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穿越歷史】草根三國傳 作者:水瓶座杰(連載中)

jack210028 2012-6-2 00:16:47 發表於 歷史軍事 [顯示全部樓層] 回覆獎勵 閱讀模式 393 211253
hk84888863 發表於 2012-6-18 08:58
第二卷 第五十二回 明裏暗裏
“久聞生先大名,今日得見,幸甚!”

    吳國太這會兒已經回房去了,所以是孫權在接待姜遊。(_泡&)姜游見孫權說出這麼一句話,馬上就恭敬的回禮道:“吳候見笑了。姜遊不過是一介凡夫俗子、市井之徒,又哪里有什麼名望可言?”

    孫權淡淡的笑道:“攜蔡昭姬千里奔逃,路經戰亂之地卻安然無薑;周旋于劉、呂之間,使連雲灘獨全於徐州;受檻于許都,卻能攜甄氏之女安然出逃。僅此三事,已令權敬佩之極,再放眼天下,恐怕也沒幾個人能做得到了。”

    姜遊搖頭苦笑道:“吳候謬贊矣!姜遊所做的這些事,不過是勢危之時的雞鳴狗盜之技而已,換作我自己,其實都是羞於啟齒的。”

    孫權道:“權素知先生不識武藝,而一個不識武藝之人,于勢危之際卻終能安然脫困,足見先生必有過人之智。”

    姜遊很尷尬的笑了笑,向孫權連連擺手道:“敢請吳候莫要再提這些陳年舊事了,不然我真不知道吳候是在誇讚於我,還是在譏諷於我。”

    孫權想想也是,畢竟姜遊當初的那點事,要麼就是牽扯上了美女,要麼就是在當牆頭草,真提起來好像是不怎麼光彩,當下便笑了笑並轉移了話題:“聽聞說先生自逃離許都之後一直隱居于荊襄,另外在海外夷州亦有居所?”

    姜遊心說你總算是扯入了正題,於是臉上也掛起了幾分笑意:“不錯,我在海外夷州有擇一地辟土而居。至於隱居于荊襄之事嘛……夷州終是一片蠻荒之地,我雖有意在那裏辟土而居,但所需的農耕用具、錢糧醫藥都甚是匱乏,唯有在荊襄與江東各處商販購取以補不足。這一來二去的,我也就莫名其妙的成為了一介商賈。”

    很多時候若是太過刻意的去隱瞞什麼只會有反效果,到不如把話說得三真七假,這樣才更容易讓人相信。那孫權有沒有相信?姜游並不清楚,但從孫權的話中或許可以看出孫權應該還是信了幾分的:

    “先生請恕權直言,那海外夷州既是蠻荒不毛之地,先生又何苦遠居於海外,甘願為一化外蠻夷之人?我江東之地雖不比得中原之繁華,但亦可說是沃土千里、人傑地靈;權雖不才,於弱冠之年承父兄之基業,不敢說勝過父兄,但亦自認將江東治理得井然有序。想先生才智過人,權早有仰慕之意,今既相見,權斗膽請先生能出仕于吳,權則必以上賓之禮以待先生!似如此豈不是勝過先生居於那蠻荒之地良多?”

    姜遊心說你不是吧?見誰拉誰啊?要知道真論起來,自己的那點名頭可真不怎麼樣來著。不過以實情來說,孫吳在赤壁之戰前的這個時期的確是拉攏人才拉得最凶的一個時期,主要的問題應該還是出在孫權繼位元沒幾年,需要收攏人心上。所以姜遊心中暗下結論,孫權現在的確是想拉攏自己,但也僅僅是拉攏而已,會不會真正的重用那還兩說。再說得簡單直白一點,搞不好就是掛個名卻沒什麼實權可言的虛職。

    不過不管是會受到重用,還是只掛個虛職,這都不是姜遊想要的,所以姜遊只是苦笑著搖了搖頭道:“蒙吳候錯愛,姜遊心中不勝惶恐。只是還請吳候見諒,因為今時今日的姜遊,早就已經無意於官場仕途。”

    孫權聞言皺了皺眉:“先生為何如此?是不喜我江東,還是機嫌于權年少輕狂?”

    姜遊趕緊搖頭:“不不不,吳候曲解我意了。其實江東之地日後可為天下沃土之首,而吳候你雖年齒尚輕,卻是天下少有的年少之英主。若是在數年之前,我若能得侍吳候為主,只怕在睡夢之中都會笑出聲來,只是……”

    這馬屁是要先拍幾句滴,接下來話鋒才好為之一轉:“不瞞吳候,我是當官已經當怕了。想我早年間投在吾師蔡侍中門下,原本心中頗有幾分欲青史留名之志,可是在師傅身側、京師之中,所經歷過的那些事,即便是到現在我回想起來都會為之膽寒。別的也不必多說,只說我師傅蔡侍中乃天下名士,本欲自清而居家,卻為董賊以勢相逼而不得不出仕為官;後雖有哭賊之過,但也罪不致死,卻終為王司徒所縊。原先我一直想不通為何會如此,後來歷練漸增,才明白王司徒是私心作怪,因嫉而生恨才公報私仇……可能我這麼說有些言之太過了吧?”

    “這個嘛……”孫權對此並不至可否。事實上民間傳聞都是這麼說的,反正對王允殺死蔡邕的事,基本上都說是王允的不對。

    姜遊歎了口氣,又接著道:“再往後我攜昭姬亡命至徐州,因生活所迫而投奔了劉豫州。實話實說,劉豫州乃英傑之主,我本來是想好好的有些作為,不辱及師傅名望。可是呂布至徐後……唉,我那時真的是難做人啊!一邊是我的主君,一邊是曾在長安城中對我有恩的好友,而他們二人卻又各懷心機,近乎于水火不能相容,但卻又都想讓對方為自己所用。而最要命的,是在他們的身邊還有一個虎視耽耽的曹孟德,還有個袁公路也算得上一份。”

    孫權問道:“那先生當時是如何應對的?”

    姜遊苦笑道:“應對?什麼應對啊!夾在主君與好友之間,我又能做些什麼?我原本只盼著他們能真正的和睦相處,如此方能皆在亂世中立足,可是他們……罷了,不提也罷。其實說來說去不過就是一句話——人心可畏啊!猶其是在這權利場上,那是更加的令人膽寒。我在看清楚這些事之後,已然立誓再不出仕、再不涉足官場,因為一但涉足官場就會不由自主的陷入這些亂七八糟的權利之爭中,再怎麼想躲都是躲不掉的。

    “再者漢室自恒靈以來數蒙大亂,時至今日早已是群雄逐鹿之局,各方諸候彼此間爭戰連年。我縱然是出仕為官又能怎麼樣?今朝或許是能得勢而意氣風發,但明夕搞不好就會是階下之囚而有如喪家之犬。我為何會早在連雲灘時就造船建港並著人遠赴夷州?說白了,我就是想避開這世間的紛紛擾擾,安安心心、快快樂樂的過自己的小日子而已。我的身邊有數位佳人,我也只希望我的下半生能無憂無慮的醉臥美人膝就行了,其他的事我不作多想。”

    實話實說,姜遊的這番早就準備好了的話雖然是半真半候,但此刻說出口時,卻真的觸動了姜遊心底的那些傷心往事,而這份心情也不由自主的浮現在了臉上……反正孫權見姜游如此,已然有些認定姜游是無心無志之人,只想過自己的小日子的人。

    另外話又說回來,孫權也並不是真的很想招納姜游,畢竟姜游在中原這裏的名聲是不怎麼好。牆頭草的事暫且不論,而兩次成功的出逃,都和美女掛著邊,最要命的是這兩位美女現在都已經是姜游的老婆。這種事在市井之徒的口中或許會是所謂的佳話,但在當時的道德倫理之上,比如說那些衛道士的口中,姜游的名聲會不臭才怪!

    再說句難聽點的話,孫權的手下衛道士可不少,而姜遊如果真的加入孫吳,搞不好就會引來那些人的非議,然後內部或多或少的會失點和,而這並不是孫權想看到的。如果不是姜遊當初的那點事表現出了一些姜游的才智,令孫權覺得姜遊是個有才幹的人,恐怕孫權根本就不會說出請姜遊出仕的話來。

    再多說就有些囉嗦了。反正孫權見姜遊如此,也就順水推舟的道:“既然先生無意出仕,權亦只能自歎福薄。不過先生既然有在吳境商販,但有空閒不妨來權舍小坐。想先生乃是蔡侍中得意高徒,胸中學識必有過人之處,權願與先生結為布衣之交,亦借此便向先生多多討教。”

    這是標準的客氣話。要知道孫權是什麼身份?即便是真有這個所謂的“布衣之交”,姜游想見到孫權也絕不是件容易事。而孫權如此,也不過就是在樹立一個“屈己待人,敬賢愛士”的良好形象罷了。

    接下來又是一些不鹹不淡的客套話,當然孫權也有向姜遊問及一些有關夷州的事,而姜遊對此是早有準備,把夷州說得是既不好卻也不是太壞。總之在姜遊的口中,自己不過是在夷州建起了一個還行的村落,另外就是與夷州本土的大小部族有貿易往來,然後再將這些夷州的土特產倒賣回中原地區。

    而在孫權這裏吧,說孫權對夷州會不注意那是假的,但同樣的在現時點對夷州也不會太過注意。原因很簡單,姜遊一直有從徐州、吳郡這兩處募集人口再遷居去夷州,孫權對此當然會有所耳聞,但關鍵問題就在於姜遊這樣能募集到的人口,絕大部份都只是些老弱婦孺,青壯男丁不是不想募集,而是很難募集得到。

    在任何時代,青壯男丁都是主要的兵源與勞力,而在冷兵器時代,對青壯男丁的控制那更是重中之重,因為會直接的關係到其集團的國力問題。如果姜游是大量的拉走青壯男丁,孫權可能早就對姜遊下手了,但姜遊拉走的卻大部份都是老弱婦孺……說句搞笑點的話,孫權都有點感謝姜遊拉走了不少對國力沒什麼幫助的“米蟲”,而且間接的都把姜遊的夷州當成了不用自己掏錢出糧還得去管的“難民營”。

    至於薑遊說自己所開闢的夷州淡水只是個大村落,孫權還是很相信的。除了前面所述的那些之外,也與當時人們的視野局限性有關。比如說按當時的人文觀念,姜遊在夷州弄起這麼一塊地頭,那他就是上位者,應該老老實實的躲在夷州治民理政,可姜遊卻親自跑來中原經商取利。而當時的上位者們,又有誰會這樣的?

    所以孫權認為姜遊的地頭了不起也就是一個尚算富裕的村子,和諸候勢力的領地相比,根本就不在一條線上,實在是沒有什麼去太過留意的價值。而且姜遊的本事也就那樣,又真的能把蠻荒之地的夷州給弄成什麼樣?

    話頭再轉回姜遊的身上,可見姜遊定下的這個吸引諸候目光的戰略還是比較成功的,而接下來姜遊就該討好孫權了。一份禮單往孫權的面前一呈,孫權是既滿意卻也並不怎麼在意。

    李雪幫姜遊準備的這些禮物都是有針對性的,多以夷州的土特產為主,重在新奇少見,但卻並不怎麼值錢。當然值錢的玩意兒也會有那麼點,但卻絕對的不多。像海產的珍珠、珊瑚,數量上都控制得相當到位,目的就在於讓孫權以為夷州雖然有這些好東西,但出產量實在是低得可以。如此一來,孫權就會認為夷州這麼個窮地方真沒什麼佔據的意義了……

    閒話少說,天色差不多的時候,姜遊與貂嬋離開了吳候府,孫權也忙自己的事去了,孫尚香則興高彩烈的領著吳國太去參觀參觀自己從夷州帶回來的那些新奇之物。說起來女人喜歡購物那是天性,不論古今皆是如此,而孫尚香在夷州玩了那麼久,一路上的部族又多,她帶回來的東西自然就不會少。

    雜七雜八的物件不必多提,吳國太這會兒到是挺感興趣手裏的棒棒糖,因為這酸酸甜甜的東西很合吳國太的胃口。只是再到下一刻,也就是孫尚香穿著一身夷州特有的輕涼長裙站到吳國太的面前時,吳國太的雙眼立時就瞪得溜圓,臉上也隨之掛起了怒意:

    “尚香!如此輕佻的衣物,你、你怎能……”

    吳國太會有這種反應,早就在孫尚香的意料之中,但仍不免小嘴嘟了嘟,湊到了吳國太的身邊撒嬌道:“娘親您有所不知。夷州天候炎熱,若是著尋常衣物,但有走動不消片刻就會汗流頰背,而汗漬隨身極易生疹痱與暑症,是以夷州女子著裝皆是如此,這也是無奈之舉啊!而且這樣的一身衣裙終不失我中原女子的端莊秀德,娘親您要是真的見過夷州那些蠻夷部族的女子著裝,恐怕直接就會說他們是化外野人,不知倫常了。”

    吳國太楞了楞:“這話又如何說起?”

    孫尚香示意侍婢打開了另外的幾個箱子,然後將自己收集來的夷州本土部族的女性衣物一套套的擺放在了地上給吳國太過目,吳國太一見之下當時就目瞪口呆。能不呆嗎?這些民族服飾露的地方也未免太多了點(咳咳,這裏可以參照一下《仙劍五》中小蠻的服飾),以吳國太的思想觀念又哪里能夠接受得了?

    吳國太是看得膽兢心驚,而以她對孫尚香的瞭解,馬上就臉色一沉的向孫尚香喝問道:“尚香,你可有穿過這些不知……罷了,蠻夷之人不知倫理故而不論,但尚香你卻是知理之人,你是萬萬穿不得的!”

    孫尚香又哪里不清楚自己母親的脾氣?所以馬上就大搖其頭的說起了瞎話:“沒有沒有,女兒就是再不懂事,也不敢穿這些蠻夷之服。實在是因為夷州天候太過炎熱,不得已之下才穿上了身上這種的服飾,但也僅此而已。只是女兒不敢欺瞞母親,所以才穿上這身服飾請母親一觀。”

    吳國太有些不滿的輕哼了一聲,但卻沒有責怪孫尚香。實話實說,李雪弄出來的輕涼衣裙對比漢時的衣物,露的地方是多了點,但好歹終不失端莊秀麗,而且在漢時的宮庭之中也是有類似的衣物的,只不過沒露那麼多肉出來罷了。所以在有天氣炎熱這個藉口的前題下,吳國太還是能夠勉強接受的。

    再一個,但凡是疼愛自己兒女的父母,又有哪個會不希望自家的男子帥得掉渣,自家的女兒漂亮可愛?而此時此刻吧,一向都是一個假小子形象的孫尚香,在換上這麼一身衣裙之後才完完全全的像個女孩子,認認真真的打晾上一番,亦令吳國太覺得此時的孫尚香才格外的漂亮可愛。在這種心態之下,吳國太也就沒有計較太多,但臉色依舊有些難看,話語中也帶著幾分斥責之意:“夷州既然暑熱難當,你著這樣的一身衣物也不能怪你什麼。只是尚香,你今既已歸吳,這般輕佻的衣物就萬萬不能再穿將出來……速去換回衣物,至於你帶回來的這些,為娘命你盡皆焚毀!”

    孫尚香聞言大吃一驚,急道:“娘親,這些衣物不過是夷州部族特產,女兒購置回來也不過就是收著好玩,女兒定然不會穿著,就不用焚毀了吧?”

    吳國太臉色再次一沉:“這種蠻夷之物,留之何用?再者若是傳揚出去,旁人定然會說你喜著蠻夷之服,那時你的清白之名盡毀事小,我孫氏一族顏面盡失卻是大事!”

