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穿越歷史】草根三國傳 作者:水瓶座杰(連載中)

jack210028 2012-6-2 00:16:47 發表於 歷史軍事 [顯示全部樓層] 回覆獎勵 閱讀模式 393 211262
jack210028 發表於 2012-6-7 22:20
《草根三國傳》第一卷 輾轉流離在中原第一卷 第一百九十三回 事出無奈

且不提甄氏姐妹在那裡怎麼商量,姜游這會兒卻是躲在後花園的大亭中來回的轉圈,雙眉也緊鎖到了一處。過了一陣,韓柔端著一盤茶點來到亭中,喚姜游坐下之後看了看姜游苦悶不已的神態,再望望周邊無人,這才忍不住輕聲勸解道:「車到山前必有路,船到橋頭自然直,夫君不必如此煩亂。再者夫君也沒這麼快就離開許都,暫時收留她們姐妹一陣亦無妨啊。說起來小柔到覺得她們姐妹挺可憐的,家中無男丁繼業,只能累得她們姐妹出門商販,卻又遇上這般戰亂而受困於此。」

姜游搖搖頭再輕嘆口氣,在韓柔的身邊坐下端起茶灌了一口之後道:「小柔,你可別以為這對姐妹就是那麼簡單的角色,至少在我看來,她們做起事來絕對不比小貞差。還有啊,小米的以死相逼也不是嚇人唬的,真把她逼急了恐怕她真做得出這種事來。」

韓柔奇道:「先之你不是一直說小米只是在嚇你,並不會真的自盡嗎?」

姜游再次搖頭:「其實這事真又如何、假又怎樣?她既然已經認定了我們這裡是可以躲一躲的地方,一招不成就肯定還會出第二招、第三招。一來二去的次數一多,想不被人知道我這裡最近有個超級大美女有事沒事就會來拜訪都難。自古在這市井之間,什麼趣聞瑣事傳得最快?還不就是這些風花雪月之事?話又說回來,我如果執意的不肯收留他們,落下個不去救危濟難的罵名其實都還是小事,真正我是怕老曹在聽到什麼傳聞的時候盯上我這裡,那回過頭來我們就真的麻煩了。」

韓柔道:「這話怎麼說啊?」

姜游捏捏韓柔的俏臉:「老曹雖然好色,但也是個很要面子的人,猶其是在部下的面前。特別是現在他要全力的去與袁紹抗衡,就絕不能因為貪圖美色而使部下為之寒心。所以他一但得知小米有意來投奔我,想要也不會現在就急著要,而是多半會擺出一副長輩的嘴臉,讓我暫時先把小米給收留下來。如果事情變成了這種情況,那接下來……」

韓柔只是比較單純,但人卻並不笨,一聽姜游的話就明白了過來,驚呀的摀住了櫻唇道:「夫君的意思是說,如果讓曹公知道了這件事並讓你把小米安頓下來,夫君這裡就變成了幫曹公藏嬌的金屋,然後曹公還會加派眼線來看住這裡,連帶著我們暗中的那點事也就不方便了?」

姜游很是鬱悶的點了點頭,這種情節在現代的肥皂劇裡那可是經常出現的。如果不是當時突然間想清楚了這一節,姜游搞不好都會一咬牙就把甄大美女直接獻給老曹。其實就算是獻了又怎麼樣?就像姜游剛才說的,老曹現在是處在一個生死決戰的關鍵點上,以老曹的脾性,女人的事絕對會往後排,而且為了令部下安心,甚至會暫時不收入後宮。

可以試想一下,眼下大戰在即,老曹的兵力遠不及袁紹,必須得指望著部下們能齊心合力的作戰才行。可在這個時候老曹卻還有心思去擴編後宮隊伍,那對部下們的士氣與團結會造成多大的影響?

甄宓不是褒姒,老曹也不會是周幽王。而在這種前題之下,老曹為了多方面的安心,十有八九會讓姜游暫不聲張的先收留著甄宓,而且只會讓姜游來收留甄宓,畢竟甄氏姐妹是衝著姜游是甄宓的「乾姐夫」的身份來的,其他人那裡不合適。真要放在其他人那裡,那又和收入後宮再影響到部下的士氣有什麼分別?然後姜游這裡盯哨的人再一多……介時姜游你就看著辦吧。

卻見姜游於鬱悶之下,揚起手來就左右開弓的給了自己倆耳光,身邊的韓柔見狀慌忙伸手過去扣住姜游的手腕道:「夫君你這是干什麼?」

姜游氣惱的道:「我打自己好色啊!吃飽了沒事幹嘛要想起來去見一見小米是長什麼模樣?現在到好,就是因為見了一次面,結果卻引出這麼多的麻煩。」

韓柔勸解道:「《詩經》云『窈窕淑女,君子好逑』,夫君你本來只是想見見小米是何般長相,卻並沒有其他的意思,這也不足為過的啊!這就好比在街中散步偶遇才子佳人,任誰都忍不住想多看上幾眼一般,心中卻並無甚雜念。只是我們誰又能料想得到小米她們正處在一個這樣的逆境之中,急於尋求可庇護之人?」

「唉……」姜游很無奈的把韓柔擁入了懷中:「幸好這是你在我的身邊開解我,要是換成紫炫丫頭,詁計早都暴扁我一頓了。」

韓柔道:「紫炫?對啊,紫炫足智多謀,你為何不與紫炫通話,問問看她有無良策?」

姜游苦嘆道:「這還用你提醒?我早就試過了,可是她一直不接通訊,也不知道是怎麼回事。」

——————

另一頭的夷州,在距離淡水城約一百五十公里的地方,也就是現代的清水市區域,李雪與高順率領著三百伍卒正在返回淡水城的路上。

「高將軍,回淡水之後記得加強戒備,這支夷州本土的部族可能會對我們淡水不利。」

高順道:「請郡主放心,這支千餘人的本土部族,末將視之為草芥。」

李雪搖搖頭:「真要動手的話,就他們手上的那些骨箭石斧,恐怕還經不住我們這三百弟兄的一次衝殺。不過我們不是要殺人,而是要想辦法把他們併入到我們的治下。」

高順點點頭:「末將明白郡主的意思,那就不妨先以恩與之於彼,再試以教化。」

李雪亦點點頭道:「他們部族中有一部份人會我們中原話語,想來應該是早年間避難而越海來此的漢人,這些人我們要爭取過來。另外嘛,他們的生活方式還很原始,幾乎都可說是刀耕火種了。是人都想過好日子,那回頭我讓小貞準備一些他們沒有的好東西去換取他們那裡的土產,再趁機傳播一下我們淡水城是如何如何的好,相信不用太久就能讓他們生出依附之心。高將軍,論統軍作戰你是一流的人物,不過也該知道很多時候華服美食其實是比刀槍劍戟更厲害的武器。」

高順哈哈一笑:「郡主說得甚是!其實執起刀兵,不也正是為了能吃得好點、穿得好點嗎?哎對了郡主,主公那邊可有消息?」

李雪鬱悶的抓了抓後腦勺:「別提了!這次出來我忘了把通訊器帶在身上,等離開淡水一天多以後才發覺到。那東西又不便著他人取來,再想想老哥那裡就這幾天應該也不會有什麼大事,所以就先放一放吧。等一回去,我就和老哥聯絡一下。」

——————

轉眼間就是兩天過去。

在這兩天裡,甄氏姐妹按照姜游的吩咐,沒有踏出過院門半步,偶爾也就是拜託姜游留在那裡的婢女取點什麼東西。

姜游見這對姐妹能坐得住也就放下了些心來。不過由於天候已寒,天又下起了雨,姜游也不能再如往日那般帶著韓柔去河邊垂釣。想想無事,就與韓柔在堂舍之中琴笛合鳴當是消遣。

正玩著音樂,婢女忽然入內稟報說「姜貞」的婢女有事求見,姜游一聽就皺起了眉頭。有意不見吧,別人都已經到了門前,趕回去也不像個樣子。想了想之後向婢女使了個眼色,婢女會意之下先把甄宓迎進堂中,退到門前時小心的張望了一下,這才回過身向姜游點點頭並去守住院門。

廳堂中也沒有旁人……姜游與韓柔卿卿我我的時候放個電燈泡在身邊那不是有病嗎?所以這會兒在廳堂中就剩下了姜游、韓柔,再就是低著頭站在那裡的甄宓。

姜游看看甄宓,很是無奈的長嘆了口氣道:「行了,也沒有外人,甄小姐請坐吧。」

甄宓緩緩抬頭,向姜游與韓柔微微一笑:「先生錯了吧?奴婢小米,不是什麼甄小姐。」

「……」姜游無語中把頭側去了一邊,心說我這算不算是搬起石頭砸了自己的腳?

這邊甄宓已經在席中坐下。再看這會兒的甄宓,也真是打扮得毫不起眼,就是臉上的斑斑點點多了那麼點。韓柔端了碗茶過去,甄宓接過時道了聲謝,這邊姜游則不住的搖頭道:「甄……哦小米啊,我不是說過沒有什麼要緊事,你最好別出來的嗎?要是缺差了什麼,跟門前的婢女說一聲也就行了。還有!你如果真的有事,麻煩你來了就快點說,別吃飽了沒事在廊下站那麼久!這萬一被什麼有心的人看見了你怎麼辦?」

韓柔奇道:「夫君你怎知小米在廊下站了很久?」

姜游苦嘆道:「你看她的裙襬!都濕成什麼樣子了?外面下著雨,但她們的居舍離我們這裡又沒幾步路,不是在廊下站了很久被風雨打濕不會這樣的。」

甄宓道:「先生果然細心。其實小米方才便想請見,只是聽見舍中音韻正濃,若是出言驚擾則甚是失禮,故此在廊下靜候了一陣。」

姜游的雙手抱起了拳,有如拜年一般向甄宓拜手連連:「小米啊小米,算是我求你了行不行?下次你要再有什麼事來找我,麻煩你不管我在幹什麼,直接通傳一下就趕快進來!我現在是冒著很大的風險收留了你,你是知道的,你可千萬別給我添什麼亂子!!」
jack210028 發表於 2012-6-7 22:24
《草根三國傳》第一卷 輾轉流離在中原第一卷 第一百九十四回 逃則同心

「我現在是冒著很大的風險收留了你,你是知道的,你可千萬別給我添什麼亂子!!」

說完這句話,姜游很鬱悶的灌了口茶下肚,只等著那邊的甄宓開口說話。

話又說回來了,姜游幾乎從頭至尾就一直沒給過甄宓好臉色看的,甄宓就真的會一點火氣都沒有了嗎?答案當然不是如此。真論起來,甄宓差不多可說是從小到大都被旁人給捧著的,又有誰給過她什麼臉色看?只不過甄宓人很聰明,清楚以現在自身的處境,實在是不能與姜游發生什麼衝突,所以都是隱忍了下來。

但是但是,甄宓真有些搞不清楚姜游為什麼會對自己一點興趣都沒有,難道說自己的美貌對姜游就真的一點影響力都沒有?這到不是甄宓在犯花痴,大凡是女孩子,特別是漂亮的女孩子,或多或少的都會有一些這樣的思維。哪怕就是清冷如蔡琰,當初在蔡邕墓前被姜游喝罵說「沒胸」的時候還不是下意識的望了自己的胸脯一眼?至於甄宓嘛,修養固然是不錯,但與蔡琰比還是差了很多的。另外就原有歷史而言,甄宓會被曹丕賜死,與她對曹丕冷落了她的不滿而發出的抱怨之言有關。

不過再怎麼樣,現在都不是說這些事的時候。甄宓正了正神,自衣袖中取出了一個精巧的首飾盒,打開之後放到了韓柔的面前道:「其實……我們姐妹得先生冒險收留,心中亦甚是過意不去。無以為謝,揀出了這些玉飾送給韓柔姐姐,算是聊表一下我們姐妹的相謝之意。」

「……」姜游沒說話,心說你這算是什麼?

韓柔卻很得體的把首飾盒關上,再推回了甄宓的面前道:「助危濟難,義之所趨,我家夫君並不相圖何物。謝謝小米的好意,這些東西我不能收。」

甄宓很驚呀的看了看韓柔,因為韓柔周身上下除去耳環之外就幾乎再沒有其他的飾物,這可不是當時有點身份的女孩子會有的裝扮。

姜游看看甄宓的神情,再看看韓柔的周身,皺了皺眉頭之後向韓柔道:「小柔,她也是一番好意,你就收下來吧。話又說回來,我還真的很少給你弄些這一類的東西。」

韓柔一扭頭,呀然道:「可是……」

姜游擺擺手:「她們姐妹現在不拿點東西出來會不好意思開口的,所以小柔你就收下吧。」

說著姜游探手過去盒上了盒蓋再推還韓柔的手中,然後才正回頭向甄宓道:「小米,你的心計我可以說已經見識過了,但也麻煩你別再在我的面前耍這種小花招。這些首飾……看來你是知道你如果送東西給我,我絕對不會收,所以就把心思動到我家小柔的身上去了。行了行了,你有什麼事就麻煩你直說吧,能幫你的我會儘量去幫,但幫不了的,你也不要強人所難。我現在這樣收留你們姐妹已經很勉強、很冒險了,而真出了什麼事,大家也是一起倒霉。」

甄宓正色道:「小米又何嘗不知?只是先生似乎對小米心存偏見,小米也是擔心先生不肯對小米以實情相告。」

姜游嘖嘖嘴巴:「你到底想說什麼啊?」

甄宓沉吟道:「其實也別無他事。小米就是很想知道為何曹、袁兩家大戰已發,許都中人莫不是驚惶吊膽之態,先前先生是有所提及,曹、袁之戰勝負難料,但也只是難料而已,並非曹公必勝,許都得安。即如此,為何先生卻能如此的安逸清閒?」

「我……」姜游這會兒還真有些有苦說不出,總不能告訴甄宓說自己是在老曹的面前裝輕鬆然後找機會跑路吧?不過一想起老曹,姜游就索性把那天對老曹的那番話給搬了出來,也就是「曹公勝,俺有官當;曹公敗,你也沒時間再管俺,俺有的是逃命的機會」。

甄宓聽過之後也是楞了老半晌才回過神來,細一思索之後便笑道:「原來如此!難怪先生會如此的輕鬆自在。既如此,小米到是有個不情之請,還望先生能夠應允。」

姜游一聽這話就來了氣:「你又想幹嘛啊?」

甄宓道:「曹公若勝,則河南、河北兩地局勢依舊不變,兩家休戰之時小米自然是可以尋機歸返中山;但曹公若敗,先生本意是聞知戰敗之訊便棄府他往。不過現在小米隱居在此,先生大可不必奔逃,袁公駕臨許都之時,尋機請見二公子袁熙再將小米送還,如此便榮華富貴唾手可得,又何樂而不為呢?」

理論上來說甄宓的想法是沒錯的,但問題是姜游又真的是要停留在許昌嗎?官渡之戰是誰勝誰負又關姜游屁事!曹操若勝,姜游自然是別想走得了;但曹操敗了,難道又真的會像姜游對人說的那樣,袁紹的兵馬到許昌時就不會來找自己的麻煩?那些都是姜游弄出來唬甄宓的話而已。那些名士大族固然是有機會免去災禍,但姜游卻明顯的不在此列之中。

慮及於此,姜游只能是向甄宓搖搖頭:「小米啊,一開始我就說過你找錯了投奔的人,我不是什麼有名望的名士,真到城破之時,我這樣看上去像是尋常富戶的人家會是士卒們劫掠的首選目標。請見袁二公子?只怕我話都還沒說出來,就已經被人捅成死屍了。另外再奉勸你一句,你也別犯什麼傻,別真以為站到門口喊一句你是袁家二公子的意中人就能免去災禍。個人到是認為以你的美貌真往門前一站,只會引來一大群的人把你輪而奸之。事後跑遠一點,誰又能查得到呢?」

甄宓哀嘆一聲,苦笑道:「小米並非蠢笨之人,知道先生說得都是實話。只是之前小米身側從眾皆散,除了能暫投在先生舍下也再無他策。而現在只剩得小米與大姐,更已是到了走投無路之境。今日再得先生告以實情,小米思來想去只有一法,即先生奔逃之時,能把小米與大姐也一併帶上。」

「……小米!!你到底安得是什麼心!?你知不知道你現在這樣是在登鼻子上臉?很過份的哎!」

甄宓向姜游歉然施禮:「小米自知太過,可這也是不想壞卻先生的奔逃之計。還請先生寬心,在奔逃一事上,小米定然會與先生同心而為,一應諸事都聽從先生安排。」

「…………」

(罵吧罵吧,小米是誘拐定了滴!還是那句話,原班人馬要湊齊。不過甄宓之後不會在加什麼角色在醬油的身邊了。再就是提醒一下,蔡琰與貂嬋是代表著亂世中的無奈,糜貞與甄宓則是代表著當時主流的宗族利益,她們四個都不是真正真心滴,而這也算是一種現實吧。真正真滴只有小柔而已……求票求收藏求推薦啊!!!)
jack210028 發表於 2012-6-7 22:30
《草根三國傳》第一卷 輾轉流離在中原第一卷 第一百九十五回 陰險更甚

