌。

姜游又笑了笑道:「書院開課尚不足一月,這批書卷也算是趕上了。二位賢弟,明天可能要辛苦你們一下。」

石韜拱手道:「不知兄長有何吩咐?」

姜游擺手笑道:「別什麼吩咐不吩咐的。我之前不是說過要資助貧寒學子的嗎?我師妹瓏兒這次是帶來了兩千本這樣的書籍,共二十宗典籍,每宗百本。明日相煩二位賢弟就在書院的門前擺下長桌,但凡是書院中的貧寒子弟皆發與書籍,分文不收。至於那些身家頗豐的學子嘛……」

稍稍的猶豫了一下,姜游才接著道:「一則他們不缺人手代為抄寫,二則亦可告知他們,最多一月之後再去往襄陽,我襄陽的商舖之中就有這些書籍販賣,價亦不高。」

徐庶與石韜再嚇一跳。要知道在當時發送書籍可不是開玩笑的事,有錢人家的子弟還好說,花點錢請人抄也就是了,而寒門子弟想弄卷書可是相當麻煩的事。荊襄地區的紙說貴不貴,說便宜也絕不便宜,寒門子弟還不怎麼負擔得起,所以更多的時候是自制竹簡木簡再去抄寫,卻也因此相當的勞時費力。

姜游現在一揮手就是兩千本,在當時人們的眼中那得是多大的手筆?對寒門子弟們的幫助又會有多麼的大?至少這會兒姜游自己心裡很清楚,這樣送書出去其實遠比給這些寒門子弟錢糧什麼的要更有效得多,不但成本低,而且造成的影響力更高。

這時王瓏兒又取出了詳細的貨物單據給姜游過目,姜游看了一陣眉頭便揚得老高:「哎?上等的鯨肉?而且已經醃製好了,出壇之後或煮或烤皆可?瓏兒,單中的酒肉有沒有帶一些來?」

王瓏兒連忙點頭:「我想師兄肯定會送一些給水鏡先生,所以帶了一車來此。」

姜游道:「快快快,速命人取鯨肉與好酒各一壇來……」

一旁的貂嬋站起身道:「此間伙廚只怕不知這海中珍味應如何燒製,我去烹煮吧。」

姜游點了點頭。貂嬋在夷州呆的時間不短,海味吃得自然不少,而出於女性要下得廚房的思想,對這些東東沒少研究,手藝相當的不錯。

這裡說著鯨,那頭的徐庶與石韜卻是身上汗都下來了。古人迷信,認為鯨是神物,而鯨的群體自殺事件,也認為是大大的不祥之兆。可姜游現在到好,居然把「神物」給弄來下酒?

姜游看出二人的驚態,只是隨意的笑道:「龍肝風髓亦是天下奇珍,此二神物尚且有人垂涎,這區區大鯨之肉又怎麼吃不得了?元直、廣元,到不是為兄賣弄,你們的見識其實還太少了點。這大鯨其實並不是什麼神物,我在夷州建下的漁港,每個月總能捕上那麼一、兩條。只可惜夷州到此間需一月之程,鯨肉送來必須得先行醃製才能保不壞,不然的話讓你們嘗嘗真正新鮮的海中鮮味,那才叫鮮美無比。」

徐庶與石韜聞言後也是驚疑不定,過不多時姜游的僕役將兩個大罈子送入酒肆之中,這二位也是望著肉壇半晌無語。直到貂嬋笑盈盈的將一盤香氣四溢的爆炒鯨肉絲送上桌幾,這二位也還都犯著楞,硬是不敢下筷子。

姜游望著這盤爆炒鯨肉絲,心中其實也很遺憾。一般的爆炒菜都少不了醬油和辣椒,但這兩樣東西姜游和李雪還沒能搞出來。醬油還好說,有大豆就行,薑油和李雪以前是抽不出空所以沒搞。到姜游到了荊州之後,閒暇的時間比較多,所以這會兒有在試制;到是這辣椒,薑油和李雪就真沒辦法了。

圓錐紅椒辣椒原產於中拉丁美洲熱帶地區,原產國是墨西哥。15世紀末,哥倫布發現美洲之後把辣椒帶回歐洲,並由此傳播到世界其他地方。於明代傳入中國。而在漢時,中國只在川中地區有花椒而已。當然了,作為味道,花椒也可以提供辣味,但終不及辣椒那麼的「夠勁」。

