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穿越歷史】草根三國傳 作者:水瓶座杰(連載中)

jack210028 2012-6-2 00:16:47 發表於 歷史軍事 [顯示全部樓層] 回覆獎勵 閱讀模式 393 211250
hk84888863 發表於 2012-6-18 18:34
第二卷 第七十二回 大膽之舉
“蒼天啊!難道你真的要忘備於此!?”

    “元直,你若真的不舍,就還是留下來吧……”

    徐庶聽到了薑遊的輕歎之語後神情複雜的望了薑遊一眼,但卻輕輕的搖頭道:“這數年來若無兄長的盡心照顧,又豈會有今日才智得展,令人為之側重的徐元直?此恩不報,庶又何以為人?再者庶既然已經走出了這個門,亦實無顏再回轉重入。
    薑遊又歎了口氣,一時間心中也是什麼想法都有,既有完全搞定了徐庶的喜悅,也有當了大惡人一般的自責。沉思了片刻,薑遊伸出手去拍了拍徐庶的肩頭道:“元直啊,有些話說出來可能會傷你的自尊心,但也能算是一種對你的開導……”

    “兄長但說無妨。”

    薑遊道:“那我就實話實說了。老實說,我認為到曹瞞南下的時候,你在皇叔的身邊很可能會幫不上什麼忙。因為論兩軍交鋒時的設計畫謀,元直你雖然少有敵手,可是劉皇叔現在真正需要的,是一個能為他在眼下的逆境中制下逆轉大略的人,可這卻不是元直你所擅長的。”

    徐庶聽過之後沉思了一會兒,目光突然為之一亮:“兄長的意思是?”

    薑遊的這些話可是準備了很舊的,當然也沒少從現代肥皂劇裏抄臺詞:“皇叔這次賴你的智謀而取得大勝,也在突然之間對你變得無比重視。而在這種情況之下,你即便是推薦誰給皇叔,恐怕皇叔也是會將他列在你的次席,而這只怕不太合適吧?”

    徐庶輕輕點頭:“不錯,以他的心境,又怎會如此?而皇叔如果對我太過重視,對他卻列在次席,他大略難成之下可能都會就此離去,皇叔卻終會因我之故而失一大賢。”

    薑遊亦點點頭道:“所以這個時候你離開皇叔,反而是在幫皇叔成事,到是這個惡人……還是由我來當吧。”

    徐庶長歎道:“兄長果然是用心良苦啊……哎呀!”

    “怎麼了?”

    徐庶的臉色有些難看:“我、我還未曾向皇叔提起過臥龍之事!”

    “……”薑遊的臉色也有些難看。不過回頭看看已在百步之外的府衙,薑遊一伸手攔住了想要跑回去的徐庶:“元直,讓我去吧。這惡人我已經當過了,好歹也得讓我當當好人是不是?”

    徐庶呵呵一笑,停住了腳步並目送薑遊進入府衙。

    ——————

    府衙廳中,原本很熱鬧的情面,卻都因為徐庶的離去而冷了場,劉備更是悶悶不樂到了極點。但就在這時,薑遊又在廳中冒出頭來,一時間氣氛就很不對勁了。

    “皇叔,可否借幾步說話?”

    片刻之後府衙中的僻靜之處,姜遊看看劉備的那張臭臉,心中固然是自得不已,但臉上卻只是顯露出來淡淡的微笑:“皇叔又何必如此?皇叔應該清楚,我一直是在暗中幫你的。其實我現在將元直帶走,是為了防止曹瞞認為皇叔羽翼已成而提前舉兵。如果是這個時候曹瞞便舉大兵來襲,皇叔你認為你能抵擋得住嗎?”

    “這個……”

    薑遊道:“曹瞞歷來都視皇叔為心腹大患,故此許都豈無細作在此?皇叔這裏有點什麼情況,我想曹瞞不用數日便會知曉。而皇叔得賢士為輔,曹瞞又豈會坐視不理,而任皇叔在賢士的輔佐之下軍勢日盛?先前我說他要到秋收糧足之後才會舉兵,但我如果不將元直現在就帶走,恐怕曹瞞會不等到那時就舉兵南下,他可不會差這幾個月的時間的。”

    劉備皺了皺眉,對薑遊的雖然有點信,但也不是全信。

    薑遊笑道:“皇叔還在為我帶走元直之事而憂心無人為輔?無論皇叔信與不信,我只能說元直只能解皇叔一時之急,卻不能改變皇叔長久以來的逆境之局。皇叔如果真的是想走出眼下的逆境之局,你需要的就不是元直,而是真正胸有大略的賢士。”

    劉備的目光亮了,急問道:“敢請先生賜教!”

    薑遊再笑:“我能賜教什麼?皇叔一向與水鏡先生交厚,難道水鏡先生就未曾向皇叔提及過‘臥龍鳳雛,得其一可安天’?”

    劉備道:“確有言及,但備追問之下,水鏡先生卻不肯明言。”

    薑遊道:“那是因為時機未到,皇叔縱然得此二賢亦難重用。而現在嘛,皇叔你已經從元直的身上意識到了謀略之重,對他們的諫言才會真正的重視,所以現在才是去請他們出山的時機。”

    劉備急道:“先生所言甚是!想備以往只知陣戰之勇而不知用謀,故此起兵十數年而未能成事,今得先生與元直相助,方知備錯在何處……敢請先生明言,這臥龍鳳雛到底是何人?”

    薑遊道:“鳳雛的話,皇叔先不要去想,因為他現在人在江東;至於臥龍……此人複姓諸葛,名亮,字孔明,道號臥龍,現居於隆中臥龍崗。皇叔當速去請此人出山,他能夠幫助皇叔成就一番王霸之業的。”

    劉備楞了楞,立時就向薑遊大禮見拜:“先生之恩,備沒齒難忘!只可惜先生此去夷州之後,備再難有與先生相逢之日!”

    薑遊還了一禮,仍舊微笑道:“不,我們還有機會見面的……啊,其實我還留了一些東西給皇叔,不過現在不是拿出來的時候。等時機一到,皇叔自會知曉。哦對了,有句話我還是要提醒一下皇叔,大賢之士大多都心高氣傲,皇叔你如果是請得臥龍出山,就一定要盡顯已誠。一次不行兩次,兩次不行三次。要知道昔日齊桓公欲見東郭野人,五返方得一面,而真正的大賢之士,皇叔你可能要多跑上幾趟才行。我最後只留下一句話,他絕對不會令皇叔失望的。”

    劉備再想向姜遊言謝,可薑遊卻很瀟灑……或許應該說是自認為非常瀟灑的轉身離去。這路在走著,薑遊心裏面也很飄飄然:“哎呀哎呀,咱這多酷?原來扮高人、擺風度是這麼爽的事!”

    先不說劉備那裏如何,只說姜游回到徐庶的身邊時,卻意外的發覺徐庶的身邊多了一個人,再一細看,薑遊的下巴就差點砸到了地上:“水鏡先生?”

    水鏡先生司馬徽似乎是剛剛與徐庶談完話,這時再意味深長的望了薑遊一眼,點點頭笑道:“思歸賢侄果然好心機啊!只是你自帶走元直也就罷了,為何還要讓孔明出來哎這番心血?”

    薑遊心說這臺詞怎麼扔到我這裏來了?而這件事來得太過突然,姜遊在一時之間也不知道該如何應對,只能是萬分尷尬的站在了那裏。

    司馬徽笑呵呵的道:“看來老夫當初真的是小窺於你了。罷了罷了,元直此去,想來定能做下一番功業,而且正如你所言,元直若仍留在劉皇叔的身邊,其實對劉皇叔而反無益。只可惜了孔明啊……臥龍雖得其主,卻未得其時,惜哉!”

    薑遊這時卻也想起來了一些話,向司馬徽搖搖頭道:“彼本有大志於胸,而無論得時還是未得時,一個人只要在自己選定的路上不偏不倚的走下去,其實對他自己而言,他就是一個成功的人,也是一個令人尊敬的人。”

    司馬徽很是驚呀的又望了薑遊一眼,忽然再次笑道:“不錯不錯,謀事在人,成事在天,人力又豈可與天爭衡。只要能無愧於心,死亦無憾。哈哈哈,想不到老夫虛渡數十春秋,胸中見地反不及你開闊,慚愧啊!”

    說完又轉向徐庶道:“元直啊,好好的輔佐你這位兄長吧。老夫忽然有種感覺,你侍於他的身側,日後的青史功名只怕不可限量,而且忠孝可得兩全,真是羨煞老夫了。”

    徐庶恭敬回禮,司馬徽則面帶微笑,真正的飄飄然、瀟灑的轉身離去。薑遊心中自歎不如,不過卻也想起來司馬徽這應該是要去找劉備的,所以急問道:“先生不去拜訪劉皇叔了?”

    司馬徽回身一笑:“既已有你提點皇叔,老夫又何必去畫蛇添足?”

    “……或許錦上添花會更好一些?”

    ——————

    那邊將會如何全都先放去一邊,至於劉備是不是能請諸葛亮出山,薑遊則不去擔這個心,因為姜遊詁計自己的擔心也會是多餘的事。只說數日之後,姜游帶著徐庶登上前往要歸航夷州的商船,王瓏兒最先迎了上來:“夫君,師兄,你們回來了。”

    各自的點點頭,姜游則向身邊的徐庶開起了玩笑:“喂,平時你都呆在新野,不怎麼可以跑來襄陽,那現在是不是該好好的喂一喂你家夫人?”

    “喂!?”徐庶與王瓏兒一時之間沒反應過來。

    薑遊嘿嘿奸笑:“我的意思是說,元直你也老大不小的了,最好早些和我這個師妹弄幾個孩子出來。我還想早點抱抱世侄呢!”

    徐庶與王瓏兒同時明白了過來,兩個人的臉也立時變得通紅,一齊舉袖掩面:“兄長(師兄)莫要說笑!”

    姜遊在這裏樂得不行,那邊徐康也趕了過來向薑遊見禮。而王瓏兒這時的神情中卻流露出了依依不捨之意,眼望著襄陽城喃喃道:“師兄,我們真的要舍卻此間的諸多產業?”

    薑遊擺了擺手道:“大亂將至,小命要緊,該捨得的東西我們一定要捨得!還記得當初在長安的時候嗎?令尊如果不是肯舍卻王家小村的田產,你這會兒又哪里能站在這裏?而且實話實說,襄陽與長沙的這點產業,我薑遊還不放在眼裏。師妹、阿康,你們也別以為到了夷州之後就會閒散無事,實際上夷州那邊有大把的事給你們做。醜話我可先說在前頭,你們的俸祿還是很靠你們自己去賺。”

    ——————

    又是數日之後,船隊抵達江夏。和劉備那邊一樣,薑遊本來一直以來是不能與劉琦見面的,但這次卻帶著徐庶去登門拜訪劉琦。

    徐庶可以說是劉琦這裏的常客,所以門人見了徐庶攔都不會攔,而到劉琦見到薑遊的時候那可是大吃一驚,急忙趕上前來向薑遊大禮見拜,畢竟對現在的劉琦來說,姜遊可是劉琦的救命恩人。

    一番客套之後,劉琦便問薑遊這是要去哪里,薑遊只是推說自己要回夷州看看而已。另外向劉琦借一個倉庫,放船隊中一些多餘的東西。這種事對劉琦來說那是小菜一碟,想也不想就答應了下來,而且向薑遊表示會派人幫薑遊看管好這些東西,至於是什麼東西,劉琦卻不會去過問。

    劉琦是老實人,他答應的事,薑遊也放心。所以在江夏呆了幾天,處理完這些事情之後,薑遊的船隊再次啟航,接著又在幾天之後在柴桑停靠。而就在這時,薑遊把身邊的這幾號人叫到了一起,幾句話一說……

    “什麼!?師兄你要暫居於柴桑,不回夷州?”

    薑遊看看眾人驚愕萬分的神情,點點頭笑道:“不錯,我現在還不能馬上就回夷州去,因為在吳楚兩岸,我還有一些事情要做。事情一辦完,我會馬上就趕回夷州。”

    多智如徐庶都有些摸不著薑遊的頭腦了,遲疑著問道:“兄長卻是還有何事要辦?要不,愚弟留下來助兄長一臂之力?”

    薑遊搖頭:“別,你們一個都別留在這裏,全都給我回夷州去。猶其是你啊元直,你一到夷州,紫炫就要命你帶隊前往珠崖(海南島)三亞,然後在那裏建城立足。

    ——————

    那邊將會如何全都先放去一邊,至於劉備是不是能請諸葛亮出山,薑遊則不去擔這個心,因為姜遊詁計自己的擔心也會是多餘的事。只說數日之後,姜游帶著徐庶登上前往要歸航夷州的商船,王瓏兒最先迎了上來:“夫君,師兄,你們回來了。”

    各自的點點頭,姜游則向身邊的徐庶開起了玩笑:“喂,平時你都呆在新野,不怎麼可以跑來襄陽,那現在是不是該好好的喂一喂你家夫人?”

    “喂!?”徐庶與王瓏兒一時之間沒反應過來。

    薑遊嘿嘿奸笑:“我的意思是說,元直你也老大不小的了,最好早些和我這個師妹弄幾個孩子出來。我還想早點抱抱世侄呢!”

    徐庶與王瓏兒同時明白了過來,兩個人的臉也立時變得通紅,一齊舉袖掩面:“兄長(師兄)莫要說笑!”

    姜遊在這裏樂得不行,那邊徐康也趕了過來向薑遊見禮。而王瓏兒這時的神情中卻流露出了依依不捨之意,眼望著襄陽城喃喃道:“師兄,我們真的要舍卻此間的諸多產業?”

    薑遊擺了擺手道:“大亂將至,小命要緊,該捨得的東西我們一定要捨得!還記得當初在長安的時候嗎?令尊如果不是肯舍卻王家小村的田產,你這會兒又哪里能站在這裏?而且實話實說,襄陽與長沙的這點產業,我薑遊還不放在眼裏。師妹、阿康,你們也別以為到了夷州之後就會閒散無事,實際上夷州那邊有大把的事給你們做。醜話我可先說在前頭,你們的俸祿還是很靠你們自己去賺。”

    ——————

    又是數日之後,船隊抵達江夏。和劉備那邊一樣,薑遊本來一直以來是不能與劉琦見面的,但這次卻帶著徐庶去登門拜訪劉琦。

    徐庶可以說是劉琦這裏的常客,所以門人見了徐庶攔都不會攔,而到劉琦見到薑遊的時候那可是大吃一驚,急忙趕上前來向薑遊大禮見拜,畢竟對現在的劉琦來說,姜遊可是劉琦的救命恩人。

    一番客套之後,劉琦便問薑遊這是要去哪里,薑遊只是推說自己要回夷州看看而已。另外向劉琦借一個倉庫,放船隊中一些多餘的東西。這種事對劉琦來說那是小菜一碟,想也不想就答應了下來,而且向薑遊表示會派人幫薑遊看管好這些東西,至於是什麼東西,劉琦卻不會去過問。

    劉琦是老實人,他答應的事,薑遊也放心。所以在江夏呆了幾天,處理完這些事情之後,薑遊的船隊再次啟航,接著又在幾天之後在柴桑停靠。而就在這時,薑遊把身邊的這幾號人叫到了一起,幾句話一說……

    “什麼!?師兄你要暫居於柴桑,不回夷州?”

    薑遊看看眾人驚愕萬分的神情,點點頭笑道:“不錯,我現在還不能馬上就回夷州去,因為在吳楚兩岸,我還有一些事情要做。事情一辦完,我會馬上就趕回夷州。”

    多智如徐庶都有些摸不著薑遊的頭腦了,遲疑著問道:“兄長卻是還有何事要辦?要不,愚弟留下來助兄長一臂之力?”

    薑遊搖頭:“別,你們一個都別留在這裏,全都給我回夷州去。猶其是你啊元直,你一到夷州,紫炫就要命你帶隊前往珠崖(海南島)三亞,然後在那裏建城立足。

    薑遊看看眾人驚愕萬分的神情,點點頭笑道:“不錯,我現在還不能馬上就回夷州去,因為在吳楚兩岸,我還有一些事情要做。事情一辦完,我會馬上就趕回夷州。”

    多智如徐庶都有些摸不著薑遊的頭腦了,遲疑著問道:“兄長卻是還有何事要辦?要不,愚弟留下來助兄長一臂之力?”

    薑遊搖頭:“別,你們一個都別留在這裏,全都給我回夷州去。猶其是你啊元直,你一到夷州,紫炫就要命你帶隊前往珠崖(海南島)三亞,然後在那裏建城立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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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卷 第七十三回 因誤及誤
柴桑,周瑜府坻。泡!書。

    “姜先生?你緣何到此!?”

    面對周瑜的驚呀,姜遊並不感到意外。事實上姜游很清楚,周瑜對自己的態度那是以利用的成份居多,簡單點說就是利用自己來獲取荊州地區的情報。而基於這種立場,周瑜一直都在比較刻意的回避與姜遊之間的直接碰面,以避免姜游會在荊襄那邊難做人,反過來姜遊也一直都是如此。兩個人之間雖然一直都沒有明言過,但卻可以用“心照不宣”這個詞來形容,反正他們之間都是很清楚的就是了。所以所以,姜遊突然這樣公開的在周瑜這裏露面,周瑜於驚呀之下馬上就感覺到荊襄那邊是有事情要發生。

    敘禮置茶什麼的客套之後,姜遊才剛剛在席中坐下,周瑜馬上就問道:“先生如此到訪,莫不是荊襄那邊……?”

    姜遊知道那時的消息流通不怎麼方便,周瑜這裏雖然肯定有細作潛伏在荊襄一帶,但由於諸多的條件限制,消息流通會反到不及自己這個商人來得快。不過這也正是姜游可以利用的一個優勢,所以現在臉色先是為之一黯,然後才向周瑜點點頭道:“荊襄那邊大難將至,我再不跑路恐怕就會死得很難看了。”

    周瑜那是多聰明的人?當真叫“一點就明”,馬上就眯眼皺眉道:“聽先生言下之意……聽聞不久前曹公遣曹仁率眾駐樊城以窺新野,後被劉豫州大敗,可現在先生卻身至柴桑,想來是先生已有料到曹公不日便將南征,所以急離荊襄以避戰亂?”

    姜遊點點頭。與周瑜這樣的角色談這一類的事,還是少賣弄一點的好,話也不能說得太多。

    再看周瑜起身離席,反背著雙手在廳中踱起了圈,過了一陣複又向姜遊問道:“先生見識深遠,那在先生看來,曹公將會于何時自許都起兵?”

    “若不出意外,應在今秋秋收糧足之後。若非如此,我也不會跑路跑得這麼急啊!”姜遊這裏該說的話還是要說的。

    周瑜微笑:“無怪乎先生會盡棄荊襄田產而一朝至此。只是先生現在又欲將何往?”

    姜遊也笑了笑:“我還能有哪里去?跑回海外夷州的我那一畝三分地兒唄!都督,許多事你我之間都是心知肚明的,話我也就不說得那麼明白了。而我今日來此就是要知會都督一聲,請都督早作提備。”

    周瑜眉頭一揚:“劉景升麾下帶甲十數萬,而且如今有劉豫州為輔,前番亦殺得曹仁大敗而歸,想來曹公想南下荊襄也絕非易事,可我觀先生,卻為何……”

    姜遊心說你這是想釣我的話出來啊?不過話又說回來,即便是周瑜不問,姜遊也要想辦法在周瑜的面前把這些話說出來才行。現在周瑜問出這麼一句,姜遊還求之不得呢:“都督啊,我畢竟久居荊襄,深知荊襄內情。所以我敢說,真到曹公南下之時,荊襄之地可能只有劉豫州本部會打那麼一、兩場的仗,至於劉景升……”話到這裏,姜遊就不住的搖頭。

    周瑜方揚起來的眉頭立時間又皺了起來,遲疑著問道:“先生的意思是?”