天空中的雨還在下,而姜游此刻的心情,就有如那滿是烏黑厚重的陰鬱雨云的天空一般,真的是要多糟糕就有多糟糕。

半個來小時前,向姜游提出願意與姜游一齊奔逃的甄宓,被姜游先用一句「此事容不得半點的馬虎,且容我細思一二,小米你亦不可有所走漏」給先打發了回去。接下來的半個小時,姜游就一直是苦著臉、皺著眉、反背著雙手在廳舍中來來回回的轉著圈。

韓柔一直都靜靜的坐在一旁,始終沒有發出過任何的聲響,生怕驚擾到姜游的思緒。直到姜游煩得口渴,拿起茶碗想喝口茶卻發覺碗中無水時,韓柔才動了動身子,從溫爐的水釜裡舀出一勺熱水加到姜游的茶碗之中。

姜游看看韓柔,輕輕的點了點頭,喝完茶之後放下茶碗走到了廳門前仰頭望向天空,許久過云忽然轉過身來向韓柔道:「小柔,我突然發覺這些所謂的大美女真的很讓人討厭!猶其是小米這樣的,聰明伶俐本來是好事,可她怎麼就聰明得讓人這麼煩?我暫時收留她們姐妹的事本來就已經很勉強了,她現在這樣卻不是在得寸進尺嗎?唉……以前我聽別人說太聰明的女孩子不招人喜歡的時候,自己還有些搞不懂為什麼的,但現在卻總算是明白了!靠!!」

韓柔沉吟了半響後才向姜游道:「夫君莫要動怒。其實真論起來……小柔不是在幫小米說情,而是覺得應該將心比心。猶記得當初小柔與夫君、昭姬姐姐在孟津相遇之時,小柔不也是將身家性命全都交給了夫君嗎?時運不濟,我們女子自然是要儘可能的去考慮一下活路,有時候會做出一些很過份的事也是無可奈何。而相比之下小米又與小柔不同,小柔不過是孤身一人而已,小米卻要顧忌著她的宗族,不能被袁公遷怒而引出夷族之禍,她也是不得已而為之啊!」

「唉……」姜游嘆完了這口氣後坐回了韓柔的身側,一伸手把韓柔攬入了懷中道:「小柔啊,你心地善良是好事,可是很多時候不能太善良了。你看現在這事鬧的,我們在奔逃的時候要不要帶上她們?」

韓柔道:「若是她們姐妹真的肯與我們同心而逃,那帶上也無不可吧?」

姜游皺眉道:「說是這麼說啊,可是……嗯?」

話說到一半,姜游暗藏在懷中的通訊器卻震動了起來。姜游小嚇一跳,急忙伸手入懷去按住了通訊器再目視韓柔。韓柔會意,探頭向廳外望了數眼後,回過頭來向姜游搖了搖頭,意思是這裡不是與李雪通訊的地方,因為剛才院門那裡的侍從換過班,現在站班的是老曹那邊的人。

姜游略加思索,隨即示意韓柔站起身來,然後探手過去將韓柔攔腰抱起,臉上亦笑了那麼一笑。雖未說話,但韓柔知道姜游是什麼意思,便將頭埋入了姜游的懷中,不過手卻是按在了姜游胸前通訊器的位置上。

就這樣,姜游是橫抱著韓柔從廳舍中出去的。而這般情形在旁人看來,都會以為姜游這是色心忽起,急不可待的要和韓柔去臥房叉叉圈圈,只是誰又能想到這裡面藏著些貓膩嗎?不過話又說回來,姜游要與李雪通訊,臥室才是最合適的地方,同時再擺出個正在叉叉圈圈的架勢,也沒誰會那麼不知趣的靠近。

幾分鐘後,姜游的臥室關得嚴嚴實實,不過也沒人會覺得奇怪。韓柔守在門後側耳細聽了一下門外的動靜,然後向姜游點了點頭,姜游這才小小心心的接通了與李雪之間的通訊。

李雪:「親愛的老哥,最近還好吧?沒出什麼事吧?」

姜游躲在被窩裡衝著耳機麥頭低吼道:「你怎麼回事啊你?前些天怎麼不接我的通訊?」

李雪:「哦,我和高順去一個新發現的部族談判,出來了一天之後,臨睡覺前才發現通訊器沒帶在身上……哎?聽你的語氣好像不太對勁啊!」

姜游:「當然不對勁!你知不知道我這裡出大事了?說出來你可能都不相信,洛神甄宓現在可就在我這裡住著呢!」

李雪立馬可就在那邊尖叫了起道:「你說什麼!?甄宓現在就在你的府上?你XX的好色也得有個界限,不想要命了啊?你可別跟我說你不知道甄宓那是誰惦記著的人!」

姜游道:「耶?這回不打算幫我擴編後宮隊伍了?我記得你是最喜歡做這種事的。」

李雪抓狂:「那也得看是什麼時候、什麼狀況的好不好?要換在平時,你不動手我都會動手,可現在是什麼情況?你你你、你也太……」

「去去去去去!!!」

姜游打斷了李雪的話之後,如此如此、這般這般的把前前後後的事說了一遍,李雪聽完之後沉思了一陣才稍顯釋然的道:「原來是這樣的啊……那到真不能怪你什麼了。你本來只是想見見這位傳說中的大美女是什麼模樣,卻沒想到會碰上這種麻煩。或者換個角度來考慮,你提前碰上了她其實也是件值得慶幸的事。」

姜游火了:「慶幸你個大頭鬼!你現在又在打什麼破算盤?」

李雪道:「喂,你能不能聽我把話說完?我的意思是說,甄氏姐妹現在被困在許昌,之前是還不知道你在所以沒去找你,但她們在走投無路的之下就總有打聽到你在許昌的時候。如果是按照正常的情況去登門拜訪,估計想老曹不知道這件事都難。」

「……聽你這麼一說到也是哦!」

李雪:「現在她們是什麼情況?」

再次的如此如此,這般這般……

李雪啞然了:「她居然說在城破之前要和你一起跑路?而且還說願意先到夷州來?等回過頭河北局勢已定,就請你用船隊把她送還袁熙,那她的小算盤打得還真不錯啊!可惜,都是站在袁紹此戰必勝的前題下的。」

姜游道:「拜託你就別廢話了!我現在是頭痛得要命,腦子裡都在大熬漿糊,你到是快給我出出主意啊!算算時間,老曹再過一個來月肯定是要回許昌一趟的,因為西邊他要派人去勸降張繡,東邊還得去擺平劉備,不然老曹的後方與側翼都不安定,他與袁紹的仗也就打不安穩。可老曹回來的時候要是出點什麼事,問題不就大了嗎?」

「這樣啊……是得趕快想辦法。要不這樣,你想辦法先穩住甄氏姐妹,最好想辦法探出來她們是不是真心的要和你一起跑路,我現在就去找陳宮和陸遜來,看看他們能不能幫我出出主意。」

——————

通訊結束,姜游鬱悶的放好了通訊器,韓柔這時也回到了姜游的身邊,輕聲問道:「紫炫怎麼說?」

姜游道:「晚點再說吧,紫炫也需要一點時間去找人商議對策。眼下是讓我想法辦先穩住那對姐妹,並且試探一下她們是不是真心想跑。」

韓柔想了想道:「這件事由我去吧,你是男子,在她們的廂房裡進進出出的終不太方便,我去比較合適。再者,曹公的眼線一般都盯在你的身上,你偶爾獨自出門去幹點什麼,他們都會跟著你,對我這裡卻不怎麼留意。」

姜游點點頭:「眼下也只能這樣了。不過小柔你多留心點,而且我還得提醒你,你雖然也算得上是冰雪聰明,可你的心性太善良、太單純,真鬥起心計來絕對不是經常跑商的小米的對手。」

韓柔微笑回應:「請夫君放心,鬥心計小柔自知不是她們的對手,但什麼該說、什麼不該說,小柔還是知道的。」

——————

一晃眼就到了半夜時分,李雪的通訊又發了過來。姜游接通之後,李雪的頭一句話就是劈頭蓋過來的:「老哥啊,我想好了!不管她們是真願意還是假願意,你仍舊按照原定計劃帶上她們一起來夷州就是了!居然敢用這點小花招來算計我老哥?我們就讓她們偷雞不成蝕把米,連人帶財外帶色全都丟到瓜哇國去!靠!!」

姜游聽著李雪的語氣,沒來由的身上就打了個冷顫:「喂,你打的是什麼算盤?」

李雪道:「當然是如意算盤!老哥我跟你說啊,甄氏姐妹的想法都是站在袁紹戰勝的立場上的,但你我都知道實際上打贏的是誰。」

姜游道:「知道歸知道,可我怕我們的出現又引發出什麼變故啊!」

李雪道:「其實誰輸誰贏對我們來說又沒什麼關係可言,我們要做的是時機一到就逃出許昌。這裡我們就先站在袁紹打贏的前題下來說,她們姐妹不是怕袁紹會禍及甄氏家族嗎?那我們不妨就讓她們把整個甄氏家族都賠進來!」

被窩裡的姜游嚇了一跳,姜游急道:「喂,這樣不好吧?你想害得中山甄氏被袁紹夷族啊?」

李雪哂笑道:「誰說要害得他們夷族了?我還沒那麼殘忍!不過嘛,害得他們來個興族大遷移到也不錯。你別插嘴,聽我跟你解釋。其實之前糜貞有對我提起過中山甄氏的事,老哥你又知不知道甄氏是做什麼生意的?」

姜游道:「我記得在書上看到過,他們中山甄氏做的是玉石生意。」

李雪再次哂笑:「那只是能上得了檯面的幌子,甄氏一族在中山一帶真正做的是銅、鐵生意,但你也知道,銅、鐵這些東西是受官府管制的,所以早先甄氏和糜氏一樣,主要是掛了個司鐵監一類的職務,成為官府的銅、鐵業代理商而已。後來時局一亂,官府失去了制約能力,這些生意就全部落入了甄氏的手中,但是甄氏在明面上對官府總得有個交待,所以就掛上了個玉石商人的名頭。真論起來玉石能賺多少錢?那都是有錢人玩的東西,哪像銅、鐵這種東西大眾皆需的東西,賺得錢又多又穩定?」

姜游若有所思的道:「那就難怪了!我之前還奇怪她們怎麼能弄來不少的銅鐵販到許昌來,這玩意兒在戰爭時期很不好收集的,她們居然能收集得到。」

李雪道:「這個先不談。老哥,我到夷州差不多快一年了,這近一年的時間裡我收攏了好幾個小部族,現在的淡水城有過萬的居民,連帶著對銅鐵器物的需求量也變得很大。單靠船隊從內陸貿易已經有些跟不上了。你也知道的,不管是建設、農業,還是兵裝、造船,我們都需要大量的而且優質的鐵,否則都是扯淡!」

姜游道:「那你是打算從甄氏的手裡購鐵?」

李雪道:「屁話哦!甄氏的中山距離海岸有多遠的路你不清楚?我跟你說,我收攏的小部族之中,有兩個是共用著一個本土的鐵礦,鐵礦石的質量還行。現在的問題是整個淡水上下沒有真正精於造鐵方面的人,弄出來的鐵製品質量差不說,數量還少得可憐,很難滿足我們的需求。」

姜游終於明白了過來:「你是想把甄氏族人弄到夷州去負責鐵業?糜氏和陸氏呢?」

李雪道:「糜氏與陸氏各有所長。糜氏雖說是以商返為長,但拋開他們之前沒有多少土地的缺點,他們就是現時點傳統地主型世家,精於農桑與帛業,所以這一片是糜氏在責則;陸氏久居吳郡,那是長江出海口,所以吳氏族人以船業見長,這一片是陸氏在負責。但基於銅鐵管制的緣故,他們的族人中都沒有精於鐵業的人。」

(這裡PS一下,首先是陸氏不擅鐵業。雖說在春秋戰國時期,越國的鐵器就已經很有名,但主要的越境指的是在福建周邊的山區地帶,而吳郡屬吳境,鐵器方面不夠水準。另外就是江南的農業開發還得是在唐代以後,漢晉時期的生產力發達地區仍然是在以黃河流域為中心的北方,所以糜氏的農業方面遠勝於吳郡陸氏。)

姜游哂笑道:「你的算盤打得是夠精,不過你就能確定甄氏一族會遷居到我們夷州去?」

李雪道:「甄氏家族的兩個頭面人物現在在你的手上,甄氏就等於是群龍無首,那你說呢?老曹與袁紹的這一戰,無論誰勝誰敗,我們在合適的時候再放出合適的消息,不管是曹還是袁,相信都會遷怒於甄氏,甄氏為避免夷族,除了逃命還能幹什麼?她們倆姐妹不是要逃嗎?索性就讓她們逃得夠徹底一點!」

姜游啞然:「感覺糜貞和甄宓碰上了你,那也是小巫見了大巫,小偷碰上了賊頭。」

李雪嘿嘿奸笑道:「那當然,本小姐可是商務方面的高材生!不過老哥我還是得提醒你一句,所有的這些都得站在你能成功的逃出許昌的前題之下,你要是沒能逃出來,那麼一切都是白搭。還有一條很重要的,就是你最好想辦法把甄宓給搞定了!」

姜游差點沒吼出聲道:「啥!?你又在打這種歪主意?先前你還怪我好色來著!」

李雪道:「此一時彼一時嘛!如果說你把甄宓給弄來了夷州,而我們又想得到甄氏家族中鐵業方面的人才,再考慮到要給他們遷居到夷州來的信心,最好的方法就是你與甄氏之間達成聯姻,就像當初我讓你搞定糜貞,結果我們在連云灘能得到糜家的大力扶持那樣。」

「……喂,你這是在拿我當牲口還是在拿我當種馬?你自己算算看,如果再把甄宓給算上的話,我身邊就是五個了!我受得了嗎我?」

李雪嗤之以鼻:「切——!!又在裝13!!你是不是男人啊你?這個時代三妻四妾五侍六婢的很平常,你又不是什麼純情少男,就少在我面前裝了好不好?話又說回來,現在是甄宓她自己送羊入狼嘴,我們又需要她們手上的人才,你就順水挺舟的多弄個大美女享用享用,這又有什麼不好的?」

姜游道:「你又來了是不是?我承認我是個好色之徒,可是對這位甄家小姐我有種說不出的厭惡啊!」

李雪笑道:「心態心態!你現在主要是因為甄宓算計了你的緣故而對她討厭,可是話又說回來,應該還遠不及當初你與昭姬之間的相互厭惡吧?在那種情況之下,你們現在都能走到了一塊兒,那現在甄宓好歹對你還算是有點好感……或許應該說是一種無奈之下的利用,可是等她到了夷州,嘗到了一些甜頭之後,為了其家族的長遠利益考慮,多半還會對你投懷送抱呢!」

「……」姜游無語中。

李雪再道:「說真的啊!這些事我們先暫且不論,眼下最重要的事仍然是你必須盡快逃出許昌,但是甄宓多半會盯你盯得很緊,再加上推算出你可能會逃,所以你有點什麼動作肯定就會驚動到她。你也不想被她扯後腿吧?那不如乾脆把她給捎帶上,省得她到時候礙你的事。」

姜游想了想,也只能點點頭,畢竟李雪說得在理。與其讓一根木棍絆倒自己,到不如拾起這根木棍當武器或是枴杖。

李雪再道:「還有,我試著把一些可能的進程告訴了陳宮和陸遜,他們商量出了一個你脫身的好時機,你千萬要把握住。你記好,是這樣……」
jack210028 發表於 2012-6-7 22:35
《草根三國傳》第一卷 輾轉流離在中原第一卷 第一百九十六回 博信之行

建安四年十月中旬。

按姜游收到的消息,老曹在官渡佈署好了對袁紹大軍的迎擊勢態,袁紹一方的兵力調集也基本完成,雙方的大戰大有一觸即發的苗頭。不過在這個很關鍵的時候,黃河卻出了那麼點的問題……水位暴漲,水勢也比往常要急上許多。依姜游的推斷,應該是黃河的中上游地區今年的雨水偏多而導致的。

黃河本來就是天險,水位的暴漲使得雙方的部隊都為黃河所阻擋,這仗一時半會兒的也就有些打不起來,因此老曹是把部隊都安排好之後,自己帶著親衛部隊先回了許昌。

再一個,姜游聽說今年的冀州地區很冷,才十月初剛剛入冬的時候,就有不少偏北一些的地區發生了霜凍事件。偏寒的天氣造成了袁紹部隊相應的禦寒物資不足,不得不把軍隊調動的事暫時先放一放,優先集中禦寒物資。那個時期的戰爭一般都在儘可能的避免寒歲用兵,也確實是有著太多不方便的地方。

姜游在收到這些消息的時候也是為之啞然,因為姜游以前一直都鬧不明白在原有的歷史上,老曹明明都已經與袁紹要干起來了,卻為什麼還能抽身返回許昌一趟,這一趟也不如此的久……要知道老曹這趟回來一頭是勸降了張繡,另一頭還擺平了劉備的呢!

