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穿越歷史】草根三國傳 作者:水瓶座杰(連載中)

jack210028 2012-6-2 00:16:47 發表於 歷史軍事 [顯示全部樓層] 回覆獎勵 閱讀模式 393 211244
jack210028 發表於 2012-6-6 10:09
《草根三國傳》第一卷 輾轉流離在中原第一卷 第一百二十三回 小草策略

總這麼和呂布的妻女耗著可不是辦法,最主要的是姜游根本就不敢再多看貂嬋一眼。心念急轉之下,姜游扭身回頭急向李雪喚道:「紫炫!」

「哎,來啦!」

倩影飄飄,李雪來到了眾人的跟前,呂布見而大驚:「這、這位是……」

「舍妹李雪,自幼時起便與我失散,去年方才重聚……哎?」介紹了幾句姜游才猛然發覺李雪的臉上儘是塵灰油泥,手上還抓著個土木工程用的墨斗,袖子也挽得老高,一副正在船塢裡幹活卻被臨時叫出來了的模樣。

呂布奇道:「你有個妹妹?從來沒聽你提起過啊。」

「啊,是這樣的……」姜游有隱約的猜到李雪扮成這副德性的用意,不然乎不想引起呂布的注意,然後又鬧個什麼呂布上門求親的事出來。誰不知道呂布好色而且混蛋?當下胡亂的解釋了一通之後,姜游便讓李雪帶呂布的妻女去附近風景不錯的地方玩,自己則命人找了塊地方鋪席置酒的招呼呂布等人。

酒過數巡之後,呂布便把著木杯向姜游笑道:「思歸啊,這一晃眼間,我們有幾年沒見過面了?」

姜游掰起了手指頭:「初平三年(公元192)夏五月中,我自長安出逃;現在已是興平二年(公元195)年五月初,差不多已經正好三年了。」

呂布又灌了杯酒再擦擦嘴:「那時長安城中盛傳說你劫擄了蔡侍中之女蔡昭姬,為此王司徒還特意命我帶了數千人馬趕赴武關緝拿於你。我當時都在想,我若是真的擒住了你,應該如何放你離去。不過卻撲了個空,因為誰都沒想到你居然會向東,過潼關、洛陽,再越戰亂之地而來到了徐州。聽說你一路上吃了不少苦,而為兄當時沒能幫得上你,心中甚憾那!」

姜游乾笑數聲,心說當時如果真落到你的手裡,你會放了我才是怪事。估計對你來說,我和李肅差不了多少。那個李肅算得上是個幫你漸漸飛黃騰達的人,卻只是因為一個敗仗就被你砍了,你又哪裡講過半分的情面?

呂布說著舉目環視了一圈周邊,眉頭也跟著揚起來多高:「不過思歸,你讓我想不到的事也真多。頭一樁事就是從旁人口中得知,你並非劫擄了蔡昭姬,而是奉蔡侍中遺命,務必要將蔡昭姬帶離長安,只因無人肯信你,長安兵難又將至,才不得不行此非常之事。後來貂嬋在院中閒坐,拾得你擲入我府中的書信,信中勸我對李、郭等人萬不可輕視,只可惜為兄未能聽從你的勸誡,以至方有此敗。現在回想起來,若你當時在我身邊助我出謀畫策,或許就不會是現在這般光景了。」

長安之難的事,其實當初是貂嬋趕去王家小村向姜游示警時,姜游親口告訴貂嬋的。不過姜游也清楚,貂嬋不可能會對呂布說曾經見過自己,一定會找些別的藉口搪塞過去。現在聽呂布這麼一說,姜游當然明白是怎麼回事,也不會白痴的去說破,當下只能是嘆口氣再搖搖頭。

呂布這裡又是一杯酒下肚,當初那個酒後就喜歡亂說話的毛病又冒將了出來:「其實我真正最想不到的,就是當初在長安城中那個碌碌無為的姜思歸,竟然胸懷這般的理民之才。我已經聽說了,你到這連云灘不過半歲光景,便已是流民皆歸、漁鹽之業盡復。思歸啊,不是為兄說你,你既有著這般才幹,當初身在京師之時,為何從不肯向人提及?假使你曾向我說過,我一定會表奏你為刺史、郡守,又哪裡會像現在這樣,守著個偏脊小縣,才不得盡顯、祿亦不襯己才?」

「……」姜游在無語中心說你是真喝多了還是假喝多了?按說你呂布的酒量絕對沒這麼差才對。如果你沒喝醉卻說出這般話來,那真的是在把我往死裡整了。

想到這裡,姜游又忍不住偷偷的望了眼陳宮,不過那頭的陳宮卻在眺望著海景,自顧自的點頭連連。一時之間,姜游甚至有想沖上去把陳宮給當場掐死的衝動。

有些事姜游再明白不過。就拿呂布與陳宮來說,他們跑來投奔徐州,心裡當然是在打著徐州的主意。但如果是按呂布自己的處事方式,根本就不會去玩這些心機,可能早都直接帶兵和劉備他們幹上了,全然不顧自己會有多少損失,成會如何、敗又將如何。而陳宮的加入,則使呂布在狠之餘又多上了幾分陰。

陳宮的眼光可比呂布要長遠得多,他自然會阻止呂布的硬來,轉而用陰險的方式來謀取地盤,如此方能保證自身的實力,以免被他人來個漁翁得利。再從呂布抵達徐州沒多久就娶了草包曹豹的女兒一事上來看,陳宮也是在唆使呂布玩陰的,也就是儘可能的取得徐州地區世家豪族的支持,在分化與吸收了劉備實力之後再伺機奪取。

就歷史的原有進程而言,陳宮的這一招玩得其實比較成功,機會也把握得很準。而現在呢?陳宮有在讓呂布拉攏誰,姜游還不知道,不過自己曾經是呂布的好朋友,現在又貌似「屈才」的在連云灘這裡當個小縣令,實在是最佳的拉攏目標之一。

再轉回到姜游這裡吧。姜游雖說有很天真的「小沛離我這裡好歹也有幾百里地兒,呂布應該不會吃飽了沒事跑到我這裡來吧?」這類想法,但並不是說姜游真的就沒有想過這種事萬一發生了又該如何對應對的事。

事實上姜游怕的就是這樁事。再考慮到自己始終游離在劉備集團的外層,自己對劉備集團的決策根本就影響不到,因而對一些事自己就算是想阻止也阻止不了……說得簡單且直白一點,就是姜游知道在自己與李雪所訂下的目標達成之前,肯定得在劉備與呂布的手底下混日子,當一根風吹兩邊倒的牆頭草。而其中的重中之重,就得是劉備與呂布哪方面都不能得罪,否則的話,姜游這裡就準沒好果子吃。

這事說起來容易,做起來就難了。而最重要的就是在和其中一方幹什麼的時候,還不能引起另一方的反感。對此姜游也真想不出什麼很好的辦法,唯一能想起來的,就是裝傻充楞再扮可憐。於是乎,姜游這會兒便向呂布連連搖頭道:「將軍你過獎了,我哪有什麼理民之干可言?只不過是在奉師傅的遺訓,對百姓好一點、為官再勤勉一點罷了。到是兩縣百姓曾蒙兵革之苦而分崩流離,現在見有我這麼個官在這裡,算是成了他們的主心骨,能讓他們安心的漸復漁鹽之業罷了。」

呂布道:「哎——賢弟何必如此過謙?」

姜游笑道:「將軍,我們也稱得上是交情非淺,我姜游有多少料,將軍你還不清楚嗎?說白了,我不過就是在這裡混口平安飯吃,若再有什麼兵革之禍,我可能會跑得比誰都快。我也沒什麼別的想法,就是想安安心心的在這裡當好我這個縣令,混口子平安飯,再不辱沒師傅的一世清名也就行了。」

呂布皺了皺眉,姜游話裡隱晦的意思他已經聽了出來,一時間忍不住有些脾氣上湧:「思歸你又何必如此?男兒丈夫生於天地間,當……」

一直沒怎麼說話的陳宮忽然扭回了頭來,舉起了酒杯向姜游敬酒,笑道:「淡薄以明志,姜縣令到真與令師蔡侍中甚是相同。是啊,若是能在這亂世之中尋得一方淨土而清寧度日,何其幸也!姜縣令,宮敬你一杯。」

呂布見陳宮說了話,知道陳宮這是在讓他不要再說下去,之後也就沒再多說什麼。再往後,不外乎推杯換盞,然後姜游安排著呂布一行人在驛館住下。

姜游那裡是什麼情況暫且不提,只說至黃昏時分,呂布與陳宮來到了海邊觀望海景,呂布終於忍不住向陳宮問道:「公台,你我此來既是來拉攏此人,日間你卻又為何要我不再勸說?」

陳宮反問道:「將軍以為此人如何?」

呂布哂笑道:「毫無膽略且無識之人矣。想來我只需再恫嚇他幾句,相信……」

陳宮連連搖頭道:「錯了,此人絕非無膽之人。恰恰相反,此人心思之慎密,我見猶驚!將軍不妨試想一下,他若真是無膽、無識之人,當初又怎能帶著一個嬌滴滴的蔡昭姬,一路逃亡而至此?依將軍之言,他可不會半分武藝,若非心思慎密過人,這一路之上只怕早都死了多少回了吧?」

陳宮又道:「初見他時,我也曾以為他不過是一碌碌無為之人。只是未及開言,我便已查覺到他對將軍來此之意已然明了。此人見識之深遠,恐怕不在我之下。或許,他是很膽小,但膽小中再加上他的遠識與慎密,就絕對不是簡單的嚇上一嚇就會聽命於將軍的人了。這樣的人,識時務且勢利,將軍現在勢不及劉備,他又怎麼會聽命於將軍?」

呂布慍道:「我待他如兄弟,他卻敢不從我之命?」

陳宮有些無奈的望了呂布一眼,嘆口氣道:「將軍也不必遷怒於這種牆頭小草。若將軍得勢,他自會附之,而將軍若是在一怒之下將其殺之,反而對將軍不利。再怎麼說,我們現在也是寄於劉備籬下,而他是劉備的直屬幕僚。將軍若是強逼其就範,只怕會適得其反,引來劉備的兵馬侵攻。而眼下我軍無糧,全賴劉備供給,是斷斷不能與劉備反目的。若為一小人而失卻機遇,不值矣!牆頭小草,很多時候是必須要容忍的。」
jack210028 發表於 2012-6-6 10:18
《草根三國傳》第一卷 輾轉流離在中原第一卷 第一百二十四回 借鑑

呂布在連云灘玩了那麼個三、四天之後也就告辭回小沛去了。

在這幾天之中,姜游怕發生一些不好收場的事,所以一直都在刻意的避開貂嬋,反過來貂嬋似乎也在有意的避開姜游,因此兩家人是分成了兩堆,姜游、呂布、陳宮、高順是一堆,李雪帶著嚴氏、貂嬋、呂玲綺算是一堆。

此外不可避免的,呂布見過了他的兩位「弟妹」,也就是蔡琰與韓柔。不過姜游有在此之前提醒過蔡琰與韓柔,而且這二位都是在長安城裡呆過的人,知道呂布不是什麼好鳥,所以在這幾天裡就沒怎麼妝扮。雖然俏麗依舊,但相對的就怎麼也比不上貂嬋那麼美豔,所以呂布還就真沒怎麼注意到蔡琰與韓柔,渾然不知蔡琰其實絕對不會輸給貂嬋……不過話又說回來,蔡琰總是那麼冷冷的,真論起來是不及貂嬋看過去那麼舒服。