    姜遊道:“劉景升年老昏花,已再難成何事;而蔡瑁久在劉景升之下,自知難成何功業,早有……那麼什麼什麼之心,而且兼有劉豫州助大公子劉琦在側,蔡瑁爭權也不見得就能爭得過大公子劉琦。所以嘛,真到曹公兵臨荊襄之際,蔡瑁為求進身,搞不好會來個……”再一次的搖頭不語。

    “……”周瑜也沒了脾氣,又接著在廳中踱起了圈。半晌過去,周瑜才慨然長歎道:“時不予我,奈之若何!?先生啊,曹公取下荊襄之後卻又將如何?”

    姜遊搖頭微笑:“都督心知肚明,卻又何必問我?”

    周瑜道:“如此說來,先生是去意已決?”

    姜遊知道話可不能說得太死,否則自己想暫時先留在柴桑這裏的事就會出問題,所以在來周瑜這裏之前是已經想好了說詞的,這會兒便故作猶豫的道:“那到也不是……其實我雖然當初自許都出逃,有罪于曹公,但一則是那時我有我不得已的苦衷;二則是這多年來我沒少給曹公與其帳下重臣送以厚禮,曹公就算是抓住了我,面子總是會賣我一些,不會取我的性命;三則我好歹還算是有些名氣,而且一向與荊襄名士素有往來,曹公如果殺了我,對他收攏荊襄士子之心也並無益處,所以我若仍留在荊襄之地,性命其實是無憂的。而我所避者,不過是怕在兵難之中的玉石不分罷了。”

    周瑜笑道:“如此說來,先生先至柴桑,是想在柴桑這裏先靜觀一下時局?”

    姜遊故作尷尬的笑了笑:“確實如此。實話實說,我自建安五年逃到荊襄,前後八年間也不知花費了多少心血,才能賺下荊襄之地的諸多產業,就這麼一朝舍卻,我心中卻又如何能割捨得下?如果可以的話,我想借都督之便,在柴桑這裏暫居一段時間以觀荊襄之局。要是事有可能,我還真想把我的那些產業給收回來。”

    周瑜這時的神情有些怪,良久過去才勉強笑道:“先生到真是商人本色,凡事皆以利字為先。”

    姜遊歎了口氣再接上話道:“在下也不怕都督見笑。世人只知商賈利厚,卻不知商賈之流真想賺錢,要花費的心血也確實良多。為什麼老有人說商賈的錢越多就越小氣?因為他們不知道我們這些商人賺取巨利之後的艱辛。”

    周瑜大笑道:“妙極,妙極!只一言便道盡此中奧妙!罷了罷了,先生不過是想借瑜之便在柴桑暫居一段時日,此易事耳!而且先生在此,瑜于閒暇之時有弦歌之友,亦是樂事一樁!此外先生見識深遠,瑜亦可時時垂詢,以充己身。”

    ——————

    周瑜那是什麼人物?要在柴桑弄個宅院什麼的給姜游暫居那還不是小事一樁?而姜游自己既有錢也捨得花錢的,隨隨便便的就在柴桑這裏或買或雇了幾十號僕役家丁,像模像樣的在柴桑這裏住了下來。但有一條,姜遊自己的直系人馬,姜遊一個都沒有留,全都打發上了船。還是那句話,姜遊知道自己在做的事其實很冒險,而自己的直系人馬,哪怕只是一個最普通的侍婢,多少總會知道那麼一點點。而這個一點點,哪怕只是一丁丁點,一但一個沒留神的有所走漏……後果很嚴重的說。史料上周瑜的確是被諸葛亮給耍得團團轉,但周瑜那是找錯了對手,絕不代表周瑜就是個二百五。真正相比起來,姜游很清楚自己在周瑜的百前才是個二百五。

    卻說這一日,姜游在柴桑碼頭送走夷州船團,才剛剛走下碼頭,就看見那邊有一騎快馬馳來,馬背上的孫尚香則揚臂高呼道:“等一等,等一等啊!”

    姜游心說等毛!我就是趕在你孫尚香還沒從吳郡趕到這裏來之前讓船團趕緊的閃人,否則別人是不好說,但貂嬋肯定會被你拖住走不了,那到時候不得成為我的拖累?

    卻見孫尚香趕到近前一躍而下,匆匆的向姜遊見了一禮卻沒看見貂嬋,馬上就趕上碼頭向船隊望去,只是這會兒船隊早都駛出去好多裏,叫也叫不回來。孫尚香性子直,也很有些毛燥,一急之下就想去碼頭上尋一隻快船再去追上船隊,姜游則適時的攔在了孫尚香的跟前道:“郡主不可如此啊!”

    孫尚香恨恨的一頓足:“先生啊!你怎麼就不能讓船隊多等兩天?這多時間了,好歹也讓我與秀姐聚上一聚啊!”

    姜遊心說就是你們倆人聚不得好不好?再以姜遊對貂嬋的脾氣的瞭解,沒准就被她找到了強行留下來的藉口。不過這會兒嘛,姜遊只是笑而搖頭。

    孫尚香在這裏犯著氣,後面的人騎這會兒也追了上來,周瑜竟然也在人騎之中,看樣子多半是被孫尚香給硬拖來的,因為周瑜向姜遊遞過來的目光滿是無奈之意。不過只一瞥眼,周瑜卻發覺只有姜遊一個人留了下來,一般跟在姜遊身邊的貂嬋卻不見蹤影。眼珠一轉之下,周瑜也趕到了姜遊的面前,略顯詫異的問道:“為何先生只一人在此?秀夫人呢?”

    姜遊也是早有對策,只是很平淡的笑道:“我讓阿秀先隨船隊回夷州去了。”

    周瑜一皺眉:“那先生的身邊就不留人隨侍?”

    姜遊雙手一攤:“不是不想留,而是不敢留。”

    “這卻又是為何?”

    姜游看看周瑜,再看看滿臉恨意的孫尚香,只是向二人勾了勾手指頭,讓這二位湊到近前,然後才壓低了聲音道:“有件事一直沒和你們說過,阿秀她也不願再向人提起的……其實阿秀就是當年的貂嬋,一個令曹公垂涎已久的絕代佳人。曹公的那個怪異之癖不用我多說的?而荊襄那邊的事我也不知道會是如何,那你們說,我敢把阿秀留在我的身邊嗎?”

    “……”“……”

    周瑜與孫尚香一齊驚而無語,良語之後周瑜才輕歎道:“想不到秀夫人竟然就是當年巧施連環計以令董卓與呂布反目的貂嬋,難怪秀夫人不但風華絕代,歌舞技藝更是舉世無雙。真是可笑,瑜一直很想拜會一下這位當世奇女子,卻不料早已謀面卻仍不自知。”

    孫尚香則喃喃道:“秀姐居然就是貂嬋?那她的武藝……”

    姜遊歎道:“當年如果離間不成,她就要捨身刺賊的。後來呂布於下邳敗亡,我將她救離徐州,她不想再被人提及這些往事,所以就對外詐稱貂嬋已死,自己則化名王秀跟在了我的身邊。不過曹公早年向王司徒借七星寶刀的時候見過她,故而認識,所以我沒敢將他留在我的身邊。其實也別說是她,我的五位夫人,沒一位我現在敢留在身邊的。曹公那個怪癖,唉……”

    周瑜與孫尚香對視一眼,都沒有說話。而孫尚香到底是個女孩子,很忌諱這一類的話題,所以躲去了一邊。周瑜見孫尚香走開,這才拍拍姜遊的肩頭表示理解。

    姜遊這裏先是神情鬱悶了一下,但馬上就面露奸笑的向周瑜悄事道:“其實家裏的母老虎不在身邊也是很有好處滴……都督啊,柴桑這裏有沒有好的歌舞坊?”

    “……”周瑜表示無語,心說我到忘了,這傢伙的名聲一向不怎麼好,猶其是在女色這方面,那更是糟糕得一塌糊塗。

    ——————

    建安十三年夏初,許昌。

    老曹現在很鬱悶,因為開春的時候曹仁很不爭氣的吃了個大敗仗再逃了回來。其實用老曹自己的話說,這一次的攻擊本來就只是一次試探,吃了敗仗,再丟了個樊城與不少錢糧什麼的他不在乎,可是接下來的線報……老曹愛才,本來是想把徐庶給拐到許昌來的,可是派去潁川抓徐母與徐康的人撲了個空不說,荊襄那邊的線報亦回報說姜游把徐庶從劉備那裏給帶走了。這下可真就令老曹鬱悶到了極點。

    看看席中的二荀與程昱,老曹曲指敲了敲桌面問道:“你們到是說說,這個薑思歸到底是在耍什麼花招?孤掃平河北之時,他派出艦隊從旁相助;可是孤舉兵新野,卻早有他放在劉備那裏的徐庶徐元直……他到底是想幹什麼啊?”

    荀攸沉吟了良久之後才道:“此人狡猾非常,但有一條可以肯定,就是他無論是在幫誰,真正的目的,恐怕還是在為己謀利。他現在不是一介商賈嗎?這個商賈到真是做得少有人敵。不過攸以為,主公大可不必對此人如此憂心。”

    “為何?”

    荀攸道:“自古商無不奸,但多隻為利。今日再縱觀姜遊所行之事,主公掃平河北時,他固然是派出了艦隊從旁相助,但細觀其本意,卻是在劫擄袁境中的百姓與貲貨已充己身,而對主公所佔據之地,他卻不敢動之分毫,更何況他有向主公求取朝庭詔封之意?所以攸敢斷言,他斷然不敢開罪於主公,否則他與徐州的商道斷絕,其詔封官職也會求之無望,這應該並不是他想要的。”

    老曹道:“那他帶走徐庶之事又如何解釋?”

    荀攸道:“攸以為其本意仍是不敢開罪到主公。其實他除了與徐州商貿甚巨之外,在荊襄之地的生意做得也很大。在商言商,荊襄之地的勢力本就錯綜複雜,而劉備為劉表所納之後,更是亂上加亂。他姜遊在這樣的地方做生意,而且還做得那麼大,那對任何一方都要示之以好,否則任何一方給他來那麼一下,他的商利就不知要損失多少。所以徐元直多半就是他暗中派到劉備帳下,專門幫他的生意大開方便之門的人。”

    老曹皺眉:“會是如此?”

    荀攸也跟著皺眉:“應當是如此。而徐元直為暗伏之士,在明面上要為劉備出謀破敵乃是其本份之事,姜游於事後知覺,因徐元直之事而恐開罪到主公,所以只在當夜就急急的將徐元直帶離,這樣也就解釋得過去了。”

    的確,荀攸的這種解釋比較說得過去,而最重要的是老曹這幫子人並不是很看重姜遊,所以在這件事上有了些輕敵之心。總之,老曹聽過荀攸的分析之後表示滿意的點了點頭,然後又沉吟道:“徐元直乃不可多得之士,卻怎麼會投在姜遊的身側?”

    “聽聞說徐元直在荊襄正值不遇之時,偶與姜游相遇,姜游敬佩徐元直,就對徐元直甚是照顧,連其母、其弟也都接去了襄陽。徐元直心懷感思之意,故而會著意投報姜遊。”

    老曹搖頭:“如此賢士,跟隨於他豈不是明珠蒙灰?這樣,他姜遊不是一直欲向孤求取詔封嗎?孤便命他送徐元直來許,之後再回以詔封。官職而已,孤給他就是了。”

    荀彧急忙站了出來勸諫道:“主公三思,此事不可如此造次。給予姜游詔封官職一事,本是主公留下的一招暗棋,為的是在掃平荊襄之後對付孫權。而今荊襄之事未定,姜遊之事卻先起,孫權就會有足夠的時間先掃平夷州,然後再全力應對主公大軍,這恐怕對主公掃平江東之事大為不利。事皆有輕重,而徐元直縱然是賢士奇才,一則是主公當以戰事大局為重,不可僅因一才俊而棄此暗著妙棋,二則姜遊只是一圖利商賈,必難對徐元直加以重用,主公適時而召,又何恐其人不至?”

    老曹懷抱起了雙臂沉吟許久,這才用力點頭道:“文若所言甚是!也罷,孤對元直之才儘管是心癢難耐,但將來他肯定會是孤的幕下之臣,孤又何必如此的急於一時?罷了,這件事先放上一放。文若,現今入夏,各處的軍屯民屯情形如何?”

    “一切順利,今年豐作有望。”

    “很好!待今年秋收糧足,孤便要舉兵南下!劉備?既已失賢士,縱勇卻不足慮也!”
hk84888863 發表於 2012-6-18 18:37
第二卷 第七十四回 牽線搭橋
東漢建安十三年,八月中秋。

    鄱陽湖上,姜遊正在小舟之中興致勃勃的割收著鄱陽湖獨有的特產——梨蒿。

    梨蒿這玩意是鄱陽湖中生長的一種水草,在漢代其實並沒有什麼人注意到這玩意,不過在後世,梨蒿可是南昌地區的一道名菜,一般多是“梨蒿炒臘肉”。因為梨蒿入口脆韌,而且有著一股很獨特的藥香味,正好能夠清除掉臘肉中的煙薰與油膩,整道“梨蒿炒臘肉”也會因此而別具風味。所以在後世的南昌甚至還有這麼一句話,叫“鄱陽湖的草,南昌人的寶”。

    姜遊在這裏收得不亦樂乎,可是湖畔那邊卻傳來了孫尚香的呼喚聲:“姜先生——荊襄之地有緊急軍情送到,仲兄請先生速往議事!”

    姜遊皺了皺眉,把手上的活放下後暗自心道:“算算時間是差不多了,可現在是中秋節哎!就不能晚個一、兩天的再說?”

    話是這麼說,不過姜遊也知道什麼是軍情如火,真打起仗來誰管你是要過什麼節啊?當下便讓侍者駕船歸岸,先讓這些買雇來的侍者把自己今天的收穫帶回府去,自己則隨手拎起了一小筐梨蒿去與孫尚香碰頭。

    孫尚香見姜遊過來還拎著一筐子水草,哭笑不得的道:“先生啊,你這是?”

    姜遊晃晃小筐笑道:“閑來無事,讓都督嘗嘗鮮也不錯。”

    孫尚香奇道:“這水草能吃?”

    姜遊道:“當然能吃,不過不能用一般的烹煮,得用魚油爆炒才能盡得其味。哎不說這些了,都督那裏收到了什麼軍情,郡主你在路上給我先說說。”

    之前姜遊的情報是很靈通的,不過在離開荊襄的時候,姜遊把自己的直系人馬全都送回了夷州,所以現在在情報方面,姜遊就和抓瞎差不多。雖然很不方便,但不可否認在這種情況下,姜游在周瑜這裏演戲也會演得更像一點。還是那句話,在周瑜的前面過份賣弄,實在是和自己找死差不了太多。

    周瑜這裏收到的情報嘛,什麼火燒博望、火燒新野、劉表病死、蔡瑁請降、長阪之戰……和原有的歷史進程差不了太多,最多也就是在時間上有些許的差異。但也稍有點出入,就是魏延本來應該是去長沙的,但現在卻是直接逃去了江夏,也就是給劉琦送去了劉表病死、蔡瑁降曹的消息,然後暫投在劉琦的麾下。不過姜游是有切身體會的人,明白只是這點些許的差異,應該不會對大局產生什麼影響。

    閒話也少說幾句,只說姜游跟著孫尚香趕到了周瑜府,周瑜早在府門前等候,見姜遊手裏還拎著那一小筐的梨蒿,也忍不住好奇的發了問。姜遊笑了笑,就把“梨蒿炒臘肉”的做法大致的說了一遍,一時間周瑜也來了些興趣,就將小喬喚了過來,將姜遊帶來的梨蒿交給小喬,讓小喬依姜遊所說的做法去炒菜下酒。

    周瑜帶著姜游與孫尚香入席,周瑜這時又將所收到的情報比較詳細的說了一遍,然後再向姜遊道:“果不出先生所料,曹公秋糧方收便盡起大軍,而荊襄蔡瑁為求進身,竟然獻出荊州。再接下來,我江東就要蒙遭大難了。”

    姜游心裏清楚,但這會兒覺得還是裝傻比較好,所以也是緊鎖起了眉頭默然不語。

    周瑜也沒有馬上就追問什麼,正好這時小喬那邊的“梨蒿炒臘肉”做好並且送入了席中,周瑜與孫尚香各自嘗了一口,周瑜便笑而贊道:“想不到鄱陽湖中的水草卻這是般清爽味美,而瑜居於鄱陽多年竟然不知,真是慚愧啊!”

    姜遊笑道:“都督身居要職,要日理萬機,又哪像我是個閒散之人,整日裏沒事就去尋求美食以飽口腹之欲?”

    周瑜道:“瑜忽然明白先生為何終不願出仕為官了……不過先生,瑜請先生來此,卻是有一事想請先生受番勞累,還望先生萬勿推辭。”

    姜游其實有大致的猜到周瑜的想法,不過仍然繼續裝傻:“都督有令,遊不敢不從。都督但說無妨。”

    周瑜道:“荊襄降曹,劉豫州兵敗而退守江夏,曹公下一步定然意在江東。瑜這裏雖然有細作帶回的軍情,但仍不甚詳盡,亦不知曹軍戰力如何。先生與劉豫州有舊,而劉豫州是唯一與曹軍交戰過的人,定然深知曹軍戰力如何。所以瑜想請先生過江前往江夏,代瑜探聽一下曹軍之虛實。”

    姜遊心中有底,不過他可沒有笨到馬上就答應下來的地步,而是面露難色的道:“這個嘛……”

    周瑜馬上就向姜遊解釋了起來。其實簡單點說,周瑜就是請姜遊當一下情報員。在原有的歷史上,幹這個活兒的人是魯肅,不過在現時點卻恐怕沒有人比姜遊更合適,唯一的區別是魯肅是孫權派出來的正式官方人員,姜游卻只是周瑜請出來幫忙的客卿而已。

    不過單就打探消息的實際效果而言,姜游會在魯肅之上,因為孫權與劉表是多年的世仇,孫權的官方人員過去就正常情況來說容易出事,而姜遊是不吏屬於誰的散閒人員,再加上與劉備、劉琦的交情不錯,事情辦起來自然會方便得多。

    周瑜這裏解釋完了,姜遊也就“很勉強”的答應了下來……

    ——————

    數日之後,江夏府衙。

    這會兒的姜遊是個標準的“散人”,不能像魯肅那樣提前通報,然後得到劉備的正式迎接。話又說回來,姜遊也不想得到劉備的正式迎接。抵達江夏之後,姜遊變了一下裝,然後先找自家的大舅子——糜竺。

    糜竺見姜游突然冒出來也嚇一大跳,剛想聲張卻被姜遊給攔住了。按姜游的意思,姜遊是要扮作糜竺的侍從去與劉備見面,儘量的不惹人耳目。沒辦法,姜游在老曹那裏還掛著事,而老曹沒理由不派幾個細作來江夏探聽消息,萬一這要是落到了老曹的耳中……後果相當嚴重。

    簡而言之,姜游在劉備、劉琦、諸葛亮的面前一冒出頭,劉備與劉琦固然是大吃一驚,諸葛亮卻早有預料一般的搖著他的招牌羽扇笑道:“姜賢兄,你終於來了。你先前向主公提及留給我家主公的東西,現在是不是該拿出來了?”

    姜遊心說我就知道什麼事都瞞不過你豬哥,當下略顯無奈的笑了笑再向劉琦道:“大公子,先前我向你借用的倉廩,應該未曾開啟過?”

    不問還好,這一問之下,劉琦的臉色變得有些難看,半晌過去才姜遊致歉一禮道:“先生見諒,先生置於倉廩中的東西,都已經讓軍師給搬空了。”

    “我……”姜遊突然有種很無力的感覺,那就是在諸葛亮這樣的人物面前玩神秘,根本就是在自取其辱。只是話雖如此,姜遊還是有些不甘心,指著諸葛亮無奈的道:“孔明啊孔明,這筆帳我們回頭再算!”

    諸葛亮再笑:“本來就是賢兄欲留贈於我家主公之物,賢兄又何必如此計較?再者以賢兄夷泉兩地之富庶,留下的這些東西不過是九牛一毛,不應當放在眼裏才對。”

    姜遊真有些氣不過了:“喂喂喂,我親手送出去是一回事,你這樣拿了就用是另一回事!別忘了再怎麼說我也是一介商賈,東西留下可人情沒做到,我很虧本的哎!!”

