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兩宋元明]明末行 作者:千斤頂 (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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mk2257 2012-6-21 21:44:46 發表於 歷史軍事 [顯示全部樓層] 只看大圖 回覆獎勵 閱讀模式 563 463121
mk2257 發表於 2012-6-22 04:55
第四百二十八章 攻陷德安府

    「是誰?」

    王立的臉色很難看,雖然這裡不是山東,但凡是一名有良知的軍人,看到百姓被如此屠戮,任是誰心裡也不好受。

    「流寇!」王立身後的人用肯定的語氣道:「也只有大規模的流寇能如此乾淨從容的屠戮一村百姓,而且這裡年輕的女幾乎全都不見了蹤影,那只有一種可能,那就是她們被人擄走了,您想啊,這附近能有這份實力的會是誰呢?」

    說這話的人名叫喬勇,約莫三十多歲的年紀,算是一名老夜不收了,但由於在文化這塊上總是拖後腿,因此也一直沒能晉陞,在普通的夜不收位上一幹就是好幾年,但他的經驗無疑是非常豐富的,就算是王立這個外委在平常也很尊重他的話。

    「流寇!」

    王立眼中閃出了一絲殺氣,這些流寇還還真是狗改不了吃屎,走到哪就禍害到哪啊。

    「這事不能算完,咱們得趕緊回去稟報龐大人,讓他老人家做主,一定要剷平這些禍害!不過在此之前咱們先得去德安府打探一番。」

    德安府屬於湖北重鎮,它的城牆自然不會太差,事實上德安府的城牆高三丈,長三里,算得上是牆高城深,在冷兵器時代任何人想要攻下這種城牆都不容易,但守衛這道城牆的人實在是太不爭氣了,所以這麼容易就被流寇給攻破。

    王立等人來到德安府城池外的一個隱蔽之所,用千里鏡偷偷的觀察著城門口的動靜,發現幾乎沒有什麼人進出城池,而守衛在城門口的守衛也十分的鬆懈。

    他們穿著破爛的衣裳,手裡拿著簡陋的武器,懶洋洋的坐在城牆腳下曬太陽。

    看到守城闖軍那懶洋洋半死不活的樣,王立面上露出了喜色:「這些賊寇還真是膽大,若是城防都如此鬆懈,咱們夜裡只需派人爬上城牆就能將城門給打開了,現在咱們立即返回稟報龐大人。」

    第二天深夜。北風還是不停的刮著,初春的風還是特別的冷。守城的闖軍早就縮到了藏兵洞裡烤火睡覺去了,數里長的城牆上也只有孤零零的數十名士卒背靠著城牆躲避寒風,由於人手嚴重不足,長達數里的城牆上不免留下了許多無人看守的地段。

    到了深夜三的時候,即便是留在城牆上的少數士卒也都靠著城牆在打瞌睡,根本就沒有意識到一場噩夢正在向他們襲來。

    此時,數十名身著黑衣的人正悄悄摸到了南面的城牆下。他們取下了背後的繩索在半空中揮舞了一會後就鬆開,繩索一頭的鉤帶著一聲輕微的破空聲飛向了城頭,很,一聲輕微的撞擊聲傳來,表明繩索的一頭已經和城頭有了接觸。

    下面的黑衣人用力拉了一下繩索很結實,證明繩索一頭的彎鉤已經抓牢,這數十名黑衣人陸陸續續的向上攀岩了上去。在他們的身後的三百多步的地方,一身鎧甲龐剛就站在那裡靜靜的看著那些黑衣人的行動,臉上帶著些許凝重。

    這次趁著敵軍的麻痺大意和黑夜攻擊德安府是龐剛根據王立和他麾下的夜不收帶來的消息作出的決定。不過趁夜攻城本來就是一件高風險的事。且不說黑夜很不利於大部隊的展開,就說若是先頭偷襲城門的部隊若是被發現就很容易陷入敵軍的包圍中,搞不好就會全都陷在裡頭。須知此次偷襲城門的可都是從夜不收裡精心挑選出來的精銳,若是被闖軍一口給吞了龐剛也是很心疼的。

    在龐剛身後是王志、李源等各位游擊和將領,再後面則是密密麻麻數不清的人影,雖然在黑夜裡看不大清楚,但沒有一個人發出聲音,全都靜靜的蹲坐在各自軍官的身後靜靜的等待著。

    時間一點一滴的過去,城門口還是沒有動靜,李源有些著急了,正想說些什麼。但就在這時,城門緩慢的打開了,同時眾人在城門口出看到了一道火光,這道火光搖了三圈後停下來。

    龐剛一看,大喜過望。對著後面大聲吼道:「太好了,城門打開了,兄弟們衝啊!」

    「衝啊!」

    隨著龐剛的話音落下,他的身後很燃起了密密麻麻的火把,無數軍士在各自軍官的帶領下衝向了城門

    德安府的制將軍府邸(原知府衙門)裡。劉芳亮正摟著一名搶來的婦人睡得正香,如同往常一樣喝得叮嚀大醉的他正呼呼的打著呼嚕。

    整個制將軍府裡也是一片安靜,所有人都睡得正香,但是這片寧靜很就被打破了,一陣陣激烈的喊殺聲從南邊傳了過來。

    喊殺聲越來越激烈,不到一刻鐘的功夫整個德安城就已經亂成了一團,到處都有槍聲和慘叫聲。

    「咚咚咚」

    一陣急促響亮的敲門聲在劉芳亮的臥室外響起。

    到底什麼事情!」睡得正香的劉芳亮朦朧的睜開了雙眼,坐了起來不耐煩的問。

    「劉爺,起來,出大事了,官軍打進城了!」一個聲音在門外焦急的叫喊著。

    「官軍進城?趕出去就什麼?官軍進城了?」

    劉芳亮頓時一驚,渾身打了個冷戰,這裡是城裡啊,官兵怎麼會這麼輕易就進城了呢?

    嚇得渾身的睡意和酒意全醒了的劉芳亮突然趕緊下了床,開始手忙腳亂的穿衣裳,同時還不忘喊道:「,把爺的盔甲拿來,趕緊叫人迎敵,他娘的,老倒要看看,倒是哪路官兵竟然敢來攻打德安府!」

    又過了一刻鐘,當匆匆忙忙頂盔披甲帶著一幫親兵出了制將軍府後,卻發現現在全城都已經陷入了混亂,到處都是不斷響起的槍聲和廝殺聲。

    劉芳亮攔住了一群敗退下來的闖軍,看到這群敗軍猶如無頭蒼蠅般穿衝亂撞的樣不禁心頭火起,揚起了馬鞭衝著幾名敗兵劈頭劈腦的就是一頓鞭,直把幾名敗兵抽得在地上滿地打滾。

    「你們這些混蛋,真是丟光了咱們義軍的臉!」

    抽了一會,感到有些累了的劉芳亮這喘著粗氣喝道:「都給老起來,說。城裡到底進來了多少官兵?」

    一名小頭目模樣的闖軍戰戰兢兢的說道:「劉爺,小人也不知道啊,現在城裡到處都是官兵,他們見人就殺,已經有好多兄弟都命喪在他們手裡了,小人和手下的這些弟兄還是好不容易逃出來的。」

    「你們這些混蛋,連官兵如何進的城,來了多少人都不知道。那老要你們還有何用!」劉芳亮把牙齒咬得咯咯響,不由分說抽出了腰間的長刀對著前面的這名小頭目就要砍下去。

    這時,卻聽到前方傳來了一陣陣火銃聲,劉芳亮心中一驚,一望了過去,藉著耀眼的火光,他看到了前方出現了一排排穿著紅色鴛鴦戰襖,身披鎖甲的軍士正邁著整齊的步伐列隊走來。

    「是青州軍!」

    劉芳亮只感到心口一緊,原本憤怒的感覺頓時被一種驚恐所取代。他一眼就認出了對方,這是那支在洛陽城外將他們十多萬大軍打得落花流水的青州軍,正是因為他們。闖王不得不放棄了原本唾手可得的洛陽,率領殘部轉而進攻湖北。

    原以為來到湖北後就可以不用面對那支可怕的軍隊了,沒想到現在他們竟然追殺到這裡來了。

    「劉爺,咱們現在怎麼辦?」

    劉芳亮身邊的親兵隊長看到劉芳亮神色凝重,跟隨劉芳亮多年已經很瞭解他的親兵隊長低聲問道:「劉爺,事也不可為,還是讓咱們護著你衝出城去吧。」

    劉芳亮搖搖頭,「不行,還得再等等。馬世耀、劉汝魁他們還沒有消息,還得再等等他們。」

    其實,對於流寇出身的劉芳亮來說,打不過人家被迫跑路那不算什麼丟人的事,當初闖王不也領著大夥跑了**年的路了麼。但今時不同往日,現在德安府已經算是義軍的一塊地盤,自然不能這麼輕易放棄,否則卻是不好向闖王交代。