    “……”孫尚香見吳國太動了點真怒,卻也不敢反駁什麼,只能是眼睜睜的看著吳國太喝令侍婢將這些自己收集來的衣物抬出廳去,至於送去了哪里焚燒,孫尚香也不敢過問。

    吳國太這時又道:“尚香,你自幼好武,至年齒稍長就常在吳境各處走動尋師訪友、討教武藝,這些為娘都不管你什麼。只是你要記住,你終歸是女兒家,行事不能太過。還有這夷州乃是蠻夷之地,畢不知教化、不知倫理綱常,你又年幼而不知事,所以以後萬萬不可再去,以免有失!為娘還是那句話,你自己但有所失事小,孫氏一族的顏面事大!罷了,你且退下吧,另外你私往夷州一事,為娘要稍示懲戒,就罰你居府一月,不得外出!去吧!”

    “一、一個月……”孫尚香當時就傻了眼。以她的性情,關在府裏一個月不讓出門,那簡直比要了她的命還要難受。可是母命難違,孫尚香也只能是點頭應下。而就在此時此刻,孫尚香突然之間很懷念在夷州那幾個月裏自由自在、無拘無束的日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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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卷 第五十三回 意在引導
   日方落盡,月猶未升,吳郡的船泊碼頭中有悠揚的笛曲在秋風中輕輕飄蕩。有好奇之人尋聲望去,卻姜遊站在船頭閉目奏笛。只是此刻也不知姜游是有意而為還是無心之舉,未曾束鬃的長髮任江風吹起,再加上衣袖飄飄的、笛韻悠揚的,很有那麼幾分飄逸脫俗的味道。

    一曲奏終,姜遊的身後忽然傳來了貂嬋輕柔的喝彩聲:“意合江上美景,韻合寒秋之季,真的是好一曲《白河寒秋》。”

    姜遊回轉過身,略顯驚呀的道:“你回來了……怎麼這麼晚才回來?”

    貂嬋有些無奈的雙手一攤:“別提了,今天陪尚香丫頭打了一天的架。”

    姜游聞言啞然:“你們打了一天的架?”

    貂嬋點點頭,上前兩步順手拿起姜遊放在手邊的熱茶倒了一杯,人也跟著坐到了護欄上:“吳國太對尚香丫頭偷往夷州遊玩一事很是著惱,罰尚香在府中禁足一月,不許她出門半步,而且還不許尚香再去夷州,以尚香的性子又哪里能受得了?所以今天我就倒了黴了。”

    姜遊笑了笑,他有大致的猜到會是這種結果:“這樣也好,省得她吃飽了沒事就偷偷的跑去夷州,然後就給我們添些不大不小的麻煩。”

    貂嬋斜瞥了姜遊一眼道:“說真的,尚香丫頭的人品不錯,你設下這般計策對她,會不會太過份了一些?”

    姜遊歎了口氣:“她如果不是江東郡主、吳候之妹,我會很歡迎她去我們夷州。阿秀,你可以說是在宮庭之中長大的人,應該比我更明白什麼是各為其主、身不由己。我們有我們的無奈。”

    貂嬋也歎了口氣道:“尚香現在被禁足一月,所以很希望我能多陪她幾天,你看……”

    姜遊點點頭:“沒事,那我們就在吳郡多呆幾天,反正我在吳郡還想去見一個人。”

    貂嬋道:“是嗎?這麼說不會誤了你的事了。不過你還想見誰啊?”

    姜遊笑道:“說起來,他可是我的師兄。此人姓顧,名雍,字元歎,現任孫權帳下的左司馬。師傅早年間避難于吳時收了這麼個弟子,師傅很看重他的。不過後來師傅應徵入京,與他也就沒了什麼聯繫。我與他有同門之誼,現在又身在吳郡,好歹也得去見見他。”

    (PS:如按正史,建安九年時顧雍應該仍在會稽當會稽丞,代孫權行太守事,赤壁之戰以後才調回孫權的身邊任左司馬,本書的安排則是顧雍這個時候已經調回了孫權的身邊。)

    貂嬋滿腹狐疑的望了姜遊一陣,秀眉微皺道:“只是想敘一敘同門之誼嗎?要是我沒有猜錯的話,你心裏所想的事應該沒那麼簡單吧?”

    姜遊嘿嘿一笑:“說複雜當然會很複雜,但說簡單也真的很簡單。這麼說吧,我現在是在兩個相互敵對的勢力之間當投機商人,一些場面上的事一定得做好,至少也得樹立起一個對兩個勢力都無害的友人形象。”

    貂嬋啞然失笑:“你想擺出一副官商勾結的嘴臉就明說。我又不是不懂事的小女孩,這種事我又哪里見得會少了?”

    姜遊笑而望天:“沒錯啊,就是這樣。反正依現在的情形,讓江東中人覺得我越商人越好、越市儈越好。不過我真擺出這樣的嘴臉去見我這位師兄,就得先做好挨駡的準備。”

    顧雍,正直清廉、剛直不阿,是個典型的清官能吏。這要是放到宋代,詁計都能和包黑子一較高下。顧雍在孫吳為官數十年,最後是幹到了孫吳的丞相,連孫權都對顧雍都敬畏三分。可以這麼說,孫權對麾下的幕僚,最怕的是張昭,其次就是顧雍。而孫權怕張昭,是因為張昭是孫策的托孤老臣,又算得上是孫權的師傅,所以有著一份師徒之間的懼畏,但對顧雍卻是完完全全的敬重與信任。

    除此之外,顧雍對江東諸臣的影響力也遠大于張昭,像孫權設個酒宴,只要顧雍在坐就沒有誰敢放肆半分,可顧雍一離開,酒宴馬上就能鬧將起來。對此孫權都曾經說過“顧公在坐,使人不樂”。

    姜遊有這些資料,知道自己去找顧雍拉關係等同於自己犯賤找罵。可是出於對夷州仍需要時間來發展的考慮,這趟罵卻值得去挨。因為憑顧雍對孫權與江東群臣的影響力,自己作為一個市儈的商人去找顧雍拉關係而挨上一通罵,一傳揚出去多半會令江東中人更加的認定自己不過是一介貪利而無志的商人,這樣一來對夷州的注意力也會大大的降低。

    貂嬋知道姜遊做點什麼事肯定心裏都有自己的小九九,但貂嬋卻不會去過問什麼。輕輕的甩了甩頭不去想這些事,然後扯開了話題道:“對了,很久沒有見你撫琴弄笛了,怎麼你今天會有這麼好的興致?難道說你明知道是要去自己找罵卻還找得這麼開心?”

    姜遊哂笑道:“真要是那樣,我可就真的是在犯賤了。行了行了,告訴你也沒關係,等我們離開吳郡船至柴桑的時候,還有一個很關鍵的人物,我得去和他打打交道。”

    貂嬋那是多聰明的女人?一聽姜遊的話就明白了過來:“你說的人是東吳的都督,周瑜周公瑾吧?”

    姜遊點點頭:“沒錯,就是他。上次我們在鄱陽湖沒什麼準備,不過也幸好沒碰見他。不過現在我準備充份,就有必要得和他談一談天下大勢。”

    貂嬋笑了:“那就難怪了。你久未曾撫琴弄笛,技藝難免會有些生疏,可你除了這琴笛之藝,卻也實在拿不出什麼能令周公瑾感興趣的東西,所以現在就在加緊苦練了。”

    姜遊聳聳肩頭,貂嬋這可是一語中的。可能有人會問,姜遊吃飽了沒事惹周瑜幹什麼?其實這也是為勢所逼。

    本來事情的發展都很良好的,姜遊是沒有去惹著誰的必要,但是孫尚香突然出現在夷州的事卻成為了一個導火索,也間接的給姜遊提了個醒。這麼說吧,姜遊這幾天在吳郡這裏玩的花招,主要目的是讓孫權認為夷州沒什麼價值可言,但這還不夠。而姜游打算去和周瑜打打交道的事,用意則在於想導開周瑜的視線。

    要導開周瑜的視線也很簡單。現在已經是建安九年的下半年,按徐州商隊方面傳回來的消息,老曹已經打進了冀州地界,相信用不了多久就能如原有的歷史進程那樣攻克袁氏的大本營鄴城。

    雖說老曹還需要兩到三年的時間去掃平袁氏的殘餘勢力與穩定北方,不可能馬上就南下荊襄、江東,但若是細看孫吳這裏的局勢,孫吳自家的這點地頭也不是真的就那麼穩固,同樣的也需要一大段時間去穩定與鞏固。再根據姜遊所掌握的情報,到老曹南下時,孫吳方面應該才剛剛擁有與老曹一戰的實力沒多久而已。

    姜游這次找周瑜,就是想在合適的時候把這些“天機”透露給周瑜……不過姜遊也有想過,以周瑜的才智,可能這個時候早就看清楚了大勢走向。但是為求保險一點,還是應該去給周瑜提個醒的比較好。而這個醒一提,周瑜自然會向孫權建議加強對北方的戰略防禦,再對姜遊手上這個小小的夷州也就會懶得去顧及。

    總的來說,姜遊就是想用強大的外界壓力來迫使孫吳對夷州無暇顧及。不過現在關鍵的問題就在於自己憑什麼去見周瑜?年初時姜游與小喬是有過一面之緣,但當時的情況不一樣,再者出於禮教嫌隙的關係,姜游對小喬是避而不見的。本來如果有孫尚香在是可以代為引見一下,不過現在一則是孫尚香被禁足不許出門,二則姜遊也真的不敢再惹到孫尚香,所以就只能靠自己去想一想辦法,而唯一能想到的辦法,就是在音樂上玩一玩花招了。

    “唉……只可惜這次回荊州,我不敢把昭姬帶在身邊,不然有昭姬在,不用我去玩這些花招,詁計周瑜都會跑來找我……哦不對,是找昭姬討教曲樂。”

    貂嬋笑道:“事已至此,你後悔也沒什麼用吧?總不能這個時候派快船去把昭姬接來。再說嵐兒現在才一歲多些,昭姬正當安心照料。不過思歸,你若是真想把玩曲樂,把我給忘了卻也不太好吧?”

    姜遊楞了楞,隨即恍然笑道:“怎麼?你願意陪我一起把玩曲樂?不過你除了檀板之外,也並沒有什麼特別擅長的樂器啊?”

    貂嬋笑道:“但我可以唱啊!忘了告訴你了,那幾個月我與紫炫混在一塊兒,從她那裏學來了許多歌賦。不過我有一點想不明白,紫炫說這些歌賦你皆盡知,但我在你身邊呆的時間也並不會短了,也沒怎麼看見你譜樂作歌的……”

    姜遊當即汗下,心說李雪沒事又給我惹這些麻煩幹什麼?蔡琰那裏還好說,可貂嬋這裏嘛……能不惹上還是儘量別惹上的為好。當下很尷尬的笑了笑,順手從懷中取出了一份曲譜遞給貂嬋道:“既然是這樣,那你先看看這個會不會彈唱。”

    曲譜是按古時的“角羽商宮徵”五音譜成的,不用說都知道是出自蔡琰之手。而貂嬋是歌伎出身,對這種曲譜那也是熟得不能再熟。當下接過來看了幾眼再輕哼了幾個音之後便秀眉微皺道:“這是《弦歌問情》吧?只是思歸啊,此歌雖佳,但是不是也悲意太濃了點?你既是打算與周瑜以曲交友,用此等悲歌卻也太不合時宜了一些。”

    《弦歌問情》其實就是《仙劍問情》,李雪很還是很早的時候就教給了蔡琰,不過卻不敢用“仙劍”二字,所以改成了“弦歌”。姜遊很知道這首歌是什麼樣的韻味,這會兒再被貂嬋這一提醒,也覺得是相當的不合適。再一皺眉頭道:“你說得是……那你幫我挑挑合適一點的。”

    貂嬋再笑:“不用去挑那些曲譜了,我已經想好了一曲,曲名《心願》。不過紫炫說這首歌你可能一下子會反應不過來,只讓我用‘仙五’二字提醒於你。”

    姜遊再一次的汗下,他當然明白這個“仙五”是什麼意思。只是他穿越的時候《仙五》還沒有上市,確切的說李雪穿過來的時候都還沒個信。再到後來是過了好些年,李老頭才恢復了與二人的時空通訊,但這時姜遊都把這些事給忘得差不多了,沒看見他自己都不怎麼玩音樂嗎?但李雪卻會突然的想起來,然後讓李老頭把檔傳過來,所以姜遊還真不知道這首歌。

    當下很尷尬的笑了笑,再借尿遁躲到了茅廁之中,拔通了與李雪的通訊:

    “你個死李雪,害不死我是不是?《仙五》的幾首曲樂你馬上給我發送過來!!”
hk84888863 發表於 2012-6-18 09:00
第二卷 第五十四回 初遇周郎
  轉眼之間已是二十餘日之後,而此時此刻的姜遊,已經帶著貂嬋在鄱陽湖上泛舟遊玩了。(_泡&)

    按照當時的計畫,姜游在吳郡多停留了五天,一頭讓貂嬋去陪伴一下孫尚香,另一頭姜遊就帶上了一大堆的禮物去找顧雍敘一敘同門之誼……確切的說是去找了一通罵。不過還好,顧雍僅僅是義正言辭的斥責了姜遊一番,然後就向姜遊講了一大通的大道理。至於姜遊帶去的禮物,顧雍只是留下了蔡琰憑記憶寫下的幾卷書稿與三首琴曲的琴譜而已,其餘的則一概不收。

    不過如此一來,姜游就於“羞愧難當”之下“灰溜溜”的離開了吳郡,然後船至柴桑,就跑來鄱陽湖上散散心來了。

    當然了,這些都只是明面上的事,姜遊來鄱陽湖玩的主要目的還是想找機會見一見周瑜再敲敲邊鼓。不過以姜遊現在的身份,實在是沒什麼資格去主動的求見,再說事情都是這樣,你主動的去找人家,人家反而會生出疑心。所以呢,這種事還是要儘量的“偶然”一點碰上,亦或是別人來找自己才比較合適。

    只是想如年初時碰上小喬與孫尚香那樣去碰上周瑜可不是件容易事。小喬是在家閑著沒事,而孫尚香更是個坐不住的野丫頭,所以想在鄱陽湖上碰上她們可能會比較容易。但周瑜就沒那麼容易了,畢竟周瑜是東吳的大都督,平時要治軍與訓練,哪會有什麼空閒的時間出來玩?不過還好,姜遊雖然說連著好些天沒能遇上周瑜,但借著這些時間把自己丟下了許久的琴藝笛藝好好的溫習一下也不錯,至少現在的姜遊有些本末倒置,真的是在遊山玩水,心情到也是很舒暢……不過這也是沒辦法的事,想碰沒能碰上,又實在不能專門去找,那在這鄱陽湖上晃來晃去的,不如乾脆放開了玩一下,不然也對不起自己是不是?