    諸葛亮笑而不答,到是劉備的臉上有些掛不住,趕緊的向姜遊見以大禮:“先生海涵,方今軍情緊急,曹軍不日將至,備實急需先生留下的這些糧草軍械以充戰力。過失之處,全算在備一人之身,也權且算作是備向先生暫借,日後定當設法報還。”

    姜遊心說你行!這荊州還沒借的,就先向我借起錢糧來了。要不怎麼說劉備與諸葛亮才是最合適的一對主臣?這紅臉與白臉的相互配合也太到位了?突然之間姜遊心中也生出了一份感覺,就是周瑜為什麼會被諸葛亮給氣死。說周瑜器量狹隘固然是一個原因,可是諸葛亮得了得宜還不饒人的姿態,卻也著實欠扁的說。至少諸葛亮現在那笑得很奸的樣,姜遊就很想上去海扁諸葛亮一頓再說!

    當然現在也只能是在腦子裏想想,姜遊即便是說想打諸葛亮一頓出點氣,即便只是玩笑,劉備也肯定會擋在諸葛亮的身前。對諸葛亮,姜遊能下得了手,可對劉備,姜遊這手還真下不去,所以又何必自討這個沒趣?

    當下姜遊只能是很無奈的笑了笑,劉琦則趕緊的命人去設下小宴招待姜遊。而在宴中,諸葛亮依舊用那姜遊看著就想海扁一頓再說的微笑向姜遊道:“賢兄今日到此,只怕不止是為了將那些倉廩之物啟贈於我家主公?”

    姜遊長歎了口氣,索性連話都懶得去說了:“孔明啊,我的話還是由你來。”

    諸葛亮笑道:“旁人或許不知,但亮卻知道賢兄定然會暫居於江東,一則為觀荊襄之勢,二則是尋便宜之時來趕來江夏啟倉中之物贈於我家主公。而賢兄既暫居於江東柴桑,江東都督周瑜又豈會不加理睬?所以賢兄此來,定然是代江東周瑜來探聽曹軍虛實的。”

    姜遊雙手一攤:“沒錯,就是這麼回事。”

    諸葛亮再次的笑而搖頭:“不止不止,賢兄心中只怕有更大的想法,只是不肯明言罷了。”

    “……”姜遊無語的望向了諸葛亮,良久過去才搖頭歎道:“孔明啊,你知不知道你現在這個樣子真的很讓人討厭啊?”

    諸葛亮立即回以顏色:“賢兄當日那般故弄玄虛,也是一樣的讓人生厭。賢兄那時不是總說時機時機嗎?亮已把握住了亮之時機,而現在該輪到賢兄你去把握時機了。”

    姜遊與諸葛亮之間的對話讓劉備等人份外的摸不著頭腦,再一齊望向姜游時,卻見姜遊很是無奈的搖頭歎道:“罷了罷了,在你的面前賣弄心思那是在自取其辱,我還是把話說明。其實就是一句話,大事若成,將來我的夷州商隊,你只能收我一半的稅賦。當然了,原先我是把商貨轉賣給蔡瑁,以後卻得是由劉皇叔接下來……你們能賺得很多的。”

    諸葛亮笑道:“好說好說,賢兄不如與我家主公擊掌為誓,如何?”

    劉備這會兒更摸不著頭腦了,但出於對諸葛亮的信任,仍然目詢姜遊的意思如何。不過姜遊卻擺了擺手道:“皇叔固然是重守信義之人,可皇叔現在什麼都不清楚,你讓皇叔就這樣與我擊掌為誓……孔明啊孔明,你到時候給我來個混賴,我吃了大虧卻又要找誰算帳?”

    諸葛亮也楞了楞,但隨即就指著姜遊大笑了起來。姜遊也笑。原先的劉備是很守信義的,但是從這個時候開始嘛……很不好說了。

    劉備等人這會兒還是摸不著頭腦,諸葛亮看看眾人,再向姜遊道:“賢兄啊,該由你說的話,還是由你來。你看,主公都被我們二人給鬧得雲裏霧裏了。”

    姜遊點點頭,心說你諸葛亮總算是給我留了點面子。灌了杯酒再正了正神,姜游向劉備正色道:“皇叔,你如今兵敗在此,已是逆境穀底之局,若再不早設良謀,只怕……”

    劉備馬上就向姜游施以大禮道:“先生見識深遠,今日來此定有良謀教我!”

    姜遊道:“其實說起來,我作為一介商賈,與各處各方面的人都要打交道,所以能看到的事會遠比皇叔多得多。早些時候,我已看出蔡瑁有向曹瞞獻出荊州以邀功之意,而那時荊襄大權盡在蔡瑁之手,我除了先跑路以避戰亂之外就什麼事都做不了,對皇叔也是愛莫能助,只能在江夏留下這些東西,並請大公子代為看管,到時候就可以解皇叔一時之急。之後我在柴桑住了幾個月,就是想看看江東那邊的人心如何。至於我這趟過來,無非就是想知會皇叔一聲,事情仍有轉機。”

    劉備稍覺恍然的望向諸葛亮,諸葛亮則輕輕點頭,再向姜遊發問道:“這麼說,江東孫權有抗曹之意?”

    姜遊雙手一攤:“江東已曆三世,國富民強,兼有長江天險,其水師更是天下無雙,並非沒有與曹瞞的一戰之力,又哪里會輕易的就向北而降。我這次過來其實就是周瑜請我出面過來看看,打探一下軍情……誰讓病故的劉荊州與孫吳乃是世仇來著?而我這樣與各方面的都有些交情的商人嘛,幹這種活兒最合適。”

    劉備聽過之後點了點頭,但諸葛亮的眉頭卻皺了起來:“賢兄啊,並非是亮輕視于賢兄,而是周瑜請賢兄來此,只怕在孫權那裏意不能達啊!”

    的確,姜遊不夠這個資格,最多也就是影響一下周瑜而已。不過姜遊對此也是早有準備,當下便向劉備與諸葛亮一拱手道:“此事皇叔與孔明大可安心,我今夜就趕回柴桑,向周瑜道明皇叔仍有精甲步騎保留於此,若孫劉兩軍聯盟,打贏這場仗也不是沒有可能的事。只是……孔明,我最多只不過是一個穿針引線的人,真正事能成否,恐怕還是得靠你的這條舌頭。”

    諸葛亮笑了笑:“亮已有準備。不如亮隨賢兄一齊過江?”

    姜遊搖搖頭:“別,你先別過去。按我的推測,孫權那邊應該馬上就會派正式的人過來,那位才是正主。至於我嘛,我只是讓皇叔與周瑜的心中有個底罷了。”

    諸葛亮想想也是,便向姜遊拱手一禮。姜遊也不敢耽誤什麼時間,見這會兒自己的關係拉得差不多,那當然是趕緊閃人的好。老實說,自己這裏的時間也相當的緊。

    ——————

    卻說姜游依舊喬裝登上小舟回轉柴桑,見到周瑜之後把劉備那邊的情況大致的說了一下,周瑜這裏就有了個底。接下來周瑜會怎麼樣,姜游管不著,自己趕回府坻之後就開始收拾自個兒的那些個零碎,然後就拉上了孫尚香……趕去吳郡。

    這個節骨眼上,姜游跑去吳郡幹什麼?其實這會兒姜遊已經沒有再留在柴桑的必要,趕去吳郡則是要從吳郡陸氏那裏乘船離開。吳郡陸氏是陸幽在坐鎮,主營自家的商貿碼頭與夷州那邊的商貨貿易,換句話說就是陸幽那裏有存放夷州蒸汽快船的條件,所以吳郡是姜游與李雪事先就商量好的跑路地點。至於拉上孫尚香同行……這位是現成的客串型保鏢,不用白不用!再說幾百里的陸路,路上有一群女孩子陪著聊天也是一樁樂事。

    閒話少說,姜游很順利的就抵達了吳郡,然後也沒敢在吳郡多作停留,直接就登上了陸幽這裏準備好的蒸汽快船。相比之下,孫尚香多少知道一點姜遊這裏的情況,所以是親自趕來送姜遊上船。而在臨別之際,姜游向孫尚香恭恭敬敬的一禮到底,然後湊近了一些悄聲道:“郡主,曹瞞兵臨赤壁之際,對我的朝庭詔封可能也就到了。別人或許不清楚我的情況,但你應該最清楚我只不過是被曹瞞利用的棋子。所以這個朝庭詔封詔告天下之日,你千萬要告知吳候,我姜遊絕無對江東的不利之心,請吳候與劉皇叔好生聯合,破擊曹瞞!”

    “先生放心,尚香知道。”

    姜遊歎了口氣:“身處亂世,身不由己啊……我回夷州之後一收到詔命,會馬上另遣使節攜重禮前來,希望能夠借此打消吳候對我的疑慮。沒辦法,我也只能做到這些了……郡主,保重!”

    “先生保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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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卷 第七十五回 尚香發飆  [
建安十三年,入冬十月

    一個又一個的勝利與一個接一個的獻降,使老曹這位足智多謀的奸雄的自信心空前膨脹,頭腦也沒再那麼清醒在拿下荊州之後,賈詡本來有建議老曹利用荊州雄厚的資源先休養生息與鞏固實力,過個兩、三年之後再用強大的優勢去逼降孫權,可是老曹沒有聽進去,而是執意的想加快統一進程,於是在十月下旬,老曹的水陸兩軍約三十余萬駐紮在了赤壁……

    整體的走向與原有的歷史進程沒多大的差別,不過在老曹發給孫權勸降書的同時,朝庭正式將夷州納入大漢版圖,並詔封姜游為大漢首任夷州牧的行文也在詔告天下這份詔告天下的詔書裏少不了一番對老曹的吹噓,並且將姜遊當日的自許都出逃,寫成了是老曹授意姜遊去暗中行事另外嘛,還有刻意的強調姜遊所派出的甘寧艦隊對北方沿海的“攻勢”,並且要求姜遊派出該艦隊前來助戰

    話有兩頭,先說夷州這邊老曹是算了時間再派出的人,所以該使節是于建安十三年九月末隨徐哲的徐州船隊抵達的夷州這種送詔書的使節沒什麼值得說的,漢宮中的宦官而已,油頭粉面的娘娘腔詔書一發完再湊到姜游身邊時那諂媚的樣,當時在場的人沒有誰不想動拳頭開扁的

    “恭喜薑夷州,賀喜薑夷州”

    姜游強忍著渾身上下都要掉下地來的雞皮疙瘩,很勉強的笑而回應道:“詔使遠來辛苦,且在館驛中暫且住下啊,些許的薄禮,還望詔使笑納”

    把手一招,有侍婢托了一盤金條過來,足足二百兩,另外還有十匹夷州出產的上等綢緞沒辦法,這種“人情”是必須得做的

    詔宦一見之下馬上就眉開眼笑其實這多年來,姜遊的大方在許昌城中早就出了名,因此誰都知道辛苦的跑夷州這一趟,能到手的油水絕對不會少當下虛假的推辭與客套了一下,然後又取出了一封書信交給姜遊再接下來,這詔宦卻是湊到了李雪的身邊,幾句話一說硬是把在場的人全給激得雞皮亂掉:“這位想必就是姜游州之妹,李雪雪郡主?果然是國色天香……郡主用的是什麼胭脂水粉啊?可不可以帶小的去選購一些?”

    李雪心中暗叫一聲“哎喲我的媽呀”,一時間竟然有些手足無措片刻之後反應過來,見姜遊直甩眼色過來,恨恨的暗罵了一聲姜遊之後,很勉強的乾笑著帶著這個娘娘腔下廳去了至於李雪會不會把她私藏的美容珍品給拿出來……這個就不關姜遊的事了,反正姜遊知道今晚上回到府裏,李雪肯定會和自己沒完

    不管怎麼說,讓大家頭痛的小人物離開了,姜遊這幫子人也終於可以恢復正常各自落座之後,姜遊展開了密信觀看,眉頭便微微一皺,再將這封書信交給了陳宮道:“這個曹阿瞞,還真是有便宜就想占”

    陳宮看過信後又傳給了高順,搖搖頭道:“曹瞞歷來愛才如命,既得知徐元直在主公帳下,又一直以為主公只不過是一介貪利商賈,會向主公要求送元直赴許為官卻也是在情理之中想想前些年,他還不是將華歆硬是從孫伯符的身邊給要了去?”

    姜遊也搖起了頭:“我才不會把元直派去許都再說元直現在在珠崖那邊興建城,而珠崖盛產精鐵,將來會是我們的屬領重鎮,這事關重大的,元直也走不開是不是?”

    高順這時也讀完了信,輕哼了一聲道:“曹瞞不單想要元直,還想要主公遣子入侍,這如意算盤是不是打得也太響了點?”小薑嵐今年才五歲多點

    姜遊沉吟道:“不過老曹畢竟是以天子之名而詔,我現在一條都不做的話,會不會?”

    陳宮搖頭:“主公不必擔心,天下不奉詔的諸候多了去了,當初要孫權遣子入侍,孫權還不是一樣的沒有遵從?這不,曹瞞也知道有些事如果放在明面上只會是自討沒趣,所以對主公遣元直與公子入侍之事,只是放在了這封密信之中,而並不是寫在明詔之上宮以為曹瞞既然是要借主公的夷州以分江東之勢,就不能讓主公在明面上有什麼抗詔之舉,這樣只會顯得主公與曹瞞面和心不行,接下來對江東的威懾也就會因此而打上個折扣,所以主公不必去理會”

    姜遊點點頭:“既然是這樣我也就放心了,反正正式的詔封我已經弄到了手,老曹那邊我也就不必像之前那樣事事小心而現在嘛……公台先生,你覺得派誰去孫權那裏比較合適?”

    陳宮道:“還是著陳笠一行他能言善辯,加上多往許都致禮于曹瞞與其帳下諸多重臣,應該能盡表主公對江東無害之意不過主公啊,如今之局雖已皆如主公所想,但萬萬不可為之大意,因為現在主公有官職在身,又已驚動天下,便已是正式的介入到了諸候之爭裏去,不再如往昔那樣不會有什麼人重視”

    姜遊道:“這我清楚老曹與孫劉現在對峙于長江兩岸,我都有點不知道應該幫誰固然是有心兩不相幫,可是又怕……哎,怎麼說呢?”

    陳宮道:“宮知主公心中所慮若主公助曹滅孫劉,則夷州失江東此屏障,早晚也必會落入曹瞞之手,主公就只是在為他人作嫁妝;若助孫劉破曹,只怕晚些時候曹瞞便會與主公清算舊帳,徐州商道便會就此斷絕而這徐州商道是夷州最重要的錢商之道,萬萬斷不得”還是那句話,當時的江南地區還沒有開發成型,天下間最富庶的還是在黃河流域,所以徐州商道是斷不得的

    姜遊道:“那先生有沒有辦法?”

    陳宮笑道:“此事易耳,就是要請主公吃點苦頭”

    “幹嘛?”

    “苦肉計”

    於是乎次日,姜遊在獻殷勤之下請朝庭詔使去遊山玩水,卻不料車子出了個很大的問題,姜遊“摔斷”了一臂一腿,晚上又因為“傷口發炎”並發出了高燒症狀按張仲景的話,恐怕沒有個半年左右,姜游根本就不能康復……

    ——————

    現在把話頭轉到江東這邊

    老曹的勸降書與詔書發到孫權這裏的時候,諸葛亮就正在孫權這裏“做客”而江東方面嘛,本來就在為是戰是降一事而吵得不可開交,夷州又突然一下冒將出來,是讓江東群臣在廟堂之上吵翻了天

    孫權本人這裏不用多說,那可真叫猶豫不決到了極點,可是可是,由於諸葛亮與周瑜的存在,最終還是使孫權打消了對姜遊的疑慮——

    “孔明先生去過夷州?”

    諸葛亮搖著招牌大羽扇,看看席間的孫權、周瑜、魯肅,微笑著點頭道:“不錯,就是前兩年的事那時我與姜思歸初識不久,因為想見識一下異域的風土人情,所以去求見過薑思歸,請他容亮攜拙荊去夷州一遊”

    孫權皺眉道:“那……夷州是何般情形?”

    諸葛亮道:“姜思歸以商持家,對投在其治下的流民,只收兩成的農稅,且多用於安民至於夷州的兵力……說來可笑,夷州女多男少,猶缺青壯男丁所以其治下的巡檢治安,用的居然是數千女兵其正規的兵力嘛,不過五千之數,而且常年在興建城港,仗跟本都沒打過什麼這樣的郡守,哪有什麼戰力可言?所以亮敢斷定,曹賊向天下發佈此詔,意只在為分吳候軍勢而已”

    孫權表示懷疑:“確實如此?這薑思歸以一介商賈的身份隱忍多年,其韜晦之能人所不及,萬一他只是……”

    諸葛亮搖搖頭道:“看來吳候還是信不過亮之所言”這沒辦法,你是來要別人出兵的,說出來的話其可信度當然的要打一個相當大的折扣

    周瑜這時笑了,從手邊的盒籃中取出了一盤菜奉到孫權的面前道:“瑜斗膽請主公品嘗此物”

    孫權看看這盤紅綠相間,色香味俱全的菜,份外的摸不著頭腦:“這是何物?而且仲兄于軍議之時奉上此物,卻又是何意?”

    周瑜笑而不答,孫權看看周瑜的神情也沒辦法,只好命人取來了筷子,夾起盤中的菜嘗了幾口,之後眉頭便微微一揚道:“甚是美味……”

    周瑜笑道:“菜中的煙薰臘肉不必多言,到是菜中的蔬物……實不相瞞,就是鄱陽湖中的水草,名為梨蒿瑜在鄱陽練兵多年,尚不知這梨蒿是此等美味,而薑思歸只是在鄱陽湖畔住了幾個月,就發覺此水草如此鮮嫩主公明鑒,一個胸中有志,亦或是心懷叵測的人,會如此的留意這些衣食之物?”

    孫權仍舊皺眉:“或許,這只是他的隱晦?”

    周瑜向諸葛亮聳了聳肩,表示他暫時也沒辦法打消孫權的疑慮不過就在這時,侍從來報說孫尚香有要事求見,孫權很不耐煩的擺擺手道:“告訴他本候正在軍議,沒空理她”

    周瑜眼珠一轉,突然想起來孫尚香也去夷州玩過,也就是說孫尚香比較瞭解夷州的情況相比起諸葛亮,孫尚香其實對孫權會有說服力剛想對孫權開口,卻聽見廳下一陣叮叮噹當的刀劍亂響周瑜很瞭解孫尚香的脾氣,當下不多這個事,很知趣的退回了席中,再向諸葛亮與魯肅使了個眼色,意思是要諸葛亮與魯肅等著看好戲

    過不多時,孫尚香提著劍沖進了議事廳,孫權立時便勃然大怒,站起身來指著孫尚香罵道:“尚香,你太放肆了眼下大敵當前,軍情緊急,我沒空陪你胡鬧你要胡鬧去府外胡鬧,我請娘親放你出府去胡鬧就是了”

    孫尚香的火氣也大,提著劍後吼道:“誰胡鬧了?我知道我是女子,而你們這些大男人也一向不以我等女子為意,可是二哥我告訴你,我今天闖上廳來是為了正事而來的”

    “你一介女子還能有什麼正事?”

    孫尚香猛一甩手,長劍便釘在了地板上,劍鋒足足沒入地板中三寸有餘:“你現在是不是在擔心姜先生的夷州會在你與曹瞞對峙之時襲我江東之後?”

    “”孫權楞了片刻,先前的火氣卻也因此消褪了一些,緩緩坐下後沉聲道:“確實如此”

    孫尚香悶哼了一聲,轉身向廳下的侍婢道:“去請陳先生來此”

    過不多時,陳笠來到了議事廳中,恭敬的向孫權等人見禮,姜游與李雪的書信也隨之奉上當然了,還有一份禮單

    孫權將信將疑的讀起了信,讀完之後楞了楞,很不確實的向陳笠問道:“你家主公日前不慎墜車,現今臥在病榻之上,連身都起不了?連名醫張機都說貴主公沒有半年無法康復?”