如果是按史書上的記載,是說這個時候袁紹的帳下不合而導致進軍速度相當的緩慢。姜游一直都想不明白的事,就是袁紹再慢再慢,也不至於會慢到給了曹操擊破劉備的那一段時間的緣故。袁紹的大本營來鄴城離官渡才多少路啊?再以老曹這一時期用兵的謹慎態度,袁紹進軍越慢,老曹便會越發的小心,以防被袁紹給鑽了空子,所以絕不會那麼輕易的就離開官渡主戰場。

但現在看來其實是老天爺幫了老曹一個大忙,在關鍵的時候拖住了袁紹的進程與佈署。都說人力難以勝天,袁紹的兵馬是有十幾萬,但又能和差一點就發了洪水的黃河斗?說得難聽點,這十幾萬人還不夠黃河缺個口再湧出來的水淹的。而且天氣又冷得有些過份,大家都凍手凍腳的,這仗還打個屁啊?

至於史書上諸如「許攸不樂審配領兵,沮授又恨袁紹不用其謀,各不相和,不圖進取。袁紹心懷疑惑,不思進兵」這一類的記載,姜游現在認為是寫書人的誤筆,亦或是對勝利者「英明」的另一種隱筆——對手實力雖強卻不像個樣子,不是在說老曹如何如何的英明嗎?當然也不排除這些因素確實存在,但姜游這時卻認為,老曹同樣是個多疑的人,如果只是因為袁紹進兵緩慢,卻沒有其他的主要因素存在的話,老曹是絕對不敢輕易離開官渡主戰場的。

扯遠了,就此打住。反正姜游在收到這些消息的時候,已經能肯定老曹用不了多久就會返回許昌。相對來說,老曹對這次大戰的準備是要比袁紹充分一些,但老曹的後方與側翼不穩,這是最要命的事。猶其是劉備,這位「留黃書」的戰意是最高的。要是不先把劉備解決掉,許昌九成九會被劉備偷襲。現在老曹得到了老天爺給的這麼一段緩衝時間,沒理由會放棄。

當然啦,姜游可不會笨到在劉備那裡動心思,真正的心思是放到了西面的張繡身上……

——————

建安五年十一月初,曹操府坻。

「啟稟主公,姜游姜思歸求見!」

「姜游?」

老曹才剛回來兩天,這會兒正在檢看地圖,一聽說姜游求見,老曹就有些犯楞。因為這快一年的時間以來,姜游就從來沒有來老曹的府上請見過,那今天又是什麼風把姜游給吹到這裡來了?沉吟了片刻,老曹便吩咐從人去把姜游給引進來。

入府、見禮、客套話之後,姜游瞥了一眼房中的地圖,臉上露出了幾分憂色:「曹公明鑑,眼下與袁紹大戰在即,可曹公的東西兩面。」

老曹擺了擺手道:「你一向不怎麼在意這些事的,為何今天卻來孤這裡言及此事?」

姜游環視了一下四周,見侍從什麼的都離得挺遠,這才悄聲道:「明人面前不說暗話,曹公您打贏了,對我才有好處啊!萬一您要是打輸了,袁紹軍兵一壓過來,我還得牽家帶口的逃亡呢!到時於紛亂之中玉石不分,會發生什麼意外,我可真不敢去想。」

老曹笑了:「和你說話到是省事。好吧,那你說說你是有什麼良策?真論起來,你在一些事上還是頗有見識的。」

姜游也來到了地圖的旁邊並在上面比劃著道:「北面的袁紹和東面的劉備,我實在是一點辦法都沒有,不過這西面的張繡……曹公,您能放得下仇恨嗎?」

「嘶……」老曹那是什麼人?馬上就明白了姜游的意思,再皺起眉想了想後道:「怎麼?你覺得張繡可以勸降?」

姜游道:「會不會降我不敢斷言,不過就算曹公您不派人去勸降,袁紹也肯定會派人去張繡那裡拉攏張繡。萬一張繡被袁紹派去的人說動了,那到大戰起時,曹公您不就腹背受敵了嗎?所以這次的勸降,能成固然是好,不能成也應該使張繡心存疑慮,既不助曹公也不助袁紹。」

老曹聽過之後頜首微笑:「此言甚合孤意。只是孤欲成就大業,這些許的個人恩怨自然是能放得下來,但張繡卻未必知曉吧?」

姜游道:「自古軍爭為利,兵則以利而動。若是向張繡道清此間的利害關係,張繡必會心動而降。再者據我所知,張繡今在宛城,不過是在當劉表的看門狗,可劉表心性多疑,就從來沒讓這只看門狗吃飽過。張繡也是個想創下些功業的人,如今依附於劉表並不得志。曹公若是能釋其舊怨,再給他上陣立功、拜將封候的機會,我想張繡會樂而為之的。」

老曹身子一歪,倚到了房柱之上,一雙招牌三角眼則在上上下下的打晾姜游,許久之後才道:「思歸,看來你對張繡能否歸降一事,心中很有把握的嘛!」

姜游道:「我到不敢說很有把握。事實上如果只是張繡的話,袁紹書信一到可能馬上就會投靠袁紹。不過關鍵就在於,張繡固然是無謀,但他身邊的賈詡卻是個眼光很遠的人……嗯,怎麼說呢?在我看來吧,袁紹勢強,得張繡或是失張繡都無關痛癢,所以即便是得之亦不以為意,那張繡這條看門狗不過是換了個主人而已,仍會一樣的不得志;到是曹公您……」

老曹笑了:「孤勢弱,得張繡便多一助臂,自然會喜不自勝;就算不得,他在孤與本初爭鋒時能不跳出來搗亂,孤都要謝天謝地了。此策甚佳,當速發之……思歸,此策既是出自你手,那不如就由你去跑一趟吧?」

姜游嚇一跳……當然是裝的。事實上姜游搶在了劉曄的前面,就是想爭來這個表現的機會,但考慮到亂七八糟的諸多因素,這會兒絕對不能馬上就應下來。老曹心性多疑,要是答應得太爽快了恐怕只會有反效果,所以姜游是連連的向老曹擺手道:「我不合適我不合適!曹公你應該另擇一能言善辯之士方可。」

老曹再樂:「你怎麼不合適了?孤聽你適才言談,分明對張繡、賈詡的心思揣摩得相當透徹,見了他們的面該怎麼勸說,你應該是心中最有底的。你不去,誰去?」

姜游覺得現在還不到某個程度,一定要鬧到老曹逼自己去才最合適,所以接著推脫,臉上乾笑道:「曹公莫要忘了,我是人質啊!您就不怕我事情不做,卻在半路上跑了?」

老曹笑道:「孤用人不疑,疑人不用。你雖是降質,但孤麾下降將又是何其之多?而最重要的是你有出仕為官之意,這一點也只有孤能給你。你我之間有間互利關係,孤難道還會怕你有什麼異心不成?休要多言,作速準備。此事若成,孤表奏你為司禮監,再封為關內候,你意下如何?」

「還差一點點,再推脫一下吧?」

心中念叨完這一句,姜游可就抓起了後腦勺:「曹、曹公明鑑,我、我真的不合適啊!我我我,我其實是個不怎麼會說話的人,您派我去就不怕我壞了您的大事嗎?」

老曹的臉立馬就沉了下來:「姜思歸,你雖為質,但孤也算待你不薄,現在孤有意授命於你,你卻是這般推脫,就不怕孤砍了你的腦袋?」

姜游慌忙擺手:「別別別……曹公有所不知,我、我家中有個病人,正需我在家中照顧。」

老曹點點頭:「孤有所耳聞,說是你的夫人韓氏染上了風寒,已病臥於榻上數日。你與韓氏甚是恩受,以你的心性是會放不下心來。不過只是小小的風寒而已,又不是什麼大病……或者說這樣更好,你會更加的急於完成使命,讓孤早聞佳音。」

「可、可是……」

老曹的臉再次一沉:「速去準備!再有推脫……」

姜游覺得是時候了,趕緊的恭身應命:「等等……我、我去就是了!!」

——————

不過半天之後,姜游就帶著十來個侍從,再帶上了老曹的書信,登上了前往宛城的道路。

可能有人會問了,老曹會這麼輕易的就把姜游派出去辦事嗎?其實仔細看看老曹當時的處境,不難看出老曹其實相當危險。光是應付北方的袁紹就已經很勉強了,東西兩面則根本就照應不到。現在有這麼個緩衝時間,也只夠對一個方向用兵而已,而在東西兩面之中,劉備是絕沒有歸降的可能的。

相比之下張繡就稍好點。但如果是對張繡用兵,老曹的把握也真不怎麼大。可別忘了之前老曹過幾次張繡,但都沒能佔到什麼便宜。在這種前題之下,老曹其實比誰都希望能用勸降的方式來免除西面宛城所潛在的威脅。

姜游這邊是通過詳盡的分析之後,才決定要搶在劉曄的前面表現這麼一下的。姜游一方認為,儘管到現在為止,老曹對姜游的看管是放鬆了不少,但還缺少一次最關鍵的表現機會。換句話說,姜游就是沒有為老曹辦事的藉口出門的機會。而最重要的是這個是急不來的,特別是之前還有過劉備借打袁術而出逃的事,姜游如果不老實一點、安份一點,下場只能是倒霉一途,所以姜游一直是在等這個最關鍵的機會,當然中間也沒少做其他的相關準備。

那麼姜游是不是就要借這次勸說張繡的機會出逃?答案為不是,因為現在老曹還有能控制住姜游的能力,相應的警惕心是不是完全的放鬆了,姜游也很吃不準,所以這次姜游真的是幫老曹去勸降張繡。依老曹的脾氣,姜游真正的幫老曹辦成了這件大事,老曹才會對姜游放下心來。然後到老曹再次出兵官渡,完全無暇顧著許昌如何的時候,才是姜游找個藉口離開許昌的時候。除此之外,張繡這邊的兵要調走,不然道路也不通。

不過幾天的時間,姜游就趕到了宛城。至於勸降張繡的事則進行得相當順利,兩天之內也就搞定了,畢竟姜游知道一些關鍵點,在張繡的面前把詳盡的厲害關係一說,再找到賈詡來上那麼一通,事情就擺平了。而在張繡收拾人馬的時候,姜游寫了兩封信,著快馬先送回許昌。一封是給韓柔報平安的信,一封是向老曹報喜訊的信。但在這裡姜游耍了個小小的滑頭,就是故意的把兩封信給裝錯了,也就是老曹讀的是寫給韓柔的信,信上那些思念的言語有多肉麻……還是不要多提了,反正是老曹在看過之後都起了一身的雞皮疙瘩:

「……如有你相伴,不羨鴛鴦不羨仙!?這個姜思歸!」

信紙一合,老曹看看廳中的一眾文武,哭笑不得的道:「來人,將此信送去姜思歸的府中,另外把他夫人韓氏手上的信取來!再告訴韓氏,思歸這是把信裝錯信封了!」

有人問道:「主公,張繡可願歸降?」

老曹笑道:「張繡不日便將至許都向孤拜降。信雖錯,但思游家書中的歡喜之言,足可見此事已成。不錯不錯,他為孤除去了一塊心腹之患,等他回來的時候,是該好好的爵賞於他!」

——————

這裡的時間先倒回一下幾天前,也就是姜游還在勸降張繡的路上的時候。

「姜姐、小米,是我,我進來了。」

甄宓急急的跑去打開房門,見韓柔抱著一張古琴站在門前,趕緊的將韓柔引入房中道:「韓姐姐你亂跑什麼啊?現在天寒,你的病又只是剛好……」

韓柔笑笑擺手:「不礙事不礙事,只是一點小病而已。」可不是不礙事嗎?當時的病本來就是為了配合姜游而裝的。

入座之後把琴放好,甄宓看看韓柔,忍不住問道:「為何這數日間未曾見到先生?」

韓柔道:「夫君他受曹公之命,出門公幹去了。因為怕你們不放心,所以特地的囑咐過我,病好之後就來你們這裡說清一下,不然怕你們在不明就裡的心慌之下做出什麼過激之舉。還有,曹公現在就在許都,你們千萬不要在人前露面,特別是小米你。不然就不是夫君他不守約定,而會是你們自己壞了大事。」

甄宓楞住:「先生外出公幹?他不是人質之身嗎?怎麼曹公還會派他出去公幹?」

韓柔笑了笑,卻並不回答。

甄宓心思一動,人可就有些急了:「那、那先生他會不會回來?」

韓柔伸指輕拔了一下琴絃,搖頭道:「小米,我知道你是想說什麼,但我可以告訴你,我家夫君絕不會是那樣的人……說句心裡話,其實我到是希望他能就此離去,不要再回來,但我卻知道他肯定會回來。因為他放不下我、放下不對承諾。」

「他、他,他會嗎?」這個是甄宓。

另一頭的甄姜也很猶豫:「韓夫人,請恕妾身直言。常言道『夫妻本是同林鳥,大難當頭各自飛』,令夫君他……」

韓柔再次搖頭:「他不會的。當初我與他在孟津相遇,碾轉千里之途,他沒有不管我和昭姬姐姐。以前的他不會,現在不會,以後也不會。或許他是個做不了什麼大事的人,但作為一個尋常的女子,能有一個這樣的夫君,卻是何等的幸事?」

再看看甄氏姐妹,韓柔又笑了:「我知道你們知他外出公幹時,肯定會心慌意亂,生怕他扔下我們不管,所以特地來安撫你們一下,讓你們安下心來,別做什麼錯事……你們天天都悶在房中很是氣悶吧?而他現在不在我身邊,我也很無趣呢。橫豎無事,我彈唱一曲給你們聽聽吧,也算是把玩一下音律,我們幾個女子有點事做,不至閒悶。以前他很忙,我還有昭姬姐姐作個伴,可現在他不在,我也只好找你們了。」

指動弦響,韓柔輕聲吟唱。待曲過之後,甄宓楞了一陣才問道:「好一句『如有你相伴,不羨鴛鴦不羨仙』(PS,甄宓的文彩還是很不錯的,不然也沒那麼容易與曹丕、曹植掛上鉤是不是?),此曲音律與辭皆甚是獨特,卻不是是何人所譜?」

韓柔淡笑:「就是他譜寫而成的。」

甄宓再楞了許久,終於輕輕點頭道:「請韓夫人放心,我們姐妹會安心居此的……」

或許在此刻甄宓的心中,能寫出這樣的辭的人,絕不會是那種負心之人吧……
jack210028 發表於 2012-6-7 22:42
《草根三國傳》第一卷 輾轉流離在中原第一卷 第一百九十七回 最後一表

卻說姜游領著張繡的一大幫子人馬返回許時,老曹為了顯得隆重,來了個出城三十里相迎。之後又是如何如的拜將授爵、設宴款待,也不用去多提。只說姜游在見到老曹的面後就把張繡徹底的扔給了老曹,自己「匆匆忙忙」的向老曹告了個假就跑回府看韓柔去了……離開許昌的時候,韓柔正好「生著病」的嘛!反過來老曹也算是知道姜游就是這麼一號人,因此只是隨意的笑了笑就任姜游忙自己的那點事去了。

等到了家中,韓柔對姜游的歸來並不覺得意外,還又顯得有幾分失望。或許在韓柔的心中,真的是希望姜游就此一去不回吧?姜游看在眼中卻也不願道破,甚至是當著甄氏姐妹的面就把韓柔給橫抱了起來,絲毫不理會韓柔羞澀的掙扎就直奔臥房而去,扔下個甄氏姐妹楞楞的坐在那裡不知所措。

閒話少說,數日之後老曹的封賞令到,姜游就成為了樂府司禮監、關內候。樂府司禮監其實不是什麼高官,說穿了就是樂府的禮樂教習,沒什麼實權可言,不過對比起姜游之前掛在身上的那個官職,司禮監總歸是正式的官職。

當然了,這些對姜游來說都並不怎麼重要,真正重要的是姜游已經明顯的能查覺到老曹對自己的監視已經放鬆到了很低的程度,甚至連原先安排在自己這裡的侍從,在自己去宛城的期間都調走了好幾個……老曹手邊的人其實也很緊,眼下又大戰在即的,忠心的侍從多帶幾個在身邊總沒有錯。

現在姜游要做的就是進一步的表現了。現在不是快到冬末了嗎?老曹人在許昌,姜游也就沒怎麼出門,而是一天到晚的悶在家中的書房裡翻抄資料。這回是資料,不是文學方面的典籍,主要的都是農業方面的東西,如耕種技術、改良農具等等——這會兒的許昌,又有誰比姜游更清楚老曹的仗一打起來,最缺的就是糧食呢?

