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兩宋元明]明末行 作者:千斤頂 (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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mk2257 2012-6-21 21:44:46 發表於 歷史軍事 [顯示全部樓層] 只看大圖 回覆獎勵 閱讀模式 563 46312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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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百一十八章 皇太極的來信


    皇太極的話一出口,眾人都沉默了起來,即便是往日最為好戰的杜度和阿巴泰也不得不承認,現在的大清實力已經大為受損,以往將明國視為自家菜園,想什麼時候進去搶一把都行的日子已經一去不復返了,想到這裡,幾名大臣的眼睛都紅了起來。

    突然,一個人撲到在地上朝著皇太極磕頭道:「皇上,萬萬不能和明國何談啊,若是一和談,我等死後也無顏去見先皇啊!」眾人抬眼一看,出言勸阻的原來是哭得雙目通紅的寧完我。

    看到寧完我帶了頭,范文程也跟著跪了下去,「是啊,皇上,太祖皇帝不堪明國欺壓,憤然頒佈「七大恨」,以十三副鎧甲起家,經過十數年征討方,才立下了這赫赫威名,可現在卻要同明國議和,這豈不是助長了明國的威風嗎?」范文程一出來,他身後的幾名投靠了滿清的漢臣也一同跪了下來,齊聲請求皇太極收回成命。

    看著如喪考批,哭得眼淚鼻涕都冒出來的幾名漢臣,皇太極心中一陣感慨,站了起來走上前去將范文程扶起,感慨的說道:「諸位愛卿的心思朕已然知曉,但你們也要知曉朕的苦衷才行。如今我大清不比前兩年了,自從明國出了那龐剛之後,我大清的處境每況愈下從北京城到朝鮮,再到鉅鹿,我大清一再損兵折將。加之皮島易手,他們不斷的從皮島派出戰艦騷擾我遼東邊境。使得我大清軍民苦不堪言。若是不同明國議和,我們可再也支撐不下去了。」

    說到這裡,皇太極的眼眶也紅了,他心裡也委屈也苦啊,雖然現在多爾袞倆兄弟由於實力大損,再也不敢跟他炸刺了,可隨之而來的卻是大清兵力的急劇萎縮,雖然前兩次南侵都帶回來了不少錢糧和漢人人口,但卻無法彌補那麼多精銳士卒戰死的損失,這兩次南侵所遭受的損失也足以讓每一個女真人心疼得肝顫。

    「奴才不能為皇上分憂。實在是該死,奴才無能啊!」

    看到皇太極落淚,范文程等人更是哭成了個淚人,一時間崇政殿上上演了君臣和睦的一出典範。

    看到此情此景。正紅旗旗主杜度首先就不高興了,他雖然是皇太極的鐵桿,但對皇太極重用漢臣之事卻是歷來反對,尤其是對於寧玩我和范文程二人,他更是認為這兩人除了賣弄嘴皮子什麼也不會做。

    現在看到一群人在大殿上上演君臣和諧的這一幕更是讓他感到噁心,他不禁站了出來大聲稟說道:「皇上,現如今咱們和明國議和也不是不可以,但奴才以為還有一個更重要之事皇上或許未曾考慮到。」

    「哦?杜度,你也能想到什麼好法子嗎?」皇太極看到歷來只會用長刀說話的杜度竟然也開始出謀劃策,不禁好奇起來。

    「這個.......」杜度嗤嗤了一會。才抗聲道:「皇上,奴才以為,若相同明國議和,所派之人甚為關鍵,奴才以為非得范文程大人和寧玩我大人同去不可。」

    杜度說這番話時也沒別的意思,他就是要噁心一下范文程和寧玩我,你們不是反對議和麼,咱們就專門派你去,弄不死你也噁心死你。

    「嗯.......」

    皇太極一時間呆了呆,不過他也不是笨蛋。腦子稍微轉了轉就明白了杜度那簡單得可憐的計謀,你寧玩我和范文程不是反對和明國議和麼,那老子就指定了讓你們去,噁心死你們,若是明國的皇帝將你們宰了那就更好了。

    想到這裡。皇太極的臉色就慢慢黑了起來,這個杜度當著朕的面就如此膽大妄為。若是朕不在的話這幾個漢臣豈不是死無葬身之地了?

    正當皇太極要發火的時候,代善、阿巴泰、阿濟格、濟爾哈朗等幾個王公貝勒爺紛紛拜倒在地齊聲說道:「皇上,廣略貝勒說得對,寧玩我和范文程確實是最好的議和人選。」

    「你們......你們........」皇太極細細的眼裡先是射出了一道犀利的目光,但隨即又暗淡下來,他知道這無關其他,只是純粹的一個滿漢之爭而已。隨著越來越多的漢臣登上了高位,滿人們慢慢的感覺到了威脅,今天只是他們趁著這個機會想要打壓一下那些漢臣而已。

    想到這裡,皇太極的眼神掠過了站在右邊的十幾名漢臣一眼,只見孔有德等人卻是眼觀鼻鼻觀心的站在原地,並沒有出來為範文程、寧玩我求情的意思,這才暗暗鬆了口氣,若是孔有德他們也跳出來和滿人對台戲,他可就要左右為難了。

    想了想,皇太極將目光轉向了范文程和寧玩我二人,和藹的說道:「兩位卿家,你們意下如何啊?」

    范文程和寧玩我對視了一眼,苦笑一聲,看來胳膊終究是擰不過大腿啊,皇太極決定了的事他們是無法改變的。

    不過范文程不愧號稱滿清忠犬之一,他雖然只是秀才出身,但思維卻甚是敏捷,看到議和之事依然是不可逆轉,他的腦袋瓜子一轉就想出了一個主意。

    「皇上,既然您聖意已決,奴才就不多說什麼了,但是奴才以為於明國議和卻是不能滅了咱們大清的志氣,咱不能同明國白白議和,要向他們提要求。」

    「提要求?」眾人先是一呆,隨後才歡喜的說道:「對,咱們要向他們提要求,要大明為咱們提供糧食以及鹽鐵等物越過越好。」

    「還有銀子,每年要大明交給咱三百,不五百萬兩銀子,否則咱絕不議和。」

    滿人們群情激奮,許多人興奮得手舞足蹈。提出了一個又一個在他們看來諸多「合理」的要求。卻是將皇太極、多爾袞一些腦瓜子還算清醒的人聽得啼笑皆非。

    「夠了!」皇太極大喝了一聲,大殿裡熙熙攘攘的聲音才靜了下來,皇太極隨即用威嚴的目光對范文程示意了一下,范文程會意後才上前苦笑道:「諸位大人且聽下官一言,適才諸位大人所提之要求下官以為全然不可能,明國是不會答應這些要求的。不說明國的兒皇帝會不會答應,就算他答應了,現今的大明一年的稅賦也才不過四百萬,他哪裡來的五百萬銀子給咱們?再說若是他們能答應的話這些年咱們又何必這麼辛苦每年南下去掠奪人口牲畜呢?所以這些事想都別想」

    「呃......」

    聽了范文程的話,那些被白花花的銀子晃昏了頭的人才一個個回過神來。杜度面色不善的問道:「那要怎麼辦,難道就這麼白白的和明國議和麼?」

    「當然不是。」范文程手捋鬍須,眼中射出了一道光芒,獰笑著說道:「咱們只提出一個條件。只要明國的皇帝答應殺掉一個人,咱們就同他們議和........」

    崇禎十年九月月二十五日,青州定國將軍府.......唔,現在應該叫冠軍侯府了。

    馬公公站在龐剛面前,身後站著兩名錦衣衛,他正氣急敗壞的對龐剛道:「侯爺,您倒是給咱家一個準話,您到底什麼時候發兵?」

    坐在一張石凳上,正打著哈欠的龐剛不耐煩的說道:「馬公公,前天本官不是說了麼。現在本官無錢無糧的,您難道讓士卒們餓著肚子去剿滅流寇麼?皇帝還不差餓兵呢,讓去本官剿匪,朝廷不發糧也就罷了,可現在連在地方上征派糧食的權力都不給本官,真把本官當成二愣子啊?」

    龐剛的話說的毫不留情,一下就讓馬公公鬧了個大紅臉,他也急了,「龐大人,您就行行好。出個兵吧,咱家來一趟青州不易,皇上還在等您的好消息呢。」

    現在的馬公公在冠軍侯府已經呆了快半個月了,龐剛每天都好吃好喝的供著,人都吃胖了一圈。可事卻一點沒辦成,龐剛整天都和他打太極。始終不肯出兵。

    馬公公也急了,好處已經給你了,你領了好處後卻是按兵不動,你這是啥意思啊?

    看到馬公公急紅了眼,龐剛這才斂起了笑容正色道:「馬公公,龐某是個粗人,不喜歡玩虛的,皇上是給本官加官進爵不假,可龐某除了多了一個冠軍侯和驃騎將軍的頭銜外本官並沒有看到任何東西,難不成皇上以為本官空著手就能將流寇剿滅不成?剿寇所需糧草從哪來?銀錢從哪來?出兵難道不要銀子嗎?這些皇上都沒給,莫非皇上以為本官是孫猴子,拔根寒毛吹口氣就能變出天兵天將來嗎?」

    龐剛的話說得很不客氣,直接就把問題擺到了桌面他的意思很明白,皇上只給了我一個空頭銜,實質的好處卻一點都沒有,憑什麼讓我替他賣命啊?

    聽了龐剛的話,馬公公被震得說不出話來,這麼多年了,他還從沒看到有誰敢說出這麼大逆不道的話來。在他看來,皇上已經給了你這麼多的榮耀,你即便是將身家性命給搭上也要在所不惜,怎麼能和皇上提條件呢?這.......這是忤逆啊!

    情急之下,馬公公指著龐剛就大聲喝道:「你.......你大膽!」

    「呵呵.......」龐剛冷笑了起來:「馬公公,本官膽子確實很大,你也不是沒聽說過,現在本官就明明白白的告訴您,想要讓本官出兵,就不要拿那些虛的東西糊弄本官,本官可不像盧都督那麼愚忠。」

    「你說盧象升是愚忠!」馬公公再也說不出任何話來了,若說剛才龐剛說的話是忤逆,那這句話說它是大逆不道也不為過。

    好了,話已至此,馬公公自己考慮一下,本官今天也把話擺在這,若想讓本官出兵,那就把三省總督的位子拿過再說吧!

    說完,龐剛一甩袖子轉身就向後走掉,只留下呆若木雞的馬公公在發愣.......

    「公公、公公......」站在馬公公身後的兩名錦衣衛看到面如死灰的馬公公呆若木雞般的站著。不禁輕聲叫了幾聲。

    良久。馬公公呆滯的雙眼才恢復了一絲清明,只見他輕嘆了口氣才苦澀道:「好了,咱們還是趕緊寫封信,將這裡的情形稟明皇上,請皇上來定奪吧!」

    回到內院的龐剛並沒有進屋,而是坐在內院中細細的思索著事情。

    不知過了多久,以上柔軟的柔夷輕輕的搭在他寬闊的肩膀上,龐剛一抬頭,才發現一張精緻俏麗的嬌顏正在距離自己不足一尺的地方關心的看著自己。

    龐剛溫柔的一笑,拉著佳人的柔夷然後讓她坐在自己的膝蓋上。右手輕輕的撫摸著佳人微微隆起的小腹,佳人伸手勾住了龐剛的脖子才柔聲問道:「夫君,妾身看你愁眉不展的在想什麼呢?」

    看到佳人後龐剛長舒了口氣,輕輕在她吹彈得破的嬌顏上輕輕吻了一口才道:「蔓葶。適才馬公公又來催促我出兵,但又被我拒絕了。我在想,為了我一己之私,卻眼睜睜的看著湖北數百萬民眾陷入戰禍,心裡就不是個滋味,蔓葶,你說我是不是很自私啊。」

    魏蔓葶溫柔的一笑,摟著丈夫的雙手更加緊了些,她將俏臉貼在了丈夫的額頭上,輕聲道:「夫君。妾身平日裡看你殺伐決斷很是有大決心大毅力,怎麼今天卻做起小女兒姿態了?湖北雖有戰事,但自有湖北巡撫、湖北總兵來負責,皇上給了您一個空頭爵位就想讓您賣命,他未免將咱們想得太簡單了。」

    說到最後,魏蔓葶臉上不屑之色盡顯無疑,「夫君您想過沒有,若是您此次再次派兵前往湖南剿寇,沒有兩萬以上的大軍想都別想,加上糧草輜重等物。即便是能平定湖北,咱們也會被這場戰事給拖垮,屆時想必紫禁城裡那位皇上就會有各種各樣的理由將手插進山東來了吧。」

    龐剛苦笑一聲,「那是肯定的,現在我在他的眼裡不會比妖魔鬼怪好多少吧?」

    當馬公公的信通過八百里加急送到崇禎手中時已經四天以後了。當時,崇禎正陪著周皇后吃午飯。當王承恩拿著這封信急匆匆的進來稟報時,崇禎還笑道:「看來是馬勉那奴才給朕帶來好消息了。」

    可當崇禎看完後,原本好不容易有了一絲笑容的崇禎的臉色瞬時間就變得鐵青。

    「這個龐剛真是忤逆!跋扈!該死!朕封了他爵位,賞了他掛征虜大將軍印,還讓他在三省任意剿匪,可他呢,他就是這樣回報朕的嗎?什麼無錢銀、無糧草,士卒疲勞不堪再戰,這些都是藉口,全都是藉口!朕都封了他侯爵了,可他還是不滿足,他竟然想當三省總督,他在他做夢!」

    崇禎一臉的聲音在坤寧宮中飄蕩,嚇得周圍的數十名太監宮女全都跪在地上瑟瑟發抖。

    此時此刻,還敢勸慰皇上的也只有周皇后了,周皇后看著自己才過而立之年,但鬢角已經有些花白的丈夫,上前心疼的說道:「皇上,您也別太生氣了,那龐剛既然不識抬舉,咱們另外想辦法對付他就是了,你若是為此時氣壞了身子可不行。」

    對於崇禎前些日子想出來的「妙計」周皇后是知道的,無非就是用一些虛職籠絡龐剛,讓他去湖北替自己賣命將李自成那伙賊寇給剿滅了,可人家卻不上當,爵位收下,兵卻不派,還找了好些冠冕堂皇的藉口舉不出兵,看把自己的丈夫氣的。

    就在周皇后一籌莫展的時候,門外又響起了王承恩的聲音:「皇上,楊閣老求見。」

    崇禎賭氣不出聲,周皇后只好輕聲道:「快宣!」

    「奴婢遵旨。」

    不一會,一陣輕微的腳步聲就在門口響起,隨即一個洪亮的聲音響了起來。

    「臣楊嗣昌叩見陛下,願吾皇萬歲萬萬歲!」

    「起來吧,別玩這些虛的。」崇禎不耐煩的揮手讓楊嗣昌起來。

    「謝陛下。」

    楊嗣昌站直了身子,從袖子裡掏出了一封信,高舉過頭頂恭聲道:「皇上,關外那邊派人給您送了一封信,請陛下御覽!」

    「哦,那邊的來信?」崇禎此時的心情雖然很差,但臉上還是露出了驚奇之色,隨手接過了信件。

    崇禎當然知道楊嗣昌指的是誰,在關外能有資格直接崇禎寫信的也只有滿清的皇太極了。

    崇禎抽出信紙,慢慢打開,信件的開頭用漢文寫著:大清皇帝愛新覺羅.皇太極致明國皇帝陛下,我大清於明國互為鄰里,兩國交戰不下數十次,雖然我大清屢敗明軍,但我大清向來寬大為懷,每次佔上風後並無逼迫明國之舉。朕幾次三番欲與明國修好,但我大清之好意卻被某些人視為軟弱可欺,前些時日,明國山東總兵龐剛更是侵入我大清腹地屠戮我大清百姓兩萬餘人,百姓何辜,竟遭此等迫害,是可忍孰不可忍,為此我大清上下無不義憤填膺,現今朕給明國一個機會,若是明國能將此獠處死或交由我大清處置,朕保證從今往後大清於明國永為兄弟之邦........

