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穿越歷史】草根三國傳 作者:水瓶座杰(連載中)

jack210028 2012-6-2 00:16:47 發表於 歷史軍事 [顯示全部樓層] 回覆獎勵 閱讀模式 393 211247
wind15 發表於 2012-6-19 18:14
第九十二回 亂敵方寸
類別:歷史軍事 作者:水瓶座傑 書名:草根三國傳
   



    「瘋子!!」

    這是徐庶對甘寧所下的評論,但是很快徐庶就發現自己錯了。其實也不能算錯,只不過是徐庶沒想到甘寧的海盜艦隊裡的士卒個個都是瘋子罷了。

    隨著吳軍的第一隻船支被甘寧如同餓狼撕綿羊一般的給「撕」成兩段,後繼的幾隻船艦也相繼的找好了目標,然後就將目標的吳軍艦船給「撕」成兩段。而在隱隱約約間,徐庶有聽到後列艦船上的士卒在高聲叫罵,罵前面的艦船不留點貨給他們痛快一下,聽得徐庶暗暗咋舌,心說這就是典型的強將手下無弱兵,被瘋子帶出來的兵也同樣的會是一群瘋子。

    其實在水戰史上,用艦船強行撞擊對方的艦船是一種很普遍的戰術,像三國時代就已經有專門的撞擊用船「艨艟」——「艨艟」其實音與意皆為「猛衝」,就是要往對方的艦船上猛撞的那種了,而且後來有發展出船頭那裡有專門的尖銳撞角的類型,基本上撞一下過去就能在對方的船身上開一個大窟窿。

    不過這時艨衝撞角的主要意圖其實與釘子相近,就是與對方的船隻強行的連接在一起,然後再進行舷接近戰,真正的想將對方的船隻一下撞沉還不太現實。大小相近或是小於己方的船隻還好說,大出己方船隻許多的艦船,那就得等到對方的艦船從被開出來的窟窿裡慢慢的進水再下沉了。而想達到這一目的還有一個前題,就是艨艟的「釘子」能順利的從對方艦船的船身上拔出來,而且還要完成己船的「倒車」,這對古時的風帆加槳動力船隻來說可是很難完成的。所以在當時,船隻的撞擊主要還是為了接近戰,撞沉對方尚且排在次要的位置。

    後來到十五、十六世紀,各類大型艦船的出現與造船技術的長足發展才使撞沉戰術得到真正的用武之地。中國這一時期的海戰史沒什麼相關記載,主要都是體現在歐洲的大航海時代上。像西班牙的無敵艦隊與後來英國的殖民艦隊中就有大量配備了專用撞角的大、中型快船,而且船頭部份為了配合撞擊戰術都進行了強化工藝,完全能夠經受得住進行撞擊戰術時巨大的反噬力度。此時再翻開大航海時代的海戰史,不難發現時常會有某某船隻被對方的撞擊一下撞沉甚至是撞成兩段的記載。

    扯遠了,打住。只說姜游與李雪在組建夷州海軍之初,就有考慮到由於夷州的兵員不足,拼不起漢末時期常規的舷接戰術的問題。而在這種前題之下,夷州的軍事方面必須得講究貴精不貴多。猶其是在海戰方面,要儘可能的避免舷接戰的情況發生,所以艦船戰術要以中遠程攻擊直接擊沉對方的艦船為主,在近距離時則要盡最大可能的達到一擊必殺,因此堅船利炮加撞角成為了建造戰艦時的主導思想。

    早期時姜游與李雪是有建造出不少船隻,但總的來說都仍只是為了夷州發展需要而建造的各類大中型船,就實際意義而言偏近於商船,此外也是在給夷州的工匠們積累相關的經驗,畢竟真正意義上的戰艦,其工藝要求要遠比商船高得多。所以直到後來交給甘寧的那些戰艦,才是夷州真正意義上的戰艦,而且經過工匠們多年的摸索,其精良程度甚至都超出了姜游與李雪的想像之外。

    甘寧在北方海域中橫行的時候,艦船數量最多時也才不過六十餘隻,與當時另一股海賊勢力管承交鋒時更是只出動了三十餘隻。如果不是甘寧麾下的艦船精良無比,又如何能做到僅憑著三十餘隻戰艦就一戰徹底擊潰了管承由三百多只雜牌戰船組成的海賊團?

    再反觀孫吳方面,他們的造船技術在當時的確可謂冠絕天下,但仍然受到了歷史因素方面的限制。如果姜游與李雪這倆異數人物沒有出現的話,孫吳的水師絕對可以稱之為天下無雙,可惜碰上了這倆穿越者,而且還帶來了大量後世艦船的工藝,那孫吳的艦船可就真有點不夠看了。要知道海戰與陸戰可很不一樣,陸戰時小米加步槍可以打贏飛機大砲,可海戰時你可別指望幾艘破漁船能打得贏鋼鐵戰艦。像在現代社會裡,某國敢對世界各國指手畫腳,所憑藉的不是他們的陸軍,而是他們優秀的海上實力。

    又扯遠了,再次拉回來。只說呂蒙艦隊好不容易調回頭來,準備攔住甘寧艦隊的十來艘中小型船隻幾乎是無一例外的被甘寧的巨型艦船一一給「撕」成兩段,直駭得呂蒙與一眾吳軍不敢再強行的去攔阻甘寧的艦隊截斷呂蒙艦隊與水寨之間的通道。前文有述,呂蒙等人受歷史因素的侷限,又哪裡見到過直接把船隻給「撕」成兩段的駭人場面?這種戰法,已經遠遠的超出了呂蒙與吳軍們的見識範疇之外。

    而在這時,完成了堵截退路的甘寧艦隊全船都下船錨,三十二隻巨艦呈左右錯落的一字長蛇陣,全船的右舷面對呂蒙艦隊,左舷則面對水寨方向,有如一堵牆壁一般將呂蒙艦隊與吳軍水寨完全的分隔開。

    呂蒙畢竟是一流將才,眼見此狀心知不妙。稍加判斷之後,呂蒙立即下令,首先讓傳令兵乘逃生用的小船趕回水寨,讓留守在水寨中的徐盛再率一隻艦隊出寨支援,但不要求徐盛的艦隊從甘寧的船壁中打出一個缺口,而是讓徐盛的艦隊暫時牽制住甘寧艦隊;對於呂蒙艦隊自身,呂蒙則下令全艦進行右轉向,採用與甘寧艦隊同樣的迴繞方式繞開甘寧艦隊的右舷主火力面,然後再從甘寧艦隊的後方繞回水寨,從水寨的側門回歸水寨。

    至於對甘寧艦隊進行強攻、包圍,或是從甘寧艦隊的後方進行攻擊什麼的,呂蒙現在並不作考慮。因為經過剛才的交鋒,呂蒙已經知道甘寧艦隊的船隻雖少,但卻精良無比,而且各方面的能力都已經超出了自己的所知範疇之外,如果仍舊依照自己所知的那些水戰戰術那是絕對沒有好果子吃的。

    比如說全艦調回頭再與徐盛的後繼艦隊兩下夾擊的進行強攻,首先就要考慮到甘寧艦隊強大的機動能力,搞不好兩頭的吳軍艦船還沒駛近一些,甘寧艦隊就已經啟錨開船,呂蒙這裡攻沒攻到、圍沒圍到的,反而會因為兩頭的艦船都是船頭相向的混到一起,無論哪邊進行轉向都很不方便,還容易打亂己方的戰鬥陣型引發混亂,然後就是給了甘寧的艦隊再次進行大規模遠程攻擊的機會。

    再比如繞一個小圈,從甘寧的艦隊後方發動進攻……還是那句話,呂蒙知道己方的這些船根本就追不上甘寧的艦隊。而且繞到甘寧艦隊的後方時,呂蒙艦隊就處在了側順風的位置,進擊時整個艦隊的船隻都容易收勢不住,然後就會被甘寧給帶出去一大段的距離,接下來就還是會很容易的就與徐盛的後繼艦隊混雜在一起。而在這種情況下,兩頭加起來就是一百多只戰船的隊型也會變得很混亂,想整編好隊列再徐徐的歸還水寨要做的事就很多很雜,最重要的是很費時間,如此來來就仍舊是給了甘寧進行大規模遠程攻擊的大好機會。

    另外還有一個可能,就是甘寧的艦隊在呂蒙與徐盛的夾擊之下卻並不啟錨開船,而是死頂在呂蒙與徐盛兩邊艦隊的中間,傾盡全力的分隔開呂蒙與水寨之間的聯繫。這是一種很冒險的打法,看起來是對吳軍有利的一種戰局。但是呂蒙很清楚,像甘寧這種對手,不可能會在沒有倚仗的情況下就去冒這種可能會全軍覆沒的險,夷州方面肯定有後繼的援軍就在等著這種戰局的發生。

    一但陷入這種死拼的戰局,夷州的後繼艦隊就會及時出現,那麼接下來的戰局就將會是呂蒙艦隊被甘寧與夷州後繼艦隊形成一個反夾擊的局面。以甘寧艦隊的戰力,相信完全有能力能頂得到呂蒙艦隊被完全的吃掉,然後再與夷州的後繼艦隊匯合,進而向徐盛艦隊與水寨發起總攻,至少也是能夠把徐盛從水寨中帶出來的艦隊給吃掉。如此一來,鎮守在這裡的吳軍就折損過半,而夷州方面的目的不是攻城掠地,就是要打殘吳軍部隊,使吳軍的兵力受到重大的損失,那對夷州方面而言,這一戰的目的就完全達到了。再接下來,孫權再調兵,夷州再吃掉,很容易就會使孫吳方面陷入一個惡性的循環,兵力越打越少,素質也越打越差,還沒辦法對夷州發動斬草除根性的關鍵性攻勢——小魚吃大魚不是不可能的事,關鍵得看是怎麼去吃。

    所以所以,呂蒙是選擇了由徐盛暫時先牽制住甘寧,自己的艦隊則及時歸還水寨,憑藉水寨堅固的防禦來反擊夷州艦隊,同時也可以保留下足夠的實力使夷州艦隊的戰略目的無法達成。

    一小段時間之後,甘寧艦隊的左舷開始向徐盛艦隊進行投石攻擊,而徐盛依照呂蒙的指示,並不發起什麼實質性的攻擊,只是以嚴整的戰鬥隊型牽制住甘寧艦隊,令甘寧也不好進行下一步的動作。另一頭,呂蒙的艦隊已經先駛出了一段距離並開始迴繞。

    甘寧在指揮台上看見這般情形,又向徐庶大致的解說了一下,徐庶馬上就明白了呂蒙的戰術意圖,不由得由衷長嘆道:「呂子明真乃是良將!泉州一役,陸伯言被他的輕軍突襲打得啐不及防,泉州也險些失陷,現在看來絕非偶然……這個人絕對留不得!」

    甘寧有些不耐煩了:「元直!現在不是說這個的時候!看呂蒙艦隊的船速,最多也只需三刻鐘便會被他繞回水寨。真要是被他繞了回去,那我們這一戰可就是無功而返了!」

    徐庶聞言後看了看擺在一旁的座鐘……別驚呀,是座鐘,就是那種很古老而且很笨重的發條式座鐘。夷州到現在為止已經十二年了,甄氏一族抵達夷州也已經有個五、六年。在擁有製造圖樣的前題下,要甄氏的工匠們去做那些精細的懷錶零件是還做不出來,但一米多高、笨重而結實的座鐘卻還是弄得出來的。到目前為止產量雖然不是很多,但是夷州主要的行政點與各個主要官員的家中都擺上一個到也綽綽有餘。而為了這次的大戰,姜游很乾脆的一聲令下,從自己的家裡和部份官員的府中先調用了一些座鐘到幾艘帥船上來用。再到徐庶這裡為了方便,更是直接就放在了指揮台的旁邊。

    「喲!不知不覺間我們就打了將近半個時辰!興霸,下令進擊!主公親率的艦隊隨時可至!」

    甘寧聞言之後很是興奮的舔了舔嘴唇:「好!我等的就是這一刻!」

    隨著甘寧的一聲令下,三十二隻精良的夷州巨艦終於升起了風帆,再配合著強大的蒸汽螺旋槳動力,整個艦隊開始高速向吳軍水寨的左翼殺將了過去。而在從徐盛的艦隊面前駛過時,甘寧艦隊的全艦左舷一直沒閒著,也不知投出了多少石彈,射出了多少弩箭,近乎於瘋狂的攻擊彈幕險些將徐盛的艦隊打得船仰人翻!

    徐盛固然是急忙下令還擊,留守在水寨之中的丁奉見甘寧艦隊殺向水寨左翼也急忙調動岸上的步卒趕去左翼結陣設防,以防備甘寧艦隊的搶灘登陸並殺中寨中。而呂蒙在海面上遠遠的望見先是楞了一下,卻馬上就反應了過來,大呼道:「不好!旗令兵!傳令給徐將軍,要他的艦隊火速歸還水寨,切不可自水路截取甘寧艦隊離岸之道!快!!」

    這邊旗令手才剛剛把旗令打到一半,那邊的瞭望兵就驚惶失措的向呂蒙喊道:「將軍!正南方向有大量艦船正在駛來!船速極快,片刻即到!」

    呂蒙急向正南方望去時,只見那邊至少有百餘隻的艦船正在快速逼近,而其中類似於甘寧艦隊那三十二隻巨型戰艦的戰艦大概有五十隻左右,其餘的則是其他各種大中小類型的艦船。呂蒙是當時水戰方面的行家裡手,馬上就看出這只龐大的艦隊其戰鬥隊列主次分明,以兩至三隻巨型戰艦為一個戰鬥小隊的核心,其餘的五至六隻混編的船隻為護艦與僚艦,戰鬥梯次完整而全面。再說得簡單點,這種艦隊編制才是真正的戰鬥編隊。

    看清楚這些情況時,呂蒙的臉都變得煞白無比。他到過夷州,知道夷州大概的兵力狀況,而此刻見到這麼龐大的戰鬥艦隊,呂蒙的心裡面只有一句話:「瘋了!姜游這是瘋了!出動如此眾多的艦船,他真的是在舉傾國之師來報泉州之仇!!」

    沒錯,現在的夷州、泉州都只留下了五千的守軍,澳門只有一千,三亞則只留了兩千。其餘的兵力含甘寧的海盜部隊在內,一共約為兩萬左右,姜游全都帶了出來,為的就是來這裡找呂蒙算算總帳!

    姜游所在的帥艦瞭望台上,呂玲綺正藉著望遠鏡在眺望戰場:「主公,被甘興霸引出水寨的艦隊有兩隻。水寨正面的五十隻,其帥艦將旗是『徐』字,應是徐盛;正在向水寨右翼迴旋的帥船將旗上是『呂』字,應該就是呂蒙!」

    姜游聽到呂蒙的名子,可真是恨得連牙根都發癢,心說你個呂蒙呂子明,在原有的歷史上慫恿孫權背盟去偷襲荊州並襲殺了關羽,現在卻是在偷襲老子的地盤泉州!想老子前前後後的費了那麼多的心血,儘管一直有在作對孫吳一戰的準備,但同樣的也儘可能的在避免戰事的發生。好不容易有了點成效,雙方可以作為友鄰,各過各的安生日子,你XX的卻非要慫勇孫權和老子開戰!你XX的呂蒙說起來好像是很有本事,後世的人對你能力的評價也很高,可在老子看來,你XX的除了會對朋友下手,然後把事情給搞得一團糟之外,就再無什麼可圈可點之處!

    (PS一下,從某種意義上來說,呂蒙的偷襲荊州真的是把事情給搞得一塌糊塗。戰術上呂蒙打得很成功,卻沒有做好打下荊州之後的戰略預詁。而他一得手之後,劉備馬上就從川中出兵殺向東吳。可他呂蒙到好,在劉備出兵之前就病死了,鬧得東吳險些被劉備給直接滅掉。要不是有陸遜站出來力挽狂瀾,三國後期會是什麼狀況可真的是很難說。)

    姜游不懂什麼兵法戰術,不過他的身邊站著陳宮。陳宮從呂玲綺的傳話中分析出了呂蒙的意圖,馬上就代姜游下令道:「傳令黃忠率所領艦船立刻先行出擊,務必要在呂蒙回航水寨之前將他攔下!大船趕不上,中小型的艦船也要先行趕到,硬擋也要把呂蒙給擋下來!」

    旗令發出,陳宮又再次發令道:「傳令給陸遜,要他率所領艦船緊隨黃忠之後,擋住呂蒙艦隊的側翼與後方,不令徐盛與水寨能對呂蒙艦隊有所接應!」(陸遜被臨時調回姜游的身邊參戰,泉州政務暫時交給了陸績,防務則是交給了由夷州臨時調去泉州的李乾,夷州本土的防備仍是由上不了船的高順來負責)

    兩道令下,姜游所親率的艦隊就十去其六,但是剩下的除去十幾艘中型的僚船之外,主力的二十艘艦船全是清一色而且嶄新的巨型戰艦……


hk84888863 發表於 2012-6-20 15:28
第二卷 第九十三回 火炮發威

   卻說陳宮代薑遊出的兩道令下,薑遊所親率的艦隊百餘隻艦船就十去其六,剩下的除去十幾艘中型的僚艦之外,主力的二十艘艦船全是清一色而且嶄新的巨型戰艦。而陳宮代薑遊下完了令之後便向薑遊一拱手道:“主公,吳軍水寨的正面已經留給主公了,請主公下令吧!”

    薑遊點點頭,抽出佩劍向吳軍水寨一指,喝令道:“全前進!至距吳軍水寨五百步處全船打橫,以左舷迎敵!各炮位、炮手準備開炮!”

    聽到薑遊的令下,陳宮還是忍不住皺了皺眉頭,略顯猶豫的道:“主公,此役真的要用上一直都密而不宣的火炮?”

    薑遊憤然道:“不用我帶出來幹什麼?我想通了,猛獸為何會令人畏懼?就是因為它們的利齒獠牙能令人望而生畏!現在對付孫權,該用的東西我們就一定要用!滅我可能是滅不了東吳,但是現在狠狠的打上一仗,至少就能和平三十年!”

    話一出口,薑遊卻心中暗犯嘀咕:“怎麼這句話聽著這麼熟?好像是某個偉人在邊境問題上所作出的決定來著……呃,我想什麼呢?”