可惜,姜游手下的船隊目前根本就不具備遠程航海的能力,自然也就沒辦法越過太平洋抵達美洲去弄來辣椒。而且現在的船支數量不怎麼多,任務也緊得要命,即便是有航行去美洲的能力也不能去。不過按姜游的打算,將來是一定要派船隊去的。因為美洲不止辣椒,還有很關鍵的農作物玉米也是要弄回來的,玉米的強抗旱與高產能力將來只怕超有用處。

「唉,想是想,可現在還是不行啊……」

一念至此,姜游不由得輕嘆了口氣。對面的徐庶與石韜見姜游如此卻會錯了意,對望了一眼之後徐庶問道:「兄長何故長嘆?」

姜游連忙搖頭:「沒事沒事,想起了以前的一些事而已……你們別楞著了,趁熱嘗嘗鮮。」

說實話,徐庶與石韜這會兒其實早都垂涎欲滴,只不過是因為心中還有著些顧慮才沒有下筷子。說起來這二位本身就是寒門子弟,差不多打小時候起就吃不飽穿不暖,稍大一些又挨上了逃亡之苦,餓肚子那是常事。而在這種情況之下,徐庶與石韜能不貪利、不好色,但這張嘴卻比較貪吃。當然了,以他們的為人也不會來什麼大魚大肉,不過在水鏡書院求學期間,偶爾得閒就會結伴去打獵,然後順便就打打牙祭……從某種意義上來說,他們這也是「君子貪吃,取之有道」。每個人都會有那麼點的愛好,這是誰都擋不住的,而吃也是愛好中的一種。

姜游看看二人,見他們的饞相畢露卻又始終不動筷子,只能是在那裡乾瞪眼,一眼間卻也覺得有些好笑,索性自己執起了筷子,給這二位一人夾了一大筷子鯨肉絲到碗中。再看這二位彼此對望了一眼,還算是有些風度的先夾起了一根納入口中試吃。不過在一吃之後……

「我靠!風捲殘云式啊?」此為姜游語。

頭既已開,又有上好的果酒,徐庶與石韜也就放開了許多,與姜游盡興言談。談著談著,他們的話題就扯到了河北那邊曹、袁兩家的戰事上,各自亂七八糟的見解也說了很多。

說實話,姜游這會兒其實也很關心官渡戰事到底如何了。理論上來說老曹是肯定會贏的,但姜游也怕自己會鬧出點什麼蝴蝶效應。只是那時的消息傳播本來就很閉塞,荊州與曹境又處在一個基本對立而封鎖的狀態之下,消息的傳播自然是慢得可以。

這裡正說著話,姜游無意中一瞥眼,卻發覺王瓏兒緊鎖著眉頭的坐在那裡,好像是有什麼話要說卻覺得不方便說。略一遲疑,姜游便側過身悄聲問道:「瓏兒你這是怎麼了?是不是還有什麼話要說?」

王瓏兒低聲回應道:「師兄,之前你派去官渡打探消息的探子昨天剛好趕回來,曹、袁兩家的官渡戰事其實已經決出了勝負,只是我覺得在這裡不方便說。」

「……」姜游既有些無語,卻又對這個寶貝師妹的小心謹慎感到滿意。淡淡的笑了笑,姜游擺擺手道:「無妨,元直與廣元都不是外人,瓏兒你在這裡說出來便是。」

徐庶與石韜奇道:「是何事?」

姜游面色一正:「我派出的探子昨日回報,曹、袁兩家的官渡之爭已經決出勝敗了。」

此言一出,徐庶與石韜的饞勁、酒意頓時就飛去了九霄云外,危襟正坐的等著王瓏兒開口細說……
jack210028 發表於 2012-6-8 00:03
《草根三國傳》第二卷 天南地北留我顏第二卷 第十一回 一點一滴

東漢建安五年四月,老曹從官渡主營出發,營救被圍困在白馬的劉延,關羽斬殺顏良;稍遲一些文醜追擊老曹至延津,又被關羽一刀秒殺;

八月、九月,袁紹進逼老曹的官渡主營,雙方的霹靂車VS土山箭樓、繞營大溝VS地道攻勢也照樣發生;