    總這麼玩也不是個辦法,而且入秋之後天候漸冷,再這樣在湖上飄也不太像話。所以姜遊暗下決定,準備再玩個六、七天。如果這七天裏還不能遇上周瑜,那就先回荊襄去,等明年開春之後,也就是在鄱陽湖春景秀麗的時候再來一趟看看,那樣就比較說得過去,也不容易惹人生疑。

    這天的天氣不錯,秋高氣爽且風和日麗,姜遊也徹底的放棄了引起周瑜注意的打算,所以沒有再乘坐較大的樓船畫舫,而是與貂嬋改乘一葉小舟在湖面上泛著舟。也許是因為沒再帶著什麼別樣的心機的緣故,此刻的姜遊與貂嬋的心情都很輕鬆,姜遊自己在搖著槳,貂嬋則打著把紙傘坐在船頭,時不時的還會彎下腰再伸手入水,向姜遊潑去幾點水花的開點小玩笑。

    其實在姜遊的五個女人當中,真正和姜遊有過戀愛關係的還只有貂嬋一個,而在這一點上就連韓柔都還差些。只是姜遊與貂嬋雖然戀愛過,但也是經歷了不少波折之後才走到了一起,而且當他們能走到一起的時候,相對來說都已經熟透了……簡單點說吧,就是他們走到一起的時候已經沒有了當初年少時的那份青澀與激情。

    不過美好的事物往往都是珍藏在心底而令人懷念的。現在的姜遊三十三,貂嬋二十八,儘管都已經是熟透了的熟哥熟女,但忽然之間能拋開所有的心機,而且能有如當初戀愛時那樣的獨處與羅曼蒂克,兩個人的心情卻也是一樣的舒暢莫名。至少至少,這會兒的貂嬋剛剛向姜遊潑去幾點水花,然後倚著紙傘含笑的望著姜游時,已經二十八歲的貂嬋卻浮現出了有如當初的少女一般純真無邪的笑容,弄得姜遊一眼望將過去,人都有些發癡。

    貂嬋望見了姜遊的癡態,抿嘴笑了笑便喚道:“思歸,我想唱歌。”

    姜遊楞了一下才回過神來,亦笑道:“好啊!你想唱哪首?”說著順手就抄起了放在手邊的淚斑笛。

    貂嬋微笑道:“這些天我們一直在練的《心願》,不過現在不是練,而是我真的想唱。”

    姜遊也笑了笑:“行,你開心就行……我幫你啟音。”

    隨著笛韻的響起,貂嬋那柔美醉人的歌聲亦在隨風飄蕩:

    “為何在我身邊仍希望相見

    雲的心雨的願風中的誓言

    為何無法忘記溫柔的一眼人間滄海已桑田我陪妳到永遠

    花的詩蝶的戀此情永不變

    劍的癡琴的怨一曲問蒼天

    我寧願一場醉依稀笑語夢中見緣未了花未謝彷佛昔日在眼前

    愛無悔情無怨為何倩影卻成煙今生牽絆還在心頭纏綿”

    “何處笛聲傳來熟悉的音樂

    江南曲夢中蓮撥動我心弦

    是你讓我相信古老的預言雨落紅塵雲歸處我陪你到永遠

    千山雪萬重天此心永不變

    山不語風無言同醉那一天

    我寧願一場醉依稀笑語夢中見緣未了花未謝彷佛昔日在眼前

    愛無悔情無怨為何倩影卻成煙今生牽絆還在心頭纏綿”

    這首《心願》在李雪的手上改了幾個字,基本上完全的沒有了原曲中的那幾分悲傷之意,而且更突顯了幾分依戀之情。姜游手上有李雪傳過來的原曲,稍一比較之後也自然知道李雪這麼做一半是出於愛好,另一半則是出於一種很難說清楚的無奈,畢竟他們這二位穿越者所身處的環境不太一樣。

    不過這會兒貂嬋唱起這首歌時,望向姜遊的目光卻帶著幾分很異樣的意味。而姜遊望著貂嬋遞過來的眼神,很快就讀懂了貂嬋的心中所想。

    其實真論起來,姜遊是貂嬋的初戀情人;而貂嬋雖不能算是姜游的初戀情人,但卻是姜遊第一次真正動心的所戀之人。只是由於時局的無奈,這兩個真心相戀的人各走了各的路,幾經波折流離之後才重新聚首。而今時今日的他們,更多的時候是把當初的那份純戀深藏在心底,就有如歌中所唱的那樣:緣未了花未謝彷佛昔日在眼前愛無悔情無怨為何倩影卻成煙今生牽絆還在心頭纏綿。

    現在他們能暫時的拋開世間名利,這樣在彼此對望間找回當初的那份純戀,那又是何等的難得?一時之間他們的心中都是一樣的想法,也同樣的如歌中所唱:何處笛聲傳來熟悉的音樂江南曲夢中蓮撥動我心弦是你讓我相信古老的預言雨落紅塵雲歸處我陪你到永遠千山雪萬重天此心永不變山不語風無言同醉那一天……

    一曲唱罷,貂嬋柱著紙扇,臉上的笑意帶出了幾分嬌羞:“思歸……這首歌,我突然感覺就是你特地為我所譜的,因為辭中所寫的,就是你我之間的經歷……”

    “呃……”

    貂嬋的話本來是情意綿綿的,卻不知正好打在了姜遊的要害之處,瞬息之間就把姜遊給打回了原形。很是尷尬的抓了半天的頭,卻仍不知該如何回應。而在許久之後,姜遊才很是勉強的擠出了這樣一句話:“阿秀,你以後會一直陪在我的身邊吧?”

    貂嬋含笑的望定了姜遊,帶著幾分嗔意的微慍道:“現在你身邊的妻妾又不止我一個,我真正擔心的是你會不要我……”

    “……別這麼說嘛!”

    也許是上天有意的要捉弄姜遊,這對熟哥熟女好不容易能找回一下當初純戀時的那份感覺,湖的那邊卻另有一葉小舟在靠將過來。而遠遠的,小舟船頭上就有一女子在笑而喚道:“敢問對面舟上的可是姜先生與秀夫人?”

    姜遊扭頭望去,心中立時啞然暗道:“不是吧?想要他來的時候他不來,不用他來的時候他卻跑出來幹什麼?”

    ——————

    數刻之後,鄱陽湖上的某只畫舫。

    先前在小舟之上向姜遊與貂嬋喚問的自然是小喬,而現在與姜遊對面而坐,大概三十歲左右的俊美男子,自然就是“美洲狼”周瑜周公瑾了。

    不可否認,周瑜真的是個超級大帥哥。用姜遊的話來說,這要是把周瑜扔到現代社會,詁計得是下至八歲、上至八十,一律通殺的那種。至於小喬……確切的說比起蔡琰、貂嬋、甄宓,小喬可能是稍微差上一點,但差得也絕對不會太多。與周瑜坐到一起,當真是狼豺女貌,看在眼裏就覺得格外的般配而且賞心悅目,真有那麼點金童玉女的感覺。

    各自舉杯致禮,貂嬋有些好奇的向小喬先問道:“喬夫人,你又何以知道在舟上的會是我夫婦二人?”

    小喬笑著指了指貂嬋放在手邊的紙傘:“如此精美的雨傘,江東尚無出處,妾身也僅僅是在年初相遇時在你手上見過一次,再加上數日前聽聞說夷州船隊在柴桑停靠,姜先生又有來鄱陽湖泛舟,所以料想定然是你。”

    當時的造紙業還很不怎麼樣,而夷州出產的紙傘所用的都是特製的油紙,且本身的出產量都相對較少,所以還沒有對中原地區的出口,只是在一些特定的前題下作為特殊禮品用來送人。此外還有一條,就是貂嬋手中的這把紙傘其實是李雪為貂嬋特製的,中央的傘杆粗近兩寸,傘杆之中則暗藏著一柄精鋼利劍。貂嬋呆在姜遊的身邊可是有充當保鏢的意義的,而平時外出什麼的,作為女子也不能總是帶著柄劍,所以就弄了這樣一把傘給貂嬋。方便是方便,但用姜遊的話說,李雪這是有點武俠小說中毒。

    卻說姜遊與貂嬋聽過小喬的話後一齊“哦”了一聲,小喬又笑了笑接著道:“除此之外,如此不拘于常韻,卻又醉人心腑的曲樂歌喉,似乎也只有貴夫婦才能譜得出來。我與夫君遠遠的聽見時,雖聽不真切,但夫君已是大感驚呀,而妾身也有猜到應該是貴夫婦。”

    姜游於啞然之下與身邊的貂嬋對望了一眼,各自的心中都有些哭笑不得。因為他們在鄱陽湖上晃悠了多少天了,卻是想引沒引到,不想引的時候卻給引了來,而且還偏偏是在他們找到那麼點羅曼蒂克的感覺的時候冒將了出來,心中也難免的會有著幾分不滿。

    不過好在現在的姜遊與貂嬋都是已經經歷過不少事的人,相互之間眼神一甩,馬上就暗中調整好了心態開始應對周瑜,至於風花雪月的事還是先扔去一邊吧,以後又不是沒機會。

    卻見姜遊收回心神之後向周瑜恭恭敬敬再次舉杯致敬,該說的客套話也還是得先搬將出來:“久聞都督大名,游仰慕已久,只是遊身份卑微,實不敢登門造次。今有幸與都督在此相遇,心中不勝惶恐!游敬都督一杯。”

    也許周瑜的確是個器量很不怎麼樣的人,但那也只是有針對性的一種小氣,而平時的周瑜用“儒將”這個詞來形容真的是再貼切不過。此刻見姜遊舉杯致敬,周瑜也舉杯回禮,恭謙有禮的笑而回應道:“哪里哪里,瑜當初不過是一介頑劣小子,後得蒙伯符兄長與吳候錯愛,今以不才之身充任江東都督,心中實在是愧不敢當啊!到是先生于弱冠之年,以文弱之身護送令師之女千里奔行,終能毫髮無傷以抵安寧之地,這等驚人之事瑜亦自問無法做到,所以先生才是真的令瑜敬佩之極。”

    姜遊心說你們能不能少提點這事?不過貌似自己除了這點事,也就真沒什麼拿得出手的貨了。當下很尷尬的笑了笑,有意的扯開了話題:“陳年舊事,何必再提?今時今日的姜遊不過是一介布衣商賈,商販于長江沿岸而已。只是姜游亦知吳候與劉荊州之間互有大仇,而我在兩地之間行商取利,難免會為人所猜忌,故此還望都督能明查是非,休要錯怪到在下。”

    周瑜笑道:“我江東與荊州結仇多年,亦多有兵爭。但兩岸之間的商貨往來關乎民生大計,又豈可輕絕?先生的商隊一向奉公守法且管教甚嚴,從未行過任何的非份之舉,著實令人放心。想劉表都能不計較先生與我江東有商販往來,我江東又豈能輸了這點器量?只是話雖如此,若在我江東與荊州再起爭端之時,先生的商隊還是躲遠一些的好,以免在亂軍之中玉石不分。介時瑜就算是想有所照應,只怕也會照應不及。”

    姜游連連點頭道:“這個自然,這個自然!”

    周瑜笑著望定了姜遊好一陣,忽然扭頭向小喬道:“小喬,你上次不是說很想向秀夫人討教一下音律的嗎?”

    小喬會意,向貂嬋笑道:“秀夫人,妾身新得一具好琴,秀夫人可否隨妾身前去一觀?”

    都是聰明人,所以都知道周瑜來這麼一下是有什麼用意。姜遊面對貂嬋的目詢,略一沉吟之後就輕輕的點了點頭,貂嬋便跟著小喬退出了艙去。而下一刻,周瑜就向姜遊笑道:“先生當年能周旋于劉備與呂布之間而獨保連雲無事,今日又能在江東與荊州之間行商販貨而不懼雙家之間的世仇。旁人或許是看不出此間奧妙,但瑜卻看得出先生必有過人之處。今日難得與先生相遇,瑜自然是要好好的討教一番,還望先生能不吝賜教!”

    姜遊心中咯噔了一下,雖說有幾分喜出望外,但更多的卻是吃驚,因為周瑜的這一手也未免來得太直接了一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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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卷 第五十五回 清談論士
酒已舀入樽中,但周瑜卻一直沒有向姜遊問話,而是用饒有興致的目光望著姜遊。而姜游呢,被周瑜的目光望得有些心裏暗暗發毛,但卻因為不知道周瑜會問起什麼,自己也不敢肓目的開口。

    卻見周瑜又望了姜遊許久,忽然舉樽向姜遊呵呵笑道:“先生放心,瑜不會向你問及荊襄虛實,以免先生在劉景升那裏難做人。瑜真正想問的嘛……其實先生曾千里奔逃,途經袁氏屬領;後暫居平原時,平原則屬公孫瓚屬領;再往後一些,先生投在劉豫州帳下治理連雲,亦與呂溫候交情非淺;而呂布敗亡之後,先生又在許都呆過年餘,之後才出逃至荊襄……”

    說著周瑜頓了頓,整理了一下說辭:“哦,瑜出此言絕無譏諷之意,而是想說先生既然去過這麼多的地方,見識過的人物也定然不會少。想如今的天下群雄之中,呂布已敗亡多年,袁本初亦于年初時病故,所剩下的曹孟德、劉玄德、劉景升,先生竟然于機緣之下全都見過,還有我家主公吳候,想必先生也見過了吧?瑜現在就是想問問,在先生的眼中,這幾家諸候各相如何?此僅為酒宴之間的清淡雜論,想來也並不犯及先生所避諱之事才對。瑜不才,還望先生賜教一二。”

    清談,漢末時期文人士子階層中流行的一種交流方式。最初時為了躲避迫害,談論的多為老黃之道或是道家學說,後來就變得喜歡談論與品評天下人物,像許子蔣就是談論人物的代表。而姜遊穿越十多年了,對這一類的事見得絕不會少。

    不過姜遊的心眼也多,這會兒已經隱約的猜出周瑜這看上去平平無奇的清談人物,實際上是想從另一個方面來瞭解一下自己將來的對手。而對姜遊來說,這其實也正好是一個達成自己來找周瑜的目的的機會,但話則要小心點說才行。

    思索了一陣之後,姜游於沉吟中開了口,但卻不是馬上提及老曹,而是先提及了眼下與孫吳方面最扯不上什麼關係的劉備:“在下曾在劉豫州的帳下為官,後與劉豫州先後逃至荊襄,彼此間也頗有交往,所以對劉豫州所知最深,就先談論一下劉豫州吧。劉豫州者,身為漢室宗親,素以興複漢室為己任,雖屢戰屢敗但卻堅韌不拔;更兼其視賢下士,能得人死力,故雖屢敗,卻仍有關羽、張飛、趙雲等猛將相隨。今其暫居於新野,眾雖不過數千,但多為百戰精兵,戰力依舊強悍非凡。只是……”

    周瑜顯然對姜遊所說的這番話很感興趣,急忙湊近了一些急問道:“只是如何?”

    姜游見周瑜對劉備都如此的感興趣,心裏面也有自己的看法。在姜游看來,孫吳方面一直對荊州垂涎三尺,但如果是正兒八經的去打,孫吳方面現在還沒有這個實力,所以想來點陰招損招,比如說挑撥離間什麼的,使劉表方面的自身實力下降。而劉備現在客居於荊州,且詁計是個人都知道劉備是很有野心的人,周瑜會想從劉備的身上動點手腳就不是什麼稀奇事。

    不過姜遊可沒有笨到把這話想法說出來的地步,再說你周瑜是想玩什麼花招,在現時點又關自己屁事,所以還是接著自己剛才的話繼續往下說:“只要是人,就都會有自己的軟肋與不足之處。劉豫州勇則勇矣,如果是在戰場上光明正大的與其對敵,即便是曹孟德也會畏之三分,但劉豫州最大的缺陷就是其勇有餘而謀不足,觀其帳下亦無居中調度,善用勇將之人,是以今日的劉豫州仍難以成事。不過荊州乃多賢之地,劉豫州若是能在荊襄之地尋得賢士謀臣再委以重任,那時只怕就會羽翼盡豐,亦有望成就大業。”

    周瑜對姜遊的這番話雖暗中有些不怎麼滿意,但卻也深表贊同,不過話頭還是要導一導的:“荊襄九郡之主乃是劉景升,而劉豫州在荊襄之地召兵買馬、尋賢納士,劉景升難道還會坐視不理,任劉豫州漸漸成事?”

    “這個嘛……”姜遊故作姿態的晃了晃酒樽,又沉吟了好一會兒才道:“這就要談到劉景升的為人如何了。劉景升嘛,若是在清平盛世,會是一方賢王佳吏,但現在偏偏是群雄逐鹿的亂世,他到有幾分生不逢時。統而論之,劉景升為人多疑,而最不可取之處卻是他的善善惡惡,即‘蓋善善而不能用,蓋惡惡而不能去’。就拿他對待劉豫州之事來說吧,他明明知道劉豫州乃當世英傑,必不會久居於人下,卻不能直截了當的拒納,反而還給予城池,想讓劉豫州為其鎮守荊州北方的門戶,可是對劉豫州所部所需的錢糧軍械卻又總是嚴加控制,終以數千人為限。這是劉豫州現在還能恪守仁義,亦顧及乃是同宗,不然的話劉豫州只怕早就成為了第二個張繡,至少也得是棄劉景升而去往他處。劉景升身為人主卻是如此,真正的賢明之士又哪里去屈投於他?”