姜游相信,自己的這些東西在合適的時候往老曹的面前一遞,雖不敢說會被老曹來個「驚為天人」,但老曹會馬上採納取用卻會是肯定的事。只要老曹一取用,自己就是實施者,那就有了老曹不在許昌期間也能離開許昌城的機會。

果不其然,老曹有天沒事的時候來姜游這裡閒坐喝酒,順便也想聽聽韓柔的琴樂——韓柔的琴是跟蔡琰學的,多多少少的也就有那麼點蔡琰的影子嘛!不過在看到姜游翻抄出來的部分農業資料時,老曹的目光馬上就被吸引住了。再略加思索便轉姜游的司禮監為屯田校尉,授意姜游去司管許昌西南方的一片農田。

老曹會這樣也並不意外。姜游好歹在漢末時期也已經混了七、八年,且不說他曾經從西面的長安一路跑到東面臨海的地區,單是他中間當過縣令這樣的官,就已經能足夠的瞭解到漢末時期的農耕技術其實是有多麼的落後。說得難聽點,漢時的農耕實在是粗獷得可以,基本上就是把地翻好之後再把種子播種下去,中間澆澆水,其餘的就什麼都沒有了。什麼除草、施肥、防蟲之類的全都是屁話。

當初在連云灘當縣令的時候,姜游就想改進農耕技術的,不過後來還是在李雪的勸阻下作了罷。首先是連云灘地區並沒有多少農田,而且農耕勞動力比較有限。在這種前題下去追求那點農田的農耕產量,還不如集中有限的人力去靠海吃飯。換句話說就是短的讓他繼續短,儘可能的保證連云灘魚、鹽、船業方面的優勢。

另一方面,李雪在這些事上多少還是抱著幾分私心的。簡單點說,就是李雪不想這些農耕技術過快的流傳到外界,因為夷州的前期發展要有足夠好的農業環境去吸引流民階層的定居意願。

就實際情況而言,當時的中原在歷經禍亂之後已經是地廣人稀,只不過大量的土地都掌握在那些世家豪族的手裡而已,也就是嚴重的土地兼併。如果說姜游與李雪把在當時來說更為優越的農耕技術流傳出去,這些世家豪族一但學會並且應用,那姜游對流民的爭取能力就會下降很多。還是那句話,去夷州那是什麼情況?這些流民如果在本土就能吃飽肚皮,鬼才願意遷居到海外的蠻夷之地去呢!

再一條就是姜游與李雪都認為當贛榆縣令期間,風頭不要太勁,不然肯定會麻煩多多。如此一來也就沒有人知道姜游其實在農耕方面很有一手。不過話又說回來,也幸虧那一時期姜游沒過早的表現出什麼農耕方面的才能,不然姜游被軟禁的許昌,可就不止是老曹想從姜游的手上得到槍支彈藥與女人那麼簡單了。先表現出才能而被老曹軟禁再逼著做事,與先取得老曹的信任再開始表現,可是完全不同的兩個概念。

少扯幾句閒話。老曹在任命姜游為屯田校尉後,考慮到現在已是臨近冬末,而姜游的農耕技術中有許多農具是要提前準備的,就授意姜游這藉著冬閒的這段時間去屯田區進行相關的準備。換句話說,姜游這就是可以自由的出入許昌城了。不過姜游並沒有急於求成,而是表現得很認真的去屯田點督造農具與準備相關的東西,每天都是早上出城,大概到個初更時分趕回許昌城中的府邸,然後就與韓柔玩卿卿我我去了……這樣多少總會讓老曹安心一些嘛。

姜游知道,現在還不是走的時候,而自己越是表現得一頭認真做事,一頭又享受著天倫之樂的樣子,老曹才會真正的放下心來。或許到這時已經是姜游在多心了,不過小心一點總不會有錯。

終於終於,時間來到了建安五年的正月。大地上的冰雪才剛剛消融沒幾天,老曹就在調集各處的機動兵力,準備向劉備發動攻擊。

在這件事上,姜游沒有再買弄什麼聰明,而是和老曹絕大部份的幕僚一樣,苦勸老曹不要急著打劉備而置袁紹不顧。當然了,老曹沒有聽從這種意見,而是堅持著要先去擊破劉備,以保證許昌東面在大戰時不出什麼問題。

姜游知道老曹這次的作戰會是一次典型的閃電戰,前後不足一個月就擊破了劉備再及時的返回官渡抵擋袁紹,自己也就不能急於跑路,所以這一個月姜游一直是在認認真真的當種田派。不過姜游也小小的留了點後手,就是試著把韓柔帶到身邊陪他去種田。

一開始仍然是早上出去,晚上回來。但在幾次之後,姜游就開始以便於督促耕種的名義留宿於農屯之中。不過姜游也不敢留宿得太久,一般也就是兩天、三天,然後回許昌住上一天,然後再重複這樣的步驟。沒辦法,府邸裡還放著甄氏姐妹……實話實說,有好幾次姜游真的想扔下這對討厭的姐妹直接跑路,但由於時機未至,也就是不知道老曹什麼時候就會回到許昌,姜游不敢輕舉妄動。除此之外,自己每次出城,身邊還是得帶上幾號老曹那邊的人,不然的話事就出在這幾號人的身上也說不定。

再者之前姜游去宛城,路上是有仔細的考較過的一路上的環境的,一但按計劃向西奔逃,路上不安定的因素也多,所以姜游需要那二十個自己的人。

事實證明姜游的判斷是對的。老曹兵發徐州的閃電戰真是快得可以,進軍是用了七天,打仗只用了三天,回軍時可能是因為大家都累了的緣故是用了九天,前後加起來二十天都不到。把個姜游給驚得滿身是汗,心中暗暗慶幸自己沒有一時心急而犯渾。

自己的跑路是要作準備的,但在老曹所按排的人的眼皮子底下,這個準備真不好做。要是自己動手動急了,卻又正趕上老曹趕回許昌,那姜游你就別想再走得了。

不過老曹的主要重心畢竟是放在了袁紹那邊,回師許昌之後也只是稍作休整而已,與麾下幕僚聚起飲宴再休息了一天就急急的向官渡進軍。之前的寒意稍退,黃河的水位也有所下降,老曹要趕去官渡進行迎擊的佈署與調整。

姜游現在多少也算得上是老曹的直屬幕僚,飲宴與送軍什麼的自然有他的一份。而姜游在考慮了良久之後,終於作出了一個決定……

——————

大軍正在徐徐的向官渡進發,而老曹此刻就站在他的坐車上,以手遮陽的檢視著行進中的部隊。

「主公,屯田校尉姜游求見!」

「姜游?」老曹楞了一楞,自言自語道:「他這個時候不去農田督導春耕諸事,跑來求見於孤是想幹什麼?」

過不多時,姜游來到了老曹的車駕之前,老曹看看姜游,面色就微微一沉:「思歸,你先前未有何職差,無事之下四處遊走孤不怪你,但你現在受孤之命督導屯田,就不可再如此放縱!需知大戰之時,糧草是為三軍命脈,萬萬馬虎不得!」

姜游知道老曹認真的時候可是比誰都認真的,當下也不敢大意,告了聲罪之後臉上很是猶豫的伸手入懷,摸索了半天終於很不怎麼情願的摸出了一樣東西,再畢恭畢敬的雙手捧獻到了老曹的面前道:「曹公恕罪!再恕姜游直言……曹公此戰凶險無比,說不定會遇上什麼極險之境也實難預料……曹公您乃是不世之英主,若有所失則為天下之大失也。」

「思歸你到底是想說什麼?」曹操嘴上是這麼說著,可是目光卻被姜游獻上來了東西給吸引住了,因為姜游捧獻上來的東西吧,老曹雖然從未見過,但是與老曹得到的而且經常把玩的東西有著許多的相似之處,所以老曹能夠大致的看出來這玩意應該是做什麼用的。

那麼姜游獻上來的是什麼?其實是一把仿真手槍。前文有述,姜游在被俘之前,武裝帶上是一真一仿兩把手槍從不離身的。後來在臨被俘的時候,姜游為了這兩樣東西不落入老曹的手裡,武裝帶與手槍全都扔了出去。

後來韓柔來到許昌,李雪暗中把武裝帶與真仿手槍都交給了韓柔,由韓柔貼身攜帶再交給姜游作護身用,所以這些東西在老曹毫不知情的情況下回到了姜游的手上。除此之外,韓柔自己還有一把仿真槍與一支李雪分給韓柔的烏茲以防萬一。

那姜游又為什麼會把眼下手裡的兩支仿真槍其中的一把獻給老曹?其實說穿了就是在向老曹表忠心。而這個忠心在什麼時候表最合適?當然是在老曹臨發兵官渡的時候最合適。

老曹在官渡之戰戰勝時曾有過一句話,說「當紹之強,孤亦難以自保,況他人乎」,由此可見老曹當時也是知道自己這一戰是有多危險的,屬典型的不成功、便成仁,隨時隨地都可能會陷入孤身逃命的地步。而這個時候姜游獻上一把護身利器的仿真手槍,從某種意義上來說和雪中送炭都沒有什麼分別。人什麼時候最記恩?當然就是這種雪中送炭的時候。所以想完全的得到老曹的信任,這個時候最合適。

這會兒卻見老曹望著姜游獻上的來仿真槍,目光閃爍了幾下之後跳下了車駕,從姜游的手中取過了仿真槍細細的把玩。良久過後,老曹執著仿真槍向姜游問道:「思歸,此槍如何使用?」

姜游又摸出了兩個小布袋,一個袋中是三十發銅椎彈,另一個則是三十枚銅珠……都是銅的,姜游到許昌之後請工匠另行打造的。然後就向老曹開始詳細的講解這把仿真槍的使用方法。

這玩意兒的使用方法並不繁瑣,也沒用幾分鐘老曹就瞭解了。試著將一枚銅椎彈扣入了槍膛中,再召手喚過了一名刀盾兵,按照姜游的提示雙手執穩,然後三點一線的衝著盾牌扣下了扳機。而在「噹」的一聲脆響聲過後,老曹便驚呀的發現那枚銅椎彈幾乎完全沒入了盾牌之中,險些就將盾牌給射穿了。

身邊的刀盾兵的盾牌在當時可是「優質產品」,雖說仍是以堅木為主體再在盾面貼上鐵皮,但其表面貼蓋的鐵皮也足有五至七毫米厚,就當時的防禦水平來說是非常高的,至少在同樣三十步的距離,一般弓弩所射出的箭支根本只會被彈飛。而如此一來,姜游的這支仿真手槍在近距離有多大的威力那就可想而知了。

老曹此刻是即驚呀又滿意。男人嘛,對武器裝備都會有著一份莫名其妙的偏愛,更何況老曹是馬背上的統率?愛惜不已的將仿真槍收入袖中,老曹復又向姜游問道:「思歸,此物是否可以大量購得?」

姜游早就料到老曹會有此一問,當下頭搖得有如拔浪鼓一般:「曹公莫要妄想了。此物乃當初紫炫自埃及王陵中盜得,全天下只有這兩件,而且曹公您府中的那一件矢丸早已用盡,已與無用之物無異。唯獨這支所用的銅丸可以打造而成,還有其功用。」

老曹看看姜游:「此物……是何時到你手中的?」

姜游道:「一長一短,原本都是紫炫給我的護身之物。當日我在連云被俘之時,長物已無用處,故此扔下不管,短物怕為曹公所獲,所以就扔給了我的屬下。」扯謊要扯得合適,最好是半真半假。當初姜游被俘的時候曾經抽出過USP進行射擊,姜游也是怕老曹再記起來。反正當時是黑夜,相信也沒人能看清姜游手上的手槍是什麼樣,現在用這把仿真槍頂一頂應該沒問題。

老曹又楞了楞才道:「如此說來,這一長一短的兩件奇物,天下再無第三?」

姜游很無奈的點點頭,又扯起了真假各半的謊:「曹公明鑑,若是此物能再多有幾件,您當初又能抓得到我嗎?」

老曹再楞片刻,隨即放聲長笑道:「不錯不錯,這玩意兒如果你多出幾件,只怕你這會兒早都在夷州那裡逍遙度日了吧?惜哉,惜哉;幸哉,幸哉!」

這回論到姜游糊塗了,試探著問道:「曹公既已言惜,卻又為何道幸?」

老曹伸手過去在姜游的脊背上輕撫了起來,撫得姜游起了一身的雞皮疙瘩,卻又只能硬著頭皮強行忍住,畢竟在當時,「輕撫君背」是一種表示親近的禮節。

卻見老曹輕撫了一陣,這才笑著向姜游解釋道:「孤言惜有二,一是為你而惜,因為你諸事算定,卻在最後還是輸給了孤一著而受俘於許;二是孤惜此等利器,卻是購之不得,又造之無門。假使此物能多購來一些、多造出一些,孤再武備於軍,那將會是何等的精銳之師?可惜啊,全天下只此兩件……罷了,此物就好比是名匠取精鐵奇石,窮一生之功而鑄就的神兵利器,雖可欲卻終不可求啊!」

「哦……」姜游心說看來老曹你早就想明白一些事。槍支這玩意兒,以當時的水平想造出來無異於痴人說夢,而姜游還真怕老曹會一直惦記著想買槍的事。不過正如老曹說的那樣,當時的名劍都少得可憐,而老曹手裡的那支MP5其製作工藝是看得出來的,老曹又不是笨蛋,總能夠看得出來一些什麼不可能的事才對。

「那……何又為幸?」

老曹看看姜游,笑道:「此物雖不可得,但孤得你姜思歸為吏,便是幸事一樁。真要論及,孤之前還一直以為你胸中無甚長才,但在看過你編按的農耕政要之後,方知你日後必可為一富國之才。物雖貴,卻又怎及人?猶其是似你這般身懷長才之人。孤得一才俊,是之為幸!」

姜游趕緊的恭敬行禮:「曹公過譽了!」

老曹道:「思歸啊,此番大戰,你是如何看待?」

姜游也算是早有準備,回應道:「勝負難料。唯望曹公小心用兵、謹慎行事,見機則當立決,那擊敗袁紹就不是不可能的事。曹公見諒,我日後能不能名留青史可全在曹公之身,萬望曹公能凱旋而歸!!」

「承你吉言!」說著老曹便登上了車駕,準備出發。不過在臨入車廂的時候,老曹卻轉回了身來向姜游道:「思歸,你進獻此物於孤,孤當對你有所回報才是。你想要什麼?」

姜游之前多少摸到了一點老曹的脾氣,所以這會兒是脫口而出的道:「官職……哦不不不,我不敢以此物邀官,亦有壞曹公法度……如、如果可以的話,曹公是否能賜我幾個府中伎樂?」

老曹一聽就樂了:「什麼?你有蔡琰為妻,韓柔為側,尚嫌不足?」

姜游湊到了車駕前,神神秘秘的道:「妻不如妾,妾不如侍,侍不如婢,婢不如伎……昭姬太正經了,從不調笑;韓柔太溫柔了,難識風趣,所以……」

老曹再次大笑:「說得好,說得好!待孤凱旋之時,府中官伎任你挑選!」
jack210028 發表於 2012-6-7 22:47
《草根三國傳》第一卷 輾轉流離在中原第一卷 第一百九十八回 趕得太巧

建安五年二月中,冬雪早已融盡,去年的寒意亦已盡去,正是春暖花開之時。

許昌城的姜游府中,姜遊人在吊床之上,隨手拔下了一棵青草叼到嘴邊,再看看園中正在盛開的花花草草,暗自輕嘆道:「春天就是好啊,不冷不熱、舒舒服服的……按說這麼好的天,大家找棵大樹坐下來喝茶吃點心,再聊聊天欣賞欣賞美景多好?可是呢……白馬、延津那裡應該早就打得遍地死屍、滿是焦土了吧?」

一月末、二月初的時候,袁紹開始對黃河渡口的幾個要點進行強攻,以確保大部隊能順利的渡過黃河。而老曹留在白馬、延津的于禁與劉延為了給老曹的東征劉備與之後的兵力調配爭取到足夠的時間,在白馬一線進行了頑抗的抵抗。老曹方面完成劉備的擊破之後,是於一月底回到的許昌,然後馬上就向官渡主戰場進軍。

姜游有原有進程的歷料,再根據自己打聽來的現狀,認為老曹仍然是要到四月左右才能赴白馬去救援于禁、劉延。因為老曹兵少,在預定的主防禦點官渡需要有一個堅固的大營才能擋得住袁紹的大軍,而這是需要較長的時間來興建的。

根據這些實際情況,姜游知道老曹已經根本顧不上許昌這裡的事,也就是說到了自己該從許昌脫逃的時候了。不過出於「小心駛得萬年船」的原則,姜游在表面上仍然不露聲色,只是在悄悄的做著一些相關的準備……

「主上召小人來是有何吩咐?」某個侍從來到了姜游的身邊,這傢伙是老曹那邊的人。

姜游在吊床上懶洋洋的從一旁的小桌上取過一卷竹簡遞給侍從道:「你辦事一向機靈,去把這上面所寫的東西都採買回來。給你的錢肯定是夠的,能多出多少來就算你自己的。」

「多謝主上!」侍從暗喜。姜游出手一向都很大方,給出的錢往往能多下不少,所以幫姜游去採買些什麼東西那可是美差一樁。

不過打開竹簡看了看裡面所寫的東西,這侍從可就楞住了:「粟三十石,稻三十石,麥三十石……主、主上為何欲購置這多糧米?」

姜游斜瞥了侍從一眼,隨手一指北面道:「多?我還覺得少了呢!那邊現在正在打仗,曹公眾不及紹,糧亦不及紹。要是不出意外的話,我估計再晚些時候許都這裡市面上的糧食全都會被荀公(留守許昌的是老曹的頭號大管家荀彧)徵購一盡,到時候可真是想買都買不到了。另外嘛……」