    甩了甩頭把不著邊的事甩去一邊,再回頭望瞭望後方的海面,薑遊的眉頭也緊鎖了起來,暗罵道:“雪腐這混蛋在搞什麼?一直說要參戰,帶著一群女兵離岸比我還早三天的,可現在影都不見一個!通訊又不接……真不知道她到底在想什麼!三十六歲的人了,使起小性子來卻還跟個十六歲的小丫頭似的!算了不管她,這到不是我大男子主義,不過打仗這種事,女人們還是給我走開點!”

    此刻的戰場上已經分成了三個戰鬥區域。

    甘寧艦隊的三十二隻巨艦逼近了吳軍水寨的左翼,迫使丁奉在水寨左翼的灘頭佈置了地面部隊防止甘寧搶灘,水寨中則有少量輕快船隻自左翼寨門出擊,以箭支射向甘寧的巨箭以期阻擋。甘寧也沒有馬上就進行搶灘作戰,而是在距離灘頭不足百步的距離分梯次下錨,艦隊呈“L”狀的陣型,利用艦船上擁有中遠端優勢的投石機與機弩對吳軍的水寨、艦隊,還有灘頭的地面步卒進行狂轟濫炸。

    其實甘寧所率領的巨艦因為之前的北方海域作戰任務,每船為了保證在海上漂時足夠的給養,其定員都僅為一百二十人,而這次作戰考慮到兵員會出現的損失,也只是每船追加了三十人而已,也就是說甘寧艦隊現在是每船一百五十人,總數才不過四千八百人而已,基本上甘寧的直屬部隊全都帶了出來。而甘寧主要的任務是引誘與牽制,在時機未到之前並不是真的要甘寧去搶灘,所以現在仍舊是用自身優勢的火力牽制住吳軍留守在水寨與6寨中的兵力與艦船,不讓丁奉能夠對呂蒙、徐盛作出支援。

    另外姜游在甘寧艦隊出擊之前向甘甯、徐庶交待得清清楚楚,夷州的兵源有限,特別是甘寧手下的這些直屬海賊,那是真正在北方那邊打過硬仗的精兵,全都是夷州的寶貝,少一個姜遊都會心痛,所以不到萬不得已的時候,絕不允許甘寧去硬拼6戰,能減少損失就盡可能的減少兵員上的損失。而這也是薑遊為什麼會把徐庶派給甘寧的用意,甘甯是猛將,真打起仗來的時候往往會比較衝動,有個徐庶這樣的角色,則能夠適時的勸阻住甘寧的衝動。

    然後是呂蒙所在的吳軍右翼。呂蒙的艦隊被甘寧引誘出來之後再經過一番激戰,到進行回繞準備從水寨的右翼歸還水寨時,已經距離吳軍水寨有好幾裏地,且由於逆風的緣故,回航度很慢。黃忠得到命令出擊時,則是直接出動了二十只中型蒸汽快船。這二十只中型快船趕在呂蒙的頭上攔住了呂蒙的歸還水路。只是這二十只快船在與呂蒙艦隊船隻的一番碰撞之後,舷接近戰可就再所難免了。

    不過黃忠帶出來的水軍雖不及甘甯的水軍那麼誇張,但也絕對不是菜鳥,畢竟黃忠帶著這幫子水軍在東南亞諸島之間轉悠過,海戰演練精熟得很。此刻與呂蒙艦隊的諸船船舷一接,甲板上的肉搏戰幾乎是在瞬間就進入了白熱化的狀態。而前路一受阻,呂蒙是想脫身都脫不了,只能硬著頭皮與黃忠部隊糾纏在了一處。

    再稍遲得一些,黃忠的十余隻主力戰艦抵達,呂蒙這邊的壓力立時暴漲。再看咱黃老爺子在指揮臺上執弓點射,前前後後的也不知放倒了多少吳軍艦船的舵手、帆手。這是姜遊警告過黃老爺子,說你老人家是指揮員,別動不動就親自沖上去砍人,不然的話……說是這麼說,不過也有幾個膽子大的吳軍欺上近前,不過無一例外的都是被黃老爺子隨手一刀砍翻落水,最後直惹得黃老爺子性起,索性執刀上陣,指揮任務卻是扔給了滿臉無奈的黃敘。

    再遲得一些,6遜的三十餘隻戰艦也抵達了呂蒙艦隊所在的戰場。與黃忠艦隊不同,6遜所率領的艦隊主要目的是完全封堵住呂蒙的退路與可能的脫逃路線,所以這三十餘隻戰船編隊並沒有加入戰局,而是大型戰艦下錨擋路,中、小型的戰船在戰場的周邊巡遊,時不時的向呂蒙艦船上的吳軍士卒射出箭支。另外對於落水的人員,己方的當然是從救援,吳軍一方的……射不死的也拿長矛捅死你!

    最後就是吳軍的正面了。總的來說,吳軍的左翼與右翼現在雖然已經是打得一塌糊塗,但吳軍仍有半數約一萬左右的兵力仍舊未曾出動,而徐盛出擊的艦隊也在緩緩的向水寨退還。對於左右兩翼,徐盛不是不想救,而是不敢去救,因為正面那裏,薑遊的四十多艘戰艦正在一步一步的壓逼過來,徐盛又哪里敢讓開道路,任姜遊的主力艦隊直接沖進水寨?別的也不說,光那二十只嶄新的巨型戰艦,就給了徐盛一種莫大的壓迫感。徐盛甚至都能夠想像得到,一但被這二十只嶄新的巨型戰艦突破水寨正門並沖進水寨,亂石亂箭的再放上一把火,吳軍的水寨基本上就全完了蛋!

    可惜徐盛準備退縮回龜殼中的打算卻正合了姜遊與陳宮的意,薑遊甚至都在暗自嘀咕道:“再緊湊一點,再緊湊一點……對對對,就這樣!的,你們之前打了個我啐不及防,今天我就也要讓你們嘗嘗什麼叫出人意料!”

    陳宮就站在薑遊的旁邊,聽到薑遊的這種嘀咕,忍不住悄悄的斜視了薑遊一眼,再暗暗的翻了個白眼。
    很快的,徐盛艦隊在吳軍水寨的正門前結下了緊湊的防守船陣,姜遊的主力艦隊也在距離吳軍水寨正門前約五百步的海面上布下了一個“(”狀的陣形,二十只嶄新的巨型戰艦也都一字打橫,全都以右舷面對吳軍。而這會兒徐盛的心裏突然萬分緊張,因為之前他已經見識過了甘寧艦隊的亂石攻擊,其攻擊前奏也是如現在薑遊艦隊這般的全以側舷對敵。只不過甘甯的亂石攻擊有效射程是二百至二百五十步,薑遊艦隊卻是停在五百步的地方,那那些亂石又真能打得過來嗎?正因為這樣的不知底細,徐盛便下令全軍死守,不可輕離位置。

    看見這種情形,薑遊輕輕的冷笑了一下,手中的佩劍劍尖指向了吳軍,大聲喝令道:“開火!”

    隨著薑遊的令下,其所在的主艦右舷舷窗立時之間就噴射出了一排排的火舌,一枚又一枚的鑄鐵炮彈激射向徐盛所在的吳軍水寨正門,接著其餘的十九隻巨型戰艦也都相繼噴射出了火舌,成百乃至上千的鑄鐵炮彈有如流星殞石,暴雨一般的覆蓋住了吳軍。

    一陣陣巨大的轟震聲過去之後,幾乎整個戰場上的人都被驚呆了,再向吳軍水寨的正門望去時,呆則就在瞬間升級為了傻……這是什麼攻擊啊!?

    且看在彈雨之下,徐盛的艦隊與吳軍水寨的正門已經是千創百孔,而徐盛的艦隊的艦船更是已經爛了一半以上!再細看某處,一枚尺許的鑄鐵炮彈帶著長長的火尾,有如流星一般擊打在某只吳軍戰船的船頭,轟隆聲中直接就在這只吳軍戰船的船頭轟出一個若大的窟窿,接著這只吳軍戰船就難逃進水沉沒的命運。

    徐盛的帥船較大,在眾艦之中格外的顯眼,卻也因此成為了許多炮彈的直接攻擊目標。每一輪的彈雨之中,至少有二、三十枚是沖著徐盛的帥船來的。總算是徐盛作為將領反應夠快,之前又有所準備,眼見著薑遊那邊第一輪的火舌噴出,徐盛想也不作多想的就從船上跳入了水中,因此而逃過了一劫,不然的話沒准這時就已經被鑄鐵炮彈給打成了一堆肉泥。

    人在水中一邊撲騰,一邊慌忙的解著身上的銅鐵戰甲。不解掉身上的銅鐵戰甲,水性再好也得沉。好不容易把戰甲解開再往水寨中游時,徐盛這才現自己的帥船已經成了一堆水面上的木屑殘渣,而自己先前從水寨中帶出來的幾十隻船,詁計再過幾分鐘也全得是這副德性。至於木質的水寨寨牆寨柵什麼的……面對薑遊那邊這樣的攻擊,還是別作什麼指望的好。

    幾輪炮擊之後,戰場上的人們都已經反應了過來,而立時之間夷州兵的士氣暴漲,吳軍士卒的士氣則一下子就跌落了穀底。當初在官渡之戰時,老曹的百來架石車能打得袁紹軍兵不敢再從地面強攻,那現在薑遊的幾百門火炮能打得吳軍肝膽皆寒也不是什麼稀奇事。

    可惜可惜,陳宮在薑遊的身邊,心中暗自的算了一下炮擊次數之後向薑遊悄聲道:“主公,請適可而止!各船所帶的火藥與炮彈都不多,而此間與孫權的吳郡不過兩百七十裏的海路,孫權如果及時的援兵來此,主公兵力不及孫權,也要留些東西以示震懾,以便大軍從容退還。”

    薑遊回望了一眼陳宮,儘管此時的心頭還不夠過癮,也不夠解氣,但還是冷靜的強壓了下來再向陳宮點了點頭。自己有多少底,自己心裏最清楚。這二十只配備了火炮的巨型戰艦前前後後花了姜游與李雪多少的心血,姜游可是再清楚不過了。

    火藥這玩意兒吧,李雪其實老早就弄了出來,像早在建安三年的年末,也就是老曹攻滅呂布的時候,李雪就有弄出一箱子類似於雷管的東西給姜游,薑遊則是交給了貂嬋,以便貂嬋脫圍而出時使用。而當時貂嬋也正是憑著這些東西成功的從下邳城裏逃了出來,順便的還把陳宮、高順、張遼、呂玲綺給捎走了。

    只是火藥雖然弄了出來,但由於當時的落後的生產力方面的限制,姜游與李雪是一直想量產也量產不了。像真正能在戰場上使用的火藥,諸如硝石、硫磺這一類的原料是要進行提純之後才可以煉製出來的,可在當時又怎麼去進行提純?有資料歸有資料,以當時的人物對正規的化學知識根本就可以說是一無所知的情況,沒准純還沒提出來,人就死了不少。

    為此,李雪前前後後的幾乎都是“綁架”了一批煉丹術士,才勉強的建立起了一個隱蔽的化工研究基地,之後又花了不少時間,才建立起了正式的化工工廠,但整體規模仍舊很小,真放到現代來,也是屬於落後得可以的三無性化工作坊。之後直到夷州最早期的那幫就學孩童補充到了這個化工工廠裏來,整體水準在這些接受過正規教育,有著良好的文化基礎的新血液的支持下才得以以較大幅度的提升。

    這時夷州化工也分為了兩個方面,即民用化工與軍用化工。民用化工主要是以加工夷南地區的橡膠為主,這玩意兒在夷州的消耗量極大,不重視不行;軍用化工仍處於一個比較隱蔽的狀態,出產的火藥量自然就多不到哪里去。平時出產的半試驗性的火藥,則多用在了開山辟石之類的建設用途上。真正的軍用黑火藥,產量那就更加的少得可憐。

    至於火炮,現在薑遊所率領的二十只戰艦,每船都有兩層的共計四十門火炮,二十只炮艦就是八百門。而這種火炮也是經過了長期的試驗之後才正式定的型,嚴格的來說,就是明清時期所使用的那種古老的前膛火炮。

    這種火炮鑄造起來好像是不難,但實際上姜游與李雪也是困難重重。一門炮所需的銅鐵動不動就是成百上千斤,而夷州這裏初期時的鍛鑄業不但差得可以,數量還少。別說軍事用途,民用生產方面的銅鐵都經常會鬧不夠用的事出來。直到後來6遜在泉州與眾多的山越部族打好關係,從山越那里弄來了大量的銅鐵,這個狀況才得以改觀;再後來甄氏一族于建安八年時起開始遷居夷州,為夷州帶來了優秀的鍛鑄技術,這才使得姜游與李雪有了鑄造火炮的條件;再到建安十三年年中時,徐庶帶領人馬趕去了三亞並現了優良的富鐵礦,徹底的解決了夷州鋼鐵供給方面的問題,夷州火炮才能夠正式的進入量產階段……炮彈也是要鐵的啊!而且打出去之後還不見得能回收得了的說。每每提及此事,姜游與李雪總會感慨的說,戰爭打的可真的全都是錢啊!

    即便是如此,到目前為止夷州所出產的火包總數也才不過一千三百來門,其中的八百門配備在了這二十只新建的炮艦上。而這二十只炮艦每船兩百人,每個炮位則需要三個炮手,八百門火炮就是兩千四百名炮手。這兩千四的炮手,光是訓練的事都累得姜遊與陳宮夠嗆!特別是自泉州一戰之後,這幾個月間兩千四的炮手更是加強了訓練的力度……終於在現在,隨著火炮強大的威力展示,姜遊與陳宮的心裏都是一個同樣的想法,就是這段時間的辛苦,還有為了這些火炮所花費的大筆錢財——值!!

    不過正因為知道這些火炮得來不易,姜遊與陳宮也真捨不得胡亂的使用,畢竟夷州的火藥出產量還有些跟不上,且這種事也急不來。像這次的出擊,每門火炮配給的彈藥只有三十枚,剛才已經擊射出了十七輪,至薑遊停止炮擊的命令完全下達,可能有些炮位所剩下的彈藥會不足兩位數。萬一真如陳宮所料,孫權在得知此間戰況之後急派援軍來此,薑遊還得靠剩下的彈藥來嚇唬一下孫權,以便全軍順利的撤退。

    還是那句話,薑遊這次來,只是來對孫權進行一次較大規模的報復行動,並不是真的就要和孫權拼命。再說以薑遊手上的兵力,真與孫權去硬拼也拼不起,所以見好就收是主要的原則。

    陳宮登上瞭望台,又仔細的環顧了一下戰局,這才向薑遊建議抓緊時間,爭取把吳軍右翼的呂蒙給吃掉也就行了,以免夜長夢多。

    這時的呂蒙那邊,雙方的舷接近戰已經打得難分難解。不過呂蒙作為一流的水戰將才,在激戰中有抓住一些難得的時機,將已方的十餘隻戰船緊靠在了一起,從而結成了一個小規模的艦船城砦,在嚴防死守之下,竟然令得黃忠的接戰部隊無法強攻進去。

    薑遊聽到回報之後皺了皺眉頭,正打算向陳宮部詢一下破敵戰術,呂玲綺卻一指後方的海面並向薑遊喚道:“姜叔!那是雪姨她們趕來了!!”

hk84888863 發表於 2012-6-20 15:29
第二卷 第九十四回 物攻魔攻
  “姜叔!那是雪姨她們趕來了!!”

    “啊?”姜游順著呂玲綺所指之處望去,卻見後方的海面上有十艘大型艦船正在向戰場這裏趕來,拿望遠鏡一瞧,帥船上的旗號是一個雪字,表明確實是李雪的艦隊。只是雪字旗號的下面卻有一個很讓姜遊無語的圖騰:

    “有沒有搞錯!?她要搞個人圖騰我沒意見,可她就不能選點像樣的東西?如果說龍啊、虎啊什麼的太剛陽,不是還有鳳凰、孔雀之類的東西嗎?她吃飽了沒事弄個卡通貓的圖案來當圖騰像什麼話啊?”

    陳宮也拿望遠鏡看了一眼,無語了良久之後才扭頭向姜遊道:“郡主的圖騰……很可愛……”

    “……”

    姜遊懷中的通訊器適時的震動了起來,姜遊按住之後向陳宮與貂嬋使了個眼色,陳宮與貂嬋會意的擋住了旁人的視線,姜遊這才取出通訊器接通了與李雪的通訊:“我說雪腐,你在搞什麼啊?”

    李雪:“我搞什麼回頭你就知道。現在的戰況如何?”

    姜遊:“基本順利,吳軍的左翼與中路被我和甘寧給牽制住了,呂蒙在右翼被黃忠與6遜包了餃子,再加把勁的話應該能在一個時辰之內把他給啃下來。”

    李雪沉默了片刻,立時便尖叫道:“包了呂蒙的餃子?那你問問陳宮,黃忠與6遜能不能多拖個十幾分鐘,拖到我率領的艦隊抵達。這個混帳呂蒙,我一定要親自把他給啃下來!”

    “胡鬧!這裏是真正的戰場,不是給你犯腐勁兒的地方!”

    “你幫我問問再說!真要是不方便,我不會強求!”

    “……”

    姜遊雖然有些無語,但能夠理解李雪的心情,於是就向身邊的陳宮問詢了一下。陳宮一直在代姜遊留心戰況,聽過姜遊的問話之後輕歎了口氣道:“郡主是想親手為三千女兵報仇吧?呂蒙現在被黃老將軍與伯言圍困在正中,以彼之能,宮也不敢說他已經插翅難飛,不過圍困住他半個時辰卻沒什麼問題……只是希望郡主不要胡鬧。現在呂蒙結成砦陣,宮本打算授意黃老將軍與伯言不作近搏,改以投擲油瓶再配以火箭燒開砦陣的。”

    姜遊皺了皺眉:“公台先生,你一向謹慎的,怎麼今天反到聽任紫炫胡鬧了?”