    崇禎讀罷這封皇太極的來信,臉上的神情不停的轉換,顯然心情複雜之極....
mk2257 發表於 2012-6-22 04:46
第四百一十九章 湖北失陷
               
    崇禎看完之後,將信遞給了楊嗣昌;楊嗣昌看了一遍後也很是無語。.\\網

    良久,崇禎才冷笑道:「朕還真不知道,原來皇太極也這麼恨龐剛,竟然特意來信讓朕拿他的人頭來換取兩國議和,楊愛卿,你意下如何啊?」

    楊嗣昌不假思索的說道:「皇上,請贖老臣直言,老臣以為即便是那龐剛再桀驁不馴囂張跋扈,也輪不到那韃子來指手畫腳,即便是要將其明正典刑也得讓咱大明自個來,什麼時候輪到他們那些蠻夷來對咱們指手畫腳了?」

    「嗯,愛卿言之有理。」崇禎面色稍微緩和了一下,隨即說道:「咱們大明的事用不著別人來替咱們操心,雖然那龐剛遲早是要被朕治罪的,但皇太極此舉卻也證明了一件事,他們這些女真人橫行了這麼些年,終於也有讓他們感到怕的人啊。」

    說到這裡,崇禎的心既有些酸楚也有些欣慰,酸楚的是龐剛這麼能打的一員大將,怎麼就和朝廷越走越遠了呢,欣慰的是有了龐剛在,看平日裡橫行霸道的女真人還敢不敢肆無忌憚的來大明搶東西了。

    楊嗣昌看著崇禎的面容,他很理解崇禎的感受,一個讓韃子如此忌憚的將領卻不受朝廷掌控,任憑是誰當皇上心裡都不好受。更何況韃子還在信裡威脅說若想議和,前提條件就是要殺了龐剛,可他們也不動動他們那豬腦子想想,龐剛若是這麼好殺還輪得著他們開口嗎?朝廷早就將他大卸八塊了。

    正當楊嗣昌心裡浮想聯翩的時候,崇禎又遞給了他一封信楊嗣昌一看原來是去青州宣旨的馬勉寫來的,上面不但說了他們到青州後的所見所聞,而且還將龐剛舉不出兵的理由和要求寫了出來,看得楊嗣昌是心驚肉跳。

    「好傢伙,三省總督,虧他也說得出口,也不怕被撐死。」楊嗣昌拿信的手都在顫抖這麼囂張的話在大明開國近三百年來還是頭一遭啊。

    看完後,楊嗣昌趕緊躬身道:「皇上,這個龐剛實在是太大逆不道了,臣以為必須嚴懲否則我大明威嚴何在,國法何在!」

    「好了好了,別裝模作樣了!」崇禎不耐煩的一擺手,沒好氣道:「若是愛卿真的要為朕分憂,那就派人將那龐剛捉回來吧。

    楊嗣昌看到崇禎不高興了,趕緊乾笑了幾聲低下了頭就不做聲了。

    崇禎罵了楊嗣昌後見其裝傻不悅的問道:「楊愛卿,朕叫你來是讓你裝聾作啞的,朕問你,對於馬勉以及關外的來信要如何處理較為妥當?」

    楊嗣昌沉吟了半響才到:「臣還是那句老話,我大明對那些蠻夷之輩決不能妥協,龐剛再怎麼不是那也是我大明的人,還輪不到他們來指手畫腳。至於如何處置龐剛之事,臣以為如今我朝兵力匱乏著實不宜再大動干戈,至於龐剛要的三省總督之職咱們不能不給,也不能全給,依臣只見不如給他在湖北就地徵糧徵兵之畢竟要讓龐剛為國出力的話,不給他點甜頭他是不會發兵的。」

    說到這裡楊嗣昌心裡也暗暗腹誹這位皇帝實在摳門,冠軍侯的名頭雖然尊貴但這年頭再尊貴的名頭也不如看得見的好處來得實在,畢竟誰也不是傻子,吃力不討好的事誰也不會做。

    崇禎沉默了片刻,嘴角蠕動了一下正要說什麼,突然一個清脆的聲音傳了過來「孩兒見過父皇,見過母后。」

    崇禎一抬頭,一個嬌俏的身影已經站在了周皇后的身旁,正怯生生的看著自己,原來是自己的女兒來了,看到了朱嫩贓,崇禎的臉上露出了一絲笑容,招手道:「嫩姓,到父皇這邊來。」

    「嘻嘻,父皇最好了。」看到自己跑過來崇禎並沒有生氣,朱嫩姚心中的些許驚慌被拋到了九霄云外,笑著來到了崇禎的身邊摟住了他的脖子掛在父親的身上撒嬌。

    「父皇,您好久都沒去看女*清逸爾雅*兒了,女兒都想死您了。」

    崇禎生下的子女不少,但只有三個兒子兩個女兒能存活下來,平日裡也十分疼愛這個女兒,此刻他被朱嫩姆弄得毫無辦法,只得板著臉道:「看看你,想什麼樣子。都十四歲了,還像個小孩子一樣,快下來。」

    「哦!」朱嫩姆這才想起這裡還有一名大臣,趕緊嘟著小嘴鬆開了抱著父親脖子的手。

    慈愛的看了看女兒,崇禎才轉頭對楊嗣昌說道:「愛卿之意朕也考慮過,可朕擔心若是授予龐剛節制湖北地方之權,將來恐會尾大不掉。」

    楊嗣昌心中暗嘆一聲,皇上的擔心雖然有道理,可如今是朝廷有求於人家,總得拿出點誠意來吧,可現如今皇上心裡那道彎顯然還沒轉過來,現在人家擺明了已經不將朝廷放在眼裡了,你還端著架子不放,那怎麼行呢?

    楊嗣昌還沒回答呢,朱嫩贓就搶著說道:「父皇父皇,您說的龐剛就是去年在城牆外大破韃子大軍的那名千戶麼?」

    聽了女兒的話,崇禎不禁苦笑道:「人家現在已經不是千戶,而是冠軍侯了」—~~~

    「什麼,他已經是冠軍侯了?」由於朱嫩姆在宮中的消息並不靈通,對於外界之事並不是太瞭解,但是她對於朝中已經一百多年沒有封爵之事還是很清楚的。因此,乍一聽此消息,她立即瞪大了美麗的眼睛,滿臉是不可置信的神色。

    正當朱嫩姆捉著崇禎的手還想追問什麼的時候,一旁的周皇后發話了:「嫩姓,你父皇正忙,你別去打攪他。」

    「哦!」朱嫩姆委屈的應了一聲,走了過來依偎在周皇后懷裡,眼巴巴的看著父皇處理政務。

    此時的崇禎也很是無奈,龐剛這種不見兔子不撒鷹的著實讓他頭最後崇禎才無奈的說道:「好楊愛卿你現在就下一道旨意,並將王命旗牌給他帶過去,朕就暫且忍了這口氣,若是他不能平定湖北,朕再和他新帳老賬一決算。

    雖然崇禎是用惡狠狠的語氣說話,都誰都聽出話中的怨恨~~~

    崇禎十月中自正值秋收季節,青州城外到處都佈滿了黃燦燦的麥無數人正在收割著麥子,田野上到處都是歡笑的聲音。

    今年以來,龐剛在大力收攏流民的同時,對於青州、登州和萊州這三處地方投入了不下一百萬兩的銀子來發展農業。

    在龐剛的不予餘力的支持下這些地方各處都大興水利,密密麻麻的水渠和水車隨處可見,辛勤的投入如今終於得到了匯報。

    進入秋收以來,無論是青州、登州還是萊州都捷報頻傳,各地紛紛傳來了豐收的消息,這也讓心裡有些緊張龐剛終於鬆了口氣。

    為了表示親民之龐剛還帶著一幫將領也參加了收割麥子的活動,不料還沒割上幾塊地,就被鐮刀割破了手,不得不提前退場,這也讓從來沒參加過此類勞動的龐剛大為沮喪。

    不過龐剛沮喪的心情並沒有維持多久,很快華嚴就求見了他,向他稟明了目前收穫上來的糧食產量。

    「大人,截止昨日登州、萊州和青州三地共收穫糧食三百萬石,這些糧食足以讓養活三州之地的百姓還有剩餘,按照原本約定的稅收,咱們可以收穫五十萬石糧食左右。」

    「嗯做得好!」龐剛欣慰的點點頭又問道:「華經歷,你算一下本官若是再徵兵的話,這五十萬石糧食能養活多少兵馬?」

    華嚴沉吟起來默默計算了一下才回答道:「咱們的兵馬約為五萬人,加上兩萬水師就是七萬,除去供應現有兵馬的糧草外,咱們若是在徵收五萬兵馬,這些糧食可以供咱們遲到明年春糧收穫……」

    「這麼多?」龐剛喜道:「好,那麼咱們就再征五萬大軍。」

    「什麼,再徵兵?」華嚴嚇了一跳,大人「若是再征這麼多兵,咱們的糧食就有些吃緊了!」

    龐剛淡淡的說道:「怕什麼,只要有了兵,你還怕沒有糧食嗎?」

    看著龐剛面無表情的臉龐,華嚴總感覺大人彷彿有些心事,看來他在擔心著什麼。

    龐剛確實在擔心,因為總有一股莫名為危機感在他心中縈繞,雖然他大敗了滿清、大敗了李自成,但他很清楚,這並不能成為他高枕無憂的理由,現在的山東雖然看起來很是富饒,商業也得到了很大的發展,但著一切都是需要實力來保障的,在沒有徹底打敗流寇和韃子之前,這一切都很有可能成為鏡中huā水中月。

    「大人,馬公公求見!」一個聲音在簽押房外響了起來。

    「請他進來!」

    「遵命!」

    很快,馬公公晃著公鴨步走了進來,一進門就一臉如釋重負的說道:「侯爺,咱家給您賀喜了!皇上答應您的條件了,皇上已經下了聖旨,並賞了您王命旗牌,讓您節制湖北一省文武,四品以下官員您可以先斬後奏!」

    龐剛和華嚴的目光對視了一下,倆人很是有些意外,雖然崇禎對龐剛的要求打了折扣,但龐剛知道,這已經是崇禎所能做出的最大讓步了,不過這還達不到龐剛的要求。

    「這還不夠!」龐剛緩緩的搖了搖頭:「馬公公,本官要的是三省督撫之權,但皇上卻只給了湖北一地,若是賊寇往湖南或是河南流竄,本官又當如何呢?」

    馬公公苦笑了一下「侯爺,咱家也跟你說實話吧,依皇上性子能退到這步已經是最大的忍讓了,您一下子就想節制三省那是不可能的。」

    龐剛搖頭道:「是嗎?既然皇上這麼為難,那本官就不要了,這聖旨和王命旗牌您趕緊收好,打哪來還哪去,本官還不伺候了!」

    「什麼,您要抗旨!」話說到這裡,馬公公再好的脾氣也受不了了,冷著臉道:「龐大人您可要想好您真要抗旨會有什麼後果!」

    馬公公這麼以威脅不打緊,牛脾氣發作起來的龐剛也冷笑道:「好啊,本官倒想看看能有什麼後果,本官也不怕實話告訴你,條件就是這樣,皇上若是不樂意就請他自己派別人前往湖北吧,本官還不伺候了!來人啊,送客!」

    隨著龐剛的話音落下,門口被打開,兩名親衛站在門前,右手按在刀柄上,冰冷的目光緊盯著馬公公,左手做了個請的姿勢。

    氣得渾身發抖的馬公公大聲咆哮道:「龐剛,你這個無君無父的賊子,你會後悔的!*清逸爾雅*」

    「哼!」龐剛從鼻孔噴出了一聲冷哼:「好啊,本官等著這一天。來人,送客!」

    「砰六當大門被關上時,龐剛長長的吐了口氣,微微閉上了眼睛,此時的他看似平靜,但心中卻是洶湧澎湃,他這一拒絕,也就意味著湖北將會在很短的時間內淪陷,這到底是對還是錯呢。

    「我不是救世主,也救不了那麼多的人~~~」

    崇禎十年大年三十華夏的農曆新年,在這個原本是萬家歡慶的日子裡,並非家家戶戶都能合家歡慶吃團圓飯。

    至少在湖北的襄樊就是如此,在半個月前,李自成攻陷了襄樊後又馬不停蹄的率部攻陷了湖北的首府武昌府,湖北巡撫投誠被俘後被李自成砍下了腦袋。

    緊接著劉宗敏率領著五萬賊寇又向岳州府殺去,大有一舉將湖南也一口吞下之意。

    武昌陷落,整個大明都為之震驚,這也意味著大明將一個省府拱手讓給了流寇,同時也給全天下發出了一個信號,那就是整個大明已經是外強中乾了,跟著流寇造反已經不再是掉腦袋的勾當,而是有可能成為一個從龍的功臣。

    而李自成在攻陷了湖北後,聲望也達到了一個前所未有的巔峰,受此消息影響,原本還在四川苦戰的張獻忠也猶如打了雞血般攻佔了整個大半個四川,在這個新年裡,整個大明都陷入了一種風雨飄搖之中。

    闖軍攻下了武昌後第一時間就搶佔了糧倉,但其結果卻讓李自成和眾多將領們大為失望,武昌的糧倉裡只有區區不到三萬石的糧食,這些糧食還不夠十多萬闖軍和他們的家屬吃上一個月的。

    為了籌集糧食,李自成又下令抄了武昌城中所有富戶士紳的家,這回的結果讓他們喜出望外,他們一共超出了近八十萬石的糧食,這個結果也樂壞了李自成和一眾將領,有了這些糧草,至少在半年之內他們就再也不用為糧草發愁了。

    有了糧草的李自成也難得大方了一把,開始在城裡開倉賑糧,新歸順的李岩也趁機向李自成「尊賢禮士,除暴恤民」「假行仁義,禁兵淫殺,收人心以圖大事」。

    在李岩的勸解說下,李自成也接受了李岩的一些意見,約束手下士卒,把一些向貧苦百姓搶掠或者侮辱婦女的抓起來用軍紀來處置,並當眾對士卒宣稱:「殺一人如殺我父,淫一人如淫我母」

    而李岩也很懂得一些輿論宣傳的奧妙,他派人扮成商賈,在民間廣佈流言:「闖王仁義之師,不殺不掠」;還編出童謠,讓小兒到處傳唱:「開了大門迎闖王,闖王來時不納糧。」「早早開門拜闖王,管教大家都歡悅」。就是在這一年,嗷嗷待哺的湖北飢民如大旱之望云霓「惟恐自成不至。」「從自成者數萬。」一時間李自成在民間的威「啟航」望達到了一個高峰……

    北風呼呼的掛著,雪huā不斷的從天空中落下,此時的武昌城內積雪已經有近兩尺深。無數衣衫襤褸的流民龜縮在高牆大院的牆角下,戰爭讓他們失去了自己的家園和一切,現在的他們已經一無所有。

    年關已至,糧食、青菜和柴火一天比一天困難起來,闖軍雖然不時的開倉賑糧,但面對數十萬的百姓卻顯得僧多粥少。一般小戶人家簡直沒法過生活。闖軍攻佔了武昌後,所有的糧倉都被他們佔領,這樣導致的後果就是糧價就像洪水氾濫,不停地上漲。窮家小戶們望天無路,哭地無門,只好等著活活餓死。

    眾多的平民百姓既無錢買糧,又買不到糧,每日僅能一餐,而且一餐也只能吃個半飽。武昌城內原有許多空曠的地方,長著野草。近日有許多人提著籃子去挖野草,但人多草少,沒幾天就被挖光了,前日下了一場雪後,更是連草根也沒有,在這樣的情況下,陸續有人不斷的死去。

    今天,李自成在武昌城的巡撫衙門裡宴請闖軍的各大將領,數百人齊聚一堂將巡撫衙門映襯得無比的熱鬧。

    在衙門的大堂上,穿著一身鮮紅新衣裳的李自成看著下手眾多的部屬,心中一片歡喜。

    此刻在他的力邊坐著的是眾多將領,而左邊卻是坐著李岩和另外幾名書生模樣的幕僚。

    值得一提的是,在李自成攻下湖北後,聲威大震之下,便陸陸續續有文人來投奔他,在這些人裡頭便有兩個人比較受到李自成的重視,他們一個叫牛金星,另一個叫宋獻策,
mk2257 發表於 2012-6-22 04:47
第四百二十章 李岩獻策


    當然了,這段時間裡投靠李自成的文人也不止是牛金星和宋獻策以及李岩三人,但眾謀士中卻以這三人為最。

    宋獻策身材矮小有若孩童,且長著一張馬臉,他的長相可以說非常醜陋,但此人卻有一個十分了得的本事,那也是走江湖的人特有的本領,那就是會揣摩上意。

    宋獻策一見李自成便對李說:「流入順河干,陷於十八灘,若要上云天,起自雁門關。將軍開始起義就是馬上稱王,定國號為闖,已經驗證了這種說法。現在按『起自雁門關』一語,將軍起義就是從現在開始啊!」

    李自成一聽,大喜,便拜宋獻策為軍師,由於宋獻策身材矮小,故而闖軍中人又戲稱其為孩兒軍師。

    坐在李岩下首的另一名年約四旬的文人則是牛金星,他留著三絡長鬚,容貌儒雅清秀,一眼看去便是一副飽學之士。牛金星河南寶豐人,於崇禎十年因與王姓親戚起釁,被誣以抗欠賦稅、強佔婦女18人,而遭「盆冤」,被革去舉人,充軍盧氏當差服役。