再一指侍從道:「現在是已是春季,再晚些時候到了夏季,會不會發生青黃不接的事我都不敢說。別忘了去年夏中就出過這種事,要不是正好我妹妹紫炫差人來許昌探望我時,順道來了不少吃用之物,那個時候我們就得先餓上一段時間的肚子。所以你——趁現在還能買得到就快點去買回來,能多買就多買一些,貴點都沒關係,萬一錢不夠再回來跟我說。肚油昂得絲燈嗯(Do.You.undestand)?」

「噎死兒(yes.Sir)!」侍從來了個現代的軍禮。別奇怪,這些都是姜游搞出來的,對侍從們來說和開玩笑也沒什麼分別。

再看姜游滿意的點了點頭,又好像想起了什麼似的道:「對了,你再帶句話給廚舍,讓他們多準備點麵餅乾糧。現在正是春耕農忙之時,搞不好明天去各屯督導農事要住上好些天才能回來。」

「諾!」

姜游的雙手又枕到了腦後,目光望向了天空,自顧自的長嘆道:「唉……袁紹可不比得以往的對手,這場仗一打起來就不知道要打多久,日子還長著呢,不多放點糧米在家裡我心裡不踏實,餓肚子的滋味可不好受啊……哎,我說你還楞在這裡幹什麼?快去買!」

「啊,是是是!」

另一頭的甄宓這裡,韓柔剛剛一曲奏終,抬頭看看跪坐在身邊的甄宓,臉上笑了笑,伸手拉過甄宓的小手,再在甄宓的耳畔低語了幾句。甄宓聽過之後大吃一驚,看看房內外也沒旁人,這才小心的問道:「這、這麼快就要……?」

韓柔低聲回應道:「夫君他料到你會有此一問,故有讓我轉告於你們姐妹。如今曹、袁兩家大戰已起,曹公又已統兵身離許都,此時若走,即便是曹公知曉亦分身乏術,此時不走更待何時?難道非要等到曹、袁兩家分出了勝負時才走?真到那時只怕就走不了了。再,小米你若不願走,夫君亦不會強求。」

甄宓趕緊點頭道:「同走同走!只是不知先生他是如何安排?」

韓柔:「如此如此,這般這般……」

——————

三十石糧食大概有多少?如果按現代的計量方式,一石大概是一百二十斤左右吧?而姜游給出的份量總共是近兩百石,按現代計量算就是兩千四、五百斤,一噸都還掛著零。再看現在的姜游府中,上上下下的人數是三十五人,這一噸多的糧食真要吃的話足夠吃到明年的這個時候去了。

另外別忘了姜游本身還拿著朝庭的俸祿,再者姜游當時也說得很清楚,儲糧以備不測。所以在旁人……主要是指老曹安排在姜游這裡的人眼中看來,姜游這是打算在許都這裡長久的住下來,不然購置這麼多的糧食幹什麼?

再加上這一年來姜游的舉止,一來二去間使老曹安排在姜游這裡的人警惕性都降到了極點。就在這天,姜游在農屯呆了三天回來,一回來就告訴下人說備下家宴,至於備宴的緣由則是姜游要過生日……老實說,這個理由很勉強,因為姜游現在才29歲,按古人的標準還不到過誕辰的標準。

不過姜游府中的人都知道姜游很多時候是興致一來就想搞點什麼出來,故此到也不以為意,再說有吃有喝的有什麼不好?不過姜游明顯的知道自己還不夠某個標準,所以沒有向許昌中的任何官員發出邀請,純粹就是自家人樂呵樂呵,對侍從們則是說省得惹來旁人的口舌。

家宴嘛,關上家門再自家人鬧著玩也就行了。而且姜游也很大方的將一些果酒取了出來,說是大家一起喝,酒席宴中姜游甚至還親自舉杯敬酒,這著實令一眾侍從有些受寵若驚。本身姜游這裡的果酒數量就少,一般人是喝不到的,現在有機會喝自然都不想錯過。不過沒有人注意到,但凡是姜游所敬的酒,都是韓柔親手舀送過來的;而但凡是老曹派來的人,所喝下的三杯酒裡都有韓柔悄悄撒下的一些白色粉末……

轉眼間就到了後半夜,某侍婢來到了正在院中抬頭看星的姜游與韓柔的身邊,悄聲稟報導:「主公,都放倒了。要不要……」比了個斬殺的手勢。

姜游擺擺手:「別別別,沒有必要的話我不想與老曹反目。再說這些人如果只是睡得稀哩嘩啦的話,說不定還不會有打草驚蛇的事發生。你快去告訴大家連夜準備好路上的一應所需,明天早上城門一開,我們就要以巡屯督導的名義出城。」

侍婢領命而去,姜游身側的韓柔則有些擔心的道:「夫君,你給小柔的那些藥粉會不會鬧出人命?我抽空去看了一個,睡得有如死去了一般,有些嚇人。」

姜游心說我也不知道。兩袋片劑型的安眠藥再磨成粉,算一算平均每杯酒裡就有一片半,那麼每個老曹派來的人就等於是吃下了至少四片。再按包裝袋上的說明書,一次都只能吃一片而已,而安眠藥吃過了頭會有什麼樣的後果,姜游可比誰都清楚,搞不好這十幾號老曹派來的人就得就此一睡不醒。不過古人的體質相對來說要好一點,抗藥性會強點也不是沒有可能。

甩甩頭不去想這些事,姜游在韓柔的小屁屁之下輕拍了一下道:「應該不會有什麼事。別管這些了,我們快回房去收拾一下再抓緊時間睡上一覺,明天好登車趕路。」

——————

閒話少說,老曹派來的人一夜之間全都「大醉不醒」,次日姜游就帶上了府中侍從前往各屯督導巡視。

和往常一樣,姜游的隨行侍從帶得不多,也就十個人而已。姜游坐一輛廂車,韓柔則在兩個「侍女」的陪伴下登上了另一輛廂車。而這時沒有人會注意到韓柔身邊的兩個「侍女」其氣質有些好得過了頭,也不會有人注意到兩輛從府坻中拉出來的廂車裡其實放了多少東西。

姜游帶了十個人,另外十個則暫留於府中做點相應的樣子給旁人看。比如說送走姜游之後,這裡還是要有人站一下門,以示姜游府中還有人在之類的等等。按姜游的安排,等姜遊走了一個時辰之後,這些人就關下府門,並在府門前立上「主家出門辦公」的牌子。然後這十個人就換上平民百姓的衣服,再帶上行李什麼的分頭出城,去姜游指定的地點會合。姜游是官,認得他的人多,但尋常的下人又有誰會去記?帶上行李再作一身要出遠門的裝束,出城門也沒誰會在意。

一切安排皆已到位,姜游一行人很快就到了許昌城門前。之前姜游不是因為要督導屯田,時常在許昌城門這裡進進出出嗎?所以城門這裡的門卒什麼的早就認識了姜游的車駕,見是姜游來也不過就是例行公事的問了幾句話,再請姜游自車中探個頭露了一下面也就放行了。

一行人順利的出了許昌,姜游稍有些緊張的心也終於放了下來,臉上也露出了幾分得意的微笑。因為是春天,多少總覺得車廂裡有些氣悶,姜游就索性坐到了車轅上,欣賞起了沿途的景色。

大概走出了有個四、五里,距離十里驛亭還有那麼一段路,姜游卻聽見車駕後方有一陣陣的馬蹄之聲,很快的就有十餘騎越過姜游一行人。對此姜游到也沒怎麼留意,天曉得又是哪方面的人去幹些什麼,反正與己無關。再說了,自己這裡也得顯得滿不在乎是不是?

不過沒一會兒,那十餘騎卻轉了回來,姜游見狀心裡也沒來由的一緊,心說別是我府坻裡的那十幾號老曹的人就有人醒了過來吧?按說翻了倍的安眠藥劑量,沒這麼快醒過來才對……甚至都可能醒不過來的。難道說李雪以前在藥品超市裡買來的藥是買到了假藥?真要是那樣可就太坑爹了點。

除此之外,姜游還真有些心裡犯虛。因為藥品也是有保質期的,一般都是兩到三年。可李雪穿越過來時還只是在興平二年,現在都建安五年了,這些安眠藥雖說保存的還行,但會不會過了期也難說。只是按姜游弄來的狗作的測試,也沒什麼問題才對。大概就是半片的粉末,那條身軀粗壯的狗可睡了整整一天的。

再就是自己從離開府坻到現在還不足一個時辰,如果說是有老曹的人醒過來,先前自己留在府坻裡的那十個人也能馬上擺平才對,不應該有人能去報信的。

念既至此,姜游多少也能斷定這些人不應該是專門衝著自己而來的,剛才緊張起來的心情也就放鬆了一些。看看那十餘騎已經在向自己策馬過來,姜游想了想也就跳下了車轅,趕前幾步向那十餘騎大聲喚道:「在下屯田校尉姜游是也,正欲往眾屯督導巡視,還請各位讓出道路,不可誤及公差。」

那邊馬上就有人回喝了過來:「放肆!子恆公子在此,還不快快見禮!?」

「啊———!!」姜游的下馬差點沒砸到地上去。子恆公子,指的那還能是誰?心中暗叫倒霉,怎麼偏偏在這個時候竟然會碰上了曹丕了呢?不過眼下卻也不敢怠慢,目光在對面搜索了一下,很快就看到了那個不過十四、五歲,但卻英氣逼人,相態之間亦與老曹頗為相似的少年。一望之下,姜游慌忙大禮見拜道:「不知竟是子恆公子!在下適才失禮,萬望公子海涵!」

對比起從騎的傲慢,曹丕卻顯得要隨和得多,隨手示意從騎退後,曹丕便從馬背上翻身而下,來到姜游的跟前恭敬回禮道:「哪裡哪裡,分明是小子從騎太過狂傲,驚擾到了先生,還望先生恕罪才是。」

各位可別以為曹丕真的是個狂傲的人,真要論及狂傲,指的那是曹植曹子健。事實上曹丕能夠成為老曹的接班人,與曹丕的識隱忍、重禮守是分不開關係的。而隱忍與禮守,很多時候就是爭取人心的關鍵。

雙方各自見過禮後,曹丕問及姜游這是要到哪裡去,姜游自然是說自己這是要去各屯田點督導屯田,然後姜游又問及曹丕這是要去哪兒,曹丕笑道:「春暖花開,正是射獵佳季,小子這便是要去射獵一番。固然是有玩樂之嫌,但亦不失習練弓馬之業。」

「哦哦……」姜游這才想起來曹丕也是個喜歡射獵的人,事實上那時的世家公子大多如此。當下便趕緊的道:「既如此,在下不敢叨嘮公子雅興,亦請公子莫要誤我行程,貽誤屯田之事。還是請公子上馬而去,在下亦登車他往。」

趕緊的哄走了就是了!姜游這會兒的心裡真的是相當的虛。如果只是一般的碰上可能還好說,可現在的問題是姜游後面的廂車裡可坐著曹丕日後搶來的老婆甄宓。雖說如果是按原本的因史進程,這二位要到四年之後才會碰上面,而且現在的曹丕也只有十四、五歲,可天曉得月老什麼的會不會開個天大的玩笑……反正姜游的想法就是這二位可別本身就有什麼所謂的紅線牽著,而碰面的事就避之不開。萬一曹丕要是見到了甄宓再粘上,麻煩多多那是鐵定的事。

可惜,麻煩這種事,往往是你怕什麼就來什麼。

「先生此言差矣!之前小子聽家父所言,先生精於農政諸事,始著《農事政要》,再觀先生轉於家父諸卷,深感先生乃治政長才之士。農者,國之本也,小子對先生本已有登門拜訪求教之心,怎奈恐惹人非議,故遲遲未往。今於此偶遇先生,又正值先生要去督導屯田諸事,正當借此機會與先生同行,亦可於田畝之間向先生求教。」

「我靠!!」姜游脊背汗下,心中暗罵道:「怎麼趕得這麼巧啊?老天爺,咱可不帶你這麼玩的啊!」

其實姜游心裡明白,曹丕真的是和自己巧遇,並不是專門為了自己而來的。而曹丕現在會說什麼同行啊、請教啊之類的話,說是想學點什麼既不是實話,但也不是假話。確切的說,曹丕這傢伙在這一時期就已經開始拉近與老曹麾下眾臣的關係。而在這方面曹丕也絕不會去有所挑選,並不是說有的人要、有的人不要。最重要的一點,至少姜游是這麼認為,自己這種沒什麼名望又官職低微的人,曹丕都肯願意為之結交,那等於是在賺回一個「敬賢愛士」之名,而這對曹丕以後爭取大位的幫助可不是一般的大的。

想拒絕,恐怕沒門。非但沒門,姜游覺得真要是執意拒絕,只怕反而會惹來曹丕的懷疑,然後再出點什麼,那問題可就大了去了。別的也不說,單是曹丕手下的那十來個從騎,姜游這邊就不見得能擺平得了。當然,真要擺平其實也很方便,韓柔的手上可有一挺烏茲呢!但是但是,真把曹丕給放倒了,那又會帶來什麼樣的結果?只怕是不堪想像吧?

於是乎,姜游只能很勉強的笑了笑道:「既如此……請公子上馬,我等一起前行吧……」
jack210028 發表於 2012-6-7 22:52
《草根三國傳》第一卷 輾轉流離在中原第一卷 第一百九十九回 不得消停

與曹丕的巧遇,還有進而的同行,可著實把姜游給打了個措手不及。

不過今時今日的姜游畢竟是個快三十的人了,就本身而言並不缺少應急的小聰明,而且前前後後也經歷過了不少的事,所以很快的就調整好了心態。

為了爭取到思考的時間,還有為求分散曹丕的注意力,姜游是跳下了馬車並且邀曹丕一起步行,然後就指點著道旁的農田開始向曹丕滔滔不絕的講解了起來:

「NND,俺就不信你曹丕曹大公子真的會對種田的事感興趣!」

一如姜游所推測的那樣,曹丕對姜游所講述的那些諸如整地、翻土、牛梨、撒播等等的事,雖談不上反感或是排斥,但也著實提不起什麼興趣,因此只是臉上掛著微笑,很勉強的在聽著姜游的解說而已。而這種情況吧,到挺像是一個學生在課堂上,明明聽不進老師所講述的課程,但卻仍然規規矩矩的坐在那裡好像是很認真,實際上腦子裡卻在神遊四海的狀況。

姜游又不是笨蛋,或者應該說他自己原先還是學生的時候就經常這樣,所以很快就查覺到了曹丕的這種狀態。心中暗喜之下,姜游又加大了「解說」力度,甚至拉著曹丕到農田裡檢看土壤與種子什麼的。

「哼哼哼……讓你曹大公子嘗嘗本人特技『繡口錦心咒』的厲害!你小子要是識像點,覺得不耐煩就趕緊滾,不然看我不把你說殘、說廢、說石化!」

實話實說,如果曹丕真的被姜游這麼一直「咒」下去,還真有被姜游給「咒」得石化掉的可能。不過姜游到忘了一件事,就是你可以攻擊,曹丕也一樣的可以攻擊。

「真想不到農耕之藝竟有如此之多的講究,小子今日真是受教良多。啊……」曹丕止住了姜游的話頭,再一指不遠處道:「那邊有座涼亭。先生一路巡督過來,又細心的為丕講解農事,此刻想必也有些倦乏了吧?不如且在亭中小歇片刻,丕這便命從騎煮茶敬奉。」

「啊,這個……」姜游看曹丕現在的樣子,十有八九是已經架不住自己的口水特技,有些不耐煩了。要辭別曹丕,現在可正是時候,所以故作猶豫的道:「公子啊,這裡還並不是在下所司領的屯墾之處。而在下與公子這一路講談而來,已經耽誤了不少時間,在下只擔心屯中各長正在等在下去下達諸令。若再有延誤,只怕會誤及政事,不如公子與在下就在這裡……」

「哎——」曹丕那張才十四、五歲,還帶著幾分稚氣的臉往上一揚,探出手去扣住了姜游的手腕笑道:「先生此言差矣!不過是小歇片刻,喝碗清茶,誤不了什麼時間。若是先生心中擔憂,著一隨從之人先行去往屯中授命也就是了。啊,先生請!」

說著曹丕便恭敬的向姜游施禮,卻不知道姜游此刻可著實在心裡面把曹丕給罵了個透:「我靠!你小子心機也太深了吧?拉攏人心的事能做到這個份上,也難怪曹植會鬥不過你了……」

拒絕?人家曹丕是什麼身份?如此禮數週全、恭恭敬敬的,你姜游要是連這點面子都不給,那也未免太說不過去了點。而最重要的,是現在的姜游怕惹毛了曹丕,那回過頭來會不會惹出什麼麻煩可就不好說了。

曹丕的為人,人前有禮、人後記仇可是很有名的,像曹洪就因為小氣,當初不肯借百匹絹帛給曹丕,結果到曹丕掌權之後就把曹洪給投下了大牢。當然現在的曹丕還沒有什麼權力可言,限制不了姜游什麼,姜游也沒打算在老曹的手底下混,不需要去討好曹丕,而且再忍一忍就能逃出曹境去了。

但是反過來想一想,正是因為馬上就能夠逃出去了,姜游才更應該越發的小心一些。比如說姜游在某個時間段開始表現出一副想在老曹的手底下謀取高官的姿態,那在任何人看來,如果得罪了曹丕就無疑是在自斷仕途,如此就與姜游之前的表現不符了,搞不好還會被人看出什麼破綻。

除此之外,姜游主要是擔心這個時期的曹丕年紀小、性子急,一惹毛了馬上就想報復,那回過頭會不會派人盯著自己就很難說了。曹丕手上的十來個從騎,姜游看得出是虎賁軍中的精銳,搞不好就是許褚弄來的那些劍客。這真要是翻了臉再動上手,自己手上的人根本就不夠人家打的,更何況再算算時間,之前留在府坻裡的那十個人這會兒可能才剛剛走出許昌城門?