十月末、十一月初,袁紹的糧草送抵烏巢,仍舊是派了大酒鬼淳于瓊去鎮守;之後沒過幾天,審配向袁紹告發許攸貪污的事,然後就引發了許攸投曹,老曹再火燒烏巢……

姜游從許昌出逃是在建安五年的三、四月間,而老曹與袁紹之間的官渡之戰,也並沒有因為姜游這個異數人物的出現引發出什麼變故。

也許是因為姜游在曹營的時間較短,又一直是充當著一個打醬油的閒人的緣故,所以沒有引發出什麼變故……不過對於這種說法,姜游卻更加的傾向於自己根本就沒有相應的影響力。

準確的來說,姜游「加入」老曹一方的時間很晚,又只是在農政方面表現出來了一點才幹,老曹當然不會帶姜游這樣的醬油型人物去到官渡前線,這就使姜游缺乏了對官渡之戰直接性的影響力。

另一方面,姜游一直都與袁紹一方沒有任何的瓜葛,而袁紹的官渡之敗,從某種意義上來說是輸在了其內部人員的爭權奪勢上。袁紹內部的這種權勢之爭由來已久,是典型的沉痾舊病,即便是姜游有心想去影響都不見得能影響得到,又更何況姜游根本就不想去影響?

總之就是一句話,官渡之戰的過程與結果基本上仍與原有的歷史進程沒有什麼不同之處,硬要扯上點什麼不同之處的話,就是在最後的火燒烏巢一事上稍稍的推遲了那麼幾天而已。

除去官渡主戰場之外,關羽在斬殺顏良、文醜之後,是於九月離開了曹營去尋找劉備,至十月下旬與劉備、張飛在汝南古城重逢,然後劉備就去勸說劉辟、龔都,然後就開始徵集兵力準備從後方攻襲許昌……

——————

聽完王瓏兒帶來的情報,姜游與徐庶、石韜一時之間全都鎖緊了雙眉,一旁的貂嬋則萬分驚呀的道:「天啊!想不到以袁紹之強盛,竟然會敗於曹瞞之手!」

姜游搖搖頭道:「袁紹勢強是不錯,可真論用兵,袁紹也只不過是個二百五。真正的用兵打仗,並不是說誰人多就一定能贏的。」

說著姜游自己倒滿了一杯酒,然後端起酒杯走出了酒肆。徐庶與石韜對望了一眼,亦各自離席去追上了姜游。王瓏兒見狀也想離席去跟上姜游,但卻被貂嬋給一把拉住了,再向王瓏兒搖了搖頭道:「讓他們三個大老爺們兒談男人之間的事,我們在這裡等他們就是了。」

酒肆之外,姜游端著酒杯,仰頭望向了正在漸漸暗下來的天空。不多時徐庶與石韜追上,再望見姜游沉吟不語的模樣,徐庶上前一步問道:「兄長在思索何事?」

姜游回身望向徐庶與石韜,想了想便輕嘆道:「我在想……呵呵,二位賢弟認為這荊襄九郡還能有幾年的太平時日?」

徐庶遲疑道:「兄長的意思是?」

姜游微笑:「其實我最初也以為袁紹會必勝,所以在去年的三、四月間就倉惶的逃離了許都,以免去介時兵臨城下的玉石不分之大禍。可是我於六月登舟,沿江而下在吳郡暫歇時,收到了袁紹連吃敗仗、損兵折將的消息,我就把這種看法改了過來。因為以袁紹之勢眾,完全可以以大軍在官渡牽制住曹瞞主力,然後別遣他軍疾襲許都,如此則曹瞞必敗無疑。我也相信袁紹的身邊肯定會有出此良謀的謀士,但袁紹卻拒而不用,由此可見袁紹根本就不知用兵,軍雖眾亦敗。也正因為如此,我才會在夷州呆了一段時間之後又跑回荊州來。袁紹若勝,荊州這裡是呆不得的,但如果是曹瞞戰勝,荊州卻很可能會是安寧之地,襄陽只怕也會成為新的京師……哦,我說的京師是實質意義上的,並不是說劉荊州想幹什麼。」