    諸葛亮、周瑜、魯肅三人相互對望了一眼,心中立時就有了數,而目光也馬上就集中到了陳笠的身上,心中暗暗祈禱說陳笠你可千萬別說錯話,否則的話事情肯定要糟

    再看陳笠,這傢伙這麼多年一直在許昌那裏專司和人送禮和打交道的事,對查顏觀色和該說什麼話才合適的這種事早已是爐火純青當下他也沒有令諸葛亮他們三個失望,恭敬的一禮之後回應道:“不敢欺瞞吳候,其實我家主公是在裝病,此為苦肉計也”

    諸葛亮他們三個暗中松了口氣,而孫權卻仍不放心的追問道:“貴主公為何如此?”

    陳笠苦笑道:“我家主公雖已被曹公以天子之名詔封為夷州牧,但究其根本,仍只是一介商賈,軍無足師、水無戰船,又哪里開罪到吳候?若吳候為曹公之詔封所誤導,對夷州用兵,則我家主公除棄夷州而逃之外別無他策故今日遣在下來此獻上厚禮,以示我家主公對江東絕無侵犯之意”

    孫權微慍道:“即如此,夷州與我江東會稽隔海相望,貴主公何不來歸投請降?”

    陳笠還沒有說話,到是孫尚香先吼了過來:“老哥——”

    在座眾人一齊呀然,“老哥”這算是什麼稱呼?只有陳笠知道,孫尚香這是和李雪學的,換句話說就是讓李雪給帶壞了

    ——————

    周瑜眼珠一轉,突然想起來孫尚香也去夷州玩過,也就是說孫尚香比較瞭解夷州的情況相比起諸葛亮,孫尚香其實對孫權會有說服力剛想對孫權開口,卻聽見廳下一陣叮叮噹當的刀劍亂響周瑜很瞭解孫尚香的脾氣,當下不多這個事,很知趣的退回了席中,再向諸葛亮與魯肅使了個眼色,意思是要諸葛亮與魯肅等著看好戲

    過不多時,孫尚香提著劍沖進了議事廳,孫權立時便勃然大怒,站起身來指著孫尚香罵道:“尚香,你太放肆了眼下大敵當前,軍情緊急,我沒空陪你胡鬧你要胡鬧去府外胡鬧,我請娘親放你出府去胡鬧就是了”

    孫尚香的火氣也大,提著劍後吼道:“誰胡鬧了?我知道我是女子,而你們這些大男人也一向不以我等女子為意,可是二哥我告訴你,我今天闖上廳來是為了正事而來的”

    “你一介女子還能有什麼正事?”

    孫尚香猛一甩手,長劍便釘在了地板上,劍鋒足足沒入地板中三寸有餘:“你現在是不是在擔心姜先生的夷州會在你與曹瞞對峙之時襲我江東之後?”

    “”孫權楞了片刻,先前的火氣卻也因此消褪了一些,緩緩坐下後沉聲道:“確實如此”

    孫尚香悶哼了一聲,轉身向廳下的侍婢道:“去請陳先生來此”

    過不多時,陳笠來到了議事廳中,恭敬的向孫權等人見禮,姜游與李雪的書信也隨之奉上當然了,還有一份禮單

    孫權將信將疑的讀起了信,讀完之後楞了楞,很不確實的向陳笠問道:“你家主公日前不慎墜車,現今臥在病榻之上,連身都起不了?連名醫張機都說貴主公沒有半年無法康復?”

    諸葛亮、周瑜、魯肅三人相互對望了一眼,心中立時就有了數,而目光也馬上就集中到了陳笠的身上,心中暗暗祈禱說陳笠你可千萬別說錯話,否則的話事情肯定要糟

    再看陳笠,這傢伙這麼多年一直在許昌那裏專司和人送禮和打交道的事,對查顏觀色和該說什麼話才合適的這種事早已是爐火純青當下他也沒有令諸葛亮他們三個失望,恭敬的一禮之後回應道:“不敢欺瞞吳候,其實我家主公是在裝病,此為苦肉計也”

    諸葛亮他們三個暗中松了口氣,而孫權卻仍不放心的追問道:“貴主公為何如此?”

    陳笠苦笑道:“我家主公雖已被曹公以天子之名詔封為夷州牧,但究其根本,仍只是一介商賈,軍無足師、水無戰船,又哪里開罪到吳候?若吳候為曹公之詔封所誤導,對夷州用兵,則我家主公除棄夷州而逃之外別無他策故今日遣在下來此獻上厚禮,以示我家主公對江東絕無侵犯之意”
hk84888863 發表於 2012-6-18 18:40
第二卷 第七十六回 三往夷州
  “但我敢說,如果真把他逼到這個地步,對我江東只有百害而無一利!!”

    孫尚香的這句話一甩出來,孫權立時便皺眉道:“此話怎講?”

    孫尚香這時深吸了口氣,盡可能的讓自己平靜了一些之後才道:“哥,你原先並不是這樣的,我也不知道是不是你這些年來一直苦心支撐著江東而變成了這樣。**泡!*其實在我們孫氏子弟之中,你本來是最聰慧的,凡事也屬你能看得最清楚,可是現在你怎麼就……唉!”

    孫權楞住:“尚香你……”

    孫尚香輕歎道:“哥,你身為江東之主,自大哥遇害,而你又臨危受命以來,總是在想著如何保全江東之境,所以你現在的心裏只有如何使他人臣服於你,卻忘了人當有自知之明,知道什麼事做得到,什麼事做不到。姜先生與雪姐自建安二年率流民遷往夷州躲避戰亂至今,前後已經十一年了。十一年啊!姜先生對遷往夷州的流民照料周全、恩厚有加,這是夷州這個海外之地一直都平平靜靜,沒出過什麼事,可是夷州一但有事,我敢說夷州百姓皆願為姜先生為之用命,不管姜先生作出什麼樣的決定,夷州百姓都會盡心聽從。

    “剛才我不是說姜先生不論是降曹還是遠遷,都只會對我江東有百害而無一利嗎?如若降曹不必多說,姜先生只消一聲令下,我江東沿海會永無寧日,而眼下曹瞞大軍逼境,我江東也分不出兵力去鎮巡沿海之地,腹背受敵之下,我江東孫氏必亡;如若以誠相交卻仍為老哥你所猜忌而被逼遠遷,姜先生與其屬民心中必懷怨恨,遠遷至他地之後也就必然會整軍備戰,以期重返夷州,如此一來我江東也一樣的會永無寧日。哥,姜先生就名位而言其實是與你對等的,而且他有著那麼多的退路,憑什麼要屈就在你的麾下?現在當著仲兄、子敬,還有諸葛先生的面,哥你也不要怪小妹無禮……自己拍拍心口好好想想,真對姜先生而言,你又能算老幾啊?”

    “……”眾人一齊無語。不過不可否認,孫尚香的話雖然說得很重、很難聽,但的確句句都是大實話。姜遊的退路那麼多,現在無非是因為珍惜自己一手興建起來的夷州而有些捨不得,才會派使節來與孫權結交。你孫權要是真那麼不知好歹……想想你自己算老幾再說!

    孫權在這裏臉上無光,陳笠卻適時的把握住了機會開口道:“吳候可否聽在下一言?”

    孫權趕緊的向陳笠敬了一禮,他現在也確實需要有人來幫他擺脫一下在孫尚香面前的顏面無光:“先生但說無妨。”

    陳笠道:“其實我家主公懸於海外並以商持家,追求的是絕對的中立。因為以一個以商持家的商賈而言,與各方面都要保持著良好的關係,如此商利方能常久。再因此來以勢而論,我家主公是絕對不願看到江東為曹公所佔據的。”

    孫權微微一怔:“此話怎講?”

    陳笠道:“江東孫氏若為曹公所攻滅,那接下來我主夷州也為禍不遠。吳候應該知道,我家主公當初自許都出逃之時,曾經……”

    陳笠這裏的話不太好說出口,諸葛亮則搖著羽扇笑道:“亮略有耳聞,據說是世子曹丕的屁股被薑夷州捅了十幾刀,在榻上躺……哦,是趴了近月才能下地。當時曹瞞正與袁本初對峙於官渡,險些因此事分心而蒙遭大敗。”

    陳笠點頭道:“正因為如此,曹公其實一直在記恨著我家主公,而江東若為曹公所攻滅,曹公也斷然不會任我家主公逍遙于海外,必然會兵發夷州。真到那時,我家主公固然是可以遠遁于南洋諸島,但再想回歸漢土只怕就會今生無望。還有一些話本不當講,但吳候如此疑心我家主公結交之誠,看來是不說不行……我家主公有五位夫人,其中就有三位是曹瞞垂涎三尺已久之人。曹瞞久欲強佔,卻一直都找不到藉口。而他一但佔據江東,只怕會不允我家主公的請降,其意就在使我家主公淪為階下之囚,然後名正言順的強佔三位主母。”

    孫權啞然道:“還有這種事?卻不知是你家哪三位主母?”

    陳笠歎道:“蔡琰蔡夫人、甄宓甄夫人,還有王秀王夫人……王夫人其實就是當年的貂嬋。”

    孫權立馬就楞在當場,而周瑜與魯肅則很不懷好意的瞪了諸葛亮一眼,諸葛亮則于啞然之下向這二位負手致歉。這不前些天,諸葛亮還用大小喬的事來激怒周瑜嗎?現在陳笠把這樣的一番話說將出來,其實與諸葛亮的激將法有著異曲同工之妙。

    再看孫權,孫權也可能是剛才被孫尚香的一番勸罵給鬧清醒了不少,這會兒呀然的接上話道:“先生的意思是說,姜先生在夷,若想得周全,與我江東就須為唇齒之勢?我江東存,彼夷州就存;我江東亡,則夷州亦亡?”

    陳笠恭敬一禮道:“正是如此,所以我家主公才會在朝庭詔使的面前佯做墜車重傷,而後立遣在下暗潛來吳,表明此中的厲害關係。總而言之,我夷州絕無對江東的不利之心,如此行事也是為保夷州商道無憂。所以在下來吳,才會暗請郡主出面,而不在明面上驚動於誰。另外,在下來吳之事不對外聲張,于曹公那裏陽奉陰違,也易使曹公生出麻痹之心,對孫劉聯盟聯合抗擊亦有益處。”

    孫權再楞:“薑夷州為何知我江東欲與劉豫州聯手抗曹?”

    周瑜及時的站了出來:“此瑜之過也!其實在數月之前,也就是劉豫州方至江夏,薑夷州尚未回轉夷州之前,瑜曾請薑夷州以商賈的身份去江夏打探過軍情。”

    諸葛亮也笑著接上了話:“不止如此!薑夷州早有料知若想扼止曹公之勢,唯有孫劉兩家聯盟,而為恐我主劉豫州軍力不足,還早就在江夏留下了數萬石的糧草與大量軍械以充我主軍實。”

    這回是孫權與周瑜一起楞住:“真有此事?”

    諸葛亮笑而點頭,補充道:“其實在亮看來,薑夷州就是個標準的商人,而他現在的所做所為,只用一個詞就能夠道盡其意,那就是‘亂中取利’。天下越亂,他能夠賺到的商利就越多,而且他自己也就越安全……啊,陳先生,請恕亮失口亂言,但亮絕無貶低貴主薑夷州之意。”

    陳笠苦笑著搖了搖頭:“諸葛先生不必自責,在下來時主公曾對在下明言,如果遇見諸葛先生在吳,那就千萬不可對諸葛先生的這條三寸不爛之舌而心生怒意。因為諸葛先生的言語雖毒,但往往能一句就道盡此間厲害,所以諸葛先生的話即便是再難聽,也不可生怒。在下未到此之前還不以為意,今日一見方知主公所言非虛。諸葛先生,你剛才的話真的很難聽,但在下不敢否認的確是一句中的,這的確是我家主公心中所想。”

    諸葛亮笑著向陳笠負手一禮:“先生回夷之時,切記要代亮向姜賢兄賠罪。日後若得閒暇,亮還想再度往夷州一遊,品遍夷州的美酒美食,閱遍夷州的美景美女。姜賢兄若是心中負了氣,亮此願恐怕就再難得成了。”

    要不怎麼說諸葛亮厲害?簡簡單單的兩句玩笑話,立刻就把廳中之前的緊張氣氛給一掃而空,孫權則沉思了片刻之後一拍桌案道:“有勞陳先生作速回轉夷州,代權向薑夷州以示結交之意,從此孫姜兩家結為盟好,多多通商往來,各取自家之利而互不侵犯。”

    陳笠趕緊一禮道:“此正為我家主公之心願也!”

    孫權道:“曹瞞必有細作在此,先生也不便去館驛暫歇,不如就且在府中客院住下。容權命人備下回禮,以示權結好之意。”

    “謹遵吳候之命!哦,我主薑夷州另有一手書,具言吳候若願結好,當以此書奉上,內有可抗擊曹瞞之略。因恐吳候猜忌,故在吳候願盟好之前也不便取出。現請吳候過目。”

    魯肅親自離席,將姜遊的信轉交給了孫權。孫權展開細看過之後呀然不已的向周瑜與諸葛亮道:“想不到姜先生之所見,與仲兄、諸葛先生之所見相同,如此說來,破擊曹賊當有望矣!”

    接著姜遊的信就交給周瑜他們傳視。其實信裏的內容,無非就是姜遊把曹操在赤壁之戰時所犯的兵家大忌,也就是如內部軍心不穩啦、北方兵馬太過疲憊啦、水土不服易生疫病的這些說了一遍而已。對孫權等人來說,自然是將姜遊的見識“驚為天人”,卻不知道姜游與李雪根本就只是對著書照抄了一遍而已。

    總而言之,到這個時候,孫權對姜遊不會在自己與老曹決戰的時候打悶棍的事已經基本的放下了心來,對陳笠也是一番好話之後請陳笠在吳候府的客院之中暫歇。陳笠這裏退了下去,孫尚香卻仍留在了廳中,孫權一時間奇而問道:“尚香,你還有什麼事要說不成?”

    孫尚香道:“老哥,大戰在即,我身為孫氏子弟,不如你讓我也領兵上陣吧?”

    孫權當時就吼了回去:“胡鬧!你一介女子,身在軍營之中豈不亂了軍心?再者你是什麼身份?你自己又是何等的任性?一但仲兄下令卻不何你的心意,真鬧將起來誰又敢管你?”

    周瑜這裏也暗中汗下。就像孫權說的那樣,管別人周瑜沒問題,可管這位郡主……能免還是則免的好。當下目視諸葛亮,希望諸葛亮這個客人能幫他說兩句話,不過諸葛亮卻笑而搖頭,因為諸葛亮已經看出孫尚香是別有打算。

    果不其然,孫尚香馬上就把臉板了起來,裝模作樣的沉思了片刻之後道:“也是,現在是生死大戰,我在軍營之中只會徒增麻煩,可我總想為我孫氏做點什麼……要不這樣吧老哥,你命我為使暗赴夷州,以示我孫吳示好之意,而且多少我也能幫你穩住一點姜先生那裏。夷州的情況我比較瞭解,真有什麼意外發生,我也可以馳書於你。”

    “這個嘛……”孫權一聽孫尚香這麼說還真有些心動。現在孫吳是要全力抗曹,後方的問題當然是越穩定越好,而孫尚香以郡主的身份前往夷州,對姜遊的示好之意也就顯得很重。但同樣的,孫尚香這個郡主的身份是個大問題,萬一被姜遊扣為人質那可就麻煩了。

    孫尚香當然清楚孫權心中的疑慮,當下很無奈的笑道:“老哥——姜先生如果要扣我為質,前兩次就可以把我扣下來的,可是他卻是怎麼做的?第一次是很隆重的將我送回吳郡,第二次則是我在去往柴桑的半道上下的船,結果我去了夷州幾個月,江東卻無人得知。總之,我這裏的事你不必擔心,到是娘親那裏得由你費點心。不過娘親歷來知事明理,現在事關我江東安危,娘親會允我去夷州的。再說了,我去夷州胡鬧上幾個月,你在這裏安心的打仗,我們也不是各有各的好處嗎?省得你老說我煩你的心!”

    “對哦!那……今晚我就去與娘親相談。”

    ——————

    閒話少說,只說在數日之後,孫尚香帶著不少孫權置下的回禮登上了吳郡陸氏的蒸汽快船。因為孫權與姜遊通好的事目前還要保密,所以孫尚香去夷州的事除了幾個內部人員之外就沒人知道了。

    至於吳國太那裏嘛,吳國太本來是比較反對孫尚香再去夷州的,可是在孫權的全力勸說之下,吳國太也就同意了。其實孫權也耍了個小花招,就是跟吳國太孫尚香去夷州並不僅僅只是當個使節那麼簡單。老曹勢大,孫吳這裏沒有必勝的把握,萬一孫吳打輸了這場仗,孫尚香的人卻在夷州,一則可以避開兵敗之後被老曹抓到時的淩辱,二則孫尚香與姜游、李雪的關係很不錯,必要的時候可以借著這層人際關係,孫氏子弟好歹也有個勢窮之時的投奔之所。不都說凡事都當留條退路嗎?吳國太見孫權是這麼安排的,也沒有不同意的道理。

    卻說孫尚香登上了蒸汽快船,一時間也是好奇不已。說起來她上次送薑游離開的時候雖然上過一次船,但真正坐上這種新型動力的船隻還是第一次,再說姜遊走的時候因為是順風,也沒有啟動蒸汽動力推進系統。而快船于入夜之時趁夜啟航,孫尚香見這船無帆無木槳的,船速卻快得可以,大驚之下便向陳笠心有懼意的道:“這、這是什麼鬼、鬼船?”

    陳笠這裏也沒想到他來吳一趟,居然能把孫尚香孫大郡主給“拐”到夷州去,這時自然是小心的回應道:“郡主見諒,艦船之事並非在下司理,所以在下亦不知此中奧妙,只知這種機關之物被主公與雪郡主命名為‘蒸汽機’,力道強勁,裝配在艦船之上再輔以相應的機關,艦船無風風槳亦可前行甚速。至於具體如何,郡主若有興趣,還是等到了夷州之後再向我家主公問詢吧。”

    孫尚香也不為難陳笠,所以這會兒只是點了點頭。然後現視了艦隊一圈之後,孫尚香不由自主的長歎道:“幸好我那老哥聽從了勸諫,沒有與姜先生為敵,不然的話……我江東水師一向自認為是天下無雙,可是今見此船,我方明江東諸將不過是在坐井觀天。這樣的艦船如果造個百來艘出來,專在江東的沿海之地不斷騷擾,我江東的沿海必將永無寧日。”

    陳笠道:“郡主多慮了。我家主公雖然是在亂中求利,但這個‘亂’指的是諸候之爭,用主公的話說,就是專門與各家諸候做大生意。而諸候境內民不定則不富,民不富則商亦無利,如若靠劫擄取利,實與殺鳩止渴無異。所以我家主公真正最希望的,是各家諸候相互制衡,但少有戰事,如此諸候間便各求強民富國,給他帶來的商利也才會更多。”

    孫尚香撇撇嘴:“你不用跟我說這些場面話,再說姜先生與雪姐的想法我也一向都猜不透。反正我知道,他根本就不想打仗,只想安安心心的做他的生意然後賺大錢。而仗一打起來,他的商道就會因此而受阻,他賺的錢也就少了……是這個道理吧?”

    陳笠笑而點頭:“正是如此。”

    孫尚香伸起了懶腰:“算了,先不管這些事。江東馬上就有一場驚天大戰,我卻不能像大哥那樣上陣殺敵,心裏其實很窩火。現在找機會跑去夷州,也勉強算是眼不見為淨,順便的也讓我散散心,不去想這些煩心之事……對了陳先生,夷州那邊的女子現在流行什麼樣的服飾啊?”