    牛金星遭此大難自是不服,恰逢李自成攻陷河北全境,李岩派人一遊說,立即欣然來投,來之時還還不忘喊上了自己的好友宋獻策,可以說李自成手下的三大謀士私底下的交情都不錯,也可以說是同氣連枝的,嗯......至少現在是如此。

    此時的李自成是志滿意得,他從崇禎二年起兵到現在已有九載,大多數的時間都是被官兵追著在深山老林裡轉悠,即便是偶爾攻下幾個縣城後也生怕被大隊官兵包圍而趕緊跑路,哪有像現在這樣攻下一省全境,堂而皇之的坐在巡撫衙門的大堂裡大口喝酒這麼威風。

    坐在主位上的李自成看著下首那些人才濟濟的將領和謀士,心中感到前所未有之滿足。

    李自成舉起了手中的大腕高聲喝道:「諸位兄弟,此次我等義軍能攻下湖北,全賴諸位兄弟的扶持於幫忙,李某再次謝過大夥。這杯酒李某先乾為敬!」

    李自成說完,就端起了大碗「咕咚咕咚」的將酒一口喝乾,放下大碗後,李自成的臉色也變紅了起來。

    看到此情此景,劉宗敏第一個叫了起來:「好,闖王給咱們臉,俺們也不能不兜著,兄弟們。幹!」

    「幹!」

    眾位將領見此情景豪氣大生,一個個端起了大碗「咕咚咕咚」的牛飲起來,有的人連酒水流到衣襟上也不察覺。和眾位將領的「豪氣」不同,以李岩為首的諸位謀士們只是端著酒杯淺飲,通過相互的對比襯托,更是顯得一派儒雅之氣。

    一碗酒下肚後,李自成的話坐回了自己的位子,將頭轉過左邊笑道:「李公子,現如今咱們已經攻下了湖北。可以說已經有了一塊自己的地盤了,下一步該如何做還請李公子賜教。」

    李岩二十歲,面如冠玉。頭髮整齊用發巾束在腦後,渾身上下有一種溫潤如玉的氣質,與人說話時讓人如沐春風,很是讓人敬佩。事實上他來到闖軍不久,就與闖軍中許多將領相處融洽,關係十分之很好,。

    李岩微微一笑,一年到頭從不離手的紙扇往左手心一拍,微笑道:「這有何難。依學生之見,眼下朝廷已然是自顧不暇,這點從咱們攻打湖北朝廷卻無力出兵救援就可看出,眼下的大明已然到了山窮水盡的地步。咱們大可學學昔日洪武帝「高築牆、廣積糧、緩稱王」之策略,在湖北發展生產。積蓄財力,另一邊則可向湖南進攻,只要再攻下湖南,咱們擁有兩省之地,再發展五年。則霸業可期!」

    「哈哈哈……這時,劉宗敏的聲音響了起來,他大笑道:「李先生的學問是極好的,但卻是書生之氣太重,咱們義軍能攻下湖北,憑藉的可不是什麼錢糧,而是諸位兄弟的勇武。我們跟著闖王十多年,從來就沒有弄什麼「高築牆、廣積糧」這一套,那朱元璋有什麼了不已,不也是叫花子出身麼,咱們闖王至少還是個驛卒,怎麼著也比叫花子強吧,李公子您說的那一套也就適合叫花子。依我看,咱們打完了湖北就去打湖南,打完了湖南咱們就可以打回陝西了,天下之大哪裡沒有咱們兄弟的容身之處,大夥說對不對!」

    「哈哈哈........對頭,劉總哨就是豪氣!朱元璋和他的紅巾軍算什麼,咱們闖王可比他厲害多了。」

    眾將領聽後哈哈大笑,對劉宗敏的話都甚為贊同,只是他們卻沒人注意到左邊的李岩、牛金星和宋獻策等人眼中露出了不屑之色。

    李自成雖然眼裡也露出笑意,但嘴上卻喝道:「捷軒不得無禮,李公子乃大才,他的話總是有道理的,你怎能如此說話呢,還不向李公子道歉!」

    劉宗敏此時正吃著一塊豬排骨,他將豬肉嚥了下去後「呸」的一聲吐出了嘴裡的骨頭,這才慢吞吞的站了起來,朝李拱拱手道:「李公子,對不住了,俺老劉是個粗人,不大會說話,您多包涵!」

    李自成看到劉宗敏大大咧咧的樣子,眉頭就皺了起來,他生怕李岩心中不痛快,對李岩歉然道:「李公子,捷軒就是這個性子,您別見怪。」

    李岩心中暗嘆一聲,面上卻依然笑意盈盈道:「沒關係,劉將軍性子直爽,學生歡喜得緊,只是學生之提議不知闖王認為如何啊?」

    「這……李自成沉吟了半晌才歉然道:「李公子,實不相瞞,我義軍雖說都是苦出身,眼下軍中卻是缺乏能幹官吏,那些精通政務的官吏就更少了,我總不能讓捷軒他們去屯田吧。」

    李自成的話一出口,眾人都大笑起來,眾人實在是無法想像,讓一臉絡腮鬍,性格粗魯的劉宗敏去屯田會是怎麼樣一翻情景。

    有人湊趣的說道:「李公子,咱們義軍向來就是打了就走,習慣了和官兵捉迷藏,從不在一個地方多做停留,所以朝廷才把咱們稱為流寇,若是咱們在湖北定居下來那還叫什麼流寇啊!」

    「哈哈哈.......就是!」

    眾將哈哈哈大笑,起來:「要俺說啊,咱們這一招可比什麼洪武帝可高明多了,就算是那朱元璋重生只怕也奈何不了咱們吧?」

    聽著眾將的話,李岩最終只得無奈的搖頭坐下了。

    看到李岩面色不善,李自成為了安慰他,笑著說道:「李公子,他們都是一群粗人,你別跟他們一般見識,現在義軍壯大了,我打算新成立一個河南營,欲請李公子擔任河南營統領,您一下如何啊?」

    「這……李岩猶豫了一下就答應了下來,畢竟建功立業一直是他的夢想,有這樣的好事他當然不會拒絕啦?

    看到李岩當上了河南營的統領,一旁的宋獻策也不禁有些眼紅。

    宋獻策心中雖然很是瞧不起盧宗敏這些粗鄙之人,但城府深沉的他依然面露微笑道:「劉總哨和諸位將軍說得不錯,此刻的大明「國運將終」,正是我軍趁機擴大戰果之時,學生近日夜觀天象,發現了一句諺語曰:「十八孩兒當主神器」,吾心甚喜啊!」

    「哦,十八孩兒當主神器?此乃何意啊?」李自成壓制住心中的狂喜,臉上依舊一片肅然的問道。

    宋獻策捋了捋鬚得意的說道:「孩兒者,「子」也,十八合起來則是「木」字,木子合一則為李字,神器則為天下定鼎之神器,這句話的意思則是說有一李姓之人可持神器入主天下,而此人是誰難道不是已經昭然若揭麼?」

    宋獻策的話一出口,大廳裡頓時一片寂靜,眾人都面面相窺起來。

    隨即「轟.......」的一聲,眾人的情緒開始激動起來,劉宗敏豁的站了起來,抑制不住心中的激動大聲笑道:「這還有什麼好猜的,這句話分明就是說闖王會入住天下當皇帝嘛。」

    「對頭,他個驢球蛋蛋,這句話說的不就是這個意思嘛!」

    「是啊,闖王當了皇帝,咱們不就是開國大將軍了嗎?」

    隨著宋獻策的話,眾人的神情都開始振奮起來,這番話不禁讓李自成喜出望外,同時眾位將領也像是打了雞血般興奮起來,眾人眉飛色舞之下,整個大堂都顯得亂鬨哄的。

    於興奮不已的眾人不同,李岩面上卻閃過一絲不快之色,在他看來,沒有一個穩固的後方基地,義軍就會猶如浮萍般只能四處漂泊,根本談不上穩打穩紮,若是遇到稍大一些的風浪看似強大的義軍隨時都會被大風颳走。

    這些弊端都被李岩看在眼裡,原本李岩想趁著大夥都在的時候規勸李自成,但沒想到被李自成一口拒絕了。

    心中焦急的李岩正想再度規勸,但卻被一旁的牛金星拉住了衣袖。牛金星衝著他輕輕搖了搖頭,示意他事情已經不可為,不要再做無用功了。

    看到牛金星的神色,李岩只得閉上了嘴,輕輕嘆了口氣只是這嘆氣聲卻是如此的無奈。
mk2257 發表於 2012-6-22 04:48
四百二十一章 知我者岳父也(第二更到)

    鵝毛大雪噗噗的下著,青州城外只經是一片白色茫茫,在郊外無人之處,大雪巳經下到了小孩的膝蓋這麼深。

    而此時的龐剛則剛從靈山衛回來,跟在他後面的則是華嚴、聞人君、孟卿等一眾文官,雖然他們都穿著厚厚的冬衣,可依然被凍得兩腮通紅,當他們進入青州成後,龐剛站定後笑著對眾人說道:『好了,今兒是大年三十,大夥都回去吧,若是再不回去家中的新娘子可都要罵娘了。」

    『呵呵……。」

    眾人都笑了起來,尤其是他們看向聞人君的眼神更是有些古怪,聞人君前些日子剛新納了一房妾室,正是新婚燕爾之時,龐剛這麼說可是話有所拒啊。

    華嚴為人比較嚴謹倒是沒說什麼,比較外向的孟卿卻是打趣道:『聞老哥,你年紀也不小了,晚上活動歸活動,可別閃了腰啊。」

    『哈哈哈」眾人都大笑了起來。

    一向放蕩豁達的聞人君此時卻不好意思的撓了撓頭,嘿嘿笑道:『你們懂什麼,還是大人知我,那卑職就先回去了。」

    『去吧!」龐剛微笑道:『這些日子你安置流民也辛苦了,本官特批你歇息三日,和你的小娘子好好聚聚,不過本官也要告誡你一聲,可別有了新歡就忘了糟糠之妻啊。」

    龐剛話一出口,正準備上馬的聞人君腳下一滑,差點掉下馬來,回頭苦笑道:『大人,您別這麼說,若是這話讓卑職的夫人聽到麻煩就大了。」

    龐剛再也忍不住放聲笑了起來,震得路邊樹木的積雪噗噗的直往下掉。

    笑畢的龐剛腳踩馬鐙,一躍上了馬,馬鞭輕輕的一抽馬背,胯下的大紅馬飛快的向著冠軍侯府飛奔而去,在他的後面則是數十名無論龐剛何時外出都緊緊相隨的親兵。

    龐剛打馬飛快的來到自家府邸時巳經是傍晚酉時時分,守在門前的兩名軍士一看到龐剛回來後趕緊合力推開了被凍得有些僵硬的大門,讓龐剛一行人進來,龐剛策馬來到門口,看到巳經身上都是雪huā的親兵,和藹的說道:『好了,待本官進去後你們就關上門,今天是大年三十趕緊回營裡和兄弟們喝上幾杯暖暖身子。」

    『謝大人!」

    兩名軍士躬身謝過龐剛,眼中閃過了一絲感jī之色,龐大人還是像以往一般體貼下屬。

    隨著龐剛等人進去,冠軍侯府的大門又緩緩的關上,彷彿要將寒冷阻隔在外頭。

    龐剛下了馬,將馬韁交給了身後的史博文,囑咐他不用跟著,也回營和兄弟們喝幾杯,就大步朝著內院走去。

    當龐剛來到內院,推開大門就感到了一股溫暖的熱氣撲面而來,隨之而來的還有一股股飯菜的香味,裡面的喜慶氣氛似乎要溢出來似的,一片喧騰聲。

    此時的大廳裡卻是好不熱鬧,不但龐剛的眾位妻妾都在,連魏司年、孔文這兩位老丈人都來了還有他們的家人也都到齊了。大腹便便的孔若蘭和小腹微微凸起的魏蔓芋正陪著各自的老爹說話。大堂裡擺著三四張桌子,十多名丫鬟僕役正忙碌的上菜,而巧兒和靈兒這兩個丫鬟出身的妾侍則忙著指揮眾丫鬟和僕役,忙得不可開交。

    看到龐剛歸來,大廳裡頓時響起了一片鶯鶯燕燕的聲音「夫君回來了!」

    龐剛脫下披風,交給身邊的一名丫鬟後上前對魏司年和孔文打招呼:『兩位岳父大人也回來了。」

    『朝棟你也來了。

    」魏司年和孔文看到龐剛回來,也笑著和他打了招呼。

    龐剛來到二人身邊坐了下來立時就有陳圓圓站了過來,乖巧的用軟綿綿的柔夷替他敲背口而李雪珠也跑了過來依偎在龐剛身邊撒嬌:『夫君你也真是的,大年三十都這麼忙,你就不會過了年再去啊?」

    龐剛寵溺地捏了捏她的瓊鼻,道:『又長一歲了還像個小孩兒一樣。」

    李雪珠雖然貴為朝鮮公主,但她天性單純為人活潑開朗,和所有人都合得來,因此大夥都寵著她,包括陳圓圓、孔若蘭、魏蔓亭在內的所有人都將她當成小妹妹來寵愛,因此她嫁到龐府後日子過得那是非常的無憂無慮。

    眼下見到出去了一天的夫君回來,忍不住就撲到他懷裡撒嬌,見到龐剛那她打趣,只是依在龐剛懷裡不依,好半天才起來。不過她一起來就看到陳圓圓正用似笑非笑的目光看著她,這才想起此刻還有旁人在看著,羞澀的她這才站了起來,來到龐剛身後和陳圓圓一塊為夫君捶背。

    享受著兩位妻妾的服侍,龐剛伸了個懶腰,對魏司年說道:『岳父大人,過年這段日子您在這裡多住幾天,過了十五再回去也不遲。」

    依偎在魏司年身邊的魏蔓芋也說道:『是啊爹,您這回就多住幾天,也讓女兒盡盡孝心。

    魏司年卻是捋鬚笑道:『你們能有著分心為夫就很知足了,濟南那邊的事情千頭萬緒,為父不回去盯著可不放心啊,尤其是你夫君最近又要大肆擴軍,事情就更多了。」

    龐剛燦燦的笑道:『不擴軍不行啊,咱們的兵力本來就不多,眼下又分出了一萬兵馬分別駐守在洛陽和開封,咱們能用的兵力就更少了,我估摸著過了年可能還有仗打,不擴充兵力能行麼門」

    『是啊!又要打仗了。」魏司年感嘆了一聲,不知是感慨世事無常還是自家女婿終於和朝廷具目。

    看到魏司年的感慨,龐剛也苦笑起來,這能怪誰呢,恰逢亂世,為了腦袋上不拖著一根豬尾巴,為了不當別人的奴才,自己這麼做並沒有錯,若是自己穿越到的是明朝中葉,鬼才走上這條路呢,憑著自己的頭腦做個富家翁不比什麼都強麼。

    眼看氣氛有點沉悶,魏司年適時轉移了話題,他說道:『朝棟,上次朝廷派了馬公公催促你出兵,你不理會人家,眼下湖北全境巳經淪陷,雖然朝廷現在巳經奈何不了咱們,但對此咱們也該有個對策,否則這樣下去咱們大明江山可要毀在那些流寇手裡了。」

    龐剛苦笑起來:『這也是沒有法子的事,咱們的實力並不能讓咱們一路追著流寇打,那也不現實。您想啊,若是今天咱們去湖北剿寇,將闖賊趕出了湖北,明兒皇上就敢讓咱們去四,剿匪,大後天就敢讓咱們去山海關和韃子死磕,咱們再大的家底也不夠這麼揮霍啊!皇上雖然給了小婿一個冠軍侯和掛征虜大將軍印的頭銜,但糧草、器械卻絲毫不提,他這是拿咱們當傻子啊,您說小婿能答應麼。」

    魏司年手捋鬍須,點點頭道:『是啊,咱們積攢這點家當也不容易,若是真的聽皇上的,不用一年咱們的家底就被被揮霍乾淨,不過老夫擔心的是賊寇佔據了湖北後會以湖北為據點,等他們在湖北站穩腳跟,咱們日後要對付他們可就難了。」

    龐岡輕蔑的一笑:『岳父大人放心,李自成那幫賊寇是不會有那份心思的,掄起殺人放火他們個個都是好手,但要說到休養生息,他們得再學一百年。」

    對於這點龐剛是非常肯定的,以李自成為首的流賊是以陝北農民為主體的,主要是延安一帶,那裡山高林密,歷史上就匪患不斷。

    明朝末年,大明連年大旱,最初是以吃大戶興起的流賊,旬月之內就可滾動數萬人,乃至數十萬人。流賊也是聚散不定,用的都是江湖化名。例如六隊、七隊就各有三四萬人,崇禎五六年,高迎祥就曾聚起十幾萬人滾動前進,三二千官兵等閒都不敢靠前。