閒話少說,只說姜游送走了呂瘟神之後,當天的晚飯過後可就在庭院裡來來回回的踱起了圈思索對策。李雪不知何時來到了院中,見姜游如此先是靜觀了一陣,之後就搖了搖頭道:「哎我說醬油老哥啊,你能不能別這麼轉來轉去的行不行?我看著眼暈啊!」

姜游瞪了一眼李雪卻沒有說話,依舊在那裡來回的踱圈。

院亭中有韓柔之前讓丫環送來的茶點,李雪自顧自的倒上了一杯,看看姜游還在轉圈便喚道:「喂,你這麼轉來轉去的也不是辦法,有什麼難處說出來,我們再商量商量看看,興許會有什麼辦法也說不定。」

姜游想想也是,就在李雪的對座坐了下來,舉杯灌了口茶入肚。當李雪問及當前的難處時,姜游搖搖頭道:「你可別跟我說現在是什麼情況你不清楚。呂布和陳宮這倆傢伙可真不是個東西,才剛剛在劉備這裡住下都還沒幾天,就急巴巴的想取劉備而代之。」

李雪哂笑道:「翻開三國史,這些亂世中的梟雄哪個不是這樣?在這一點上,劉備也不是什麼好鳥,徐州、荊州、益州,哪個不是先以客居而後佔?」

姜游敲了敲桌面:「我現在急得火燒眉毛,你卻還有心思說這些?老實說啊,我之前有想過呂布可能會對我來這麼一手,本來是想觀望一下雙方的情況之後再見機行事的,卻沒想到他會來著這麼快,幾乎一點緩衝和準備的時間都沒給我。呂布這幾天在我們這裡玩的事,相信這會兒可能已經傳到了劉備的耳朵裡,再不趕快的想想辦法,我們這半年來的辛苦搞不好可就全都會打了水漂。」

李雪道:「你剛才轉了那麼久,有沒有想到什麼辦法?」

姜游道:「我打算明天一早就動身去一趟徐州城,找老劉哭哭鼻子。實在不行的話,我假意辭官好了。」

李雪皺眉道:「別犯這種傻,那樣的話你可就把呂布給得罪盡了。我查閱了一下史料,獻帝是在今年冬天逃出長安,在逃往洛陽的半道上改元建安,然後就是曹操去搶獻帝。之後應該是在九、十月的時候,劉備就被曹操調去打袁術,然後呂布就端了劉備的老巢。也就是說,劉備掌徐州的權還剩下一年多點的時間。相比之下,劉備這裡你裝裝傻應該比較好糊弄過去,畢竟你重建了兩縣有功無過,劉備也沒理由隨意的撤換掉你才對。到是呂布那裡,你一但得罪到了他,那到呂布掌控徐州的時候,頭一個倒霉的就是我們這裡。他下令說征錢徵糧徵兵,你敢不給?」

姜游道:「可也不能真的什麼都不做吧?那樣只能是兩方面都得罪到。」

李雪道:「其實我到真想起了一號人,他的情況與你有點類似,或許能借鑑一下。」

姜游道:「誰啊?」

李雪道:「伏路把關的那個。」

「伏路把關……」姜游一楞:「伏路把關饒子敬,你是說魯肅?你怎麼會想起他來了?」

李雪點點頭:「因為魯肅的情況真的和現在的你很相像。嗯,這麼說吧,一般我們看三國在看到赤壁之戰那一節的時候,主要的目光一般都集中在諸葛亮、周瑜、曹操這幾個搭台唱主角的人的身上,對二、三線的人物往往會有所忽略。我當初也是這樣,後來爺爺曾經提醒過我,說魯肅這個人看上去好像不怎麼樣,猶其在赤壁之戰這一時期,基本上就是個在孫劉兩家之間跑來跑去的勞碌命,而且還經常是吃苦受累還不討好。但實際上,孫劉兩家的聯盟基本上就是他一個人在極力的維持著,甚至可以說如果不是有魯肅在兩家之間不停的緩和著關係,孫劉兩家早就打了起來,然後被曹操撿了便宜都有可能。」

「這樣啊……」姜游仔細的回憶了一下自己所看過的那些史料記載,然後便點頭道:「好像是這樣哦!就拿諸葛亮與周瑜的關係來說吧,如果不是有魯肅在保著諸葛亮,諸葛亮早就讓周瑜給害死了都說不定,那之後周瑜就算不準起東風的那幾天,火燒赤壁也就無從說起了……」

(PS一下,這裡取用的是演義中的情節,喜歡抱著史書開噴的噴子請自重。)

李雪接著著:「當然這些和你是沒有什麼關係。我是想說終魯肅一生,不管是孫權還是劉備,對魯肅都怪不到半句,相反對魯肅都格外的敬重。為什麼呢?因為魯肅在兩家人的面前永遠都是一個老好人、和事佬的角色,而且始終都是以大局為重。因此孫劉兩家無論再怎麼明爭暗鬥,對魯肅卻怎麼著都得給幾分面子,魯肅自己也就從沒惹過什麼麻煩上身。

「現在我們不妨把角色替換一下,徐州就好比是江東,劉備就好比是赤壁之戰時期的孫權,呂布就好比是那時的劉備,最大的敵人仍然是曹操……哦,還應該再加上個袁術。那麼在這個時候除了你之外,還有誰能比你來扮演魯肅這個老好人更合適的?如果這個老好人的角色扮演好了,明面上固然是你吃苦受累還不討好,甚至還會被人說你很傻,但真正的關鍵之處則在於劉備和呂布都怪不到你,甚至還會同情你的遭遇與處境,那樣的話我們才是真正的賺到了。不過這也只是我給你的提議,在劉備與呂布面前的話要怎麼說得看你自己,總不能讓我去說吧?我一個女孩子家,去了也不合適是不是?」

「嗯……」姜游抱臂皺眉的又陷入了沉思,許久之後才點點頭道:「被你這麼一提醒,我心裡多少已經有了點底……這兩天我把縣裡的事安排一下,讓縣衙裡的人都直接聽從你的調派。反正這半年多的下來,你天天都跟著我一起辦事,縣裡的人都知道聽你的就等於是聽我的,這方面不會有什麼問題。至於我嘛,事情一安排完,我就趕去徐州城與小沛一趟。」

李雪道:「你心裡真的有底?說話辦事的時候你可得注意著點,別老好人沒當成,卻引得劉備與呂布都對你不滿。」

姜游道:「應該不會,畢竟劉備收留呂布,本來就有聯手抗曹的意思在裡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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既然有了主導思想,那圍繞著這個主導思想再展開相應的枝節工作就方便得多了。

卻說數日之後,姜游只帶了幾個隨從,從連云灘趕到了徐州城求見劉備。亂七八糟的什麼行禮奉茶之類的話也少說幾句,只說各自落座坐定之後,姜游劈頭就是一句話問了過去:「主公日前是不是收留了呂奉先於小沛屯兵?」

劉備點頭,而側座的關羽、張飛的臉上都有不悅之色。

姜游看在眼裡,馬上就仰天長嘆道:「游不敢隱瞞主公。舊歲游在長安,拜在恩師蔡侍中門下求學之時,曾機緣巧合的與呂奉先交為好友。雖有為勢所迫之情,但與他也稱得上交情甚密……」

話只說了一半,姜游就有查覺到張飛那裡已是橫眉立目、殺氣騰騰。說實話,姜游這次來,唯一頭痛的人就是張飛。相比之下關羽都好點,因為以關羽的傲氣,不見得就會把呂布給放在眼裡。可這位燕人張飛……貌似從來就沒道理可講。

不過頭痛歸頭痛,姜游這裡的話還是得往下說:「主公且恕游直言,呂奉先為人心性如何,游再清楚不過。但卻也因此,使游倍感為難。按說游應勸主公拒不收納奉先,只是奉先畢竟是游昔日好友,於游孤窮之時亦曾有過收留之恩。如今他勢窮來投,游若勸主公拒不收納,而使其四海漂零無容身之所,便是為不義。可若勸主公收留,卻又怕他……唉!!」

第一招:絕對不在人前隱瞞什麼,同時還要利用這些因素來擺難處、扮可憐!

這一招有效嗎?應該說還是比較有效的。其實呂布前幾天去連云灘找姜游敘舊的事,劉備早就知道了。說劉備不擔心那是假的,只不過就目前的局勢來看,暫時還沒有人可以替代姜游去把連云灘給頂下來。

此外劉備對姜游那先入為主的認知,對這件事也有一定的良性影響。一直以來,劉備都認為姜游就是個碌碌無為,貪圖安寧的人而已。這樣的人一般來說都把自己的安危放在第一位(從某種意義上來說,劉備真沒看錯姜游),因此絕對不會在一些亂七八糟的事裡去插上一腳。真有什麼可能會影響到自身安危的事發生,肯定會急得四下亂竄。

姜游今天這一過來,正好就映證了劉備對姜游的這種看法。現在事情就擺在眼前,姜游這不是怕呂布會給他惹來什麼麻煩,所以急巴巴的跑來證明自己是清白的嗎?
jack210028 發表於 2012-6-6 10:21
《草根三國傳》第一卷 輾轉流離在中原第一卷 第一百二十五回 老好人出現

卻說姜游在劉備的面前擺難處、扮可憐,馬上就引發了劉備的同情,當下就向姜游勸慰道:「思歸不必如此。備素知你惇厚純良……」

毫無意外的,張飛竄了出來吼道:「姜游,你要是敢背棄俺哥哥,俺老張……」

「翼德!」「翼德!!」這是劉備與關羽同時喝止住了張飛。

再看姜游這時已是面如土色,慌慌張張的從懷裡把贛榆縣縣令的印綬給掏了出來,雙手捧到劉備的面前道:「主、主公明鑑!游、游今日來此,便是來向主公辭官的。」

「……」劉備狠狠的瞪了張飛一眼,再向關羽使了個眼色,關羽就把張飛給強拉出去了。再看劉備來到姜游的跟前,雙手扶起了姜游道:「思歸你這是何意?」

姜游低頭長嘆:「人難做,做人難,難做人啊!」

劉備板起了臉:「思歸,你如此卻是以備為何等之人?想你自提領二縣至今不過半年,卻已是流民漸歸、漁鹽盡復,兩縣百姓得你之力安居樂業,你實乃有功無過之人,備又怎能只因妄加猜測就革除吏員?再者收留呂將軍本就意出於備,於時徐州眾官無不勸備拒納,卻不料竟會置你於兩難之境地,過亦在備。

「呂布是何等樣人,備又怎會不心知肚明?只是曹孟德平復兗豫,不久之後定然會再度加兵於徐,單憑備一己之力與之抗衡實無勝算,故此才獨排眾議,留呂佈於小沛引之為援,共拒曹操而已。思歸啊,這諸般種種,都與你並無半分關聯,卻累得你如此難做,備亦感不安矣。這印綬你收回去,再回縣治善待百姓。若你真的只因此事而置兩縣百姓而不顧,你固然是能得自清之身,可兩縣百姓卻無主可依,賊寇必至,你我之罪反而大矣!」

「啊,這、這……」姜游嘴上這麼「為難」著,心裡面卻暗叫了一聲好,心說你劉備就是這麼一號人,俺抓著你這點來,不怕你不入套。

不過事情到這裡可不能算完,這老好人要扮就要扮到底。所以姜游很是「為難」的收回了印綬,又在那裡「苦苦」的思索了半天,最後再向劉備請命道:「請主公容許在下前往小沛。」

劉備奇道:「你去小沛作甚?」

姜游道:「適才聽聞主公獨排眾議而收留呂布,乃是慮及徐州安危,欲與呂布互為唇齒,聯手抗曹。既為唇齒,則唇亡齒寒,在下願往赴小沛,向呂布道盡此間厲害,勸他勿生二心,最終卻為他人所乘。」

「這個嘛……」劉備看看姜游那一臉誠懇的相,想了想之後點點頭道:「難得思歸如此費心。好,你去吧!」

「諾!」姜游閃人!