    “哎?這這這……”饒是陳笠是能言善辯的人精,這會兒卻也當場卡殼。良久之後,陳笠才反應過來,哭笑不得的向某個夷州侍女一招手道:“你,對對對,就是你,過來過來!你給孫郡主說說,現在夷州的女孩子們都喜歡穿什麼樣的服飾。”

    於是乎,兩個十八、九歲的女孩子躲到了一邊去談論這些東東。孫尚香在夷州女子軍營裏混過,本身又沒什麼架子,所以很快就與這個夷州侍女打得火熱,笑談之聲不絕於耳。陳笠見狀是既無可奈何卻又安心不少,另外也在忽然之間想起了姜遊某次被李雪戲弄之後的姿態,一時間不由自主的學著姜遊當時的樣子,一隻手支起了腦袋很哲學的悄然長歎道:“唉,女人啊……”
hk84888863 發表於 2012-6-18 18:44
正文 第二卷 第七十七回 歸與不歸

夷州,淡水西南面的莽甲新城。-_吧(.PS8)

    莽甲新城是于建安十年夏秋之季開始破土動工,到現在的建安十三年冬,已經過去了三年有餘。而在這三年之中,夷州在或遷或搶之下,得到了大量勞動力的補充,再加上諸如施工工具新穎便利、施工安排科學合理、主司者陳宮有著豐富的經驗等等的因素,使得莽甲新城的興建格外的順利。

    姜游于建安十三年秋中回到夷州時,莽甲主輔城的城牆早已興建完畢,主體的城區規劃與設施建設也都已經到位,剩下來的事不過是視城內居民的變化來進一步的完善而已。

    姜遊自己的府坻早就從淡水搬到了莽甲內城,這座府坻按照姜游與李雪的意思,修建得很舒適但絕不奢華。而這會兒嘛,姜遊正陪著蔡琰、韓柔在玩……鬥地主。

    “我靠了!你們倆怎麼都那麼好的手氣?一個三雷,一個兩雷,趕上我自己是叫了三枚,我得輸192枚!”

    蔡琰與韓柔各自微笑著從姜遊那裏扒過來一串百枚的銅錢,然後各自找回姜遊四枚。蔡琰看看姜遊的臭臉,搖搖頭笑道:“你看看你這像什麼樣?現在的你好歹也是夷州之主,而且說你富可敵國恐怕都不足為過,怎麼現在只是輸了兩串銅錢就這樣?”

    姜遊咕噥道:“錢我當然不在乎,只是就一把牌,居然挨五個雷,這這這……”

    韓柔也笑而不語,只是在一旁輕輕搖頭。

    姜游老婆五個,不過平時呆在家裏的卻只有蔡琰與韓柔而已。貂嬋自先姜游一步歸還之後就回了女子軍營,因為近期女子軍團的人數增漲,現在已經有八千左右,而且淡水、莽甲的新到的居民太多,女子軍團的治安與救助任務比較重,單憑呂玲綺一個人主理明顯的忙不過來;至於糜貞與甄宓一直主司夷州財政,而且糜貞主農業與農副業,甄宓主冶金業,這二位本來就很忙,在夷州這幾年人口激增的情況下更是忙上加忙。

    另外蔡琰雖然是呆在家裏比較少出門,但是李雪這裏的資料轉錄全得靠蔡琰,因此蔡琰平時也是很忙的;最後是韓柔,貌似她是最沒什麼事的人,不過五歲的小薑嵐與三歲的小薑霜都得是韓柔來帶,韓柔也輕鬆不到哪里去的說。

    至於姜遊本人,雖說回來了已經有幾個月,可他手頭上的事也不少,今天也是難得有空來陪一般都只呆在家裏不出門的蔡琰與韓柔享受一下天倫之樂。這一則女人終歸是要陪一陪、哄一哄的;二則自從上回把這二位給扔回夷州,到現在回來,前後也有好幾年,彼此間的感情也該好好的增進增進,至少姜遊可不想發生“後院失火”的事。

    卻說蔡琰與韓柔各自支著頭,一左一右的微笑著望著姜遊洗牌發牌,忽然韓柔輕聲喚道:“思歸等等,別動啊!”

    姜遊楞住,卻見韓柔伸出手去,在姜遊的鬢間摸索了一下,再往回輕輕一扯。姜遊吃痛之下側頭望去,卻發覺韓柔是自他的鬢間扯下了一根白髮。

    “白、白頭發?我怎麼就有白頭發了?”

    蔡琰見狀也在姜遊的另一邊摸索了起來,口中則輕歎道:“你還以為你是當初長安城中那個整日只會氣我的弱冠少年?思歸啊,自初平二年到現在,前後已經多少年了?”

    姜遊頓了頓,手中正在洗的牌也放下不管,沉吟了片刻之後道:“從初平二年(D191)你我初識,到現在的建安十三年(D208),前後已經十七年了。”

    這裏再補充一下姜遊等人的年紀。姜遊穿越是在D191,當時是二十歲,而現在的D208,姜遊三十七,蔡琰與李雪是三十五,貂嬋與韓柔是三十,糜貞與甄宓則是二十六。

    這時韓柔在一旁接上話道:“我還記得當初我們千里奔逃到平原與徐州的時候,那時候思歸你平時也沒什麼事,一般都是像現在這樣在家裏像這樣陪我與琰姐,雖然有些無所事事之態,但卻也逍遙自在。可是自你赴任連雲之後,我們就很少再像這樣坐在一起。再往後也只有我們同在荊襄的那段時間裏偶爾能夠如此。”

    姜遊撇撇嘴:“沒辦法,這也是事在人為、身不由己。”

    蔡琰點點頭:“我與柔妹都知道你有你的苦衷,你不必自責。而這多年來你面上逍遙,暗中卻要費心費力。這不你四旬都不到,鬢間就已經有了些許白髮。你的辛苦,我與柔妹他們都是能感懷在心的。”

    姜遊聳聳肩剛想說話,那邊李雪抱著一堆資料冒了出來,一眼望見姜遊他們三個居然是在玩牌,馬上就表示不滿的悶哼道:“豈有此理啊!我在府衙中忙得團團轉,老哥你卻在這裏打牌?還以為你回來了之後我能輕鬆點,結果卻是和以前沒多大的分別!我氣不過哦!!”

    眾皆哂笑,而李雪來到近前把一堆的資料往桌上一放,接著就怒視姜遊。因為公文一類的事蔡琰與韓柔是從不過問的,這會兒見李雪如此負氣而來,便都想先退出去讓姜游與李雪議事。不過李雪卻攔下了蔡琰,因為有些資料方面的事得由蔡琰來解決,韓柔知道這方面的事,所以先行離去,反正她還得去哄哄小薑嵐與小薑霜。

    姜遊道:“怎麼?有什麼問題?”

    李雪給自己倒上了一杯茶:“放心啦,也沒什麼大問題,就是一些亂七八糟的行文要你批閱一下然後再正式下達。畢竟你現在是大漢正式的夷州牧,一些門面功夫得去做。對了大嫂,上次我請你轉抄的資料……”

    蔡琰搖了搖頭道:“不是我不想幫你,實在是那部手提電腦現在時不時的就會斷電,我轉抄了四天才只勉強抄完兩成。”

    姜遊表示無奈的攤了攤雙手:“你穿過來都快十四年了,這十四年裏你們手上的兩部手提電腦幾乎是在超負荷的使用,零件什麼的都老化得很快,能撐到現在已經是到了極限。說起來到底是我們那個時候的正版品牌機,換作一般的雜牌機,恐怕早就完蛋了。”

    李雪也無奈的點了點頭,順手自懷中摸出了通訊器看了看,再向姜遊道:“我這是最後一塊還能用的電板,你的呢?”

    姜遊搖頭:“不會比你的好。別忘了你的機子比我的機子好,我的這部現在就已經經常會突然斷電了,時不時的就得拿出來檢查一下。唉,這可是我們的一個優勢,可現在這個優勢就快失去了……”

    李雪道:“原來如此,難怪幾天前我去淡水的時候,你沒有接到爺爺發過來的通訊,想來應該是你的通訊器當時正好斷電了吧?放心吧,這麼多年下來,爺爺那裏也不會一點進展都沒有是不是?我跟你說啊,我從淡水趕回來就是要告訴你,爺爺已經重制好了穿梭平臺,只不過現在還是處在測試階段,而且按照爺爺的初步計算,還只能是傳送體積為四分之一立方,重量不超過三十公斤的物件而已。簡單點說,就是一個裝了些東西的藤箱的大小。”

    姜遊道:“那是不是還得算上穿梭機?就是對穿梭物的保護外殼。”

    李雪點頭道:“嗯,沒錯。不過我考慮了一下我們這裏的現狀再轉告爺爺之後,爺爺說會馬上幫我們解決,而且只是送些東西來的話,保護外殼也就不必做得那麼精細。我和爺爺商量過來,就在這幾天他就會進行第一次的穿梭測試,至於第一次送來的東西嘛,為了避免一些不必要的意外,會先給我們送來玉米種子和辣椒的種子。這兩樣東西即便是產生了偏差掉到別人的手裏,也不會出什麼事的。”

    蔡琰一直在旁邊靜靜的聽著姜游與李雪之間的對話,這會兒卻忽然開口道:“如果爺爺的穿梭機可以載人穿梭,那你們是不是要……回去?”

    姜游與李雪對望了一眼,忽然之間就都沒有了話語。半晌過去,姜遊才仰天長歎道:“回去了能如何?不回去又能如何?前前後後的已經十七年了,很多時候我都搞不清楚我到底是現代社會來的穿越者,還是就是這個時代的人。老實說,這十七年下來,我已經習慣了這裏的生活,真穿回去……我可能都不知道我到底算什麼!很可能我會根本就無法適應現代社會的生活了。現在當著你們的面,你們也別說我俗或是我虛榮。在這裏我有權有勢有錢,而且這個夷州牧我幹得也很不錯,至少百姓們都很喜歡我,所以我喜歡現在的這份感覺。可是穿回去的話我又算是什麼?普通得不能再普通的草根!也許爺爺會給我一大筆錢,讓我的後半輩子衣食無憂,可是真想起那種混混噩噩,連個正兒八經的目標都沒有的生活……”

    李雪也很無奈的笑了笑:“我早就該猜到你也會和我一樣是這種想法。怎麼說呢?我當初可以說是個有錢人家的大小姐,可真論起來,我也不過就是個草根,現在真穿回去的話,我的情況絕對和老哥你差不了太多,無非就是每天都去逛逛街、購購物,然後和一幫子三姑六嬸之類的角色湊在一起搓麻聊八卦。看似清閒自在,其實真的一點意思都沒有,生活也會過得很空虛。當然了,如果我現在還只是個二十來歲的小姑娘,那我穿回去的話還能揮灑一下春春,可我現在好歹也是三十五歲的人了,回去之後會連個中意的老公都找不到,這就是現實。相比之下我呆在這裏當我的郡主,幫你打理著大事小事的,累當然是累點,可是卻可以過得實實在在,而且還風風光光的。”

    姜遊笑道:“看來你也和我一樣的虛榮。”

    李雪哂笑道:“虛榮又怎麼了?我們是草根,又不是聖人。再說就算是聖人,還不是一樣的會有虛榮心?相比之下我們自知、敢認,而且還能夠有效的把持住自己,那我們賺我們的這份虛榮心又有什麼不可以的?真到該丟的時候,我們也不是丟不掉是不是?”

    蔡琰看看二人,忍不住莞爾輕笑。而在笑過之後,蔡琰環視四周,由心的輕歎道:“人皆有自身之功業,世人也沒幾個真能說割捨就割捨得下的。其實留下來沒什麼不好,而且我很喜歡這裏,也喜歡現在的生活。”

    李雪聞言即向姜遊打趣道:“你看看,端莊穩重如昭姬都這麼說,再換到另外幾個人的身上……嘿嘿,真要是到可以回去的時候,就真不知道有誰會跟你一起走。再說了,回去之後你五個老婆的,可是犯了重婚罪的哦!除非你移民去那些允許一夫多妻的國家,不過這一類的國家其局勢大多都很亂,你就算是有權有勢加有錢,人身安全都沒個保證的說。”

    姜游向李雪一豎中指:“行了吧你?三十五歲的人了,穩重是穩重了不少,可是一有機會你還是要表現一下你的腐女本質。”

    “切——我是標準的剩女,有意見?”

    “沒!整個夷州上上下下的,而且包括我在內,誰敢惹你雪大郡主啊?”

    李雪笑了笑,也開始環視四周,然後輕歎道:“說到底還是那句話,我們不是什麼聖人。這裏傾注了我們那麼多的心血,好不容易現在有了個不錯的局面,不管是你還是我,心裏面都是一樣的割捨不下。”

    姜遊道:“反正我們也不想回去,那就接著認認真真的做吧。哦對了,咱們談點正經事,陳笠還沒回來?”

    李雪道:“哪會有這麼快?海路的事一向都很難說,而且你那時候從吳郡乘中型蒸汽快船出發再回到夷州,應該知道最快也要五至六天的時間。如果再遇上點什麼事,就真叫天曉得什麼時候才回得來了。”

    姜游舉目望向西北方向,輕歎道:“赤壁之戰……我忽然覺得有點可惜。你說我穿一趟過來吧,官渡之戰的時候我忙著從許都出逃,沒能親眼親身的體會一下這場知名大戰;現在到赤壁之戰了,我卻還是得躲得老遠,一樣的不能去親身體會一下,你說可不可惜?”

    李雪回以一個中指:“得了吧你!貪心也得有個限度!這兩場知名大戰你就算是在場又能怎麼樣?不說幾方諸候見了你就得把你扣下來,就說你手無縛雞之力的,真去了戰場上,沒准一流箭過來你就完蛋了,那我和幾位嫂嫂不得哭死……得得得,不跟你扯這些不著邊的事了,你看看這個。”

    姜游接過李雪翻出來的圖紙看了一眼後便奇道:“這是淡水河上游的地型圖吧?”

    李雪點點頭:“嗯,沒錯。你再放兩天的假,多陪陪幾位嫂嫂,不過兩天之後麻煩你和我一起去一趟這裏。我問詢過陳宮他們,他們都說這裏最適合拉高地勢興建水壩,高順現在也正在調集人手。等水壩建成之後,一則可以保證莽甲周邊農田的灌溉,二則我打算把正式的水力發電站建在那裏。”

    姜遊皺眉道:“大型的發電系統沒問題了?”

    李雪道:“這麼多年,又經過了那麼多的測試,早就沒問題了。你可別跟我說你不知道糜家、甄家已經用上了小型的風力、水力發電照明。陸氏那裏陸績前些天來找過我,希望也能在陸家裝上電燈。哦對!還有咱們的夷州之寶鄭玄鄭老爺子也都派人來開過好多次的口了。咱鄭老爺子可真行,八十一歲的人了,一鑽到本裏頭,勁頭比小夥子還足!”

    姜遊點點頭:“好吧,那過兩天我們就帶上人去預選的地點看看。”

    蔡琰在一旁接上話道:“思歸,正事要緊,你還是明天就與紫炫一起去吧。我與柔妹在家裏沒關係的。”

    李雪笑著拍拍姜遊的肩頭道:“看看,這才是真正的賢內助。哎,大嫂啊,我們有很久沒有一起睡了,今天晚上我們就睡一塊兒啊?”

    蔡琰笑而點頭:“好啊!”

    姜遊啞然自指道:“那我呢?”

    “找別人去!”

    ——————

    幾天後,李老爺子成功的傳送過來了一個穿梭箱,裏面是玉米與辣椒的種子各五公斤。這兩樣東西在現時點還遠在美洲才有,以夷州現時點的航海技術,想去美洲把這兩樣東西給弄回來還有些不太現實。不是說去不了,是無法確定的因素太多,還不值得去冒這個險。

    姜游與李雪得到這兩樣東西的種子之後馬上就交給了糜貞,由糜貞手上的專業人員去小心培植,等擴大規模之後,這兩樣東西在現時點也是相當能賺錢的東西。

    第一次的傳送成功之後,李老爺子那邊就有了比較完善的經驗,再次傳送就沒什麼問題了。不過由於能源的需求量較大,李老爺子的條件也相對有限,所以得是在一個月之後才能進行第二次的傳送。而第二次的傳送要送來的東西,自然就是姜游與李雪手上已經老化到快不能用的通訊器與手提電腦,這是最急需的東西。另外李老爺子表示如果搭載量有剩餘的話,會視情況再多送點東西過來。比如說給姜游與李雪護身用的槍支與子彈……一個是十七年,一個是將近十五年,他們手上有的槍支與子彈既便是保養得再用心,也都已經到了快不能用的邊緣,更何況子彈早就沒了……

hk84888863 發表於 2012-6-18 18:46
第二卷 第七十八回 亂中取利  
數日之後,莽甲府衙。*.P8.*!。吧*

    姜游、李雪,還有陳宮、高順等一幫子夷州高層主事者正聚在議事廳裏,對著大圖紙商量著有關淡水河水壩發電站如何建設的事。其實早些年夷州在有荊南長沙商道所供給的有色金屬的前題下,甄氏中的工匠已經制出了中、小型的風力或水力發電機,所提供的電力大活是做不了,量用來作一般的民用照明與納涼風扇之類的小家電卻還是綽綽有餘的。當然了,最初的時候可嚇壞了不少人,不過時間稍稍一長,百姓們得到了便利之後也就沒什麼問題了。

    現在準備修建的大型水電站其實也只是相對的大型而已,真要放在現代可能毛都算不上,不過在當時卻就不一般了。按李雪的推算,這座水電站除了能夠提供整個莽甲地區的生活用電之外還有較多的功率剩餘,那麼接下來就可以利用這些剩餘功率發展出一定的機電工業。

    陳宮等人不怎麼清楚這些事,不過從他們的角度來看,姜游與李雪弄出來的電力物品真的是新奇卻又實用,實在是給夷州的發展提供了太多的便利,像在建設莽甲新城的時候,電燈的照明與部份電動機械的使用,使施工進程比陳宮等人預想得都要快上許多,因此他們對水力發電站的興建也都是持以十二分的支持。甚至這會兒吧,如陳宮這種聰明人都能在腦海裏設想出將來莽甲城在深夜中卻能燈火通明的景象。

    會議上大部份的提議都是一致通過,不過在人力的調配上卻有一定的分歧,主要是高順想把目前夷州的八千正規陸軍部隊也投入到水壩工程裏去,陳宮卻持以反對意見。

    陳宮認為,雖說以前高順手上的正規部隊一直是在當施工軍團使用,但那是因為以前的時局不一樣,高順的正規部隊根本就沒什麼作戰任務可言,投入到建設工程裏當然沒什麼關係。可是現在姜游成為了大漢正式的夷州牧,而且老曹發往各地的行文也驚動了全天下,時局就已經和以前完全不一樣。高順統領的正規陸軍部隊是最根本、最基礎的軍事力量,為了應對可能將要發生的戰事,應該從施工工程中分離出來加強作戰訓練,有備方能無患嘛!