    流寇行軍時,隊伍的中間是婦女老幼,外面是丁壯,由騎兵組成外部防線,行動起來塵土遮天蓋地。流寇們都是整村整族的裹脅而來,若有不從者則必死無疑,不餓死也得被人吃掉。在陝西,流民與流賊沒有本質上的差別,都是死裡求生,沒有辦法。陝西三四百萬人口,形成流寇的就有一二百萬,主要是連年大旱。官府無能,吏治**,加之崇禎治國無方,由於缺乏白銀等貴重金屬,朝廷又濫發明鈔,弓發通貨膨脹,形司廢紙。

    流寇們為了活命,如司蝗蟲一般,走到哪吃到哪,所過之處連草根都不會剩下,讓這些人安心的發展種地,就如司讓母豬上樹一般純屬天方夜譚。

    李自成等人缺乏遠見,雖然闖軍中也有一兩個有長遠目光的人,例如李岩,但畢竟位卑言輕,他說服不了李自成和那些只會打游擊的流寇們。

    因此龐剛料定李自成必定如司歷史上那般在將湖北橫掃一空後,主力就會往湖南或陝西轉進,這才符合流寇的習性。

    聽了龐剛的解釋,魏司年欣慰的點頭道:『你的想法很有道理,至於你的想法老夫也略微瞭解了,你現在擴軍恐怕就是為年後佔領河南和湖北做準備吧?」

    龐剛聽後笑了:『知我者,岳父大人也!」(禾完待續
mk2257 發表於 2012-6-22 04:49
第四百二十二章 送禮
               
    聽到魏同年對自己年後行動的預測,龐剛笑了,魏同年不愧是一省巡撫,眼界就是不同凡響,龐剛剛一提出擴軍的計劃他就立刻想到自己這個便宜女婿下一步的動作。沸騰文學網..et/沸騰文學網..et/

    「岳父大人放心,小婿估計那流寇是沒有心思在湖北常駐的,估計他們一開春就會向湖南發起全面進攻,咱們要做的是跟在他們身後撿便宜即可。」

    龐剛心中暗自冷笑,這些流寇做了自己不方便做的事,雖然接收被他們糟蹋過的地方會很麻煩,但至少朝廷沒有辦法責怪他,而且最重要的是不用自己興師動眾,損失也會小得多,既然有人搶著開路,自己又何必衝鋒在前呢。

    「賢婿,你........你真的要跟朝廷翻臉嗎?這.......這可不大好吧?」

    這時,一旁的孔文在一旁有些怯生生的發問,雖然他是一個生意人,這些日子憑藉著女婿的名頭在青州甚至是整個山東都混得風生水起,平日裡他也知道自家女婿干的是什麼勾當。但此時親耳聽到自家女婿和親家商議的事情,饒是他見多識廣也不禁聽得心驚膽顫。這可是兩省之地啊,他們說要就要,難道就不怕朝廷震怒,遣大軍來攻打嗎?

    聽到孔文這麼一問,龐剛斂起了笑容,正色道:「岳父大人,非是小婿有那不軌之心,而是值此亂世不得不如此罷了,您也想想看,若是小婿手中沒有數萬雄師在手,恐怕第二天朝廷那凶神惡煞般的錦衣衛就會將小婿一家鎖拿進京問罪了吧。」

    「那倒也是。」孔文苦笑著點點頭,他這個已過不惑之年的人往日看到的東西太多了,心裡也明白龐剛說的話確實是大實話,只是此時兒子不在身邊,心中有所感慨罷了。

    不過還是孔若蘭明白父親的心思,在一旁安慰道:「爹爹不必擔心,哥哥此時說不準已經到了歐巴羅了,說不定啊到時候他還會給我們帶來一個紅頭髮藍眼睛的嫂子呢?」

    孔文一聽頓時就怒目圓睜起來:「他敢?他要是敢娶一個番婆子回來老夫打斷他的腿!」

    「呵呵.......」

    眾人一聽都笑了起來。看來還是孔若蘭瞭解他爹爹啊,一句話就將他的心思給帶到了別處,龐剛的目光也移到了若蘭處,這幾日就是她的預產期,眼下的孔若蘭乳高腹滿,圓月般的臉上放射出一種母性的光輝,看到夫君的目光投來,她也回望了過去。眼中露出一股賢良溫柔的笑容。

    看到眾人的笑意,孔文也笑了,擺手道:「罷了罷了,老夫只是一介商賈,更何況老夫也老了,這個天下遲早是你們這些年輕人,老夫就不多問了,老夫別的沒有,只是略有資產而以。賢婿日後若是需要銀子只管跟老夫說,只要是老夫拿得出來的絕不推辭。只是若蘭臨盆在即,賢婿要多加操心才是。」

    這幾天是若蘭的臨盆期。是以孔文才說了方才這番話,不過現在全府上下都已經做好了準備,龐剛甚至幾名穩婆都請到了府裡,連過年都沒讓她們回去。

    「岳父大人放心好了,小婿會照顧好若蘭的,至於錢銀方面,小婿若有需要絕不推辭。」龐剛有些感動的點點頭,孔林雖然是個商賈,但看來他也知道一榮皆榮一損既損的道理。

    一旁的魏同年哈哈笑了起來:「好了。今天是大年三十,大家就不要說這些題外話了,老夫的肚子可是餓得不行啦。」

    魏同年一說,龐剛這才發覺眼下的菜餚已經上得差不多了,大廳裡一片歡騰。桌上擺滿了豐盛的酒菜,誘人的香味不斷傳來。

    於是才笑道:「您二老贖罪,是小婿失禮了,來請入座。」

    隨著龐剛的話,屋外也響起了震耳欲聾的鞭炮聲。在鞭炮聲中眾人各安其位,一邊品嚐菜餚,一邊說說笑笑,現在大廳裡的人數顆不少,出了龐剛的妻妾外還有孔文府上的家眷,以及魏同年和他的妾侍柔娘,加起來足有二三十人,大夥一邊品嚐著菜餚一邊談笑,氣氛非常好。

    吃完而來晚飯後,龐剛派人將有些喝高了的兩位岳丈送回各自的府邸後,自己也很快就回屋歇息了,在龐剛站起來的那一時候,坐在他旁邊的陳圓圓和李雪珠二人也乖巧的站了起來攙扶著夫君回屋歇息。

    夜已深,屋外下著鵝毛大雪,北風呼呼的刮著,但燒著火的室內卻是溫暖如春。

    「夫君,妾身還要,您就給賤妾吧!」陳圓圓裸露著嬌軀香汗淋漓的趴在龐剛身上,**後的餘韻還沒有消散,白皙的身子滿是潮紅。

    龐剛笑著在陳圓圓如玉般白淨的額頭點了一下輕笑道:「你倒是只顧自己舒服了,卻忘了雪珠還等著呢。」

    「哼,夫君你壞死啦~」一直緊貼在龐剛身後的李雪珠卻是羞紅了俏臉,嬌嗔了一聲便緩緩偎進夫婿懷裡,貼在龐剛**胸膛的那張粉臉火一般的發燙,湖絲薄衫下的肚兜被挺拔的雙峰支起老高,那兩粒渾圓凸起清晰可辨。

    看了半天戲的雪珠此時依偎在夫君的懷裡,大眼裡彷彿要滴出水來,此時她彷彿有意報復似的用自己的凶器遮住了龐剛的眼睛,然後慢慢的坐了下去。

    一股濕潤柔軟的感覺頓時佔據了龐剛心神,很快屋子裡又響了陣陣呢喃的聲音,良久「咚」地一聲爆竹響起,一發禮花在空中綻放,組成了一個頭絢爛的花朵。而雪珠也隨著這聲巨響一下子爆發了,只是那高亢的呻吟正湮沒在那陣「劈啪」的爆竹聲裡。她的嬌軀也如波浪一般劇烈收縮著,渾身無力的癱倒在了龐剛身上。

    天色大亮,龐剛醒來時,才發現自己的懷裡還抱著一堆柔膩,低頭一看原來是李雪珠這個小妮子摟著自己的睡得正香,不但如此,還將兩團碩大的凶器壓在了自己的胸前。

    昨夜陳圓圓和雪珠兩個小妮子特別瘋,不停的索要,龐剛花了好久才安撫下來,其實龐剛心中也明白她們的心情。這是她們看到孔若蘭和魏蔓葶都有了身孕,心裡產生的一種焦慮狀態,古人云:不孝有三,無後為大,那是對男人說的,但是對女人又何嘗不是母憑子貴呢,眼看著自家姐妹都有了身孕,她們自然也開始著急起來。

    好不容易才掙脫兩女的玉臂。穿戴好衣裳後走出了房間。

    當龐剛洗漱完畢後剛進入大廳,就看見靈兒急急忙忙的衝了出來,一頭就撞到了龐剛的懷裡。

    「誒喲!」靈兒只感覺自己的腦袋撞到了一個寬厚的胸懷裡,雖然不硬,但也撞得她的小腦袋有些發暈。

    龐剛一把扶住了她問道:「靈兒,出了什麼事.xzsj8.了?這麼風風火火的?」

    靈兒抬頭一看是龐剛,立即焦急的說道:「老爺,小姐、小姐要生了,賤妾現在正要去吧穩婆叫來來。」

    靈兒是隨著若蘭陪嫁到龐家來的。丫鬟出身的她對若蘭也最是忠心,此時的她臉上那焦急的神情卻是做不得假。

    龐剛一聽也急了,趕緊叫道:「那你還冷著幹什麼。還不快去!」

    「誒,賤妾立即就去。」

    說完,靈兒又沖了出去,看到靈兒衝出去後龐剛又對著大廳裡的丫鬟們喊道:「你們也別冷著,趕緊準備熱水,乾淨的布匹,可別待會才手忙腳亂的。還有,趕緊派人去孔府報信,還不快去!」

    「是。奴婢趕緊派人去!」

    孔若蘭要生了,這個消息將許多還在睡夢中的人都給驚醒了,很快兩名穩婆就被靈兒連拉帶拽的帶到了屋裡,不多會孔文和若蘭的母親孔夫人也跌跌撞撞的跑了過來。

    孔文一進屋就對龐剛喊道:「朝棟,若蘭生了沒有?」

    「還沒呢。現在穩婆就在裡頭照顧若蘭呢。」

    此時的龐剛已經沒有了往日時鎮定自若的形象,在產房外急得像熱鍋上的螞蟻團團亂轉,心中亂作一團。

    造成這種情況並不是龐剛不夠鎮定,而是在這個年代,女人生孩子那簡直就是在鬼門關裡走上一圈。在醫學發達的後世。生孩子這種事很簡單,基本上沒有難產一說,胎位不正好辦,醫生一刀下去就解決了,存活率也基本在百分之百,可在這個年代卻異常凶險,女人生孩子時,存活率只在百分之六十左右,可以說是一支腳踩在棺材板上生孩子的。

    例如現在的大明崇禎皇帝本來是有七個兒子五個女兒,但只有三個兒子和兩個女兒能順利長大,連皇家都尚且如此,別的人家就更不用說了。

    此時的產房內傳來了孔若蘭痛苦的呻吟聲,同時也伴隨著穩婆的聲音不斷傳來。

    「夫人,用力,用力!」

    還有孔若蘭那撕心裂肺的喊叫聲也不時傳來:「好痛,好痛,我,我快痛死了!」

    這時,龐剛的妻妾們也都來到了產房外,連小腹微微凸起的魏蔓葶也在巧兒的陪伴下匆匆趕來。

    魏蔓葶來到龐剛身邊,輕聲問道:「夫君,若蘭妹子生了沒有?」

    「還沒呢!」

    此時的龐剛也是心急如焚,額邊的青筋已經明顯可見。兩名穩婆匆匆忙忙的跑進跑出,吩咐著這裡的丫鬟準備接生。而龐剛這個七尺男兒只能在門外徘徊,期間看著一大盆一大盆的血水被端了出來,他的心一點點驟縮,他簡直不敢想像,要是在這個時候發生難產會怎麼樣。

    又過了兩刻鐘,正當龐剛的耐心即將耗盡時,一個嘹喨的哭聲從產房裡傳了出來。

    屋外一片寂靜,龐剛喃喃的輕聲道:「生了麼?」

    過了好一會,一名穩婆用大紅的布抱著一個孩子走了出來,笑著對龐剛等人說道:「恭喜侯爺,母子平安!」

    「母子平安!」

    「呀,侯爺有後了!」產房外一片歡騰聲。

    巨大的喜悅如同浪潮般在龐剛心中奔騰,龐剛再也抑制不住,來不及看孩子的他跑進了產房,被數十盞油燈照的通亮的產房裡,孔若蘭蒼白秀麗的臉上掛滿汗珠,額前的碎髮粘在臉上,即使是這樣,她依然笑了,而龐剛卻哭了.......

    龐剛喜得貴子的消息猶如旋風般傳了出去。還沒到正月十五,這個消息一經散佈到了整個山東。

    身為山東省的實際主宰,龐剛在山東可以說是一言九鼎,想送禮的官員多的是,但平常卻是沒什麼機會,現在機會來了,官員們還不可勁的送禮麼。於是在這半個月裡,冠軍侯府裡擠滿了送禮的大小官員。他們送來的禮物幾乎堆滿了一間倉庫。

    面對大大小小的禮物,龐剛在一面歡喜的同時卻也是有些哭笑不得,華夏自古講究的是禮尚往來,但凡有個什麼紅白喜事的人們就會給主人家送禮,這點連皇帝老子也管不了,自己就更不能了。

    不過看到這些官員送來的禮物小的價值數十兩銀子,多的竟然價值高達數千兩時,龐剛就有些坐不住了。

    「蔓葶,你看看。怎麼他們怎麼連這麼貴重的禮物都送來了?」

    在後世只是個小小的城管,從來沒機會收受過賄賂的龐剛拿著一副長長的畫卷嚇了一跳。

    這是一副長約兩米,寬三十多釐米的畫。此圖勾勒秀勁而設色妍雅,畫家借皇家園林殿宇之盛,以極其華麗的筆墨表現出宮中嬪妃的日常生活,極勾描渲敷之能事,就算是龐剛這樣渾身上下沒有半分雅骨的人也看出這幅畫的工筆仕女刻畫細膩,神采飛動,精麗豔逸。在畫卷的坐下方寫著《漢宮春曉圖》,等字樣。

    當龐剛看到《漢宮春曉圖》這幾個字時,他不禁覺得有些眼暈。這......這副由明代大畫家仇英畫的這幅畫可是在後世號稱華夏十大傳世名畫之一,後世可是被藏在台北故宮博物館裡,是哪個傢伙這麼不識貨給送到這裡來了?

    當龐剛一翻看禮單時,發現送禮的人竟然是聞人君,龐剛不禁氣得大發雷霆:「聞人君這個窮酸。他怎麼有銀子送這麼貴重的禮物,這幅畫沒有數萬兩銀子絕對弄不來吧,他才上任幾天啊,他哪來的這麼多銀子?莫非他竟敢貪墨?」說到這裡,龐剛的臉上不禁浮現起一股殺氣!