卻說姜游出府衙之後立刻就騎上快馬趕奔小沛,關羽、張飛,外加孫乾這時也轉了回來。劉備把先前的話一說,張飛就很不滿意的道:「大哥你也太心善了!這姜游與呂布那廝明明就是蛇鼠一窩,哥哥你卻……」

「閉嘴!」劉備喝止住了張飛,再扭頭向孫乾問道:「公佑如何看待此事?」

孫乾想了想之後道:「某以為呂布固然不可不防,但這姜思歸卻不必擔心什麼。姜思歸此人一向貪圖清寧,絕無取禍之心,呂布欲圖徐州而邀其為援,根本就是找錯了人。在某看來,姜思歸多半是慮及主公與呂布不和,亦或是主公與呂布斗罷之後兩敗俱傷,引來曹兵進犯,都難免會禍及於他,所以才會極力的想令主公與呂布和睦,如此才可於內無兵爭之斗,於外無大軍進犯,他才能安居於贛榆。故此他此去,定然會極力勸呂布不可生出異心。」

劉備嘆道:「若是他此去,真的能勸動呂布勿生二心,與備聯手抗曹,亦不失為一樁美事。」

說是這麼說,但劉備心裡又哪裡不明白呂布不會是什麼好鳥?不過經此一事,只怕劉備還真恨不到姜游的身上去。

——————

兩天之後,小沛。

「思歸?什麼風把你給吹來了?來來來,正好陪我喝上幾杯!」

呂布很是熱情的把薑游給拉進了府中,酒菜什麼的也立馬就擺了上來。而到酒過三巡之後,姜游看看陪席的陳宮,猶豫了許久之後才開口道:「將軍,游此行是來當說客的。」

「說客?」

呂布楞了那麼一楞,陳宮的眼中則有一道精光閃過。

姜游嘆了口氣,再向呂布遞去了一個眼色。呂布會意,揮退了從人侍者,只留了陳宮在席中坐陪而已。

姜游看看情況差不多,暗中咬了咬牙,再向呂布拱手一禮道:「將軍,你我交情非淺,有些話我也就直說了。其實將軍心中,是想圖謀徐州吧?」

「嘶……」呂布吸了口涼氣,看看姜游,再看看陳宮甩過來的眼色,當下便乾笑道:「思歸此話從何說起啊?布已孤窮,能幸得劉使君收留於此,又豈會有何奢望?」

姜游再嘆道:「將軍,明人面前不說暗話。將軍心中有何想法,游早已料定。而今番來此便是來勸將軍打消這個想法的。將軍啊,請你切莫小窺天下英雄,猶其不要小看劉使君。其實劉使君對將軍心頭之念早已料知,之所以仍會收留將軍於此,乃是欲與將軍互為唇齒。其實不管是將軍也好,劉使君也罷,若只是獨據徐州,都不會是二袁與曹孟德的對手,唯有互為唇齒、互相依仗,方能令二袁與曹孟德因懼而不敢犯。」

呂布乾笑道:「這個我當然知道。」

姜游看看呂布,擺出了一副苦口婆心的樣子:「不,將軍你並不知道。因為以將軍之勇,足以傲視天下。但也恕游直言,將軍可謂之為猛虎,然虎雖猛,卻架不住奸猾之群狼。曹操/他就是這樣的一匹奸猾之狼,更何況徐州還有二袁在側?而更甚者,二袁與曹孟德都容不下將軍,唯有劉使君能接納將軍於此。將軍若欲成大事,於劉使君處便只可用為援而不可圖(照抄《隆中對》),而將軍若真的執意而為,最終只能是四面受敵。將軍再勇,卻也是雙手難敵四手啊!望將軍慎之、慎之!」

呂布緊鎖著眉頭望了姜游半天之後才問道:「思歸,你到底想說什麼?」

姜游小小的爆了點料:「其實在游看來,最欲圖徐州者便是曹操。只是曹操見將軍與劉使君聯合一處,必不敢輕犯。但是依曹操之奸詐,必然會施計離間,以求分化將軍與劉使君,這便是將軍萬萬不可與劉使君反目之由。將軍,你我相交甚厚,我實不忍將軍走上破敗之途,故此才特意來此勸誡將軍。還是那句話,將軍你要慎之、慎之!切不可因一時之貪念,而壞卻日後前程!」
jack210028 發表於 2012-6-6 10:41
《草根三國傳》第一卷 輾轉流離在中原第一卷 第一百二十六回 求助枕邊風

天色將暗,呂布自然要挽留姜游在小沛驛館裡住上一夜。讓高順將姜游領去驛館,呂布與陳宮再送出府衙大門,目送姜游離去時,呂布終於忍不住鎖眉慍怒道:「往日裡我待他不薄,卻沒想到他今日裡卻只在為劉備說話,哼!」

陳宮側目望了眼呂布,搖頭輕嘆道:「將軍且恕我直言,他說的話也並不是沒有道理。」

呂布由慍轉怒:「公台!」

陳宮道:「將軍勿惱,在某看來此人慮事以大局為重,凡事都皆求和泰安寧,亦不願有違忠義之念,到頗有幾分仁厚之風。他今日來此勸說,想必之前已有見過劉玄德,亦有告知劉玄德說,我等必有圖謀徐州之心。」

呂布大怒:「他竟然敢如此?我去殺了他!」

陳宮急忙攔住了呂布:「將軍!彼既為劉備從屬,知事而不言則為不忠,若使將軍無處容身則為不義。今日之事,是我們使他陷入了兩難的境地。若將軍於一怒之下壞其性命,於理有虧矣!況且彼為劉備從屬,將軍殺劉備從屬之人,正給了劉備興兵討滅將軍之口實。」

呂布道:「某還能怕了大耳不成?」

陳宮長嘆道:「大耳固不足慮,但兗豫曹操卻不可不防。將軍與劉備本無仇隙,而曹操卻是兩家共同之敵,姜游乃是為兩家和睦來此,為的是勸將軍與劉備齊心合力而共拒曹操。若是將軍給了劉備仇隙口實,劉備大可差人去與曹操聯合共圖將軍。

「曹操雖欲圖徐州,但與劉備卻本無甚仇隙。若是劉備助曹操誅除將軍,便是為曹操報卻了舊日中將軍襲取兗州之仇,曹操在面子上拉不下來,自然不會再輕犯徐州,那劉備便可借此以保徐州之安寧。在這一點上,姜思歸其實說得真的很對,就是將軍若欲成事,就真的不能與劉備反目成仇,當借劉備為援而不可輕圖。

「說起來,姜思歸不過是個老好人,既想保住將軍而求義全,又想保住劉備而求忠全。而眼下想忠義兩全,唯一的辦法也只有在將軍與劉備之間竭力勘旋,務令兩家和睦而不起爭鬥罷了。這樣的人,將軍若是為難於他,反而易惹人非議矣。此事便有如二人相鬥,解斗之人並無過錯,但若有誰因怒而打瞭解斗之人,誰便會理屈辭窮。」

「老好人?」呂布回想了一下當初與姜游在長安城裡的那些事,不由得失聲笑道:「他到真是這樣的人。記得最初與他相識之時,我塞了個搶來的俏麗女子給他,他卻碰都不敢碰,還背著我將那女子送回了家去……罷了,難為他也是沒什麼意思。而且聽公宮之言,他其實也很替我著想的,是不是?」

陳宮點點頭:「聽他言下之意,是勸將軍借劉備為援,在小沛整頓兵馬、重整旗鼓,但有機遇便謀求他處。憑心而論,此略頗有可取之處,只可惜……」

呂布道:「可惜什麼?」

陳宮笑而不語。其實在陳宮看來,徐州是呂布眼下唯一可以奪取的地方,因為周邊的曹操、二袁,其實力都不是現在的呂布能惹得起的。而對姜游,陳宮的評價是:雖有見識,但膽小謹慎,於亂世中妄求安寧,何其難矣!

——————

那麼姜游又真的會在呂布這裡說幾句話就算了嗎?答案是當然不會。原先沒穿越的時候書就沒少看,穿越之後又陰錯陽差的和呂布成了酒肉朋友,對呂布的為人,姜游還是比較瞭解的。

呂布可不比得劉備,劉備那裡去訴訴苦、說說實話,劉備就不會再難為什麼,可呂布這裡要是工作沒做足,沒準就會引來呂布的仇恨。呂布這號人,說白了就是典型的自大加自戀,認為天下間什麼事都得聽他的,什麼東西都是他的,整個一無可救藥的大白思想。

不過還好,呂布有一個致命的缺點。而這個缺點,姜游可能比誰都清楚,而且他可以加以利用。只是要利用到這個缺點,卻也讓姜游有些犯難。

小沛這裡姜游曾經住過一段時間,周邊的環境都比較熟,也知道呂布的府邸會是在哪裡。因此在驛館中住下之後就推說想出去逛逛街,三晃五晃的就晃到了呂布的府坻門前。既然晃到了這裡,姜游自然是要進去坐坐,和呂布喝幾杯酒再敘敘舊。不管怎麼樣,交情畢竟是在那裡放著的。

喝了那麼幾杯,閒聊了那麼幾句,姜游見呂布的興致不錯,猜到之前自己向呂布所說的那些話應該沒有過份的引起呂布的反感,當然也有可能是陳宮分析過些什麼,於是就順手把身上的淚斑笛給取了出來笑道:「記得當初在長安城中時,每逢飲宴,在下都會奏上一曲略助酒興。今日在下與將軍在徐州重逢,不如再依當初光景,我吹奏上一曲以助酒興如何?」

呂布這時還真的喝多了幾杯,見姜游這個樣子,還以為姜游真如陳宮所說的那樣其實很向著自己,自然是拍手大笑道:「好好好!好久沒聽過思歸的笛樂了,快請快請!」

姜游笑了笑,淚斑笛湊到了唇邊吹奏起來。吹奏歸吹奏,但這會兒的姜游吹得很用力很用力,以至於笛樂之聲在整個府坻之中都能聽得到。而就在呂布府坻的後院某間房舍之中,正坐在榻上發著呆的貂嬋一聽到這笛樂之聲,心中卻猛然一驚:

「這首曲樂……是他!他來了小沛?刻意吹奏此曲,難道是找我有事?」

舊日裡在王允府中時,貂嬋與姜游之間各有一個「聯絡暗號」,其中姜游問詢貂嬋晚上會不會來找他,就會吹奏一曲《今夜你會不會來》……

——————

夜半三更,小沛驛館之中有間房舍仍然燈火甚明,卻是姜游正在房中來來回回,焦急不已的踱著圈。老實說,想見貂嬋一面的信息雖然送了出去,但不能確定的因素太多太多,像貂嬋有沒有聽到、聽到之後又會不會來、想來卻又能不能到得了這裡什麼的,因此姜游的心裡也是半點的底都沒有,只能是在房中乾等。