    至於可能將要發生的戰事,孫權那邊固然是潛在的強大敵人,而在夷州本土這裏,由於姜遊得到了朝庭正式的詔封,在師出有名之下,也要開始對夷州全境進行統一。其實一直到現在,姜遊也只是佔據夷州的北部,擁有夷州全境的三分之一而已。不是說沒有實力去打,而是師出無名之下容易引發夷州本土部族的不滿,這對夷州內部局勢的穩定很不利。所以這麼多年以來,李雪都是在採用經濟攻勢,在名義上與這些本土部族地位對等,實際上卻是使這些部族對姜遊這裏產生經濟上的依賴。

    在美洲史上,印第安人可就是這麼栽在歐洲人的手上的。而這麼多年下來,諸多與姜游保持友好合作關係的夷州本土部族實際上都已經對姜遊這裏產生了經濟依賴的情況。而像鄭信、朵馨的部族在莽甲興建期間正式依附到姜遊麾下,撈到的好處可著實令其他的許多部族眼紅。當然能和平的搞定這些部族最好不過,不過也總會有一些死硬份子是不是?那麼這些死硬份子就將會是高順部隊的攻擊目標,順便的還可以拿他們來練練兵。

    姜游與李雪對陳宮的建議表示贊同,反正現在夷州也不像以前那樣勞動力那麼緊。前文有述,陸遜從閩越、交州那里弄來的人口已經不在少數,而甘甯與石韜在北方沿海打劫三年,前前後後送回夷州的來人口也有近十萬之多。簡單點說,到姜遊回到夷州時,淡水與莽甲的人口總數大概是三十三萬左右。而在近年遷到夷州來的人口當中,除去已經正式安定下來的之外,目前仍有過萬的勞力可以作為施工人員來使用,更何況夷州還有自己長年來累積下了大量經驗的施工隊伍?所以高順的八千多正規軍不參與水壩建設並沒有什麼問題。

    會開得差不多就散了,姜游與李雪則留在了廳中商量有關海軍方面的事,而海軍方面目前主要的問題是還沒有合適的統師。預定人員當然是甘甯,不過甘寧在上次發回來的信裏說濟洲那邊的事還沒有搞定,可能要到建安十四年的年中才能回得來,所以姜游與李雪的意思是讓荊襄商隊的駱霖暫代一下海軍統領。現在長江水道上正在打赤壁之戰,長江沿岸的商道暫時中斷,駱霖在這段時間裏就沒了原有的任務。當然要駱霖打仗固然是不行,不過憑藉著多年來在水道上跑的豐富經驗,訓練一下海軍的駕船、佈陣與艦船之間相互的配合能力還是可以的。

    事情剛剛議定好,姜游與李雪都端起了香茗灌水解渴,門外的侍婢忽然進門來報雲:“主公、郡主,淡水碼頭剛剛傳回消息,陳笠陳從事回來了。另外陳從事另著人急報,說吳候孫權遣江東郡主孫尚香為使,同在船中現已登岸。”

    噗——噗——

    對面而坐的姜游與李雪各自噴了對方一臉的水,各自猛咳了一陣之後再擦擦臉上的茶水,姜遊先啞然道:“孫尚香?這小丫頭怎麼又跑來了?”

    李雪亦啞然道:“詁計這次向東吳示好的事,她在裏面出力不少,而孫權在要全力抗曹之下也不想和我們產生什麼磨擦,就給孫尚香逮著了機會,名正言順的跑到我們這裏來玩了吧?”

    “那現在怎麼辦?”

    “那還用說?備車備馬的趕去淡水迎接啊!”

    ——————

    一百五十來漢裏,騎快馬的話用不了一個時辰就能抵達。而當姜游與李雪氣喘吁吁的趕到淡水府衙中時,早就在府衙中等得有些不耐煩的孫尚香笑嘻嘻的迎了上來。不過這時孫尚香沒有像以往與二人見面時那樣隨意的拱手行禮,而是很鄭重的行了一個標準的女子大禮,口中則道:“東吳郡主,吳候之妹孫尚香,代家兄攜禮前來夷州,欲與薑夷州示好結交。”

    這是正式的官場禮節,而且邊上那麼多人在看著,這門面功夫總是得做一做的,所以姜游與李雪也不敢怠慢,各自回禮之後鄭而重之的從孫尚香的手中接過了孫權的信與禮單。又是幾句場面上的客套之後,姜遊便命人去設下酒宴款待孫尚香。

    酒宴說是酒宴,其實也就是姜游、李雪、孫尚香這三個人聚在了一起而已,畢竟有很多話不方便讓其他的人聽到。至於與孫尚香關係比較好的貂嬋與呂玲綺都還在莽甲忙得不可開交,也就沒有馬上趕到淡水來。

    酒過數杯,李雪向孫尚香笑問道:“尚香妹子,這回怎麼是你跑過來了?雖說人你到夷州就表示令兄吳候不會與我們為敵,可是我本以為吳候會派別的官員來的。”

    孫尚香笑道:“難得有這樣正式的機會,再說江東那邊也只有我比較瞭解夷州,與你們的關係又這麼好,不會把事情給搞砸,那我不來誰來?就我哥帳下的那班子人,真來一趟再回去之後,還指不定得鬧出什麼麻煩事呢!”

    姜遊道:“說是這麼說,可你就不怕我們把你扣為人質?”

    孫尚香嘿嘿奸笑:“扣吧扣吧,反正我也不在乎,再說有藉口在夷州這裏多住些日子,我還正求之不得呢!”

    “……”姜游與李雪一齊無語。

    孫尚香這時正了正神:“不過說真的,老哥他會讓我當這個使節來到夷州,也有他自己另一層的考慮。曹公勢大,現在是三十多萬的兵馬駐紮在赤壁北岸,而我東吳與劉豫州聯軍,兵也不過就是五萬左右。敵眾我寡,實力相差懸殊,老哥雖然已經下定了決心與曹公決戰,心裏面卻沒有必勝的把握。現在著我來此,其實也是在給我孫氏子弟留條退路,萬一兵敗,我孫氏子弟好歹有個投奔之處,孫氏香火也可以因此而得延續。”

    “哦……原來如此。”姜遊點了點頭:“沒錯啊,如果赤壁一役吳候敗北,而孫氏子弟逃來我夷州地界,我再怎麼說都肯定會收留下來的。老曹他即便是對我夷州用兵,也一樣的會拿我沒辦法,誰讓我可以跑路的地方那麼多?他能抓得到我才是怪事了。”

    孫尚香笑而點頭,但馬上就不無憂慮的問道:“先生,你雖然給我老哥發去了信件,並在信中道盡了曹公所犯的兵家大忌,可是必竟曹公的兵馬眾多,這一仗……”

    姜遊道:“謀事在人,成事在天。說實話,老曹如果是在佔據荊襄之後不急於征吳,而是在荊襄之地休養上個三至四年,那麼這場仗,你們東吳就不必去打了,肯定打不過的。但是現在他犯了這麼多的毛病,碰上的對手又是你家仲兄周瑜與諸葛亮……這絕對能打贏的話我也不敢說,但我敢說有七成左右的勝率。真正的關鍵之處,則是周公瑾能不能把握住時機。”

    孫尚香皺了皺眉,這會兒也不知該如何追問。再一轉念,孫尚香卻又輕歎道:“我身為孫氏子弟,且自幼習武,眼下大敵當前,卻不能上陣殺敵,一想起這個,總覺得……唉!不過現在作為使節來到夷州,多少也算是為我孫氏于大難之前做了點事……姜先生,你的艦隊精良無比,能不能在大戰之時派出艦船去助我大哥一臂之力?”

    姜游與李雪對望一眼,然後就各自搖頭,姜遊則解釋道:“郡主見諒,不是我不想幫,而是幫不得。我承認我有我自私的地方,比如說為了徐州商道,我不敢得罪到曹公,再就實情而言,一則是我現在手上沒有適合作戰的艦隊,二則是我這裏也沒有可以統領水軍出戰的將帥。”

    孫尚香奇道:“不會吧?你派出的艦隊不是在北方沿海那裏……”

    李雪接上話道:“他們在濟州與遼東公孫、三韓、倭島時有戰事,詁計要到明年的夏秋之間才回得來。還有啊尚香,你不會把老曹在行文裏寫的那些話都當了真吧?我們派出去的艦隊說得難聽點,趁著戰亂的時候擄走些百姓,亦或是欺負欺負三韓、倭島這樣的落後之地是還行,可真上戰場的話恐怕就不夠看了。曹公寫出來的那些東西,說白了就是虛張聲勢,嚇唬人用的。”

    孫尚香稍稍恍然道:“那到也是……他在招降行文上說擁軍八十萬,可是按仲兄與諸葛先生的詳較,實際上也只不過是三十萬左右而已。”

    姜遊道:“這就是未攻城而先攻心。打仗之前先嚇唬嚇唬對手,借此減損對手的士氣與戰意,一直是老曹常用的手段。哦,接著剛才的話,我在這個時候不能出兵幫助吳候,其實本身就是在幫助吳候。”

    孫尚香奇道:“這話怎麼說?”

    姜遊道:“老曹既然是要嚇唬人,當然是嚇唬得越徹底越好,所以才會把我也扯出來,意在分散江東的軍力。之前我們也說過,老曹現在連連大勝,心中早已生出麻痹之意,同時也就肯定會以為我會聽從詔命,侵襲江東之後。這一戰孫劉聯軍想打贏,很大程度上要借著老曹心中的麻痹大意,而在這個時候我出兵去幫助江東,無異於給了老曹一個大嘴巴,當時就把他打醒的可能性很大。他如果因為我這裏的舉動而清醒過來,變得小心謹慎,那周公瑾與諸葛孔明搞不好就沒空子可鑽了。”

    孫尚香醒悟了過來,用力點頭道:“原來是這樣。其實陳笠陳先生當日曾經向老哥說起過這些事的,可是我當時只想著自己這裏的心事,沒有完全聽明白……哎姜先生啊,可你這樣兩頭不幫的,曹公那裏就不會另生疑心了嗎?”

    姜游與李雪再次對望,姜遊則沉吟道:“這件事我不是沒有想過,也曾經和公台先生他們商量過的。主要是當時吳候疑心未去,我這裏也不便行事。不過現在郡主你到了我們夷州,我與紫炫先前想好的計畫或許是能夠實施了。”

    “什麼計畫?”

    李雪道:“是這樣的。按我們的詁計,老曹其實也並不在意我們夷州會不會派出艦隊去幫助他,因為早幾年他征討袁氏的時候,就曾經與我們的艦隊打過交道,知道我們艦隊的戰力其實上不了臺面,去赤壁對他也沒什麼幫助可言,所以把我們夷州在詔上扯出來,只是想用我們來嚇唬一下吳候而已。所以我們無論出不出兵,他都不會在意。但是但是,如果我們夷州在這個時候做了點什麼力所能及的事,他便會認定我們的確是在幫他,對江東的威懾也會因此而越重,但同樣的,他的麻痹之心也就會越重。”

    孫尚香聽得雲裏霧裏:“那你們到底是想做什麼?哎呀姜先生、雪姐,這些心機計謀我遠不及你們,也猜不透你們到底是想幹什麼,所以麻煩你們還是對我明說好不好?”

    李雪笑道:“好好好,我就直截了當的告訴你吧。我家老哥,還有周公瑾、諸葛孔明不是都分析出老曹從北方帶來的兵馬在江漢之間很容易不服水土,引發疫疾嗎?

    ——————

    孫尚香醒悟了過來,用力點頭道:“原來是這樣。其實陳笠陳先生當日曾經向老哥說起過這些事的,可是我當時只想著自己這裏的心事,沒有完全聽明白……哎姜先生啊,可你這樣兩頭不幫的,曹公那裏就不會另生疑心了嗎?”

    姜游與李雪再次對望,姜遊則沉吟道:“這件事我不是沒有想過,也曾經和公台先生他們商量過的。主要是當時吳候疑心未去,我這裏也不便行事。不過現在郡主你到了我們夷州,我與紫炫先前想好的計畫或許是能夠實施了。”

    “什麼計畫?”

    李雪道:“是這樣的。按我們的詁計,老曹其實也並不在意我們夷州會不會派出艦隊去幫助他,因為早幾年他征討袁氏的時候,就曾經與我們的艦隊打過交道,知道我們艦隊的戰力其實上不了臺面,去赤壁對他也沒什麼幫助可言,所以把我們夷州在詔上扯出來,只是想用我們來嚇唬一下吳候而已。所以我們無論出不出兵,他都不會在意。但是但是,如果我們夷州在這個時候做了點什麼力所能及的事,他便會認定我們的確是在幫他,對江東的威懾也會因此而越重,但同樣的,他的麻痹之心也就會越重。”

    孫尚香聽得雲裏霧裏:“那你們到底是想做什麼?哎呀姜先生、雪姐,這些心機計謀我遠不及你們,也猜不透你們到底是想幹什麼,所以麻煩你們還是對我明說好不好?”

    李雪笑道:“好好好,我就直截了當的告訴你吧。我家老哥,還有周公瑾、諸葛孔明不是都分析出老曹從北方帶來的兵馬在江漢之間很容易不服水土,引發疫疾嗎?  校花的貼身高手
hk84888863 發表於 2012-6-18 18:47
正文 第二卷 第七十九回 混蹤赤壁
東漢建安十三年十月初,赤壁北岸曹軍大營。

    一支由十二隻中型商船組成的船隊在距離曹軍水寨外五裏左右的地方被曹軍艦船攔了下來,一番盤問之後也沒用多久,這支商船隊的主事人陳笠便被接送到了老曹的中央大帳之中。

    “夷州從事陳笠,叩見曹公!”

    老曹與陳笠也算得上是老熟人了,畢竟這些年來姜游給老曹等人送禮的事一直都是陳笠在跑,所以老曹一見到陳笠的面,就知道姜遊肯定是有好貨送來孝敬自己,當下便樂呵呵的道:“文傑不必如此拘禮,起來吧!”

    “多謝曹公!”

    賜座看茶什麼的過後,老曹向陳笠問道:“方才文傑你自稱為‘夷州從事’,這麼說薑思歸已正式聘你為從事之職?”

    “正是如此。”

    老曹再問:“那令主薑夷州帳下,尚有徵聘者幾人?”

    陳笠道:“除在下之外,聘吳之四姓中陸氏子弟陸遜陸伯言為泉州太守,陸績陸公紀為文著令;聘甘甯甘興霸為水軍奮威校尉;聘石廣元為水軍主簿;原司理長江商道的駱霖與司理徐州商道的徐哲,與在下同為從事;另夷州本土鄭氏部族世子鄭信與朵氏部族世女朵馨,受聘為夷州撫夷從事……”

    老曹皺了皺眉:“陳公台、高順、徐元直此三人呢?”

    如果按真正的情況,陳宮是夷州別駕,高順是牙門將軍,徐庶是昭信校尉,都是夷州的頂層人物,不過姜游在陳笠來之前就有警告過陳笠,說千萬不可以把這三個人的真實情況告訴老曹,不然指不定得惹出什麼大麻煩,而陳笠也是根老油條,當然知道此中輕重,所以這會兒是在老曹的面前打起了馬虎眼:“陳公台與高順早些年就移居於汶萊,只在鄉間閒散渡日;徐元直記恨我家主公不助劉豫州之事,亦只在汶萊躬耕渡日奉養其母。我家主公得朝庭恩詔之後,曾派人去請此三人出仕,但都被回絕。”

    這會兒的老曹可馬虎大意著呢,居然沒有去細想陳笠的話裏有沒有貓膩,而且隨口而出的話也直接就道出了老曹的心中所想:“唉——惜哉惜哉!此三人皆世之賢良,可是令主思歸卻終非能用此三人之賢主。哎文傑啊,夷州只有你們這幾個幕僚只怕遠遠不夠吧?可還有其他的幕僚?”

    “哎……”陳笠故作為難的沉吟了片刻之後才道:“實不相瞞,在夷州尚有數位女子幕僚。”

    “女子幕僚!?”老曹一聽這話差點沒笑噴出來:“夷州缺少賢才,居然讓女子出仕?”

    “到令曹公見笑了。不過這也是沒辦法的事。”

    老曹立時間就來了興趣:“那文傑你到是說說,夷州有哪幾位女子幕僚?”

    陳笠道:“王秀王夫人任宣信校尉,督夷州八千女兵;主公侄女呂玲綺任武衛校尉,為王夫人之輔;糜貞糜夫人任典農別駕,司夷州農鹽;甄宓甄夫人任銅鐵別駕,司夷州金鐵。”

    老曹聽得直搖頭:“怎麼能如此行事?夷州固然是地狹而少有賢才,可也應當寧缺而勿濫。另外這著聰慧女子出仕司政不無不可,但怎麼能讓自家的妻妾任職?文傑啊,你回去之後代孤警示與令主,這妻妾出仕之事,實乃是取亂之道,望彼自重。”

    如果是換在以前,陳笠對老曹的這番話多半會深表贊同,可是陳笠在夷州已經呆了多少年了?糜貞與甄宓治理夷州財政治理得多麼出色,還有貂嬋與呂玲綺帶領女兵將夷州的民生治安搞得井井有條,陳笠都是有親身體會的,所以這會兒陳笠對老曹的想法是:“是你見識太少了吧?女人可是小看不得的。除去這幾位,你還沒見識到我們雪郡主的厲害哦!”

    卻見老曹擺了擺手,再問道:“孤之前詔命令主夷州遣甘寧艦隊前來赤壁助戰,為何至今仍未至?”

    陳笠正了正神,小心的回應道:“曹公見諒,詔命到夷州之前,甘寧艦隊已奉命前往東海倭島探查商道與可獲利之處,至今仍未歸還。海洋之上難通訊息,也不知甘甯艦隊何日方能歸還夷州。”

    老曹又皺了皺眉:“這麼不湊巧?到是這倭島……孤博覽群,知此倭島遠在東海之中,往來足有數千里之遙。再較之以時日,甘寧艦隊豈不是少則也當有年餘才能歸還?”

    “多半如此。”

    “罷了罷了,孤擁兵八十余萬在此,也不差那數千水師。嗯……”說著老曹就眯起了眼打晾陳笠道:“薑思歸在這個時候遣你來孤這裏獻禮,是否就是擔心艦隊不達,孤會怪罪於他?”

    陳笠趕緊點頭:“曹公明查。我家主公那裏實不湊巧,並非是想違抗曹公將令。”

    老曹大笑道:“你回去之後告訴薑思歸,孤可不是那麼沒有器量的人。罷了罷了,你即是來獻禮的,孤就收下了。”

    大手一揮之下,禮單連看也不看就扔去了一邊,反正老曹知道姜遊送來的東西不會差。不過再一轉念,老曹卻向陳笠道:“文傑,你久在水上往來,對艦船之事想必是精熟於胸,不如且隨孤在水寨中巡閱一番?若有何心得,亦或是看出孤之水寨有何不足之處,不妨明言出來。”

    陳笠微微一怔,心中馬上就大喜過望。他來之前,姜游與李雪就已經交待過他有哪些事要辦,只是這頭一趟過來,姜遊這裏也實在是不能馬上就半賣半送出藥材,得陳笠先看過之後向老曹提出夷州有藥才行。如果是一來就送賣出大量的藥材,那搞不好就得壞事。陳笠剛才還一直苦惱著應該怎麼開口來著,現在老曹來這麼一下,不是就在給陳笠最好的機會嗎?

    至於老曹本人,還真是想聽取一下陳笠的意見。就像老曹剛才說的,陳笠這麼多年來一直在水上跑,水性船性什麼的精純無比。而南船北馬,北方人不熟悉船性,水寨到現在一直都問題不斷的,現在有陳笠這麼一號人過來,聽聽他的意見多半沒錯。

    卻說老曹帶著陳笠在水寨中觀閱,陳笠也沒有笨到馬上就說些什麼出來,而是先點頭讚歎一番,然後再尋找合適的機會來開口。就在老曹正得意洋洋間,陳笠也終於找到了一個機會,先是讓巡船停住,然後就蹦到了某條戰船上——這條戰船上有好幾個北方的士兵正面色發青,很有些如孕婦要嘔吐一般的際像。

    “這幾位兄弟,你們是暈船了吧?”

    “正、正是……嘔————”

    老曹對這一類的事已經是見得太多太多,既鬱悶也有些無可奈何。這時拿眼一瞧陳笠,卻見陳笠摸著下巴沉吟了一下,然後隨手就從袖中取出了一個置物袋,再從袋中的藥瓶裏倒出了幾粒藥丸分發給這幾個暈船的士卒。而這幾個士卒服下藥丸之後再按陳笠的提示稍稍的休息了一下,精氣神就回復了不少,至少沒有再要暈船的際像。

    老曹見狀微微一怔,馬上就追問道:“文傑,這是什麼藥丸?”

    陳笠終於找到了話頭,當下便向老曹恭敬一禮道:“曹公有所不知,我夷州早年間多有從徐州吸納流民往赴夷州辟土,之後甘寧艦隊亦從北方沿海擄回不少百姓。北人多不慣乘船,在船上極易暈船嘔吐,甚至並發出傷寒疫症。後來我主薑夷州請得長沙名醫張機張仲景抵夷,彼幾經摸索之後制出了這種暈船良藥。是以再從北方遷民至夷,就沒再出過什麼暈船與疫症之事。”

    “哦!?竟有此事?”

    老曹現在頭痛的就是這個,一聽說有這種藥那還不馬上就來了興趣?大手往陳笠的面前一伸,陳笠也很是配合的把藥瓶遞了過去。老曹拔開瓶塞一聞,聞到的是一陣幽幽藥香。再一沉吟間,老曹便向陳笠道:“夷州出產的這種藥丸多是不多?”