    說著姜遊端起酒樽喝了口酒,順便再整理了一下思路之後才道:“另有一節,劉景升眼下已年過六旬,氣疾亦時有發作,已是年老昏花、難以理事。而其心中所想,不過是保守荊襄之地的太平之局,其餘的事既不明也不知。劉豫州在荊襄之地召兵買馬、尋賢納士,他也沒有當作一回事而疏於顧及。再就是劉景升年事已高,而其膝下的二子劉琦、劉琮已早有爭位之鬥,劉景升自家的家事尚且顧及不暇,又哪里顧得上其他的事?”

    周瑜雙眉微微一皺:“去年我江東攻襲江夏且一戰定城,只因力不能及才退還江東,之後大公子劉琦代黃祖鎮守江夏。這劉琦不在劉景升的身側,難道說……”

    姜游心說你周瑜應該是在揣著明白卻裝糊塗吧?不過轉念一想,話已經說到了這個份上,還是應該由自己來曝點料的好,不然之後談論到老曹的時候,話裏的份量突然一下變得那麼重,似乎也會有些說不過去。所以姜遊又灌了一大樽的酒,然後就裝出了些許的醉態……其實就這種尋常的水酒卻想灌醉姜遊,少說也得二十斤左右可能才會有點效果:“不怕都督見笑,劉景升此舉在我看來,其實正是錯得最離譜的地方。之前明明有袁本初的前車之鑒,他卻還要犯這種錯!”

    周瑜心念一動,趕緊的又敬了姜遊一樽酒之後笑而問道:“先生此話卻是怎講?”

    這一大樽的酒灌下肚中,姜遊醉意是不會有什麼,不過下腹這裏卻著實漲得難受,但臉上的醉意卻還是得擺出較之剛才更濃的幾分醉意:“當初袁本初將長子袁譚、次子袁熙,還有長甥高幹分遣至幽、並、青三州時,田豐就曾經苦勸過,說這樣做乃是取亂之道,可是袁本初卻沒有理會的執意而為,可現在呢?曹孟德正是借著袁譚與袁尚的爭位之鬥而攻入了河北!”

    也不用周瑜追問,姜遊露出了些輕狂之態,自己執勺給自己舀上了滿滿的一樽再灌下肚去,然後再輕歎著搖頭道:“眼下的荊州中人分為三個派系,一派以蔡瑁為首,支持劉琮日後繼位;一派就是劉琦自己而已,但看似力孤,實則卻有劉豫州在背後支持著劉琦。至於剩下的一派嘛……”

    周瑜揚了揚眉頭,笑問道:“這剩下的一支派系又是以何人為首?”

    姜遊略顯張狂的笑道:“無人為首!因為剩下的一派都是我這樣的,簡單點說就是典型的牆頭草兩邊倒。他兩支派系鬥來鬥去又關我等何事?誰掌了權就聽誰的,而任他們怎麼鬥,我這樣的就是力爭兩頭都不得罪,安安心心的賺自己的錢,過自己的舒服日子也就行了!”

    周瑜“哦”了,目光之中帶出了幾分別有意味的笑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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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卷 第五十六回 借醉而導
卻說周瑜見姜游於“酒醉”之下說出了荊州內部所謂的派系之爭,心中卻也竊喜不已,因為站在周瑜的角度,荊州方面有這種內部爭鬥對孫吳來說是件好事,也就是說只要劉琦與劉琮一鬥起來,孫吳方面就會有趁虛而入的機會。

    一念至此,周瑜馬上又伸手為姜遊舀上了一樽酒,繼而笑問道:“那依先生之見,劉琦與劉琮一但相爭,誰可勝出?”

    姜遊繼續“醉”,而為了逼真那麼一點,口齒都故意的有些含糊不清:“誰可勝出?在我看來,劉氏兄弟再怎麼爭,卻始終是打不起來的。”

    周瑜微微一怔,遲疑道:“此話怎講?”

    姜遊“醉眼惺惺”的向周瑜晃了晃手指:“一則,劉景升尚且在世,而支持劉琮的蔡氏一族雖有獨霸荊州的野心,但只要劉景升在世一日,他們就萬萬不敢有所舉動。沒錯,今時今日的荊州的確是屬蔡氏一族其勢最盛,但他們還沒有膽子不把荊州這裏其他的豪族不放在眼裏,而悖主僭立一事他們也更不敢去做,因為一但做了,其他的荊襄豪族絕對不會聽他的。正所謂名不正則言不順,蔡氏宗族要是敢來這麼一下,其他的豪族就會有了聯合起來對抗蔡氏的藉口,萬一再一齊倒向劉琦那一派,他蔡氏就完了蛋了。其實世家豪族之間的事一向是如此的,或許哪家豪族可以領領頭、說說話,但真想遠遠的淩駕與其他豪族之上,其他的豪族就絕對不會答應。”

    姜遊的這番話說得稍有些語無論次,當然也是故意的,主要的目的還是為了讓周瑜以為自己真的喝高了。而周瑜在聽過之後花了一點點時間消化,然後便點了點頭道:“先生言之有理!想來蔡氏不敢自立,所以才會擁立與蔡氏親近的劉琮,其用心只怕是想將劉琮立成一傀儡之主吧?”

    姜遊道:“我個人認為大概就是這麼個意思吧。其實荊襄實權已經在漸入蔡氏之手,這利字當前的,又何必為了一個虛名去惹來眾怒?哎?提到虛名與眾怒,在這一點上我到是真的很佩服曹孟德的。”看看情形也差不多了,該把話頭引導到老曹的身上去鳥!

    周瑜本來是還想多問點荊襄內情的,但現在畢竟只是在清談論士,他也不好追問得太多,只好跟上姜遊的話題:“曹孟德又待如何?”

    姜遊笑道:“聰明,而且不是一般的聰明。昔日許子蔣說曹孟德是治世之能臣、亂世之奸雄,這話一點都不錯。而要我說嘛,曹孟德不但是亂世奸雄,更可以說他是千古第一的奸雄。或許世人只知他連年征戰,卻不知他的每次征戰對時機的把握都相當的好。他當初蹲在什麼地方?就是一個四面受敵的兗州而已!可就是這樣一片四面受敵之地,他玩盡了花招、用盡了謀略,東面的徐州、南面的楊州、西面的兩京,現在不都已盡在他手中?而他最聰明就聰明在養皇帝卻不自己做皇帝,如此一來借著皇旗對外出兵,無論世人怎麼說,他都一樣的師出有名。相比之下,袁公路就是個笨蛋!手上有點兵馬,有那麼幾座城池,就狂妄得不得了,還玩什麼自立為帝!孰不知漢室雖已衰微,但皇威仍在,天下士子之心亦多向漢室。袁公路來這麼一下,馬上就成了眾矢之的,前後才多久就敗亡了?而曹孟德呢?儘管大家都知道他是在挾天子以令諸候,但是他對天子卻從未失過明面上的禮數,如此一來就不知賺回了多少向漢的士子之心。”

    周瑜微微點頭。

    姜游為了避免周瑜扯開話題,馬上又接著道:“眼下曹孟德正在攻伐河北,再據我麾下徐州方面的商隊帶回來的消息來看,相信就在今年年內,最近不會超過明年春季,袁本初當初苦心經營的冀州鄴城就會落入曹孟德之手。鄴城是什麼地方?袁氏的根基所在!鄴城一丟,只怕袁本初的三子一甥就都撐不了太久,河北也就將盡入曹孟德之手。真到那時,天下之地曹孟德便十據七、八,接下來就該荊州倒楣了……呃(酒嗝),都督啊,我方才不是說劉景升的兩個兒子再怎麼爭位卻也打不起來嗎?其中一個很關鍵的原因就是他們沒時間去打。”

    周瑜心中一緊,趕緊抱拳向姜遊追問道:“敢請先生明示。”

    姜遊這時已經“醉”得很不像個樣,嘴一咧笑道:“劉景升雖年事已高,而且事有氣疾發作,但再活個五、六年應該沒什麼問題。而只要劉景升在世,劉琦與劉琮就只能是在暗中鬥一鬥,明面上卻是誰也不敢動誰。而有這五、六年的時間,老曹早就把整個河北打了下來,甚至連北地的異族都會打服。而接下來,老曹肯定要揮師南下,荊州上下也自然要全力抵敵老曹。劉琦與劉琮再笨再笨,也不太可能會在大敵當前的時候還在窩裏鬥。所以我才會說,他們兩個是怎麼樣都打不起來的。”

    周瑜一聽這些,兩條眉毛差點沒擰到一起去。事實上周瑜作為帥才,的確是有很不錯的戰略眼光,當然知道老曹統一河北之後肯定會南下荊襄。而在周瑜的“天下二分之計”中,已經對此有過戰略構思,不過前題卻是要把荊州給弄到手。但是但是,周瑜畢竟受到當時情報流通不便的限制,也可以理解為周瑜沒想到老曹對河北的征伐會有那麼快。

    再反觀姜遊,他對這次的談話是早有準備的。這會兒嘴上雖然說是要五至六年,但實際上姜游很清楚,江東的局勢到完全穩定下來,並有對外侵襲的能力,至少還要三到四年。而這是以原有的歷史進程中,東吳于建安十三年時才對江夏發動攻擊來設定的基準。

    東吳尚且需要時間來穩定內部局勢,而荊州方面,劉景升再怎麼說也是在荊州這裏根深蒂固,東吳想吃下荊州然後完全消化,這又得要多少時間?而姜遊給出的時間點損就損在這裏,意思其實就是在提醒周瑜,你別打荊州打了一半卻正好碰上老曹南下,那時你孫吳與劉表正是兩敗俱傷的時候,不正好給老曹撿了個天大的便宜嗎?

    再者也還是那句話,姜游相信周瑜的才智。另一方面在明面上自己有徐州方面的船隊,河北方面的消息遠比東吳要靈通得多,如此透露給周瑜也比較可信。而自己的話既然說到了這裏,其實也就不用再說下去了,相信周瑜會作出相應的調整,以應對數年之後將要到來的南北大戰。

    似乎是在映證著姜遊的猜想,周瑜沉吟了許久之後才沉聲問道:“那依先生之見,劉景升又是否能抵敵得住曹公南下?”

    姜遊呵呵笑道:“依我看,擋不住。這到不是劉景升軍力方面的問題,而仍是他這兩個兒子爭權爭位的問題。蔡氏想獨霸荊州,劉景升卻斷然不會如其所願,而且劉備支持著劉琦,也不會坐視不理。在此等前題之下,突然之間曹孟德率大軍南下,你又覺得蔡氏為了權勢,再以蔡瑁此人的為人,會做出什麼樣的事來?”

    周瑜的臉色當即大變,口中呐呐低聲道:“以他的為人……恐怕只能是獻降而邀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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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卷第五十七回互相利用
當周瑜的畫舫靠岸時,艙中的姜遊早就已經“醉”得一塌糊塗,所以周瑜特意的安排了一乘廂車與幾個侍從,著他們將姜遊與貂嬋送回去

    且說周瑜目送薑游離去之後又回到了畫舫之上,隨後就站在了船頭,望著江北的方向緊鎖起了雙眉過了一會兒,小喬將一盞解酒香茗送到周瑜的手中,見周瑜如此的皺眉沉思,一時間忍不住開口問道:“夫君在想些什麼?”

    周瑜又望了好一會兒才慨然長歎道:“謀事在人,成事在天我雖胸有機謀大略,但上蒼卻不予我時……若伯符兄長仍在,只怕就斷然不會如此了,惜哉”

    小喬被鬧了個丈二金剛摸不著頭腦,楞了良久之後才問道:“夫君你這到底是怎麼了?只不過是與姜先生對酒清談了一番,卻為何變得如此傷懷?”

    周瑜扭頭看看小喬,輕歎了一聲之後一抬手攬住了小喬的肩頭:“小喬你最是知曉我心,有些事對你提及也並無大礙,但你切記萬萬不可對旁人言及”

    小喬點頭她們兩姐妹作為東吳兩個頭面人物的紅顏知己,對這方面的事的把握都是很有分寸的再看周瑜又是一聲輕歎,當下就把姜遊透露出來的“天機”大致的說了一遍,小喬聽過之後遲疑道:“他所說的那些話,夫君你都盡信?”

    周瑜再歎道:“條條在理,不由得我不信啊而我的‘天下二分’之略,真不知道何時何日方能實現”

    小喬很小心的環顧了一下四周,確定周遭無人之後才輕聲向周瑜問道:“夫君你為此‘天下二分’之略已謀畫多年,去年我江東攻襲江夏便是一番試探日前你不是說此略有望而成的嗎?怎麼今日卻又如此?”

    周瑜攬緊了小喬幾分,又一次的長歎了口氣道:“所以我才說時不予我前番吳候率眾攻下江夏,是因為山越與境內豪族生亂才不得不引兵退還的而吳候提領江東至今雖已近四載,江東時局亦已稍寧,但境內的諸多豪族仍心懷不服,南方山越也並未掃平要想我江東地境穩固仍需數年之功,而在此之前江東是無力對外攻伐的說來說去,我需要時間,可是上蒼卻不肯給我我所需要的時間”

    小喬道:“是因為河北戰事出乎你的意料?”

    周瑜點點頭:“想袁本初也是一時之英傑,可他的三個兒子卻如此的不濟本來袁本初雖蒙官渡之敗,但畢竟他在河北根深蒂固若是他的三個兒子能同心一致,北方之事也猶未可知,至不濟也不會令曹孟德如此輕易的就攻入了冀州若是河北不定,曹孟德也無力南下……我失算就失算在這裏,因為我沒想到袁氏三子會有爭位之鬥,沒想到袁譚竟然為了爭位而去假投曹操,這分明就是在引狼入室薑思歸說最遲也就是在明年春季,曹孟德便可入主冀州,我料此言定然不虛……可歎啊”

    說著周瑜將香茗一飲而盡,接著茶碗就被周瑜狠狠的甩入了水中:“若是伯符仍在,以他的威名足以震懾住江東群豪而令江東無憂,我江東子弟此時亦早就可以跨江出擊,進擊江北可取廬陵、合肥以窺許都,若是進取荊襄,劉景升亦不足慮也若得荊州之後再取西川,似如此便足以與曹孟德分庭而抗可惜、可惜,可惜天妒英才啊”

    最後一句,周瑜是帶著滿心的悲憤與不甘而吼出來的,小喬在一旁見周瑜如此,心痛不已的勸慰道:“夫君,逝者已逝,你莫要如此了”

    周瑜苦笑著搖了搖頭,有些無力的坐到了甲板上:“伯符身故,仲謀又是以未冠之年孫權繼位的時候才十六、七歲,所以稱未冠之年,而“弱冠之年”一般指的是二十歲承繼江東,威不足懾眾,德不足安民,故此境內豪族與山越各族便蠢蠢欲動而在這三年來,我打了多少仗、平了多少亂?三年,三年啊有這三年的時間,只怕足夠我進取荊襄並使之盡服可現在卻是不行了……”

    小喬跪坐到了周瑜的身旁,想了想之後勸慰道:“夫君你不必如此啊在妾身看來,薑思歸所道的河北時局,不一定就真會如他所說,所以夫君你……”

    周瑜擺了擺手:“小喬,切莫輕視此人其實初聞此人時,我曾以為此人才智不過爾爾,可現在看來,他胸中的見識只怕不下於我與子敬試想一下,他當初能帶著蔡昭姬,途經戰亂之地而遠遁千里,且終毫髮無傷,實非偶然;而後來他又從許都安然出逃,相信也絕不似傳聞中所說的那樣只是一時氣急之下的無奈之舉曹孟德是何等人物?他薑思歸如果不是胸中見識過人,使其在暗中精心佈局,又哪里能如此輕易的就逃離了許都?