    陳宮道:“郡主平時是時常會有些胡鬧之舉,但在大事要事之上卻絕不含糊,所以宮以為郡主此番定然是有備而來。此外呂蒙現在尚存十餘大船,猶有死戰之力,若以油火燒之固然是能燒開他的船砦,但彼若拼死一搏,我軍阻路艦船很容易遭受損失。兵法雲圍城闕一,現在讓他稍稍的鬆口氣,以慢其軍士拼死之心,說不定亦可收穫奇效。”

    姜遊皺著眉頭想了想,卻也大致的明白了陳宮的意思就是暫時的圍而不攻,讓呂蒙的注意力集中在尋找包圍圈的突破口,然後已方適時的放出一個小口子讓吳軍艦船各顧各的逃命,從而令吳軍自毀船陣,以便於已方的逐個擊破。說實話,呂蒙現在布下的船砦也確實太堅固了一點,正面硬拼對已方的損失很大。

    想明白此節,姜游便向陳宮點了點頭,然後陳宮授意旗令兵向黃忠與6遜傳遞命令,姜遊自己則用通訊器告知李雪,呂蒙這個餃子由她來啃掉。

    閒話少說,幾分鐘後李雪的艦隊開始駛向戰場,姜遊則因為不放心李雪,搭了舷板過到了李雪的帥船上,想好好的說一說李雪。

    “雪腐,你這些天到底幹什麼去了?通訊也不接!”

    “我有我的目的。總之你放心就是了,我不會亂來的。”

    姜遊仍舊皺眉:“真的?你說你要親自對付呂蒙,可他結下的船砦很硬,黃老爺子啃了好久都沒能啃下來,你又能有什麼辦法?實在不行我讓炮艦給他幾炮彈,打完了我們趕緊閃人才是正理!”

    李雪咬牙搖頭道:“別!你幾炮過去直接就能把他給轟成肉泥,我卻不想讓他死得那麼痛快!罷了罷了,其實我剛才就有從瞭望臺上看清楚戰局,所以已經想好了對付呂蒙的辦法。”

    “什麼辦法?”

    李雪奸奸的一笑:“你知不知道這些天我去哪里了?”

    姜遊無語:“我一直在問你的好不好?”

    李雪沒有回答,而是授意近衛女兵自艙中取出了幾箱東西給姜遊看,然後又向姜遊耳語了一通,姜遊的臉色就變得很古怪了:“這麼混帳的招數……你真的是臨時想起來的?我怎麼覺得你到像是早有預謀?”

    李雪笑得愈的陰險:“預謀是早就有了,不過我也只是在腦子裏一下而已,真到了戰場上我也不敢亂來,你什麼時候又見我在正經事上犯過腐?所以我最初的設想,也只是用來對付那麼幾艘被我們引出來並且包了餃子的落水狗而已,我這十艘戰船是根本就不打算上前的。可是剛才看過戰況之後,我感覺與我的預想相差不大,所以就想用出來了。”

    “……難怪我臨出之前,糜貞總是神神秘秘的,我問她有什麼事,她卻就是不肯說。”

    李雪道:“正題正題!老哥,你說我的招數算不算胡鬧?你如果不認可,我這裏也就算了。”

    姜遊仔細的想了想之後輕歎著搖了搖頭道:“我只給你三十分鐘,也算是讓你們這幫子女兵出一出心中惡氣。三十分鐘之後無論成效如何,我都會命令黃忠與6遜起總攻。”

    李雪點點頭:“三十分鐘足夠了!”

    ——————

    幾分鐘後,呂蒙這裏的激戰暫時的消停了下來,因為黃忠命令強攻的部隊暫時後撤,但與6遜所作出的包圍卻仍沒有放鬆。呂蒙望見這般情形,知道是自己的防禦船砦戰術使對方一時間難以攻破,對方在不想過份損失的情況下,準備採用其他的戰術。比如說中遠程的投石,亦或是剛才的那種火炮攻擊。真打過來的話,自己的這個適合肉搏戰的船砦戰術就沒有了效用,得馬上尋找缺口強行突圍出去才行。

    對於突破口,呂蒙還是有點信心的,因為對方如果是要進行中遠端投石或是炮擊的話,現在包圍圈上的夷州艦船就肯定會有一部份要離開現在所在的位置,以免在投石與炮擊中被己方誤傷到。呂蒙要做的,就是尋找並把握住夷州艦船撤圍讓出彈道時的那個時機。

    只是想歸想,現在要做到就很難了,因為各船的帆手和舵手大多數都被黃老爺子的羽箭放倒,所剩下的帆手舵手不多。現在呂蒙所能想到的辦法,就是把相連起來的這些船上的帆手舵手馬上集中,然後能開動幾支船是幾支船,以最快的度從可行的突破口強行突圍。

    仿佛是在映證著呂蒙的判斷,李雪所率領的十隻大型艦船在漸漸的靠近,最後卻是在距離呂蒙船砦百余步的地方下錨,全艦的左舷也都對準了呂蒙的船砦。呂蒙一看這架勢就已經知道這十隻大船是來用投石機進行攻擊的,本來是有心想趁此機會調轉一下船頭,然後趁著己方船砦與李雪艦船之間的合圍艦船讓出水道時強行沖圍,但卻驚呀的現擋在中間的大型船支固然是已經在撤開,但船高較低的中小型船支卻及時的補上了位,而且全都將船頭上那尖銳的撞角對準了己方的船砦,那情形就有如拒馬樁一般。如果呂蒙敢放手強沖,己方船隻會不出意外的被這些撞角撞出大窟窿。

    呂蒙明白,自己是再一次的低詁了夷州水軍的實力。這種艦船之間相互補位與配合的戰術,沒有經過多年的苦練是練不出來的。而事實也正是如此,姜游與李雪一直都很清楚自己如果與孫權暴爭戰,主戰場只能是在海上。一但到了6戰的階段,那多半就已經到了兵臨城下的最後關頭。所以長期以來,對海軍的建設與訓練從來就沒有放鬆過。

    此刻呂蒙望著對面百步之處那十隻戰船側舷緩緩升起的投石機,手心裏暗暗的捏了一把汗。水戰不比得6戰,6戰時你要突圍,用兩條腳或許還能跑出去,但是在水上沒船可不行。現在面對對方將要到來的投石攻擊,呂蒙的心裏在暗自祈求自己剩下的這些個船能夠撐得住那些呼嘯而止的石彈。因為現在只有先撐住了對方的石彈攻擊,然後啟動船隻,強行將對方的石彈往夷州艦船上引,對方的石彈攻擊會因為怕誤傷而停止,呂蒙的船砦同時也會抵達包圍圈的邊角,這樣呂蒙就有機會反擊破圍。

    就在呂蒙暗自準備的時候,李雪在己船的指揮臺上向呂蒙這邊高聲喚道:“哪位是呂蒙呂子明?且出來相見!”

    呂蒙現在也希望能多爭取到一點水手調配的時候,見對方問話過來也算是正中下懷,所以也不顧衛兵的阻止而登上了高臺向李雪回應道:“在下便是呂蒙!敢問喚話之人,可是薑夷州之妹李雪李紫炫,夷州雪郡主?”

    李雪道:“不錯,我就是李雪!呂子明,我們夷州與你江東素無仇隙,而且一直都要通商交好之意,本可結為至親友鄰,可是你們江東卻置道義於不顧,無故侵襲我泉州。泉州一役,我夷州三千女兵盡皆戰死,今天我就要為我那三千姐妹報仇雪恨!”

    一想起當日那三千夷州女兵,呂蒙的臉色就變得相當難看。畢竟對呂蒙來說,對一群女孩子動刀,既為人所不齒,可自己也有著太多的無奈。不過眼下死拼在即,呂蒙知道不能露出什麼不好的神態,所以很乾脆的一咬牙回應道:“沙場征戰,玉石不分!我不殺你,你便要殺我!雪郡主,要打就打,不必多言!”

    李雪輕蔑的回應道:“打打殺殺?我夷州女兵雖然習武,但卻從不喜殺人,而且殺人也不是我們這些女孩子該做的事!今日復仇,我們夷州女子有自己的方式!呂將軍,且笑納吧!”

    話聲一落,李雪便向船中的女兵們喝令道:“眾位姐妹,為我們戰死在泉州的姐妹們報仇雪恨的時候到了!全機開動,給我不要命的往呂蒙那裏投!!”

    “喏——!!”

    十隻大型船,每只單舷是八架投石機,全機開動就是八十架。每一輪所投出的“彈藥”雖不能算是很多,但對於呂蒙僅由十來隻船組成的船砦來說,已經和鋪天蓋地一般差不了太多了。

    呂蒙急下到船艙中躲避,並且準備下令各船尋找機會啟動,好進行強行的突圍,只是接下來的事再一次的出乎了呂蒙的意料之外。

    “不是石彈,這是什麼東西?哎呀……”

    “啊——”這是某吳軍士卒捂住了雙眼,神態無比的痛苦。

    另一頭,姜游與陳宮在帥船的高臺上用望遠鏡在觀著戰。陳宮望見呂蒙船砦中那混亂不堪的景象,忍不住好奇的向姜遊問道:“主公,雪郡主所投擲出去的都是些什麼東西?”

    姜遊很無奈的一拍腦門:“她的事嘛,我們永遠都會有些跟不上她的想法。至於她扔的是什麼嘛……是榴槤、青芥醬、胡椒粉,還有我家糜夫人那裏最近制好的一批辣椒醬。”

    “……!!!”儘管是在戰場之上,可陳宮還是被鬧了個哭笑不得。

    榴槤,盛產於南方亞勢帶的一種大型水果,一般成熟的果實多為一尺左右呈橄欖狀,重約在兩公斤左右。作為水果,榴槤的味道不錯,但如果是作為武器的話也會有著相當好的效果。因為榴槤的外殼很堅硬且韌性十足,最要命的是外殼上全是尖刺!真砸在人的身上,死是死不了,可是那些尖刺尖進肉裏的痛苦感……

    另有一條,榴槤的味道雖然不錯,可是榴槤果肉的味道卻相當的難聞!這玩意兒就像是臭豆腐,喜歡的人會喜歡得不得了,可是不喜歡的人卻會避之不及。而現在呢?在這個時代,江東那邊的人有幾個吃過榴槤?別說吃了,絕大多數的人根本見都沒見過,如此一來又哪里能夠承受得了榴槤那對他們來說令人作嘔的氣味?

    青芥醬其實就是芥茉醬,日本人吃生魚片必不可少的東西,以至於後世人一提起“哇沙比”就會想起這個島國。但實際上,青芥的原產地是在中國,于唐代傳入的日本。而日本人一向嗜魚,所以使青芥在日本比中國地區更加的盛行。至於青芥醬的味道嘛,一入口就會沖得人口鼻無比難受,大腦都會產生近乎於當機的感覺。本來主要是用來沖淡魚腥味用的,可是在戰場上打到人的身上、臉上……

    胡椒粉,這個不用說得太多。夷州本就與東南亞的香辛料群島相鄰,黃忠去轉了幾圈之後帶回來了東南亞地區的優良品種,然後由糜氏進行大規模的種植。

    最後是辣椒醬。姜遊正式回到夷州的時候,李老頭有傳送了一些種子來,後來經過糜氏農匠一段時間的培植,現在已經在開始大規模的正式種植。而現在李雪帶來的,其實已經是第三批的收穫了。

    閒話少扯,呂蒙是做夢也沒想到李雪所打出的竟然是這樣的“怪異”攻擊。而這種怪異的攻擊,其直接性的殺傷力可能是很差,但僅在短短的數分鐘裏,卻令呂蒙一方的士卒幾乎完全的喪失了戰鬥力!

    且看榴槤攻擊,兩公斤重的東西所帶出的衝擊力不是很強,一般的木盾就能勉強擋下來,與石彈相比自然是差了太遠。可要命的是這玩意兒一滾落到甲板之上,吳軍士卒會連腳都不知道該往哪里放!要是一不小心踩到一下,亦或是一下摔倒又正好趴、坐到榴槤上……要不就是直接的被砸中面門,然後就變得面目全非。可惜面對這鋪天蓋地的“面目全非榴槤彈”,可沒有“還我漂漂拳”。

    青芥與胡椒所帶來的,是一陣陣猛烈無比的咳嗽與噴嚏,再加上破裂的榴槤果肉所散出來的氣味,直刺得吳軍士卒眼睜不開,甚至連正常的呼吸都成了個大問題。而眼睜不開之餘,很容易就會一腳踩到榴槤果肉,這玩意兒在甲板上,可比香蕉皮都滑溜!到稍遲一些,榴槤果肉滿甲板的時候,吳軍士卒幾乎就沒人能再站得穩,常常是剛上起來又滑趴下。而此時再配合上那滿甲板的榴槤殼“地雷”。

    再看辣椒醬。打仗的時候沒誰敢閉眼,甚至連眨眼都不敢亂眨,而如此一來,就真不知道有多少可憐的吳軍士卒被辣椒醬直接的灑到了雙眼之中。那咱有如火燒針刺一般的苦楚……地球人都知道。

    且說在李雪的女子兵團的一通狂轟濫炸之下,呂蒙的船砦已經徹底的喪失了抵抗能力,吳軍士卒,連同呂蒙在內,這會兒全都只能用一個詞來形容,那就是“痛不欲生”!

    另一頭,陳宮啞然的望著這般景象,很是無語的向姜遊道:“郡主總是能夠如此的出人意料……一刻之後,主公大可命黃漢升、6伯言揮軍直入。原本宮也沒想過留活口的,但現在看來,生擒呂蒙易如反掌……哎主公,且容宮多嘴,郡主怎麼會帶這些東西來?”

    “她!?”姜遊又何嘗不是對李雪極度的無語?曲指猛彈了一陣腦門之後才道:“咱們的夷州女兵個個都是她的心頭肉,上次的泉州之役戰死三千,她是再也不願讓女兵們上前的了,所以也是故意的晚來了一些。至於她的船隊帶的這些個東西……用她的原話,咱們這一仗打贏了用來犒軍,打輸了就用來慰軍。不過現在嘛……”

    著又望了一眼那邊的戰場,姜遊無奈的輕歎道:“這算什麼?刀光劍影的戰場上她來這麼一出!榴槤?青芥?胡椒粉?辣椒醬?如果說榴槤是物理攻擊的話,那青芥、胡椒粉、辣椒醬不就成了化學攻擊了?真要玩化學攻擊,你的扔些石灰粉過去豈不是更好?還省錢那!”

    正所謂說者無心,聽者有意。陳宮聞言之後馬上就若有所思的捋起了清須道:“石灰粉?主公此議甚佳!回還夷州之後,宮當授意開部門研製可以投至敵陣之中後再碎殼而出的石灰彈。”

    “……”姜遊無語,心說真要那樣,一仗打完得眼瞎掉多少人?


hk84888863 發表於 2012-6-20 15:33
第二卷 第九十五回 一發全身
“主公!斥候船隻急報,具言孫權得知此間戰況,已經急調援軍一萬,並戰船百艘由水陸兩路急趕而來!”

    “知道了,你下去。”

    姜遊揮退斥候,陳宮在一旁算起了:“我軍蒸汽機動力的斥候小船一個時辰可疾行三百餘裏時速七十公里左右,應該不算誇大了?,而此間距離吳郡約兩百六十裏,彼若使輕騎疾行至此則需三個時辰,水軍及步兵主力就更慢了,沒有六個時辰以還到不了這裏,時間很充裕。只是話雖如此,宮仍以為此戰當速戰速決,以免橫生枝節。”

    姜遊在船頭環視了一眼三處戰場,回過身來向陳宮點點頭道:“你說的對,我們雖然憑藉手的東西打了他們個措手不及,但孫權在這裏駐軍兩萬,不是我們可以一口就吃掉的。如果真逼得他們和我們死拼,我們也拼不起這種消耗……還是見好就收。來日方長。”

    授意陳宮代為下令,姜游自己則向李雪通訊道:“雪腐夠了!孫權已經派出了援軍,我們差不多就得閃人。傳令你的十艘戰船後撤,我讓黃忠和陸遜打落水狗!”

    李雪回應道:“知道了!說實話,我這裏的榴槤也快扔完了。”

    “……”姜遊表示無語:“半個小時不到,被你們打掉了糜貞那裏一百畝地半年的收成!你知不知道這半年的收成換回來的話如果換成石彈,呂蒙早就變成肉泥了?”

    ——————

    十餘分鐘後,幾乎是完全喪失了戰鬥力的呂蒙被黃忠與陸遜輕而易舉的攻入了船砦,而黃忠與陸遜在抓了呂蒙與幾十個吳軍俘虜之後也不貪功戀戰,及時的撤回了本艦。接著姜游全軍全線撤離戰場,留下了個爛攤子讓吳軍自己去收拾。目的已經達到,實在是沒有必要去畫蛇添足。

    徐盛與丁奉那裏是如何收拾爛攤子暫不多提,只說姜遊艦隊退出幾十裏之後,被五花大綁的呂蒙被帶到了姜遊等人的面前。就如同所有的那些英勇之士的場景一樣,此刻的呂蒙儘管早已面目全非……被榴槤砸的,雙眼通紅……被辣椒醬辣的,呼吸不順……被青芥醬與胡椒粉給刺激的,但是在姜遊等人的面前仍然傲立不跪。

    “弄些清水給他洗洗臉!讓大家看清楚呂蒙呂子明到底是什麼模樣,也順便讓他看清楚我們是什麼模樣。”

    片刻之後,呂蒙險些被辣瞎的雙眼終於能看清楚事物,而最先站到他面前的卻是李雪。二人四目相對各有怒意,李雪先道:“呂子明,看清楚了!我才是李雪。那時在泉州城外代我領軍突圍而死的是我夷州醫護從事朵馨,我的好姐妹,一個這時候應該成為新娘子的好女孩。”

    呂蒙默然的打晾了李雪數眼,隨即輕聲一笑:“早就聽聞說夷州雪郡主年已三紀卻仍如雙十女子一般美豔如花,今日一見果然名不虛傳……讓開,這不是你們女子該呆的地方。”

    李雪揚起手來就想先扇呂蒙倆耳光再說,但手舉到一半時卻被姜遊喝止住。回頭看看姜游,李雪多少明白了一點姜遊的意思,咬咬再頓頓足,人也閃去了一邊。

    姜游來到了呂蒙的跟前,勉強平靜的望了呂蒙數眼後道:“呂子明,我昔日訪吳之時與你也算是有過數面之緣,那些客套的廢話也就不多說了。”

    呂蒙胸膛一挺:“多說無益。今即受縛,就請受戳!”

    黃忠與陸遜等人的佩劍在此時已經按開了卡簧,只消姜遊一聲令下,誰都願意前親手結果了呂蒙的性命。可是姜遊這時抬手止住了眾人,複又細看了呂蒙數眼之後道:“力戰不敵,失手就擒,就索性慨然赴死……”

    突然間姜遊怒吼道:“你覺得你自己這樣就真的是什麼英雄人物?是個壯士?不!你呂蒙XX的只不過是一個無謀無識的匹夫!一個隻懂得暗算朋的下三濫!我姜遊最看不起的就是你這種沒多少真本事,就只會趁朋不備,然後在朋的背後捅刀子的無恥小人!”