也不知多久過去,姜游忽然聽到了一聲輕輕的嘆息,略一轉念便趕緊的吹滅了燭火。而下一刻,一道黑影便從窗口鑽進了屋中。

屋中沉默了好一陣,那邊的黑衣人才輕嘆道:「思歸,你找我是有什麼事?」

姜游也嘆了口氣:「有件很要緊的事需要你幫幫忙……真沒想到你能來得了。我本來還以為在小沛可能要多住上些時日的。」

貂嬋道:「別人不知道我身上的本事,你難道還不清楚嗎?不過你的酒量什麼時候變得這麼好了?竟然能把奉先給灌得爛醉如泥。若非如此,我還真出不來。」

姜游心說我那是早有準備,暗藏在袖子裡的麻布團早都濕透了多少次。

想再說點什麼,貂嬋卻直截了當的道:「我不能在此在久,你若是有什麼事要我幫你就快點說。如果你是想與我敘舊……就還是免了吧。」

「……」姜游其實對這種情況也早有預料,因此早就寫好了一卷帛書準備交給貂嬋。此刻見貂嬋話說得這麼幹脆也只能搖搖頭,把帛書遞給了貂嬋道:「我知道不能耽誤你的時間,想請你幫我幫的事我都已經寫在這上面了。放心,不是什麼很難辦的事,只是讓你在奉先將軍的面前幫我多說幾句好話而已。」

貂嬋很平靜的把帛書收入了懷中:「我知道了……沒別的事了吧?我得走了。」

「……貂嬋。」

貂嬋緩緩的回轉過身:「還有什麼事?」

姜游猶豫了許久,最後才輕嘆道:「我也不知道該怎麼說才好。這麼說吧,以後如果發生了什麼大事,使你覺得無所歸依的時候,要記得還有我在連云灘。」

「……我會的。我去了。」

黑影一閃便已不見,不過姜游對此卻毫不驚奇,畢竟這樣的事原先在長安城裡的時候就已經見得太多了。這會兒事情辦妥,姜游卻感覺身上痠軟無力,也不願再點起燭火,而是摸到了榻旁翻身上榻,閉上雙眼心中暗想道:「呂布的剛愎自用是出了名的,特別是在他的中、後期,幾乎是誰的話都聽不進去,唯獨只有枕邊風能吹得進他的耳朵裡。現在有貂嬋幫我吹吹他的枕邊風,我這裡應該不會再有什麼問題了。到是貂嬋她……

「一晃就是三年,現在的她對我似乎要比當初冷淡得多了……唉,我還在奢望什麼不成?三年沒有見過面,我和她之間的關係又那麼的不清不楚,黃花菜只怕都涼透了。再說呂布對她又真的很不錯,她會選擇跟定了呂布也不是什麼稀奇事。算了,這些破事不去想,反正我曾經玩過她,而且還是弄走了她的第一次,作為一個男人而言我已經賺到了,再說我身邊的蔡琰與小柔也絕不比她差啊。不可否認蔡琰始終是冷了那麼點,不過小柔有那麼好,咱知足……(很欠揍的心態?)

「想點正事吧。呂布和陳宮是絕對不會放棄奪取徐州的打算的,他們只不過是在等待關鍵的時機而已。我現在所做的這些,不過是在把那些可能會指到我身上的矛頭事先就拆斷而已。另外再從時局上來說,現在的劉備與呂布正處在一個合諧期,事是不會鬧出什麼來的,這一時期我也別跑得太勤,以免畫蛇添足,只要在幾個關鍵點冒冒頭也就行了。相對的,我還是把所有的精力都集中到連云灘的船業上去,越早搞出來,我就能越快些離開這塊是非之地……」

想是這麼想,可不知怎麼的,姜游的腦海裡卻又冒出了貂嬋的臉,心中不由得長嘆道:「貂嬋,呂布會死在白門樓的事,估計不是我能夠改變得了的……說實話我也不想去改變。而真到那時,你會逃出下邳來找我嗎?」
jack210028 發表於 2012-6-6 10:46
《草根三國傳》第一卷 輾轉流離在中原第一卷 第一百二十七回 好人也難做

鬧騰了這麼一番之後,姜游就老老實實的縮回了連云灘,不再過多的過問劉備與呂布之間的事。反過來,劉備與呂布也都沒拿姜游當回事。按糜貞傳回來的口信,劉備與呂布確實是把姜游當成了一個兩頭不討好的老好人,也都不願為難他。而這正是姜游想要看到的結果,所以姜游也不再去弄些畫蛇添足的事,而是全部精力都投入了連云灘船業的發展上去。

興平二年冬,漢獻帝劉協終於逃出了長安,在半道上改元建安,同時派出使節,要各路諸侯出兵勤王。不出意外的,只有曹操第一時間就趕赴洛陽。幾場大戰之後到了建安元年的九月,曹操帶著漢獻帝遷都至許縣,改許縣為許昌。至十月中,朝庭的封賞檄文便已傳遍各地。

姜游這裡可正掐著點呢,等的就是這一下。此外姜游也有合理的藉口,在這個時間段暫居在徐州城中。是什麼藉口?其實不過是每年的秋末,各郡縣都要把今年的稅賦上交到州治中央,同時州治還要考核所屬官員的政績,再就是少不了一番大宴「以示撫勸之意」。簡單點說,就是郡縣的官員要去州治所在的地方向州長官述職。然後再隨便找點什麼藉口,比如說去拜會鄭玄之類的,留到朝庭的檄文過來絕不是難事,還不會惹人疑心。

前文有述,姜游一到連云灘就大力興復糜家的鹽業,一來二去的再加上姜游與李雪的有意而為,與糜家的關係也就格外的親密,現在回徐州城述職,都是直接寄居在糜竺的府邸之中。這天正在與糜竺下棋,突然聽說朝庭的使節到了,姜游與糜竺自然是趕緊的甩下棋局,雙雙趕赴徐州府衙。按律,朝庭的使節過來那可是大事,州長官是要聚起屬下的官員一齊接旨以示尊敬,特別是劉備現在還沒有正式的詔封,現在來這麼一檔子事等於是朝庭在承認他是徐州正式的官員,當然是要鬧得無比隆重、人盡皆知。

閒話少說,只說劉備接下了聖旨與密詔,再送走了使者之後,並沒有讓一眾幕僚散去,而是聚起這些人商議是不是按詔攻打呂布的事。一眾幕僚有說打的,也有很明智的說不能打的。劉備聽了一陣之後,目光就飄向了姜游:

「思歸對此事意下如何?」

姜游可沒笨到直接表態的地步,而是低著頭,一臉的苦悶之相,還不住的搖頭嘆息。聽到劉備的問話,姜游只是抬頭看了眼劉備,卻依舊沒有說話,到是那張臉顯得比苦瓜還苦,基本上只要是人就能看出姜游的為難與委屈。

劉備道:「思歸勿憂,備素知你與呂布交厚,但亦知你為人惇厚純良,斷然不會只為私誼就信口胡言。有什麼話,你但說無妨。」

姜游知道差不多了,於是便苦嘆了口長氣,緩緩的站起身來道:「主公明鑑,在下以為這密詔定然是曹操的『二虎競食』之計。想那曹操對徐州窺視已久,常懷霸佔之心,舊日之中若非呂布襲其兗州大營,只怕徐州早已落入他手中多時。但曹操賊心不死,只因見主公與呂布聯軍一處,知非敵手才不敢有所作動,故此才設下此計,欲令主公與呂布自相殘殺,他好坐收漁翁之利。」

劉備與不少官員在一齊點頭,張飛卻很不高興的吼道:「呸!曹操有什麼厲害的?他若敢來,俺老張定然將他打得屁滾尿流,到是你現在分明是在為呂布那廝說話!」

姜游等的可就是張飛來這麼一下,馬上就坐回了座中,側過頭去苦嘆不止。話又說回來,姜游的「分析」在情在理,在場之人只要是有點腦子的都會表示認同,沒有人會認為姜游是因為與呂布的私交不錯而說出這番話。所以這會兒姜游那委屈與可憐的相,只怕誰看了誰都會為姜游鳴不平。

閒話少說,到次日呂布趕來向劉備拜賀,張飛提著劍沖上大亭要殺呂布,再被劉備給罵回去,呂布又問及原由,劉備就如此如此、這般這般的說了一通,梢帶著也把姜游昨日的話說了出來,呂布自然是哭訴一番,連帶著對姜游的好感度也再次UP。一件事嘛,在什麼人眼中就有什麼樣的看法,以呂布那麼自私且自戀的心態,自然是以為姜游這是在幫他說話。

辭別劉備,呂布就去徐州城中的驛館見姜游。不過到驛館中時,驛館已是人去樓空,只有一個正在收拾沒來得及帶走行李的從人告訴呂布,說姜游「自覺羞見徐州眾人之面,已連夜歸返連云縣城去矣」,呂布聽過之後是苦嘆不斷……

等姜游接到這個從人的回報,說呂布當時是如何苦嘆時,姜游與李雪對望了一眼,知道姜游的老好人戰術已完全成功。接下來劉備與呂布會鬧出什麼事來,都已經基本上與姜游無關了。

——————

真的會無關嗎?當然沒那麼容易。僅僅在一個來月之後,曹操的「驅虎吞狼」之計就再次送到了徐州。而劉備要出兵,自然要從徐州各處調集錢糧軍馬,姜游治理的兩縣當然也不會例外。錢糧兵卒什麼的往外一派,姜游就知道該做下一步的準備了。

呂布手下的兵卒喜歡趁亂打劫的事,姜游可是比誰都清楚的。而為了預防萬一,姜游與李雪早就在連云港對面的東西連島上修建了一所別墅。平時是帶著一家人去那裡渡假,但實際上找了好幾處可以躲人的地方。劉備徵調錢糧兵卒的命令一到,姜游就讓李雪帶著蔡琰、韓柔這些女眷躲去了東西連島上,以免發生不測事件。姜游自己則公幹依舊,畢竟他是不能跑或躲起來的。

諸事都安排妥當,姜游就在連云灘等著呂布襲取徐州的事發。可就在這個時候,姜游這裡出了個小小的意外……其實也不能算是什麼意外,只是姜游怎麼也沒想到,會給他送來呂布襲取徐州的消息的人,竟然會是糜貞!

「思、思歸兄!呂布已襲取下邳,且與袁術聯合。吾家甚危,大哥他連夜著車馬送我出城,要我來連云縣城求你庇護!」

姜游看著眼前那風塵僕僕的糜貞,也是楞了半天才緩過神來,勉強合起差點砸到地板上的下巴再驚問道:「你、你大哥讓你來投奔我?這、這到底是怎麼回事啊?」

糜貞喘了好久的氣才道:「大、大哥說,呂布方奪徐州,一為求徐州世家豪族援其領取徐州,二為求軍資器用,故向大哥言及欲娶我為妻,以成聯姻之實。大哥不肯相從,只能推說、推說……」

姜游心說不會吧?史書上只說呂布娶了曹豹的女兒,可沒說過要強娶糜貞為妻的啊?這都什麼事讓我碰上了?