    一旁的魏蔓葶卻撲哧一聲笑了。「夫君這話好沒道理,這幅話充其量也就值個上千兩銀子,況且人家聞先生也算是耕讀傳家,家裡有幾幅好畫也屬正常,夫君為何如此氣惱?」

    「呃.......」

    龐剛這才記得,此時的仇英死了也沒多久,他的畫也沒有後世這麼值錢,卻是自己想偏了。

    不過對於這股送禮的風潮龐剛還是有些擔心,「蔓葶,這樣不行啊,為夫只是生了一個兒子,官員們就這麼忙著送禮,而且幾乎都是重禮,日後你們若是再生幾個,他們還不得賣房子啊!」

    對於官場上的陋習很是瞭解的魏蔓葶不解的問:「夫君的意思是要將禮品退回去嗎?可在官場上這種迎來送往是很平常的啊,。」

    「退就不必了,你責令管家將這些東西的價錢都列出來,給官員們折算成銀子,一一送過去,否則此先例一開日後就再難糾正了。」

    「好吧!」

    魏蔓葶雖然覺得自家夫婿有些大驚小怪,但依舊遵從龐剛的話,叫了幾個賬房先生進來花了一整天日的時間方才將這些禮品清點完畢。當他們將慶典完畢的禮單報告上去時,就連魏蔓葶也被嚇了一跳,這些禮單加起來的價值竟然達到了驚人的二十多萬兩。

    「我的乖乖,這些銀子已經可以足夠讓一營兵馬很滋潤的生活五六年了。」龐剛的臉色很不好看,沒想到生個兒子竟然也能收到這麼多銀子,這在後世可是幾千萬rmb啊。

    龐剛對魏蔓葶沉聲道:「蔓葶,你還認為這只是正常的人情往來嗎?」

    魏蔓葶也搖頭苦笑道:「夫君的話有道理,這卻是有些過了。」

    「嗯,就按我說的去做。」

    說完,龐剛就走出了庫房,只是他一邊走,一邊在思考著問題。

    現在龐剛已經算得上是家大業大,麾下的官員以上千計,兵馬更是達到了六七萬,說是一方諸侯也不為過,這人多了自然也就有些魚龍混雜,沒有一個強力部門來監督管理,難免會滋生出**貪污,以前是沒有注意到,現在既然意識到了這個問題,就不能再無視下去了。

    「嗯,過完年以後應該要成立一個廉政公署來專門監督各級官員了。還有各級官員的俸祿也要相應的增加才行,朝廷定製的俸祿實在太低了,應該在原來的基礎上要增加四到五倍才能夠維持他們體面的生活。高薪養廉這個策略應該還是管用的。」

    龐剛一邊思考一邊向內院走去,腳下厚底官靴踩在雪花上發出了咯吱咯吱的聲音......(未完待續。如果您喜歡這部作品,歡迎您來起點投推薦票、月票,您的支持,就是我最大的動力。)
mk2257 發表於 2012-6-22 04:50
第四百二十三章 先找上門來

    節日總是短暫的,過了正月十五,無論是官府還是軍戶民眾都不能窩在家裡了,該上班上班,該幹活幹活,而龐剛呢也催促著聞人君、華嚴、孟卿等人開始了他的擴軍計劃。

    擴軍是件大事,尤其是擴兵五萬,更不是小事,絕對瞞不了人,這些日子整個青州、萊州、登州、濟南、袞州等地都在討論著冠軍侯又要徵兵的消息。

    這個消息不但對於山東的原著居民來說是個好消息,對於那些流落到山東,衣食無著的流民來說更是一條活命之路。

    這些年山東富饒的名聲已經開始流傳到了周邊的各個州府,每到冬至總有許多衣食無著的流民湧向山東,而且人數一年比一年多,就像今年,山東就收容了不下四十萬流民,這些流民的到來不但緩解了山東各個行業對人力的需求,而且也帶來了許多合格的兵源。

    現在在山東,是個人都知道,在龐大人手下當兵那是很有奔頭的,首先,每個月會有最低一兩銀子的餉銀。其次,當了兵不但意味著你能吃得好穿得暖,而且你還可以靠著餉銀養活三口之家,冠軍侯還會發給大家每戶十畝到二十畝的田地,雖然這些田不可能是什麼良田,但你只要細心的伺候幾年,加上勤加灌溉,用不了幾年就會變成良田。

    更重要的是跟著冠軍侯打仗能有繳獲和賞銀,那些最早跟著冠軍侯的兵們現在哪個家裡不是蓋了新房娶了媳婦。跟著一個能打勝仗,而且還有大把賞銀拿的將軍誰不願意啊,

    因此,過完年後,許多流民就來到各自所在州府的徵兵點開始報名,從正月十六開始,來報名點報名當兵的人就開始絡繹不絕。

    由於此次徵兵分別在青州、登州、萊州、濟南、袞州等地分別進行,雖然徵兵是由各地官府主持,但龐剛也都往各地派了軍隊代表進行監督,防止地方官員敷衍了事。徵兵工作一直進行了二十多天才算完成,直到二月初才結束。

    不過和累得不行的各個下屬不同,龐剛卻是將時間大部分都花在了陪伴孔若蘭母子和眾妻妾的身上,而下屬們也都很識趣的很少打攪他,因為他們都知道,瞅著天下越來越亂,大人說不準啥時候又要領兵出徵了。

    可能是全世界第一間用水泥建造起來的大屋子裡,足有近百平米的大廳上燒著四盆熊熊燃燒的炭火。幽藍色的火焰非常的漂亮,龐剛的眾妻妾們就坐在大廳裡打馬吊。

    這種全副牌有40張紙牌的東西也就是麻將的前身,在明代,馬吊在士大夫階層裡非常風行,後世的清人吳偉業在他所著的《綏冠紀略》中就認為明朝之所以會亡,很大原因上就是因為馬吊。當然,這樣的結論在龐剛看來是有失偏頗的,不過這也足以說明馬吊的在大明的流行程度。

    由於龐剛的妻妾人數不少,一桌馬吊並不能容下所有人。除開孔若蘭要坐月子不能上場外所有人都興趣盎然,就連巧兒也站在誒蔓葶的身後出謀劃策。

    看著眾妻妾玩得開心的情形,龐剛很是有一種滿足感。他坐在一旁的躺椅上,懶洋洋的喝著茶,又細細思量著開春後要做之事,一時間不由得沉靜下來。

    「夫君、夫君,人家在跟你說話呢!」

    這時,一個清脆的聲音在龐剛耳邊響了起來,將龐剛從沉思中拉了起來,龐剛抬頭一看,才發現李雪珠正撅著小嘴看著自己。一張玉雕粉琢的娃娃臉雖然緊繃著。卻因為明豔如花,還是讓人覺得相當可愛。

    由於大廳裡燒著火,地面下還鋪著地龍,廚房裡燒著的火保證了大廳裡一直都是熱氣騰騰,李雪珠和諸女穿的並不多。一身細布的淡黃紗綾沿邊對襟背子,白杭娟繡花裙子是時下大明最時髦的款式,李雪珠還在背子的對襟別出心裁地加了幾條絲帶,系在胸前,不但勾勒出了一對與她年齡極不相稱的險峻的雙峰。而且絲帶還不時隨著她的動作飛蕩飄搖,更平添了幾分飄逸。

    她身後的背子也不似江南那般長的遮住了後臀,卻只到小蠻腰處,越發顯得身材纖濃得度。蜂腰輕擺,繫著的那條蔥綠絲帶若隱若現,懸著的大小五六塊玉珮叮噹作響,著實悅人耳目,

    「嗯,這丫頭不愧是從小生長在朝鮮王室,還真是會打扮。」

    龐剛心中暗讚,手裡卻沒閒著,伸手將她拉了過來,讓她坐在了自己的大腿上笑著問道:「好雪珠,是夫君不好,你剛才說什麼來著。」

    「哼,壞夫君,剛才人家說你不聽,現在人家不說了。」雪珠昂著小腦袋,翹鼻微微翹了翹,一副可愛的樣子躍然呈現在龐剛面前。

    龐剛愛憐的摟著她的嬌軀笑著賠罪了一番這才哄得她又笑了起來,被哄得開心的雪珠很快就不老實的扭動著嬌軀在夫婿的大腿上亂動,惹得龐剛一陣好笑,將手向上一撩,順勢探進了她懷裡,一把握住了一隻碩大險峰。

    「寶貝,你今年十七了吧?」

    龐剛一觸手就體會到了驚人的彈性,只堪勘握住一半、比正在做月子的若蘭尚豐一籌的險峰竟還像未過門時一般微微上翹,而這樣的彈性只能出現在青春正艾的少女身上。

    「嗯,過了年人家就十七虛歲了。」雪珠「嚶嚀」一面靠在龐剛身上,貼著這廝的耳朵輕喘道,一雙白生生的藕臂環住了龐剛的脖頸,脈脈含情地望著自家夫君,大眼裡蕩漾著溫柔的水波。

    龐剛被雪珠不斷扭動著的嬌軀惹得很是難受,正尋思著是不是抱著她進房間去,就在這時,大門被人推開了,一名丫鬟走了進來對龐剛道了個萬福後說道:「稟侯爺,聞贊畫在外頭求見!」

    「嗯,聞人君,這傢伙來了?」

    龐剛有些驚訝,不過他還是將雪珠放了下來,伸手在她豐碩的臀部輕輕拍了一下道:「你先和眾姐妹玩吧,為夫去辦點事。」

    「嗯,那妾身先去玩了!」

    雪珠雖然有時很活潑調皮,但卻非常懂事,從不在龐剛做正事時來打攪他,聽了龐剛的話後就跑到正在打馬吊的陳圓圓身邊「出謀劃策」去了。

    由於大廳裡都是丫鬟和女眷,不方便接待外人。龐剛站了起來,將丫鬟遞過來的裘皮大衣披在身上,打開大門走了出去。

    出了門,龐剛就看到聞人君正站在門外十來步的地方含笑看著自己。

    看到聞人君,龐剛沒好氣的笑罵道:「聞贊畫,你來找本官作甚,難道又有一副《漢宮春曉圖》要送於本官?」

    聞人君嘿嘿一笑,拱手道:「大人明鑑,卑職家裡只有這麼一副傳家的畫了,本想送與您拍拍馬屁的,但前些日子您卻派人送來了五千兩銀子,這可是讓卑職大賺一筆,倒是卑職貪財了。」

    「賺個屁,你小子要是知道日後這幅畫會成為華夏十大傳世國寶的話肯定會後悔到腸子都青了。」龐剛心裡暗罵這傢伙不識貨,嘴上卻是沒好氣道:「你不是協助華經歷做徵兵之事麼?怎麼今兒卻有空到本官這裡來了?」

    聞人君笑道:「好叫大人得知,卑職正是奉了華經歷之命來向您稟報,咱們的徵兵已經完成了,五萬新兵正分別在濟南、青州以及萊州等地訓練,待三個月新兵期過後再重新整編入軍中。大人,咱們的兵馬可是越來越強壯了!」

    龐剛輕嘆道:「是啊,兵馬越來越強壯了,但是事情也是越來越多了。」

    「事多有什麼不好,大人欲成就大事就得忙起來,如今正是吾等建功立業的好時機啊。」

    聞人君面帶興奮之情,自從投靠了龐剛以後,整天忙碌的他精神愈發的健碩起來,彷彿渾身有著使不完的勁。

    「呵呵,我說不過你這張嘴皮子。還有什麼事都一塊說吧!」龐剛搖頭道。

    「卑職什麼事都瞞不過大人。」聞人君笑道:「湖北方面已經傳來消息,剛過完十五,闖賊就派出了麾下大將劉宗敏率五萬大軍往常德府殺去,眼下常德府依然告急,湖南巡撫湯洪光已經連續發了幾封八百里加急給朝廷,請求朝廷出兵剿匪。」

    龐剛不動聲色道:「嗯,還有麼?」

    「還有.......就是......」聞人君猶豫了一下才說道:「據袞州府知府稟報,今日在袞州附近出現了一些商賈和流民,他們在袞州府大肆廣佈流言,說什麼「闖王仁義之師,不殺不掠」;還編出了童謠,讓小兒在大街小巷到處傳唱:「開了大門迎闖王,闖王來時不納糧」,「早早開門拜闖王,管教大家都歡悅」袞州知府目前已經抓了上百名散佈謠言之人,嚴刑逼供後他們交代,他們都是闖賊派來的,目的就是擾亂咱們的軍心民心,看看有沒有可能在咱們這裡起事!」

    「哼.......」龐剛臉色一下就黑了下來,不怒反笑道:「好啊,本官還沒有找他們的麻煩呢,他們到先找上門來了……)
mk2257 發表於 2012-6-22 04:51
第四百二十四章 阿姆斯特丹


    對於聞人君適才說的那幾句話龐剛實在是太熟悉了,李自成也就是靠著這些話才忽悠了數十萬流民攻下了北京城,建立了他那短命的大順王朝。

    龐剛淡淡的問道:「吃他娘穿他娘,闖王來時不納糧!真能如此嗎?這句話肯定是李自成手底下的謀士提出來的吧?」

    聞人君躬身道:「大人說的不錯,自打李自成攻下湖北後,天下震動,有許多科考無望的讀書人都投奔了他,其中以三人為首,他們分別是李岩、牛金星和宋獻策,其中又以李岩為首,聽聞是此人提出了那些口號,也正是他命人來我袞州府搞破壞的。可笑如此荒謬的話語竟然也會有人信,真真可笑之至。」

    聞人君有些想不通,為什麼這麼明顯是騙人的話也有人信,哪朝哪代不納糧啊?老百姓不納糧當官的吃什麼?朝廷怎麼運作?老百姓不納糧了難道闖賊們吃自個麼?

    彷彿看穿了聞人君心中所思似的,龐剛沉默了一會,才輕嘆道:「這些沒什麼好奇怪的,老百姓沒了活路,此時只要有人站出來振臂一呼,即使他們明知是謊言,他們也會猶如溺水之人抓救命稻草般牢牢抓住不放的。」

    倆人慢慢的在內院走著,鞋底踏在積雪上發出咯吱咯吱的聲音,口鼻間不時噴出白霧。

    聞人君搓了搓幾乎凍僵的手道:「昔日,卑職在家中讀書時總是不明白,為何這天下盜賊總是如同地上的韭菜般割了一茬又會長出來一茬,莫非他們就不想好好過日子麼?直到卑職名落孫山後遊歷各地才知道,不是百姓不想好好過日子,而是官府和朝廷不想讓百姓活啊。

    聽說在天啟年間,宮中有珍珠燈,高四五尺,全用珍珠穿成,每一顆珍珠有一分多重;華蓋和飄帶皆用眾寶綴成,帶下復綴以小珠流蘇。一尺多高的珍珠燈。據說一共有四十九盞。官中各殿都有極貴重之綵燈數盞,殿陛甬道,迴旋數里,全有白玉石欄,石欄外邊每隔數尺遠有雕刻精緻的龍頭伸出,頜下鑿有小孔,專為懸插綵燈之用。無殿陛石欄處,立有蓮樁。每樁懸掛琉璃燈一盞。紫禁城中各處所懸各色花燈,共有數萬盞。遇宮女成群嬉耍,碰落幾盞,頃刻間就有太監拿新的換上。如此太平豪華景象,轉眼間己成陳跡!如此驕淫奢侈,百姓如何不反呢?」

    龐剛微微一笑:「聞贊畫,你這番話若是讓朝廷聽見就是有十個腦袋也得掉了。不過適才你所言雖然沒有錯,但卻不能成為那些賊寇四處擄掠的理由。那些流寇歲自稱義軍,但所幸之事比起官軍來更加令人髮指。例如那賊寇首領劉宗敏非常好色,總搶劫幾十位美人陪伴。而有的流賊首領專門吃人心,常常吃的兩眼通紅。

    在本官看來。那些流賊不過就是一群有組織的盜賊,沒有絲毫正義可言。李自成雖然看起來善納下屬建議,作戰時也異常剛猛,但此人只可共患難不可共富貴,為人反目無情。這些流賊一輩子信奉的只有手中的馬刀和暴力,即便是做了天下也只會任憑百姓生活於水深火熱之中。」

    在龐剛這個後來人看來,李自成他們的下場那已經是可以預見的,也是他們必然的宿命。事實上李自成統領的流寇也是明朝末期軍紀最差的一支隊伍,他們是走到哪裡就搶到哪裡。歷史上他們之所以屢屢被清兵打得大敗。主要也是不得人心之故。流賊之間也是相互憎恨,殘殺不斷,視人命如草芥。這些原因主要是出於無知,他們看不起有學問的人,只信奉強者為王。因此成也於斯。敗也於斯,這就是惡奴革命的實質。雖然他們起義也屬於迫不得已,但華夏民族也確實是因為他們的存而將這個民族的發展引領到一條錯誤的道路上。

    歷史上滿清對於前明歸順的官員的處理辦法都是原職留用,但惟獨流寇例外,當時的攝政王多爾袞曾經下了密令:凡歸降的流寇駐軍皆可先斬後奏。由此可以看出,就連滿清韃子都鄙夷他們的所作所為。

    看著嘴裡呼出去後瞬間變成白霧的氣體,龐剛喃喃的說道:「再過幾個月又要開始打仗了……就在龐剛正在為即將到來的戰爭做準備時,在海上漂泊了大半年的林峰帶領的艦隊終於抵達了荷蘭的首都阿姆斯特丹。

    十七世紀的阿姆斯特丹還不是是荷蘭的首都,但它卻是荷蘭最重要的港口(沒有之一),此時的荷蘭正是它最輝煌的時刻,它的商船數目甚至超過了歐洲所有國家商船數目總和,被譽為「海上馬車伕」。荷蘭在世界各地瘋狂的建立殖民地和貿易據點。這段時期在荷蘭被稱為「黃金年代」。 得益於此,現在的阿姆斯特丹也是世界金融、貿易、文化中心,它那人頭湧湧的港口和如同螞蟻般不斷在港口駛進駛出的商船就是最好的證明。

    詹姆士.伍達爾是「老人號」的一名水手,今年二十五歲的他正是人生中最年富力強的時候,他在「老人號」上已經呆了七年了,在這七年裡他已經走遍了半個世界,無論是英格蘭、普魯士還是法蘭西,都留下了他的足跡,而他的願望就是在有生之年走遍全世界。

    就在昨天,「老人號」的船長終於將他提拔當了「老人號」的大副,欣喜若狂的詹姆士拉著船上的十多名水手來到了一間酒館盡情的暢飲,喝到最後他也不知道被誰帶到了房間。

    迷迷糊糊的詹姆士慢慢的睜開了眼睛,感覺到胸口很沉悶的他低頭一看,看到了一頭長長的紅發,一團柔軟的軀體正伏在自己身邊睡得正香,詹姆士認得這個人,她是這家酒館老闆的女兒莉莉安.皮茲切尼,也是自己的女朋友。