    呂蒙冷哼道:“成王敗寇,你說什麼都行!呂蒙無愧於吳候,死而無憾!”

    姜遊亦冷笑道:“無愧於吳候?呂蒙我告訴你,如果孫權不惹我,我會安安心心的呆在夷州賺我的錢,過我自己逍遙自在的日子,曹劉孫三家打生打死又與我何干?可是人不犯我,我不犯人;人惹犯我,我必犯人!沒錯,我夷州眾不過五十幾萬,根本沒有實力去討滅江東,但我雖然沒有,卻有人會有!呂子明,你是一流的將才,但卻絕對不是帥才!你只看得到一時之利,卻看不到長遠之局。”

    緩了口氣,姜遊再道:“你有沒有想過,就算你打下了我的夷泉各州又能怎麼樣?你不懂我我治理方式,給你夷州到頭來也會得不償失。這種地方,對你江東來說只不過是一片偏遠之地,勞師費軍卻又無利可圖,充其量也不過就是讓你們東吳沒有所謂的後顧之憂罷了。可你有沒有想過,我姜遊是那麼好殺的人嗎?當初我能孤身從長安千里遠遁到平原、徐州,現在以夷州為家又苦心經營多年,打仗或許我是不行,但如果我要逃命,你們江東就是傾全國之師來也一樣奈何我不得!只要我沒死,夷泉之地的百姓就會跟我走,因為他們已經習慣了我帶給他們的生活方式,而你們江東卻給不了。到頭來,我一樣可以騷擾得你們江東永無寧日。”

    呂蒙悶哼一聲,沒有理會姜遊。

    姜遊再次冷笑道:“我到忘了,我們夷州有很多事你跟本就不知道,所以你的思想與見識有著太多的局限性,那算了,我不和你扯這些,真要扯這些,扯個十天半個月都不見得能扯得完,我們還是說說眼下。呂子明,你奇襲我夷州不成,那接下來你又知不知道會有什麼樣的後果?”

    呂蒙默然。歷史局限性歸局限性,單以當時的戰略眼光而論,呂蒙還是很清楚的。

    姜游看看呂蒙的神情後搖了搖頭:“看來你很清楚,那我就不廢話了。我只告訴你,今日一役我姜遊大勝,那接下來吳候孫權勢必要分兵在江東的沿海各處防備於我,而我自己這裏早就已經派了人去到鄴城求見老曹。老曹是個很會撿便宜的人,此役我若不勝,他未必會增兵合肥;可我一戰即勝,你江東的合肥一線恐怕就很危險了。

    “我是滅不了你們東吳,但我卻可以借刀殺人……還是那句話,本來你們不惹我,我是不會這樣做的。但是你既然惹著了我,也就不要怪我做事做得太絕。呂子明啊呂子明,我真的很不明白,為什麼你們這號人就是不相信世間會有可以好好合作、和平共處的朋?又為什麼非要把對方踩在自己的腳下才會安心?多一個朋難道不比多一個敵人好嗎?”

    呂蒙仍舊不理會姜遊。

    姜遊哂笑了一下,搖搖頭再接著道:“呂子明,我說你不是英雄並不是在貶低你。我知道,打完我的夷州之後,你就想對荊州下手。但我想提醒你一下,我一個小小的夷州都能讓你們東吳陷入危局,而荊州已入劉備之手,他日後也勢必會取川為基業,那他到時會帶來的報復會比我所施的報復強十倍百倍,到最後也只能是被老曹撿了便宜而已。你看似是在為東吳立下大功,但實際卻是令東吳陷入一個又一個的危局。功臣?你真以為你自己將會是東吳的功臣?要我說,東吳如果一朝傾覆,你呂子明才會是罪魁禍首!”

    呂蒙依舊默然無語,可一旁的黃忠卻著實有些耐不住了,大刀一振向姜遊道:“主公,此人著實可惡,不殺不足以泄我夷泉將士之憤!且容老夫親自動手,將此人剜心漓血,以祭當日泉州戰死的將士!”

    其實此刻的呂蒙心裏很不好過。姜遊的那些話,說呂蒙一句都沒聽進去那是騙人的。呂蒙的戰略眼光不足這是個事實,因此被姜遊的這番話一說,呂蒙有感覺到自己的錯處不少,至少自己沒能打贏姜遊,已經使孫吳陷入了危局之中。而在這種心態之下,呂蒙心中羞愧,很想馬就以死謝罪。因此望著黃忠的刀,呂蒙是緩緩的仰起了頭,將頸間露將了出來給黃忠下刀。

    不過姜遊卻制止住了黃忠,再看看呂蒙的神情,姜遊也是沉默了一會兒之後才道:“說實話,我現在很想抽你幾十個耳光再親手一劍砍了你,可是……泉州一役之後,我有聽吳軍降卒提及,你下令吳軍士卒不得妄取我夷州三千女兵任何一物,也不許任何士卒沾汙她們的屍身一下。你雖然是個只會打朋悶棍子的無識匹夫,但至少你還算是有所操守。也罷,我留給你為將者最後的尊嚴……”

    向貂嬋喚了一聲,貂嬋將一柄佩劍遞給了姜游,姜遊則將這柄佩劍扔到了呂蒙的腳邊,然後背著手,背對著呂蒙緩步走開。再看貂嬋隨手一劍,呂蒙身的繩索被斷開。這時貂嬋咬著牙瞪了呂蒙一眼,這才回到姜遊的身邊。

    呂蒙明白姜遊的意思,一腳勾起了腳邊的佩劍。劍一入手,呂蒙就發覺這柄佩劍劍身偏窄,而且輕靈小巧,顯然是女子用的劍。略一遲疑,呂蒙抽劍出鞘,劍身有兩個字的銘文,呂蒙卻也是再熟悉不過:“朵馨……這柄劍是當日自盡於我面前的那個女子的佩劍?”

    姜遊點點頭:“不錯,我一直都留在手邊。”

    呂蒙苦笑道:“我呂蒙大好男兒,本不應用女子之劍自盡……”

    姜遊喝道:“你這是報應!你看不起女人是嗎?可女人就不是人了嗎?沒有你娘,又哪里會來的你?”

    呂蒙依舊苦笑:“泉州一役之後,蒙早已不敢再輕視世間女子。今執此劍,亦如薑夷州所說,當日朵姑娘被圍,執此劍壯而赴死,死而猶榮。今日呂蒙執此劍自盡,死亦不辱……多謝薑夷州留給呂蒙這最後的為將之尊!”

    沒有二話,呂蒙將劍架到頸間,用力的一抹之後,船甲板儘是血花。

    江東四英之一的呂蒙這樣死去,姜遊的心頭突然湧了一股很難說得清楚的感受。再望了一眼呂蒙的屍身,再看看同在甲板的吳軍俘虜,姜遊想了良久之後才向這些俘虜道:“我給你們這些東吳俘虜一隻虜船,讓你們把呂蒙的屍身帶回去。至於方才之事,你們記得要原原本本的轉告吳候。另外再告訴吳候,我可能時不時的就會派艦隊來江東的沿海之地做做客,讓他隨時隨地的就準備接待我這個不速之客。”

    ——————

    建安十四年,冬十一月,許昌。

    姜游與孫權之間的這場海戰未曾發生之前,曹操就已經從鄴城回到了許昌,只等姜遊那邊的消息傳來。而在海戰之後,戰況如何早就被細作探得並回報給了曹操,曹操聞訊之後,信報竹簡往桌案一扔便向廳中的一眾幕僚大笑道:“這個薑思歸,到真的是不能小窺於他。大軍傾巢而出,一戰得利便即時歸還,硬是讓孫權小兒的大軍有力難施、望海而歎。真論起來,幸好孤與他素無仇隙,而且多年來通商日廣,皆有利可取,兩相皆相安無事。孫權無識啊!這個姜思歸明明就是個類似于劉景升一般的人物,吃飽了沒事惹他作甚?”

    座中的程昱道:“東吳的水軍一向自詡為天下無雙,卻想不到會在水被姜遊的夷州水師打得一塌糊塗,到真是給了東吳一個響亮的耳光。”

    曹操再笑道:“不錯不錯,薑思歸這一戰,也算是替孤出了一口胸中的惡氣。接下來,孤也要幫薑思歸出出惡氣才是了。各位啊,夷州水師對沿海之地的侵擾之能,各位舊在征討袁紹三子之時是見識過的,那各位認為東吳在夷州水師連接不斷的侵擾之下,會分走多少兵力巡鎮沿海?”

    某人道:“很難說,但定然不會在少數。夷州水師可不比得尋常的海賊,況且彼不為求利,只為破壞,來去如風之間孫權兵少則必為其所滅,兵滅則府庫盡空;庫空則師用不足,是以不留重兵巡鎮則境內必然大亂。”

    曹操大笑:“好!孫權既然是要分兵巡海,那孤也就去合肥湊湊這個熱鬧!”

    嘴裏說著,曹操又留意到了信報有關夷州使用了火炮的記載。當時由於不知道火炮是什麼玩意兒,細作們又多是從吳軍士卒的口中探聽,而吳軍士卒被夷州的火炮攻擊給嚇得不輕,心有餘悸之下對火炮的描述也難免會有些誇張,因此這份信報對火炮的記載有很大程度的誇張而失實。曹操看過之後也是將信將疑,但卻突然想起了當初兵圍下邳時,貂嬋破圍而出時使用的那些雷管,還有姜遊被俘之前用的5衝鋒槍……總之一句話,曹操是完全相信了這份信報有關於火炮的記載。

    “這是什麼利器?竟有此等神威!”

    略一沉吟,曹操命人取來了當初從姜遊手裏繳獲的5,還有之後姜游送給老曹的那把仿真手槍。這麼多年過去了,這兩把槍內部的零件早就已經朽壞而不能使用。特別是那支5,曹操得到的時候早就沒了子彈,不像仿真槍還在老曹的手裏發射一下銅珠和木條什麼的,內部零件就爛得更凶了。只有外殼因為經常擦拭的緣故,看起來到還不錯。

    再看老曹一手一樣的把玩了一陣,卻也因此喚醒了某段塵封的記憶:“孤忽然想起一事,就是早年間姜游明明手無縛雞之力,手執此物卻能以一當百。後彼先檻于許,再逃至夷,孤本有意自他的手中購置一批這種奇弩,但卻被他推脫說購之不得。現在這麼多年的時間過去,孤都快將這件事給忘了,他卻突然弄出了威力更為強大的利器……是他境中自產之物,還是他坐擁夷州並經商得利之後,從海外異國購回之物?不論怎樣,孤要是能有一些這樣的利器就好了……座中各位,何人願為孤使節往夷州一行,代傳孤交好之意?如若可行,可代孤以重金購回一些夷州在此戰之中所使用的堅船利器!”

    座中眾人皆面面相覷,最後卻是一個三十來歲的人站了出來:“懿自投在丞相幕下,蒙丞相厚恩,卻恨無寸功相報,今願為使往赴夷州!”

    ——————

    另一頭,對夷州所使用的火包的驚歎,也同樣的出現在了荊州方面劉備這一邊的人的心中。

    諸葛亮此刻正細細的參詳著信報,良久過去才向劉備長歎道:“舊年間亮在夷州遊歷半年,本以為對夷州雖不敢說瞭若指掌,但也知曉不少。現在看來,亮也僅僅是看到了一些皮毛。此一役江東孫權雖未傷及根本,但於損兵折將之下,只怕多有膽寒之意了。”

    劉備道:“先生,夷州那邊……”

    諸葛亮道:“不能再拖了,亮須當遲快去江東與夷州一趟。如若不然,江東必然勢危,江東勢危則主公亦危。”

    劉備遲疑道:“周瑜一直欲謀害先生,此事是否當另著一人前往?”

    諸葛亮搖搖頭:“周瑜雖然對亮有謀害之意,但他卻絕不是那麼笨的人。事關江東安危,他不會為了一點個人的私仇而害亮。主公如若擔心,著趙子龍為亮之護衛便足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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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卷 第九十六回 各方心思

吳境柴桑,周瑜府坻。

    “啟稟大都督,荊州有使至此!”

    周瑜正在試弦的手指微微一顫,沉吟了片刻之後問道:“來使何人?”

    “軍師中郎將諸葛亮。”

    周瑜的手指又顫了那麼一顫,但馬就穩住了心神,神態自若的向傳令兵道:“知道了,快快有請……小喬,去備下茶席。”

    過不多時,諸葛亮與周瑜這對冤家對頭在客廳中見了面,很令周瑜驚呀的,是諸葛亮除了護衛趙雲之外,竟然還將夫人黃月英帶在了身邊。不過略一沉吟,周瑜就明白了諸葛亮把老婆帶在身邊的用意,隨即淡然一笑,也不多去過問。

    各自一揖之後落座,周瑜讓小喬帶黃月英去後舍轉轉,諸葛亮則對趙雲道:“子龍,你且先回館驛休息。”

    趙雲眉頭微皺,看看對面的周瑜之後剛想說話,諸葛亮複又笑道:“放心子龍,周都督是聰穎之人,此時此刻斷然不會害我的,你先去館驛休息便是了。”

    趙雲也是聰明人,多少明白了一些諸葛亮的意思,當下向諸葛亮與周瑜二人拱手一禮之後也退出了廳去。周瑜這時向諸葛亮望了一眼,端起了茶杯向諸葛亮致意道:“我有料到東海一役之後,劉豫州肯定會派人來此,再轉道夷州去好言調解,但沒想到卻會是你親自來了。”

    諸葛亮慢飲了一口香茗,微笑道:“如果不是我們各為其主,我想我們會是最好的知音。特別是去冬的赤壁一役之後,我心中不知有多想與你不談大事、只談私誼的好好合奏一曲,但卻怕你會給我一刀。今次之事雖然當以大局為重,但能捎帶著與你再合奏一曲,卻也是難得的良機。”

    周瑜笑得有點苦澀:“不錯,若非你我各為其主,瑜能得亮為知音,死亦無憾……不過你就那麼肯定我不會借此機會殺你?”

    諸葛亮笑道:“旁人或許會,但周公瑾卻絕對不會。因為亮知道,周公瑾是一個公私分明之人,斷然不會為了些許的私仇,而置江東大局於不顧。”

    周瑜歎了口氣:“真不知道你到底是來幫我的,還是有意來這裏氣我的……罷了罷了,如果你真能解此危局,我周瑜被你氣一氣也都認了。只是孔明,你有把握能說服薑夷州?”

    諸葛亮搖搖頭:“只我一人恐怕不行,公瑾兄亦當同往方可。畢竟在早年間,公瑾兄也算是與薑夷州有過深交之誼。”

    周瑜瞪了諸葛亮一眼道:“你是怕我趁你不在荊州之時,對劉豫州新得的荊襄九郡有何不利之舉?”

    諸葛亮擺手笑道:“非也非也!曹公在北,聞知東海戰況之後必然會增兵合肥,以期趁吳候被薑夷州騷擾得不勝其煩之時大舉渡江,換言之便是你江東大戰在即,江東重兵都將集結於合肥一線,又哪里還有餘力去圖謀我主劉豫州的荊襄九郡?不過你這麼一提起來……你若是不與我同赴夷州,我到還真有些擔心你會對我主劉豫州不利。所以公瑾兄,你最好還是與我同赴夷州一趟為好。”

    周瑜悶哼了一聲道:“我若不在此間,又當留何人暫代吾職,司領軍兵?”

    諸葛亮笑道:“伏路把關饒子敬。”

    周瑜伸指點了諸葛亮半天之後才歎道:“諸葛亮,你若不死,我不得安。”

    諸葛亮笑而回應:“彼此,彼此。”

    如果薑遊在場,對這樣的對話或許會感歎一聲,說這就是亂世中人們的心態?

    ——————

    夷州,莽甲。

    薑遊這會兒正在府衙之中對著大沙盤皺眉苦思,陳宮則閉著雙眼在一旁的座中默然品茗。

    東海一戰,薑遊這邊仗著船堅炮利什麼的大佔便宜,最後還襲殺了吳軍主帥呂蒙,勝固然可算是大勝,但接下來孫權會有什麼樣的報復舉動卻是誰也說不清。因此陳宮給薑遊提出的建議是以攻為守,也就是在保證夷州本土與泉州防禦的前題下,仍然指派甘甯與徐庶用少而精的海盜艦隊在夷州海峽一帶游戈,一但發現什麼機會就適時出擊,以打了就跑的主戰術思想使孫權的沿海地區都處在一個疲於奔命的狀態,令孫權難以集結起大規模的部隊對夷州或泉州進行拔釘式的重點攻擊。

    除此之外,夷州兵力不足的硬傷可是件很令人頭痛的事。古時的府民制是農即是兵,各家各戶沒有打仗的時候就種田,一有戰事則各家各戶的男子都要應徵當兵,更有甚者就是所謂的“兵籍”了。而在當時的大戰時期,有時會出現全國總動員的事,一出現全國總動員就常常會造成十室九空的不良局面……

    扯遠了,打住!反正意思就是如果夷州按照府民制來徵兵的話,以夷泉兩州五十來萬的總人口基數,可以得到的兵力最多也才不過五到七萬,而且夷州兩州的生產也將會陷入一個半全面性停滯的狀態,一場大戰下來就能把薑遊多年的心血給基本打沒了影,這可是夷州下下都不願看到的事。

    因此早在夷州設立之初,姜游與李雪採用的就不是府兵制,而是募兵制。即兵就是兵,民就是民的農兵分離,士兵在夷州地區是作為一種專門的職業而存在。而由於初期夷州的青壯男子偏少,且夷州地區的居民主體構成都是飽經戰亂的流民,所能募集到的兵力數量很少,像最初的時候,高順帶領的正規軍才一千人都不到。

    現在十多年的時間下來,夷州本土的正規陸軍是一萬五千,水軍不算甘甯的海盜艦隊與駱霖、徐哲的商務船團是八千,總計是兩萬三千。以夷州本土目前大概是四十六、七萬的人口基數來算,也是二十個居民養一個兵,百姓的負擔其實很重。這是夷州的農業環境良好,而且長期以來都重視與各方的通商往來,養這些兵尚有些餘力。可是一但超出這條警戒線,夷州的經濟體系就會出現問題。

    總之一句話,現在雖然隨時隨地都有可能會暴發大規模的戰事,但夷泉各地的軍卻是不能隨便亂擴的。不過如果真的到了那種迫不得已的情況,薑遊也會考慮一下全民總動員的事。只是那樣一來,夷州地區的民生與經濟將會出現超大幅度的倒退。所以能夠用其他的方法來避免這種局面的發生,就還是盡可能的避免掉才比較好。也正是在這種前題之下,一向討厭曹操的陳宮在那時才會建議姜游向曹操示好,請曹操在合肥那裏來個趁火打劫,使孫權無法將精力集中到夷州這裏。

    現在東海一役,薑遊大勝而歸,不久前合肥那邊傳回來的線報也說曹操已經增調了軍兵前往合肥,姜游一方的戰略目的已然達成。而現在要做的事嘛……

    “主公且容宮一言。”陳宮緩緩的放下了茶杯,捋須沉吟道:“從眼下的局勢來看,曹瞞已增兵與合肥,且曹瞞亦有親自統兵前來之意,孫權就必然會於合肥戰線吃緊,各處海防也就會跟著薄弱下來。宮以為此局明面為不可多得之良機,但在背後……”

    陳宮話未說完,李雪竄入了廳中道:“老哥,徐哲的徐州商隊派快船先送了個消息回來,你要不要聽聽看?”