所以當下姜游也不好推辭,只能還禮之後與曹丕在亭中坐下。動了動嘴皮子剛想繼續施放「繡口錦心咒」,曹丕見狀卻小嚇一跳,趕緊的先姜游一步開了口道:「丕久聞先生乃是一代琴之大家蔡侍中門下高徒,雖未承琴技而修之以笛,然音律之精、樂賦之高卻也是世所罕見。不瞞先生說,丕亦頗好音律,今日既與先生於此偶遇,願厚顏斗膽拜請先生吹奏一曲,以慰相慕之渴。」

姜游心說要壞,但又不好拒絕。事實上在那個時代,文人士子之間玩什麼「談曲論文」是很普遍的交流方式。姜游「論文」當然是不行,但是音樂方面由於有版可盜,卻也還說得過去。曹丕可能是知道姜游在文學方面不行……看過姜游抄出來的那些資料,想不知道都難。而這會兒既然是想視之親近的與姜游結交,那就只有和姜游「談曲」。可這曲真要一論起來,姜游就不知道要被擔誤掉多少時間了。

腦中急轉數回,姜游覺得不能讓曹丕得寸進尺,該說重一點的話還是得說,於是臉色就稍稍的沉下來了一些,正色道:「公子,並非姜游有意冒犯,只是姜游受曹公之命司理屯田農事,便當以公事為重。而公子時下雖屈尊求音,卻是偏頗於私事。公事私事,孰輕孰重?」

曹丕笑道:「亭中少歇,香茗一碗,趁著煮茶之時拜請一曲,不會誤及先生行程的。」

「……」姜游心說你曹丕的臉皮果然夠厚!

再想拒絕,姜游可真沒那個膽子。來個甩袖而去不是說不行,但還是那句話,姜游怕惹毛了曹丕再被曹丕給盯上。再轉念一想,現在吹首曲子給曹丕聽是要不了多少時間,一般都不過是幾分鐘的事而已,而吹完之後再和曹丕說真的不能再耽誤時間了也說得過去一些。另外嘛,曹丕這會兒說不定也就是想做個親近人的樣子,其實心裡也怕姜游再來個「繡口錦心咒」呢?

不過為了避免萬一,姜游還是把醜話說在了前面:「既然如此,姜游獻醜一奏便是。只是公子,姜游畢竟有公務在身,不可因私而忘公,只此一曲之後公子便莫要再為難姜游,如何?」

曹丕點頭:「正該如此!先生請!」曹丕又哪裡不知道事情要適可而止,不能行之太過?

姜游道了聲罪,起身去車中取笛。另外在取笛的時候刻意的向某個侍從吩咐了幾句,侍從點頭應命之後就先去了。然後姜游又來到了韓柔的車旁,探了個頭到車中向韓柔與甄氏姐妹小聲吩咐道:「之前沒機會交待你們,現在我可跟你們說清楚。來的人是老曹的長子曹子恆,你們千萬千萬不要露面,否則會出大事的!」

回到了亭中坐下,曹丕也有問及姜游剛才派人先去是要幹嘛,姜游的回答是讓這個侍從先去農屯那裡報個信,說自己晚些時候才到。當然了,這個只是明面上的話,姜游是讓那個侍從繞個路,到集合的地方去知會另外的十個人先安心的等一等。與曹丕這一路的講談過來,算算時間那十個後發的侍從差不多該到地方了。至於韓柔那邊到不用解釋什麼,按當時的禮法,曹丕知道是姜游的夫人也不好多問。

接下來姜游挑了一首自己比較熟,而且比較合現在的春意景緻的《晨曉煦風》吹給曹丕聽。沒辦法,姜游這時也不能亂吹鬍吹,萬一被曹丕認為自己是在胡亂敷衍,那就是不給曹丕面子,然後被曹丕記恨就會是肯定的事了。

曲並不長,也就是幾分鐘的事。而曲過之後,曹丕連聲叫好,說了一通諸如「韻中春意昂然,頗有意境」之類的話。再接下來那邊的茶也煮好了,與姜游就著茶再聊了幾句,而姜游則不失時機的又開始施展「繡口錦心咒」,把個曹丕給整得又是臉上勉強掛笑,幾近於石化的邊緣……

終於終於,這二位到了要互相說告辭的時候。姜游是巴不得曹丕快點滾走,曹丕也著實怕了姜游的「繡口錦心咒」,所以一看時間差不多了都沒再挽留什麼。於是乎在離亭見禮之後,兩拔人一東一西的分開了。

馬車在徐徐前行,姜游卻在暗暗擦汗,心說總算是有驚無險的把曹「痞」給哄走了。再抬頭看看天,吩咐一應從眾加快些步伐,先到預定的農屯去與其餘的人眾會合。跑路歸跑路,一些門面上的事還是要做的。按姜游的計劃是要先在那個屯露露頭,裝樣作樣的督導一下農活,起到一個安定人心、不惹人懷的效果,然後再馬上開溜。直接開溜的話,姜游怕農屯那裡會因為沒見到姜游的人而差人去找,結果會是如何就不必多說了。

——————

姜游司領的農屯在許昌城西南方向大概二十里的地方,本來姜游是打算在早上十點鐘左右抵達的,可是由於曹丕的出現,擔誤了一大段的時間,到抵達的時候已經是午後一點了。

農屯中有姜游的臨時住處,抵達之後姜游仍然是和之前一樣,讓韓柔帶從眾去收拾一下,作出一副要在這裡住上幾天的樣子,自己則找來了幾個屯長問話與安排工作。而再稍遲一些,其餘的十一個侍眾也相繼趕到,在沒什麼人留意到的情況下也收拾住所去了。

一個來時辰之後姜游回到住處,看看一切都還算正常,心總算是放了下來。想想別的事也沒有,在人前又得儘量的表現得自然一些,就和往常一樣帶著韓柔去農屯中散散步。當然了,韓柔的房舍是交給了那二位「侍女」去收拾。總而言之,這二位「侍女」還是儘量的別在他人面前露面的好。

二月的春陽很明媚,不過多少也有點曬人,姜游也是怕韓柔曬著了,就讓韓柔撐著把紙傘當是遮陽傘。二人走在屯間道上,韓柔看著田中的人等,卻輕輕的嘆了口氣道:「思歸,這世上若無爭戰之事那該多好啊?你看現在這田間……」

姜游掃了眼田中耕種的百姓,也只能是有些無奈的搖了搖頭。官渡戰事一起,老曹屬境裡的青壯男丁幾乎全都被抽調去了戰場,而剩下來的基本上都是老幼婦孺,因此這會兒在農田之中耕種的人也幾乎看不到什麼青壯男丁,到有大多數是婦人與孩童。

再嘆口氣搖了搖頭道:「沒辦法啊!只要是有人的地方,戰爭就是不可避免的……哎,我們說這些干什麼?小柔,現在我們還有一點時間,可以儘可能的放鬆一點,那就不妨好好的休息一下,而接下來的事……」

韓柔微笑著點了點頭:「不必多言,小柔心中明白。」、

姜游笑了笑,也不再多說什麼。他們的這個屯距離逃亡目標的襄陽大概是六百公里,換成漢裡可就是一千四百里以上,換句話說他們馬上就要再來一次當初的千里大逃亡。再怎麼說他們也算是有過之前的經驗,知道這一路上的苦頭是少不了的,等到正式出發之後,再想像現在這樣悠閒輕鬆的享受一下清寧之樂,可就不知道要到什麼時候了。既然是這樣,當然是要趁現在還能放鬆一下就趕緊的放鬆放鬆。

閒話少說,只說姜游與韓柔在屯中逛了一大圈,算是好好的享受了一番田園之樂後,在日頭偏西的時候這才準備回住處去。回來的路上韓柔不小心扭到了一下腳,姜游也是一時興起,就背上了韓柔往住處走。反正這是自家的老婆,旁人見了也沒什麼話可說。

二人笑笑鬧鬧的走到離住所還有個百來步的地方的時候,卻突然見有一個手下的侍從神色驚慌的迎了上來。一望見姜游與韓柔,那侍從就急趕到跟前,那驚慌的神色令姜游的心情當時就為之一沉,也不待侍從開口就先問道:「怎麼回事?為何驚慌?」

侍從緩了口氣,壓低了聲音道:「主公主母,大事不好!一刻之前,丕公子到了此屯,說是今日不想回許都,就在屯中暫住一夜。眼下、眼下正在主公的驛舍之中閒坐!」

「咦——!!」姜游當場就倒吸了口涼氣,心說曹丕這到底是要幹什麼?十四、五歲的小屁孩一個,打完了獵早點回家去不好嗎?幹嘛非跑到我這裡來?

再一轉念,姜游心中暗叫不好,急問道:「丕公子身份尊貴,縱是閒坐亦當有人侍立於側……現在我的舍館之中是何人在丕公子身旁侍立?」

「是、是小米姑娘!」

「我的天啊!」姜游以手捂額,低聲慘吼道:「這回慘了!!」

旁人不知道這裡面的底細,韓柔卻是很清楚的。當下急忙從姜游的背下跳了下來,伸手一推姜游道:「快去,莫誤了大事!」

姜游點點頭,吩咐侍從扶著韓柔慢慢過去,自己則發足狂奔向了臨時住處。到靠近了一些,姜游遠遠的就看見了馬廄中的那十多匹戰馬,心念愈發的下沉。再到門前時,曹丕的從騎見是姜游趕了回來自然也不會加以阻攔,讓出道路請姜游入舍。

疾奔入舍,姜游一眼就看見曹丕還算是規規矩矩的坐在席中,但身子側著、頭也歪著、目光斜著,反正就是死死的望定了侍立在身旁的甄宓。再看甄宓,低埋著的頭都快埋到胸口去了,人則在儘可能的避開曹丕的目光。要說這會兒的甄宓扮相,咋看過去其實很普通很平凡,但她身上的那種水火結合的氣韻畢竟是很難掩蓋住的。所以真要是細看幾眼的話,總有吸引住旁人的眼球的時候。

此刻的姜游真有一種想抽刀砍人的衝動,心說老天爺不帶你這麼玩人的!當下勉強的按捺住火頭再疾趕到廳中向曹丕深施了一禮,到雙方各自禮罷,姜游就板起了臉向甄宓喝罵道:「你怎麼出來了?你有什麼資格伺候丕公子?還不快進去!?」當然了,這會兒是背對著曹丕向甄宓眼色連甩。

曹丕卻笑而喚道:「且慢且慢,是丕失禮入舍,偶見此婢很是順眼,故喚她侍立在側的。」

姜游心說我就知道會是這樣!很勉強的回轉過身再向曹丕乾笑道:「公子,她……」

曹丕再笑:「不過一侍婢而已,先生何故如此?丕雖冒失來訪,但先生不至於會小氣到連一個煮茶奉酒的侍婢都不肯遣之吧?」

韓柔的聲音這時傳了過來:「公子有所不知,此婢乃是帶罪之人,若由她侍立於公子之側,只怕會有損公子清譽,平日裡妾身也只是差她做些粗重之事而已。若公子不棄,不如容妾身為夫君與公子煮茶奉酒吧?」

韓柔的出現使曹丕楞了一楞,然後看看韓柔再看看甄宓,有些不解的一指甄宓問道:「她是帶罪之人?卻不知所犯何罪?」

韓柔的俏臉稍稍一寒:「公子,此乃我家家事,公子不何多問。」

「哦、哦……」曹丕還不至於失禮到那種地步,見韓柔這麼一說,自然不能再說什麼。

韓柔來到了甄宓的面前,冷言喝道:「還杵在這裡作甚?還不退下!」

甄宓也不敢出聲,略施一禮就跑了。曹丕剛想向甄宓的身影追望過去,姜游卻不失時機的在曹丕的跟前坐了下來,出聲拉回了曹丕的目光:「公子出城射獵,而現在天色已晚,公子為何不早歸許都?若是有何閃失……」

曹丕笑而擺手道:「無妨無妨,丕平時出城射獵,三、五日不歸府亦是常事。到是今日與先生結識,又得先生贈曲,深感無以為報。正巧今日射獲頗豐,擇出了些野味奉與先生權作回禮。」

姜游心說我要你的禮物干毛!?你TMD趕快給我滾回許昌城裡去才是正理!!

(明天第一卷完成……放心,倒霉的不會是醬油,而是「痞」子……求票求收藏求推薦啊!)
jack210028 發表於 2012-6-7 22:55
《草根三國傳》第一卷 輾轉流離在中原第一卷 最終回 安危險中求(上)

夜幕初垂,民屯的中央廣場上升騰起了一堆篝火,或大或小的野味獵物正在火上燒烤,一陣陣的肉香亦隨之飄散開來。曹丕這會兒就坐在篝火的旁邊,手中拎著一個獸皮酒囊,時不時的往嘴裡灌上幾口,但目光卻總是會有意無意的往姜游的臨時居所這裡望上一眼。至於姜游這會兒則是坐在居所的二樓涼台上,緊鎖著雙眉望定了曹丕。

「思歸,丕公子著從騎送了這些燒好的野味來……你還沒用飯,是不是吃點?」

姜游回頭看看韓柔,再看看韓柔放到桌幾上的烤肉,苦笑著搖了搖頭道:「我現在哪裡還能吃得下啊……」

說著姜游便向天空豎了豎中指,卻惹得韓柔嚇了一跳,趕緊上前將姜游的手按了下來道:「思歸,切不可對上蒼無禮啊!」

姜游略有些氣憤的道:「無禮又能怎樣?沒他這麼玩我的!一年啊,我前前後後在許都被老曹軟禁了幾近一年!這一年來我用了多少心、做了多少事,好不容易熬到現在作好了萬全的準備可以閃人了,卻還給我來這麼一下!真TMD是怕什麼就偏偏來什麼……小米和丕公子,這二位之間不是真的有什麼線連著他們吧?」

韓柔雖然不知道那些原有的歷史進程,但這幾個月來多少也能知道一些姜游很怕曹丕與甄宓遇上的事,再看到今天的情形,韓柔到也並不怎麼感到意外:「姻緣之事真的是很難說的。小柔十五歲那年,本以為會如其他的閨友一般受聘而嫁,卻怎麼也沒想到最後會於危難之時遇到了夫君你……不過小柔從來就沒有後悔過,相反很感謝上蒼呢!」

「……」姜游很勉強的向韓柔笑了笑,伸臂勾住了韓柔的肩頭,目光復又向曹丕那裡望將過去。片刻之後,姜游皺眉嘆道:「這到底算什麼事啊?咱們這位丕公子……他、他今年才十四歲,十五歲都不到的啊!這麼小小的年紀,怎麼就會對女人有那麼大的興趣?」

還一些話姜游沒說出來。姜游穿越來時是公元191年春,現在是公元200年春,前前後後的正好是九年了。九年中的見聞使姜游早就知道古人的心智相對早熟是不假,但生理上的早熟卻是在扯淡。

在現代社會裡,青少年十四、五歲某方面早熟那是很平常的事了,但嚴格的來說很大程度上都是被那些激素食品給催的。可姜游現在所處的是什麼時代?農耕方式是粗曠得可以,但也可以說明當時的人們吃的東西是絕對的純綠色、無激素,那某方面的早熟應該是催不出來的才是。

那方面既然沒熟,按說也不會對異性有過高的興趣才對。當然了,如果曹丕現在有個十五、六歲,姜游或許不會如此抓頭不已。可是認真想想吧,曹丕在建安九年搶甄宓的時候才十八歲而已,多半還是虛歲,也就是說才十七週歲左右,那麼現在是建安五年,曹丕有沒有滿十四週歲都是個問題,那方面會有那麼早熟嗎?至少姜游在望著曹丕那張還帶著幾分稚氣的臉的時候,甚至都在懷疑曹丕的那條是非根是不是長全了。