    「哦。」詹姆士坐了起來,捶了捶自己還有些昏昏沉沉的腦袋,伸手在女朋友那肥大的臀部用力拍了一下,發出了「啪」的一聲脆響。

    「莉莉安,起床了,我該回船上了,否則老羅伊該罵人了。」

    「親愛的,再陪我睡會吧,老羅伊昨天去和他的情人約會去了,不會這麼快回去的。」一個略帶沙啞的聲音響起,一張略帶雀斑的臉蛋出現在詹姆士面前。

    「哦親愛的,這可不行,你是知道的,我剛剛升為大副,全船的事情都在等著我去處理呢。你為了早日和你結婚,我不得不加倍努力工作啊!」

    很顯然,對於熱戀中的女人來說,對於男友的甜言蜜語的抵抗力向來是等於零。

    聽了男友的話後,莉莉安滿心的怨氣頓時消失得無影無蹤,她伸出了玉臂摟住了男友給了他一個長長的熱吻,這才笑道:「好吧,看在你這麼熱心賺錢的份上我就不留你了。」

    「親愛的,那我先走了。」

    詹姆士趕緊站了起來,開始穿衣服,此時的他是在二樓,這裡也是莉莉安的房間,透過窗戶他還可以看到遠處的港口上幾隻海鳥飛來飛去。

    邊穿衣服邊欣賞景色的他笑道:「寶貝,今天天氣不錯,咱們的運氣也一定會很好的,要是下過兩個月能順利的從普魯士回來我就會賺到一大筆錢,說不定就不用這麼辛苦了。」

    身後的莉莉安好奇的問道:「你不是說要去英格蘭麼,怎麼又去普魯士了?」

    詹姆士大笑起來:「哈哈,那是因為......那是因為,哦上帝,那是什麼……詹姆士的臉色突然僵硬起來,伸出了手指著窗外,手指開始哆嗦起來,此刻在他的前面出現了一根高高的桅杆,隨即一個巨大的身影出現在他的眼眶裡,在它的周圍是七八艘大船。

    在海上漂泊了大半年後,林峰率領的艦隊在奈恩少校的引導下終於來到世界上最繁華港口之一的阿姆斯特丹港。

    此時,這支艦隊上包括商人、陸軍士卒在內的所有人都來上到了甲板上,看著他們經歷了無數次狂風暴雨後才抵達的目的地。

    「***,總算是到了。」

    站在甲板上的林峰看著甲板長長的吐了口氣,此時的他早已沒有了半年前的痴肥,明顯瘦了幾圈的他此刻看起來雖然顯得有些小胖,但完全已經屬於正常人的範圍。

    「是啊,總算是到了,要是在不到陸地老子就要瘋了。」站在林峰身旁的孔林也苦笑了起來,這短路程是他這輩子所走過的最艱難的路了。

    「當噹噹噹……這時,前方突然響起了一陣急促的鐘聲,隨即前方開來了幾艘戰艦,看得出來,這些戰艦是倉促間出來的,有的戰艦風帆還沒完全升好。

    「不好,這些紅毛鬼要開戰!所有船隻展開戰鬥隊形,炮位全開!」

    一路打過來經驗已經很豐富的水師副統領莫輝一看對方的架勢就知道這些紅毛鬼來者不善,立刻就下了準備作戰的命令。
mk2257 發表於 2012-6-22 04:52
第四百二十五章 小酒館

    數艘龐大的戰船駛近港口,引起了港口守軍的震驚,尤其是港口的瞭望塔上的人看到了戰船上陌生的旗幟,心中發慌的他們立刻就敲響了港口的警鐘,原本停留在港口內的幾艘戰艦也忙不迭的駛出了港口向前方掛著陌生旗幟的戰艦迎了過去。

    看著匆匆迎上來的荷蘭戰艦,一路過來已經閒的無聊的莫輝興奮得立刻下令全軍備戰,不到十分鐘,包括大寶船在內的九艘戰船立即打開了炮門,露出了黑洞洞的炮口,這樣卻是把一個人給急壞了。

    氣急敗壞的奈恩少校急匆匆的跑了過來對莫輝大吼道:「莫都統,您不能這樣,你想挑起貴我兩國的戰爭嗎?」

    「奈恩少校,你要搞清楚,現在挑起事端是貴國而不是我們」

    作為一名軍人,莫輝並不缺乏血性,面對奈恩的指責他只是冷冷的指著對面開來的船隻道:「麻煩你告訴我,對面那些船隻總不是來歡迎我們的的吧。」

    「我……奈恩一陣無語,這能怪誰呢,你們的旗幟還是第一次飄揚在荷蘭的港口裡,他們也不認識啊。

    「好吧,你們先別衝動,趕緊用旗語和對面的人聯繫一下,消除誤會。」急得滿頭大汗的奈恩面對同樣強硬的莫輝沒有辦法,只得對一旁的林峰用懇求的語氣說道。

    林峰「好吧,莫副統領,我們還是和對面的戰船聯繫一下,否則真要發生誤會就不好了,這也有悖龐大人派我等來此的原因,奈恩少校,我認為還是你親自發信號好一些。」

    林峰和莫輝一個紅臉一個白臉,將奈恩說得啞口無言,只好親自爬上了桅杆上的吊籃上,接過旗手的小旗,客串了一把旗手。詢問對方戰艦的來意,並說出了自己的身份。

    面對龐大的戰艦和黑洞洞的炮口,匆匆趕來的荷蘭戰船雖然也擺出了一副氣勢洶洶的架勢,但匆匆上陣的他們心中也在打鼓,當他們看到對方發來的信號時,領頭的軍官也暗暗鬆了口氣

    「原來是來自東方明國的艦隊,怪不得這種旗幟我們從來沒見過。」這名穿著紅藍相間顏色軍服的船長長舒了口氣,這下令道:「趕緊降下戰鬥旗。升起迎接貴賓的旗幟,我估計我們的國王陛下很就會派來使者的。」

    隨著領頭長官的命令,出港的十多艘戰船很就將戰鬥隊形變成了歡迎的v字隊形,各船上開始掛起了彩旗。

    「莫大人,對方改變隊形了」

    甲板上,莫輝等人聽到了瞭望手興奮的聲音,也暗自鬆了口氣,別看莫輝的態度非常強硬,但他也知道。經過了大半年的海上漂泊,水手們無論是身體還是精神都已經非常疲勞,因此若非迫不得已。他是非常不願意和荷蘭這個海上強國開戰的,從剛對方的戰艦匆匆忙忙的出港,直到對方在很短的時間內就能迅速轉換陣型,莫輝就知道,對方不愧是海上強國,水師的素質還真是了得。

    經過了短暫的交流後,消除了誤會的雙方緩緩駛向了了碼頭,而此時的碼頭上,消息靈通的阿姆斯特丹港口裡已經擠滿了看熱鬧的人群。消息靈通的他們已經知道有來自東方的艦隊正在靠近碼頭,這個消息迅速以閃電般的速度傳向了四方。

    「哦,上帝這些東方人的船真太大了」

    已經和女朋友匆匆來到港口的詹姆士摟著莉莉安驚嘆著。

    「是啊詹姆斯,要是你能在這條船上當大副一定酷斃了。」莉莉安也在一旁驚呼。

    和這隊情侶一樣被這支遠道而來的艦隊給驚呆的人很多,他們齊聲驚嘆的望著這支艦隊。驚嘆著被擁立在中間的那艘巨大的怪獸。

    「讓開、讓開總督大人來了」

    當九艘巨大的艦船在一艘小船的引導下緩緩依次駛向碼頭時,駐阿姆斯特丹的總督亞歷克薩比德爾也聞訊趕來,隨同他來的還有兩百多名荷蘭陸軍的士兵。

    亞歷克薩總督趕到港口後,立即命令士兵列隊站好,士兵排成了兩列後開始目視前方那巨大的船隻緩緩靠岸。

    亞歷克薩很是吃驚的對身邊的副手伯特基特森上校說道:「伯特將軍。真沒想到那些東方人竟然能做出這麼龐大的戰艦,這太不可思議了。」

    伯特上校是一個留著一頭金色捲髮的中年人,中等身材的他算得上是一個老資格的海軍了,他用挑剔的眼光看著靠過來的船隻,神色凝重的說道:「是的,對於這點我也很吃驚,剛利茲上校發來信號,說這支艦隊是從遙遠的東方過來的使節團的時候,我也被嚇了一跳,要不是他們說對方的艦隊上還有隨船而來的我國的一名少校軍官,我恐怕會忍不壯疑這到底是不是一場騙局了。」

    亞歷克薩點點頭:「是啊,從那遙遠神秘的東方而來的艦隊,這是多麼的讓人心馳神往啊,想必明天我們的國王陛下就會接到我們的急報了吧?」

    「這不是我們該管的事,還是把它留給國王陛下頭疼吧。」

    倆人說話間已經來到了大的一號碼頭,因為對方大的那艘戰艦就停靠在那裡。

    此刻,碼頭上的眾人都屏著呼吸,無數人的目光都盯在了那裡,慢慢的,開始有人從甲板上走了下來。

    眾人的目光也隨著下來的人而驚呆了,先下來的是人很明顯是一名文官,他的頭上戴著精緻的帽冠,黑紅相間的絲綢長袍上繡著整個荷蘭都沒人認識的鳥獸,每一種都那麼神秘而優雅。長袍那絢麗的下襬上,繡滿了各種紋路,拼合成一幅無比和諧的繁複圖案。

    而在他身後,站著幾名一看就知道是武官的人,他們穿著一身靚麗的盔甲,這些盔甲上海繡著複雜繁瑣的花紋,一看就知道肯定是經過了高明的工匠精心打造的,鎧甲上的甲片像魚鱗一般伸展,而在他們的胸口上,兩塊圓鏡一般的甲片反射著刺眼的反光。

    亞歷克薩總督倒吸了一口涼氣:「親愛的伯特上校。從他們官員的服飾上來看,他們的國家一定非常的強大,文化也肯定很昌盛,您說呢?」

    伯特上校看得也有些眼花:「我估計也是,您看他們竟然全部用絲綢來做禮服,真是太奢侈了。」

    此時的阿姆斯特丹港口沉浸在人潮、鮮花、歡呼和禮炮裡,阿姆斯特丹港口沉浸在一片狂歡之中,阿姆斯特丹已經有數十年都沒有被這種熱情所包裹。織著鮮豔花紋的波斯地毯一路鋪到了船的踏板,直到林峰的腳下時,林峰這回過神來。

    此時的他正看到一名金發高個的老人正在一名穿著紅藍相間軍服的中年軍人的陪伴下走了過來,林峰立刻迎了上去,而在他的身後緊跟著的是一名翻譯。

    「歡迎你們,來自遠方的尊貴客人。」

    林峰剛踏上碼頭,就看到那名金發老頭大步走了過來,伸開雙手向自己擁抱了過來把林峰嚇了一跳,幸好林峰聽奈恩少校說過。這是歐巴羅人特有的理解,這勉強堆起了笑臉也張開了雙手。

    擁抱過後,亞歷克薩總督很是冠冕堂皇的說了一些客套話。而林峰也聽著翻譯不斷的將意思翻譯過來,然後很是禮貌的表示感謝。

    一直站在林峰身後的奈恩少校也站了出來大聲說道:「報告總督下,奈恩少校奉命帶領明國使節團回國,現已完成任務,請您指示」

    「奈恩少校,你辛苦了。」亞歷克薩面帶微笑的點點頭,「普特斯曼總督還好麼。」

    「他很好,普特斯曼總督也托我帶來了他對您的問候。」

    「很好,這次你立下的功勞我會上報給國王陛下的。」

    「謝謝您的誇獎」奈恩的臉上雖然滿是肅穆之色。但心中卻是暗自苦笑,這裡的人又有誰知道自己是因為不被普特斯曼總督待見被貶回來的呢。

    這時,莫輝等人也開始下了船,雙方開始一一相互介紹。

    「這是我們的海軍副統領統領莫輝,這是他們商隊的領隊孔林先生。這位是……這是我的副手,荷蘭皇家海軍第五艦隊第三分艦隊的伯特上校。」

    當亞歷克薩總督介紹到伯特上校時,林峰的眼神和伯特上校閃電般的接觸了一下後隨即有縮了回去,軍人總是對自己的同行有股驚人的直覺。

    「您好,我是明國青州水師副統領莫輝(我是荷蘭皇家海軍第五艦隊第三分艦隊司令伯特上校)。」

    而奈恩少校則是在一旁分別將兩人的話翻譯。聽畢後,倆人都笑了起來,充滿了一種惺惺相惜的味道。

    眾人寒暄了半個小時,船上走下來了一隊隊士兵,當這些披著擦得曾亮的鎖甲,頭上戴著鐵盔,裡面罩著紅色鴛鴦戰襖,腳上穿著鐵網戰靴的士兵,肩上扛拍著迷你式步槍,邁著整齊的隊形來到碼頭上站定時,碼頭上的氣氛達到了。

    「天啊,這些士兵可真威武,我想自己已經被他們給迷住了。」

    這是某些捂著小嘴的貴婦和少女說的話。

    「他們肩膀上的槍太很奇怪,竟然沒有火繩,他們是用什麼來點燃火藥的。」有這些疑問的是那些軍人。

    雙方寒暄過後,亞歷克薩總督安排他們到了迎賓館內,不過到了迎賓館後,林峰他們剛抵達貴地的好心情就被某些東西給破壞了。

    不得不說,十七世紀的歐巴羅在某些方面還是很落後的,比如說他們的某些習慣和城市衛生狀況就很糟糕。

    一路過來,林峰他們看到了街道上滿是動物和人的糞便,迎賓館的後院還有一股股的尿味,甚至連臥室裡都散發著沾滿油污的床單、潮濕的羽絨被的氣味以及夜壺的刺鼻的氣味,壁爐裡散發出的是硫磺味。人身上散發著汗味和髒衣服的氣味,嘴裡面呵出的是壞牙齒的氣味,從他們的胃裡冒出來的是洋蔥汁味。

    「林大人,我再也受不了了,這裡的味道哪是人能住的,我寧願在戰場上聞死人的腐臭味和血腥味,也不願意聞這種這種能把活人熏死的味道了,否則我寧願回船上去住。」

    第二天,兩眼烏黑的莫輝就找到了林峰向他訴苦。

    林峰苦笑道:「莫大人。你且稍安勿躁,聽說他們的國王明日就來,你且再忍耐一天,我們就到海牙去,海牙人少些,想必不會像這裡這麼髒亂吧。」

    「那就好,我是一天也不想在這裡呆下去了」莫輝長有些不好意思道,「林大人。非是我嬌氣,實在是,實在這裡太髒了,換成咱大明哪怕就算是貧瘠的村也比這乾淨啊。」

    「本官知道。」林峰阻止了莫輝的話,「說實話,本官也受不了啊,不過咱們身負重任,這點苦算得了什麼,忍忍就過去了。哦。對了,孔林他們呢,他們還在迎賓館麼?」

    「哪能啊」莫輝搖頭道。他們這些人哪還睡得著啊,一大早就出去了,我估摸著是去談生意去了。

    林峰呵呵笑了起來:「這些人啊,在船上肯定都憋壞了,出去找樂呢……林峰說得不錯,現在的孔林就帶著幾名隨從和翻譯,一路逛街,來到了一家小酒館裡。

    走了半天,孔林身旁的一名隨從出言道:「少爺。咱們進喝幾杯吧,這一路上實在是太太」

    「太髒了,是吧?」

    孔林笑了起來,「有什麼不好說的,這些蠻夷真是太髒了。由小見大,從他們的街上就能看出,估計他們這輩能洗三次澡就不錯了,好咱們進去喝兩杯。」

    說完,孔林就帶著三名隨從和一名翻譯走進了這間小酒館。

    這是一件帶著一股異國風味。酒面積只有不足七十平米的小酒館,昏暗的光線下,擺放著二十多張低矮的木桌,酒館裡坐著數十名衣衫襤褸的歐巴羅人,孔林他們一進來,所有人的目光都落在了他們的身上。

    一名身材高挑,長得還算端正,臉上有即可雀斑的年輕的女向他們走來,笑著用荷蘭語說了幾句。

    「少爺,這名姑娘問咱們要點什麼?」

    「問問他們這裡有什麼?」

    「她說這裡只有麥酒和一些面包。」

    「那就沒人來一杯麥酒吧」

    孔林他們通過翻譯要了幾杯麥酒之後,來到了一張空著的座位上做了下來,可是剛一落座,孔林就感到自己坐在一張油膩光滑的東西上,不用看,孔林就知道自己剛換的衣裳肯定不能再傳了。