卻見糜貞扭捏了半天,最後才紅著臉向姜游道:「大哥向呂布推說你我兩家交情甚密,且你對我糜家有復興鹽業之助,故、故此你我兩家早已訂下婚約,只不過為避嫌隙,且我年齒尚幼,才未曾對外人言及。」

姜游汗下:「這話呂布他會信?」

糜貞道:「呂布信與不信,我不知道。不過據大哥說,往日裡我來連云,都是寄宿於你府邸之中,而你去徐州,也都是寄宿於我糜氏府邸……」

「……」姜游又楞了半晌才回過神來,馬上就在廳中來回的轉起了圈。許久過去,姜游猛的一拍桌子,氣苦道:「這都給我添了些什麼事兒啊?你等著,我這就讓紫炫來接你去東西連島暫避。還有我這裡,有些事得馬上就辦。」

「何事如此著急?」

姜游氣苦道:「呂布的小心眼那是出了名的!現在你們糜家給我來這麼一場事,我得趕快給他送錢去啊!不然的話,我都麻煩!!」
jack210028 發表於 2012-6-6 10:51
《草根三國傳》第一卷 輾轉流離在中原第一卷 第一百二十八回 世家之爭誰倒霉

次日晨間,前往連云灘對面東西連島的海船之上。

其實東西連島離連云灘並不遠,海程兩公里都不到,換算成漢裡的話最多也就是三、四里而已,要換了陸路別說騎馬,人用兩條腿一路小跑就能到了。但麻煩就麻煩在這是海路,沒有船你可過不去。當然如果真碰上了什麼大的變故,這三、四里的海路是擋不住什麼兵馬,不過平時用來暫避一下還是沒有問題的。

糜貞這次從徐州城趕來連云灘是為了避難,一路上馬不停蹄的,這會兒早都累壞了,因此一上船就在艙房中打起了瞌睡。至於姜游則反背著雙手,站在船頭那裡眉頭緊鎖的想著心事。沒過一會兒,李雪來到了姜游的身邊,拍拍姜游的肩頭問道:「喂醬油,昨天晚上在通訊器裡說不清楚,現在你該告訴我這到底是怎麼回事了。」

姜游氣苦道:「說實話,我到現在也都沒鬧明白這到底是怎麼回事!如果是按照原有進程的話,糜貞這會兒應該是被糜竺藏在家裡面,然後到晚些時候被糜竺送給劉備讓老婆,史料上也沒記載過什麼有關於呂布曾向糜竺提親的事。可現在你看這事鬧的?糜竺怎麼就會把糜貞給送到我們這裡來了呢?居然還推說什麼我與她早就定下了婚約?這不是亂點鴛鴦譜嗎?」

李雪悶著頭想了一陣,忽然抬頭向姜游嘻笑道:「恭喜老哥,賀喜老哥!」

姜游懵了:「什麼啊?」

李雪嘿嘿奸笑:「恭喜醬油老哥的後宮團隊終於可以擴編了。」

「……」姜游氣苦之下就是一拳過去,卻被李雪輕易避過:「你這都什麼跟什麼啊?這都火燒眉毛了,你還跟我開這種玩笑?」

李雪道:「我沒怎麼開玩笑啊!我一直很希望你能把糜貞給搞定的。可是你自己算算時間,咱們認識糜貞是在興平元年(公元194)夏,可現在都建安元年(196)的年末了,前前後後兩年半還有點多的時間,虧我一直以來都在她的面前幫你說好話、敲邊鼓,可你和她之間卻一點進展都沒有,害得我都以為這場事沒戲了呢!」

姜游啞然道:「喂喂喂,你搞清楚我們這是在什麼時代!別扯些什麼自由戀愛的屁話!糜貞的婚事得聽從糜竺的安排,而糜竺是準備把糜貞送嫁給劉備好拉關係的,這一腳我要是能插得進去那才是怪事來著。」

李雪道:「可現在糜竺不是把糜貞送到你這裡來了嗎?」

姜游道:「這正是我最想不通的地方啊!」

李雪道:「你想不通?我到是想通了一些。」

「怎麼著?」

李雪理清了思緒,緩緩的道:「首先我們就原有的進程來說吧,我們都不知道呂布是不是向糜家逼過婚,史料上也沒有相關的記載。不過從常理上來看,呂布是從劉備的手裡搶來的徐州,而他也知道如果不把一些徐州的豪族世家綁在他的戰車上,那他在徐州是絕對坐不安穩的。再論及徐州的世家,陳了傳統的地主型世家陳家外,就屬糜家最有錢有勢了,你說是不是?」

姜游點頭:「沒錯啊!徐州是陳五糜三諸家二。」

李雪道:「我們在徐州也住了這麼久,也沒聽說過陳家有什麼拿得出手的女孩子,而這些世家都很會見風使舵,所以不出意外的話,我想陳登陳/元龍這會兒應該已經靠到呂布那邊去了。」

姜游向李雪擺出了個「T」字的手勢:「斯多普!我們不是在說糜家的嗎?你怎麼又扯到陳家上去了?」

李雪曲指在姜游的額前一彈:「好歹我也在這裡混了這麼久了,許多事出於我們女性細心的天性,我比你看得要細緻得多。就徐州的局勢而言,表面上是這些諸侯在爭來搶去,但在裡的一面卻是這些世家在爭權奪勢。你可以這麼想一下,在徐州初臨大難的時候,是誰出的主意,又是誰去請的救兵?」

姜游:「是糜竺啊。」

李雪:「那又是誰把劉備給引到了徐州來?」

姜游:「還是糜竺嘛!」

李雪比劃著道:「那就沒錯了。這一時期的陳家什麼都沒做過,全都是糜竺在表現,而且最後還引來了個陶謙都很欣賞的劉備。換句話說,劉備與糜家之間的親密度那是最高的,陳家都還得排在後面,那到劉備掌領徐州之後,糜家藉著劉備的官方勢力,其家族實力就可以慢慢的蓋過陳家去,也就是糜家把寶都壓在了劉備的身上。相比之下陳家的反應就慢了一點,但是你認為陳家又會坐視糜家漸漸坐大而不理嗎?」

姜游道:「那當然不會啦!」

李雪道:「所以陳家一直都在等待機會的出現。現在呂布來了這麼一下,對陳家而言就是一個絕佳的機會。從史料上來看,陳登在這一時期對呂布那是阿諛奉承,討盡了呂布的歡心,看上去他好像是在為曹操做事而麻痺呂布,但實際上他藉著呂布的這份歡心,能把糜家打壓到什麼樣的程度,恐怕就不是我們所能料想得到的了。只不過不管是陳家也好、糜家也罷,以他們的見識應該都能看得出來呂布在徐州絕對長不了,所以都有在尋找日後可以依靠的徐州官方勢力。在這件事上糜家是認定了劉備,而陳家則是看中了曹操。」

姜游遲疑道:「聽你這麼說,好像是有些道理,不過這些和糜竺把糜貞送到我這裡來有什麼關係啊?」

李雪道:「當然有關係啊!糜竺可沒有陳登那麼聰明,或者也可以說糜家不像陳家那麼光棍。陳家家裡沒有什麼拿得出手的女孩子,而陳登只要在第一時間向呂布靠攏,呂布自然會認為陳家是在依附他。相比之下糜竺的動作就慢了點,而且以糜家之前與劉備的親密度,呂布想讓糜家依附於他,甚至是綁在他的戰車上,最好的辦法就是與糜家聯姻。也該糜家倒霉,誰讓糜家有這麼個寶貝妹妹,而且還一直沒找到送嫁給劉備的機會?不過話又說回來,糜竺如果很早就把糜貞送嫁給了劉備的話,這會兒搞不好就已經被呂布給視為危險份子並且動手排除了也說不定。」

姜游點頭稱是。

李雪接著道:「然後就像我們剛才說的,不管陳家還是糜家,其實都不看好呂布,都要尋找日後徐州的官方勢力。如果照原有的進程,糜竺是在劉備人在廣陵最窮困、最危難的時候,把糜貞給送了過去,同時還送上了一大堆的嫁妝。在我看來,糜竺這是把他最後的賭注全都押到了劉備的身上,賭贏了就鹹魚翻身,賭輸了就一切浮云。相比之下陳家就沒有玩得這麼大,也或者可以說當時的陳家已經在劉呂之爭中賺夠了資本,沒必要去玩得這麼大。而最後最後的結果你也清楚,劉備被曹操徹底趕出徐州的時候,糜竺是跟著劉備一起跑了,陳家卻是見風使舵的獻了城。這裡我們換個角度思考一下,就是糜竺如果不是輸光了賭本,已經什麼都沒有了的話,以古時人們祖業至上的觀念,會這麼輕易的就拋家棄業嗎?」

姜游皺了皺眉道:「應該不會。我記得史料中對糜竺的記載上說,曹操曾經封糜竺為偏將軍,領贏郡太守。照這麼看,曹操應該不會為難糜竺才對的,可糜竺還是選擇跟隨了劉備。他會這樣做,或許是有你說的這些原因在裡面。」(PS:《三國志•糜竺傳》的注裡面引用《曹公集》,原文為:「泰山郡界廣遠,舊多輕悍,權時之宜,可分五縣為贏郡,揀選清廉以為守將。偏將軍糜竺,素履忠貞,文武昭烈,請以竺領贏郡太守,撫慰吏民。」)

李雪點頭道:「沒錯,就是這樣。現在我們把話題轉回來,如果按原有的進程,糜竺如果被迫與呂布有了聯姻的關係,那麼在呂布敗亡的時候,他們糜家會受到極大的牽連也會是肯定的事。而在這種情況下,糜竺會對劉備押上全部的賭注,多半就是因為他已經被陳家藉機打壓得沒有了退路,只能選擇這麼做。但是現在嘛……你的出現卻令這種情況有了一個小小的改變。」

姜游呀然道:「怎麼說啊?」

李雪雙手一攤:「第一,你是呂布的好朋友,而且你一直是一個夾在劉呂之間的老好人,不管是劉備還是呂布都不可能會為難你什麼;第二,你與糜家的關係一直都相當的密切,在許多事上也就有說得過去的借。換句話說,你其實就是現時點的糜竺可以走的一條退路,糜竺也就不必玩得那麼大,甚至是押上全部身家當賭注。」

姜游:「……會是這樣?」

李雪點點頭,再雙手一攤:「你想啊,糜貞如果是送嫁給了你的話,以你和呂布的關係,還有你之前做出來的那些老好人的事,呂布會為難你嗎?同樣的,糜家現時點只要不是和劉備有什麼聯姻的關係,在立場上就能保持一個相對的中立,呂布也沒有什麼去為難糜家的藉口,糜家就可得到一個緩衝與觀望的時間。而糜家這麼做,總比被呂布逼著結成聯姻關係而使家族走向末路,亦或是急急巴巴的與劉備結成聯姻再得罪到呂布的局勢要強得多吧?在我看來,糜竺還真是個成功的生意人,這檔子生意他做得其實很成功。」

「……」姜游無語了半晌之後才搖頭苦笑道:「生意?你不跟我分析這些事還好,現在分析完了,我到覺得糜竺這是來了招乾坤大挪移,典型的仇恨轉移大/法!呂布那是什麼樣的傢伙?只記人壞卻從不記人好!糜竺給我來了這麼一手,只怕我們就要吃不了兜著走了。」
jack210028 發表於 2012-6-6 10:54
《草根三國傳》第一卷 輾轉流離在中原第一卷 第一百二十九回 老實巴交

姜游把糜貞送去了東西連島暫避風頭,一應的雜事則扔給了李雪去處理……主要是姜游不知道該怎麼去對蔡琰與韓柔解釋,也真不敢領教幾個女人一起掃過來的目光。反正李雪是大腐女一個,要姜游去搞定糜貞的提議也是李雪提出來的,這種事讓李大腐女去擺平最合適不過。再者說了,姜游這裡還有更頭痛的事要辦。