可是可是,曹丕那時望向甄宓的那種眼神……

姜游在這邊腦子裡九不搭八,韓柔卻略顯詫異的望向了姜游:「尋常民家,男子十四、女子十三便已成婚之事極為平常的啊!」

姜游聳聳雙肩,心中卻暗自嘀咕道:「結婚歸結婚,圓房的事卻是可以晚兩年再說的嘛……呃,我想這些不著調的事幹嘛啊?」

趕緊的猛甩了幾下頭把這些亂七八糟的事甩出了腦外,低聲向懷中的韓柔問道:「小米姐妹現在呆在哪裡?」

韓柔回應道:「為免萬一,我讓她們住在我的廂房裡,名義上是結我作個伴侍。眼下似乎也只有這樣才能攔得住丕公子,他再怎麼輕狂卻終是曹公之子,受嫌隙之限也不能隨意就進到我的廂房中去吧?」

姜游想想歷史上曹丕坑曹洪的事,忍不住緊鎖雙眉再搖搖頭道:「恐怕這樣也不是辦法。我詁計丕公子是那種事不得手就不肯罷休的人,更何況他現在又正是在這個年少輕狂、不知天高地厚的年紀。小米現在於人前的身份只不過是一介卑微侍婢,丕公子要是真的看順了眼就肯定會向我開口索要,不給他多半就不會離開此屯。那小柔你到是說說看,我給還是不給?」

「……」韓柔也只能很勉強的微笑道:「不給,丕公子不肯離屯,你我便不得脫身;可給了,只怕依小米的脾氣定然會於一怒之下道出真相,那便是玉石俱焚……思歸,我現在很想幫你想個萬全的對策以化解此難,可是、可是……」

姜游掐掐韓柔的臉蛋:「你別去想了。你這麼單純的女孩子,哪裡會有這些心機?這些事還是我來吧。」

韓柔轉轉眼珠:「紫炫足智多謀,你為何不用通訊器問問她有無良策?」

姜游苦笑著搖了搖頭。其實姜游已經試過了,可提示是對方已關機,要是姜游沒有詁計錯誤的話,應該是李雪的通訊器沒電了卻沒有注意到。之前也出過幾次這樣的事,主要是因為李雪司管淡水周邊的開發,平時總是很忙,經常會忘掉一些這樣的事,有一次居然幾塊電板全部都沒有了電,還忘了放到太陽能充電器上去充。

等李雪查覺到通訊器沒電?這會兒的姜游可真不敢作這種指望,天曉得李雪什麼時候才能查覺到啊?姜游現在可是火燒眉毛,因為沒準明天曹丕就會捺不住性子來向姜游要人呢?現在能靠的人只有自己!

輕嘆了口氣,姜游讓韓柔先回房去休息。當然了,主要還是怕曹丕會吃飽了沒事跑來這裡,然後就找個藉口想和甄宓見面,有韓柔呆在房裡則能擋得住曹丕。再看看桌幾上的烤肉,姜游很是鬱悶的撕下了一條野兔腿,然後盤腳在涼台上坐下,繼續皺眉苦思:

「怎麼辦怎麼辦怎麼辦啊!?這些傢伙,關鍵的時候居然沒一個靠得住的,我R!最可氣的就是李雪,老是在最關鍵的時候通訊器出問題,你吖的知不知道這樣會害死人的啊?

「不過話又說回來,以李大腐女的性格,碰上這種問題會是如何對待?哎,這要是我用那種目光盯著李雪看,詁計早都讓李雪給打成豬頭了。再換個位,要是碰上這場事的女人是李雪,可能早都抽出烏茲送一梭子過去,把『痞』子給打成了篩子。說真的,我現在都很想把『痞』子給打成篩子,可關鍵問題是打不得啊!真要是動了曹丕,那我還脫個屁的身!不能當老曹放在各處的守軍不存在的啊!隨便來個幾十騎追擊一下就能把我給擺平了……呃,等等!脫身、追捕、罪名……對了!!」

一連串的名詞帶出了姜游腦中的數道靈光,隱約間姜游就已經有了個什麼想法,只是還沒有完全的成型。趕緊的探手入懷取出圓珠筆與筆記本,剛才想到的那些詞給記了下來。再經過一連串的連線與分析之後,一個完整的想法終於在姜游的腦海中漸漸成型……

——————

夜色已深,韓柔廂房的房門被人輕輕敲響。

「小柔開門,是我。」

韓柔披著外衣趕來打開了房門,見姜游站在門前,不由得猶豫著回望了一眼房中再正回頭向姜游道:「思歸,今天恐怕你不能、不能……」

姜游哭笑不得的自指了一下道:「我、我有那麼好色嗎?你讓小米穿好衣服,我有話要說。」

片刻過後,甄氏姐妹都穿好了衣物,姜游這才進到房中,韓柔則守住了房門把風。

姜游與甄氏姐妹對面而坐,藉著昏暗的燈光看了甄宓數眼,接著就搖頭輕嘆道:「小米啊小米,你可真能給我添麻煩啊!我這裡是怕什麼,偏偏就來了什麼。丕公子今天用那樣的目光盯住了你意味著什麼,相信不用我多作解釋吧?」

甄宓緊咬著嘴唇,臉上的神態似乎寫滿了擔憂與緊張,人則向姜游用力的點了點頭。

姜游道:「謀事在人,成事在天,我也沒想到會發生這種事。本來早上我好不容易把丕公子給哄走了,卻沒想到他在黃昏之時會跑來此屯,更沒想到他會直接就坐到我的居舍裡來然後和你碰上面……你現在明面上的身份只是一介侍婢,丕公子又是何身份?他若是向我開口討要,你到是說說看,我給還是不給?」

甄宓急了:「先生,你不能那樣!我、我若是與曹氏搭上什麼關係,我甄氏一族定然會被袁氏遷怒而遭夷族之禍的!」

姜游雙手一攤,面露無奈之情:「我哪敢啊?要是真把你給惹急了,說幾句不該說的話出來,那我不就完蛋了嗎?我還想活命呢,不想弄場同歸於盡的事出來。」

甄宓追問道:「先生可有良策以應之?」

姜游道:「良策不敢說,辦法到真有一個,可就是怕你不能照我說的去做,另外我還怕你會以為我這是在出賣你,所以剛才先和你說清楚一下。總之還是那句話,你要記清楚,我也怕你會把我這裡的事說出來,結果我們同歸於盡。」

甄宓楞了楞,思索了片刻之後向姜游點點頭道:「先生直言無妨!小米相信先生。」實話實說,這會兒的甄宓也只能選擇相信姜游,且正如姜游所說的那樣,甄宓對姜游也是有威脅力存在的,所以甄宓相信姜游不會做什麼出賣自己的事。

姜游也點了點頭,舉起雙手向甄氏姐妹勾了勾手指,示意這倆姐妹湊過來一些,然後如此如此、這般這般的交待了一番……
jack210028 發表於 2012-6-7 23:06
《草根三國傳》第一卷 輾轉流離在中原第一卷 最終回 安危險中求(下)

「啊……」甄宓聽完之後驚呀萬分的雙手捂實了櫻唇,半晌過去才很不確定的道:「這、這樣去做?能、能不能想想別的辦法?」

姜游正色道:「現在是火燒眉頭的時候,我們沒有時間,而這也是我現在唯一能想出來的辦法。小米啊,當斷不斷,必遭其難,現在只是要你稍微的犧牲一點而已,到是你應該想想如果我們出了事,我們身後的宗族會是什麼樣的結果!個人的一點得失與宗族的存亡,孰輕孰重?」

甄宓聞言低垂下了頭默然不語,到是一直就沒怎麼說過話的甄姜在仔細的思索了一番之後拉過了甄宓的小手,再向甄宓點頭道:「小妹,我覺得先生所說之事可行。」

甄宓猶豫道:「可是……」

姜游道:「你放心吧,我之前已經派了兩個心腹之人回許都去穩住我府坻中的那些人。另外相關的兩封書信我都已寫好,只待事發之時,我再差二人連夜趕往許都,把這兩封信交到荀文若與卞氏的手上,應可保你我脫身之事萬無一失。」

甄宓聽過之後又尋思了許久,終於向姜游點頭道:「好、好吧。只是、只是我……先生,我應該如何去行事?」

姜游暗中鬆了口氣,湊到甄宓的近前:

「如此如此,這般這般……」

——————

次日晨間,農屯中姜游安排給曹丕的臨時居所。

曹丕再怎麼說也只是個十四、五歲,正在長身體的少年,相對來說有些貪睡。到他睡醒之時就想差人去姜游那裡問候一下,從騎卻回報說姜游在天剛亮的時候就已經帶著韓柔巡督田間農事去了。另外嘛,姜游有著人來送了一封書信給曹丕。

卻說曹丕見過信後楞了那麼一楞,臉上就泛起了怒意:「一介卑微侍婢而已,又何必如此在意乎?」

眼珠再轉了幾轉,曹丕復又問道:「姜先生的館舍之中尚在何人?」

「只得從眾數人而已。」

曹丕立刻便從榻上一躍而起:「洗漱更衣!」

也沒過多久,曹丕只領著兩個近侍來到了姜游居所的附近,遠遠的就看見甄宓正在晾曬剛剛洗好的衣物。而這邊甄宓也查覺到了曹丕,回望了那麼一眼,臉上就露出了驚慌的神情,端起衣盆就奔入了房舍之中……驚慌歸驚慌,可神態之間的嬌豔撫媚,相信大凡是男人都很難抗拒得了。而真正知情的人則會發覺到,今天的甄宓的樣貌可沒有之前那麼看似「平凡」。

在原有的歷史進程中,十八歲的曹丕一見到甄宓就動了念,而現在只不過十四、五歲的曹丕可還沒經歷過什麼事,說得難聽點就是個在某些事上還缺乏自制能力的半大小子。甄宓的媚態一露,曹丕當場就有如失了魂一般,目光直勾勾的望定了甄宓,直到甄宓奔入舍中時都還沒能回轉過神來。

許久過去回轉過神,曹丕回望了一下身邊的兩個侍從,乾咳了一聲之後讓這兩個侍從去看看馬喂得如何。而這兩個侍從可能是猜出來曹丕現在是想幹什麼,對望了一眼之後想想曹丕在這裡應該不會有什麼事,馬廄離得又不遠,一時之間誰也不願去觸及曹丕的這個霉頭,自然是應命之後餵馬去了。

曹丕看看礙事的人都消失了,復又幹咳了一聲,再整了整衣冠,信步直往姜游的居所而去。到得門前時,姜游的侍從哪裡敢攔曹丕啊?故此曹丕是直入姜游居所,沒幾步路就進到了甄宓的所在之處。

甄宓這會兒正一個人在房中收拾房間床榻,曹丕的到來令甄宓大吃一驚,跟著就慌慌張張的上前施禮……施禮是施禮,可是其美態卻著實撩人萬分。

禮過之後甄宓就想奔出房去,但不出意外的,曹丕舉臂攔住了甄宓,再接下來嘛……用姜游的話來說,那些現代的肥皂劇裡常常會有這樣的鏡頭:

「本公子對你很是傾慕,若是你願從我,我向姜先生開口討要而來,進而再納你為妾室,你便不必再為奴為婢,豈不樂哉?」

「公、公子不可啊!」

甄宓這時已經被曹丕給強行扣在了懷抱之中,人也在拚命的掙扎。只是甄宓這種文弱的女孩子,雖說比曹丕要大上五歲,可論及氣力哪裡會是曹丕的對手?所以也沒用幾下,甄宓的外衣可就被硬扯了下來。

就在這時,房門那裡突然傳來了姜游的怒喝之聲:「公子住手!你知不知道你在幹什麼!?」

曹丕嚇了一跳,當下就鬆開了甄宓,回望向姜游支唔道:「先、先生……」

再看姜游是頓足垂胸:「公子,你、你怎能行如此的禽獸之舉啊!?幸得我從人機警,不然的話……公子,你、你——!!!」

曹丕勉強幹笑道:「不、不過是一帶罪侍婢而已!我這就向先生討要,如何?」

姜游暴怒道:「公子!你這不是在一錯再錯嗎!?不、不行,我當修書一封與卞主母,請主母速速來此!」

不提老曹的卞夫人還好,這一提起來,曹丕的臉可就青了。事實上,老曹的長子曹昂就是死在老曹的好色一事上,最後連老曹的原配正室丁夫人都給氣回了娘家,老曹親自去請都請不回來。有這麼個前車之鑑在,使得卞夫人對膝下的幾個兒子這方面的管教極嚴。別的錯犯了還好說,這方面的錯一犯,那接下來要受的罪可就不是開玩笑的了。再進一步的說,甚至可能會直接的影響到在老曹那裡的評價,那對日後繼承的事可是有著相當大的影響的。

這時卻見姜游是破口大罵,而且是怎麼難聽怎麼罵。而曹丕的性格真的有那麼穩嗎?答案是沒有,若是細看史料中有關曹丕事蹟的記載,不難發覺曹丕也是個沒被刺激還好,但一受到刺激就很容易被沖昏頭腦的人,而最為重要的是這時的曹丕才多大?

眼見著姜游把甄宓拉出了房間,然後就向桌幾那裡走了過去準備提筆寫信,曹丕一時之間也是怒火上湧,嚓啷一聲佩劍可就出了鞘,直往姜游刺將過去。按曹丕這時的想法,就是先把姜游給捅死了再說,反正姜游官職低微且又是降將之身,事後推說姜游有逃亡之意也就行了。再說了,姜游這不是正好把老婆帶在了身邊嗎?這也算得上是一種有叛逃之意的證明。

只是曹丕的劍才方一出鞘,姜游便有所「查覺」,「大驚」之下身上的佩劍也出了鞘……不過只是出了一半而已,勉勉強強的格開了曹丕的劍鋒,但左臂還是被劃出了一道傷口。

曹丕並不知道,此刻的姜游心中可真是捏了一把冷汗:「幸虧幸虧我手上有史料在,知道你曹丕自幼習武,師傅還是有名的劍師史阿,劍術方面差不到哪去,所以早就作好了準備,不然你這一劍過來我就完了……可即便是早有準備,我連劍都沒來得及抽出來,左臂還被傷到了!要不是我正當青壯之年,你又是個還沒長成的半大小子,力氣不及我大,這一劍我搞不好都格不開!」

這邊的曹丕此刻已是凶態畢露,一翻手撤回長劍就準備再刺,只是劍方撤回,他的身後卻突有一聲「叭」的脆響。而響聲過後,曹丕只感覺右腿劇痛無比,險些摔倒在地。

這裡還沒反應過來,身後的脆響又起,這回曹丕痛的可就是右臂了,手中長劍也立時就撒了手,噹啷一聲掉落在地。再到這時曹丕終於能回轉過身向身後望去,卻見是韓柔雙手執握著一物指定了自己。而韓柔手中的物件,曹丕雖不認識,卻感覺與其父老曹時常把玩的一樣東西很是相似,再想想自己聽到的一些傳聞,冷汗可就濕透了脊背。

這時的韓柔也是緊張萬分,先是望瞭望姜游,櫻唇動了動卻沒說出話來,接著才望向了曹丕,聲音都有些打顫:「公、公子!你為何欲刺我夫君!?」

姜游的居所之中鬧出了這麼大的動靜,這會兒還不馬上就圍上來一大幫的人?當然了,姜游與曹丕雙方的侍從也都已經圍了上來,一看見廳中是這般景象,個個都劍拔弩張的緊張對恃。

再看姜游突然大吼一聲「不好!」,唰的一下就從席中蹦將出來,抬腕翻手間,已經受了傷的曹丕可就被姜游給扣住了,佩劍也架到了曹丕的頸間,口中則在向曹丕的從騎們吼道:「讓出道路!否則丕公子性命不保!!」

屯中這下可就炸了窩了,姜游這是在幹嘛?劫持丕公子啊!可姜游又為什麼要劫持曹丕?

就在這時,甄宓突然奔將了出來,一下就跪倒在了姜游與韓柔的面前埋頭哭訴道:「先生,都是小米害了先生!就請先生將小米賜與丕公子,以化解此般禍事!」

姜游吼道:「你開什麼玩笑?丕公子身為公子卻不知自重,若不是我回來得及時,你已幾為他所辱!如果你只是個尋常侍婢到也罷了,可我答應過你的父母要把你送回故居去的!人若無信又何以立足於天地之間?到是丕公子你……」

說著可就轉向了曹丕怒道:「丕公子!你欲行禽獸之事被我撞破,惱羞成怒之下竟然要壞我性命!!如今事已至此,你也休怪我不講情面了!」

眾皆嘩然!