    “而他現居於荊襄,兼與荊襄權臣交厚,卻仍敢在荊襄與江東兩個世仇之家之間商販取利,若沒有過人的手段……哼,若是換作旁人,只怕頭顱早都掉了多少回了,又哪里能像他這樣,在兩家境地都那麼的吃得開?至少至少,我是真找不出什麼治他罪的理由……不,不能這麼說,而應該說我真不願意治他的罪”

    小喬這會兒早就犯起了暈,周瑜看看小喬那傻傻的模樣,忍不住愛憐的輕撫了一下小喬的俏臉,柔聲解釋道:“此人見識不凡,或許胸中是無甚大才,但憑著他胸中的見識,可能比誰都懂得如何趨吉避凶,此一節從他自長安逃至徐州與自許都出逃二事上便可見一斑在我看來,此人雖為商賈,但正因為行商之便而使其消息異常靈通,靈通到我江東派出的諸多細作都比之不及”

    小喬奇道:“他一介商賈,又能打聽到什麼消息?”

    周瑜搖頭微笑:“你乃一介婦人,平時多在家中足不出戶,所以許多時事你並不知曉薑思歸當初雖然自許都出逃,但細觀其為人行事,顯然並不願意開罪到曹公,這或許與他一直都有商隊往來于徐州連雲有關所謂在商言商,如果他真的開罪到了曹操而致使他的這條商路斷絕,他會損失的商利也是難以詁量的所以……”

    說著換了口氣再笑道:“小喬啊,你知不知道在這數年之中,他給曹公送去了多少厚禮?除曹公本人之外,曹公帳下的謀臣如二荀、郭嘉、程仲德,武將如諸曹、夏候、於禁,他都不吝財物的與之結交而他甚是擅長投人之好,如二荀叔侄這樣的清廉名士,他從不贈送去什麼金銀財物,而是贈以夷州出產的上等紙張、當世大儒鄭玄的經注之作而他的正室夫人蔡昭姬乃是天下名士蔡伯喈之女,詩辭琴曲皆盡得其父真傳,亦有自己的過人之處她的手書之作與琴樂曲譜,天下間的文人墨客千金難求,甚至於曹公本人都曾傳書於彼,希望蔡昭姬能重歸京師,將昔日蔡侍中的學識琴藝教授于世人而薑思歸這一下就來得聰明,將蔡昭姬的手書之作與琴樂曲譜贈于那些清高之士……唉,提起蔡昭姬的手書之作與琴樂曲譜,就連我都心動不已啊”

    小喬回味了一下周瑜的話,呀然不已的道:“夫君之意,是說薑思歸雖然叛逃出許都,但仍與許都中人交情非淺?”

    周瑜點點頭:“正是如此其實在明面之上,他是受曹丕之迫而不得不逃離許都,所以在明面上曹公也不能怪罪於他現在上至曹公本人,下至曹公帳下諸多重臣,都得了薑思歸那麼多的好處,兼之又有曹丕之故,順水推舟的恕其脫逃之罪再與之結交並不是難事而在此等前題之下,薑思歸能夠從曹公重臣那裏打探到的消息就遠遠不是你我所能想像的了”

    小喬遲疑道:“他一介商賈,要這些消息卻有何用?”

    周瑜大笑道:“小喬你是純良之人,自然不清楚這世間的險惡相比之下,姜思歸曾在禍亂不斷的長安呆過,之後逃難千里,在徐州又蒙劉、呂之爭,再往後又居於許都年餘有過這等經歷,他可能比我都加清楚世道之奸險今若觀其為人處世,雖與各地權臣交厚,但卻並不賴此去得人舉薦出仕,反倒是在海外夷州擇地而居,避開了當今群雄逐鹿的亂世之局,此乃深得中庸自保之道而他行商取利,一則自然是為充自家身家,二則他借此探明各地時局,一但有何變故他便可與時俱進,結交於得勢之主而安保自身且商利無憂,至不濟亦可從容不迫的退還海外夷州,過得逍遙自在……其實說得簡單點,他就是棵誰都不投靠,但同時誰都不得罪的牆頭草再以各方諸候而言,他就是一介只求商販取利的商賈,除之無益,而留著他卻能得到不少的好處,那留著他又何樂而不為?曲曲一介商賈,又真能做出什麼事來?”

    小喬聽完之後恍然大悟的點了點頭,但隨即便有些憂慮的道:“雖是如此,夫君就不怕他洩露我江東機密?”

    周瑜笑了笑接著道:“這便是他最聰明的地方了今日與他清談,我發覺他對荊州隱情瞭若指掌,而得此人在,我便可對荊襄內情窺之一二;反過來說,我相信荊州中人也會從他的口中探聽我江東虛實,所以此人對荊吳兩地都有其用孫子雲‘間有因間’因間,詳見《孫子兵法》中的《用間篇》,若利用得當就會是最好的助臂而非禍害,關鍵則在於如何去用再以他的見識,他當然知道身居其位,不可能對任何一方有所隱瞞,所以索性對兩頭都說出自己所知之情而如此一來,荊吳兩家誰又捨得去動他?動他又有什麼好處可言?再引物而喻之,他就好比是奔走於交戰雙方之間的信使兩國交兵不斬來使嘛,現在是我江東與荊襄在鬥智鬥勇,而他只不過是一個對雙方都有用處的棋子,誰也不願動其分毫的”

    小喬抿嘴笑道:“聽你這麼一說,我到覺得他是在玩火,只怕終有自取其禍之日”

    周瑜笑著搖了搖頭:“若是一朝有變,他多半早就逃得遠遠的了別忘了我剛才說過,他的消息太過靈通了,而且本身見識過人任何一方如果有所舉動,他很可能會在第一時間就有所查覺,然後就沒了蹤影而較之以軍國大事,誰又會有那份閒心去追捕於他?罷了罷了,此人多提無益總而言之,若是與他太過計較,於己並無甚益處可言,反到是與其適當結交,于公於私卻都能撈到不少的好處”

    說到這裏周瑜的眉頭卻再一次的緊鎖了起來,複又向江北方向遙望了一眼,隨即向小喬吩咐道:“小喬,筆墨伺候,我要給吳候上書以時而論,江東基業穩固之時曹公已然南下荊襄,我江東沿岸需早作準備方可與之抵敵”

    小喬應了一聲去準備筆墨竹簡,過不多時周瑜的表章寫完,在審閱時小喬好奇的問道:“薑思歸既有如此見識,夫君卻為何不向吳候舉薦此人?”

    “哼他?他沒那個資格”輕哼完這一聲,周瑜卻又笑道:“其實我觀此人雖見識不凡,但才幹卻不堪為用再者且不論他樂於逍遙,胸中並無出仕之意,即便是他願意出仕于吳候,又能有何用處?與其如此,還不如讓他繼續當他這個商販于吳楚之間的商賈,反倒還能為我所用”

    放下手中竹簡,周瑜扭頭看了看置於側席之上的古琴,一時間卻也來了些興致,向小喬笑道:“小喬,明日你且備下些厚禮貲幣,代我去向薑思歸求取蔡昭姬的琴樂曲譜如何?”

    小喬呀然道:“我、我去?”

    周瑜再笑:“我不能露面的,因為我不能讓他在荊襄那邊難做人啊這個時候由你代我去向他購取琴樂曲譜,想來也不會有誰會在意什麼的而日後向他探聽荊襄虛實,只怕也要多由賢妻出馬了不過小喬你要記住,但凡有事千萬不要直接找他,而是從他身邊的秀夫人口中探知”

    小喬心有靈犀的一笑:“妾身明白,夫君只管安心便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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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就在這時的某輛馬車之中,貂嬋面色微寒的懷抱著雙臂,斜著眼的瞪著枕在自己膝頭的姜游看看姜游那滿臉的奸笑,貂嬋實在是沒好氣的掐了姜遊一下再輕聲道:“你的戲可演得真像鬧得我一開始都以為你真的喝多了,還暗自奇怪以你的酒量,才不過曲曲數樽的水酒居然就能讓你醉成那樣”

    姜遊笑而回應道:“我不這樣,詁計周公瑾是不會相信我所說出來的話的”

    貂嬋皺眉道:“話雖如此,但周公瑾又會不會提防著你?”

    姜遊仰起頭想了許久,最後才搖了搖頭道:“對我會有所提防那是肯定的事,但只要我在明面上規規矩矩,想來他也不會對我在意太多第一,現在的我對江東而言根本就沒什麼有害之處,而如果利用的恰當,對他反而有好處;至於第二嘛……呵呵,以周公瑾的為人性情,他會看得起我這樣一根牆頭草那才是怪事”

    貂嬋道:“你的意思是?”

    姜遊道:“周公瑾的心性無比自傲,他會敬重於誰,但卻絕對不會服誰而對於我這樣一號人物,你覺得我有什麼值得人去敬服之處嗎?”

    貂嬋揚了揚眉頭,但卻沒有說話

    姜遊接著道:“要是我沒有推算錯的話,周公瑾現在肯定是把我當成了一個可以利用的棋子,而對我也會有所結交,不過這還只是我的初步推算,具體會怎麼樣還很難說”

    貂嬋道:“不管怎麼樣,我覺得你還是小心為上”

    姜遊點了點頭,實際上他在實施這些花招的時候,沒少和李雪在暗中商議李雪是個腐女兼人精,玩人很在行,對姜游遇見周瑜之後的事也幫姜遊出好了主意:

    “我今天喝多了嘛,暫時不能理事等會兒我們回到船上由你代我下令,讓船隊作好隨時啟程的準備以防萬一”

    “怎麼?”

    姜遊道:“真論智謀與才幹,我遠遠比不上他周瑜周公瑾,而我唯一的優勢就是知道的事比他多一些而已,想要不出什麼意外則得先作好兩手準備現在我還不知道周公瑾會如何對我,究竟是將我視作一枚可以利用的棋子,還是將我視作會洩露江東機密的潛在禍害接下來就得看是他親自來找我,還是讓他的夫人小喬來找我”

    貂嬋有些鬱悶的單手支起了頭:“這話又是什麼意思啊?思歸,你現在說話做事真的是越來越讓我搞不懂了”

    姜遊笑了:“其實很簡單的現在的我雖然是布衣白身,但好歹我還是小有些名氣的人,而且不管是在江東還是在荊襄,我都一向奉公守法,周瑜想殺我卻找不到什麼合理的藉口,隨意動手就只會讓他背上一個害賢之名如果這只是對他自己而言,我想他根本就不會在乎,但他是江東群臣之首,如此害賢會令江東士子覺得他不能容物,這對江東日後的發展壯大有百害而無一益周瑜是個聰明人,斷然不會做這種虧本的**,所以他如果是想除掉我,只能是借他人之手,比如說向我示之以親厚無間,然後嘛……”

    貂嬋啞然笑道:“然後令荊襄中人懷疑你暗中與江東互通款曲,再由荊襄中人對你動手?”

    姜遊笑而點頭這一節他與李雪有周瑜總是千方百計的想找藉口來殺諸葛亮為依據,再聯繫上江東方面的實際情況,所以到也是信心十足

    而貂嬋也是個聰明的女人,當初還玩過連環計,現在被姜遊這麼一說,馬上就舉一反三的道:“我明白了如果周瑜是親自來見你,那就是想害你;但如果他是想利用你而不想害你,就得讓他的夫人小喬代他來找你”

    姜游正道:“礙於禮教嫌隙,小喬哪能直接找我?找你才比較合適再者小喬如果是直接找我也太容易惹人生疑,周公瑾那麼聰明的人可不會犯這種傻相比之下,兩個婦道人家沒事的時候湊到一起聊聊天什麼的,又會有誰去留意太多?”

    貂嬋表示明瞭的點了點頭

    姜遊暗中在偷笑其實姜游很清楚,他現在扮演的是類似于日後的蔣幹的角色,只不過自己可沒有蔣幹那麼笨;而周瑜如果玩“夫人外交”的話,在當時可能是很高明的一招棋,畢竟在當時的社會背景之下,女人一般都上不了臺面,也因此常常會被人有所忽略但很不巧的,姜遊是個後世來的穿越者,對於“夫人外交”這種事可以稱得上是屢見不鮮遠了也不說,在近代史上,某個與蔣幹同姓的光頭在其即將退出大陸的舞臺之前的時期裏就不遺餘力的猛打這種牌,而他的夫人宋某某也很爭氣,把這個橋樑的角色發揮得很好

    再轉回姜游這裏,姜游今天其實很仔細的留意過周瑜與小喬彼此間的默契程度,自我詁計這種默契可能不比光頭蔣與宋某某差,那一些周瑜不便出面的事改由小喬來辦,就不會是什麼稀奇事了……什麼?你說姜遊怎麼會有這種眼力?

    拜託姜遊穿越的這十多年來,從某種意義上來說,他可從來就沒少打過“夫人”牌,而最關鍵的是他與幾個夫人之間的配合在當時來說可謂天衣無縫如蔡琰,最早在平原與徐州的時候與姜遊的關係很差,但還不是在劉備、鄭玄等人的面前扮演好了姜遊的正室夫人這個角色?而今時今日蔡琰與姜遊互相尊重,蔡琰對姜游的“大業”亦可謂是不遺餘力,那些拿來和比較清高的人打交道的東西,不都是蔡琰一筆筆寫出來的嗎?

    再如韓柔,那時在許昌城裏與姜遊的配合是何等的默契?甚至可以說要不是有韓柔那時在姜遊的身邊,幫姜游在老曹的面前確立下一個“真心投效”的形像,那姜游想順利的逃離許昌的事多半會流產

    至於剩下的三個,反正各有各的默契之處,也就不再多提總而言之,要現在的姜遊去看一對夫妻之間的關係如何,實在是小菜一碟而這會兒嘛……

    “阿秀,回去之後我把那些本來就是要送給周公瑾的東西都交給你,如果來的人是小喬,你看著合適就交給她千萬別省啊反正那些東西對我們來說根本就無關痛癢”
hk84888863 發表於 2012-6-18 09:03
第二卷第五十八回離吳返荊
周瑜到底是不是個器量狹隘、嫉賢妒能的人?這個問題以姜游與李雪的觀點來看,周瑜既是但卻也不是準確的說,周瑜在原有的歷史上想殺諸葛亮,主要的原因還是在於恨諸葛亮沒有為孫吳所用,從而擔心諸葛亮日後會成為孫吳潛在的威脅而赤壁之戰後的事實也證明了周瑜的這種擔心不是沒有道理的基於這一點不難看出,周瑜其實是個將孫吳集團的利益放在了首要位置的人姜遊只要沒有觸及到這一敏感區域,那麼想和周瑜結交就不是什麼難事;但同樣的,如果一但有所觸及,姜遊就得考慮考慮自己的人身安全了

    當然了,現時點的姜游對荊楚、吳越地區的人而言,只不過是一介很會賺錢,而且比較有手段的布衣商賈另外姜遊在明面上從不過問任何一方軍政方面的事,只是老老實實的賺自己的錢、交自己在商場上必須得交的朋友,所以也沒有誰認為他會有什麼威脅可言

    再者姜遊又不是諸葛亮即便是諸葛亮,由於時局不同的關係,姜遊想來想去也想不出周瑜會有什麼要除掉他的理由,所以姜遊幾乎敢斷定周瑜九成九的會是想利用自己因此在與貂嬋回到船團中後,他雖然有在做以防萬一的兩手準備,但實際上人卻相當的輕鬆,而那些亂七八糟的禮物則一股腦的全都交給了貂嬋……不是姜遊不想和小喬這樣的美女多接觸接觸,而實在是不敢這要是一不小心的開罪到了周瑜,嘿嘿……

    再到次日時也正如姜遊所設想的那樣,周瑜沒有親自來,而是把小喬給派了過來按正常的禮數,姜游作為主人與小喬見了一下面再說了幾句客套話之後,就把這些事扔給了貂嬋,自己則躲到了甲板上去玩音樂至於小喬帶來的重金,姜遊告訴貂嬋說象徵性的收一些也就行了,不然等回到荊襄的時候,他在劉表與蔡瑁的面前也會不太好說話

    閒話少說,只說在臨近傍晚的時候,小喬帶著一大堆的東西回到了周瑜的身邊,周瑜在問過一些相關的情形之後就表示滿意的點了點頭,然後就極有興趣的檢視起了姜遊半賣半送給他的那些曲譜其實如果要周瑜說句真心話的話,拋開公事不提,在私人方面,周瑜還真的是很想和姜游交個朋友