    可是劉芳亮卻是沒想到,就是這一瞬間的猶豫卻成了他的催命符。

    就在劉芳亮猶豫不決的時候。龐剛已經指揮著三個營的步卒衝入了德安府,另有騎兵營游擊黑鐵領數千騎兵堵住了幾個城門口。

    砍殺聲,火銃聲在德安府響徹了幾乎一夜,待到天色大亮之後,德安城裡的三萬闖軍絕大多數或是被殲或是投降,闖軍成立的左營就這麼成建制的在闖軍裡消失了,就連左營制將軍劉芳亮也在突圍中手臂中了一槍跌落下馬後成了階下囚。

    天色大亮,德安城又恢復了昔日的寧靜,躲在屋裡瑟瑟發抖了一夜的德安城百姓們悄悄從屋裡探出了頭。

    但是他們看到的卻不是那些衣衫襤褸的闖軍,而是熟悉的穿著紅色鴛鴦戰襖的明軍。

    「是官兵,是官兵打回來了。」老百姓們戰戰兢兢的相互轉告著,在他們看來,無論是官兵也好,流寇也罷,無論是誰都不是省油的燈,禍害起老百姓來他們同樣毫不手軟。

    在一戶人家的小院裡,一個五十多歲老頭輕輕拉開了房門,正想出去,卻被自家媳婦給拉住了。

    「老頭,你不要命了,外頭都是官兵,要是被他們發現了你還要不要你的老命了?」

    老頭用力一掙扎,急切道:「老婆,你別拉我,家裡眼看就要斷炊了,我不出去找活幹你想讓咱們一家都喝西北風啊?」

    「斷炊也比送命強啊,我就是不讓你去,兒已經被流寇抓走了,只留下兒媳婦和一個沒斷奶的娃,你要是再有個三長兩短的,你讓咱們娘幾個怎麼活啊!」滿頭花白的老婦說著說著就哭了起來。

    「你放手!」老頭也急了,厲聲道:「你也知道咱家還有個沒斷奶的娃啊,我告訴你,那可是咱老薑家唯一的根了,要是餓出個好歹來你讓我死後怎麼跟九泉之下的姜家的列祖列宗交代。」

    「你放手!」

    「我不放!」

    「你再不放手我可就不客氣了!」

    就在這老兩口爭得不可開交的時候,一陣陣敲鑼聲伴隨著一個大嗓門在門外的街道上響了起來。

    「城中的老百姓都聽著,我等乃驃騎大將軍、冠軍侯麾下大軍,奉命前來剿滅流寇。城中百姓無需驚慌,官兵對百姓秋毫無犯,但若是家中私藏流寇者於流寇同罪。可若向官兵告發者,大將軍賞銀十兩,告發二人者賞銀二十兩,若是匪首則賞銀百兩!此賞銀當場在知府衙門兌現,絕不拖欠!城中的老百姓都聽著」

    隨著鑼聲的走遠,姓姜的老頭和自家老婆面面相窺,漸漸的姜老頭的眼裡閃過了一絲神采,他彷彿依稀記得。自己後院廢棄的那個小房裡昨天夜裡好像就藏著一個人哩

    龐剛帶著李源、王志、賓世乾等將領和自己的親衛隊走在還依稀能看到血跡的大街上,不時有闖軍的俘虜被青州軍的軍士壓著清理街道上的死屍。

    當龐剛來到城中,也就是知府衙門附近時,前方傳來了一陣槍聲,隨後一陣陣歡呼聲傳了過來,「抓住劉芳亮了,抓住劉芳亮了!」

    「哦,抓住劉芳亮了?走,過去看看!」龐剛大喜。催馬向前步跑了過去。

    當龐剛一行人來到知府衙門口時,看到一群軍士正壓著幾名五花大綁的闖軍走了過來,他們看到龐剛後趕緊紛紛行禮。

    為首的一名百總昂首向龐剛稟報導:「啟稟大人。卑職等人已經抓到了賊寇首腦劉芳亮一干人等,正準備等候大人發落,請大人示下。」

    龐剛笑著點頭道:「好,做得好,你們是哪一營的軍士?」

    這名百戶肅然道:「啟稟大人,卑職等是三營李將軍麾下。」

    「嗯,幹得漂亮!」

    龐剛輕輕在這名百戶的肩膀拍了拍以示鼓勵,樂得這名百總感覺身上都輕了十斤。

    站在龐剛左邊的王志不動聲色,賓世乾心中卻是頗有種遺憾的感覺。要是抓住劉芳亮的是自己的手下,那麼自己的面上可就有光了。

    而站在龐剛身後的李源此時已經是樂得見牙不見眼,一雙小眼已經迷成了一條細縫,這個百戶太給自己長臉了,回頭一定要好好褒獎他。想到這裡,李源原本挺起的胸膛是往上翹了幾分。

    龐剛慢慢走到了劉芳亮跟前,看著這位歷史上著名的李自成的心腹大將,冷然道:「劉芳亮,你可是辜負了你們闖王的厚望。這麼就將德安城給丟了。」

    「呸」劉芳亮吐了口唾沫,冷然道:「你也別高興得太早了,待我義軍大軍返還,我看你還能否這般得意!」

    「哦,是麼?」龐剛臉色一冷,森然道:「本官能將那闖賊打敗一次,自然就能打敗他第二次,姿勢本官卻是不明白,你們這些只會燒殺掠奪的流寇也配成義軍麼?」

    劉芳亮卻是昂首道:「哼,我們只會燒殺掠奪,若非當今的狗皇帝混用無道,你們這群狗官橫徵暴斂,讓咱們這些老百姓活不下去了,咱們豈會造反,說起來你們這些狗官比我們還狠毒一百倍!」

    「你」

    一旁的李源看到劉芳亮已成了階下之囚還如此嘴硬,正要站出來給他的厲害瞧瞧,但卻被龐剛伸手攔下了,龐剛輕蔑的說道:「劉芳亮,你也別拿官府來說事,若爾等真的是替天行道秋毫無犯倒也罷了,本官少不得還要誇你們一聲好漢,可你看看,你們這些所謂的義軍所幹的都是什麼破事。我問你,城動三十里外的郭家莊滿村的老老少少都被屠戮一空,是不是你們做的好事?還有本官聽聞知府衙門裡有一群被搶來供爾等淫樂的女,這些總不是官府逼著你們做的吧,本官問你,你們的所作所為與禽獸何異!」

    面對龐剛的責問,劉芳亮啞口無言,後只能昂著頭道:「哼,成王敗寇,隨你怎麼說吧,反正老落到你們手裡也沒想過活著出去,要殺要剮隨你便!」

    「好、好好!」龐剛點點頭,「你想死本官成全你!」

    「來人啊!」

    「到!」兩名親兵站了出來。

    「把他壓下去,嚴加看管,決不能讓他跑了!」

    「是!」

    親兵將劉芳亮壓下去後,賓世乾看到龐剛面色不善,上前一步安慰道:「大人,今日順利的攻下了德安城,這是一件大喜事,為了劉芳亮這個賊寇生氣卻是不值得。」

    龐剛點點頭,正要邁步向知府衙門內走去,卻聽到後面傳來一陣喧嘩聲。

    「站住,不許往裡闖,否則格殺勿論!」

    「你們讓開,讓開,我要見你們家大人,我要領賞銀!我要領賞銀!」

    「嗯!」龐剛目光一凝嗎,轉頭向後望了過去
mk2257 發表於 2012-6-22 04:56
第四百二十九章 劉芳亮

    龐剛一回頭,就看到身後一名衣衫破舊,滿頭花白的老漢正被兩名親兵攔住,而他正努力往前擠著,嘴裡還大聲的嚷嚷著。

    「你們讓我過去,我要領賞銀,要是耽擱了你們吃罪不起!」

    這位老頭被兩名親兵攔住後依然不服氣,還要往前擠,這兩名親兵卻是職責所在,前面可是龐大人,若是出了什麼差池他們可擔待不起,因此拚命的阻攔,有一個性急的親兵已經將米尼步槍對準了他,步槍上明晃晃的刺刀眼看就要抵近這名老漢的胸口。

    龐剛向史博文使了個眼色,史博文會意走了過去,制止了兩名親兵的舉動,對那名老頭道:「老人家,您說您是來領賞銀的,是嗎?」

    這個老頭梗著脖說道:「是啊,我就是來領賞銀的,你們不是說告發一個賊寇賞銀十兩,兩個就二十兩,若是賊首則是一百兩嗎?老頭我今兒就是來領賞銀來了!」

    這時,一旁的龐剛也來了興致,走到老頭身邊饒有興致的問道:「老人家,您老貴姓,您那裡真有賊寇嗎?」

    這個老頭倒挺硬氣的說道:「老頭的姓不貴,姓姜,至於賊寇自然是有的,否則老頭我上這來幹嘛?」

    龐剛眼珠一轉,卻是反問道:「您就不怕我們呢賴賬嗎?」

    「賴賬?」這名老頭慘笑道:「當然怕,可老頭我還有什麼好怕的。老頭唯一的兒已經被賊寇捉走充了軍,只留下我們老兩口,以及媳婦和唯一的一個小孫,現在咱們全家的口糧已經全部被賊寇給搶走,眼看著全家就要餓死,反正也是一個死嗎。您說老頭我還有什麼可怕的?」