徐庶與石韜聞言後再略加思索,心中都大致的有了些頓悟。

姜游又接著道:「以袁紹之強,如若在官渡擊敗曹瞞,差不多就可以說整個天下都已經落入了袁紹的手中,劉荊州即便是麾下帶甲十萬亦不可敵,荊襄九郡會被袁紹鐵騎一踏而平,所以袁紹若勝,這荊州是絕對呆不得的;可勝的如果是曹瞞……袁紹打仗一直以來都是以勢凌人,打贏了就鋒銳無敵,打輸了傾頹難起。官渡一戰老曹戰勝,河北的攻守雙方只怕就要掉個個兒了。原先攻的是袁紹,現在攻的將會是曹瞞。曹瞞知兵機、善用兵,絕不會給袁紹重新養成氣力的機會,同時還會趁此機會謀取整個河北。」

徐庶與石韜一齊點頭稱是,但卻沒有接上姜游的話去說些什麼出來,鬧得姜游有些鬱悶,心說你們就不能也說幾句?

沒辦法,姜游只好又接著剛才的話道:「只是這『瘦死的駱駝比馬大』,『爛船尚有三斤釘』,袁紹久在河北根深蒂固,曹瞞若是想擁據河北,將袁紹的根基徹底的拔除,只怕至少也得要個六、七年的時間。而在這六、七年裡荊襄會是一片清寧之地,我的商機無限;若是中間有些什麼變故,劉荊州再適時的把握時機的話,襄陽就會成為實質意義上的京師,這就是我為什麼會自夷州歸還中原的主要原因了。」

這會兒的時間點相對來說還早了點,姜游可不能說什麼日後老曹會南下荊襄的話出來。再者後來不止劉備,另外還有不少人建議劉表把握時機,集結兵力攻襲老曹的大本營,但劉表卻並沒有採用。反正就目前的局勢而言,劉表其實是很有機會謀取天下霸業的人,所以在這一時期,其實是有不少人很看好劉表的。至於劉表的「蓋善善而不能用,蓋惡惡而不能去」那還是後話,姜游也知道自己這時可不能表現得太聰明了,畢竟這時的自己算哪根蔥、哪棵蒜啊?

沒錯,姜游是很想現在就對徐庶、石韜下手,但是就目前的情況而言,徐庶的學業未成,而且應該還缺少一個心境上的過渡期,姜游如果勉強的把徐庶拉去夷州,得到的多半也只是一個能力上並不怎麼完整的徐庶,所以姜游還是決定先忍一忍再說。反正基礎的關係已經確定了下來,之後的事稍動點手腳應該也就可以了。

不過姜游這會兒也不能只在自己這裡扯來扯去,當下就話題一轉,改向徐庶與石韜問道:「二位賢弟都有大才於身,卻不知出師之後打算投效於誰家?」

徐庶與石韜再次對望,但都只是笑了笑再搖搖頭。姜游猜想這二位應該比較看好劉表,但現在也不是說劉表什麼壞話的時候,這不剛才自己還說了些看好劉表的話嗎?損劉表的話,還是到晚些時候再說才比較好,自己在相應的時間點上留個鈕子也就行了。

不過這會兒有一個人是一定要狠狠的黑上一下的,那就是咱們的「留黃書」了,所以姜游忽然間長嘆道:「唉,可惜啊!」

這一嘆自然就引來了徐庶的疑問:「兄長為何而嘆惜?」

姜游道:「我在為我的舊主劉皇叔而嘆。劉皇叔好不容易從徐州逃得性命,之後又離開袁紹身側,在汝南與關、張二將重逢,並得汝南劉辟、龔都等人的相助,此時應該珍惜這些得來不易的兵力,去謀取一處容身之所,可他為什麼執意的要去攻襲許都,以擾曹瞞之後?這兵不經練、糧草不充的,又哪裡會是官渡戰勝,士氣正銳的曹瞞的對手?若是早幾個月還好,可是探子回報說劉皇叔舉兵是在年初正月,已經晚了啊!劉皇叔勇則勇矣,卻不識大略機謀,惜哉!」