回到連云縣城時,陸幽正在府倉中指揮人手將錢糧布帛什麼的裝車,一見姜游回來,陸幽便上前問道:「少爺,大概到明天上午就能將庫中半數的錢糧盡數裝車。」

姜游點了點頭。看看庫中的錢糧布帛,姜游的心都在滴血。姜游是在興平元年(194)年年末時來連云灘上任,到現在的建安元年(196)年末,差不多正好是兩年的時間。從當初的兩縣人口不足七千,縣治裡什麼東西都沒有,到現在的兩縣人口兩萬多些,倉庫裡也裝得還算滿,此中的辛苦姜游是最清楚不過的了。

可是現在呢?呂布把徐州一佔,糜家又給姜游來了這麼一下,姜游就算再捨不得,也得把這些錢糧往呂布那裡送。姜游太清楚呂布的為人了,這個時候如果不趕緊的表示一下、示一下好,呂布才不會管你是不是兄弟呢!更何況從某種意義上來說,姜游現在等於是搶了呂布的老婆,打亂了呂布的計劃。想讓呂布不對姜遊記恨,原本應該是糜家掏的那份錢,現在全都落在了姜游的頭上。

「你個死糜竺!你這是把我當成了冤大頭啊!他XX的,我這裡又要造船又要建港,錢糧可緊著那!」

恨也沒用,俗話說「破財消災」,該花的錢你總得花,不然的話小命出了問題那才是大事。

於是乎,姜游一邊吩咐人手加緊裝車,另一頭又派出了快馬信使去徐州城知會呂布一聲,說姜游這裡馬上就會送一批錢糧過來給呂布「以資軍用」。

——————

連云灘到徐州城的路程並不算太遠,也就三百多漢里,正常運輸的話有個五、六天也就到了。走到一半的時候就碰上了呂布派來接姜游的張遼與高順,之後行程再加快了那麼點,前後總共四天就抵達了徐州城中。

進到府衙之中把清單送上,呂布接過來看也不看就扔給了陳宮,自己則拍拍姜游的肩頭皮笑肉不笑的道:「思歸來得好快啊!我方代劉使君鎮守徐州還沒幾天,錢糧正缺著你就趕來了,果然是好兄弟,急我所需!」

那邊陳宮在看著清單,亦在不住的點頭,顯然對姜游送來的錢糧數目很是滿意。呂布回頭看看陳宮的神情,臉上的笑容也就自然了那麼幾分,復又向姜游笑道:「思歸,為兄到要恭喜你一句,就是不知道你準備何時迎娶糜家小姐?」

姜游的心裡咯噔一下,知道呂布這是在探他的口風。還好姜游之前有那麼點的準備,當下便「愕然」不已的向呂布驚問道:「將、將軍是從何處知曉此事的?」

呂布的臉色變了變,但是看看姜游的反應,呂布還是搖搖頭笑道:「要想人不知,除非己莫為。為兄只是奇怪,你是什麼時候和糜家小姐勾搭上的?」

姜游很「不好意思」的搔了搔頭,「喃喃」的解釋道:「將軍不要說得那麼、那麼風流嘛!其實我到徐州沒多久就與糜家小姐結識。當時糜家正在為鹽業興復一事而憂心,而我正好知道如何興建鹽田,於是兩家就有了往來。將軍素知我無甚長才,而我能當上贛榆縣令,便是有糜家舉薦,所以我在上任之後第一件事就是全力復興鹽業。這一來二去的……只是因為糜家小姐年齒尚幼,所以我與糜家相約晚上個兩、三年再說。此外為求避嫌,所以才未曾對外人言及,兩家只是訂下了婚約而已。」

呂布還沒說話,到是那邊的陳宮恍然大悟,然後向呂布輕輕的點了點頭。呂布見陳宮如此也就沒再追問下去,而是向姜游笑道:「原來如此啊,到真是可惜了!為兄本來還想向糜別駕下聘,欲娶糜家小姐為側妻的……」

姜游急忙後退一步,雙手亂擺道:「將軍,這這這……」

呂布見姜游「慌」成這副德性,不由得放聲大笑道:「思歸勿驚!豈不聞『君子不奪人所愛』乎?況且你是我多年的好兄弟,與糜家小姐又早有婚約,我又怎可行此不義之舉?你且安心便是,就是成婚之日,記得要請為兄去喝杯喜酒。」

姜游鬆了口氣……真的是鬆了口氣,不帶裝的。而此時此刻,姜游知道在呂布的面前要表現得越膽小越好,只有這樣才不會讓呂布注意到自己。

呂布安席置酒的請姜游入了座,酒過數杯之後,呂布又向姜游問道:「思歸啊,我軍錢糧正缺,你及時的送來了這多的錢糧以資軍用,卻教為兄該如何謝你?」

姜游連連搖頭道:「不敢不敢……不過,在下到真有一事懇請將軍。」

呂布笑道:「哦?是有何事相求?思歸但說無妨。」

姜游低頭沉吟了許久之後才嘆道:「將軍,座中也無旁人,就恕游直言了。現在徐州已經是將軍的了,游亦不敢再有他話,只望將軍能嚴加的約束士卒,莫要去欺民、擾民、害民,游之願便已足矣。」

呂布瞥了姜游一眼,再側目看看陳宮,而陳宮卻只是向呂布微微一笑。這裡的意思幾個人都很明白,姜游這是在破財消災。什麼莫要欺民、擾民、害民?姜游就是希望呂布的兵馬別去他治理的連云灘搗亂而已。

呂布的回答也很乾脆:「思歸放心,你所治理的兩縣清寧安平,賊寇不生,自然用不著我的兵馬前去討賊平亂。」

姜游也是聰明人,馬上就回應道:「兩縣歲奉,游一定會按時納上。」

呂布笑道:「很好,很好。」

忽然間呂布的話音一轉:「其實思歸今日來得正好,我有話想問你。猶記得當日,你曾勸我萬萬不可與劉玄德反目,為兄深以為然。只是日前張翼德貪杯誤事,引來賊寇擊城,為兄慮及兩家安危,於不得已之下率眾擊賊,破賊之後權代劉玄德鎮守徐州。

「只是為兄的這番苦心,劉玄德還並不知道,誤以為為兄是在佔其城池,必與為兄反目為仇矣。於此事之上思歸可有何良策?在你看來,為兄應又當如何去做?正所謂人無傷虎意,虎有害人心,玄德既已以我為仇,定然會引兵來與為兄交戰。為兄冤屈在身,卻又無從辯解,有意讓還徐州,可為兄又會沒了落腳之地,無奈之下也只有與劉備一戰。在兩軍陣前,沒有人情可講,只有廝殺搏命,可能會因此殺了玄德也說不定,但為兄真的不想與玄德為敵。難啊,兩難啊!思歸你到是說說,對劉玄德,殺還是不殺?」

「……」姜游心說得!糜竺那裡的事才剛剛勉強平息下來,你呂布又扔了個燙手芋頭給我!殺劉備?那以後的罵名都得我幫你背著;不殺?我說不殺的話,以你呂布的為人,只怕就要準備殺我了吧?都說殺雞給猴看,你呂布詁計就正缺一隻可以下刀的「雞」吧?
jack210028 發表於 2012-6-6 10:59
《草根三國傳》第一卷 輾轉流離在中原第一卷 第一百三十回 跟著進程走

呂布的一番話說將出來,姜游立馬就陷入了兩難的境地。而陳宮與呂布也都盯緊了姜游,想看看姜游會在這件事上如何表態。

卻見姜游在座中久久不語,臉上的神情也是瞬息萬變。不過在突然之間,姜游猛然自席間站了起來,向呂布與陳宮深揖一禮,神情嚴肅而凜然的道:「將軍明鑑!當初我是勸將軍與劉使君齊心協心、聯手抗曹,時至今日局勢忽變,我也還是這句話:徐州之地群雄環繞,個個都如狼似虎,而將軍與劉使君卻勢單力孤。合,則大家都有活路;分,將軍你卻不見得就能討得了好。」

呂布臉色大變,慍道:「思歸,你敢輕視於某?」

姜游很認真的道:「絕非輕視,就實而論而已。敢問將軍麾下現有多少兵馬?」

呂布楞了楞,但還是如實的應答道:「步卒萬二,戰騎三千。」

姜游道:「那兗州曹操有多少兵馬?淮南袁術有多少兵馬?河北袁紹又有多少兵馬?」

「……」呂布沒了脾氣。

姜游卻沒放過呂布,而是代呂布開了腔:「曹操兵馬不下五萬,且久經陣仗,是謂精兵;淮南袁術早在數年之前便已號稱帶甲十萬,而以兩淮之富庶,此數不虛;至於袁紹,承其四世三公之名望,又坐擁冀並,再於年餘之前將公孫瓚逐至幽州,其兵甲之數絕不會少於十萬。

「反觀將軍兵不過萬五,卻與曹操有仇,與二袁亦各有機嫌。今在徐州,雖是代劉使君鎮守,然徐州百姓皆以將軍為不義之人而使得民心不穩,兵馬徵召不易,習練精熟亦需時日。在這般情形之下,將軍若執意要與劉使君一戰,不過是在徒費兵馬,然後就等於是在向此三雄說:徐州現在就是塊肥肉,都快點來搶啊!愚意以為,將軍若欲得安泰,於此時便不應思戰,而應思如何方可得援。但正如在下方才所說,將軍與三雄都有仇隙,三雄必不見援,而唯一能為將軍之援者,就只有劉使君!」

呂布聞言沉默了良久,忽然伸手一拍案頭道:「思歸,你道盡為兄心事矣!只是現在為兄駐軍徐州,玄德他必以為兄為不義之人矣。這仇隙已生,卻又如何才能化解?」

姜游長長的嘆了口氣:「我去吧,畢竟此中厲害我最是清楚。」

呂布的臉上露出了很得意的微笑:「思歸願走上一遭,那再合適不過了。卻不知思歸準備何時動身?」

姜游再嘆:「此事越快越好,因為劉使君可不像將軍,他有的是退路。將軍與三雄有機嫌,可劉使君與三雄卻並無甚深仇大恨。除去正在與之交戰的袁術之外,劉使君可西投曹操、北投袁紹,此二雄亦會欣然而納之,隨後便可打出出兵相助於劉使君的旗號再兵臨徐州。而徐州百姓不明就理,民心所向者皆在劉使君卻不在將軍,如此將軍危矣!」

姜游的這番話使呂布稍稍的楞上了一楞,繼而便目視陳宮,而看陳宮的臉色也有些微變,但頭卻是在不停的點,顯然是非常贊同姜游所說的話。呂布見陳宮點頭,再有脾氣也變得發不出來,想了想之後便向姜游道:「既如此,就有勞思歸走上一遭了。啊,一應所需之物,你大可便宜從事,不必報我。嗯……你是不是應該再帶誰同去?」

姜游道:「在下正有此意。劉使君帳下的簡憲和、孫公佑、糜子仲,此三人中當有一人與我同行方可,另外將軍萬萬不可傷及劉使君家眷,否則劉使君其心必然不安。」

呂布笑道:「這個自然,玄德家院為兄早已差人護住,有敢擅闖者斬。至於與你同行之人嘛,你自己去問他們誰願意與你同去吧。」

姜游拱手道:「既如此,事不宜盡,在下這便去了。」

辭別呂布再走出府衙,冬日的冷風一吹過來,姜游猛然間打了個激凌,這才發覺自己全身上下都見了冷汗。長長的鬆了口氣,姜游心中暗道:「還好史料上對劉備與呂布之間的徐州之爭記載得比較詳細,讓我對呂布在這一時期的想法比較清楚,所以能夠順著他的想法去說,不然的話……唉,以他的脾氣,我想不出事都難!」

怎麼回事呢?其實呂布雖然是出了名的智力低下,但並不是真的就什麼都不懂。如果按歷史原有的進程,呂布在奪取徐州之後,因為擔心袁術完成對徐州的合圍而於己不利,所以就來了個名傳天下的『轅門射戟』。雖說這件事還得在晚些時候才會發生,但呂布想將劉備收歸己用的心態應該還是不會有什麼變動的。

也就是說,呂布在這件事上還有是點眼光的。只不過劉備可不是會被人收服的角色,而呂布也沒能在這件事上堅持到底,袁術和曹操只不過是向呂布扔出些甜頭再勾勾手指,呂布就東靠一下西靠一下的,到頭來就是得罪盡了所有的人。但不管怎麼樣,現在這個時間點的呂布是需要一個人去把劉備給請回來,而現時點又有誰比姜游這個老好人去充當這個和事佬更合適的?