    「是啊!民不畏死何以死懼之?」

    看著面帶菜色。身上只穿著單薄的衣裳在寒風中瑟瑟發抖的老頭,龐剛身邊李源、王志等幾名將領眼中不禁露出淒然之色,曾幾何時。他們的處境和這個不知名的老頭又是何等的相似。

    龐剛長嘆一聲,轉頭對身後的史博文道:「拿一袋乾糧給這位老伯,順便領著一眾弟兄跟著他到他家看看。若是真有賊寇藏著的話就將他們押回來,若有反抗格殺勿論!」

    「是!」

    史博文應了一聲,帶領著一百名親衛跟著這名姓姜的老頭往他家去了。

    看著姓姜的老頭和一眾親衛的身影漸漸遠去,龐剛幾人也走進了知府衙門。

    走著走著,一旁的李源默默的走了一段路後突然開口問道:「大人,有時候卑職真的搞不懂,您說那些賊寇起兵的時候一個個都口口聲聲說是因為官府壓迫,貪官污吏橫行,民間民不聊生。因而起義的,末將卻發現那些口口聲聲為了活命而起義的賊寇到後來卻是比起那些貪官還很,至少官府還做不出屠村這種喪心病狂之事。那些百姓都是他們的姐妹啊。他們怎麼能做出這種事情!」

    龐剛搖頭道。「你這個問題本官也想了很久,但始終也沒能有一個準確的答案。或許這就是咱們人類的天性吧。人這東西啊,是容易變的,咱們的老祖宗不是說了嘛,由儉入奢易由奢入儉難卻很難,你想啊,原來一個連飯都吃不飽的泥腿,突然間變成了一個天天吃著山珍海味,夜夜當著郎的人,過了一段日後你再讓他重坐回那個衣不遮體食不果腹的泥腿,你說他會願意嗎?自然是不願意了,但是你不願意的話那就意味著你要剝奪別人的生存物資和勞動成果,這就變成方你所說的」

    說到這裡,龐剛發現不小心說漏了,竟然和李源這個傢伙說生存物資和勞動成果這些這個時代所沒有的詞彙來了。

    搖頭失笑了一下,龐剛邁步進了大堂,發現大堂外站著兩排軍事,而大堂裡面竟然站著數十名女,她們有的站著,有的坐在地上,全都惶恐的看著從外頭走進來的龐剛一行人。雖然她們從看守她們的軍士口中得知德安府已經被官兵收復,但這並不能減輕她們內心的惶恐,畢竟匪過如梳,兵過如篦這句老話能夠流傳上千年了,總是有它的道理的。

    看著眾女驚恐的目光,龐剛心中輕嘆了口氣,對眾女道:「大家不要怕,本官此次率眾光復德安城,既然將爾等救了出來,自然會保護好爾等,過一會本官就會發給爾等盤纏,領了之後就各自回家吧。」

    「什麼?放我們回家」

    大廳裡的女一個個面面相窺,有些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這些官兵竟然不趁機欺辱自己,還好心的送盤纏讓自己回家,這世道還有這麼好的兵馬?

    看到眾女一個個呆若木雞的模樣,李源不禁有些火了,厲聲喝道:「你們還在等什麼,這位是皇上親封的冠軍侯、山東總兵、驃騎大將軍兼青州都指揮使龐大人,難道還會誆騙爾等不成?」

    眾女又是相互看了一會,後有一名容貌秀麗的女走了出來,直愣愣的問龐剛道:「敢問龐將軍,賊寇首腦您是否已經抓到?」

    龐剛點點頭:「如今只抓到了賊首劉芳亮,其餘的人還在追捕中!」

    這名女直愣愣的盯著龐剛追問道:「敢問大人打算如何處置那劉芳亮呢?」

    「大膽!」龐剛身後的親兵出聲喝道:「如何處置賊首是大人的事,何時輪到你一婦道人家多嘴!」

    「誒,不可無禮。」龐剛攔住了要喝止這名女的親兵,上前一步和藹的說道:「本官告知你也無妨,那劉芳亮作惡多端,本官即日就要將其明正典刑。」

    「如此小女也就放心了。」這名清秀的女沖了龐剛跪了下來泣聲道:「小女替死去的先父謝過大人大恩大德。」

    「小姐不必如此,請起。」龐剛看這名女談吐不凡,舉止也非常閒雅端莊,和周圍的眾女很是不同,心知此女出身必然非富即貴,正要將其扶起,卻沒想到這名女依然施施然的自己站了起來,秀麗的俏臉上帶著一絲決絕之色對龐剛道:

    「小女爹娘已被劉芳亮這惡賊殺死,青白之身也被玷污,大人之恩小女只能來世再報了。」

    說完,這名女猛的一個箭步對著身旁的一根石柱衝了過去。

    「不好,攔住她!」

    龐剛一看這名女的動作就知道不好,趕緊衝了過去要將她攔下,但是已經晚了一步,這名女的皓首已經「砰」的一聲直直的撞在了柱上,鮮血瞬間就濺了出來,整個人也直直的摔倒在了地上發出了沉重的聲音。

    當龐剛衝到她跟前將她扶起時,這名女已經命若懸絲,她緩慢的睜開了眼睛,望著龐剛淒然一笑:「大人,小女清白之身已失,這些日之所以留下這殘花敗柳之身就是想看劉芳亮這賊是如何死去,現在既然將軍已然將其抓獲,又親口答應了小女將其正法,小女也就可以放心的到九泉之下和爹娘團聚了。爹.....娘......女兒找你們來了......」

    說完,這名女緩緩的閉上了秀目......

    抱著懷中逐漸冷去的嬌軀,龐剛只感到一股鬱悶之氣在胸中怎麼也化不開。

    「劉芳亮........你這個混蛋......混蛋!」大廳裡滿是李源憤怒不已的狂吼聲。

    此時,大廳裡的女們也圍著龐剛懷中的女嚶嚶的哭出聲來。

    龐剛沉聲問道:「你們可知此女是何家女,竟然剛烈至此。」

    一名容貌普通的年輕女泣聲道:「小女略知一二,這位姐姐名叫步惠柳,是原德安步知府的女兒,賊寇攻陷德安城後,步知府和夫人被劉芳亮所殺,步姐姐卻被劉芳亮給玷污了,步姐姐常對我們說,她苟延饞喘活下來就是為了看著劉芳亮這賊寇受到報應,現在有了將軍的保證,步姐姐這......這自盡追隨她的爹娘........」

    說到這裡,這名年輕的女和周圍的女全都泣不成聲,龐剛心裡也是一陣慘然,他看得出來,大廳裡的這些女也是全都被劉芳亮等人玷污過了,只是她們這些貧民家的女並沒有如同那步小姐那般選擇了自盡殉節而已。

    「咯咯咯......」

    這時,大廳裡響起了一陣牙齒撞擊的聲音,原來是是已經氣得面色鐵青的李源的牙齒在不停的撞擊。

    「大人,末將實在是忍不住了,末將立刻去將那劉芳亮誰是碎屍萬段!」

    說完,李源立刻就轉頭就要走出去,突然外頭傳來一陣腳步聲,史博文領著一群親兵走了進來,他們中間還壓著三名穿著普通百姓的人。

    但是龐剛只是掃了他們一眼就知道這三人絕不是普通的百姓,原因無他,因為他們臉上那種兇殘的神色實在太濃了,手上沒有數十條人命是不會有這麼濃郁的殺氣的。
mk2257 發表於 2012-6-22 04:57
第四百三十章 剮刑

    「大人,大人,咱們這回可是發了,您卑職把誰給抓到了!」

    一進來史博文就興高采烈的喊了起來,卻沒有注意到龐剛和李源等人那難看的神情。

    心情很壞的李源眼睛一瞪,「史博文你小有屁就放,賣什麼關。」

    李源的話很不客氣,就差指著他的臉罵開了,但是史博文也沒生氣,他知道這傢伙是個渾人,性起來的時候是誰的仗也不賣的,要不當年也不會被龐大人打成一個豬頭了。

    史博文笑著說道:「大人,您絕對沒想到這三個小是誰吧,他們就是賊寇左營的左果毅將軍馬世耀,右威武將軍劉汝魁為,威武將軍張鼐,加上劉芳亮,這下賊寇左營的賊首就全齊活了。」