    姜游向陳宮一點頭,示意陳宮的話晚會兒再說,然後才向李雪道:“是什麼消息,你先說來聽聽。”

    李雪晃了晃手中的信件道:“老曹派了使節,還帶了一大堆的禮物,意思是想搭乘徐哲的船團到我們夷州來做做客。老曹具體是什麼意思徐哲打聽不到……不過徐哲若是能從那個使節的嘴巴裏探聽到老曹真正的意圖那才怪事、奇事。你知不知道使節是誰?”

    “誰啊?”

    “司馬仲達。”

    薑遊差點沒當場吐血,猛咳了良久之後才呀然道:“是他!?”

    這時的司馬懿其實還很不怎麼樣,所以陳宮並不清楚司馬懿是什麼樣的高人,不過多少還是勉強的知道一些:“司馬仲達?河內司馬氏的子弟?早年間司馬防司馬懿的父親任治禦史,以四方不寧,遣其長子司馬朗司馬懿的長兄,司馬懿本人排行老二攜家人回還河內,被董卓部下拿住後巧施簧舌而得免。之後的所作所為,足見此人見識不凡,而司馬朗之下諸弟,卻未有何名顯於世,為何主公聽聞司馬仲達之名會驚呀如此?”

    姜游與李雪對望一眼,一時半會兒的也不知道該說點什麼才好。片晌過去,薑遊才勉強的想起來一些典故,於是忽悠陳宮道:“我前幾年在荊襄時聽到過一點傳聞,說這個司馬仲達在官渡之戰後曾為老曹所辟,但因時局未寧而不願出仕。因為怕老曹降罪,就在家裏裝病,某次被家僕撞破,為求滅口竟然是由他的夫人張春華下的手。公台先生你不妨設想一下,連他的夫人都這麼厲害,那司馬仲達本人會是什麼樣的人物?”

    陳宮“哦”了一聲,心中到也暗暗的留了心。這種事如果是從別人的嘴裏說出來,陳宮可能是會不以為然,但如果是從姜游與李雪的嘴裏說出來,陳宮卻會比誰都心。因為一直以來,薑遊“看”人似乎就從來沒“看”走眼過,所以使得陳宮相信薑遊會重視的人,絕對的都不會是什麼善茬。

    李雪又晃了晃手裏的信件道:“喂喂喂,閒話說夠了沒?老曹來使的事怎麼處理?”

    姜游向陳宮道:“公台先生怎麼看這件事?”

    陳宮沉吟道:“恐怕曹瞞這是在施遠交近攻之策。那時他率軍南征,意在掃平天下,若不是遭赤壁大敗,未能掃平江東,他這會兒可能已然是天下霸主。現在於荊襄方面,他怕孫劉齊心而難以抵敵,所以沒有在荊襄之地多留兵卒,其意也是想借荊州之爭使孫劉反目。現在想掃平江東卻又不惹著劉備,就唯有從合肥一線打出缺口。主公於日前的東海一役打得孫權損兵折將,無疑是證明瞭自身有令孫權分兵的實力,曹瞞自然會重視到主公的實力,並欲使主公在孫吳境後侵擾,好助他攻克孫吳,所以宮以為曹瞞遣使來夷意在示好。”

    薑遊撇嘴一笑:“這個老曹,還真是有便宜就。也罷,我們的本意就是想讓老曹舉兵壓制住孫吳。老曹他是想撿便宜,我們又何嘗不是想在自保之餘再混水摸魚?既然是這樣……雪腐,馬回信給徐哲,讓他把死螞蟻接來我們夷州。對了,記得讓徐哲別失了禮數。”

    李雪斜瞥了薑遊一眼:“你想清楚了?死螞蟻可不是那麼好對付的人。”

    薑遊雙手一攤:“我們和老曹又沒有什麼利益衝突,借此機會我們再擴大一點商務往來也不錯的說。別的也不說,我們夷州的工業才剛剛起步,需要大量的煤,可我們自己這裏的煤礦很不怎麼樣,勞力供給也有限。相比之下,從老曹的山西那裏多買點煤過來也不錯。”

    李雪想了想便點頭道:“也是,那回頭我代你回信。”

    這時陳宮又看了看廳中的大地圖沙盤,忍不住又皺了皺眉再向薑遊道:“主公,适才宮提及此局明面為不可多得之良機,但在背後卻恐怕隱患良多,主公可有在意?”

    薑遊奇道:“隱患?哦對了,你剛才的話讓雪腐給打斷了。公台先生,老曹如果攻打江東,我們在一邊不敢說做出什麼攻城掠地的事,不過趁亂多從東吳那邊撈點好處也不錯,你為什麼又要說有隱患?隱患在哪里?”

    陳宮道:“隱患就在曹瞞的身。宮不知道主公是不是因為東海一役大勝而使心態有所改變,認為孫吳也不過如此,是個好欺負的地頭,即便是滅了也沒多大的關係。但實際,如果沒有江東隔在中間幫主公擋著曹瞞,只怕曹瞞攻滅孫權之後,下一個倒楣的就將會是主公……主公啊,原先這些事你心中一向是很清楚的,怎麼現在卻會不記得了?”

    “哎——!?”姜遊被陳宮來了個當頭棒喝,人猛的一激淩,先前生出的幾分狂妄之心也馬就消散一空。沉默了良久,薑遊用力了甩了甩頭道:“對啊!論權謀之術,老曹還遠在孫權之,一但被他攻滅了孫吳,他對我的敵意可能會比孫權還要重幾分。最主要的是老曹可不像孫權那樣還有後顧之憂,而且可以隨隨便便的就集結個十萬八萬的兵力再越海而來。”

    陳宮道:“主公,趁亂取便乃是我夷州的安保之道。或許曹瞞攻滅孫吳之後,對主公手下會留那麼一點點的情面,來個傳檄勸降。但宮料想主公若降,他也會將主公以天子之名徵召入都,然後主公就只能是一隻金絲籠中的小鳥。宮素知主公從無爭霸之意,在金絲籠裏過逍遙自在的日子到也並無不可,只是終生都受制於人,甚至隨時隨地都會有性命之憂,卻也不是主公想要的?相比之下,又怎及在夷州自在?況且東南亞各地,還等著主公去開闢新土。主公既有能在不失逍遙的前題下又能名垂青史,又怎麼能成為籠中之鳥?”

    “……”薑遊陷入了沉思。

    李雪一直在一旁點頭贊同著陳宮的話,現在見薑遊是這樣的一副神態,知道薑遊是有些話不方便對陳宮提及,所以示意陳宮先回去,薑遊這裏會由她來徹底的說服。

    陳宮會意的向二人深施一禮準備離去。不過在臨出門之前,陳宮還是回過身來向薑遊道:“主公,孫權乃英明之主,其麾下周瑜、魯肅、張昭等人亦都乃是當世賢能。今孫吳將陷危局,必然會另作打算。所以宮以為孫權會壓下仇怒之意,再差使臣來夷州與主公化解仇隙而重結舊好。我夷州與江東有唇齒之勢,該放下的仇隙還是放下為好……且恕宮直言,今日的主公與孫權,就好比是當初的劉備與呂布,而曹瞞仍舊是曹瞞。主公與孫權和則兩安,鬥則終為他人所趁。”

    李雪向陳宮連連擺手道:“哎呀公台先生你放心,我會和老哥好好說說的。他要是仍然不能醒悟而一意孤行,我就先打醒他再說!”

    薑遊無語:“……喂!我說雪腐啊,你我好歹也是快奔四的人了,你就不能給我留點面子?”

    李雪聳聳肩:“反正是開玩笑的話,公台先生也早都見怪不怪了是不是?再說了,現在的我也不能真的對你胡亂動手是不是?”

    陳宮向二人微微一笑,再向李雪恭敬一禮道:“有勞郡主費心了!有郡主為輔,實乃主公與夷州之大幸也!”

    不提陳宮離去,李雪轟走了廳中多餘的人,然後在薑遊的面前坐下,雙手支著頭,很有惡意賣萌的嫌疑向薑遊問道:“喂,公台先生說得都很對的,可你為什麼是這副德性?那你到是說說你現在的心裏是在想些什麼。”

    薑遊沉默了許久,最後長歎道:“我想起了泉州戰死的那些女兵,也想起了當時我的感歎……雪腐,你說我們這樣做下去到底是對還是錯?因為我總感覺我們現在在做的,根本就是在加長分裂的時間,阻礙統一進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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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卷 第九十七回 路該怎走

    “雪腐,你說我們這樣做下去到底是對還是錯?因為我總感覺我們現在在做的,根本就是在加長分裂的時間,阻礙統一進程……”

    姜游的話使李雪瞪圓了雙眼,楞了老半天才回過神來,然後望向姜遊的眼神,也不知是在看怪物還是在看一個從不認識的陌生人。許久過去,李雪才很莫名其妙的乾笑道:“我說老哥,你是腦子發了燒還是秀逗了?”

    “我是跟你說正經的,你別當我是在發神經好不好?老實說,我穿越過來到現在都快十九年了。十九年啊,雖說我一直靠著我的小聰明避開了許多的戰亂,但什麼白骨遍野、十室九空之類亂七八糟的事我見得也絕不會少……戰爭?爭霸?如果只是玩遊戲,我的勁頭會比誰都足,可是實實在在的置身處地,望著那一片肅穆的戰場和滿地的屍體,我……唉,怎麼說呢?應該說現實永遠都是那麼殘酷的?特別是泉州之戰,還有次的東海之戰,那麼多的將士、女兵,還有吳之四英的呂蒙也死在我的面前,我心裏突然有一種很無力也很無奈的感覺。總而言之,我討厭戰爭,可是分裂的時間越長,戰爭的時間與次數就會越多,死在戰爭中的人也就會跟著越來越多……”

    李雪一直凝視著姜遊,這會兒忽然長歎了一聲打斷姜遊的話道:“所以你就想長痛不如短痛,而這次的東海之戰,對你來說也是一次對我們夷州戰力的測試,如果沒問題的話,就想幫老曹加快統一的進程,儘快的結束漢末時期的分裂與戰爭?”

    姜游默然的點了點頭。

    李雪又歎了口氣,澀然一笑的搖搖頭道:“老哥啊,馬你都三十九歲的人了,為人行事就不要這麼天真了好不好?幫助誰加快統一的進程?你真以為這是你我所能夠做得到的事?”

    姜遊遲疑道:“我們……做不到?”

    李雪用力的搖頭:“肯定做不到。老哥啊,其實你想的事,我也曾經想過。但靜下心來仔仔細細的一想,再問問爺爺的意見……就像你剛才所說的那樣,現實往往是很殘酷的。嗯……先從哪里說起呢?”

    李雪起身離席,反背著雙手在廳中來回的轉了幾圈,理清了思緒之後才向姜遊道:“還是先從我們所處時代的大時局說起。老哥,我們在這個亂世之中能有今天的成就,以我們的能力而論,最大的依仗是什麼?”

    姜遊道:“我們開出來的金手指啊!”

    李雪連連擺手:“錯了,我們真正最大的依仗,是我們對主體時局進程的瞭解,而且最重要的是我們一直以來都只敢打擦邊球,對真正的主體進程卻不敢去影響什麼。如果不是這樣,我們就算是有再多再強的金手指,在受限於這個時代的生產力的前題下,開了也是白開。簡單點來說,我們就是避開了主體進程,躲到了夷州這裏來種田。可是老哥,從泉州之戰開始,我們的這種優勢其實就已經基本不存在了。換句話說,泉州之戰就是我們穿越之後引發出的蝴蝶效應的效應累積暴發點……這麼說你能明白我的意思嗎?”

    姜遊點點頭:“你都說得那麼明白了,我還能不明白?反正意思就是我們原來所掌握的主體歷史走向,從現在開始就基本沒有用了。”

    李雪也點了點頭:“如果你的這種想法是在赤壁之戰之前就冒了出來,那我們在關建的地方給老曹提個醒或是幫幫忙,比如說提醒老曹不要連索戰船、小心那幾天的東南大風,亦或是派出大規模的醫療團隊幫老曹控制住當時軍中流行的疫疾,那麼老曹很有可能會大敗孫劉聯軍,進而掃平孫劉的殘存勢力,完成整個華夏地區的統一大業。可是這個關鍵的時間點我們已經錯過了,然後到泉州之戰這個蝴蝶效應的暴發點,主體的時局就已經不在我們的掌控之中,我們已經再也找不到這樣的關鍵點。即便是有,以我們的能力又哪里能真正的把握到?”

    “嘶……”姜遊倒吸起了涼氣。

    李雪接著道:“還有啊老哥,赤壁之戰的關鍵點即便是我們把握到了,老曹統一的事也只是很有可能而已。以我們這些年來對孫劉勢力的瞭解,老曹即便是在赤壁之戰中擊敗了孫劉聯軍,老曹想完全的搞定孫劉殘存勢力也不真就是那麼容易的事。諸葛亮在《隆中對》裏說‘江東已歷經三世,國險而民附’,意思就是江東的百姓對孫吳的統治心悅誠服,而老曹又一向嗜殺成性,動不動就會對新佔領的地區來個屠城之類的事。在這種前題之下,兩邊一但死磕到了一起,很容易就拼出個不死不休之局,那麼孫權就算是打輸了赤壁之戰,憑藉著江東三世的統治基礎,也不是就沒有機會再用一次成功的戰役把老曹趕回北方去。現在再轉回我們這裏,我們沒有了原本主要的依仗,那對我們來說無法預料的事就實在是太多太多了。”

    姜遊似明白似不明白的點了點頭,但馬就追問道:“你說的這些好像與我所想的事掛不什麼鉤?你到底是想說什麼?”

    “……”李雪被鬧了個哭笑不得,不過想想自己說得可能是扯得有點遠,所以也只能是有些氣惱的頓了頓足,又仔細的思考了一下之後才道:“我是想說這個時代的梟雄不少,老曹、劉備、孫權更可以說是百年難得一遇的三個絕世梟雄碰到了一塊兒。)而真正的梟雄碰到了一塊兒,就不是說一、兩場的大戰役能夠徹底的終結某個梟雄的。就拿老曹和劉備來說,他們兩個死裏逃生過多少次?就連相對來說比較老實的孫權,在張遼威震逍遙津的時候還不是曾經有過單騎成功逃命的事?而他們能夠成功的逃命所依仗的是什麼?不是他們自己有什麼過人的武力,而是有著一幫子肯為他們拼命的好部下。”

    說到這裏李雪端起茶杯灌了口水,潤了潤嗓子之後複又接著道:“我在想到這裏的時候就突然一下想通了。現時點,老曹也好、劉備也好、孫權也罷,他們的麾下、屬民什麼的,對他們都是持以絕對支援的態度,都認為自己的主公才是好主公,是應該得到天下的人。人的信念是很可怕的,而一群人、一大群人如果有著同樣的信念,那這個可怕的程度就會呈幾何基數的往翻。

    “現在我們站在這一基礎仔細的看看,老曹當初擺平袁氏的時候,為什麼只花幾年就可以穩定北方?是因為袁氏一族不得民心,北方的百姓得了老曹的好處過了比較好的日子,但在孫權這邊卻不見得會是這樣。孫氏一族憑藉著原先的民眾支持,在老曹走後再來個死灰復燃也是很有可能的事。再說得明白一點,老曹這種純武力性的統一到有點像秦始皇的統一,其實並不成功,老曹一死沒准天下就又要大亂。而事實三國時代最後的三分歸晉,真正清算起來也是因為魏蜀吳三方的後繼者不爭氣,使得民心盡失,最後被司馬氏撿了天大的便宜。可即便是司馬氏的統一,最後的結果也很不怎麼樣。真正成功的統一,還得到幾百年後的李唐。”

    姜遊為之啞然:“你這是又扯到哪里去了?”

    李雪道:“我知道我說得有點亂,反正意思就是不成功的統一,那結果只能是另一個亂世的開啟而已。晉朝開國沒多久不就來了個八王之亂,然後引發出了五胡亂華嗎?哎,又扯遠了。說直觀一點,我認為封建時代的統一是某個家族王權的統一而已,卻並不是整個華夏民族國家意識的統一。沒錯,以我們現在的實力,幫老曹打打孫權的悶棍子,說不定是可以幫老曹統一,但是作為封建家族王權的統一,老曹在統一之後做的第一件事會是什麼?而歷史歷朝歷代的皇帝,在統一之後做的第一件事又是什麼?是殺功臣、興大獄,借此來鞏固家族王權。可是真正對百姓做了點好事的又能有幾個?”