再看姜游邊走邊想的走出了幾句之後,在同行者一事上最終是選取了孫乾,因為就劉備現在的陣營而論,孫乾才是劉備的首席謀士,說話會比較有份量。相比之下,簡雍曾經舉薦過自己,糜竺與自己的關係似乎又太過親密了一些,這二位與自己同去就顯得有些不太合適。

既然拿定了主意,姜游也就往孫乾那裡去了。一邊走著,姜游一邊心中暗罵道:「我X你個呂布!你XX的可真不是個東西!既想當表子又想立牌坊的,還XX的拉上我陪你一起倒霉!行,你XX的這樣對我,也別怪我當牆頭草!老子不露/點天機給老劉,老子就不是醬油!」

——————

傍晚時分,姜游回到了驛館之中。孫乾那頭已經搞定了,畢竟孫乾是比較有頭腦的人,姜游把當中的厲害關係相對詳細的分析了一通,孫乾自然是馬上就明白當下的首要之務是要讓劉備有個地方落腳,腳跟站穩之後才能從長計議。

這種事也不是說要趕去就騎兩匹馬趕過去的,所以姜游與孫乾商議妥當之後就各自準備。姜游與李雪之間有通訊器可以互相聯絡,不過出於其他一些因素的考慮,姜游還是寫了一卷書信著人送去連云灘,主要的目的則是為了安穩住其他人的心,此外在信中明確的告訴現在身為縣尉的陸幽,一但有什麼事要完全聽從李雪的調派。沒辦法,誰讓李雪是女孩子呢?

書信送出,姜游就要準備乾糧、清水之類的東西。這裡正忙活著,忽有人來報說陳宮求見,姜游不由得楞在當場,心說陳宮你這個時候跑來幹什麼?難不成是幫呂布打探口風?

在暖房中置下座席、茶點什麼的,姜游請陳宮入座。彼此客套了幾句,陳宮望望房中的侍從,再向姜游笑而不語。姜游明白陳宮的意思,就讓侍從退出了房去,再看看情況差不多,姜游便向陳宮問道:「公台先生此來,卻不知是有何指教?」

陳宮看看姜游,笑道:「思歸兄,而今事態變成這般模樣,到真的是難為你了。」

姜游苦笑不語,心說你這傢伙還知道這是在難為我啊?我招誰惹誰了我?

陳宮又道:「思歸兄此去,卻不知有幾成把握?」

姜游搖頭。這一類的事雖說有史料給他提供參考,但真的置身於其中時,無法確定的因素太多太多,所以姜游也沒有多大的把握可言。像劉備手上現在還有不少兵力,並沒有到原有進程中兵敗至廣陵那窮途末路一般的地步。

陳宮望了姜游許久,最後輕聲長嘆道:「思歸兄,方今亂世,似你這般的仁厚敦良,若無明主善保,只怕會舉步維艱。但你也是個聰明人,如今溫候坐鎮徐州,你以為今後之勢又當如何?」

姜游心說你這是想幹嘛?你陳宮還沒有到恨呂布如何如何的時候吧?而且現在的呂布對你也應該是言聽計從,你陳宮應該正是處在一個想借此來做出些什麼的時候才對。那這麼說來,你是來幫呂布拉攏我的嘍?

不過姜游可沒笨到向呂布表示會如何如何的地步,那與他之前所做出來的那些事的風格也相差太遠了點。一念至此,姜游便搖頭苦嘆道:「今後之勢又能如何?我要是能看得清、料得到就好了。亂世亂世,想想都煩,我只是想找塊太平清靜的地方好好的過我的日子而已,可現在這事鬧的……說實話,我最不願看見我呆的地方起些什麼爭鬥,連帶著我也得跟著倒霉。若換在以往,我早就棄卻官職,帶著一家老小逃往他處去了,可是現在這東南西北四面,我又能再逃去哪裡?為今之計,只盼我能勸動劉使君,望劉使君以大局為重,勿與溫候再起爭端而使三雄乘虛而入。若劉使君與溫候起了兵爭,亦或是三雄乘虛而入,我好不容易治理起來的兩縣,只怕又會在戰亂之中變成一片焦土,搞不好我都會身蒙大難。」

陳宮聞言笑道:「的確如此。其實眼下的徐州,就屬你的贛榆縣縣治最為清寧,亂世之中能有一片這樣的淨土也實屬不易。你且安心的去勸說劉使君吧,我會向溫候上稟,嚴令士卒不去你的兩縣之地為亂,若有不測,亦會飛馬馳援。」

「……多謝公台先生!」
jack210028 發表於 2012-6-6 11:02
《草根三國傳》第一卷 輾轉流離在中原第一卷 第一百三十一回 壞名外傳

陳宮的保證靠不靠得住?按姜游的想法,是應該能靠得住。一番交談之後姜游明白過來,陳宮來找他是來安他的心的。當然啦,可能也有脅迫姜游的意思在裡面,意思就是你如果不聽話、不好好辦事,你的家人可就保不住了。

姜游對此也無可奈何,誰讓自己偏偏處在一個這麼尷尬的位置上?本來按照他的原定計劃,呂布奪取徐州的時候,他應該是躲在連云灘那裡裝傻充楞,裝作毫不知情。在呂布的消息傳過來的時候,他在人前苦嘆上一番,然後就愈發的有藉口躲在連云灘裡不出來,保持一個兩不相幫的中立狀態。呂布如果來要錢要糧,給點打發一下也就行了,相信呂布顧唸著這幾分交情,而且見姜游願意給錢給糧的,應該也不會難為他,實在不行姜游還可以找貂嬋幫忙吹吹枕邊風。

至於劉備,那得是身在小沛,過都過不來。

可是現在的情況……姜游也是有苦說不出。糜家給他來的這麼一下子真的很讓他頭痛,「搶」呂布的老婆哎,那不是不要命了嗎?連帶著糜家的那份錢,現在也得由他來出。這是好在姜游治下的兩縣不是什麼產糧的地頭,平時都經常要向別的縣治購買,不然的話姜游還要頭痛上幾分。

姜游現在唯一的希望就是能夠盡快的把船業給搞定,一搞定之後馬上就揚帆出海,躲去夷州這塊清寧之地。真到那時,管你劉備、呂布會鬧成什麼樣,都關俺屁事!因此在之後與李雪的通訊裡,姜游是下達了明確的指示,要李雪用現在手頭上所建造好的五隻大船,再集結起一些人丁,馬上出航去夷州看看。要是事有可為,就用這五隻船,帶上個六、七百的人丁,直接遷居去夷州算了。再這麼鬧下去,姜游真不知道會再鬧出什麼事來。

閒話也少說幾句,只說數日之後,姜游與孫乾趕到了劉備大營所在的海西。而這會兒的劉備已經吃了幾場敗仗,而且軍需供應已被切斷,用不了幾天就會兵潰散逃。一聽姜游表明來意,再有孫乾的一番勸說……要不怎麼說劉備才是個能成大事的人呢?劉備能忍,而且可以說比誰都能忍,二話不說馬上就收拾東西回轉徐州,其乾脆的程度姜游看了都暗暗咋舌。

接下來劉備與呂布之間的虛情假意,姜游是看都不願看,於酒宴之中也只是悶著頭在那裡喝自己的悶酒而已。也許真的是姜游表現得太「好」了點,不管是呂布還是劉備,都覺得姜游其實很可憐,兩家再怎麼相爭,都是苦了這位在兩家之間跑來跑去還不討好的「老好人」……

——————

漢末新都,許昌,司空府。

有千古第一奸雄的曹操,這會兒正在與麾下的一眾謀士聽取著徐州方面的細作回報。待細作稟報完畢,曹操捋著鬍鬚向荀彧笑道:「文若,你這『驅虎吞狼』之計,依你看是成了還是未成?」

荀彧沉吟道:「可謂之未成,但亦可謂之已成。呂布雖迎劉備屯於小沛,然兩家之心必已深離,再欲間之易如反掌耳,此謂成一;徐州士庶素來敬備而疏布,若是劉備據徐州,則徐州上下但聞兵至,必齊心而助備,徐州便不可輕下,但徐州在呂布之手,則/民心不穩,難有死戰之力。今劉、呂二人因勢而合,急攻無益,主公宜再緩之,此二人之間必再起爭端。」

曹操略有些不滿:「是不是也等得太久了?」

荀彧搖頭笑道:「君子報仇,十年末晚,而主公現在才幾年,就忍不住了?再者,主公乏糧已久,而屯田之議方興,何不就此機會整軍積糧,同時以待劉、呂生變?」

曹操想了想,再表示贊同的點了點頭,不過下一刻卻問道:「只是孤怎麼也沒想到,呂布這一無謀匹夫,竟然亦知他劉、呂兩家相聯方為安保之道。這是陳宮的主意吧?」

細作上稟道:「據聞,呂佈於時是納贛榆縣令姜游之諫,亦命姜游為使,勸得劉備與呂布和解,並屯駐於小沛。」

曹操皺眉道:「姜游?這是何許人也?」

座中的荀攸卻楞了一下,復問道:「贛榆縣令姜游?可是姜游姜思歸?舊日曾在長安,向蔡邕蔡侍中求學的那個?」

「正是此人!」

荀攸接著問道:「那,蔡侍中遺孤蔡琰蔡昭姬又何在?」

「正是姜游的正室妻子。」

荀攸愕然不已的道:「什麼?蔡昭姬竟然下嫁於他?這到底是怎麼回事?」當初荀攸雖然是在姜游「劫擄」蔡琰之前就離開了長安,但之後還是有人把這些事帶到了荀攸的耳中,所以荀攸自然是驚奇不已。

曹操這時眼中精光一閃,但語氣卻顯得比較平靜:「蔡昭姬怎麼會下嫁給了他?」這些是鄉間八卦,這些辦大事的人一般也不會去打聽這些事,所以這事這麼久了,卻還都不怎麼清楚。

不過席間總有那麼幾位好八卦的人,當下就把姜游與蔡琰之間的那檔子事說了一遍,之後曹操才嘆息道:「原來是蔡侍中血書遺命,之後又得劉備與鄭康成先生作媒……嗯,這姜思歸為人如何?」