    陳笠道:“多到不是很多,不過每三個月,張仲景的藥房能交給我家主公一萬枚。”

    “一萬枚?少了點……”老曹的眉頭又一次的皺了起來,想了想之後道:“文傑,你作速返夷,告訴令主薑思歸加派人手,多出產一些這種藥丸,孤有急用……你的船隊若明日回航,回到夷州裝上貨物再到孤這裏,大概要多少時間?”

    陳笠故作姿態的沉吟道:“這個嘛……方今入冬,多為西北大風,所以歸還夷州可能最多也就是十天,只是在回航的時候風就不順了,可能要追加十天。”

    老曹道:“也就是一個月左右方能打一個來回?就是不知道這種藥丸,你們夷州有無庫存?”

    陳笠等的就是這句話,馬上就點頭道:“記得在下來時,倉廩之中有四萬餘枚的存量,按我家主公的意思,這也是有備無患之舉。”

    老曹心中暗寬,伸手輕撫陳笠的脊背道:“孤與你四十日為期,四十日之後望你夷州能將五萬枚藥丸送來這裏。”

    “啊——!?”陳笠故作驚呀的張大了嘴巴,然後就很為難的道:“曹公明鑒,我家主公對曹公的將令固然是不敢有違,只是這多的藥丸其價值不菲,而且我家主公安置流民尚且……”

    老曹那是多鬼的人?當然清楚以姜遊的“商賈”作風,你一味的對他索要東西,最後的結果肯定是討不了好,說都說“欲求而必先予”嘛!再說姜游那裏對孫吳的後方有牽制的作用,真要是逼得姜遊改了主意而幫助孫權,現在的老曹放是不會放在眼裏,可是麻煩事還是能少一點就儘量的少一點的好。所以老曹大笑道:“放心放心,思歸的性情,孤又豈能不知?這五萬枚藥丸是孤向他購置的。你明日返夷,可先帶兩千金……不,帶三千金為訂金,待貨到之日,孤自會補足余錢。”

    陳笠“慌忙”大禮見拜:“曹公交托之事,在下不敢怠慢!”

    老曹點點頭,再望瞭望赤壁的南岸,忽然若有所思的道:“你的船隊是如何經由長江水道到此的?”

    陳笠對此那是早有準備:“孫吳麾下的艦隊伍卒皆已集結在柴桑,以求應對曹公大軍,因此秣陵、吳郡沿岸僅有少量巡江戰船。在下船隊來時走的又是合肥等地的北岸,孫吳巡江戰船固然是遠遠望見,卻也不敢上前半寸。”

    “哦……”老曹點點頭:“你們到真的很會鑽空子。也罷,如此一來孤就安心了。”

    再一轉身:“傳令下去,孤要設宴款待夷州來使!文傑啊,望你代你家主公早日將孤所需之物送來赤壁。待孤大勝之日,孤必厚加封賞你家主公……當然還有你!”

    ——————

    幾天之後,陳笠的船隊路經吳郡,而在深夜之中,沒有人留意到船隊中分出了一隻中型的輕快船靠向吳郡陸氏的碼頭。

    再到次日,顧雍領著一身侍從裝扮的陳笠來見孫權……暗中求見孫權的事本來是找孫尚香最合適,不過這會兒孫尚香人在夷州,那最合適幹這件事的人,當然是姜游的師兄顧雍。另外孫尚香寫給孫權的密信,陳笠在從夷州過來時就已經暗中送到了孫權的手中,不然的話他的船隊也很難到得了赤壁。而在通過密信之後,只要在明面上演演戲也就行了。

    且說顧雍帶著陳笠進到內廳,孫權揮退無關的人等之後馬上就急不可耐的向陳笠問道:“曹賊寨中情況如何?”

    陳笠道:“一如周都督、諸葛先生,還有我家主公所料,曹公軍營之中的北方士卒多有不適船性、不服水土而併發疫症之人。”

    孫權略有些懷疑:“當真?這些事曹賊就沒有對你隱瞞?”

    陳笠笑了。這些事哪里能瞞得過人的?再說老曹下了訂單之後,陳笠固然是赴了宴,但有打發手下的人就近發散隨身的藥丸,而老曹手下的北方士卒一個二個都吐得跟什麼似的,一見到有這種好好藥丸那是搶都搶不及。即便是中下層的將校,見別人是來送藥的,歡迎都來不及,哪里還會阻止?所以在這種情況下,陳笠的幾個心腹想打聽點消息那還不方便得跟什麼似的?

    孫權聽過陳笠的解釋之後恍然的點點頭:“原來如此!曹賊的心腹精銳皆為自北方帶來的步騎戰旅,在不服水土且疫症流行之下,其戰力已經大打折扣。再依陳從事之言,現在可能最多只有兩至三成的戰力,曹賊若想取下赤壁,所依仗者唯有荊襄水軍。”

    顧雍道:“當日周都督有所言及,荊襄水軍迫勢而降其心未服,且久不經練,曹公尚需時日練兵收心。”

    孫權皺眉道:“即便如此,我江東備軍的時間也不甚良多,當儘早尋機破敵方可。哦……陳先生,曹瞞購置五萬枚藥丸,會不對令其軍勢大振?”

    孫笠道:“吳候請安心,這種藥丸不過是能解一時之急,再者重度傷寒也不是曲曲一、兩枚藥丸就能根除的。用張仲景先生的原話,這種藥丸主要是先將病情與身體的不適暫且壓制住,真要根除則仍需好生調養。再者我家主公有一句話要在下轉告吳候,說曹軍勢大,孫劉兵少,如欲大勝則唯有……”

    話到這裏陳笠適時收嘴,孫權明白陳笠的意思,馬上就親自離席來到陳笠的近前,把耳朵湊到了陳笠的嘴邊:“先生請講。”

    陳笠悄聲道:“我家主公言如欲大勝唯借勢。兵法之勢者,不外乎風林火山水,而欲破曹,最可借者則為火。只是眼下在下也只是小窺到曹軍軍營一角,具體如何仍不得而知。吳候,此言僅可對周都督與諸葛先生言及,否則一但走漏則大事將去。”

    孫權揚了揚眉頭再點點頭,陳笠也就就此告辭。時間很緊,陳笠實在是不能在孫權這裏多作停留。

    ——————

    閒話少說,只說三十來天之後,陳笠帶著五萬枚藥丸趕回赤壁的時候,還就正巧趕上龐統來老曹這裏“做客”……其實不是湊巧,周瑜有暗中派人在半道上告知陳笠,所以陳笠是算好了日子趕到的這裏。

    龐統閃了人不提,陳笠把藥丸全都交給老曹,而幾天後老曹的艦隊全都按龐統的“連環船”搞定了水寨,這時再邀陳笠一起去看看。陳笠當然不會去說破什麼,而是由心的讚歎說這種方法可以使小船變大船,大船好壓浪。回夷州之後,也可以向姜游建議在遠航艦隊中採用這種方法。簡而言之就是一句話,陳笠是在裝傻。

    接下來就是跑路的事了。姜游之前已經警告過陳笠,就是要他無論如何也必須在建安十三年的十一月二十日之前離開赤壁,否則這支船隊也會跟著倒楣。只是姜游沒想到陳笠的膽子也大,為了避免老曹這裏對姜遊生出疑心,陳笠竟然咬著牙,授意船隊就在老曹的水寨週邊停留。

    反正藉口也好找,一是要幫老曹發散藥丸,二是船隊中有隨行的醫生,可以幫老曹治一治營中的病患。而真到大火起時,陳笠是扔到了一半的船隻與船員,然後才開足了馬力向東面逃走……
hk84888863 發表於 2012-6-18 18:48
正文 第二卷 第八十回 戰後之局
東漢建安十三年,冬十二月初旬。

    自從陳笠的送藥船隊出發到現在,在這段時間裏,姜遊幾乎是在掐著日子過。老實說,儘管姜遊一直在很努力的進行著微調,但無法確定的因素也很多,所以姜遊很擔心赤壁一役不會仍舊如原有的歷史進程那樣的孫劉聯軍大勝。萬一是老曹打贏了赤壁之戰,那無法預料的事只會更多更多,姜遊這裏就要跟著做出全方面的修改,搞不好傾注了多年心血的夷州真的得放棄也說不定,而這也是姜遊一直不敢與老曹扯破臉皮,不敢得罪到老曹的最主要原因之一。

    另外再說句算是開玩笑的話,如果老曹真的擺平了東吳,以老曹的脾性,大小喬固然是肯定會慘遭老曹的辣手摧花,可老曹的心很貪,沒准就會把接下來的目標訂在姜游的幾個老婆身上。即便是姜遊老老實實的請降,搞不好也得當一回張繡的說。

    再想想自己身邊的這幾位。蔡琰儘管今年已經三十五歲,可一則是蔡琰在李雪的“毒害”之下保養的非常好,而且氣質是不會老的,因此現在的蔡琰真望過去,很容易讓人誤以為她仍只有個二十五、六歲;韓柔與貂嬋同為三十二歲,本身就是少婦韻味十足的年紀,而且被李雪的“毒害”也非常的深,不知道的人會以為她們不過二十出點頭;至於糜貞與甄宓都是二十六歲,作為富家大小姐出身的女子是最會打扮的,所以為李雪的“毒害”也是最深的……

    扯得太遠了點,拉回來。反正姜遊自十一月二十日起就一直呆在淡水,為的就是在陳笠船隊歸還時得到第一時間的消息。一但情況不對,他馬上就要作出相應的變化。

    終於在這天,姜遊在燈塔上遠遠的望到了陳笠的船隊……

    “文傑你終於回來了!赤壁戰況如何?”

    “周郎一把火將曹公燒得大敗,僅領千餘殘軍逃回江陵。”

    “哦……”姜遊松了口氣,看來自己這裏的計畫是不用改了。不過扭頭看看陳笠的船隊,姜遊忍不住皺眉道:“怎麼只有一半的船回來?”

    陳笠當即向姜遊跪倒道:“請主公恕罪!主公雖命在下於十一月二十日之前務必要離開赤壁,但在下恐如此匆忙離去會使曹公生疑,故而自作主張,於火起之時才愴惶逃離。而於兵亂之中,折了一半的船隻與兄弟。”

    “……文傑,你的膽子是不是也太大了點?”

    陳笠叩頭頓首道:“在下自作主張,不從主公之命,以致船損人折。自知罪大,請主公降罪!”

    “……唉!!”姜遊無奈的歎了口氣,伸手過去扶起了陳笠道:“降什麼罪啊?這麼多年了,你什麼脾氣我能不清楚?沒錯,你這傢伙平時油腔滑調的有點沒個正形,可真正遇上正事,你卻從來不會開玩笑。老實說,你這個可以不使老曹對我生疑的辦法我也有想過,幾艘船對我來說都是小意思,可是船隊中兄弟跟隨了我這麼多年,都是精英,我捨不得啊!還有你,兵爭之中玉石不分的,你要是出了什麼意外,你又要我怎麼向你的父母交待?”

    “主公……”

    姜遊輕歎著擺擺手:“罷了罷了,他話不說。船隊中折損兄弟的名單都在吧?呈報上來,回頭我讓紫炫厚加撫恤。”

    談著這些話,姜游帶著陳笠來到了淡水府衙,這時李雪帶著陳宮等人也趕到了府衙中。小宴什麼的設下,姜游開始向陳笠詢問路上的詳情。

    其實本來陳笠也不想捨棄一半的船隊與船員,真正的打算是一見火起就馬上開溜,給老曹造成一種姜游一方並不知情的假像也就行了。主要的問題是出在陳笠的船隊所使用的船隻的不是雙動力艦船,大戰起時他們往東面跑由於風向不順,後半截的船隊沒有跟上才受到了損失。

    前半截的船隊也很險,說是勉強逃離了大火的區域都不足為過。而且儘管是逃離了戰場,這一半的船隻仍然受到了一定的損傷,不得已之下陳笠於幾天後在吳郡陸氏碼頭停靠進行維修。也因為如此,陳笠的船隊比預計的時間要晚上了幾天才回到的夷州。

    不過修船的那幾天陳笠也沒閑著,有很用的心打聽赤壁戰況。孫權方面,孫權要帶領後繼部隊增援周瑜,所以孫權本人並不在吳郡;老曹方面則和原有的歷史差不多,老曹是幾經周折之後,由烏林道逃回的江陵。

    聽陳笠說完這些情報,席中的陳宮沉吟道:“可惜啊!居然還是被曹瞞逃得性命。”

    姜游與李雪對望了一眼,一齊搖起了頭。其實後世人對老曹能夠逃得性命有過太多的分析,而最多的是兩種意見。

    第一種意見是孫劉雙方都不敢由已方去摘下老曹的頭,而在把老曹往對方的區域裏趕。因為一但把老曹的腦袋給摘下來,將要面對的主將會是老曹後人瘋狂的報復。而孫劉雙方儘管是打贏了赤壁之戰,在整體實力上卻仍處在絕對的弱勢,且在大戰之時需要一段時間來恢復氣力,無法應對擁有半個天下的老曹後人的瘋狂報復。

    第二種意見則是有關由諸葛亮所說什麼“夜觀天象,曹賊未何身亡,將此人情留於雲長作了亦是美事”。如果拋開第一種意見,那麼諸葛亮主要是在擔心老曹一死,北方局勢可能會產生無法預料的重大變故。其中最有可能的一種是老曹的幾個兒子相互爭權,繼而引發出北方新一輪的的大亂之局。有鑒於劉備現在還沒有地盤、沒有實力,如果真的引發出北方的大亂之局,劉備一方即便是能在大亂之局中撈到點好處,但真正能夠得到最大甜頭的人卻會是孫權,並不是劉備。

    相比之下,孫權的勢力一但得到了急速的擴張,劉備就再難與之抗衡,天下就很有可能會是孫權的,這並不是諸葛亮與劉備想看到的事。而北方如果仍有老曹在坐鎮,孫劉兩家就必須得保持一個聯盟的姿態……簡單點說,留著老曹的命,就是在保持一個三家相互制衡的局面,同時可以為劉備的擴大勢力爭取到時間與空間。

    這會兒姜游與李雪相互目詢之後,李雪示意由姜遊來說這些話,畢竟姜遊是夷州之主,適時的表現出不俗的見識也會給幕僚帶來信心。而姜遊說完這些現成的分析之後,陳宮等人這才恍然的點點頭。

    接下來就要商量姜遊自己這一方的事了。首先是赤壁之戰既然已經打完,吳楚方面的長江商道就要在合適的時間重新開啟,但是考慮到長江下游的合肥一帶近期仍會有戰事,而且甘寧艦隊尚未歸還,駱霖仍在暫代甘寧訓練夷州海軍,所以姜遊等人一致認為再過一段時間再重新開啟比較好。一方面可以等到甘甯回來執掌海軍,另一方面夷州也需要時間打探長江水道上的情報。再者,與孫權方面的友好關係也需要進一步的鞏固。能不打的仗,還是儘量不要打才比較好。

    其次,陳笠在休養一段時間之後,也就是預定著在明年的夏秋之間,得再跑去許昌與老曹一方打好關係。徐州商道畢竟是夷州這裏獲利最豐的商道,千萬出不得什麼問題。

    再次,夷州本土的征服還需要大概一到兩年的時間,而且姜游一方也已經有了餘力,可以開始將手伸到其他的地區去了。目前主要的地區有兩個,一個是澳門、香港一帶,這個由陸遜所統領的泉州來直接負責;另一個是在珠崖的三亞地區,徐庶幾個月前已經帶著老婆王瓏兒,還有甄宓的弟弟甄堯去了三亞,進行初期的開發。不久前甄堯回夷州複命,說已經在三亞地區找到了一處儲量豐富、品質優良,而且相當好開採的地表型富鐵礦。徐庶已經在該礦藏的附近選出一處合適建城建港的地點,所以派甄堯回來向姜遊請求增派人手支援。

    從時間上來算,三亞新城興建得七七八八的時候,甘甯與石韜也已經從北方歸還,然後按照最初的戰略計畫,姜游一方可以借三亞新城為立足點,海路方面由甘甯,陸路由徐庶、黃忠去交州、安南一帶的地區擄掠人口,用意是就近用這些擄掠來的人口補充三亞的勞動力需求。三亞的內政建設則交由石韜主司,同時王瓏兒司理珠崖財政,甄堯司理鐵礦的開發。

    而這一時期對於外敵方面,姜遊則表示不用擔心孫權一方可能會對己方產生什麼不利的影響。一則是孫尚香肯定會努力保持姜孫兩家的友好關係,二則孫權這時的眼光肯定集中在荊州地界。因為真對比起孫權還不是很瞭解的夷州,荊州的富庶才是真正的令孫權垂涎已久。而在孫權打算席捲荊楚的時候,相信也不願意自家的後院出什麼問題。所以以勢而論,孫權在這一時期也會很努力的與姜游維持友好關係。

    ——————

    會議結束,眾人散去。姜游與李雪並肩走出府衙,打算找間酒樓再商量一點自己這裏的事,可是方一走出府衙大門,早就已經在府衙附近等候了多時的孫尚香就急急的攔住了二人,劈頭蓋腦的就是一句話問了過來:“我聽說陳從事已經回轉夷州,那、那赤壁戰事如何?”

    姜游與李雪對望一眼,一齊苦笑。這會開的,到讓他們把孫尚香還在夷州的事給一時忽略了。當下李雪呵呵一笑,一伸手就勾住了孫尚香的肩頭再笑道:“放心吧尚香!赤壁一役,孫劉聯軍一把火燒將過去,燒得老曹大敗而歸。老曹受此大挫定然北返,以求重整旗鼓,江東得安矣!”

    孫尚香長出一口大氣,一直懸著的心終於放了下來。

    既然碰上了,姜游和李雪也不好隨意的把孫尚香打發走,於是就邀孫尚香一起去酒樓喝幾杯,也算是幫孫尚香慶賀一下,孫尚香人在歡喜之下自然不無應允。

    人一開心,酒喝得自然就會多幾杯,所以只是在數巡之後,孫尚香就已經有了些許的醉意。反正在姜游與李雪的面前也不用那麼拘束,孫尚香就大大咧咧的往酒桌上一趴,嘿嘿的傻笑道:“打贏了,打贏了!我江東與劉豫州僅憑五萬兵馬,就擊破了曹公的三十余萬大軍。以寡擊眾、以弱勝強,何等的壯哉!?而我那老哥,還有仲兄,現在只怕都無比的意氣風發吧?想來想去還就是我可憐,打仗沒我的份,這幾個月也一直都在這裏提心吊膽的,真的好沒意思!”

    李雪勸道:“尚香,喝慢點,你已經有些醉了。”

    孫尚香一嘟小嘴:“醉就醉嘛!等了好幾個月,終於等到了好消息,你們難道就不能讓我好好的醉上一場?”

    姜遊聳聳肩,不過卻也想起了其他的一些事,忍不住皺了皺眉向孫尚香道:“郡主,江東大戰已勝,吳候的憂慮已除,你是不是也該回轉江東了?”

    孫尚香很是不滿的道:“幹嘛?仗一打完就急著趕我走啊?我這次來又不像前兩次,這次我可是正兒八經的作為江東使節來到的夷州。前兩次你們擔心的事,這次根本就不用去擔心,那還急著趕我回江東幹嘛?反正現在打贏了曹公,我心裏已經沒有擔心的事了,正好放開了在夷州多玩幾個月再說,老哥沒理由會怪罪我!”

    “……”姜遊自己這會兒都有點說不清是什麼感覺,苦歎之後才向孫尚香解釋道:“郡主此言差矣!當初令兄遣你為使來到夷州,想來心中也是有著太多的無奈,而現在赤壁戰事已終,吳候取得大勝,當初的無奈也已經煙消雲散。這個時候你如果不早點回吳,吳候可能會誤以為我夷州真的是想扣你為質,如此一來兩家必生仇隙……”

    孫尚香雙手一攤:“人質就人質,我都不在乎,你在乎那麼多幹什麼?姜先生,我跟你說句心裏話,你如果真的是把我扣為人質,我還求之不得呢!在夷州我自由自在,可以去做自己喜歡做的事,好朋友、好姐妹也多,可以說每天都能過得開開心心的。可是我一回江東,可就沒這麼好的日子過了。甚至我現在就能設想得到,我一回去之後,娘親問過我在夷州是如何生活的之後,將會如何的斥責於我。然後多了也不說,禁我三個月的足那是少不了的。整天悶在府裏,我肯定會悶出病來!反正也是躲不掉的事,不如在夷州玩夠了本再回去。”

    “……”姜遊在無語之下狠狠的瞪了李雪一眼,那意思是你都把夷州這裏的女孩子帶成什麼樣了?該不會真的想在這個時代就來個婦女解放運動吧?