    「嗯........真的麼?」

    這下龐剛不禁動容了起來,一下就將賊寇再德安府的首腦全部抓了起來,這可是很不容易的。

    「是啊,大人您還不知道吧,這三個賊竟然一起躲到了那名姜老漢院後面的一個小柴房了,被姜老漢發現後報給了咱們,卑職領著兄弟們一去就給他們來了個甕中捉鱉,甭提有多順利了!」

    史博文一邊說一邊激動的揮舞著手臂,一副眉飛色舞的樣。

    也難怪他這麼興奮,作為龐剛身邊的親兵隊長,這個位雖然地位尊貴,但也是不容易出成績的地方,天天跟在老闆的後面。能立功的機會幾乎是微乎其微的,現在好不容易抓了三天大魚,他的嘴巴都笑得差點合不攏了。

    不過興奮過後,史博文看到眾人的臉色都不太好。有些疑惑的向王志投去了一個詢問的眼色,王志的嘴角朝旁邊一歪,史博文當即就看到了那名躺在血泊裡的女,他心中一轉就明白了是怎麼回事。

    輕嘆了口氣的他輕輕走到龐剛身邊問道:「大人,這幾名賊寇該如何處置,您出個主意吧。」

    龐剛慢慢的走到這三人面前,仔細的盯著這三人看了一會後緩緩說道:「你們三人就是闖賊左營的首腦?呵呵.......看來老天爺也要滅你們啊。」

    「狗官,要殺就殺。何必多言!」那名年輕的將領等著龐剛喝罵起來。

    龐剛並沒有動怒,只是一眨不眨的盯著三人好一會,盯得三人心中發毛,這淡然道:「好啊。既然你這麼想死,那本官就成全你們.......來人啊,將這三人拖到菜市口,將他們給剮了!」

    史博文正要站出來,但卻被李源搶先了一步:「大人。讓末將來給他們行刑,可否!」

    「好吧。」龐剛點點頭。

    李源大喜,一把抓住了其中一名賊首的衣襟就往外拖,剩下的兩人也被親兵像拖死狗一般拉了出去。

    直到這時。原本還算鎮定的三人這驚叫起來,他們三人自知此次難逃一死。但是死可是有很多種方法的,這個剮刑可是華夏為殘酷的一種刑罰。沒有之一。

    剮刑也稱凌遲,是古代對犯人的極刑之一,就是民間所說的「千刀萬剮」。早出現於五代年間,在宋仁宗時被寫入《宋刑統》作為刑罰使用。將人拴在木樁上,用刀將犯人身上的肉一片一片往下切,初一共一百二十刀,後來又發展到三百六十刀等。

    由於剮刑實在太過殘忍,在明代,只有犯了謀反、犯上作亂、「口語狂悖」等「大逆」、「逆倫」罪的人享有這個待遇。也就是說,「凌遲」主要是用來處死危及封建統治階級利益的政治犯的一種刑罰。

    對於以前看慣了用步槍來槍斃犯人的龐剛來說,能說出剮刑這個字眼,可見他內心的憤怒已經到了什麼程度。

    「龐剛,你這個混蛋,有種就給老一個痛,這麼折磨老算什麼英雄!」很,院外就響起了劉芳亮嘶啞的聲音,只是這個聲音越來越遠也越來越輕。

    看著已經消失的幾個人的身影,龐剛不為所動,只是恨恨的說了聲:「咎由自取。」

    看過史書的龐剛可是很清楚這些流寇的德行的,可以說流寇裡就沒幾個好貨色,可能有人會說李定國就不錯啊,可是像李定國這樣的人在流寇裡那幾乎就是鳳毛麟角。

    就拿剛被推出去的威武將軍張鼐,他也是李自成的義,歷史上他曾被封為義侯。李自成死後,他與總兵郝搖旗統兵四萬主動歸降,而磁侯劉芳亮,卻是率部一萬歸降的,都是清兵寫了一封勸降信後就立即降,連條件都不敢講。還有光山伯劉體純,率部三萬於武昌城歸降。這些都是不戰而降的,而且降的是滿人,而非明廷,可見這些流賊是沒有民族氣節的。有奶便是娘,無所謂主是誰,也可見其人怕死到了何種程度。

    李自成進京之後,按理來說既然登基做了皇帝,就應該幹正事了。流賊蜂起,戰亂達二十年,無人耕作。當務之急是恢復農業生產,勸耕農桑,可流寇中卻沒人願意耕作,所有人都是依靠搶劫為生,實在不行就殺人為食,在龐剛看來,只有將其徹底消滅能剷除這股毒瘤,加之剛看到步小姐的慘狀,怒火上湧的龐剛這毫不猶豫的下令給了他們剮刑。

    下達了這份命令後,龐剛這長舒了口氣,正準備向衙門內院走去。這時,原本在大廳裡的數十名女卻齊齊向龐剛跪了下來。

    「你們這是干什麼,起來。」龐剛皺了皺眉頭,示意她們起來,但卻沒一個人願意起來。

    為首的那名年輕女泣聲道:「大人,民女們的家大都已經被賊寇給毀了,親人也大都不在了,而且咱們的身已經被賊寇玷污了,即便還有家人的也回不去啊,一旦民女們回去之後也只有死路一條啊,大人,您就行行好,救救民女們吧!」

    說完,這名女立刻衝著龐剛磕起頭來,而且磕得蹦蹦響,幾下就把頭給磕得紅腫了起來。

    「是這樣麼?」

    龐剛有些疑惑的轉頭看向了身旁的人,卻見賓世乾和王志在一旁輕輕點了點頭。

    龐剛皺了皺眉頭,心道難道現在的禮教竟然這麼嚴麼,他可是記得當初他剛到靈山衛的時候在楊家屯救了自己便宜老丈人魏同年的小妾柔娘,當時柔娘明顯已經被那個叫什麼王大麻的傢伙給玷污了,可也沒見柔娘尋死膩活的啊。

    其實,龐剛所不知道的是柔娘本身出身于于青樓,對於貞操本來就不像尋常女這麼看重,不會因為被男人那啥了就會尋死,這也是龐剛所不知道的事。

    「好吧!」龐剛嘆了口氣,對這些女說道:「既然你們不願意回去,那就暫時隨著大軍在輜重營行動吧,待到回到山東,本官再幫你們尋個好人家給嫁了也算是後半輩有個依靠。」

    「謝大人!」這些女哽嚥著對著龐剛又是跪了下去。

    「得得得.......你們也別跪了,本官看不慣這個。」龐剛不耐煩的揮了揮手就走了出去........

    青州軍攻克德安府的消息並不能隱瞞多久,很這個消息就傳到了鎮守武昌府的牛金星的耳朵裡。

    「什麼?德安府失守,劉芳亮等三萬左營全軍覆沒?」

    牛金星失聲叫了起來,緊緊抓著摺扇的右手因為太用力而變得青筋凸起。

    讓劉芳亮等人駐守德安府是他的主意,原本他對劉芳亮率領三萬左營人馬駐守德安府還是很有信心的,他認為即便是朝廷盡遣大軍來攻,劉芳亮再不濟也可以抵擋個十天半個月,這麼多時間也足以讓他做好部署了,沒想到劉芳亮這個蠢貨竟然連一個晚上都支持不了,三萬人馬連個屁都沒放就被人家吃得一乾二淨,這個結果讓牛金星氣得險些腦充血。

    「不能讓那龐剛在這麼繼續前進了,否則闖王絕對饒不了自己!」牛金星焦急的在室內走來走去的踱步。

    眼下闖軍的大部分主力都已經被闖王和劉宗敏帶走攻打湖南和陝西去了,自己手中能夠動用的只有不到五萬沒怎麼經過訓練的農民。而且其中三萬主力已經被劉芳亮等人帶走,現在牛金星手裡只有兩萬人馬了,而且這兩萬人馬還分佈在各個城池裡,現在自己能動用的只有駐守武昌府的八千兵力了。

    「不行,湖北守不住了,如果不撤離的話只有死路一條。」

    牛金星左思右想,得出了一個他不願意得出的結論。現在闖軍的主力分別陷在了湖南和陝西,指望他們回師馳援是不可能的,那也不符合闖軍的習慣。闖軍歷來的習慣就是打游擊,說白了就是見到軟柿就蜂擁而上,見到硬茬就跑路,這種習慣已經深深的印在了闖軍將領們的骨裡,一時半會是無法改變的,何況來的還是他們的死對頭青州軍,他們就不敢回師馳援了,反正湖北已經被他們禍害得差不多了,丟了就丟了唄。

    牛金星一拳敲在桌上陰森森的說道:「好你個龐剛,今兒先讓你得意,改天貧道再跟你算賬.......」(未完待續。。)
mk2257 發表於 2012-6-22 04:58
第四百三十一章 春風得意的牛栓