    眾所周知,周瑜算得上是個樂癡,不然也不會有“曲有誤,周郎顧”這句典故了而畢竟姜游是蔡邕的入室親傳弟子,民間傳聞還說姜遊已盡得蔡邕音律方面的真傳,再加上蔡琰是姜游的夫人,那姜遊的手邊會有多少周瑜連做夢都想要的曲樂?因此在姜遊不會危害到孫吳利益的第一前提之下,周瑜是很想和姜游結為樂友的

    “《晨曉熙風》、《禦劍江湖》、《廣陵散》、《雨》、《鳳歌青天》、《弄春》、《織夢行雲》……”

    此刻周瑜一邊檢看著這些曲譜,一邊輕聲長歎道:“想我自幼弄樂習琴,亦敢說天下曲樂少有我所不知,可今日見到這些方知我仍乃是井底之蛙……哎?《白河寒秋》?難得啊居然能在這多曲樂之中找到一首我所精熟的不過可惜,仍是今春時小喬你從蔡昭姬那裏抄錄而來的”

    年初姜游與小喬、孫尚香遇上時,蔡琰為了應付一下場面上的客套,有順手留下幾首曲譜給小喬不過當時蔡琰向小喬明言過,因為時間倉促,留給小喬的曲譜多有遺落之處所以這會兒小喬見周瑜將《白河寒秋》先放到了一邊時,忍不住又把曲譜放回了周瑜的面前再輕聲道:“夫君,當日蔡昭姬曾明言留給妾身的曲譜多有缺失之處,而今日妾身與秀夫人言談之時,秀夫人亦曾言及《白河寒秋》需琴笛合鳴方能盡顯其韻這裏諸多的曲,一時半刻之間你我也奏弄不了,到不如先試奏一下這曲尚算精熟的《白河寒秋》,多少也可以先知曉一些姜蔡二人的曲樂風格,再奏他曲時也可引為借鑒”

    周瑜表示贊同的點了點頭,而于一時技癢之下自然就坐到了琴席之上周瑜與小喬都不會竹笛,但小喬會吹洞簫,多少也算是與竹笛有些一理相通,所以二人合奏這曲《白河寒秋》到也並不是什麼難事只是在奏罷之後,周瑜與小喬對望了一眼,隨即各自搖頭到也不為別的,琴笛合鳴中的琴這一節,周瑜能夠把握得很好,但小喬這裏的意境與韻味卻沒能跟上,使這一曲整體上給人的感覺下降了不少

    再看小喬輕歎搖頭:“妾身技藝不佳,壞卻了曲中真韻,也折了夫君雅興”

    周瑜也歎了口氣:“這怪不得你一則是你以簫代笛,自然是難合其韻;二則是你初得笛譜,尚不精純;三則……此曲韻中頗有浪跡江湖,船行于大江之中的滄桑之歎想薑思歸與蔡昭姬早年間曾流亡千里,感同身受之下自然能盡得其韻,而小喬你……”

    小喬回想道:“今日我在彼船中與秀夫人言談之時,姜遊歸便有坐在船頭長鳴此曲現在回想起來,妾身自問難以達到他的那份意境……真是可惜若是夫君能與他合奏此曲,必然能繞梁三日,令人回味無限,傳揚出去也必將成為一時之佳話”

    周瑜聞言皺了皺眉,再想了想之後便用力的搖頭道:“小喬啊,你以為我又不想與他如子期、伯牙一般以為知音?只是此人對我江東而言有大用,我萬萬不可因私而廢公啊現在唯有盼日後大事已成,我能無有顧慮的與他結為知音之友唉——惜哉”

    ——————

    卻說姜游在柴桑這裏又多逗留了數日,用“夫人外交”的方式鞏固了一下與周瑜之間的交情之後,就趕緊的趁著秋未入深,江上仍有東南風的時候命令船隊啟航而下一站不是別處,正是江夏

    尚在柴桑的時候,姜遊就有讓人過江去和徐庶打個招呼,讓徐庶幫著留意一下荊襄這邊的情況,畢竟自己是在與周瑜打交道,一個處理不當再引發了荊襄方面的不滿的話,那自己在荊襄這裏的小日子可就難過了而當船隻在江夏靠岸時,徐庶就站在碼頭上等候著姜遊

    “元直,一晃半年有餘,一切可曾安好?”

    徐庶微笑著向姜遊點了點頭,表示大致上沒什麼問題之前徐庶按姜遊的吩咐,以水鏡先生的弟子“單福”的身份先投奔劉備,除了幫一幫劉備……其實姜遊是想由徐庶來保證劉備這一時期的走向別走偏

    還有就是想看看徐庶會不會如歷史上那樣死心塌地的跟著劉備,如果真要是出現那樣的情況,姜遊也可以早作準備除此之外,姜遊也是想讓徐庶在劉備的手下得到鍛煉的機會

    而以現在的情況嘛,徐庶雖然在劉備的帳下,但想到江夏來迎接一下姜遊卻不是難事因為原本應該在建安十三年才丟的江夏,由於姜游的從中使壞,早早的就將江夏太守由黃祖換成了劉琦劉琦是親劉備派,姜遊又在暗中與糜竺有約定,每次的船團都會有糜貞“特意”交給糜竺的夷州土特產,所以徐庶來接收一下這些賺錢的東西也很正常

    有些事如果刻意的去隱瞞反而容易惹人生疑,所以姜游與徐庶就沒有找個僻靜無人的地方密談,而是並肩站在碼頭上,擺出了一副指點正在從船上搬卸貨物的樣子,姜遊還煞有介事的苦著一張臉,好像很不甘心的樣子這樣一來,即便是傳到了蔡瑁的耳中,姜遊也會好說話當然了,姜游與徐庶實際上在談的可不是這些:

    “元直啊,我想我在江東那邊出的那點事,早有細作報知給了劉景升與蔡瑁?他們又都是什麼反應?”

    徐庶:“請兄長安心,庶在聽聞到這些事的時候就有讓瓏兒散佈消息,說兄長行商于吳楚之間本就是行險之舉,如不多以財物結交各方官吏群豪,只怕商隊會寸步難行但凡是商旅,這都是難免的事,而劉景升年事已高,本就疏于理事,聽聞此訊的時候只是一笑了之;至於蔡瑁嘛,兄長一至襄陽就去拜訪於他,多送些貲貨厚禮再說些得體的話,想來他也不會為難兄長什麼”

    姜遊暗笑道:“劉景升不找我的麻煩就行至於蔡瑁……呵呵,我和他打了幾年的交道,他是什麼樣的人我再清楚不過對了,這次的土產之中暗藏著五百架已經拆成了零件的弩弓,你回野之後記得讓劉豫州依圖樣裝配起來不過要注意一點,別把我給拖下水了”

    徐庶亦暗笑道:“庶理會得其實若是真將兄長拖下了水,對劉豫州也沒有好處可言,所以劉豫州自會小心行事的對了兄長,家母在夷州可曾安好?”

    一提起這個,姜遊就有些哭笑不得因為李雪也不知道是怎麼想的,居然在夷州的內城裏搞了個老年人活動中心……當然這個老年人活動中心目前還只是接待夷州官員的家屬,一時半會兒的也沒條件普及下去而在夷州目前的班底中,除了徐庶有個老娘之外,還有如陳宮的老母啦、徐哲的父母啦、駱霖的老爹之類的,總之數量雖然不多,但湊個五、六桌的牌局出來卻是沒問題的要是再把各自的妻妾什麼的算上,二十來桌都沒問題

    不過說真的,李雪把這些人的家屬湊到一起,沒事的時候打打牌、喝喝茶、聊聊天什麼的,這些人過得到也是逍遙自在、其樂融融而對夷州的官員們來說,見自己的父母過得開開心心又不給他們添什麼煩惱,也是他們很樂意見到的事都說自古忠孝難兩全,李雪玩這麼一招等於是在變相的幫他們盡孝,他們高興都來不及,意見當然不會有再回到徐庶的老母這裏……用姜遊的話來說,徐母大有成為老年人活動中心裏“麻神”的潛質

    這會兒說肯定是不方便說出口的,姜遊只是將一卷手書暗中遞給了徐庶,然後徐庶就跑去上茅廁了也沒用太久徐庶回來時,臉上已滿是欣慰的微笑礙著現在的場合不方便向薑遊行以大禮,徐庶只能是輕聲的向姜遊道:“多謝兄長與郡主如此照料家母兄長對庶之大恩,庶百死難報之萬一”

    姜遊板著臉懷抱起了雙臂:“別說這些,咱倆誰跟誰啊?這幾年你先在劉豫州的帳下好好的歷練一番,待時機成熟之時,我還需你來助我一臂之力”

    徐庶道:“兄長但有所使,庶赴湯蹈火,在所不辭不過兄長請恕庶直言,你日後又會不會與劉豫州為敵?”

    姜遊心中暗自一跳,心說還好我是在劉備之前先下了手,不然看徐庶現在這架勢,自己要是落在了劉備的後面,能拉得到徐庶那才是怪事不過還好,看徐庶現在的樣子日後肯定會來幫自己的,只不過念著劉備的恩德,不想與劉備為敵罷了

    而在這裏,姜遊知道說話得小心一些,所以暗自盤算了一下之後輕輕搖頭道:“我是漢室臣子啊想自恒靈之亂、董卓亂朝以來,群雄並起,卻唯有劉豫州是在矢志復興漢室而我身為漢室臣子,又怎會與劉豫州為敵?真要那樣,我豈不是心無君父的悖逆之賊?不過元直你也該清楚,我終有我的無奈之處,所以才不得不與各方諸候權臣結交”

    徐庶表示讚賞的點點頭:“兄長的苦衷,庶自然知曉……兄長既到江夏,就不去見一見大公子嗎?大公子一直想向兄長道一聲謝的”

    姜遊道:“你千萬要幫我攔住他以現在的時局,我如果與大公子見面,只會惹來太多不必要的麻煩元直你是個聰明人,應該深知此中輕重”

    徐庶道:“既如此,兄長卸完這些貨物之後就應馬上登船離開,大公子那裏庶自會幫兄長處理妥當若再有何事,庶會著人密報于兄長的”

    姜遊點點頭,想了想再問道:“劉豫州是否有向劉景升建言舉兵,趁曹瞞出兵河北,許都空虛之機兵伐許都?”

    徐庶輕歎道:“兩月之前,劉豫州確有此建言只是劉景升猶豫不決,最後還是沒有採納不過在庶看來,劉景升也不可能會採納因為他冒然舉兵,荊州之主將會是誰就很難說了”

    “啊?”姜遊當時就楞住了劉表不願出兵的事姜遊早就知道,只是史料上將此歸究于劉表那不曉軍事的缺陷,而這會兒聽徐庶的話,好像還另有隱情再於好奇之下,姜游就向徐庶發了問

    相比之下,徐庶反到對姜遊會是這種反應覺得有些意外,不過還是向姜遊解釋了起來原來劉表不是沒有動過心,但是由於劉表生性多疑,才最終沒有採納這個建議劉表的多疑之處有以下幾點:

    第一,劉表今年已經多大的年紀了?其實年紀大還好說,關鍵是劉表並不是行伍出身的人,很難適應軍旅的艱苦,而且現在又體弱多病的,真要出兵就肯定得各派主將率軍而這時劉表多疑的毛病就犯了,因為不管是派劉備領兵還是派蔡瑁領兵,劉表都擔心兵權旁落,到頭來自己就管不住這些人,然後自己就危險了;

    第二,劉表並不是那麼笨的人,他又哪里會不清楚荊襄內部的派系之爭?而事實上,劉表也一直在玩讓派系之間互相制衡的花招只不過劉表一直都是一副文人儒士的樣,旁人很難看得出來而已,換句話說就是在扮豬吃老虎而現在的問題就在於如果派兵出征,以曹軍的強悍戰鬥力,他就必須得保證出征的部隊是同一支派系的人來領軍,這樣在指揮統一的情況下才有打贏的可能但這樣一來,除去劉表不敢保證出去的人不會掉回頭來打自己之外,留下來的派系因為沒有了另一支派系的制衡,搞不好也會趁機擴張勢力,甚至直接的來個逼宮……

    姜遊聽完這些早已是啞然無言,而徐庶則輕歎道:“在這段時日裏,庶看到了許多以前看不到的事,也總算是明白了兄長為何不甚贊同我與廣元侍投劉景升,兄長也真是用心良苦啊劉景升為人善善惡惡,心胸又如此多疑,實難為英傑之主真到曹瞞南征之時,他又如何去自保?我與廣元當日若草率相投,不得重用才不得施還是小事,只怕還會為其所累,身家性命都不保”

    聽了這番話,姜遊卻忽然間心念一動,隱隱約約的有個很莫明其妙但也很大膽的想法在腦子裏冒了出來不過現在還只是個初步的想法,以姜遊的能力還需要一些時間才能完成,但是現在向徐庶說出來一點點還是可行的:“元直啊,你知我其實一直在暗中幫助劉豫州的,但不知你現在有沒有想明白我為什麼會設計讓大公子來江夏?”

    徐庶那是多聰明的人?被姜遊這一提醒馬上就反應了過來,立刻便呀然道:“兄長之意,這江夏便是劉豫州臨危之時的避難之地?”

    姜遊笑笑道:“劉景升為人如此,那劉豫州又哪里能真的發展壯大?這般情形真到曹瞞南下之時,就劉豫州的那點兵力,恐怕除了逃命之外也別無他路若是連逃都無處可逃……”沒再往下說了,因為姜遊還沒有想好

    不過徐庶可不會這麼認為在徐庶看來,姜遊這是因為時機未到,所以不會輕易的洩露天機……
hk84888863 發表於 2012-6-18 18:05
第二卷 第五十九回 鬼話連篇
  數日之後,襄陽。

    姜遊深知以自己現在的情況,如果想在荊襄這塊地頭混下去,就得見人說人話、見鬼說鬼話。因此船團靠岸,自己只是休息了一夜之後,次日就帶上了鄭玄的新著與劉表新著的雕版去求見劉表。不過劉表最近氣疾發作不便見客,所以是讓蔡氏與劉琮接待了一下姜遊。

    這時的劉琮才不過是個八、九歲的小屁孩,不過言行舉止間倒也十分得體。與姜遊的幾句話一說,姜游看得出劉琮其實是個心地不錯的小孩子,而且書籍學問什麼的學得也很不錯。如果把劉琮扔到現代社會,相信會是哪家的家長都很喜歡的乖寶寶。不過很可惜,從某種意義上來說,劉琮也是屬於生不逢時。因為以他這樣的性格卻生在權爭之家,註定將會是為他人所操控的傀儡。

    至於蔡夫人嘛,以前與姜遊也見過幾次面,但因為禮教嫌隙方面的原因,都是一般的客套上幾句就閃人,所以只能算是有數面之緣的點頭之交。而現在的蔡夫人不過二十七、八歲的年紀,格外的風騷妖饒。不管是有意還是無心,舉手投足間總會帶出那麼幾分媚態。而姜游見蔡夫人如此的妖媚,忍不住心中都在懷疑劉表的身體會每日俱下,是不是與蔡夫人在某方面過份的索求有很大的關係了。真要是那樣的話,女人是三十如狼、四十如虎,而劉表一個六十多歲的老頭子,能頂得住蔡夫人那才是件怪事。

    不扯遠了,打住。只說姜遊現在是要見人說人話、見鬼說鬼話,如果這次來是見到了劉表,姜遊當然是要擺出一副恭恭敬敬的文人的姿態,然後文縐縐的和劉表說一些有關學問方面的事。但現在碰上的是蔡夫人,還是用勢利小人的姿態比較合適。

    鄭玄的著作與劉表訂下的雕版都交給了劉琮,一方面是這孩子的學問還行,另一方面卻是蔡夫人的意思,因為讓劉琮來處理這些東西可以直接的討好到劉表嘛!而在劉琮帶著這些東西去了書房之後,蔡夫人的目光一向姜遊遞將過來,姜游馬上就會意的另取出了一個禮盒,恭敬而諂媚的雙手奉到了蔡夫人的面前。

    “這是這次在下回到夷州時,特意挑選出來的十五顆上等珍珠。另外還有一些用秘法調製而成的珍珠粉,每日用水沖服少許,有助於養顏美容,令夫人青春常駐。”

    但凡是女人,就沒有幾個不在意自己的相貌的;絕大多數的女人,一聽到“養顏美容”這個辭彙,其智商就會急速下降。而蔡夫人這樣的女人自然不會例外,馬上就眉飛色舞的接過了姜遊的禮盒,再稍稍的打開一條縫往裏面看了一眼之後,臉可就笑成了一朵花:“先生太客氣了!如此厚禮,妾身受之不起啊!”