徐庶道:「聽兄長之言,劉皇叔此戰必敗?」

姜游點點頭:「必敗無疑!只希望劉皇叔能逃得性命吧……若能逃得性命,再不出什麼意外的話,我想稍遲一些,我就能與劉皇叔在荊襄再度聚首了。」

徐庶道:「兄長可是想重投於麾下?」

姜游笑了笑再搖頭道:「當初雖身不由己,但我終歸是個數叛之人,又有何面目再投於誰麾下?其實吧,大漢有一十三州。並、幽、冀、青、徐、兗、豫、楊、益、荊、涼、司(隸)、交,但除此一十三州之外,我姜游有得是可以去的地方,真要想弄塊地頭自立門戶也易如反掌。真到那時,我讓大漢的一十三州變成一十四州,而我也混個山高皇帝遠的州牧玩玩,豈不樂哉?」

此言一出,徐庶與石韜的臉上一齊變色。

姜游看到二人臉上色變,當下便擺出了幾分酒後的醉意與狂態,笑道:「二位賢弟是不是以為我在開玩笑?其實這話不能算是玩笑。我好歹混了好些年的官場,該如何求官我的心裡其實非常清楚,只不過現在還未到其時而已。正所謂木秀於林風必摧之,很多時候要是想成點什麼事,懂不懂得如何去養光韜晦是非常重要的……呃!」

也許是老天爺幫忙,這時正好有一陣頗寒的入夜春風吹來……有句俗話叫「春風不進屋,進屋冷徹骨」,姜游還真被這陣突來的寒風給吹得打了個哆嗦,當下便藉著這一哆嗦,再裝出一副被吹去了醉意的樣子,抓著後腦勺乾笑道:「哎呀,我剛才都說了些什麼啊?二位賢弟,方才的話我不過是一時狂氣發作所說出來的狂妄之言吧,你們可千萬別當真啊!哦,說真的我這會兒還真有些累了……我們今天就先散了吧,改日我再請二位賢弟痛飲。」

嘴裡說著話,姜游這裡就快步步入酒肆,叫上了貂嬋與王瓏兒再與徐庶、石韜施禮話別。走出去幾步,姜游悄悄的回頭偷看,依稀有望見徐庶與石韜的臉上都有些疑惑不解的神色。姜游知道這樣已經夠了,這枚地雷已經埋在了二人的心裡,將來就肯定會有觸爆的時候……

——————

入夜三更,姜游在司馬徽安排給他居住的客院之中發著呆……其實不是發呆,而是戴上了耳機準備與李雪聯絡。

蔡琰這幾天幫司馬徽「隔屏侍講」比較累,睡得也很早,韓柔就陪著蔡琰在一起睡下了,只有貂嬋守在姜游的身邊。望見姜游甩過來的眼色,貂嬋知道姜游是想幹什麼,所以跪坐在姜游的身側小心戒備。

過不多時通訊接通,姜游先向李雪道:「紫炫,你那裡收到了官渡的戰報沒有?」

李雪:「還沒有呢!最近一次的徐州船隊是正月初九啟的航,算算航程最起碼也要到這個月的月底才能回來。怎麼,你那邊收到了?」

姜游:「嗯,收到了。和你我的潛推測(暗指原有的歷史進程,姜游和李雪在被蔡琰看出是穿越者之後愈發的留心了許多,也定下了一些關鍵的詞彙)沒多大的差別,老曹打贏了這一仗,而劉備也在不知死活的想去攻打許昌。不出意外的話,用不了多久我就要和劉備在荊州碰上面了,所以我得作好應付劉備的準備。我這裡的事沒什麼可說的地方,你那裡又怎麼樣了?」

提起這個李雪有些興奮:「一切正常,或者應該說一切順利。你還真別說,遜小哥真的很有本事,你知道這半年來他從泉州那裡送來了多少人口不?」

姜游:「有多少?」

李雪:「幾近兩萬!」

姜游嚇一跳:「怎麼那麼多?兩萬?這都超出我們原本的淡水人口了!到底怎麼回事。」

在李雪的解釋下,姜游這才明白過來。

姜游當初定給陸遜的方向是山越與交州,而陸遜對山越地區比較瞭解,真下起手來那也是既准又狠還兼當牆頭草。

簡單點來說吧,山越地區的部族眾多,也擁有自身的農業基礎,但是由於閩越地區多山的緣故,其糧食產量往往上不去,大大小小的部族之間為了謀取生存與發展,也經常是相爭不斷。