    「點,大家點!把這些東西都裝上車,要是弄丟了一箱老要你們的命!」

    武昌府巡撫衙門的外頭,上千名穿著鎧甲,頭上綁著紅巾的士兵正在忙碌的裝著大車,在這些大車上裝滿了各式各樣的箱。這些箱式樣各異,大小不一,看得出是闖軍從各處蒐羅過來的,但是它們都有一個共同的特點,那就是很沉,這點從路面上那深深的輪印就知道了。

    在這些士兵旁,站著一名二十歲左右,身材粗矮,樣貌粗豪的男正在指揮著這些兵丁抓緊時間裝車。

    過不了多久,一名全身鎧甲的軍官過來向那名年輕人稟報:「牛公,車已經裝好了,是否立即出發。」

    「廢話,青州軍打過來了,你想留在這裡等死嗎?」年輕人不耐煩的罵了起來,「馬濤,你趕緊帶著兄弟們出發,本公隨後再跟上。」

    「是,那公可得點,牛軍師出發之前可是說過,這批金銀財寶可是咱們闖軍今後的糧餉來源,不可有失。」

    「知道了,知道了,就你囉嗦,我看你這個掌旅(闖軍官職,同等於官兵的千總)是做得不耐煩了。」

    年輕人不耐煩的揮了揮粗壯的手臂,有人趕蒼蠅般揮舞了幾下。

    這名軍官輕嘆了口氣,將手中的馬鞭一會,在半空中發出了一個響亮的呼哨,前面的馬車聽到聲音後慢慢的開始向前進發。

    這名年輕人叫牛栓,是闖軍軍師牛金星的兒,為人沒啥見識,也沒啥能耐,靠父輩的蒙陰混上了個都尉(相當游擊)之職。

    牛金星決定撤退後,先行押運了一批糧草和金銀往陝西馳援李自成去了,留下兒牛栓處理一些善後事宜。

    牛栓在將後一批金銀珠寶裝上車後並沒有立即隨車隊而去,而是打發負責押運的軍官馬濤和他手下的士兵先走,他要留下來處理一些事後隨後跟上。

    等到,馬濤走後。牛栓帶領著手下一百多名親兵進了衙門大院,這時的衙門大院裡還停留了五六輛馬車,這些馬車的裝飾都十分的豪華,一看就是大戶人家出行用的,此刻每一輛馬車的上面都坐著一名車把式。

    牛栓來到頭一兩馬車的跟前,問車把式道:「怎麼樣?那些娘們都上車了沒有?」

    年長的車把式點頭媚笑道:「少爺放心,小人辦事,您老人家還不放心麼?一共十二名娘們。小的都把他們壓上車了,要是少了一個您老砍了小人的腦袋。」

    牛栓滿意的拍了拍車把式的肩膀:「那就好,此次若是能平安抵達陝西,我跟我爹說一聲,賞你一個部總(百總)噹噹。」

    「謝少爺,謝少爺!」車把式得到了牛栓的許諾,渾身都輕了三斤,點頭哈腰的就差指天發誓表忠心了。

    「好了,別給本少爺嘻嘻哈哈的。好好做事。」牛栓心中十分受用,但臉上還是一副嚴肅的神情,他一邊說一邊走到車把式的身後。掀開了厚厚的車簾,一股寒風頓時順著縫隙吹進了車內,不過也讓牛栓看到了車內的情形。

    裝飾豪華的車內,一盆燒的正旺的火盆將車裡烘烤得溫暖如春,在車內的鋪得厚厚的軟榻上正坐著一大一小兩名女,這兩名女容貌秀麗膚色白皙,而且讓人驚訝的是她們的容貌竟然有七八成相似,此刻那名年近三旬的秀麗少婦正摟著年紀小些的少女,二人正面露驚恐之色的看著牛栓。

    牛栓看著裡面一大一小兩名美女。得意的笑道:「兩位美人,你們別怕,少爺我是憐香惜玉的人了,你們要是不信日後可以問問後面那些車裡的姐妹,看看是不是真的。只要你們一起從了我,少爺我一定讓你們吃香喝辣。」

    牛栓看著車裡面相互擁抱咋一起的娘兩,口水都流出來了,正想把頭探進去,卻聽見裡面那名少婦不知從哪裡掏出了一把剪刀對準自己白皙的脖厲聲道:「你這淫賊。若是膽敢再往前一步,我們母女就立刻自盡在你面前。」

    「得得」看到對方秀麗的面容上決絕的神色,牛栓知道對方肯定不是說著完的,他可不想看到自己費盡心機弄到手的母女花在自己面前香消玉殞,趕緊擺手道:「好好我不靠近總成了吧?你可得小心點,可千萬別想不開啊。」

    說著,牛栓慢慢的退出了車外,雖然牛栓吃不著豬肉反倒惹了一身騷,但車外的車把式卻不敢發出笑聲,只是端坐在車上面容嚴肅的看著前方。

    牛栓悻悻的將頭收了回來,心中暗自惱怒的他不禁恨恨的罵道:「他娘的,等到了陝西,本公非得將這對母女都吃掉,讓她們叫好哥哥不可,要不是對於這樣的娘們用強似乎不太好,本公早就霸王硬上弓了。」

    牛栓一邊低聲咒罵,一邊揮手示意車隊趕緊上路,他也帶著一隊親兵出了大門,準備追趕先走的車隊。

    而在第一輛車內,適那兩名女正相擁垂淚,那名年少的女依偎在母親懷裡哭泣道:「娘啊,咱們的命怎麼就那麼苦啊!」

    少婦摟著女兒安慰道:「璇兒,你要記住,你已經不是巡撫的千金,我也不是巡撫的夫人,咱們現在只是人家的階下囚,你要答應娘,一定要好好活下去!」

    少女哽咽道:「娘那你呢?」

    「娘自然會和璇兒在一塊,璇兒不必擔心。」少婦一邊強忍著心中的悲苦,一邊強顏歡笑的安慰女兒,其實若不是為了女兒她早就自盡殉節了。在她們的話語中,車隊已經出了巡撫衙門,向著城門口駛去……初春的天氣很冷,冰雪初化的大地上到處都是泥濘,年久失修的官道上堆滿了爛泥,而且化雪時分天氣也特別的冷。

    城牆上,一名年紀在四十開外,身穿青布棉襖,頭戴紅巾的的守城官正坐在城牆上和十多名闖軍士卒烤火。

    守城官從懷裡掏出了一個酒葫蘆,往嘴裡倒了一口劣酒後舒服的呻吟了一聲。咒罵道:「他娘的上頭這些當官的真他娘的混蛋,自己跑了,卻讓咱們留在這裡送死,等明天老也脫下這身皮開溜。」

    一旁的士兵用眼饞的目光盯著守城官的酒葫蘆,偷偷的嚥著口口水,卻沒有人出聲,這些事情不是他們能解決的,他們當流寇之事混口飯吃而已。其他的就不關他們的事了。

    就在守城官一邊喝酒一邊咒罵逃走的上司時,一陣隆隆的馬蹄聲從遠方傳來,很一隊隊黑影從東門外傳了過來。待這隊騎兵來到城門外時,守城的一名小官終於看清了他們的模樣。

    這是一隊穿著全身精甲,身披紅色披風的騎兵,在為首的那名騎士手上,一面紅色的大旗迎風招展,大旗上那顯眼的明字是那麼的耀目。

    「是官兵,是官兵來了!」

    城牆上的闖軍士卒嚇得兩腿直打抖。現在當官的都跑了,兄弟們也都撤得差不多了,就剩下他們這些老弱病殘在做個樣而已。想要抵擋對面那些來勢洶洶的明軍那是做夢。不說那些普通士卒,就是守城官也是呆若木雞,連手中的酒葫蘆掉在地上也不知道。

    一名手下哆哆嗦嗦的詢問著自己的頭領:「頭我我們怎麼辦?要不要喊兄弟們準備抵抗?」

    「抵抵抗個屁!」

    惱羞成怒的城門官伸手給了手下就是一巴掌,罵罵咧咧道:「現在咱們整座城裡的兄弟滿打滿算不過一千多老弱病殘,這些人給人家塞牙縫都不夠,你想死也別拖上老,你們這些笨蛋,還不趕緊大開城門迎接官軍到來!」

    「是是是小人糊塗。」

    兵丁被這一巴掌給打醒了,嚇得再也不敢再提抵抗這件事了。跟著城門官屁顛屁的下城樓去了。

    隆隆的鐵騎雖然不,但依然很就來到了城門前,這時為首的騎兵卻是看到了一副讓他們吃驚不已的情景。原本應該戒備森嚴城池竟然城門打開,一排穿著破爛衣裳,手裡拿著長槍木棒的流寇正恭敬的站在城門前迎接己方的到來。