    禮盒一交過去,姜遊馬上就退後了兩步,與蔡夫人還是保持警戒距離的好:“夫人這話就說得見外了。在下商販與吳楚之間,近乎於火中取栗,還得多望夫人為在下多多美言啊!這些許的薄禮,其實實在是不成敬意。”

    蔡夫人這會兒把玩著手中的禮盒,因為想馬上就去試一試盒中之物,人其實已經沒有了什麼與姜遊再攀談下去的興致。不過總算她還有那麼一點點的良心,暫時的強壓住了去試用這些“養顏美容”用品的**,壓低了些聲音向姜遊道:“先生商販于吳楚之間實屬不易,而最近有些先生在江東的消息傳回了荊襄,恐怕對先生多有不利。不過我一介婦道人家,也著實說不清此間的輕重,先生當速去拜訪家兄蔡瑁,他會對先生說清楚的。”

    姜游知道自己在劉表這裏已經沒問題了,現在得趕快的去見蔡瑁……當然也得作好被蔡瑁敲詐的準備。

    ——————

    當日的午後,蔡瑁府。

    亂七八糟的客套話也就不多提了,只說蔡瑁在揮退了侍從之後,一張臉馬上就向姜遊板了起來道:“先生,你在江東那邊做得好大的事啊!”

    姜游在荊襄這裏與蔡瑁的交道可以說是打得最多的,馬上就明白這是蔡瑁要敲竹槓的前奏?不過這會兒姜遊倒也不用來什麼“惶恐”,而是顯得極為無奈的搖了搖頭再歎道:“將軍,你我相交多時,你應該明白在我長江水道上商販往來,終有我的無奈之處啊!”

    蔡瑁冷笑道:“你會有何為難之處?”

    姜遊心中暗罵說你會不清楚?但是臉上不能表現出來,而是仍然無奈的苦歎:“我這多船隻商貨要經由長江水道再至荊州,這一路之上,我要是不多以貲貨上下打點,同時再找機會與江東權臣結交一番打打關係,那將軍認為我的這些商貨能送到荊襄來嗎?”

    蔡瑁臉色稍緩,但語氣仍然有些重:“話雖如此,我自然也知道先生的苦衷,只是于我主劉荊州那裏嘛……”

    姜遊心說你這就是典型的敲竹槓!不過沒辦法,該敲的你得讓他敲,所以馬上就向蔡瑁恭敬一禮道:“這就有勞將軍能在劉荊州的面前為姜遊多說些好話,並澄清此間真相了。哦對了,將軍可知這次姜遊帶了什麼貨物來此?”

    蔡瑁眉頭一揚:“什麼貨物?”

    姜遊笑笑:“上等海鹽,足有一萬余石。”

    蔡瑁也小嚇一跳:“萬石海鹽?你、你真運得過來啊!”

    姜遊點點頭:“所以我這次才會親自去江東那邊上下打點。”

    蔡瑁這會兒可真有點佩服姜遊了。上上下下的打晾了姜遊一番之後,蔡瑁仍然帶著幾分不信的語氣問道:“你即便是再能打點,可海鹽此物,江東那邊也不會如此輕易的就允許你販運而來吧?”

    姜遊雙手一攤:“將軍只知其一,卻不知其二。其實江東那邊自孫權以未冠之年繼位之後,山越蠻與境內豪族一直都心懷不服,是故江東各處都時有叛亂,孫權與周瑜也是連年舉兵征討。時至今日江東雖時局稍甯,但于舉兵連年之下,其倉廩之中十分空虛。想錢糧乃國之命脈,孫權現在也是急於籌集錢糧以充倉實。

    “我船至柴桑的時候尋到個機會與孫權見過一次面,向他提及江東有鹽利之便,但因世仇之故而斷絕與荊襄之間的鹽市,江東其實就是在自損錢源。因為荊襄之地雖然不得江東海鹽,但仍可從兩川、漢中之地購置井鹽以補其不足,可江東的鹽卻又能賣到哪里去?所以荊襄失江東之鹽而不損,江東失荊襄之市而損甚。”

    蔡瑁恍然大悟的點點頭:“先生此舉甚是高明啊!只是江東得我荊襄之錢以充軍需,那日後豈不是我荊襄之患?”

    姜遊本著見人說人話,見鬼說鬼話的原則,又開始對蔡瑁進行惡意的引導:“將軍只怕是多慮了!孫權現今不過是弱冠之年,還是個小娃娃,愴惶承位至今,其臣下仍多有不服之人,他能守得住自己的這點家底就不錯了。再者身為人主者最擔心的是什麼?是功高震主!而很不巧的,孫權手下就有這麼一號權臣,對其主君之命時有不從。”

    蔡瑁一楞,馬上就反應了過來:“先生是說周瑜周公瑾?”

    姜遊笑了笑:“若非如此,我又何必在柴桑遊玩那多時日?江東軍權多在周瑜之手,我不和他打好關係,我的商貨也是過不來的。”
hk84888863 發表於 2012-6-18 18:07
第二卷 第六十回 時有感慨
襄陽城中,姜遊名下的酒樓。

    姜遊這會兒就站在窗畔,端著酒望著襄陽城中往來的人群出神。許久過去,姜游忽然沒來由的發出了一聲輕歎。

    貂嬋飄飄然的走到了姜遊的身邊,望望街市中也沒什麼事情發生,再扭頭看看姜遊那有些鬱悶的神情,忍不住開口問道:“思歸你何故長歎?”

    姜遊有些苦澀的笑了笑:“也沒什麼,只是突然之間覺得自己很累。”

    貂嬋奇道:“累?這話卻又是從何說起?”

    姜遊灌了口酒再搖搖頭:“我不是身體累,而是心好累。唉,怎麼說呢?回想起原先,我是不敢說我自己怎麼好,但總的來說還算是個比較單純的男生。可是這十多年的下來……猛然之間突然一下回想過去,我都快有點不認識自己了。”

    “……”

    姜遊再歎了口氣,一伸手勾住了貂嬋的肩頭:“還記我在穿……從川東出山之前,每天就是打打獵(指上班),然後回家吃飯,接著就玩點自己喜歡玩的東西(指上網加看A片),再不就是對著美女淫思不斷。小日子過得雖然不怎麼富裕,但卻簡單而充實,人也挺自由自在的。可是自我出山之後,我就在不知不覺之中一點一點的改變自己,年少時的那份單純,現在都不知道被我扔到哪里去了。”

    如果這會兒姜遊身邊的人是蔡琰她們四個,可能會被姜遊的這番話給鬧得有些莫明其妙,因為蔡琰她們四個基本上沒怎麼經歷過那些勾心鬥角的事,即便是有一點,大多也都是單方面的,可貂嬋卻是例外——當初貂嬋在實施連環計的時候,那也是見什麼人就得說什麼話,而那份夾在兩頭中間的小心翼翼,貂嬋也是深有體會。正因為如此,現在貂嬋跟在姜遊的身邊,比誰都清楚姜游要費多大的心力去處理好這些事,自然而然的也會清楚姜游的身心其實會有多累。

    此刻姜遊的感歎之言,一時間卻也勾起了貂嬋當初的那段記憶。而那段不願回首的記憶使貂嬋的身軀輕顫了一下,人也不由自主的往姜遊的懷中靠緊了幾分:“思歸,我知道你有你的無奈與苦衷,可是事到如今,你再累也得頂下去。你自己也說過你現在所做的這些事其實與玩火無異,一個小小的鬆懈可能就會有**之危,所以你……”

    姜遊苦笑:“我知道的,不過現在也沒什麼人,總得讓我放鬆放鬆、倒點苦水出來是不是?你知不知道,我其實很討厭現在的自己,因為這見人說人話、見鬼說鬼話的,感覺自己假得跟什麼一樣!而我以前是最討厭這樣的人的。”

    “假?”

    “就是虛偽啦!唉,真沒想到經歷了那麼多的事之後,我自己反到變成了這樣的人。現在偶爾的回想起這些事,唉……造化弄人呐!”

    “……”

    姜遊又輕歎道:“好多次,我都想扔下現在的這些事再不理會,然後帶著你們幾個遠走高飛,找個安靜詳和的地方逍遙自在去,可是……”

    貂嬋搖搖頭道:“你不能扔下大家不管啊!雖說你這個傢伙沒多大的本事,但正因為有你在,大家聚在夷州才有了主心骨。要是你真的扔下大家不管,相信夷州很快就會亂成一團。”

    如果是在好些年前,也就是姜遊還什麼都不是的時候,聽到貂嬋這樣的一番話很可能會嗤之以鼻,這到不是說姜遊如何自卑,而是指那時的姜遊知道自己確實沒什麼影響力可言,但今時今日的姜游卻完全不是這麼回事。

    現在自己手上的夷州雖然還沒什麼實力可言,但正是由於自己的努力,使不少人相信夷州是個有潛力的好地方。而自己在這個時候如果突然消失,就會讓夷州那裏現有的人才們喪失可以引導他們為之奮鬥的目標,再接下來會發生什麼事就很難說了。鳥獸群散可能還是好點的結果,引發出什麼爭權之鬥那才是要命的事。就以荊州為例,現在的姜遊可真不認為劉表能比自己強多少,但只要劉表仍然健在,蔡瑁這幫子人還不是一樣的心懷畏懼?劉表尚且這樣,姜遊還自認為自己比劉表要多些手段與花招的呢!

    累歸累,姜遊也只不過是因為突然間覺得累,所以就感慨上幾句再發發牢騷而已。真正自己該做的事,姜遊還是不敢怠慢的。這會兒又很不知所謂的笑了笑,攬住貂嬋肩頭的手劃落到了貂嬋的屁屁之上來回的輕撫了起來,接著還順手掐了一下。

    “……”貂嬋無語,微慎道:“思歸!”

    姜遊開起了玩笑,當然也有想借這種玩笑把剛才心中的悶氣給揮掃掉的意思:“喂,昭姬幫我生下了嵐兒,小柔這會兒的肚子也大了。說實話啊,我的幾個女人之中,你才是和我最早有關係的人,那現在你是不是也該考慮考慮給我弄個小人兒出來?”

    “……”貂嬋再次無語,一伸手反在姜遊的屁屁之上狠掐了一下:“這都多少年了?你也經歷了那麼多的事,你這個好色的毛病怎麼就是改不了?”

    姜遊嘿嘿奸笑,而這時剛才胸中的那幾分鬱悶早已一掃而空,取而代之的還真是犯起了色症:“食色者,性也!但凡是正常的男人,其實本性都是如此的,區別只在於知道什麼時候可以色,什麼時候不可以色而已!”

    貂嬋也真是拿這樣的姜遊沒什麼辦法,不過好歹還是抬頭望瞭望天:“現在天氣尚早,還沒到晚上!真到了晚上,你愛怎麼樣就怎麼樣好吧?誰讓我跟著你了?”

    話雖然說出了口,可貂嬋感覺到姜遊的手非但沒有收回去,反而還有更進一步的舉動,慌忙之間趕緊扣住了姜遊的手腕,再略一思索就用話去分散姜遊的注意力:“喂,我很奇怪啊!前些天你在柴桑與周瑜打交道的時候都沒這樣,怎麼今天去了趟蔡瑁那裏就這樣了?”

    貂嬋一提起這個,姜遊的鬱悶又冒了出來,手也就收了回來,眉頭一皺間苦歎道:“就是因為這樣,我才得見什麼人說什麼話啊!這麼說吧,周瑜有心機、有謀略,但不可否認他確實是一個值得結交的君子,不過這樣一來,我在周瑜的面前也得是個君子才行;可是蔡瑁這混蛋……唉,我真不想說他什麼。總而言之,他可能是個比我還小人的小人,我和他打交道就也得是一副小人的樣。我這前些天還是個君子的,現在卻變成了一個小人,你說我心裏面能舒服?”

    貂嬋笑道:“將就將就吧!等到你事成之時,不必再呆在荊襄或是江東,自然就不必如此了。”

    姜遊點點頭,目光再次的投向了街市之中,心中暗歎道:“三年,不出意外的話,我還得這樣在荊襄與江東之間混上三年……這一時期的荊襄地區,人口基數是最多的,就街市上的這份熱鬧程度,我手上的夷州真不知道什麼時候才能達到……我X!真XX的想把這裏的人給弄幾十萬到夷州去!呃,不知道甘寧的艦隊這會兒到哪里了?從時間上來算,這會兒至少也得在那霸那裏建起個簡易的港口了吧?”

    ——————

    那邊的事,姜遊人遠在千里之外而顧之不上,李雪也沒什麼消息傳過來,多想無益,所以還是多顧著點自己手邊的事才比較好。

    姜游離開荊襄的這段時間裏,荊襄方面主要是留了三個人。徐庶作為暗線在劉備那裏,王瓏兒作為姜游明面上的商務總監留守襄陽,再就是徐庶的弟弟徐康蹲在長沙。

    徐庶那邊的事情不多,不過有幫姜游留意老曹那邊的戰況與動向;王瓏兒是女子,打理商務上的雜事還說得過去,但其他的事卻不太好讓她接手,所以除去商務上的事情之外,也就是讓王瓏兒多留心一點襄陽這裏的時局;至於徐康……老實說,自從張仲景離開了長沙,長沙太守一職改由韓玄接任以來,長沙那邊的情況一直都很不怎麼樣。

    韓玄這個人吧,能力方面馬馬虎虎,也貪點小錢,本來是不會有什麼太大的問題,可關鍵就在於韓玄這傢伙心性多疑。張仲景當初與姜遊合作,在長沙方面的口碑相當的好,這本來與韓玄也扯不上什麼關係,可不知是哪個傢伙向韓玄暗中嘀咕,說什麼姜游在長沙這裏有這麼好的口碑,搞不好會影響到韓玄的聲望,會對韓玄的太守一職不利,於是乎韓玄對姜游開在長沙的藥鋪、商鋪什麼的可就沒了什麼好臉色,隔三差五的總會來找點不大不小的麻煩。要不是還有個黃忠在旁邊幫著說上幾句話,姜游在長沙方面的商鋪本都不知道會虧掉多少。

    徐康對此是不勝其煩,可是當時姜游不在荊襄,王瓏兒對這方面的事也做不了主,所以只能是勉強的先撐著。而現在姜遊一回來,徐康雖然在長沙還不知道,王瓏兒就在第一時間找到了姜遊,並把長沙那邊的情況原原本本的告訴了姜游,要姜遊來作決定。

    姜遊知道之後,對此也很是頭大。如果只是一間藥鋪,姜游隨便關掉也就行了,可問題是長沙那邊的商鋪是對荊南地區有色金屬的收購點,而現時點夷州那邊對有色金屬的需求量也是在與日俱增,所以長沙商鋪是萬萬關不得的。尋思無計之下,姜遊只好拔通了與李雪的通訊,想問問看李雪這個商務高材生兼腐女人精有沒有什麼好辦法。而李雪一瞭解到長沙的情況之後,向姜遊就是一句劈頭蓋腦的話甩將過來:“你蠢的啊?這是機會來的!好好的利用一下,說不定咱們能把黃老爺子給騙過來!!”
hk84888863 發表於 2012-6-18 18:08
第二卷 第六十一回 騙走老黃
現在且來看看李雪給姜遊出了什麼樣的餿主意吧。(_泡&)

    第一步:拜訪劉磐。

    劉磐是劉表的從子,也是黃忠的老上司。在張仲景任長沙太守的那段時期,劉磐一直駐守在長沙的重鎮攸縣,時不時的還會去孫吳的地盤打打秋風,總的來說是個挺驍勇的角色。不過在孫策把太史慈調去了之後,劉磐吃了幾次敗仗,人也就安份了下來。

    現在這些事可能與原有的歷史進程相差無幾,畢竟姜遊當時的手還沒有伸到長沙去,詁計應該沒有影響到什麼。不過後來姜遊瞭解到,劉磐會變老實的主要原因不僅僅是因為吃了敗仗,而是在最後一次的戰鬥中被太史慈一箭射中了要害,差點連小命都沒了。在退回悠縣養傷時,好像還併發了些諸如傷口感染之類的併發症。當時是黃忠趕去了長沙把張仲景給請來為劉磐症治,不然劉磐早就掛了。直到現在,劉磐的身體都還沒有完全康復,不然長沙太守一職,怎麼輪也輪不到韓玄才對。

    總之,現在的劉磐是閑賦在家,原先的兵權也被韓玄找到了藉口給奪了過去,不然黃忠也不會從屬到韓玄的帳下。

    為什麼韓玄在原有的歷史進程中誰都信不過,與這些事就有很大的關係。首先劉磐再怎麼說也是劉表的從子,韓玄借劉磐養傷為名奪走劉磐的兵權,但卻絕對不敢害劉磐,只能是把劉磐給架空;其次韓玄對黃忠不錯,主要也只是想拉攏住黃忠與其手上的兵權。在這種情況下,韓玄又能信得過誰?再進一步的說,要不是因為有這些內情,黃忠在與關羽對決的時候只不過是出於義氣而留了幾分手,韓玄又哪里會那麼容易就懷疑黃忠有反叛之意?你當韓玄真會那麼不瞭解黃老爺子的為人啊?