姜游這時向圍觀的人們吼道:「相煩各位能轉告曹公一聲,姜游本欲投效曹公,好建下些青史基業,可是今日卻不想為丕公子所逼,情非得已之下我只能如此!而我既已如此,在曹公帳下就已無立足之地……非是姜游不欲投效盡忠,實在是情非得已!」

眾人再嘩,誰都知道姜游現在是要幹什麼了。

果不其然,姜游這裡制住了曹丕,那頭就在命令侍從馬上收拾行裝車馬。沒用太久東西都收拾妥當,姜游還把曹丕的那十來匹馬給順走了。所以這會兒姜游一行人是人人有馬,沒馬的還可以擠到車上去。

自始自終,曹丕的那十來個從騎是動都不敢動一下,因為他們只要敢動一下,姜游就會很不客氣的在曹丕的屁股上狠狠的捅上一刀,到姜游這邊準備妥當時,曹丕的屁股上都挨了六刀了,最後也只能眼睜睜的看著姜游制著曹丕登上了馬車。而姜游最後是甩下了一句話:

「莫要追趕!我到安全之地自然會放了丕公子!你可以過來,公子回來的時候得有人護送……我真的不想如此的啊!」

——————

一天之後,曹丕趴在一匹馬上,由姜游指定的那個從騎護送回了屯。這時的曹丕屁股早就開了花,只能趴在榻上怒火衝天。剛想下令從騎去知會各處守軍追捕姜游,卞夫人卻突然站了出來喝止住了曹丕,接下來就是一痛大罵。至於追捕姜游的事,那也就無從說起了——家醜不可外揚,可曹丕這次的醜出得真不是一般的大。而老曹現在正在官渡打硬仗,曹丕如果仍不知悔改的想抓姜游回來,對老曹那邊的士氣、人心的影響會有多大?

與此同時荀彧也收到了一封信,看過之後荀彧是苦嘆不斷,但同時也對姜游在信中提起的那些「以大局為重」的提議表示點頭讚許,自然就沒有發下追捕姜游的命令,而是任由姜游就此離去。同樣的,荀彧也是怕把姜游給逼急了,然後把曹丕的禽獸之舉給大肆的傳揚出去。現在是什麼時期?這種事能按下來就儘量的按下來,不能影響到老曹的用兵啊!

——————

轉眼便是數日之後,荊州北部的新野城已經出現在了姜游一行人的視線之中。

姜游一直緊繃著的神經這時終於能鬆懈下來,撲通一下就仰倒在了車廂之中。片刻過去,姜游忽然發狂一般的放聲長笑道:「事成矣,事成矣!險啊,真的是好險啊!當中任何一個環節出了差錯,我們全都得死在那裡。」

連日以來大家都只顧著趕路逃命,也沒人會問姜游什麼話。現在見終於抵達了安全之地,同在車中的甄宓終於忍不住向姜游問起了一些不明白事的。

其實姜游這會兒也很想向美女擺擺顯。所以就細細的解說了起來。

那時姜游腦中閃過了幾個詞之後,突然發覺自己其實是鑽了一個牛角尖,只是光想著要怎麼在不驚動曹丕的前題下逃命,而以當時的情況,根本就有些不太可能。而這時姜游就試著用逆向思維去思考,突然發覺曹丕盯上甄宓的事其實是可以反過來利用的,只要利用得當,姜游就可以變不利為有利,化被動為主動。

簡單點說吧,姜游奔逃的事如果被人發現,那肯定會引來追捕。即便是按原定計劃順利的逃掉,與老曹的關係也會掉到一個谷底,日後夷州與老曹的北方的商貿關係也鐵定會受到影響。

本來這些是不在考慮之列的,但是曹丕的出現不就正好給了姜游一個「不得不逃」的絕佳的藉口嗎?張繡日後還不是死在舊仇之上?換句話說,誰都會認為得罪了老曹的兒子,那就等於是在老曹的帳下混不下去,小命都還會有危險,逃也就逃得有理由了,以老曹的為人處事,至少在面子的問題上是不能去怪罪姜游的。如此一來,在姜游日後提出合理貿易的時候,老曹多少總會給幾分面子。姜游再多進點貢、送點錢表示恭順,老曹見有利可圖又管不到姜游,多半就會採取懷柔的態度來對待。

接下來在曹丕的問題上,姜游就沒有再硬擋,說實話擋也擋不住。與其如此,那不如乾脆的來個以色而誘,讓甄宓誘使曹丕入套,關鍵時刻姜游再來個「捉姦」並惹怒曹丕。按姜游的打算,曹丕現在不過是個十四、五歲的半大小子兼二世祖,心智應該沒那麼穩健,很容易就被激怒。

即便是不能觸怒,姜游也已經把人派了出去,送信給卞夫人。只要能拖上一天,以卞夫人的心性肯定會趕來農屯喝止曹丕。如果說曹丕一走,那基本上就是回到了原定的計劃之中,就算是曹丕留下了那麼幾個盯哨的人,姜游要解決掉也不難。然後只要留下封書信,向老曹和卞夫人訴些苦什麼的,說得罪到了曹丕,不敢再留在老曹的帳下,以免再發生董卓與呂布之間的那種事,估計老曹也是無可奈何。老曹現在的重心是在官渡,又哪裡管得著姜游啊?

以上就是姜游安排下的詭計了。現在安全的逃到了荊州地界,大家都放下了心來,姜游也有一種解脫了一般的輕鬆感。順手一攬韓柔的纖腰,也不理會甄氏姐妹就在一旁,臭嘴就向韓柔的櫻唇上印了上去。在長達一分多鐘的深吻之後,姜游終於放過了韓柔,然後出車向眾人大笑道:「前面就是新野,大家在新野先休息兩天,該吃吃,該喝喝。兩天之後我們就動身去襄陽!大家也別擔心,襄陽那裡有人能接應我們的。」

韓柔也出了車廂,甄宓則好奇的探出了個頭向姜游問道:「先生在襄陽有人接應?」

姜游笑道:「沒安排好我哪敢亂跑?接應我的人嘛……算起來應該是我的師妹,年齒與小柔相近。再算算行程最多一月,就會有船隊去襄陽接我們去夷州!我終於自在啦!!」

《草根三國傳》第一卷•終

(第一卷終於寫完了,好累!

看過前幾回的人開噴的不少哦!不過話又說回來,本瓶的安排如果那麼容易就被你們猜到,那本瓶還混個屁屁!用一句以前本瓶常說的話,本瓶對挖坑可是非常在行滴!卻不知有多少人掉到了本瓶的坑裡去呢?哇哈哈哈……

末了求票求收藏求推薦啊!)
jack210028 發表於 2012-6-7 23:09
《草根三國傳》第二卷 天南地北留我顏第二卷 第一回 首回齊聚

東漢建安五年七月中旬,夷州淡水。

時將近午,而炎炎盛夏的日頭在這會兒是最毒、最曬人的。只是即便如此,淡水城的主吞吐碼頭上卻仍有不少人在頂著烈日向海面上翹首遠望。如果是比較瞭解淡水城現狀的人,可能會很驚呀的發現目前淡水城裡的頭面人物全部都到齊了。

忽然之間,燈塔上傳來了興奮的呼喊聲:「是船隊!桅杆上的旗號是駱提督的旗號!」

碼頭上的人群頓時騷動了起來。而在數刻之後船隊靠岸,船隊旗艦上某個三十左右的男子走下了舢板來到眾人的面前,環視了一圈之後向眾人拱手一禮,微笑著道:「各位,我回來了。」

「恭迎主公!!」

還禮彎腰的人一片,但唯獨只有一個二十五、六歲模樣的女子沒有還禮,倒是在咬牙切齒間兩隻粉拳骨節互掰得咔咔作響,三兩步就來到了這位「主公」的面前恨聲道:「你、還、知、道、回、來、啊!?」

「呃……紫炫你要幹嘛!?」

「幹嘛!?當然是狠狠的揍你一頓!一年半,你這個混蛋在許都那裡混吃混喝逍遙自在,原本該是你來做事的全都扔到了我的頭上!你又知不知道我這一年多以來有多辛苦啊!?不狠狠的揍你一頓本郡主嚥不下這口氣!!」

「喂、喂!你又以為我願意當俘虜啊?哎喲……住、住手啊!好歹在人前給我留點面子好不好!啊呀……痛啊!!」

眾皆啞然,這在當時又有誰見過自家的主公被主公的妹妹當眾開扁的?只是縱然有人想上前勸阻,卻有一條纖纖玉臂攔住了眾人:「由他們去吧,他們兄妹是這樣的……」

「蔡主母,這、這大庭廣眾之下的,這是不是也太不成體統了?」

人群中有位年約四十,作一身文士裝束的人,原本是皺著眉想上前勸架的。不過在細看了一下正在打鬧……確切的說應該是某人在單方面的被扁的二人之後,原本緊皺的雙眉已漸漸的疏緩開來,輕捋起了頜下清須間臉上也掛起了笑,低聲自言自語道:「原來如此……吾無憂矣!」

中年文士的身旁站著的是位二十出頭的青年,聽到了中年文士的低聲自語後側過頭向中年文士道:「公台先生原本是憂心主公歸還,與郡主之間會有爭權之斗吧?」

公台先生自然就是陳宮了。聽過青年人的話之後,陳宮向青年表示讚賞的點了點頭道:「伯言所料不差。郡主個性剛強,更兼才幹過人,自到夷州以來,夷州上下莫不對郡主敬而畏之。相比之下,到是主公他的心性太過謙和了一些,而且主公這也是初到夷州,境內之事尚不知曉,眾心亦未服。若是郡主有意爭權自立,只怕主公他……不過現在見主公兄妹如此,我無憂矣!」

伯言即陸遜。聽完了陳宮的話,陸遜再看看仍在打鬧的姜游與李雪,卻仍然是很無奈的搖了搖頭道:「似主公與郡主這般的兄妹,天下間到甚是罕見。」

其實到這會兒,不止陳宮與陸遜,幾乎所有的人都已經看出了這對「兄妹」在打鬧中所暗含著的意味,自然也就沒有人上前勸阻。再看李雪打著打著,眼角也有淚珠在劃落,粉拳落在姜游的脊背上時,聲音亦帶著幾分哽咽:「混蛋混蛋混蛋!做點事那麼不小心,害得我這一年多以來一直都提心吊膽的,都不敢放鬆一下!你要是真出了什麼事,難道真的要我來統領夷州,連帶著還要幫你照顧一家老小啊?這種虧本買賣我才不做那!!」

終於,李雪的粉拳停了下來,一屁股坐到了地上喘氣擦汗,姜游則揉著身上的痛處坐到了李雪的對面叫苦道:「我說你這丫頭講不講理啊?好歹也二十七歲的人了,又代我管了一年半的夷州,你就不能穩重一點?別的不說,一年半都有多了,好不容易我從許都逃出來又到了這裡,你也不會說幾句軟話,一見面就是一頓暴打,在大家的面前也不給我留點面子!」

李雪向姜游豎起了中指:「在你面前我要那麼穩重幹嘛?別忘了本郡主是腐女型的大小姐,可這一年半的時間裡我一直都是在裝淑女、扮穩重,你知不知道有多累人啊?好了,現在你回來了,本郡主要去找回自我……玲綺!」

人群中某個十三、四歲的女孩子應了一聲,捧著一個木盒來到了二人近前:「游叔,雪姑。」

李雪曲指在呂玲綺的額頭上輕敲了一下:「說過多少次了?要叫我雪姐、雪姐!」

姜游啞然:「喂紫炫,你和我同輩,玲綺卻是我侄女,你讓她叫你雪姐,你就不怕掉輩份?」

李雪道:「去去去,老是『雪姑、雪姑』的叫我,弄得我好像很老了一樣。我才二十七啊!」

姜游道:「省省吧!都二十七了你還以為你是小姑娘啊?」

李雪一攥粉拳:「你又想挨揍是不是?」

姜游連忙擺手:「別別別,這種事你愛怎麼樣就怎麼樣吧……這什麼?」

李雪面色一正,很鄭重的把呂玲綺手中的木盒接了過來再轉交到了姜游的手中道:「這是夷州都護使的大印,現在正式交還給你。」

姜游當場楞住:「夷州都護使?這怎麼回事?我只知道有個西涼都護使而已啊!」

人群中的陳宮用力幹咳了一聲,來到二人跟前向姜游解釋道:「主公在夷州建州立郡,當名正言順方可樹威立信,使百姓皆知有主可依,如此方為長久之計。如今夷州上下皆依大漢律制轄而治之,但主公若無職守則不可行。是以在月餘之前,郡主與我等議定自立牧守之名,但夷州不在大漢州郡之列,且無朝庭詔命,故不可稱『牧』及『刺史』,權宜之計只有效仿西域之事,暫稱為夷州都護,待日後多貢於朝,求來正式的詔命之時再改為牧守。」

「哦,原來如此。」姜游好歹也混了那麼多年,知道這個時代你沒個官職什麼的,治理郡縣城池什麼的會有些說不過去。另外姜游也隱約的猜出李雪與陳宮來這麼一手肯定是還有別的長遠用意,不過現在不是問這些的時候,所以就沒有急著追問。

接過大印再舉過頭頂向眾人環視了一圈,算是行過了拜印儀式,姜游又把印交給了呂玲綺先拿著,這才向陳宮笑道:「公台先生,一別載半,一向可好?」

陳宮深施一禮:「托主公之福,宮甚得其所矣!」

姜游笑了笑,轉頭向李雪道:「行了,咱們也鬧夠了,辦正事要緊。這裡有很多生面孔我都不認識呢,你還不快幫我介紹一下?」

李雪正饒有興致的打晾著跟在姜游身後下船的幾個美女,聽姜游這麼一喚也回過了神來,點點頭開始介紹:

陳宮、高順,這二位與姜游是老熟人,不用多介紹。而目前陳宮與高順是淡水城文武兩方面的筆頭人物;

陸幽、李乾,這二位算得上是姜游最早期的班底,不過在吳郡陸氏遷居之後,陸幽被派去了吳郡主理吳郡陸氏的族務,並且保持與夷州的通商水道,所以陸幽不在夷州,李乾目前則是高順手下的副將;

陸遜、陸績,現年二十一歲的陸遜在遷居淡水之後,出於宗族在夷州的利益與地位的考慮,自然是很容易的就被李雪給逼上了「賊船」,目前是陳宮的副手兼半個學生;陸績現在是十七歲,本身對當官仕途什麼的不感興趣,只喜歡鑽研學問。在吳郡陸氏的一支遷居到夷州淡水之後,由於陸氏已經轉危為安,再加上得知經學宗師鄭玄就在夷州,因此把亂七八糟的事全都扔給了陸遜,自己拜入了鄭玄的門下去鑽研學問去了;

陳笠、徐哲,這二位在姜游被軟禁於許昌期間沒少出力。陳笠一直是但任著夷州對漢庭的貢使,徐哲則負責過暗送通訊器給姜游與轉移鄭玄的任務。原本夷州對徐州地區的貿易船隊是由糜貞來負責的,但在姜游被俘、糜貞轉遷到夷州之後,糜貞要負責夷州糜氏諸多的事務,所以船隊是改由陸幽來統領,後來陸幽又被派去了吳郡,對徐州的船隊就改由徐哲來統領,陳笠為輔並負責對漢庭上貢的事;

駱霖,表字君潤,現年三十二歲,本是會稽烏傷大姓駱氏族人,與名士駱俊有宗族血親關係,駱俊遇害後逃亡到了吳郡,被陸幽收留再轉送到了夷州。原本在陳國當過小吏,黃巾之亂時當過小軍官,由於家鄉近海的緣故精於水上諸業,而且對長江中下游地區的環境都相當的熟悉。基於這些因素,被李雪任命為對吳、楚地區商貿船隊的提督,姜游這次從荊州襄陽歸還夷州的船隊就是由駱霖統領的;

鄭信,表字廉文,現年十九歲,夷州本土某個部族族長之子,據說該部族是戰國時期鄭國逃到夷州的移民。鄭信性格有些暴燥,偏好於武藝,在李雪對該部族進行籠絡時,三次單挑皆敗於高順之手,被打了個心服口服,而後對淡水與該部族的聯盟極為贊成,同時自己甘願作為人質轉居淡水,主要目的是向高順學習武藝與統兵。由於對夷州中部的山區很熟悉,很受李雪與高順的重用,同時該部族也是受淡水貿易之惠最多的部族,淡水目前用鐵就有六成左右是出自該部族;

朵朵,與鄭信一樣是夷州一個本土部族的族長之女,現年十八歲。朵朵的部族主要是以原始型的農耕為生,另外很擅長本土草藥的運用,也經常用採集與種植的草藥與其他的一些部族交換生活用品。李雪在發現並籠絡到該部族之後,該部族對淡水的熱帶病防治起到了十分關鍵的作用。另一方面,朵朵與不少族中子弟對淡水城所帶來的中原文明非常仰慕,猶其是對李雪之前為了防備熱帶病等因素所翻抄出來的《本草綱目》驚嘆不已,所以代表其部族入居淡水,一邊學習中原的文化知識,一邊研究醫藥,目前是擔任淡水城中心醫館的主力醫師。

(以上龍套角色,本瓶表示感謝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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