    悶哼了一聲之後剛想繼續勸孫尚香早點回江東,李雪卻突然伸手過來捂住了姜遊的嘴,再扭頭向孫尚香笑道:“尚香你說得對!難得能這樣正式的過來,現在心裏面又沒有了擔憂之事,那不玩夠本再回去真的很對不起自己。放心,別理我這老哥的話,雪姐我支援你在夷州玩個痛快!”

    姜游被李雪捂住了嘴,唔唔了半晌仍想說話,腰間卻突然劇痛,卻是李雪暗中伸手在姜遊的腰間狠而又狠的擰了一下。姜游知道這是李雪有話回頭要和自己說,當下也就沒有再掙扎。

    這會兒的孫尚香人很開心,也沒用多久就喝得爛醉如泥。姜遊命人找來了正在淡水執行任務的呂玲綺,讓呂玲綺來照顧一下孫尚香。等到呂玲綺與孫尚香的車駕遠去,姜游與李雪回到了酒樓之上,姜游便向李雪問道:“你剛才擰我幹什麼?是有什麼話要說?”

    李雪意味深長的望了姜遊一眼,半晌過去之後才慢條斯理的道:“醬油老哥,老哥醬油,我現在主要是想提醒你一下,當下的時局已經和以前大不一樣。赤壁之戰一打完,孫權的手就基本上騰了出來,也就有了對我們夷州下手的能力。我們夷州現在總共大概是四十萬左右的人口,兵力方面是有了保證,而且還有泉州陸遜可以對我們進行支援,但總的來說我們的軍力仍然很不充份,而且新歸附到我們麾下的夷州本土部族也需要很長一段時間才能夠令他們完全臣服。在這些前題之下,我們還沒有充足的實力去與孫權對抗,仗能避免就還是應該儘量的想辦法去避免。再反觀孫權,我相信他不會坐任我們日益坐大坐穩……總而言之簡單一句話,你現在是不是應該考慮一下真的把孫尚香扣在我們夷州當人質?”

    “……原來你想說的是這個。”姜遊沉吟良久,但最後卻還是搖了搖頭道:“你說的這些我不是沒有想過,可是……唉,一時半會兒的我都有點不知道該從何說起。其實我是這麼想的,如果我們不扣孫尚香,而孫權那邊既要去和劉備搶荊州,又要打江北的合肥那邊主意,對我們夷州應該集中不了什麼目光。而在這個時候我們把孫尚香扣下,或許會直接激化我與他之間的關係。而且對孫尚香本人而言,我們不扣她,她對我們不會有什麼敵意;可是一扣下來,就完全成了另外的一回事。她的膽子有多大、性子有多直你也是知道的,萬一她來個自刎什麼的,我們豈不是得不償失了嗎?”

    李雪皺了皺眉:“或許你說得也對。別的女孩子不好說,但尚香這丫頭……很可能真的會這樣去做。”

    姜遊道:“另外我還有一層想法。你別忘了過兩年尚香丫頭是要嫁給劉備的。我們與劉備的關係不錯,孫尚香如果去了劉備那裏,那對我們也會有不小的幫助才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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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卷 第八十一回 何為亂世
  
    建安十四年,春三月初。

    赤壁之戰一打完,孫劉兩家之間馬上就暴發出了矛盾,而矛盾的中心,就是在荊州的所有權之爭上。和原有的歷史一樣,周瑜兵發南郡,與南郡守將曹仁打了個昏天黑地,最後卻是讓坐山觀虎鬥的劉備撿了一個天大的便宜。周瑜當然是氣不過,可是出於整體大局的考慮,最後仍是不得不暫時退兵,改為支援正在攻打合肥的孫權。

    劉備幾經辛苦的弄到了襄陽、江陵,再加上原有的江夏,荊北地區就已經全部納入了劉備的手中。只是酒宴中的歡喜歸歡喜,酒宴次日劉備與諸葛亮軍議,諸葛亮便不無憂慮的提醒劉備,如此混賴荊州很容易過度的激化孫劉兩家之間的矛盾。而劉備現在既需要時間來鞏固自身對荊州的實際佔有權,同時在也需要與孫吳保持相對良好的關係以震懾北方的老曹。

    話到這裏或許要說一下,薑遊在這個問題上失算了。姜游原本以為這時的走向仍會如原有的歷史一樣來個“劉備借荊州,借了不還”,卻忽略了自己之前一直是在執行韜晦戰略,作為一個商人對諸候不會產生什麼大的影響。可是現在的薑遊已經是正式的諸候,在對諸候的影響力上有了一個質的飛躍。更糟糕的是諸葛亮曾經去過夷州,而且對夷州的情況相對來說比較瞭解,所以這時的諸葛亮在制定戰略計畫時,是把薑遊也算進去了的……

    ——————

    入夏四月,東南季風正盛,而孫尚香在夷州開開心心的玩了這麼久之後,終於架不住薑遊沒完沒了的勸說,此外吳郡陸氏那裏也時時的傳回消息,說是吳國太擔心自己的寶貝女兒,所以孫權要孫尚香作速回吳。無奈之下,孫尚香只好收拾收拾了東西,心不甘情不願的登上了返回吳郡的快船。

    閒話少說,沒用幾天的功夫孫尚香就回到了吳郡。孫權大致而且隨意的向孫尚香問過了一些夷州的情況之後,就讓孫尚香趕緊的去給吳國太請安。到吳國太這裏,吳國太可能是之前已經被孫權知會過些什麼,也沒有責怪孫尚香什麼,只是要孫尚香注意一下自己的身份,別再玩得那麼過份也就行了。而孫尚香預想的禁足令,吳國太也沒有發下來。

    不說孫尚香因為沒有受到什麼責怪與懲罰而開心無比,掉過頭來就跑去了柴桑,一則是為看望一下周瑜,二則是自己從夷州帶回來的東西,她也只有能在小喬的面前才能擺了擺顯。只說孫尚香方離吳郡,孫權就召來了張昭、魯肅、呂蒙等人,商議有關薑遊的夷州的問題。

    “薑遊的夷州與會稽隔海相望,而薑遊前番雖在赤壁一役中暗中相助,但孤以為薑遊此舉乃是自保之計,實迫於勢耳!況且彼海戰艦船雖從未曾在長江水道上現過蹤影,但依青、幽各州細作傳回來的消息,絕不似他自己所言及的那般無用。想袁紹三子雖不及袁紹,但也曾令曹瞞心忌不已,可是薑遊的海上艦隊卻能從北方沿海之地擄走大量的人丁,此舉在孤看來實無異於虎口拔牙。若無強勁之力,也實在是做不到這些。如此看來,薑遊所擁的軍力斷然不可小視。若他著水師自海路侵襲我江東沿海,我江東也不見得就能抵適得了。故此孤以為薑遊在夷州,實無異於猛虎餓狼伏于我江東門前。卻不知幾位對此有何看法?”

    張昭捋著白須輕輕頜首道:“主公所言甚是!昭亦以為薑思歸在夷,雖因一時之勢而與我江東結好,但曹瞞北還之後,其潛危已去,時日稍長難免會對我江東生出窺視之心。想他以前一直只以一介商賈自詡,可時機一至立時就搖身一變,成為了大漢新州的州牧,其韜晦之能由此可見其一斑。而夷州與我江東會稽、吳郡只是隔海相望,且彼商利極豐,從無錢糧之憂。若我江東對其坐視不顧而任其坐守勢大,日後必為我江東心腹之患!更甚者,薑思歸借行商之便素與曹、劉兩家交好,若彼心生歹意,暗中與曹、劉兩家中的任何一家聯合,我江東於東西不可兼顧之下,勢必大危!”

    魯肅不久前剛從劉備那裏回來。出於大局的考慮,固然是極力勸諫孫權與周瑜一定要保持,至少是在明面上保持好與劉備的聯盟關係,但是對姜遊,魯肅卻沒有這種顧慮。而且魯肅在劉備那裏的時候,諸葛亮在言談之中曾經隱隱約約的告訴過魯肅,說薑遊那裏的實力絕沒有薑遊自己所說的那麼差,其實也就是在暗中提醒魯肅要小心薑遊那邊可能會有點什麼動作,所以這會兒的魯肅對薑遊那裏可真沒有什麼好感可言。

    另外再從戰略縱深的角度來考慮,薑遊的夷州與會稽等地隔海相望,而且薑遊有著他們都很難想像得到的海戰實力,這對孫吳來說,姜游根本就是一顆隨時都可能會爆炸的定時炸彈,孫吳要把這顆定時炸彈越早拆除掉越好。所以所以,魯肅對孫吳動手KO薑遊的提議也是持以贊同的意見:“子布先生所言甚是!而肅以為,對夷州用兵一事,當越快越好,最好是能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勢一舉拿下夷州,拿住薑遊之後不問他話直接斬殺。而眼下,就是對夷州用兵的最佳時機。”

    孫權眯起了眼:“子敬且詳較一二。”

    魯肅分析道:“就勢而言,姜游與我江東的關係,與劉豫州與我江東的關係大為不同。劉豫州眼下雖強佔去本應歸屬我東吳的荊州之土,但在明面上劉豫州與我東吳是聯軍盟友,兩家聯盟若在,曹瞞亦不敢小窺,是以盟在則兩家皆安。而此時我江東與劉豫州若是因荊襄之事互起刀兵,此盟一破,曹瞞必然趁機再度南下,介時我江東亦必勢危。可是姜游與我江東在明面上卻並無任何的盟約,於赤壁一役之時,他在明面上幫的也是曹瞞,所以我江東對夷州用兵本就無破盟之憂。曹瞞即便是知道我江東對夷州用兵,對他來說也不會有什麼可趁之機。

    “其次再較之以時,眼下劉豫州強佔去荊州,公瑾又因箭傷之故需要調養,無法領兵辟土,兼之北方仍有曹瞞虎視,我江東實不能與劉豫州有任何的兵爭之事,那不如索性先賣個人情給劉豫州,就言將荊襄之地暫借與劉豫州養兵,如此一來江東與劉豫州之盟對外便示以親蜜無間,曹瞞亦不敢輕舉妄動,是以江北與荊楚兩地皆安,我江東就可以完全的騰出手來對夷州施以雷霆萬鈞之一擊。至於姜游一方,此時多半會因為郡主出使夷州,與我江東結好一事而疏於防備,故此此時不擊,更待何時?”

    孫權聽得連連點頭:“不錯不錯,子敬之言甚何孤意。只是兵法雲知己知彼方能百戰不殆,我江東對夷州當務求一擊而成,可尚香雖從夷州歸還,但看不到的東西也會很多很多,所以我江東今時今日對夷州仍所知甚少。不知彼內情如何就冒然用兵,易生大禍啊!”

    呂蒙這時接上了話:“此事易耳!前番郡主往夷州乃是暗中與夷州結好,且郡主身為女子,只怕會意未盡達。主公可命姜游師兄顧公(顧雍)為使,攜重禮再往夷州與薑遊示以盟好之意。蒙雖不才,願扮作一介侍從,暗往夷州刺探。”

    孫權皺了皺眉:“子明你欲親往夷州去刺探夷州虛實?不可不可,此舉太過兇險……”

    “蒙屢受主公大恩,雖萬死而不能報主公萬一!”

    “……”孫權沉默了許久之後才很不確實的問道:“子明,你有幾成把握?”

    呂蒙笑道:“請主公寬心,其實蒙此去夷州,還談不上有何兇險,不過有兩件事還得請主公依蒙之計而行方可。”

    “子明但說無妨。”

    呂蒙道:“其一者,前番主公雖著郡主為使往赴夷州與薑遊結好,但一則當時曹軍壓境,主公迫於勢而於之結好之意過顯,再者郡主終歸只是一介女子,雖至夷州而意多不能盡答,故此此結好之意甚是不足。而現在主公遣顧公為使,薑遊必以為主公真有與之結好之意而更加疏於提備,如此對主公突舉雷霆之師亦大有益處。但是,主公萬萬不可在明面上大張其鼓的派出使節,因為蒙較之以薑遊之前所行之舉,他於赤壁一役時對主公只是暗助,明面上卻仍在討好曹公,其意不外乎不敢開罪到曹公,以使其徐州商道受損。

    主公若是明著派出使節與之交好,很容易會使其認為主公是在有意的令他斷絕與曹公的往來,從而逼迫他屈從於主公,如此一來彼心生警意,則蒙計必敗無疑。所以主公遣使之事,仍當在暗中進行,使薑遊認為主公顧念於他而疏忽大意。再者主公假示以交好,實為令其大意,可如若是結好之事示之於世,兩家屬領中的百姓都會以為主公與薑遊結下了盟約,再到舉兵之時則主公是為背盟之舉,如此對主公的威信不利。

    “其二者,顧公雖忠義無雙,但顧公畢竟與薑遊有同門之誼。主公若明將此計告知於顧公,顧公忠義,固然是不會向薑遊明言,但顧公為人忠厚正直,難免會在與薑遊的言談舉止的神情之中有所流露。薑遊能韜晦多年而外人不知,足可見此人是何等的奸猾,一但查覺顧公的神情有異,心中必會生出警意,如此蒙計亦必敗。所以主公雖遣顧公為使,但萬萬不可告知顧公實情與蒙混在侍從中之事。”

    呂蒙的計畫說完,孫權、張昭、魯肅一齊大點其頭……

    ——————

    另一頭的江陵城中,劉備與諸葛亮正在對著桌上的地圖商議,而此時的這份地圖之上,已經多出了夷州的這一塊版圖。

    “主公且恕亮直言,主公今雖新得荊北諸郡,但一則是主公兵少糧缺,二者大戰方過不久,民心仍猶示穩,所以主公眼下的當務之急,是遍訪荊襄之地的賢士良才並示之以厚恩,如此方能使荊襄之地民心穩固。待民心一穩,主公又得這些荊襄本土賢良相助,徵兵積糧也就不是什麼難事了。”

    劉備聽過之後點了點頭,但看看地圖上孫權的那一大塊,不由得皺起了眉頭憂慮的道:“孔明啊,這荊州終歸是我們施詭計從孫吳的手中強佔而來的。這在明,孫權時不時的就會差人前來討要;在暗,孫權也一定會加緊勵兵秣馬,一但有良機出現,他們定然會出兵攻取荊州。孔明你對此有何良策以應之?”

    諸葛亮笑了笑,羽扇在孫權的地頭上晃了幾晃:“主公且安心便是。其實經赤壁一役,曹賊雖慘敗而北歸,但孫劉兩家勢弱之事仍是事實,如欲自保則唯有善保此盟,如此方能在曹賊的虎視之下而安然自保。另外嘛,其實除了曹賊在北之外,其實還有一個人能夠幫主公牽制住孫權。”

    劉備奇道:“還有人能夠牽制住孫權?孫權擁江東六郡,觀其周邊除了曹賊之外,也唯有我們能與其抗衡而已,又還有誰能制衡住他?”

    諸葛亮再笑,羽扇的扇柄在夷州的地頭上重重一點:“他可以幫主公牽制住孫權。”

    劉備再奇道:“薑思歸?他一介商賈,雖得機緣被曹賊詔封為大權新州之牧,但他一無精兵二無良將,又如何能制牽制得住孫權?”

    諸葛亮搖了搖頭:“世人皆不知夷州虛實,才都會認為他薑思歸只不過是一介無用的商賈。可是主公莫要忘了,亮曾去夷州遊玩過半年。這半年的遊玩,亮對夷州的詳盡虛實縱然是不能盡了於胸,但很多事姜思游與其妹李雪卻也是瞞不過亮之雙眼的。”

    頓了那麼一頓,諸葛亮接著道:“記得那半年間,亮對夷州的感受頗深。這麼,薑思歸或許是沒有統兵之能,但其富國強民的本事,亮自比之下亦深感汗顏無比。夷州在他的治理之下,其富庶絕對遠超主公所能料想得到的境地。另外,薑思歸似乎早有預料到他與東吳之間勢必難逃一場生死之戰,所以夷州之地儘管極少戰事,但其武備軍事卻從未放鬆過一絲一毫。

    “夷州軍兵少而精,而其麾下的海戰艦船更可稱是天下無雙。將帥方面,陸軍主帥是高順,主公應該還記得這個曾在呂溫候帳下統領七百陷陣營的勇將?”

    不提還好,諸葛亮這一提起高順,劉備的頭都有點大。史料上對此可是有記載的,就是呂布在攻襲劉備的小沛的時候,劉備本來是帶了幾千人前去應戰,可是一看到對方來的是高順與七百陷陣營,那是二話不說的扔下了這幾千人掉頭就跑。

    卻見諸葛亮又接著道:“除去高順之外,夷州還有老將黃忠。此人原為劉磐部下,雖已年過六旬卻仍有萬夫不擋之勇。只是亮也不清楚黃忠自當日為韓玄所逐之後,怎麼會去了夷州。而夷州陸戰有此二將與精銳之兵,已然是攻不足卻守有餘。而在海戰方面,昔日的錦帆賊甘甯甘興霸任海軍統領,赤壁一役時他雖然在北方海域尚未返回夷州,但亮料想過不了多久,甘寧就會回到夷州主持海戰防務。夷州海戰有此人在,再加上夷州精良無比的海戰艦船,孫權的水師也一樣的會討不了好。

    “勇將當有智謀之士為輔,而夷州謀臣之首陳宮,主公當年與他多有往來,想來亮亦不必多說;而除去陳宮,主公也莫要忘了元直今時今日可就在薑思歸的麾下。真要是對上元直,亮與之勝負也只是五五之數,如此一來即便是孫權派周瑜親往,勝負仍未可料。”

    劉備得到了諸葛亮的這番提醒,立時就醒悟了過來,然後就皺起了雙眉道:“可惜啊,可惜啊!猶記得早年備尚在徐州之時,姜思歸曾任備之賓幕,可是備卻未曾重用於他。今觀此人見識之深遠,佈局之周密,實在是天下間少有的良才。若是當初備便重用於他,或許……”

    諸葛亮笑了笑道:“主公,這君臣機緣之事,也是很難說得清、道得明的。不過亮觀此人雖有大才於胸,但卻胸無大志,只想偏安一隅,終日‘醉臥美人膝’。若是事不壓身,他也是不會動上一動的人。”

    劉備又不是沒與薑遊……至少是當年的薑遊少打交道,所以聽過這些話之後也只能是點頭稱是。再說了,當著諸葛亮的面去感歎其他的人,搞不好會傷到諸葛亮的心呢?而在點頭稱是之後,劉備卻又再次皺眉道:“薑思歸事不壓身而不有所為,而他一直在與孫權結納交好,孫權亦著其妹孫尚香為使暗中赴夷州,聽說前不久才剛回來。而他們兩家交好之下,孫權又哪里會向薑思歸的夷州用兵?”

    諸葛亮再笑:“主公可還記得上次魯子敬來向主公討要荊州時,亮曾與魯子敬把酒徹談一夜之事乎?且容亮自誇,亮的這條三寸不爛之舌當初能說動孫權奮起抗曹,那也同樣可以說動孫權對夷州用兵……唉,只是亮此刻覺得有些對不起我的這位姜賢兄。總之若是亮所料不差,孫權這時應該已經在準備對夷州用兵之事了。”

    劉備也皺了皺眉,不無憂慮的道:“若是薑思歸疏而無備,為孫權一鼓而下?”

    諸葛亮搖頭笑道:“放心主公,亮不會讓薑思歸疏而無備的。其實亮今早便已著拙荊往柴桑去了,因為江東郡主孫尚香數日前到了柴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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