    前面的一名騎兵大聲喝道:「汰你們是什麼人。為何在城門口?」

    守城官小跑著來到騎兵跟前點頭哈腰道:「啟稟這位軍爺,我們都是百姓啊,現在城裡的流寇都逃了,就留下咱們這些百姓了,如今看到大軍到來。咱們心裡真是說不出的歡喜啊。」

    騎兵喝道:「那你們為何穿著賊寇的衣裳?」

    「我們我們這也是沒辦法,若是不穿小人就沒命了呀。」

    「好了,你們在這裡候著,我去稟報我們將軍!」騎兵說完,就撥馬往後跑去。

    不一會,一名臉色黝黑,壯碩的中年軍官策馬來到了這名守城官的跟前問道:「你是說賊寇都已經走了嗎?」

    守城官恭敬的說道:「正是,牛軍師已經於三日前走了,牛公也走了有三個時辰了。」

    「走了有三個時辰嗎?」這名中年軍官喃喃的自語了一聲,再回頭看了看身後的的眾將士沉吟不語。

    看到這名將軍沉吟不語,之命城門官又媚笑道:「將軍,小的還知道,那牛栓還帶走了一大批的糧食和金銀財寶,足足有三百多大車呢,現在都向北邊走了。」

    「什麼,三百多大車的糧食和財寶?」

    這下,這名中年將軍也無法保持鎮定了,三百多大車的糧食和金銀財寶可不是一個小數目,要是能奪下來肯定是一個大功勞。

    他轉身對身後的一名騎兵道:「你們留下五百人進城搜索賊寇餘孽,其他人跟我走,一定要把賊寇搶走的東西奪過來!」

    「遵命!」

    隨著命令,三千多騎兵重上馬,向著北方疾馳而去。

    看著隆隆遠去的大隊騎兵,這名守城官悄悄的擦了擦額頭上的冷汗,低聲道:「***,這條小命總算是保住了。」

    就在大隊奇兵走後不久,龐剛率領的大隊人馬也感到了,當他聽說武昌城裡的守軍已經全部逃走。而任的騎兵營游擊黑鐵已經率領全營人馬追上前去打算截住流寇運送糧草財寶的車隊時,臉上不禁露出了沉吟的神色。

    看到龐剛臉色不太好看,他身邊的賓世乾生怕龐剛怪罪黑鐵,在一旁說道:「大人,老黑他也是想立功想瘋了,您別怪他自作主張。」

    龐剛搖搖頭,眉間露出一絲隱隱的擔憂轉身問那名守城官道:「現在城裡還有多少人。」

    「稟稟大人。」守城官戰戰兢兢的答道:「如今城裡還有十多萬人,不過全都是老弱婦孺。青壯們都被牛軍師給帶走了。」

    龐剛一聽卻是怒道:「好一個牛金星,本官倒是小瞧你了!」

    「大人,怎麼了?如今賊寇自己跑了不是好麼,倒是省了咱們不少力氣。」身後的李源不解的詢問道:「您不是在氣老黑擅自率領兵馬追擊賊寇吧?」

    龐剛沉著臉搖搖頭:「本官不是擔心黑鐵自作主張,本官是在氣牛金星這一招太狠了,將武昌城中的糧草蒐集一空,連所有青壯都網羅而去,卻獨獨留下了十多萬老弱婦孺給咱們,你說這代表了什麼?」

    賓世乾和周圍的眾將臉色一變。是啊,流寇將所有糧食和金銀財寶都搬走了,卻留下了十多萬老弱婦孺。等於是給龐剛他們添了十多萬張嘴,而這個包袱龐剛還不得不背起來。

    因為龐剛代表了官府,官府就要有官府的責任,若是龐剛對這些人不聞不問,那對於龐剛的名聲影響就大了,而若是龐剛要養活這些百姓那就等於背上了一個沉重的報復。

    想通了這點後,李源在一旁憤憤道:「這個牛金星可真毒啊!好處全讓他們拿走了,卻留下了一屁股債讓咱們來背!」

    王志也在一旁沉著臉道:「而且這筆債咱們還不背不行!」

    龐剛沉吟了一會道:「是的,城裡這些人咱們是不能不管的。否則傳出去對咱們的影響太大。」

    隨著龐剛地盤的擴大,他的影響力也隨著增加,雖然朝廷都知道他雖然已經和大明決裂,就差扯起嗓直接喊造反了,但民間不知道啊。民間知道的是龐大將軍是朝廷的官,既然收復了武昌城自然就要負責這裡的一切,若是讓十多萬人活活餓死,別說朝廷了,民間輿論的口水就能把他給淹死。可要真是將軍中的糧食分給城中的百姓,這些原本能供大軍食用一個月的糧食估計只能食用一個星期,到時候沒糧食了難道要將士們去啃泥土麼。

    想到這裡,龐剛就覺得牙齒癢癢的,這個牛金星不愧是歷史上有名的攪屎棍,做正事不行,但若是搞起破壞,給人添堵卻是一等一的好手。

    很是心煩的一揮手:「算了不管這些了,命令大軍,趕緊進城,命令輜重營在城裡開始開設粥鋪,首先要讓城中的百姓活下來。」

    就這樣,數萬大軍就浩浩蕩蕩的開進了武昌城。武昌收復了,但是龐剛的心中卻沒有一絲一毫的開心,因為現在的武昌城對他而言純粹就是個包袱……且不提心中鬱悶的龐剛,就說已經出了城向北而去的牛栓此刻就很是得意。他的父親牛金星原本雖然是個舉人,但過得並不是很如意,曾經被人舉報私通流寇下了監獄,後來被李岩給救了出來,又將他介紹了闖王,此後牛金星就像打了雞血一般一發不可收拾起來。

    先是當了李自成的謀士,後又升級為軍師,自己這個兒也跟著水漲船高,當上了校尉。跟著闖王攻下湖北後,官也當了,銀也有了,至於女人嘛?看看身邊的那十多輛馬車就知道了,這可是牛栓領著親兵在武昌城裡辛辛苦苦搶來的。

    牛栓不但搶平民女,在攻打武昌城時,別人是拚命廝殺,他卻是拚命搶女人,是連原巡撫大人的老婆和女兒也搶到了自己手裡,雖然還沒有得手,但在牛栓看來那不過是時間上的問題。

    「想死你 想你,想你,想死你,找個畫匠畫上你,把你畫在鏡上,一口一口親死你。恨你,恨你,恨死你,找個木匠刻上你……心情愉的牛栓騎在馬上,唱著陝西的情歌,眼睛不住的往身後的那輛馬車看去,彷彿要看透車裡的人,心癢難耐的他剛又改變了注意,今天晚上就把那對母女花生米煮成熟飯。若是那大的不願意,就拿那小的來威脅她,不怕他不就範。

    一想到一對幾乎一模一樣的母女花在自己的身下嬌喘呻吟,牛栓就覺得身上某個地方開始熱了起來,嘴上也自顧自的「嘿嘿」笑了起來……未完待續)
mk2257 發表於 2012-6-22 04:59
第四百三十二章 糧食到手

    牛栓得意的唱著小曲,從口袋裡掏出了一個小酒葫蘆,美滋滋的喝了一口,被寒風凍得通紅的碩大的鼻愈發的顯得紅潤

    「啊……一口烈酒下肚,感受著一股熱流從喉嚨流淌到肚,舒適的感覺湧上了全身,牛栓愈發的感到暢意了

    一想到今晚就要得償所願,牛栓就覺得心情愈發的舒暢,那股小腹下湧起的熱流非但沒有隨著寒風而消散,反而愈發的炙熱,牛栓將酒葫蘆系在腰間,正想策馬到那輛馬車上和兩位大小美人調笑幾句,突然就聽到後面響起了一陣馬蹄聲

    牛栓一回頭,看到遠處彷彿有一股黑影正從後面趕來,感到有些奇怪的他不禁好奇的望了過去,難道是有哪一部分闖軍的騎兵從後面趕來麼?他不記得武昌城裡還有騎兵啊

    「亦或是官兵追上來了?」這個可能性剛從牛栓的腦海裡湧出來就被他趕走了,且不說官兵有沒有那麼的度,就算是官兵趕到武昌城下,即便是只有一些殘兵敗將在守城,想要攻破城池至少也要花上一兩天的時間,他們總不可能是化身為天兵天將從天上飛過來