荀攸道:「屬下當初身在長安之時,與姜思歸也曾有過數面之緣。在攸看來,姜思歸此人雖有些碌碌無為之態,但心思到也頗為聰明,亦曾在暗中為王司徒與呂布聯絡,後得誅殺董卓。至於才幹如何,攸就不得知曉了。」

曹操又問向了細作,細作就把姜游在連云灘兩年,如何如何治理民政的事說了一遍,曹操聽過之後沉吟道:「如此看來,這姜思歸到是個不錯的能吏,而能夠勸說到呂布與劉備修好,到也頗有幾分見識。是個人才,是個人才。只是他現在夾在劉備與呂布之間,只怕他的日子並不好過吧?呵呵,若日後孤兵至徐州,到真想聽聽他的笛,還有蔡昭姬的琴,再順便去看看他所興建的海鹽鹽田是何般景象……」
jack210028 發表於 2012-6-6 11:08
《草根三國傳》第一卷 輾轉流離在中原第一卷 第一百三十二回 將欲

徐州,連云灘主吞吐港。

姜游當上贛榆縣縣令是在興平元年(194)年末,而這座比鄰連云縣縣城的主吞吐港則是於興於二年秋初才開始興建。沒辦法,姜游初到贛榆縣的時候,贛榆與朐兩縣已是「諸事皆廢,百業待興」,要不然姜游也沒那麼容易就得到劉備的批准,把縣治所在轉去了連云灘。

後來在連云灘這裡,姜游與李雪勤勤懇懇、紮紮實實的治理了半年,縣治才漸漸的變得比較安定,人口與經濟狀況有所改善,此外姜游與李雪又得到了糜家正始的支援,才有能力開始著手興建這座計劃中的主吞吐港。不過由於人手與財力一直都並不怎麼充裕,這座主吞吐港直到建安元年的夏中才初步完成,前後歷時幾近一年,個中的辛苦姜游與李雪也是心中自知。

在港口的主體結構上,姜游與李雪是參照了十五、十六世紀時泉州、寧波、澳門的式樣,但在規模上則小了不是一星半點,而且像砲臺、兵舍這一類的東西也都完全取消。說實話,這些防禦工事現時點根本就用不著,又何必把有限的人力物力放在這上面?

到港口初步成形時,姜游與李雪也真的是相當的無奈:如果是長二十米、寬六米,在當時勉強可稱得上是大型船隻的海船,這個港口最多也只能同時停靠十隻。就這情況,別說是停靠的船隻動不動就上千的後世泉州,只怕就連現時點長江一帶的中、小型碼頭都比不上。不過也真的是沒辦法,以姜游所能調控的人力物力,能夠修建成現在這德性差不多已經到了極限。

再就是船隻。造船的事基本上是與建港同步進行的,而在造船的事上姜游與李雪到真的是省心不少。

其實在兩漢時期,黃河下游沿海一帶的富戶也經常會派出船隊去與高句麗、朝鮮、三韓一帶貿易,而這些地方當時一般都統稱為「東夷」,即「東方的夷族」。具體的有夫餘、高句麗、東沃沮、挹婁、氵歲南、三韓(辰韓、馬韓、弁韓),其盛產之物也不一樣。像氵歲南的檀弓、班魚皮、饒文豹、果下馬,漢恆帝時還曾經上貢於朝;三韓地區的土產,猶其是人參之類的東西,在漢境也很受歡迎。

此外三韓中的弁韓「國出鐵,韓、氵歲、倭皆從取之。諸市買賣皆用鐵,如中國用錢」,而在當時的漢境,官府對鹽鐵的管制一向都比較嚴,內陸的產鐵點也大多為官府或指定的世家豪族所把持,其他的世家豪族想要獲取大量的鐵可不是件容易事,連帶著什麼官稅之類的花費也很高,因此弁韓的「以鐵為錢」是沿海一帶的富戶人家獲取鐵的一條偏門途徑。

正因為如此,黃河下游一帶的造船技術相對來說比較發達,許多富戶亦都「船隻千丈」——那時的船隻不以數量計,而是以總長度來計。比如某戶人家有十丈的大船五隻,三丈的小船十隻,一船人們就不是稱其有船十五隻,而是稱10x5+3x10的「有船八十丈」。

不過到了東漢末年,天下格局又是災荒又是兵難的,對各類產業的破壞都很大,而有錢人家又往往是那些兵啊、賊啊的首選目標,與之而來的就是沒完沒了的勒索與打劫,這些有錢人家自顧不暇,又哪裡還有餘力去從事海外貿易?如此一來,卻也使得這些有錢人家原先所掌握的舊有航道就漸漸的斷絕了。

但是斷絕歸斷絕,再怎麼說漢時可沒有明清時期那麼狗屁的海禁,再加上漢末時期的社會動盪到姜游現在所處的時間點也並不算久遠,制船技術就沒怎麼退步,甚至在姜游動手尋找制船工匠時,沒費多大的氣力就找來了一批工匠,其中還不乏年紀較大且經驗豐富的老工匠。

之後再一經測試與考量,姜游與李雪便發覺當時的造船技術並沒有他們想像得那麼差。把畫出來的船隻構造圖樣遞過去(姜游哭訴:都是我的衣服啊!),年紀大點、經驗足點的工匠一下子就能看明白,而且還能夠按照圖樣要求製作出來,其工藝水準也大大的出乎姜游與李雪意料之外的好。

每每談論於此,姜游與李雪便會一齊長嘆說咱們老祖宗的好東西到底失傳了多少啊?這還只是在漢末時期那,這些工匠在有圖樣的情況下就能造出十五、十六世紀的海船。如果不是受歷朝歷代戰亂與動盪的影響,搞不好中國早就是海上的霸主了。不過話又說回來,到宋朝時中國的海運業就已經有「海上馬車伕之稱」,至明代的鄭和下西洋更是達到了顛峰,可惜後來……

「去他X的海禁政策!」這是姜游與李雪同時罵出來的一句話。

扯遠了,只說姜游集結起來的工匠們在經過一段時間的磨合與製作中、小型漁船的EXP.UP期之後,於建安元年二月時試製出了第一隻長二十餘米、寬六米的大型三桅海船。而這只海船被姜游命名為「海馬」,同時也把這一級別的海船定為海馬級。

在此之前,姜游已經有集結起一支三百來人的水手隊伍,平時是以官方漁民的身份打散在中、小型的漁船上,一方面可以以「合無田畝之眾以為正業,勿使閒散而致禍亂,今官給漁船,傭其為漁」的名義為官府打魚,在補貼官府方面的糧食與財政收入的同時儘量的做到不與民爭,此外還可以作為普通漁民的保護者與救助隊,使普通的漁民們安心,換句話說這三百來人在性質上與民兵有些類似。

另一方面,姜游自然就是借此來對這三百多人進行操船方面的訓練。此外姜游也算是別出心裁,將制船的時產生的邊腳木料與制網、製衣時產生的邊腳料組合弄出了救生衣。除了這三百來人人手一件之外,還免費的發放給想要這玩意兒的漁民。還別說,這玩意可真救回了不少人命,因此姜游在連云灘一帶的百姓口中獲得了相當好的口碑。

在第一隻海船造好時,姜游從那三百來人中挑選了五十人上船進行試航訓練。可惜的是這只船在下水試航了半個月之後暴/露出了不少問題,不過經過工匠們的經驗總結之後,對這只船進行了修補與改造。之後於建安元年的五月,姜游命令陸幽帶了一批人員乘這只船沿海岸南下,航至長江入海口那裡再折返回航。

試航的結果證明這只船再進行遠航已經沒什麼問題了,而這只船又為工匠們提供了寶貴的經驗與樣本,之後再行建造的四隻總體上來說就已經比較完善。而且相對應的,這三百來人經過試航訓練之後,也都有了相關的操船經驗。總的來說,至建安元年的年末,也就是呂布襲取徐州,再逼迫姜游充當使者,去把劉備請回小沛時,姜游的手上已經初步具備了遠航的條件。只可惜受人力物力等多方面的限制,姜游手頭上的遠航船隻也只有這五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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現在的時間是建安二年的春初,北風尚勁。

姜游與李雪此刻就站在港口的燈火亭(類似於燈塔)之中,靜靜的觀望著一應人手正在將相關的物資往那五艘海馬級海船上搬。許久過去,姜游忽然輕輕的嘆了口氣,再扭頭向李雪問道:「你那裡準備得怎麼樣?」

「放心啦,我早有準備的。」說著李雪打開了手邊的藤箱,讓姜游看看裡面的東西:「這個指南針是從你當初的野戰背包裡拿來的;這個是我依照圖樣自制的六分儀,精度還不錯;這份航海圖是粗糙了點,不過主航道應該不會有什麼問題,這裡還特別標明了夷州北部的暗礁區域;最後是這個竹筒望遠鏡,可真花了我不少心血,裡面的鏡片可是我費了好大的勁才從糜貞那裡要來的,光是打磨的費用都嚇死人。」

姜游點點頭:「你也別嫌我囉嗦,我知道你之前沒少在船上泡著,但都只是在近海區域晃,真正的遠航你還一次都沒去過。現在你的航海必需品是齊了,另外我手上的三百水手你可就帶去了兩百五。你悠著點,千萬別出什麼事,萬一出點什麼事我可就血本無歸了。」

李雪道:「我知道的啦!平時跟你打鬧歸打鬧,真正在大事上你什麼時候見我胡來過?我很清楚的,你要是出了什麼事,我也絕沒有好日子過,誰讓這年頭的女孩子沒什麼地位可言來著?」

姜游道:「你詁計這次去夷州,大概要多久才能完成?」

李雪道:「單向航程大概是一千五百公里左右,趁著現在的北風,每天應該可以航行一百公里左右,估計是二十天左右抵達夷州北部。然後我試著在夷州逗留一個月,到春末時借南風回來,滿打滿算總共應該是在三個月左右。反正我們身上有通訊器,可以隨時聯絡。」

姜游道:「注意暴風雨,航海最怕的可就是這個。」

李雪道:「我們這是沿海性的遠航,又不會離海岸太遠,有點什麼狀況我臨時靠岸就是了,你也不用擔心得太多。對了,這次出航我去就行了,你幹嘛非要我帶上糜貞?」

姜游道:「這不是我們人手有限,所以不得不從糜家的手上弄了一百多人來嗎?臨時徵召的人我有些放心不下,糜家的僮客相對來說就好上一些,這些人讓糜貞出面帶著就等於是有個領頭的人,調派起來也方便一些。再說了,現在的夷州又不是沒有原住民,你如果順利的到了夷州,要是調停不當的話搞不好還會打起來,多帶點人有備無患。這三百水手培養不易,可都是我們的心血,儘量別有什麼損失。」

李雪恍然點頭:「哦,我明白了,有點什麼事就讓糜貞的那一百多人去當炮灰。」

「……你別說得這麼難聽行不行?原則上能不打就儘量不打,要是事有可為,不妨就把糜貞的那一百多人留在夷州興建村落,晚些時候我們也好有個落腳的地方。」

李雪點頭,姜游卻又長嘆道:「唉,咱們的規模是不是也太小了點?船不過五艘,眾不足四百,真不知道夠幹什麼的。可現在也是沒辦法,這麼夾在劉備與呂布的中間早晚得出事,呂布又是個貪得無厭的傢伙,我們手頭會越來越吃緊,不早點行動不行啊……喂李雪啊,你說我這幾年混下來,是不是混得很窩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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