    說著李雪懷抱起雙臂站到了窗前仰望天空,再回首時向姜遊道:“醬油老哥,你和我同是草根階層出身的人,而且也同樣的有憤青心態,所以你和我都一樣的討厭爭戰、討厭分裂。可是現在我們置身處地,我們就應該認真的想一想,我們如果幫誰得到了統一,那這個統一又有沒有什麼真正的意義可言?曹劉孫三家,我相信任何一方如果得了天下,是都能讓百姓們過一段時間的太平日子,但是絕對的權力會帶來絕對的**,而最重要的是這些王權家族為了維護自身的統治,絕容不得民間百姓有什麼自強之舉,且對於隱患,也會毫不留情的先下手除之以絕後患。

    “老哥啊,其實我說了這麼多,無非就是想向你說明一件事,我們現在所處的時代與我們自己原本所處的時代不一樣。在我們自己所處的時代,國家是一個整體的概念,是所有人心裏的精神領袖與思想的依託,並不是某個家族的私有物。可是在這個時代,國家就是某個家族的私有物品,其境中屬民也會認為自己是這個家族中的一員。在這個家族對自己不錯的前題下,都無法容忍另一個家族對自己家族的侵犯。

    “這是時代與人文觀念的差異,僅憑你、我是根本就無法改變得過來的。再說句難聽點的話,後世‘中國’這個概念真正意義的形成,還是在孫老先生發動革命,徹底的推翻了封建王朝之後,而且這裏面還要算諸多的列強對我們國家的侵犯與壓迫,使得我們整個華夏大陸的人都一心抗拒外敵,從而形成了一個整體意識的國家的概念,並不是忠於哪個家族的王權。可是在這個時代卻絕非如此,我們幫誰統一也不過就是在完成又一次的朝代交替而已,到頭來會使我們華夏民族形成一個什麼樣的概念?就是人人都有可能當皇帝,然後每個人都會自高自大的自命不凡……你可別忘了這種毛病在我們自己的時代可是隨處可見的,而這種過份自高自大的心態會降低素質,影響到一個國家整體的發展。”

    “……”姜遊無語了半晌之後才乾笑道:“你說的是都很有道理,不過你現在是在給我政治課嗎?”

    李雪啞然道:“你可以這麼認為。算了算了,我想的這些說穿了也不過就是些不怎麼現實的空想,我們還是從自身的實際情況出發比較好……老哥,我們都是草根出身的人,而且都很清楚自己比不老曹、劉備、孫權這樣的絕世梟雄。既然連他們都做不到的事,那我們又有必要那麼偉大的去犧牲自己,做些那麼偉大的事出來嗎?就像我剛才說的那樣,我們在犧牲自己的前題下,或許是能夠幫某個諸候完成統一,但是在這家諸候統一之後,你覺得他們又會如何的來對待我們?

    “我個人認為,或許在初時他們會讓我們過幾天舒心的日子,但也過不了多久,他們的刀就會向我們的脖子砍下來。如果我們是劉禪、孫皓那樣的人物,或許我們的日子可以過得逍遙自在還不用憂心什麼,但是我們這十多年來在夷州所做的一切,還有現在這個對他們來說富得流油的夷州,我可不認為任何一方會對我們放心。”

    “……對,你說得對。”

    李雪又道:“還有一條,如果真的是大勢所趨,某個家族王權就要完成華夏的統一大業,那我們硬撐著一個夷州就沒有什麼意義可言。如果是那樣,我們學學鄭克爽也不錯,至少不會成為歷史的罪人,可是我們現在所處的時間點很不對。還是如我剛才說的那樣,各方諸候的麾下都有著大量的死硬份子,甚至連我們自己也是這樣……我想你應該清楚,我們夷州的百姓已經習慣了我們的治理方式,甚至可以說已經被我們給寵壞了,有著自己的優越感。現在各方諸候都還沒有決出勝負,我們卻急著去降服稱臣,那他們又哪里能夠接受得了?”

    換了口氣,李雪再道:“打個比方,我們如果幫老曹擺平了江東,那老曹肯定會把你我都強調到許昌去當金絲籠裏的小鳥,夷州他則會換一個人來治理。你在讓呂蒙自盡之前,你自己也曾經說過江東就算得了夷州,因為不瞭解我們的治理方式,再加現時點的那些仕子知識的歷史局限性,夷州就肯定會被攪得一團糟。

    “籠統的來說,我們只收兩成的農稅,同時重視商貿發展,用這種經濟體系來保證我們夷州地區的富庶與高速發展,但你認為老曹或是孫權派來的人仍舊會延用我們的這種治理方式嗎?他們受歷史局限性的影響,講究的是過份的重農輕商,一到夷州就肯定會拼命的打壓我們好不容易建立起來的商貿體系,同時強迫夷州百姓按他們舊有的治理思維去走。這裏我設定了兩個結果,一是相對平穩的使夷州回到小農經濟體系裏去,另一個就是夷州百姓從富日子過回窮日子,結果就是在不滿情緒日增的情況下最後引發暴動。

    “前者可能還好說,我們只當我們沒有在夷州出現過,可如果是後者……老哥,我們搞出來的東西在我們的手裏還能有所控制,可如果是到了別有用心,而且有著非常大的野心的人的手裏,那又會是什麼樣的結果?往大了說,這個人很可能會直接引發出新一輪的亂世爭霸,整個華夏大陸的百姓們就又要過幾十年的戰亂生活,甚至於戰亂之下,北方的遊牧民族會提前南下來個五胡亂華;往小了說,這個人憑藉著我們留下的東西,搞不好就會把夷州真正的分裂出華夏大陸,你又願意看到這種事情的發生?我們現在雖然說是有點分裂的嫌疑,但我們是為求自保之下的無奈之舉,可是真正來說,我們卻始終是大漢的臣子州牧。不止我們,就連老曹、劉備、孫權,他們是真正意義的分裂,可他們不也還是承認自己是大漢的臣子嗎?至少至少,他們現在還都承認這一事實啊!

    “現在我們不妨把自己說得偉大一點。我們現在在夷州好像是有點分裂之嫌,可是正因為有我們所存在的制衡,曹劉孫三家中的任何一家在無力侵吞另外兩家的前題下,都不敢宣佈自己脫離了大漢,那就國家的意義來說,大漢仍然是大漢,現時點的時局充其量也不過就是一個國家中的諸候在爭權奪勢而已。而我們呢,其實就是在用一種勢力的分裂來維護整個國家概念的統一!”

    “……”姜遊的面部肌肉開始強烈的抽筋:“喂,你這都是些什麼亂七八糟的理論啊?”

hk84888863 發表於 2012-6-20 15:40
第二卷 第九十八回 不當偉人

  “喂,你這都是些什麼亂七八糟的理論啊?”

    李雪斜望了一眼姜遊,繼而便嘿嘿奸笑道:“簡而言之,反正我們這種草根階層出身的人,既沒有那麼偉大,也沒必要去那麼偉大,再加我們現在所處的時間點並不怎麼對頭之類的因素,那我們為什麼就不能按照自己的路子去走?”

    姜游早已被李雪的長篇給鬧得頭大如斛,這會兒只能是很迷茫的問道:“什麼路子?”

    李雪沖姜遊晃晃手指:“第一,你認為你有本事、有魄力、有實力去爭霸天下不?”

    姜遊的頭搖得有如拔浪鼓。)

    “第二,按照我剛才所分析的那樣,你認為我們又真的能夠幫助誰加快統一進程不?”

    腦袋拔浪鼓繼續搖。

    “第三,就算我們能幫助誰加快統一進程,那在統一之後我們有好日子過不?即便是我們能夠在挨刀子之前就遠遁去海外,我們留下來的東西又能保證不引發出新的動亂不?又能夠被新的當權者合理的運用不?”

    腦袋拔浪鼓接著搖:“我說雪腐啊,你別‘什麼什麼不’的了!有什麼話就明說!”

    李雪奸笑道:“好好!我認為我們現在應該走的路子就是繼續像現在這樣割據稱雄,但僅僅是割據而已,作為一個大漢的臣子,我們卻絕對不背離大漢。簡單點說,我們就是在地域進行武裝割據,但在國政意義卻絕對的不分裂。不止我們對大漢不能背離與分裂,還要在我們的能力範圍之內阻止其他的勢力進行背離與分裂。而與此同時,又要保證這幾大勢力之間的相互對峙與制衡,因為只有這樣,我們自個兒才能活得很滋潤……”

    “……”姜遊總算是徹底的明白了過來,一時間啞然失笑道:“我汗一個!你說了這麼多,最後卻只是回到了原點,無非就是我們繼續保持現在的這種時局而已。我說,你剛才那麼羅囉嗦嗦的,有必要說得那麼多嗎?”

    李雪道:“當然有必要。首先是沒你一時心軟,只顧著傷感卻沒看清楚形式。如果不讓你明白你的傷感必須得控制住,然後任由你跟著你的傷感去走下去,我們日後就沒好日子過;其次,就是得讓你明白我們現在所處的時局了。

    “所謂的時局,在赤壁之戰以前,哪怕是你得到了朝庭詔封的時候,曹劉孫三家其實還都只是把你當作一個有利可圖的大商賈而已。但是這次的泉州之戰與東海一戰,我們在地位其實已經升到了任何一方都會有所重視的諸候。猶其是東海一戰,曹劉孫三家都看到了我們所擁有的戰鬥力,那他們的戰略佈署馬就會作出相應的調整。

    “比如老曹,他已經開始在合肥一帶佈署大規模的兵力,同時還派出了死螞蟻當使節,來我們夷州的目的不外乎是想要你在海岸線一帶打亂孫權的兵力佈署,為他的南下創造時機。)這可是對我們實力的一種重視,要換在以前,只有我們往老曹那裏送錢的份,老曹又什麼時候回過禮給我們?簡單點一句話,老曹這就是典型的黃鼠狼給雞拜年,沒安好心。再轉回我們這裏,就是我們已經擁有了實際影響到時局發展的實力。

    “在這種前題之下,我們要重新確定自己的路線。是一味的追求一種並不成功的家族王權的統一,到頭來我們自己沒有好日子過,還是繼續像現在這樣,利用各家之間的爭鬥與制衡來做我們自己能做的事、喜歡過的日子。老哥啊,我一直說我們不是什麼偉人,既沒有那麼偉大,也不想那麼偉大。反正現在的時間點也很不對,我們就這樣過我們自己逍遙自在的日子又有什麼不好的?你可別忘了即便是在原有的歷史,三分歸晉也都還得是在幾十年後,而像我們這種草根階層出身的人,又何必把本就不屬於我們的責任背到我們自己的身?更何況我們根本就不太可能做得到!”

    姜遊很認真的消化了一番李雪的話之後沉吟道:“你的意思是……我們與孫權和解,然後再繼續保持現在這種各據一方的局面?”

    李雪點了點頭:“就是這麼個意思了。其實我有這麼想過,老曹如果說統一了華夏大陸,那他又到底會不會稱皇稱帝?史料說老曹考慮到自己終為漢臣,自己如果稱皇稱帝的話面子終究說不過去,但不管怎麼樣他都有在為曹丕篡漢開山鋪路。再轉回我們這裏,不管是老曹篡立還是小曹篡立,都與我們堅持自己是大漢臣子的原則不符。而曹氏一但統一並且篡立,回過頭來我們又算什麼?繼續堅持自己是大漢臣子,那就會使夷州形成一種分裂的格局;如果向曹氏投降,我們自家的日子又會不好過。所以利用現有的割據格局制衡住曹氏篡漢,對我們來說本身就有莫大的好處。”

    姜遊疑惑道:“可是在原有的歷史,曹丕還不是一樣的篡了?”

    李雪笑道:“那是原先,可是現在有我們插了一腳進來就很不一樣。如果按原有的進程,曹丕篡漢之後,吳蜀雖然面和心不和,但考慮到天下大義之名,也還是差一點就以大漢臣子的身份聯合了起來準備對抗曹丕。當時如果不是劉備犯了死心眼,只想搞定孫吳卻被孫吳給擊敗,那曹丕能當幾天的皇帝都是很難說的事。可是現在呢?劉備落敗的兩個關鍵人物,呂蒙死在了東海之戰,陸遜卻成了我們的班底……

    “唉,又差點扯遠了。反正這麼說,老曹小曹如果敢篡漢,劉備頭一個會不答應,孫權則是牆頭草,而我們作為一支有影響力的諸候力量,我們堅持著走哪條路,很可能就會對這幾方的格局造成決定性的影響。在這一點我們不妨按我們的原則去支持劉備,而孫權也是個不甘於人下的人,在想法多半也會持以一種願意繼續割據的局面,那麼孫權也會加入到劉備的這一方裏面來。如此一來,老曹小曹就會很危,再以他們的見識,自然就不敢胡亂的篡立。所以我們雖然勢力小而且割據,但實際我們卻可以用這種割據的方法,來維持住魏蜀吳仍然是大漢臣子的一個局面,這也就是以我們的實力所能夠做到的事——割據卻不分裂,我們自己的小日子又能過得很滋潤。在我們不是偉人,也做不到那麼偉大的這個前題下,這種結果是我所能夠想到的我們最好的一種結果。”

    姜遊恍然的點了點頭,但馬又疑惑道:“你的想法是不錯,我也都理解了,只是你認為這些真的可行?我們能做得到?不會出別的什麼意外?”

    李雪道:“絕對的事我也不敢去說,說實話我也沒那麼強的戰略眼光,不過正巧在歷史我們有例子可以借鑒。老哥啊,其實在近代史,有一對父子的際遇就與我們現在所處的處境十分的相像。”

    姜遊奇道:“哪對父子啊?”

    李雪沖姜遊晃了晃手指:“東北王張作霖,還有他的兒子少帥張學良。”

    姜遊啞然:“你怎麼會把這倆父子給想起來了?”

    李雪道:“因為真的很像!你想啊,張作霖是民國各地軍閥頭子中的代表性人物,也是各軍閥中實力最為強勁的一支。如果他要搞分裂,在當時是沒有人攔得住他的,而小日本不也一直是想讓張作霖分裂出去嗎?但在這一點,張作霖有著自己的操守,就是他可以成為一個獨霸一方的軍閥,但卻絕對不會分裂祖國。”

    抽空灌了口水,李雪接著道:“而事實,張作霖是當時的軍閥巨頭,各方面的實力可以說都是最為強勁的。同樣的,張作霖很情楚以自身的實力,獨霸一方沒問題,但如果是想獨霸天下,他卻沒有那個能力。不止他沒有,當時的任何一方軍閥都沒有這個實力。如果他不知好歹的冒然行動,只會有兩個結果,一是自己出兵之後造成東北防務的軍虛,結果被真正有險惡用心的小日本趁虛而入,那東北就會完全失陷;另一點是在政治格局,誰聽誰的啊?是別人聽他張作霖的,還是張作霖去聽別人的?前者的話張作霖誰都壓制不住,後者的話到頭來張作霖只可能會什麼都不是。”

    姜遊點頭。

    李雪接著道:“所以張作霖作出的選擇是老老實實的霸著東北,既與小日本在經濟與軍事進行合作,但又不肯背離中國。張作霖的這種舉動,很大程度也震攝住了當時的各個軍閥,因為有他這麼一隻猛虎盯著,其他的軍閥就誰都不敢亂來,最多也只是敢打打一些不傷筋骨的小仗而已。而張作霖被小日本暗殺之後,軍閥之間的格局立馬就變了樣,你打我、我打你的亂成了一團。在這一點,張作霖或許是最精明的,因為他清楚那些列強就等著我們國內自己打起來,然後列強們就可以趁虛而入。因此壓制住這些軍閥,使列強得不到良機,這才是比較好的作法……”

    姜遊連忙擺手道:“喂喂喂,你又扯得沒邊了!”

    李雪白了姜遊一眼:“沒邊嗎?我到覺得和你很有關。哦,我是指當時接下來的格局。這裏,我們不妨把現在老曹比作當時的蔣光頭,而你就好比是少帥張學良。”

    姜遊啞然:“這話又怎麼說?”

    李雪道:“蔣光頭在張作霖死後揮師北進,沒幾仗就碰了生死戰局,如果不是張學良從東北出兵支援,蔣光頭可能早都死了!可是蔣光頭當了委員長之後是怎麼做的?對外是消極抗戰,對內……哼哼!四大家族拼命的斂財,而蔣光頭麾下的什麼湘軍、川軍,一個個都是心懷鬼胎,就沒幾個肯真正出力的,甚至連蔣光頭自己都是只想讓那些派系去當炮灰,然後保留住自己的嫡系力量。最終的結果是什麼?該打的仗沒人去好好打!

    “我們再對比一下看看,如果把老曹比作蔣光頭,那孫權與劉備無疑就會是那些面一套背後卻是另一套的派系。真有點什麼事,孫劉肯定會第一時間反叛,然後又是一番戰亂。再轉回到你的身,你幫老曹統一了又怎麼樣?一個不成功、不完全的統一格局,還不如繼續割據著。因為保持著這樣的割據之局,有點見識的當權者為了不被其他的勢力給吞併掉,就一定要對自己屬境裏的百姓好一點,百姓的日子反而還會因此而好過一些。

    “就拿張學良來說,我承認張少帥是個愛國將領,但是他的做法卻違背了張作霖的初衷。實事,張學良從東北出兵之後,東北的防務就空虛了不少,如此一來就給了小日本可趁之機。而蔣光頭呢?張學良雖然幫光頭成了事,但同樣的光頭最忌諱的就是張學良,對東北戰局的過份消極,從軍事角度來說這不應該是光頭會犯的錯。相比之下,我倒更傾向於光頭是想借外界力量來打壓甚至是消滅張學良對東北地區的影響力說法。

    “好了,現在轉到老哥你的身。老哥你想幫老曹統一,其實就像極了張學良幫蔣光頭。老曹與蔣光頭都是梟雄型的人物,所以儘管你的實力與威信什麼的無法與張學良相提並論,但我卻相信你如果堅持幫老曹統一的下場,絕不會比張學良好多少。這還是你自身的結局,再換作大局而言,孫權與劉備這樣的梟雄仍在,而且他們又都是能得人死力的人,你過份的急於去完成家族王權的統一,就基本等同于張學良輕離東北,對各大軍閥失去制衡,所造成的局勢很可能只會更亂。”

    姜遊摸著下巴遲疑道:“我們真的有那麼大的作用?”

    李雪聳聳肩:“我也不知道,這些都只是我對著史料熬了幾個通宵之後得出來的個人結論。你知道我原先修的是商業理論,我只是換了個位而已。這麼說,你好比是一個公司中只擁有幾個百分點的股東,而曹劉孫三家在爭奪公司霸權的爭鬥中,股份大致相當,這個時候你支持誰,你這幾個百分點雖然少得可憐,但卻可以讓誰擁有對公司的決定權。”

    姜游聞言之後陷入了沉思。

    李雪道:“其實要我說,你也別想得那麼複雜。還是那句話,我們反正是草根階層出身的人,既沒有那麼偉大,也不想那麼偉大,我們只想過好我們自己想要的小日子而已。人不為己天誅地滅,我們自私一點又有什麼關係?至少我們可以讓我們屬境中的百姓過他處過不的舒服日子是不是?”