    牛栓疑惑的望著遠處,伸長了脖不斷的打量著

    馬蹄聲越來越大,震得地面不斷的震顫著,牛栓低聲罵道:「是哪個混蛋竟敢在這種道路上策馬狂奔,他們難道不怕馬前失蹄掉下來摔死麼?」

    原本以己度人的牛栓並不認為有哪個傢伙敢這麼玩命,敢在這種泥濘的道路上策馬狂奔,但是現在看來他失算了,原來世上還真有不怕死的

    這時,負責押運的掌旅馬濤策馬過來面帶焦慮的對牛栓道:「牛公,卑職聽馬蹄聲似乎來勢兇猛,應該不是咱們的兄弟,您趕緊到車隊前邊去,卑職好讓人保護您」

    馬濤的話說的很委婉,但意思牛栓卻是聽懂了他的意思就是讓牛栓到前邊去,若是有什麼事也可以先行逃走

    但牛栓卻不領情,小眼睛一瞪喝道:「能有什麼事?你連對面來的是什麼人都不知道就讓本公到前頭去,若是友軍的話豈不讓人笑話」

    馬濤一聽,急得差點下跪了,「公,您可別忘了,咱們出來的時候城裡已經沒有馬隊的兄弟了現在來的十有是官兵,您還是點到前邊去,否則待會就麻煩了」

    說完,馬濤伸手就拉著牛栓的馬韁,想要強行將他拉走,卻被牛栓瞪了一眼,「混賬你不要忘了自己什麼身份,竟敢對本公這麼無禮,你瞪大了你的狗眼好好瞧瞧後面來的到底是是是他娘的官兵啊」說到後一句話時,馬濤的聲調變成了公雞打鳴般的聲音

    此時,已經來得很近的騎兵已經映入了他們的眼簾一股鮮紅的旗幟和同樣是紅色的披風迎著寒風獵獵飆舞

    牛栓的聲音頓時就變了,粗短的手指指著向己方逼近的騎兵顫聲道:「不好,那是官兵,是官兵來了,大夥跑哇」

    這股聲音很大,達到足以讓附近的人都聽到,但卻將馬濤氣得幾乎要跌落下馬這個混蛋他在幹什麼,還嫌不夠亂嗎?官兵來了那是大夥都看到的事,可被你這麼一嚷嚷全軍的士氣都被你給喊沒了

    「閉嘴」馬濤再也忍不住了,這個傢伙難道向把大家都害死嗎?他揮起了馬鞭狠狠的抽在了牛栓坐下的馬屁股上發出了「啪」的一聲脆響

    馬在吃痛之下忍不住長嘶一聲,前蹄一樣,瘋狂的向前跑去,任憑牛栓怎麼拉也拉不住

    又驚又怒的牛栓嚇得臉色都青了怒叫道:「馬濤,你混蛋,你趕緊把我拉住」

    馬濤跟在他後面抱歉道:「少爺,對不住了,官兵要來了再不跑就要完蛋了」

    牛栓一般努力控制著正在瘋跑的駿馬,一邊喊道,「你這個笨蛋,就算要跑你也要把我那些美人帶走啊,尤其是那對母女花,要是弄丟了她們本少爺扒了你的皮」

    馬濤也是有些哭笑不得,都什麼時候了,他還記掛著他那些搶來的女人,難道他真的不要命了嗎?

    馬濤、牛栓一跑,車隊的眾多兵丁也慌了神,有樣學樣的紛紛棄車而逃,一時間這個長長的車隊頓時亂成了一團,數千名兵丁也一哄而散,就連趕車的車伕也跳下了車向路邊的曠野跑去

    這個時候,誰也沒有時間去理會大車上的糧食和財寶,沒人去理會後面那七八輛車上的女人了

    過了半刻鐘左右,後面騎兵就來到了這一排被拋棄的車隊旁,數千名騎兵很就將這數百輛大車團團包圍為首的中年軍官臉色黝黑,穿著一身精緻堅固的魚鱗甲,他正是騎兵營的游擊黑鐵

    黑鐵跳下了馬,走到一輛大車旁,他抽出了腰間的長刀對準一個箱劈了下去,銅製的鎖頭應聲而落黑鐵打開箱一看,銀晃晃的白光在陽光的照耀下直髮光,原來箱裡全都是一塊塊的銀,即便是自認為「見多識廣」的黑鐵也被這銀光給晃花了眼

    「他娘的,這裡全都是銀啊」黑鐵的臉上浮現出欣喜之意,轉頭對周圍的騎兵大喝道:「大家都把車的箱和袋打開,看看裡面都有什麼?」

    「是」

    「乒乓乒乓」

    很,車隊裡響起而來一陣陣金屬撞擊的聲音和解開麻袋的聲音

    很,一名騎兵便過來稟報:「大人,這裡頭全都是金銀珠寶和糧食」

    黑鐵驚喜的問道:「有糧食?算出來有多少了嗎?」

    「大人,據卑職估計大約有三百車糧食,按每車十石計算的話大約有三千石左右」

    「好好啊」黑鐵聽畢臉上笑開了花,他很清楚,在這個亂世,糧食是安身立命之本,那些既不能吃又不能喝的銀反倒是次要的

    黑鐵一揮手:「好,馬上帶著將這些大車都趕回武昌城」

    「大人,咱們不追那些賊寇了嗎?」

    黑鐵搖搖頭:「不追了,咱們就是把他們殺十次也比不上這些東西好了,點趕回去,龐大人一定等急了」

    黑鐵正督促著騎兵們將大車掉頭往回趕,一名騎兵又來稟報導:「大人,大人,兄弟們還在大車發現了一些女人」

    「什麼,女人?」黑鐵愕然……雖然現在酉時過了一個時辰,但天色已經漸漸的暗了下來眼看黑夜就要降臨,但是黑鐵的隊伍還沒回來,巡撫衙門內院的一間書房裡,龐剛正焦急的踱著腳步,在他的旁邊坐著李源、王志、賓世乾等將領,眾人看著焦急的龐剛,雖有心安慰,但看到龐剛那不善的神色都不敢出聲隨著龐剛的官做當越大,麾下的兵馬越來越多他身上的威嚴也愈發濃重起來,等閒軍士官員一看到他身上那濃濃的不怒自威的威嚴心裡都會發憷,也只有王志、李源這些從一開始就跟隨著他的下屬敢在他心情不佳的時候出聲但今天黑鐵他擅自追擊的行為卻是軍中大忌,眾人也不敢出聲多言

    良久,龐剛停下了腳步,冷哼一聲道:「黑鐵這廝這次若是回來,本官一定要重重的處罰他」

    龐剛今天確實很生氣,原本牛金星給他留下了一個爛攤和大包袱也就罷了,黑鐵竟然擅自率領本部騎兵去追擊敵軍,這是什麼行為?說得好聽些是擅自出擊,說得難聽點就是目無軍紀這是任何軍紀都不能容忍的

    何況狂這支騎兵營是龐剛辛辛苦苦花了兩年時間組建起來了,期間花費了無數的心血和時間,至今也不到五千騎,若是有什麼閃失黑鐵就是砍十次腦袋也死不足惜,你讓龐剛如何不焦急

    王志等人都瞭解龐剛的心情只是靜靜的坐在一旁不語,就連平日裡粗魯的李源也不敢吭聲,老老實實的坐在一旁等待消息

    當天色完全黑下來時,龐剛終於停下了踱步,沉聲問道:「出去聯絡的夜不收回來了沒有?」

    眾人對視了一眼後還是賓世乾站了起來硬著頭皮道:「啟稟大人,夜不收還沒回來,估計是黑將軍出擊太遠,一時沒有聯絡到,不過大人也不必擔心,黑將軍麾下數千鐵騎,不會吃虧的」

    龐剛的臉凍得可以掛下霜來:「混賬這個黑鐵,我看他是這段日過得太舒心了,已經將咱們的軍規給忘了,看來本官要好好給他溫習一下軍規了」

    龐剛的話如同是從牙縫裡擠出來的,聽得王志等人暗暗打了個寒戰,心中不禁暗道:「老黑,哥幾個是幫不了你了,你自求多福,這回大人是真的生氣了」

    「報告」史博文的聲音在外面大聲響了起來

    在裡面的龐剛沒好氣道:「進來」

    史博文大步走了進來,面帶喜色的對龐剛道:「啟稟大人,黑將軍回來了」

    「什麼,黑鐵回來了」龐剛的聲音裡帶著三分惱怒、三分驚訝和四分驚喜

    「正是,黑將軍不但帶著騎兵營全部回來了,而且他們還帶來了數百輛大車,大車上全都是糧食和金銀」

    「什麼?數百大車的糧食和銀兩?」書房內頓時響起了一陣驚呼,「,趕緊出去看看」

    此時的巡撫衙門外一片燈火通明,黑鐵得意洋洋的下了馬站在大門外的台階上,在衙門的前面則是輜重營的兄弟,他們正在抓緊時間從大車將銀兩和糧食拆卸下來,準備搬進巡撫衙門內院裡

    「這是怎麼回事?」

    一個聲音出現在黑鐵的身後,黑鐵一看,原來是龐剛面色不善的站在他的身後,陰沉著臉的看著他

    看到龐剛的臉色,黑鐵適喜悅之情頓時一閃而空,他這意識到他擅自追擊敵軍卻並沒有得到龐剛的命令,這可是違反了軍法,這個罪名要是認真追究起來砍頭都不為過

    嚇得出了一身冷汗的黑鐵低下了頭躬身道:「大人,請您容末將解釋,事情是這樣的……黑鐵用了好一會的功夫磕磕巴巴的將自己去追擊的原因,並將成果屁顛屁顛的抱了上去,然後用忐忑不安呃神情眼巴巴的而看著龐剛等待著自家老闆的發落