    臉上泛起一絲苦澀的孔林直感嘆自己飄揚過來險死還生的來到這個地方真是一個天大的錯誤和悲劇,只顧著暗嘆倒霉的孔林卻沒發現周圍已經有幾雙不懷好意的眼睛盯上了自己。

    一名滿頭灰髮,穿著一身破衣裳,身材魁梧的中年人對身邊的同伴說道:「嘿,古利斯,看到沒有,這些東方來的商人身上穿著的可都是上等的絲綢呢,你們難道就沒有什麼想法嗎?」

    「奧利達,你瘋了,你要是動了他們,我保證,今天下午你的屍體肯定就會在利物河上漂浮,他們可是總督下的客人。」一名同伴用驚恐的聲音說道。

    「屁的客人,我只知道,要是再弄不到錢,我明天就有被活活餓死的可能,遇到這樣的凱要是不干上一票,連上帝也不會原諒我。」奧利達滿是橫肉的臉上蠕動了幾下,昏暗的眼中滿是貪婪的眼神,他將面前的麥酒一飲而倔大聲的叫道:「莉莉安,再來一杯麥酒」

    過了一會,吧檯上那名年輕的女端著一杯酒來到了奧利達的身邊,重重的拍在桌上,沒好氣的說道:「奧利達,這是後一杯了,你好在今天晚上之前把之前的賬給結了,否則今後你就不要再踏進我們酒館的大門了」

    「嘿嘿,你放心,今天我不但能把以前欠你的賬給結了,我連娶你的錢都會有的。」奧利達一邊淫笑一邊將手伸向了對方那豐滿的臀部,嘴裡還露出一口黃黑色的牙齒。

    「啪」

    一聲脆響,莉莉安毫不客氣的拍掉了對方的鹹濕手,柳眉倒挺的喝道:「如果你不想你的手被詹姆斯砍掉的話你儘管發酒瘋試試。」

    莉莉安的男朋友詹姆斯可是這一帶的名人,手下數十名對他忠心耿耿的水手,奧利達膽再大也不敢抬過份,只好燦燦的笑了笑老老實實的做回了原處,不過眼中卻閃過了一絲怨毒之色。

    莉莉安輕「哼」了一聲,扭著腰肢回到了櫃檯。

    將猥瑣的目光從莉莉安豐滿的臀部上收回後,奧利達的低頭道:「兄弟們,你們也看到了,沒有錢就連莉莉安這個臭婊也看不起咱們。怎麼樣,幹上一票吧」

    他旁邊的幾個人相互看了看,默默的點了點頭……)
mk2257 發表於 2012-6-22 04:53
第四百二十六章 鬥毆

    「來,喝酒」

    孔林舉著粗瓷製成的大杯和幾名隨從一起舉杯大口的喝了一口麥酒,一股苦澀帶著甘甜的味道通過舌苔傳入了他的腦中。

    「他,這些蠻夷的酒味道可真怪,好像餿水了放了甘蔗似的,一股甜味中帶著馬尿味。」

    在海上漂泊了大半年,天天和性情豪放的水手混一塊,孔林也一改過去文質彬彬的模樣,行為舉止也變得粗魯起來,至少像這樣的粗話以前的他是不會說的。

    一旁的翻譯也笑道:「可不是嘛,要說起酒啊,還是咱們大明的酒好喝,不說那些尚好的佳釀了,就算是二鍋頭也比這些餿水似的東西可強得多了去了。不過這些夷人還就愛喝這些酒,說是咱們的酒他們喝不慣,太烈了。」

    孔林撇撇嘴,不屑的說道:「還烈呢,要是給他們和燒刀的他們會不會當場辣死。」

    眾人哈哈笑了起來,笑聲很大,立刻惹來了酒館裡無數人不善的目光。

    後還是翻譯比較警覺,低聲跟孔林說了幾句,孔林抬頭環視過去,發現了幾雙不懷好意的目光,心中有所警覺的他讓翻譯叫來了吧檯邊的那名女,準備結賬離開。

    「來自東方的客人們,謝謝惠顧,請付一荷蘭盾」一名巧笑嫣然的紅發女報出了價錢。

    「一荷蘭盾是多少銀?」

    聽到翻譯報出了價格,孔林扭頭問翻譯,翻譯想了想道:「估計等於咱們的五錢銀左右吧。」

    「嗯,這麼說來還不算貴啊。」孔林一邊自語,從錢袋裡掏出了一小錠銀遞給了這名身材高挑的異國女。

    「謝謝您的款待,多出來的算是你的小費。」不愧是商人,孔林很就明白了小費的含義。

    「哦,上帝,來自東方的商人,你們真是太慷慨了。」接過了銀的莉莉安用手顛了顛。眉花眼笑的接過了銀,她一眼就看出,這錠銀至少有一兩左右,約合三荷盾,這個小費給的可著實不少,這些東方來的商人可真有錢啊

    「走吧」

    孔林站了起來,正準備向外走去,突然一道黑影衝了過來將他撞翻在地。身材並不高大的孔林一下就被撞倒在地。

    但是令人驚訝的是,那名飛奔過來的黑影是誇張的倒在地上,還撞翻了三四張椅。

    「是哪個魯莽的混蛋干的?」被撞翻在地的孔林只感到身像是被馬車撞過一樣,渾身痠痛幾乎動不了了,後在下人的攙扶下慢慢站了起來。

    又驚又怒的他正要喝罵,就看到幾個壯漢走了過來將他們幾人團團圍了起來。

    其中一名衣衫襤褸,一臉橫肉的壯漢扶起了同伴,隨即瞪著孔林嘰裡呱啦的說了起來。

    「陳先生,這夷人在說什麼?」還在眼冒金星的孔林沒好氣的問旁邊那位姓陳的翻譯。

    「他說他說」姓陳的翻譯遲疑了一下後說道:「他說剛您將他的同伴給撞傷了。要咱們賠償他的損失,至少要一百荷蘭盾。」

    「什麼?讓咱們賠銀?」孔林氣得一蹦三尺高,指著剛還躺在地上裝死。現在卻神采奕奕的站在原地的壯漢喝道:「尼瑪的,老被撞都沒問你要損失,你們反倒訛起老來了……看到孔林不服,為首的那名壯漢臉色一僵,伸出手來指著孔林又是大吼了幾聲,隨即還有從腰間掏出了一把匕首對著孔林比劃了幾下,意思很明顯,要麼交錢要麼要命

    「靠,看老好欺負是不是。」

    此時的孔林已經不是是三年前那位膽小怕事的商人了。自從龐剛娶了他妹並當上定國將軍之後,在青州乃至山東這塊地界上誰不給他孔林三分薄面,就算是在來時的艦隊上,莫輝、林峰等人也會看在龐剛的面上對他禮遇三分,沒想到在這塊蠻夷的土地上竟然被人給訛了。

    氣往頭沖的孔林把長袍一撩。右手往腰間一探,卻是抓了個空,原來他出來的時候卻是將手銃放在了房間裡。

    不過沒有手銃也不打緊,孔林也不會對幾個蠻夷之人屈服,他大罵道:「好你個蠻夷。碰瓷砰到老這來了,陳先生,你告訴這幾個蠻,若是再不離去咱們可就要叫人了,小李,你的信號爆竹帶了沒有,若是他們再不識趣你趕緊溜到外頭去將煙花放了,咱們的人應該很就會過來的」

    在進入迎賓館後,由於擔心商人們在異國他鄉被人欺負,林峰和莫輝給商人們分發了求救煙花,以便在緊急時候向人求救。

    「是,少爺,小人隨身帶了一個求救爆竹,馬上就去放」

    被點到名字的隨從應了一聲,正要朝門外跑去,誰知他剛來移動腳步,就看到了一個如同沙缽大的拳頭迎面飛了過來。

    「砰」的一聲悶響,這名隨從就乖乖的倒在了地上。

    這名壯漢走到了這名隨從的面前,一隻腳踩在了他的胸前獰笑道:「嘿嘿小,想在我奧利達面前逃走,你也太小瞧我們荷蘭王國的勇士了吧。」

    看到此情此景,孔林一行人又驚又怒,他們沒想到這夥人竟然猖獗至此,公然在酒館裡打人訛人

    這時,原本賣酒的的女站了出來對著這群壯漢嬌喝起來:「奧利達,你幹什麼?竟敢在我的酒館裡打人,你也太不把我放在眼裡了吧。」

    奧利達紅著眼睛道:「莉莉安,這不關你的事,如果你不想惹麻煩就趕緊給老滾開,否則我不介意讓你嘗嘗拳頭的滋味。」

    「你你這個王八蛋」莉莉安氣得俏臉都變色了,她沒料到這個奧利達今天是吃錯了什麼藥,竟敢這麼跟他說話,看來錢財真的可以讓人喪失理智。

    眼見事情已經不能善了,孔林眼中的瞳孔不禁一縮,就要操起桌上的一把酒壺準備大干一場,突然一個聲音在門口響了起來。

    「奧利達,沒想到幾個月不見你還是這麼沒長進,竟然訛詐東方來的商人來了。你就不能有點出息麼?」

    隨著聲音的傳來,一名一頭金發的年輕人站在門口,似笑非笑的看著那名壯漢,在他的身後還站著十多名水手打扮的漢,原來是莉莉安的男朋友,老人號的任大副詹姆斯和他的同伴們來了。

    看到男友前來,莉莉安大喜之下衝了過來撲進了詹姆斯的懷裡使勁摟住了他。

    看到莉莉安的男朋友到了,奧利達臉色不禁微微一變:「詹姆斯。我和你向來是井水不犯河水,今天我只是弄點錢花花,你好少管閒事。」

    「是麼,你剛對莉莉安說什麼,如果我沒聽錯的話,你想讓她嘗嘗你拳頭的滋味,是這樣嗎?」詹姆斯冷笑一聲,將女友輕輕的推到了後面,慢慢的逼近到奧利達身前。

    奧利達慢慢後退了幾步。色厲內荏的說道「你也聽到了,我只是說說而已,我可沒有碰你女朋友一根手指頭。難道真的要為了這幾個東方人和我過不去嗎?」

    詹姆斯嘿嘿的笑了,「你說對了,我……砰……一聲巨響從門口傳來,眾人轉頭一看,原來剛被奧利達打倒在地的那名隨從不知道什麼時候溜了出去,在街上放了一個煙花,一朵耀眼的火光直衝天空,即便是在白天也看得一清二楚。

    看到這番情形,任憑傻也知道。這是那些東方商人在喊援兵了。

    「你們這些混蛋,竟然敢喊人」

    奧利達臉色頓時就變了,怒吼著向孔林衝了過來,孔林也不甘示弱,抓起早就盯著的一個粗瓷酒杯就砸了過去。

    孔林一動。他身後的三名隨一看,得少東家都動了手,他們還能閒著嗎,沒說的,幾人立刻也跟著撲了上去。一時間幾個人打成了一團。

    看到酒館裡的有人打架,正在酒館裡喝酒的人並沒有慌張,反倒是很有經驗將周圍的桌椅半開,然後饒有興致的圍了一圈,一群人開始大喊大叫的觀戰起來。

    「砰」孔林的手中的粗瓷酒杯砸到了奧利達的腦袋上,不過這樣的攻擊對於皮粗肉厚的奧利達來說只能是撓癢癢,奧利達大吼了一聲,猛的朝孔林撲了過去,兩人很就混戰在了一起

    「砰砰啪啪」酒館裡打鬥的聲音響成了一片。

    雙放打了十多分鐘後,孔林他們的劣勢漸漸體現了出來,相比於經常打架,且無論是在身材還是力氣上都佔優勢的奧利達來說,孔林他們都處於劣勢,打了一會後,孔林他們幾個一個個都被打得鼻青臉腫,由於打架的時候孔林被幾個隨從照顧著,打到後來只有孔林還是站著的。

    一旁的莉莉安心比較軟,摟著詹姆斯的胳膊懇求道:「詹姆斯,你就不能幫幫這些東方人嗎?看起來他們要吃虧了。」

    詹姆斯想了想,點頭道:「好吧,那我就幫幫這些人吧,畢竟他們是你的客人,卻在你的酒館裡被人勒索,這也太說不過去了。」

    詹姆斯站了出來正要出手,突然門口「砰」的一聲被人撞開,六七人人衝了進來。

    眾人定眼一看,這些人竟然全都是東方人的面孔,他們身上穿著鎧甲,腰間還掛著兵器,這些人衝進來後一看到地上躺著的幾名同胞,為首的一名軍官二話不說衝著正在對地上幾個人拳打腳踢的奧利達幾個衝了過去,一拳打在了一名壯漢的下巴上。

    「砰」的一聲,這名壯漢立刻飛出了三步開外,摔倒在了地上,整個一時間都不能動彈。

    行家一出手就知有沒有,原本在一旁看熱鬧的詹姆斯和他身後的同伴一看,瞳孔全都微微縮了一下,躺在地上的這名壯漢他們認識。他的名字叫古利斯,在奧利達一夥人當中算是很能打的,而且古利斯身高一米八,足足有一百六七十斤,現在被人一拳就打趴飛,由此對方的對方的手勁有多大。

    古利斯被那名軍官模樣的人一拳打飛後,他身後的十多名士兵也不客氣。立刻就向奧利達一行人衝了過去。

    奧利達一看,人家找場的人都來了,還有啥好說的,開打吧

    又是一場乒乒乓乓的打鬥開始了,不過這場打鬥可是和剛孔林他們大不一樣,別看他們的個頭都比奧利達小了一截,這些東方來的士兵下起手來可是又黑又狠,打人全都是衝著要害打。不到一盞茶的洞府,包括奧利達在內的一行人全都被放到在地。

    這時這名軍官拍了拍手,對孔林道:「孔少爺,真對不住讓您受驚了,兄弟們來晚了」

    孔林捂著被打腫的臉苦笑著說道:「兄弟們哪裡話,要不是你們過來,我非得被這些孫打死不可。」

    這名軍官憤然道:「孔少爺,要不要兄弟們將他們給廢了。」

    孔林想了想,「還是不要了。這是人家的地盤,咱們若是廢了他們難免會給林大人和莫副統領帶來麻煩,還是息事寧人為好」

    「那就這麼便宜他們了嗎?」這名軍官有些不甘心。軍人好鬥的因在他們的體內是無法消除的。

    孔林摸了摸臉上腫起的幾個包,獰笑道:「當然不是,咱們要把他交給這裡的總督,讓總督來懲罰他們,好讓總督判罰他們到咱們船上做事,等咱們離開這裡再慢慢和他們算賬。」

    「對啊,還是孔少爺有辦法。」這名軍官嘿嘿的笑了起來。

    就在這時,一個清脆的聲音在一旁響了起來……孔林一看。原來是剛那位站出來為自己說話的少女,雖然聽不懂她的話,但還是笑著對她點了點頭,隨即將姓陳的翻譯拉了過來讓他將這名少女的話翻譯了一遍,這笑著對她說道:「剛的事情謝謝你了。」

    「沒有的事。剛我也幫不了什麼忙。」這名少女接著說道:「這位先生,我先自我介紹一下,我叫莉莉安,這是我的男朋友詹姆斯。」

    莉莉安將詹姆斯拉了過來,將他介紹給了孔林。因為在她心裡隱隱有種感覺,若是能和這位來自東方的商人打上交道,自己今後的生活說不定會發生翻天覆地的變化。

    「你好」倒是詹姆斯很是爽朗的向孔林伸出了手,「很抱歉你忙呢在剛受到攻擊的時候沒有立即出手,等到我剛想出手的你們的士兵就已經來了,不過對於你敢於搏鬥的勇氣我表示很欽佩。」

    孔林一聽,心中不由一樂,心道這傢伙倒是有點意思,夠坦白。伸出手和他握了一下道:「沒什麼,我們本來就不認識,你能幫我們說話就已經很難得了,為了表示對你們的感謝,我想請你和你的夥伴們一起喝一杯,您願意賞臉嗎?」

    詹姆斯爽朗的笑了,「當然樂意之至」

    莉莉安是個很能幹的少女,很就將被弄得亂七八糟的桌椅弄好,雙方

    又開始坐了下來,而那名軍官則是先領著手下的士卒京奧利達幾人押送到迎賓館,打算由林峰等人交給亞歷克薩總督,而這時,姓陳的翻譯將方被打趴下的幾名隨從一一扶了起來,他們身上的上雖然看起來很嚇人,但其實都是皮肉之傷,過幾天就會好的。

    「孔先生,您能跟我說說東方的事情嗎?我對此非常的好奇」雙方剛一落座,詹姆斯就迫不及待的向孔林尋問東方的事情。

    孔林啞然一笑,他沒想到這位夷人對於東方的事情竟然如此好奇。

    他簡單的將大明的情況向他介紹了一下,但詹姆斯對於東方的興趣顯然很大,依舊在喋喋不休的追問著大明的事情。

    「哦,你們那裡的皇帝真的有這麼大的權力嗎?」

    「為什麼你們那裡沒有元老院來制約皇帝的權力呢?」

    林林總總的問題問得孔林都有些答不上來了,一旁的姓陳的翻譯也翻譯得也有些煩了,乾脆笑著說道:「孔少爺,這廝既然對咱們大明這麼感興趣,要不就雇了他跟咱們回大明算了。」