    姜遊苦思良久,最後是向李雪輕輕的點了點頭。

    李雪見狀知道姜遊是明白了她的意思,回以一個微笑之後秀眉便皺了起來道:“現在唯一頭痛的地方,就是我們與孫權已經鬧成了一個不死不休之局,而且老曹的使節也都已經派了過來。我現在只希望孫權這混蛋不是真的就有那麼笨……站在我們的角度與立場,我們是不可能先派人過去與孫權和解的,誰先派人就意味著誰失去了主動權。”

    姜遊道:“那在這一層面,你又是怎麼想的?”

    李雪道:“比較理想的結局,是孫權先派人來賠禮道歉,那麼我們在佔據了主動權的前題下,就可以向孫權要求派出夠份量的人質。其實就我們與孫權的實力對比而言,我們明顯要比孫權弱得多,人質應該是我們派去孫權那裏,但我們卻絕對不能這樣做。孫權這傢伙一點都靠不住,我們如果派人質去他那裏,我們等於就是喪失了所有的主動權,他對我們更是愛打就打,不想打就拼命的敲詐。

    “可是現在的情況不一樣,我們雖然弱小,但我們有高手幫場子,所以是孫權受制于我們,我們在這個時候向他要人質最適合不過。一但有份量的人質要過來,孫權想動我們就得先考慮考慮自己的立場。換句話說,這個人質對我們夷泉各地至關重要,要過來了就會有長時間的和平共處,沒要過來就隨時隨地的會開戰。而一打起來,就會被坐山觀虎鬥的老曹找到機會,然後被老曹一起吃掉。另有一條,就是我們按我們的發展方針,我們不會去動孫吳的地盤,但孫吳卻想著來動我們的地盤,所以相比之下我們比孫吳更需要這個人質來保證雙方不會再出現爭戰的意外。”

    姜游點點頭,自行分析道:“孫權今年二十七歲,正是血氣方剛的年紀,而我們現在所想的是要他屈服,這個只怕有點難?”

    李雪亦點頭道:“這正是我最頭痛的地方。所以按照我的設想,我們可能還要和孫權狠狠的幹幾仗才能真的把他打怕。可是這硬仗一打,老曹那裏不就得到了機會了嗎?這打也不是,不打又不行的,讓人有些兩難的說。”

    姜遊道:“照你的這種說法,我們不能太被動。時機一誤,全盤皆輸……不過先前陳宮有說過孫權可能會派人來我們夷州,你看這事?”

    李雪道:“要不先派人去吳郡打聽一下看看?不過這也麻煩,次細作傳回來的消息說陸幽那裏已經完全被孫權給封死了,這是陸氏在吳郡的根基比較深,不然的話……”伸指在頸間輕輕的劃了一下,意思也很明白。

    姜遊也沉思了一會兒之後才道:“要不這樣,死螞蟻不是快要到我們夷州來了嗎?我們不妨把這個消息放出去,讓孫權那邊知道,然後再看看孫權會如何作動。”

    “目前恐怕也只能這樣了……死螞蟻?這到是個很讓人期待的角色。”


hk84888863 發表於 2012-6-20 15:42
第二卷 第九十九回 語問蒼天

  建安十五年春,二月初。
    夷州淡水北面的海面,徐哲所率領的徐州船團正在駛向淡水海港。而在徐哲旗艦的船頭,今年才不過三十出頭的司馬懿正在憑欄而望。而他的目光雖然看似平和,但在雙眼的深處,卻隱藏著旁人難以查覺到的精光。

    徐哲這會兒剛從瞭望台下來,走到司馬懿的身邊恭敬一禮道:“司馬先生,再過得片刻船團就要抵岸陸,介時還請先生在艙中稍待片刻,且容在下報知主公,我家主公也好置禮迎使。”

    司馬懿回轉過身,同樣很恭敬的向徐哲回了一禮道:“懿雖身為曹公使節,但終究不過是一介無名小子,而薑夷州乃是一方諸候,身份尊貴,懿實不敢勞薑夷州出迎。所以還是請徐從事引懿去拜見薑夷州也就是了。”

    司馬懿,生卒年份為179至251,到現在的建安十五年的D210時才不過三十二歲。另外司馬懿自稱為無名小子到也不是過份的自謙,而是事實。

    司馬懿這一輩最早出仕於曹操的是司馬朗,但司馬懿卻還是在官渡之戰以後,也就是河北完全被曹操掌控並且穩固了之後才出的仕。會這樣主要是因為當時豪族世家的處世方針,也就是族中子弟在亂世之中,在條件允許的情況下絕不會只投奔一家諸候。而在官渡之戰時期,誰都不怎麼看好曹操,司馬氏一族有個司馬朗出仕在曹操的幕下應付應付也就行了,萬一曹操戰敗,司馬氏其他的子弟就會投奔到袁紹或是其他的諸候幕下。

    不過到後來河北地區完全被曹操掌控,司馬氏的其他子弟沒了選擇,司馬懿自然就出仕在了曹操的幕下。而這時的司馬懿因為常年蝸居在家,同時也沒做過什麼可以出名的事,所以真沒什麼名氣可言。像前些時候李雪向姜游提及司馬懿作為曹操的使節要來夷州時,陳宮都不怎麼清楚司馬懿這號人。其實就算是以史實而論,司馬懿真正出名也是出在與諸葛亮的對抗之中。
    卻說徐哲聽過司馬懿的話之後也客套了幾句,接著司馬懿便遙望向會稽的方向,不動聲色的向徐哲問道:“徐從事,依樣圖而言,這裏距會稽沿岸至少有三百里?”

    徐哲道:“不止。這裏距離會稽沿岸足有五百餘裏。”

    司馬懿道:“為何船隊要繞這麼大的一個圈子?若是經由吳郡、會稽的沿岸近海,船團至少可以少走數日海程。”

    徐哲亦笑道:“司馬先生欺我!自去歲東吳無故偷襲泉州,到去冬時的東海一戰,這多時間過去,我家主公與孫權已成仇敵之事早已是天下皆知。哲受命身統商旅,又哪里敢走東吳屬境的近海之地?萬一東吳艦隊對商旅橫加攔截,在下所統之商旅又怎會是東吳水師的對手?”

    司馬懿望了眼徐哲,神情恍然的拍了拍腦門道:“對對對,這到是懿疏忽了。”

    徐哲聳聳肩表示無所謂,再向司馬懿交待了幾句之後就忙自己的事去了。至於司馬懿嘛,望著徐哲離去的背影,眉間微皺,但嘴角卻微微的向揚起了少許,心中卻在暗道:“忠且勤,是個可用之人,但心機智謀卻有些不足……徐哲啊徐哲,你的這趟船隊應該冒點險,經由孫權屬境的近海之地鼓噪而過的……”

    ——————

    莽甲,姜遊府坻的水榭花園。

    細雨朦朦,琴聲幽幽,卻是蔡琰正在觀雨亭中撫琴,彈奏的則是蔡琰最喜歡的那首《雨》。在蔡琰的身側,七歲的小薑嵐與五歲的小薑霜安靜的坐在一旁,都一樣的閉了雙眼用心聆聽蔡琰的琴聲。而在亭廊的盡頭,姜遊反背著雙手,正靜靜的觀賞著雨景。

    過不多時蔡琰一曲奏終,小薑嵐與小薑霜一齊睜開雙眼望向蔡琰,蔡琰則向這兩個孩子笑了笑,喚過薑嵐後伸手輕撫了一下薑嵐的頭道:“嵐兒,今日是你的生辰,為娘這一曲是專門為你彈奏以示慶賀的。
    “多謝娘親!”

    蔡琰又笑了笑:“我知道你這孩子坐不住。去,你柔姨娘正在幫你張羅你的生辰蛋糕,算算時間也差不多要做好了。記著,頭一份要讓給妹妹。”

    小姜嵐應了一聲,與姜霜一起向蔡琰行了一禮之後就手牽著手跑開了。蔡琰拭了拭琴,隨即起身走到了姜遊的身邊輕聲喚道:“思歸,你意不在琴韻,卻是在想些什麼?”

    姜游回身望向蔡琰,人雖微笑,但神情卻是若有所思:“仔細的算一算時間,你我自相識至今已經整整十九年了。十九年,當初的毛頭小子,現在已是人在中年。而我現在所需要去考慮的事,要去百對的事,好像也不再如當初那麼的單純。”

    蔡琰道:“夷泉各地軍政之事,你知我從不過問。不過今日是嵐兒生辰,你卻仍舊如此,我想我還是稍稍問一下的好……你是在憂心與東吳交兵之事?”

    姜遊點點頭:“數日前徐庶與甘寧帶回消息,說在會稽南部的近海打了幾仗,戰果則是略有小勝。再據降俘所言,孫權雖有集重兵於合肥一線,但於沿海之地亦有增兵之事,似首與我們夷州仇隙更深。可是說實話,我與孫權之間的仗是不能再打下去的。再這麼打下去,對我、對他都沒有好處。可是我們身處弱勢,必須要以攻為守,讓孫權沿海之地的兵力疲於奔命而無法集結,言和之事更不能由我們率先提出,否則我們會後果難料……我不知道孫權是犯了糊塗還是死要面子,他沒理由會看不出他與我再打下去是沒有好結果的啊!”

    蔡琰道:“強勢之人,難行降階之舉;不是真的痛入骨髓,他也不會低聲下氣……思歸,還是不提這些好嗎?今日嵐兒生辰,你又難得能有空來陪他一起玩鬧,你就暫時將這些軍政之事放一放。”

    姜遊不好意思的抓了幾下頭皮,想扯開話題又一下子摸不著頭緒。好在一抬眼間,姜遊望到了亭中的古琴,於是乎就想起了一些其他的事:“昭姬你還記得嗎?你我最初相識之時,你並不喜歡我帶給師傅的《禦劍江湖》和其他幾首曲子,唯獨你剛才彈奏的《雨》你很喜歡。不過為了這首《雨》,你還害得我淋了一天的雨。”

    蔡琰莞爾一笑:“那時我才十八妙齡,心高氣傲且年少輕狂,也總是惱怒你不尊音律且任意而為,那時讓你去淋雨也是有意而為,想小小的教訓一下你,好讓你尊重音律。現在回想起來,總覺得這些事就在昨日,人也會不由自主的偷笑一下。”

    姜遊微笑:“是啊,一轉眼我都快四十歲了……真想再年輕一回。”

    蔡琰笑道:“再年輕一回,重新去經歷以前的那些事?那你又打算再多勾搭幾個夫人回來?”

    “……昭姬,我們都快老夫老妻的了,你還和我開這種玩笑?”

    蔡琰笑著勾住了姜遊的手臂:“如果能再年輕一回,我想我在父親的墓前會毫不猶豫的跟你一起走,而不是被你給綁走的。”

    姜遊苦笑搖頭:“人生的事誰又能說得清?”

    蔡琰道:“你知道為什麼在你和紫炫帶來的諸多曲樂之中,我為什麼始終會最喜歡這首《雨》嗎?”

    姜遊道:“你和我說過的,你小時候在吳郡住過很久,最喜歡年幼時江南的朦朦雨景。”

    蔡琰搖頭:“最初的確只是如此,不過後來……我與你最初相識時,彼此間全是誤解。可是這多年下來,我們一起經歷過了那麼多的事,特別是後來我知道你是後世來的穿越者,早已使得我明白你一直都是在為我著想。而我與你,也算是日久生情……我再怎麼樣,終歸只是一介女子,夢想著能與相戀之人相守終老,只是你我的當初,實在是與相戀扯不任何的關係。正因為如此,我在明白了你的苦心之後,慢慢的就把你我真正交音時的這曲《雨》給當成了你贈給我的定情之曲。”

    姜遊啞然:“這樣也行?”

    蔡琰笑道:“又有何不可?紫炫應該有跟你說過,絕不可以破壞掉一個少女的夢想?我的少女時代早已過去,而且還不堪回首,你就幫幫我,幫我留下一個美好的少女時代之夢。”

    “……你說怎麼樣就怎麼樣。”

    蔡琰由心一笑,頭也枕到了姜遊的肩頭之。已經三十七歲的她,這會兒的神情卻宛若情竇初開的少女一般:“人生如此,再有何憂?思歸,你我雖都快是中年之人,可是這一刻……不,每次我彈奏起那首《雨》的時候,我仍會感覺呆在我身邊的,仍舊是當初長安城中那個只會氣得都不知該如何的毛頭小子。”

    “……”姜遊有些無語,想了想伸手攬住了蔡琰的肩頭,然後就閉了雙眼享受一下這一刻的溫馨與浪漫。說實話,這段時間以來,姜遊一直在擔心時局的發展,其憂慮幾乎都快到了寢食不安的地步。而在這一刻,什麼軍政之事還是先扔到一邊去,與家人好好的享受一下天倫之樂,讓自己也放鬆一下,又有什麼不對的?

    只是很可惜,老天爺似乎就是要和姜遊作那麼一點的對。

    “啟稟主公,徐州商團業已歸還,朝庭來使司馬懿隨在船團之中。徐從事已安排下車仗,正在往莽甲而來。”

    “……”姜游於極度無語之下,沖著天空豎起了中指。只是才這中指才剛剛豎起來,蔡琰伸手將姜遊的手按了下來,同時柔聲道:“別這樣,蒼天之尊不可褻瀆……去,做你該做的事。當初長安城中的毛頭小子,現在可是一州之主……”

   


hk84888863 發表於 2012-6-20 15:45
第二卷 第百回 野心深藏
“曹丞相幕下,領從事主簿,河內司馬懿,參見薑夷州!”

    “仲達遠來辛苦,不必如此客氣。請座!”

    一番客套話之後,姜游與司馬懿,還有陳宮、高順等人都各自落了座。至於李雪嘛,雖然一直有司理夷州的大小事務,不過卻一直都沒有掛過什麼正式的官職,所以這會兒僅僅是以姜游的妹妹,也就是夷州郡主的身份坐在了姜遊的身邊。

    客套之中,姜游與李雪都有仔細的打晾司馬懿的樣貌。在這方面有些令姜游與李雪感到驚呀,就是司馬懿實際的樣貌並不像史料所說的那樣有著什麼什麼的與眾不同之處。正相反,司馬懿的相貌很平常,基本可以說是那種扔到大街都不見得會有什麼人留意到的那種。

    如果說姜游與李雪不是有現成的資料,很可能會因為司馬懿的平凡相貌而不怎麼在意到司馬懿這個人。不過對司馬懿來說很不湊巧,姜游與李雪都是穿越者,司馬懿有多大的能耐,姜游與李雪心裏清楚得很。而此刻的司馬懿表現得越是平凡、越是恭敬,姜游與李雪對司馬懿也就會越發的心,因為像司馬懿這號人,其隱忍的能力也未免太強了一些,萬一被他的平凡外表給迷惑到,接下來就會死得相當之難看。

    客套話說多了就沒意思,幾句過後司馬懿向姜遊客客氣氣、恭敬中還帶著點恭維之意的道:“懿偶有聽聞,今日正巧是薑夷州大公子生辰。姜夷州本欲與家人合聚天倫,卻不料懿今日正巧抵夷,故而暫別家人來迎懿,懿實有愧矣!姜夷州且恕懿直言,懿北人也,不善舟船,而近月船行至此,身軀早已勞頓不堪,神智亦有不濟,如此恐失丞相通好之意。故此懿斗膽請薑夷州權且罷席,容懿好生休息數日之後神清智明,介時再傳丞相之意便不會有失。且如此一來,薑夷州亦可陪伴家人,安享天倫。)兩全其美之下,薑夷州豈不樂哉?”

    “這個嘛……”

    姜遊皺了皺眉,剛想說話卻被李雪攔下,然後李雪便笑著向司馬懿道:“仲達言之有理。你既舟船勞頓不堪,是應該好好的休息數日,精氣神什麼的都養好了之後,說話才不會有誤曹丞想胸中本意。嗯……來人啊,引司馬先生前去館驛休息。好生招待,不得有誤!”

    “多謝郡主!”

    也沒什麼廢話,司馬懿這就去了館驛。而在司馬懿走後,姜遊斜望了一眼身邊的李雪,緊皺起了雙眉迷惑不解的問道:“雪腐,你這是幹什麼?”

    李雪回望向姜遊,微笑道:“怎麼,你沒反應過來?那麼……”說著目光就轉望向了陳宮:“公台先生,你是怎麼看的?”

    陳宮捋著鬍鬚沉吟道:“司馬懿的舉止很不對頭。主公所惑者,宮亦明白。依理而論,司馬懿身為曹瞞使節,遠來至此無論再怎麼疲乏,也應先向主公拜曹瞞之意。而曹瞞之意,我等早已料知定然是欲使主公攻襲孫吳沿海各地,令孫吳首尾難以相顧。而兵爭之機斷不可失,彼既有請援之意,應當一到此間就直接道明來意,再怎麼樣都不應該有所拖延。縱然是旅途勞頓,幾句話說清楚之後再行歇息也為時不遲。可是他……”

    李雪向姜遊點了點頭,張嘴想說話,可是想了想還是停了下來。複又仔細的想了一番之後,李雪示意陳宮等人先行退下,等到廳中沒人之後才向姜遊道:“老哥,你怎麼看司馬懿這個人?”

    姜遊道:“這還用說?一代奇才、才幹過人,而且野心極大,卻又極擅長隱忍。特別是他的隱忍能力,諸葛亮會被他拖死也不是什麼意外。
    李雪道:“這就對了。我見他說出那番話的時候就在想,他作為使節卻怎麼會說出這樣的一番屁話。但是聯繫到他暗藏的野心,我卻突然一下就明白了過來。”

    “怎麼說?”

    李雪道:“陳宮他們還不瞭解司馬懿是什麼樣的人才,但我們倆卻相當的清楚是不是?如果說司馬懿真的要以他的口才來勸說我們舉兵攻吳,我想我們都很有可能被他給說動了心,原本所堅持的原則就會有所變動。但司馬懿卻沒有這樣做,而是在有意的拖延時間,甚至連要你先去給嵐兒過生日,回過頭再來理他也不遲這種藉口都找了出來,這明顯不是一個身附軍機的使節應該做的事。按正常情況是會讓人想不通,但如果聯繫到司馬懿的野心嘛,哼哼……”

    姜遊也猛然明白了過來,呀然道:“你的意思是說,如果司馬懿勸動了我們出兵,然後幫老曹順利的拿下了東吳,劉備也會頂不了多久,天下就基本進了曹氏的口袋。在這種情況下,司馬懿就沒有了用武之地,而他們司馬氏也就不會有什麼出人投地的機會?”