陸遜的著手點是在商貿上,也就是與鄰近泉州的一些山越部族在樹立起良好的關係之後開始正常的貿易。當然了,出於安全方面的考慮,陸遜並沒有在泉州進行土地開墾之類的事,只是進行商貿港口的建設,每次夷州的錢糧送到之後才會派人去知會那些個部族,問問誰要進行交易再帶到泉州來,這樣也就免去了山越部族無糧時會跑來泉州搶糧的潛在危險。

剛才也說過,山越部族之間也有著不少的爭鬥,而且由於政治形態相對落後的緣故,大多仍是處於半農奴制的狀態。彼此間一打起來就少不了會有大量的被俘者,然後就淪為奴隸。這一類的奴隸只能是作為被迫型的勞動力的存在,而且危險係數也相對較高,部族之間再一打起來,要麼就是陣前反叛,要麼就是被原來的部族再解救回去,對俘獲的部族來說利用價值其實相當的低,很多時候寧可殺掉也不留下來地雷。

陸遜那是多聰明的人?目光就盯在了這些「地雷」上,而後就向關係良好的部族提出願意用錢糧換取這些「地雷」。這些山越部族見泉州對他們沒什麼威脅可言,同時又可以將無用且危險的「地雷」換成實實在在的錢糧,那自然是相當的樂意。因此這一來二去的,僅僅半年左右,陸遜就從山越那裡購換來了近兩萬的人口,其中的大部份竟然是……山越部族為了換取錢糧,從孫吳境內搶來的大漢人口!

李雪當初在聞知此訊的時候那也是汗顏無比,心說咱清清白白的人,現在都成了超級人口販子了。但是話又說回來,做了總比不做強吧?

另一方面,如果陸遜弄來的真的全部都是山越部族的人的話,李雪還真有點不敢接納,因為自身的實力還不怎麼夠,很可能會管不住這些在當時文化差異還比較大的山越人。但如果大部份都是同樣的漢人就比較好管束了。

別的也不用,弄到夷州之後免去他們的奴隸身份,半發半借的給予最初所需的錢糧與生活用品,然後再鼓勵他們開荒種地或是從事各方面的生產,孩童則強制性的送入學堂進行教育,這對這些曾為奴隸的人來說可都是打著燈籠都找不到的天大好事。再過幾個月之後,生活質量又提升了上去,這會兒就算是轟他們離開夷州,他們都不願離開……誰不想過好日子?在吃過了苦之後嘗到了這樣的甜頭,沒有誰會去犯那種傻!

總而言之,姜游僅僅離開夷州不過半年,夷州淡水的人口就翻了一倍有餘。當然了,李雪有提醒陸遜要把握好尺度,別做得太過火。雖說從孫吳那裡搶來的人口其實還不足兩萬,對孫吳現在的人口基數來說是小兒科,可是真做得過了頭,過早的引起了孫吳方面的注意那可不是件好事,誰又會想到這些山越部族會跑去孫吳境內搶人口來著?

姜游聽過之後那也是啞然無語,想了許久之後只能建議李雪,要陸遜把方向稍稍的調整一下,多從士家的交州那裡下點手。泉州離當時統領交州的士家大本營交址離得很遠很遠,士家即便是知道了泉州在吸納人口的事,也一樣的是鞭長莫及,相對來說安全係數就要高出許多。

李雪這邊說完了,就輪到姜遊說一下自己這裡的情況。大致的說了一下徐庶與石韜之後,李雪也沒什麼話可說,畢竟這方面的事不是急得來的。但是但是,李雪還是給姜游提了個醒:

「你要真有空閒,不妨去長沙看一下,那裡有一個人才,咱們夷州可用得上。」

姜游:「誰啊?是魏延還是黃忠?我可告訴你啊,魏延沒那麼差勁,現在是襄陽城裡的守將,而且自己也很有些身家,能看得上現在的我才是怪事;黃忠是在長沙,但是情況也很魏延差不了太多,不是現在的我能拉攏得到的。」

李雪啐道:「啊呸哦!我像那麼不著邊際的人嗎?我說的是醫聖張機張仲景!你動作可得快點,夷州突然一下湧入了這麼多人口,我擔心會有疾病暴發,所以你要盡快的把咱醫聖給弄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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