    「誒」這句原本是玩笑的話卻讓孔林愣了愣,隨即一排大腿,「對啊,要是雇了這個夷人日後在歐巴羅也有個人幫咱們跑腿啊」

    說幹就幹,孔林立即詢問起詹姆斯的意向起來。

    「什麼,你要僱傭我?」詹姆斯驚訝的神情躍然於臉上。

    「是的,我打算僱傭你做我的船長,往返於我大明和荷蘭只見,你認為怎麼樣啊?」

    「那您打算付我多少酬勞呢?」

    「每個月一百兩銀,如何啊?」孔林笑眯眯的伸出了一根食指,像一隻狡猾的狐狸,只是臉上的幾道烏青的傷疤難看了些。

    「一百兩銀?」詹姆斯倒吸了口涼氣,那可是折合約三百多荷蘭盾啊,這份薪水比一般的船長都高了
mk2257 發表於 2012-6-22 04:54
第四百二十七章 向湖北進軍

    「您是說一百兩白銀嗎?」詹姆斯和莉莉安對視了一眼,眼中那絲一閃而逝的驚喜並沒有逃過孔林的眼睛。

    「是的,你們沒有聽錯,就是一百兩銀。」

    「先生,您先等等,我和詹姆斯商量一下」

    一旁的莉莉安趕緊將扎姆斯拉過一旁,倆人一起走到了一個偏僻的角落裡。

    「詹姆斯,一百兩白銀,這可是折合三百三十荷蘭盾啊,這種好機會你可別錯過了,這年頭這麼大方慷慨的老闆你現在上哪找。」

    莉莉安興奮得俏臉發紅,鼻翼上幾顆可愛的小雀斑都彷彿在發光,在她看來這麼優厚的條件簡直就是上帝賜予他們的寶貝,有了這麼優厚的條件,只需要一年,他們就不但能湊夠婚禮的費用,還能夠在阿姆斯特丹過上舒適的生活,這樣的機會要是不趕緊抓住的話連上帝也不會原諒自己。

    「這可是老羅伊對我不錯,前兩天剛把我提升為大副,我現在就跳槽恐怕不好吧」詹姆斯遲疑了一下。

    「我承認老羅伊對你是不錯,如果是在這場該死的鬱金香事件沒發生之前我或許不會鼓動你跳槽,可現在經濟這麼不景氣,即便是你當上了大副,可老羅伊每個月付給你的薪水也不過五十荷蘭盾,僅憑著這份微薄的薪水,你也只能夠維持生活而已,別提攢錢來籌備婚禮了。」

    莉莉安的理由很強大,詹姆斯沉默了,他不得不承認自己的女朋友的話很有道理,都是那該死的鬱金香能原本繁華的阿姆斯特丹變成了這個鬼樣。

    莉莉安所說的鬱金香事件其實也叫鬱金香泡沫,又稱鬱金香效應(經濟學術語)。

    鬱金香,一種百合科多年生草本植物。鬱金香原產於小亞細亞,在當地極為普通。一般僅長出三四枚粉白色的廣披針形葉,根部長有鱗狀球莖。每逢初春乍曖還寒時,鬱金香就含苞待放,花開呈杯狀。非常漂亮。

    十七世紀的荷蘭,由於從全世界都賺取了大量的金錢,因此荷蘭社會變成了培育投機者的溫床。自從十六世紀,鬱金香流傳入荷蘭後,迅速受到了整個社會的喜愛,由於人們是如此的喜歡它,它很就成為荷蘭花園裡人見人愛的花卉品種,其價格非常昂貴。一般少數富有的達官顯貴家裡都擺有鬱金香。作為觀賞品和奢侈品向外人炫耀。

    人們的賭博和投機是與生俱來的,美麗迷人而又稀有的鬱金香難免不成為他們獵取的對象,機敏的投機商開始大量囤積鬱金香球莖以待價格上漲。在輿論鼓吹之下,人們對鬱金香的傾慕之情愈來愈濃,後對其表現出一種病態的傾慕與熱忱,以致擁有和種植這種花卉逐漸成為享有極高聲譽的象徵。人們開始競相效仿瘋狂地搶購鬱金香球莖。起初,球莖商人只是大量囤積以期價格上漲拋出,隨著投機行為的發展,一大批投機者趁機大炒鬱金香。一時間。鬱金香迅速膨脹為虛幻的價值符號,令千萬人為之瘋狂。

    人們是如此的瘋狂,到了一六三六年年(崇禎八年)。一顆以往表面上看起來不值一錢的鬱金香,竟然達到了與一輛馬車、幾匹馬等值的地步。就連長在地裡肉眼看不見的球莖都幾經轉手交易。

    許許多多的荷蘭人靠著鬱金香一夜暴富,但是所有的投機狂熱行為都有著共同的規律,那就是價格的上揚促使眾多的投機者介入,長時間的居高不下又促使眾多的投機者謹慎從事。此時,任何風吹草動都可能導致整個市場的崩潰。

    但是,凡事有漲則必有跌,一九三八年(崇禎十年)十月,謹慎的投機者開始反思這種奇怪的現象。反思的結果無不例外地對鬱金香球莖的價值產生了根本性的懷疑。極少數人覺得事情不妙,開始賤價賣出球莖,一些敏感的人立即開始倣傚,隨後越來越多的人捲入恐慌性拋售浪潮,暴風雨終於來臨了。

    一星期後。一根鬱金香的價格幾乎一文不值,其售價不過是一隻普通洋蔥的售價。

    千萬人為之悲泣。一夜之間多少人成為不名分文的窮光蛋,富有的商人變成了乞丐,一些大貴族也陷入無法挽救的破產境地。荷蘭投機狂潮的始作俑者們為自己的狂熱付出的代價太大了,荷蘭經濟的繁榮僅曇花一現。從此走衰落。

    而孔林他們來的時候正是鬱金香泡沫結束不到一個月的時候,這個時候的阿姆斯特丹正沉浸在一片傷痛中,鬱金香泡沫的發生導致了無數人的破產,詹姆斯的薪水也從原來的一百荷蘭盾縮水了一半,這有了莉莉安方的話語。

    詹姆斯現在掙的薪水還不夠他一個人花的,要是想憑藉這點薪水籌辦婚禮的話一百年都辦不了。

    「好吧,我答應你」詹姆斯嘆了口氣,他對莉莉安說:「不過我還得看看著這些東方人究竟有沒有誠意。」

    詹姆斯二人很就回到了孔林身邊坐下,詹姆斯清了清嗓,說道:「這位先生,您真的願意用三百三十荷蘭盾,也就是一百兩白銀的薪水僱傭我嗎?」

    孔林聽了翻譯過來的話後點點頭,「是的,我可以肯定的告訴您,如果你願意來我這裡工作的話,給你的薪水只會多不會少。」

    詹姆斯抑制住內心的激動,「好吧,如果是這樣的話我待會就去把我的工作給辭了,明天我就來上班,不過我應該去哪找您呢?」

    「迎賓館,明天你來迎賓館裡找我就可以了,我叫孔林。」孔林站了起來,舉起雙手對著詹姆斯拱了拱,「你放心,我可以保證,你絕不會為你今天的決定後悔的。明天早點來找我,我還有一批貨物要你幫忙找一些大買家呢。」

    說完孔林帶著一眾人等向外頭走了出去……孔林剛一出門,詹姆斯身後的一幫水手就轟的一聲鬧開了。

    「頭,你要發財了,一個月三百三十元荷蘭盾啊,這個薪水比起船長還高呢」

    「不行。頭,這回你一定要幫幫我們,幫我們問問,這個東方商人還要不要僱傭水手,我也要上他們的船上去幹活。哦上帝,要是能到那艘龐大的戰艦上去工作就好了,只要能從荷蘭到東方一個來回,估計這輩的養老錢就能賺回來了。」

    眾人七嘴八舌的聞著詹姆斯。豔羨的心情躍然於臉上。

    心情變得開朗了很多的詹姆斯對莉莉安道:「好了好了,你們也別問了,這些事還是等我回到「老人號」跟老羅伊辭職後再說吧,莉莉安,給大家每人來一杯酒,我請客」

    「謝謝詹姆斯的慷慨,乾杯」眾人舉起了酒杯開始暢飲起來……崇禎十一年 二月初六

    德安府是湖北靠近湖南近的一個州府,同時也是河南進入湖北的必經之路,李自成攻佔了湖北後。就在德安府駐紮了三萬兵丁,由手下大將劉芳亮統領。

    德安府的知府衙門的大堂上,上任的左營制將軍劉芳亮此刻正摟著一個俏麗的女和一眾軍官大碗喝酒大塊吃肉。每名軍官的身邊都有一名搶來的女,他們一邊喝酒一邊對身邊的女亂摸亂親,看上去好不活。

    「將軍,闖王命咱們看守德安府的時候可是再三交代,讓咱們小心提防官軍,而且李公也說過不讓咱們喝酒,咱們這麼做是不是不太好啊?」

    說這話的人年約二十,長得方口闊鼻,看上去很是有一股英氣。此人是李自成的義張鼐,李自成攻佔了湖北後,按照李岩的建議將部隊分為五營,這五營分別是中吉、左輻(輔)、右翼、前鋒、後勁;旗纛前營為黑色、後營為黃色、左營白色、右營紅色、中營青色。軍職設權將軍、制將軍、果毅將軍、威武將軍、都尉、掌旅、部總、哨總等官。

    軍制的改變也意味著李岩打算將闖軍由流寇逐步正規軍轉變的願望。

    比如改了軍制後,左營便以劉方亮為制將軍。馬世耀為左果毅將軍,劉汝魁為右威武將軍,而張鼐則是擔任威武將軍。

    這些流寇出身的頭領們此刻雖然都當了將軍,但骨裡的流寇習氣卻沒有絲毫改變,每天依然是過著今朝就有今朝醉的日。喝酒、玩女人依然他們每天的主要日常生活,尤其是春節過後,劉宗敏和李自成分別率領主力攻打湖南和陝西,覺得天高皇帝遠的劉芳亮等人就加肆無忌憚了。

    比如現在劉芳亮懷裡的女就是原德安府知府的小妾,此刻也被劉芳亮搶了過來供他淫樂。

    此刻喝得正起勁的劉芳亮聽見張鼐的話頓時就有些不高興而來,他將手中的酒杯重重的放在桌上喝道:「張鼐,你小平日裡就怕東怕西,這會闖王都不在了你還怕什麼?放心的吃放心的喝,闖王怪罪下來老哥我頂著。」

    張鼐苦笑道:「劉爺,您是不知道,那李公走的時候就曾經囑咐過咱們,讓咱們約束軍紀,不要太出格了,可他們一走咱們就這終歸是不太好吧」

    「呸……劉芳亮吐了口粘稠的唾沫到地上後不屑的說道:「他們懂個屁,老心情好給他面叫他一聲李公,要是哪天老心情不好了他屁都不是,闖王那是給他們留著臉呢,這給了他一個河南營的軍制讓他帶帶,他還真以為自己是個人物了,我呸

    你們說,如今我們義軍能有這麼一番氣象還不是咱們這些老兄弟一刀一槍拼出來的,他一個來的窮酸書生憑什麼一來就當上一營將軍,憑什麼?」

    得,旁邊這幾位算是聽出來了,感情劉芳亮是對李岩初來乍到就且居高位感到不滿了。

    張鼐和旁邊的馬世耀、劉汝魁等人對視一眼,嘴巴張了張想說點什麼,後來又閉嘴了。其實這些日以來,他們李自成那麼器重李岩、牛金星、宋獻策等人也很是不滿,只不過顧忌到李自成而不敢說出來罷了,現下看到劉芳亮率先提了出來,心中暗自痛的同時也就不說話了。

    看到眾人都不說話,劉芳亮得意了,舉起酒杯咕咚咕咚的將碗裡的酒一飲而盡,不時有酒流入他的衣襟裡也沒察覺。

    「哈哈哈痛。兄弟們都將這碗酒乾了。」

    大堂裡很就響起了劉芳亮和眾將們肆無忌憚的狂笑聲,中間還夾雜著些許女痛苦的呻吟聲……就在劉芳亮等人尋歡作樂的時候,離德安府一百里處,一支浩浩蕩蕩的呃兵馬正在向德安府開來。

    這支隊伍就是從山東出發,越過了河南開封、汝寧府等地,一路向德安府進發的龐剛親自率領的兩萬多大軍。

    這次,龐剛一共帶領了三個步營、一個騎兵營、一個炮營以及兩個輜重營共兩萬五千大軍,力爭在短的時間內光復湖北全境。

    「大人。末將終於又可以和您一起出徵了,想想真是痛啊。」

    騎在馬上的三營游擊李源一副眉花眼笑的模樣,看得龐剛暗自嘆氣。

    龐剛盯著李源正色道:「你啊,都當了游擊將軍,也是成了親就要當爹的人了,怎麼還是這麼毛毛躁躁,為將者,知將、知兵、知民,乃人和也。天時。地理,人和。三者具之,必勝也。你若是只知道好勇鬥狠。那你這輩多做到參將也就到頭了,你就沒有大的追求嗎?」

    「是,末將謝大人教誨。」李源低下了頭不語,他也知道自己性格上的缺點,但是有時候就是控制不住,他就屬於一聽到刀槍聲和炮聲就會渾身激動的主,好勇鬥狠的性格並沒有隨著官職的增大和年齡的增加而改變,反而有愈演愈烈的趨勢,現在被龐剛這麼一說。他也只能低下頭來乖乖的接受。

    龐剛扭頭對身邊的王志道:「狗剩,你有時間也勸勸這小,我們很就要擴軍了,現有的軍制已經不適合咱們,我估摸著打完這場仗後就要有一個調整。你們要有一個思想準備。」

    對於王志、李源這些早跟隨著自己的老人,龐剛是打心眼裡希望他們能盡成熟起來的,今後自己麾下的兵馬越來越多,總不能每次都讓自己親自帶兵吧,他們總歸都是要獨當一面的。誰若是不能達到龐剛的要求那麼就只能被淘汰,龐剛可不想看到日後有誰因為自身的原因而被昔日的夥伴甩在身後。

    「是,末將一定好好勸勸他。」王志鄭重的回答,他平日裡雖然話不多,但向來都是啞巴吃餃,心裡有數。

    二月的天氣還是很冷,尤其是積雪開始融化的時候是能讓人冷到骨裡去,官道上到處都是泥濘的泥土,誰若是不小心摔一跤保準他立馬變成一個泥猴。

    王立和他的六名同伴雖然騎著馬,但身上的衣裳依然變成了和地上的泥巴相同的顏色,這也是他們這半個月來一直充當開路先鋒的代價。

    王立是一名夜不收,在龐剛麾下的青州軍裡,夜不收的待遇是高的兵種之一,有人說只要你能在夜不收裡干滿兩年,你就可以將你下半輩的養老錢都掙到了,但是夜不收的高風險也是人所共知的,尤其是在和清兵交戰的那幾場仗裡,損失的也不少沒有三百也有兩百,戰損率高達三成,堪稱是危險的兵種。

    但即便如此,每年拚命往夜不收裡擠的人依舊數不勝數,原因無他,除了軍餉高、繳獲的財物可以大部分截留之外,夜不收的地位比起其他兵種的軍士也高了一截,在山東的地界上,夜不收的人走路頭都是要抬高一截的。

    現在的王立就和他的同伴們摸到了德安府外一個村裡,只是看著面前的村,王立和他的同伴們都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

    眼前的這一幕大大出乎了他們的意外,這個村現在已經變成了一片廢墟,村前面的廣場上佈滿了密密麻麻的屍體,男男女女老老少少至少有兩百多人。

    王立一眼就看出來,這些百姓是遭到了有組織有預謀的屠殺,而且王立還看到,在這些屍體中,絕大多數都是男人,即便是有女也都已老人和孝居多,他們許多人身首異處,有的是被開膛破肚,情景慘不忍睹。但是王立也發現,在這些屍體離年輕的女很少,即便有也是赤身滿身狼藉,一看就知道生前曾經受到玷污。

    「這是誰幹的,是他媽誰幹的?」

    王立的心彷彿被人猛的掐了一下,這樣的慘烈的景像他只有在當初與韃交戰時,被韃屠戮的村裡見過。一般的土匪或者響馬是不會做出這樣的事情來的,因為即便是響馬或者土匪心裡都會有一個底線,那就是即便是殺人也不會做出屠村這種慘事,那是會引起公憤的。

    「俺知道是誰幹的」

    這時,一個冰冷的聲音在王立身旁響了起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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