    李雪用力點頭:“如果來使是其他的人,我還不會這麼想,但來的偏偏是他司馬懿,再這麼拖泥帶水的,我自然就會聯想到這方面去。其實這也是有佐證的,就是馬稷大意失街亭的時候,諸葛亮用空城計嚇走了司馬懿。可是仔細想想,以司馬懿的能力,根本就不應該會犯這麼低級的錯誤,那想來想去就只有一個解釋,就是當時的司馬懿只是想擊退諸葛亮,但卻沒想過要諸葛亮的命。反過來諸葛亮也很清楚這一點,所以在城門樓笑彈一曲,用音樂把這個訊息傳遞給了司馬懿。”

    姜遊反背起了雙手,仔細的分析起了自己所知的史料:“嗯嗯嗯,你說得對。馬稷失街亭的那次北伐時,司馬懿本來是被罷免了官職,是因為軍情緊急才臨時被啟用。如果當時司馬懿就殺了諸葛亮,一回朝兵權什麼的馬就玩完,所以司馬懿需要留著諸葛亮這個敵人,因為諸葛亮的北伐可以幫司馬懿逐漸的掌權……哼,這就是典型的權力鬥爭。”

    李雪道:“沒錯,而我們現在的情況就比較像那時的蜀漢。如果我們幫老曹搞定了孫權,以老曹本人的才幹要擺平剩下的勢力,也根本就用不著司馬懿出手。司馬懿在沒有機會展示才幹然後逐漸掌權的前題下,等同於直接破滅了司馬懿心裏的野心,那你覺得對司馬懿這種野心家來說,他能夠接受得了嗎?所以我想,司馬懿這次來夷州,表面是在當老曹的使節,勸我們起兵攻吳,實際卻肯定會想方設法的阻止我們出兵,好為老曹留下強大的對手,因為這就是在為他自己深藏在心底的野心鋪路。”

    姜遊哂笑道:“他就不怕回去之後被老曹給哢嚓了?”

    李雪亦哂笑道:“你為他擔這個心幹什麼?再說了,以他的才幹,在老曹那裏說幾句話再保住小命那還不是小兒科的事?要是我沒猜錯的話,他拖一點時間再玩點手腳,回頭在老曹的面前搞不好會把過錯給轉嫁到我們的頭,然後他就什麼事都沒有,被老曹記恨的會是我們。”

    “……那倒楣的不就成了我們?”

    李雪道:“他野心得成,又哪里會管我們是生是死?不過話又說回來,我們如果是與孫吳停戰講和,怎麼樣都是會得罪到老曹的事,所以對我們來說影響也並不是很大。再說我們與老曹的地盤隔了那麼遠,老曹難道還能越海而至,跑來打我們夷州這裏的地盤?

    “唯一會變得比較麻煩的是徐州商道,不過與孫吳講和成功的話,長江水道恢復正常,我們的生意還是可以與孫權與劉備接著做下去。用孫劉那邊的商利來補足原有的徐州商道,雖然比不,但問題卻也不會太大。這時就要看老曹是怎麼想的了,與我們繼續保持通商對他有好處,若是斷絕商道往來,他表面會沒多大損失,但實際嘛……我個人詁計老曹不是那麼沒眼光的人,但眼下我還不敢確定。具體的情況,只怕還要到司馬懿肯說話的時候再看了。”

    姜遊表示贊同的點了點頭,再問道:“那你覺得我們現在又該做什麼?”

    李雪嘿嘿一笑:“做什麼?當然是先給我的嵐侄兒過生日!司馬懿不是有他的野心嗎?可他的野心不是也正好與我們想走的路不謀而和嗎?那我們順著他的想法來就好了。快點快點,我聽說柔妹妹做了個直徑三尺多的生日大蛋糕,我可都好久沒吃過了!”

    “……奶油蛋糕這種東西,你吃下去就不怕發胖啊?”

    李雪起身轉了個妙曼的圈,顯示出三十七歲的她身材仍舊魔鬼:“我到是想多長幾斤肉,可是每天都那麼忙,身的肉是想長也長不出來。”

    “……服了你了。喂,說正經的,孫吳那邊到現在一點講和的動靜都沒有,而我們雖然分析著司馬懿是有在拖延時間,可真這樣拖下去總不太好?”

    李雪道:“這你放心,我早就派了細作去東吳,應該就在這兩天會有消息傳回來。另外嘛,先前傳回來的消息說諸葛亮與周瑜見過面,只是因為荊州那邊出了點事,諸葛亮就臨時又回了荊州去幫劉備處理。你想,諸葛亮與周瑜是出了名的冤家對頭,周瑜更是想要諸葛亮的命都想得發瘋,可諸葛亮卻敢跑去見周瑜,那這件事又意味著什麼?論戰略眼光,諸葛亮與周瑜都是天下間數一數二的人物,他們兩個見了面卻不發生什麼爭執,結論我想只能是一個……老哥,如果不出意外的話,我想我們得作好準備,迎接一下劉備與孫權派來的使節。如果說來的是諸葛亮與周瑜,那我們夷州可就熱鬧了。三國時期最頂尖的三大軍師湊在一塊,這在原有的歷史可是沒有過的事哦!”



hk84888863 發表於 2012-6-20 15:51
第二卷 第一百零一回 你裝我扮
  夷州,淡水碼頭。

    司馬懿抵達夷州已經兩天,按說休息也該休息夠了,再依他的身份與使命,應該儘早的去求見姜遊才對。可是司馬懿卻沒有這樣做,而是優哉遊哉的從莽甲又跑回了淡水,這會兒正在李雪派給的嚮導官的引導下參觀夷州,避口不談自己這次來夷州的使命。而當嚮導官偶爾問起時,司馬懿只是笑而回應雲:“既未得薑夷州見召,懿又怎可造次?”

    意思就是說,姜遊如果不召見他這個使節,司馬懿也沒轍。後來這話傳到了姜游與李雪的耳朵裏,姜游與李雪對望了一眼,一齊罵道:“真不愧為三國時代裏數一數二的老狐狸,隨隨便便的一句話就能把禍給轉嫁到我們的頭。”

    不過話雖如此,反正這會兒的姜游與李雪也是想拖延時間,也就順著司馬懿的想法來了。他不求見是不?姜遊索性也就不召見司馬懿,咱就這麼拖著好了。

    另外對於仍在夷州海峽地區打遊擊的徐庶與甘甯,姜遊是傳了令過去,要徐庶與甘寧的攻勢稍稍放緩,同時將主要目標改為孫吳沿海地區可以集結艦船的地方,但是對沿海地區的普通郡縣就不要過份的去騷擾了。因為目前曹操已經軍駐合肥,得讓孫權從屬境各地裏集結起足夠的兵力才能對抗曹操。至於夷州這裏,孫權沒有大規模的艦船部隊也過不來,所以徐庶與甘寧眼下的任務,就是發現孫吳屬境沿海地帶中哪個地方有造船建港的跡象,就在第一時間攻下來並且燒毀孫吳的艦船與碼頭,讓孫權拿夷州沒辦法也就行了。

    徐庶與甘寧那裏的事不怎麼要經由夷州本土,多說也沒多大的意義。只說現在的司馬懿在淡水這裏閒逛,神情雖然平淡如常,可是心裏面的震驚卻是一個接著一個。

    司馬懿那是什麼人?眼光絕對的毒得可以!別看在夷州這裏僅僅才不過呆了兩、三天,可是司馬懿已經能夠看出夷州這裏的富庶程度遠遠的超出了他的想像。另外,夷州這裏大量的新奇之物也讓司馬懿大開眼界。說句誇張點的話,司馬懿來到夷州,就好像是後世的落後地區的鄉下人突然一下來到了繁華的大都市,完完全全的土包子一個。

    土包子歸土包子,別的土包子可能會眼花繚亂、大腦當機,但司馬懿可不是什麼善茬。相比之下,司馬懿更會用一個政客、軍事家、謀略家的眼光來審視夷州。

    一如李雪所推測的那樣,司馬懿這次向曹操主動請命來到夷州,絕不是想幫曹操說服姜遊出兵幫曹操完成伐吳大業。正相反,司馬懿是想設法阻攔夷州出兵,之所以會主動請命把這個任務搶下來,也是怕曹操如果派出其他人並說服了姜遊的緣故。自己在中間卡著,什麼事都會好辦得多。

    作為一個野心極大的人物,他司馬懿需要一個各方諸候仍舊割據的時局,好成為他施展心底抱負的大舞臺。而受限於本身的歷史局限性,儘管姜遊之前打的那場東海之戰震驚天下,但司馬懿卻不怎麼認為姜遊這個只擁有一個蠻夷之地、海外孤島的諸候,就真的有讓孫權首尾不能相顧的實力,所以初時司馬懿認為自己的目的會很輕鬆的就達成。可是真正抵達夷州之後,司馬懿的頭一個想法就是自己錯了,而且還是大錯而特錯!

    首先在人口方面,夷州本土這時的人口大概是四十七萬,在司馬懿看來,這已經是一個人口眾多的大州……這裏可得搞清楚,比如說徐州于陶謙時期,整個徐州地區的總人口也才不過六十萬左右,卻已經是當時最為富庶的州郡之一。而多年的兵荒馬亂下來,各州各郡的人口都大幅度的消減,夷州的這個四十七萬實際已經能與大州郡掛邊了。

    四十七萬的人口,如果按府兵制進行徵兵,少則五萬,多則可達十萬之眾。五萬、十萬的兵力那是什麼概念?也不說多,就只以五萬來算,而這五萬的兵力別說是壓了孫權的地頭,就算是壓到任何一家諸候的地頭,也沒有哪家諸候敢等閒視之的。

    至少這會兒的司馬懿心裏就在暗叫好險!幸虧自己把這個任務給搶到了手,如果是讓其他的人來並且說動了姜遊全力出兵,那孫權北面要應付曹操集結在合肥一帶的大軍,很難再有餘力應對姜游這裏五萬的兵力。而孫吳一滅,曹操要擺平目前還只擁有荊州的劉備就不是什麼難事,司馬懿也就沒有了出頭的機會。

    接下來,都說千軍易得,一將難求。夷州如果只拿得出兵力,卻沒有合適的將領,一樣的也成不了什麼大事。司馬懿知道姜遊的手下有個水戰良將甘寧,不過僅憑此一人來領軍的話自然是不怎麼夠看。可是抵達夷州之後,司馬懿見到了陳宮、高順,汗當時又流了一身。單以陳宮而論,這可是當初連曹操都頭痛不已的人物。如果當初不是呂布剛愎自用,曹操都不見得能拿得下呂布。但是現在呢?陳宮比當初更加的沉穩老練,而姜遊也絕對不是無謀呂布!

    兵將齊了,再接下來就是看經濟條件,而這也是最令司馬懿為之震驚的。這方面說多也沒什麼意思,反正司馬懿閒逛了兩天之後,雖然沒有看見過夷州方面真正的正規武裝,但卻能夠感覺到夷州完全打得起大規模的征戰。

    總而言之,夷州的整體實力超乎司馬懿的預料太多太多。一但出兵攻吳,在全力配合曹操攻勢的前題下,只要不出什麼大錯,只怕孫吳不死也得半殘。而對於一個有著這樣的實力的夷州,司馬懿知道自己當初準備下的那些說辭根本就不夠份量,並不足以阻止到姜遊的發兵之意。

    確切的說,還是姜游先派使節去找老曹求援,換句話說姜遊才是這場大戰的挑起者,老曹都還只能算是幫手而已。司馬懿原先的想法,是想找機會和姜游私談,然後對薑遊說你夷州並沒有真正牽制住孫權的實力,曹操也不見得就真能打贏孫權,與其如此還不如罷兵與孫權講和什麼的。但是這種說法的前題得是夷州的實力不足,可姜遊的夷州明顯不存在這種問題,司馬懿如果在這面作文章根本就是在浪費時間,得想想其他的方法才行。

    正因為如此,司馬懿選擇了拖延時間,並且現在要盡可能多瞭解一點夷州的情況。因為只有這樣,司馬懿或許能找到點什麼突破口,從而勸阻住姜游的出兵意願,回頭他也好向老曹那裏有個交待。

    不過遊玩終歸是有個限度的,夷州這裏的軍事區域,司馬懿作為曹操派來的使節,在未得姜遊允許的情況之下是去不得的,所以司馬懿儘管很想瞭解一下夷州的軍備,卻也不敢去犯這種忌諱之事。想來想去,司馬懿就呆在了淡水主吞吐碼頭的燈塔之,因為唯有在碼頭這裏,司馬懿才能多多少少的看到一點夷州的武備實力。

    而在這時司馬懿最留心、最感興趣的,卻是夷州海防城牆正在忙碌的軍士與工匠。細看這些軍士與工匠,正在將一些木制的投石機拆卸掉,然後在原來的投石機安置點安裝起一個架子,最後卻是將一個渾圓沉重的大金屬筒放置到架子。

    投石機司馬懿認識,這種利器自官渡之戰中發過威之後,曹操也不會用完了就不管,因此在曹境的城防、行營中還是經常使用的。而夷州的投石機明顯的要比曹操用的那些先進得多,但在主體造型卻不會相差太多,所以司馬懿一眼就能判斷出來。投石機的威力司馬懿很清楚,可這會兒見到夷州軍士與工匠將投石機拆卸掉,然後換其他的東西,馬就明白換來的大金屬筒所具備的威力肯定遠在投石機之。如果不出意外的話,應該就是當時老曹所接到了信報中所提及的“驚雷”之物。

    “驚雷”之物也是老曹指派給司馬懿的任務之一,司馬懿無論為公為私,都不免要過問一下。不過李雪派給司馬懿的嚮導官對火炮也所知不多,畢竟這玩意兒先前是屬軍事機密,夷州這裏在東海之戰之後也還沒有正式的公開,一般的百姓也只知道是類似于投石機的武器而已。

    嚮導官勉強的應答了幾句,但答案根本就不能滿足司馬懿的需要,可是司馬懿也知道不能在這裏追問得過多。真正想知道,還是得打出老曹牌,然後從姜游的口中得知才行。正想暫且作罷回頭再說,李雪的笑聲卻傳了過來:“仲達是想知道我夷州城防所用的是何利器?”

    司馬懿趕緊回身行禮:“見過雪郡主!”

    李雪笑了笑,伸指指向海防城牆的火炮道:“其實告訴你也沒什麼關係,反正再過一段時間我夷州可能就會人盡皆知。明知是瞞不過人的事,瞞著又還有什麼意思?告訴你,此物家兄與我命名為‘火炮’,以我夷州秘制的火藥塞入炮膛之中再以火繩點燃,火藥于爆發之時再射出膛中鐵彈,威力無比倫比。去冬的東海一役,我夷州二十只炮艦憑藉此物,一舉擊潰孫吳水寨寨壁,從而大勝而歸。”

    司馬懿道:“此事懿略有耳聞。其實懿此番前來,曹丞相便有授意於懿,欲向薑夷州購置一些此等利器。”反正早晚是要問的,既然碰了李雪,那不如先問問再說。不過話又說回來,司馬懿對李雪所知並不多,還以為李雪是什麼好忽悠的角色來著……誰讓李雪是女人來著?

    反觀李雪,十幾二十歲的時候就是個人精,而治理了夷州這麼多年下來,早已是精加精,司馬懿想從她這裏套話的想法,李雪一眼就看了出來,所以這會兒也樂得裝裝傻,於是興致勃勃外帶“單純”的向司馬懿笑道:“曹丞相想購置一些火炮?這到難了,不是我們不想賣,而是我們夷州這裏自己都不夠用。仲達你也知道,家兄與孫權已成死敵,眼下在沿海之地都時有戰事。但總的來說,我夷州國力遠遜于東吳,因此沒准什麼時候孫權的兵馬就會打過來。兵法說‘先為不可勝’,我們夷州得先做好相關的防務準備才行。現在我們夷州用火炮替換下以前的投石機,為的就是這個。”

    司馬懿聞言後眉頭一揚。他是多精明的人?從李雪的一句“我夷州國力遠遜于東吳”中找到了一點話頭,略加沉吟之後便試探著道:“懿觀夷州國富民強,師出之日必然氣勢如虹,孫權之輩望之便為之膽寒,郡主何故說……”

    李雪也留著心眼,這會兒說話也是帶著忽悠:“唉,仲達你過獎了!什麼國富民強、氣勢如虹啊?這也沒外人,我告訴你沒關係。我們夷州,百姓的小日子過得是不錯,可正是因為這樣,夷州的下下就沒幾個真願意去打仗的。仲達你可能還不知道,我們夷州建州之初,所收容到的百姓幾乎全是中原各處飽經戰亂的流民,誰都怕打仗,只想有個安穩的地方過好自己的小日子而已。其實別說他們,我和老哥又哪里願意打仗了?這次如果不是孫權惹著我們,我們根本就不會和孫權開戰。現在到好,仗一打起來……唉,夷州財務盡在我手,我也是有苦自己知,可老哥他們錢不經手的,又哪里知道我這裏其實有多為難?”

    司馬懿立馬啞然,不過裝傻的成份居多:“郡主何出此言?”

    李雪雙手一攤:“你是不知道,我們夷州在建州時,為求百姓安心定居,約定農稅僅為兩成,且而從未向百姓們臨時徵收過稅賦。若非如此,夷州百姓又如何會過得這麼安安穩穩?這多年來,我與老哥一直是靠著與徐州、荊州的商販錢利來維持著,可是現在與孫權一開戰,通往荊州的長江水道斷絕,我們夷州早就已經是入不敷出。說句難聽點的話,我和老哥現在就是在吃以前存下來的老本。吃老本已經是不可取之事,可還要和孫權開戰……他不管錢糧,不知此中厲害,可我這裏怎麼辦?再晚一點,我想我們夷州可能都要向百姓徵稅以應軍資!”

    司馬懿聞言後,眼光微微一亮,但馬又沉穩了下來。再看李雪,仍然是在裝嫩扮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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