    所以呢,李雪讓姜游先拜訪劉磐,其用心就是想從韓玄的多疑上下手,先激化韓玄與黃老爺子之間的矛盾再說。

    這點事對現在的姜遊來說並不難辦。雖說姜游與劉磐並沒有什麼交情可言,不過姜游與劉表之間的關係還是不錯的,更何況還有蔡夫人會幫姜遊敲點小邊鼓?所以姜遊很容易的就從劉表那里弄到了介紹信,然後再帶上一大堆的禮物,根本沒費什麼氣力就見到了劉磐。之後再暗中讓人散佈一下消息,相信很快就能夠傳到韓玄的耳中。再以韓玄多疑的性格,哼哼……

    接下來就是第二步:帶著劉磐的書信去拜訪黃忠。

    這一步其實比第一步都要容易得多,因為早些時候黃忠的兒子黃敘染上傷寒,差點如原有的歷史進程中那般病死的時候,正是由張仲景治醫好的。而當時所需的幾味關鍵的藥材,卻也正是姜遊由別處收購來再送去的長沙……其實在這一點上姜遊當時到沒想過要專門討好黃忠,而是想用施捨藥材的方式來在長沙立足,所以薑敘能夠得救到有那麼點是捎帶上了的味道。不過話又說回來,正好碰上了這個機會,姜遊也不會放過。因此姜游與黃忠雖然說是沒見到過面,但也可以稱得上已經有了些交情。

    有這樣的一層關係在,姜游要見到黃忠並不難,劉磐的介紹信在表面上似乎就有些多餘。但是既然是想激發出韓玄對黃忠的猜忌,劉磐的這封書信卻是必不可少的東西。韓玄是找藉口奪走了劉磐的兵權,又在刻意的拉攏黃忠,那麼最擔心的肯定就是劉磐與黃忠之間仍有密切的聯繫,因為這樣很容易威脅到他這個長沙太守的地位。

    再怎麼說,劉磐也是劉表的親屬,一直以來又頗有戰功,要不是在家養傷,長沙太守一職就肯定會是由劉磐來接任,你韓玄得靠邊站去,而這也是韓玄要奪走兵權的主要原因。如果說劉磐與舊部黃忠之間仍有著很密切的往來聯繫,那麼韓玄會不擔心才是怪事。

    因此,李雪讓姜遊做的第二步,就是進一步提升韓玄的疑忌,從而再度激化韓玄與黃老爺子之間的矛盾。

    第三步:關閉姜游在長沙的藥鋪、商鋪。

    這一步其實是以退為進。你韓玄不是對姜遊看不順眼嗎?那為什麼會看不順眼?真的只是因為姜游與張仲景在長沙這裏的口碑很好?

    這些都是屁話!李雪直接就斷定韓玄不可能是那麼笨的人,因為張仲景是主動辭職的去鑽研醫術,而姜遊如果想出仕的話,當初就能成為劉表的別駕。而這些事,李雪相信韓玄肯定是很清楚的,所以他也該知道姜游與張仲景不應該是他官場上的競爭對手。

    韓玄之所以會對姜遊的藥鋪、商鋪百般刁難,據李雪的分析,應該是長沙本土的那些商家從中搞的鬼。想想姜遊當初做的那些事就不難知道,在長沙這塊傷寒時起,藥材利潤也跟著很豐厚的地頭,姜遊的到來與做的那些事,會使這些商家得損失多少錢?

    這些商家早就想對付姜遊了,只是一則當時還是張仲景在當長沙太守,有他的照應,長沙本土的商家也不敢對姜遊下手;二則以姜游與劉表之間的交情,誰又敢動姜遊一下?而現在的事,基本上都是姜游不在荊襄的時候才發生的,所以據李雪分析,多半與姜遊前些時候在江東發生的那些事有關,也就是在荊襄這裏說姜游與江東有密切往來的那些傳聞。

    這些傳聞一飄到荊襄地區,商家們多半會認為劉表會在大怒之下不再罩著姜遊,那麼趁姜游沒有被劉表罩著的時候來個落井下石就可能是誰都會做的事了。借此時機向韓玄多送點錢,再多說點有關於姜遊的壞話,再以韓玄那多疑的性格,姜游的藥鋪商鋪自然就倒了大黴。而在這件事上就像之前說的,要不是有黃忠幫著說些好話,姜游在長沙的藥鋪商鋪真指不定會出些什麼事。

    在這一點上,姜遊虧就虧在那段時間自己不在荊襄地區,沒能夠及時的處理。再以現在的情況,想把長沙的藥鋪商鋪重新撐起來不是說做不到,但是要投入的精力與花費的資金卻絕對不會少,而且多半還要借助黃老爺子的幫助才行。這樣一來,李雪再仔細的算一算帳,發覺根本就是只虧不賺。其實錢虧上一些都是小事,姜遊又不是虧不起,關鍵之處卻是原先是黃老爺子欠著姜遊的人情,可真要去硬撐死挺,那多半得變成姜游欠黃老爺子的人情,至少也得是兩不相欠。

    夷州的人才資源一直都很吃緊,姜游與李雪前前後後花了多大的氣力,也才只不過弄到那麼幾個可憐的人才,而且當中的幾個要不是RP好,更是想都別想。

    再從整體上來看,陸戰方面的戰將可以說只有高順一個而已,這對日後的“搶劫”大業的影響不是一般的大……主要的問題就在於高順一上船就犯暈,守守夷州的防務還行,真把他派出去,詁計坐上船還沒抵達作戰地點,高順就吐得成了個癱人。

    相比之下黃老爺子就沒有這種問題。身在長沙這個水陸交匯的中心地區,黃老爺子時不時的就得去船上玩玩那再正常不過,水性船性其實是相當了得的,只不過史料上對此沒什麼記載而已罷了。再考慮到黃老爺子身為五虎大將之一的武勇與其為人品性……姜游與李雪早都對黃老爺子垂涎三尺了!之前一直沒機會對黃老爺子下手,可現在機會就在眼前!比起黃老爺子,長沙的藥鋪商鋪又算得了什麼?

    貌似扯得太遠了,打住。只說長沙的藥鋪商鋪關雖然是關,但是要關得被迫、關得可憐、關得令長沙百姓心寒!要做到這三點並不是什麼難事,畢竟姜遊之前所做的那些早就令長沙百姓傳為了口碑,而很多事也不用去刻意的散佈什麼消息,長沙的百姓也都一樣的心知肚明。

    姜遊要做的只不過是把商鋪最後收購的東西收齊再打包送走,同時把藥鋪中庫存的藥材全都施捨出去……注意是施捨!不收百姓一分一文。當有人來低價收購時,姜游吩咐徐康當著眾多百姓的面直接就把來人給罵了回去。如此一來,長沙百姓是“盡皆嗟歎,眾怨遂生”。

    當然黃忠有來勸過姜遊,少不了說些“老夫雖不才,能于太守面前保先生無憂”之類的話,姜遊則擺出了一張苦臉,回答說“雖如此,太守必不見容,空勞老將軍難以為人”……

    黃忠肯定是會去勸說韓玄的,而這時韓玄已經收到了那些負面消息,對黃忠在面上雖然仍舊客客氣氣,但不會聽從黃忠的勸說卻是肯定的事。而這時姜遊再小小的玩上一點手腳,韓玄就不知不覺的入了套,認為姜游、劉磐、黃忠這三個人在暗中肯定是在搞什麼鬼,準備把他這個長沙太守給擠下臺去,改由劉磐來繼任。

    別說韓玄不會冒出這種念頭。第一你得想想劉磐是劉表的什麼人,第二你得想想姜游與劉表、蔡瑁又是什麼樣的關係!有這兩層關係在,想把韓玄給擠下去可真不是什麼難事。而韓玄的這種念頭一冒將出來,黃老爺子自然就要跟著倒楣。

    第四步:等待。

    都說心急吃不了熱豆腐,姜遊深知如果太心急的話,事情搞不好就會出現反效果。所以在長沙把事情辦得差不多了,他就回了襄陽,坐等韓玄與黃老爺子之間的矛盾暴發。

    很不出意外的,到建安九年冬季,黃老爺子生了點小病,但這卻給了韓玄一個絕佳的藉口。於是乎韓玄馬上就去探望黃忠,然後說黃忠年事已高,已經不再適合統軍上陣。然後給了黃忠一筆錢財作養老金,再讓黃忠掛著原先的職位,接著黃忠手上的兵權就這麼沒了。

    黃忠的不服老那是出了名的,而建安九年時,黃忠才六十歲不到(對黃老爺子得用個“才”字的說),加上脾氣比較暴燥,又哪里受得了韓玄的這種氣?這是人黃老爺子一向以忠義為本,沒在一怒之下來個什麼過激的舉動,不然要換了魏延可就難說了。

    總之,黃老爺子在一怒之下帶著妻兒老小離開了長沙,先是去攸縣與劉磐見了見面,然後就準備回老家南陽。不過呢,只是在半路上就被一直留意著黃老爺子舉動的姜遊給攔了下來,一些諸如“此乃遊之過也,卻不想令黃老將軍如此”之類的話一說,然後就力勸黃老爺子去夷州遊玩一番,順便還能見見現在呆在夷州的張仲景。

    這人在氣頭上,難免就會有些賭氣,而有人勸他去散散心,十有**就會去。再說自己兒子的救命恩人在那邊,不去拜訪拜訪也說不過去是不是?於是乎,黃老爺子就這麼被姜遊給騙上了船,至於黃老爺子回不回得來……姜游相信以李大腐女的心計,黃老爺子這一去就多半不會再回來了。

    第五步:報復!

    黃老爺子是上了船,但事情到此並沒有完,因為姜游在長沙那邊的商鋪必須得重新立起來,不然對夷州的有色金屬供給不到位,夷州的發展會受到一定的限制。再以目前所處的時間段,夷州的發展絕對不能受到什麼阻。

    要報復韓玄說容易不容易,但說難也真的不難。姜游關閉在長沙的藥鋪、商鋪,沒多久藥材價格猛漲,這本身就已經使長沙百姓心中生出了怨氣,姜遊再在暗中來點推波助瀾的事,韓玄的地位可就很危了。

    接下來就是充份的利用與劉表、蔡瑁之間的關係。劉表那裏是讓蔡夫人去敲敲邊鼓,說韓玄治郡不得民心,民心不穩則易生叛亂;至於蔡瑁……蔡瑁與姜遊有著直接性的利益關係,姜游就向蔡瑁哭訴說自己的生意被韓玄給破壞了,自己能買到的商貨少了,回過頭來能帶回荊襄再賣給蔡瑁的貨就跟著少了,蔡瑁能賺到的錢自然也就少了。

    蔡瑁那是多貪心的人?又哪里會答應這種事?姜游哭訴完之後,蔡瑁馬上就派人去長沙調查,一查之下發覺正如姜遊所說的那樣,甚至連不怎麼賺錢的藥鋪都關閉了,蔡瑁聞知之後立馬就火冒三丈:

    “韓玄匹夫!竟敢斷我財路!”這是姜遊的設計臺詞。

    要知道建安九年時,蔡氏一族對劉表與荊襄地區的影響力可不是開玩笑的!就算你韓玄是個好官,蔡瑁要擠你下來也是很容易的事,更何況你韓玄理虧在先?所以也沒用多久,韓玄就灰溜溜的走了人……不過說實話,這種結果可能比韓玄被魏延一刀砍死要好些。因此姜遊都在暗中嘀咕說我其實是救了你的命……

    長沙太守的繼任者不出意外的是劉磐。由於之前就已經打好了關係,劉磐對姜遊還是很不錯的,至少對姜游重新在長沙開起藥鋪、商鋪什麼的很是歡迎。新官上任三把火,劉磐雖然是武將出身,卻也知道支持姜游在長沙重新開起藥鋪與商鋪,對自己的官場與爭取長沙民心都有好處。而對劉磐來說,唯一美中不足的,就是他最得力的老部下黃老爺子,這會兒人都不知道到哪里去了。他派人去南陽找過黃忠,但是沒有找到……姜遊可不會笨到不隱瞞自己把黃老爺子送去了夷州的事!

    ——————

    光陰似箭,轉眼間就已經到了建安十年的開春之季。而姜游在忙完了開春時那些必不可少的關係往來之後,就在忙著準備返回夷州的事了。也不為別的,算算時間,韓柔的預產期應該是在建安十年的三月左右,姜游答應過韓柔會趕回去,守在韓柔的身邊看著孩子的出生。

    這時徐庶那邊將有關於河北戰事的消息傳給了姜遊,說老曹已經攻克了鄴城,稍遲一些徐州船團也帶回來了這個消息。而這個消息對姜遊來說,意味著甘甯的海盜艦隊可以開始向之前的預定目標下手了。

    實際上,甘寧的艦隊在建安九年時先姜游一步出發,於六月底抵達了那霸群島,與當地土著經過幾場並不激烈的戰鬥之後就打服了這些土著……當時的那霸島土著可真是落後得可以,能打得過甘寧這種殺神才是怪事!用甘寧的話說,這種仗打得一點味道都沒有!

    不過也幸好甘寧的身邊跟著個石韜,甘寧的大棒過後,石韜馬上就把蘿蔔給拿了出來。不然以甘寧的個性,只怕會殺戳太過,那姜遊在那霸建港的事多半也會因此而受到拖累。總而言之到秋八月時,那霸島上的簡易港口已經基本建好,另外石韜還按李雪的要求,將當地土著族長的子女送去了夷州接受教育……當然了,人質的成份居多。

    不過對那些落後的部族而言,蘿蔔攻勢還是非常有效的,有效到石韜只是留了幾十號人在那霸就可以保證那霸港的進一步建設與穩定。接著到了秋十月,甘甯與石韜揮師北上,於十一月中旬抵到濟州島。

    濟州島有三韓的原住民,數量不在少數,硬打的話占不到便宜。因此甘甯與石韜是採用了先以貿易來立足的方法,與幾個原住民部族先確立了比較良好的關係,然後再在這幾個部族的支持下開始建立貿易港,其餘的事得等晚些時候立腳已穩再說。接下來李雪在得到消息之後就派出了商隊,用貿易來幫石韜在濟州穩住腳跟,甘寧自己則帶了一半多些的艦隊開赴青州沿海,用意是進行試探性的攻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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