    龐剛沉吟了一會沉聲道:「黑鐵,你不經稟報擅自出擊,這是軍中大忌,也是軍法所不容的,不過念在你立功心切,又為大軍追回了數千石糧食的份上,這回本官就不重罰你了暫且免了你游擊之職,降為千戶暫時統領騎兵營,若有下次本官決不輕饒」

    聽了龐剛的的話,黑鐵原本懸著的心這放了下來,這察覺在這個冰寒的天氣裡,自己的額頭上早已出了一身薄薄的冷汗

    隨手擦了擦額頭,黑鐵忽然想起了什麼,對正想邁步向大門內走去的龐剛道:「大人留步,末將嗯,卑職在追擊賊寇的時候發現那賊寇的車隊裡還帶著十多名女,卑職審問過哪些女,她們聲稱自己是被擄掠而來卑職不敢擅專,特來請大人示下該如何處置」

    龐剛一聽就有些惱了,沉聲道:「黑鐵,你這是啥意思,你是第一天當兵還是咋的,你堂堂一個游擊將軍連這點小事也不會處理,本官看你乾脆連千戶也不要干了,你乾脆去當一個把總就好了」

    足足罵了好一會,龐剛心中的邪火這消了大半看到黑鐵被罵得狗血噴頭,連話都不敢頂,龐剛心裡暗自好笑,這道:「好了,別擺出一副受氣的小媳婦的模樣這可不是你黑將軍的性格說,到底是怎麼回事?」

    龐剛知道,黑鐵雖然稱不上什麼智將,但也絕不會笨到連一點小事都不能自己解決,連解救下幾名女人都要向自己匯報的地步

    黑鐵看到龐剛的面色緩和下來知道自家老闆的已經消得差不多了,這走了過來在龐剛身邊低聲道:「大人,原本卑職也知曉此事不該煩勞大人,但卑職卻在這些女裡面發現有兩個卻是原湖北巡撫馮龍秀的家眷,卑職不敢擅專,這……黑鐵沒有繼續說下去,擺出了一副「你知道的」的意思眼巴巴的看著龐剛

    「哦?馮龍秀的家眷?」龐剛嘴裡咕囔了一句就不言語了

    原本龐剛是想把這些被擄掠來的女統統都送到輜重營裡,有家的發給盤纏讓他們回家,或者讓他們投親靠友,如果沒有地方去的可以待戰後帶回山東,讓他們自食其力做工也好,將他們許配給人也好,都可以,但如果是馮龍秀的家眷倒是有些麻煩了,一個處理不好就會很容易引起非議,這是讓龐剛撓頭的事

    想到這這裡,龐剛不禁瞪了黑鐵一眼,這傢伙太能惹事了,看來把他降為千戶還是太輕了,下次要把他降為百戶行

    龐剛這一瞪不打緊,黑鐵額頭上的汗又出來了,看到自家老闆的臉色,暗叫不好的黑鐵趕緊拉開了身後一架馬車厚厚的車簾,對裡面喊道道:「你們出來,已經回到武昌府巡撫衙門了,你們有什麼冤屈可以跟我家大人說」

    黑鐵的話音剛落,就從車裡鑽出來了兩個身影,一大一下兩個秀麗絕倫的佳人就出現在眾人的眼前

    「嘶嘶……龐剛不禁暗暗吃了一驚,按理說龐剛也不是沒見過美女的人,不說她的小妾陳圓圓本身就是那種長得禍國殃民的類型,就說李雪珠、孔若蘭和魏蔓葶就是一等一的美女,但當龐剛乍一見到這對母女花時也不禁從心底生出一種驚豔的感覺

    龐剛沒想到那湖北巡撫馮龍秀的老婆竟然這麼年輕漂亮,而且漂亮也就罷了,竟然和自己的女兒長得這麼相像,明白的人知道她們是母女,不知道還以為她們是姐妹呢,怪不得那賊寇連跑路都不忘帶上她們,感情把這對母女放一塊花確實是很容易引起某些人心底的邪念啊

    這時,這對下了車的母女花俏生生的站在龐剛面前對他道了個萬福後說道:「未亡人馮李氏、馮璇兒見過大人,大人萬福」

    看到這對剛下了車的母女花正怯生生的看著自己,龐剛心裡不禁暗暗嘆了口氣,古人說紅顏禍水,看來誠不欺我啊,女人要是生的太漂亮確實是容易惹來禍端,別說在這個封建社會了,就說四五百年後的後世也不能倖免啊

    龐剛微微嘆了口氣,上前幾步對這對母女和藹的說道:「馮夫人,馮小姐你們太客氣了,請起,龐某於馮大人同殿為臣,如今馮大人已經為國殉難,馮夫人和小姐竟然落難至此,龐某又豈能不管?外頭天寒,你們請進」未完待續)
mk2257 發表於 2012-6-22 05:00
第四百三十三章 終於走出這一步

終於走出這一步在一間幽靜的書房裡,熊熊的爐火將這個不大的房間烘烤得溫暖如春,火盆了燃燒著尚好的白炭,橘紅色的火焰將寒冷毫不留情的驅趕了出去。

    龐剛坐在一張雕花木椅上,慢慢的品著香茗,他的面前坐著兩名容貌幾乎一模一樣的秀麗女,此二人正是馮李氏和馮璇兒母女,此時這二人的臉上流露出悲傷的神情。

    龐剛放下了茶杯,慢慢的說道:「馮夫人,馮小姐,逝者已矣,你們也不用難過,雖然馮大人已經被賊寇殺害,但本官相信朝廷是不會不管你二人的。本官隨與馮大人素未謀面,但畢竟同殿為臣,你們若有什麼難處儘管跟本官開口,只要本官能做到的一定不會推辭。」

    馮李氏的俏臉上露出哀怨之色,苦笑道:「龐大人嚴重了,妾身與璇兒已是孤兒寡母,還能有什麼要求呢,若有,就是希望看到那闖賊授首了。」

    李自成親自殺死了馮龍秀,她們母女對於賊寇自然是恨之入骨。

    龐剛皺了皺眉頭,問道:「馮夫人,本官想要知道,你二人有何打算。馮大人雖然不在了,但你們的日還得過下去,您可有親朋好友可投靠呢?」

    馮李氏淒然的搖搖頭:「妾身原本是德安府人士,家中父母兄妹皆在,但闖賊一來後也都全遇難,此時天地雖大,但妾身母女卻著實不知該往何處去。」

    龐剛敲了敲有些發脹的腦袋,這對親友全無的母女可不好安置,畢竟人家的身份擺在那裡,看她們嬌滴滴的模樣也不像是能幹活的,自己總不能像處理平常的女那樣把她們趕到輜重營去幹活吧,要真是這樣做了那些官宦人家的唾沫星得把自己淹死,雖然自己不怕,但誰沒事也不想擔一身罵名啊。

    看到龐剛為難的模樣,馮李氏卻是看穿了龐剛的心思,淡淡的說道:「龐大人莫要為難。妾身蒙將軍搭救,已是感激不盡,豈敢再煩勞將軍,待妾身收斂好先夫遺骸後自會帶小女離開,不敢為難大人。」

    「亂彈琴,夫人這是什麼話,難道在你看來本官就如此不堪嗎?」龐剛一聽就惱了,要是他就這麼讓這對落難母女離開。這兵荒馬亂的,以她們的姿色到哪裡都只有兩個結局,不是成了別人的玩物就是活活餓死。

    想了想,龐剛說道:「夫人莫急,這麼著,現在本官還在領兵打仗,你二人就現在巡撫衙門住下來,待到本官收復湖北後就將夫人與小姐一同接回青州後再做安排,本官就不信了。這天下之大難道容不下你們這對苦命的母女嗎?」

    馮李氏和馮璇兒一聽,母女倆的眼眶又紅了起來,同時站了起來衝著龐剛瑩瑩拜了下去悲聲道:「妾身(奴家)謝過大人大恩!」

    「好了。都起來吧。」龐剛站了起來,伸手虛扶示意她們二人起來「好了,你們且安下心來,本官一定會將你們安排妥當的。你們先下去找個地方住下,有事日後再說,你們先下歇息,有什麼事儘管吩咐外頭的軍士。對了,這巡撫衙門可大得緊。要不要本官派個人給你們帶路。」

    龐剛此話一出,即便是馮李氏心情尚在悲苦中也不禁面露出一絲古怪之色,而她的女兒馮璇兒也掩住了小嘴不語。

    「呃」

    龐剛一看她們的神色,這想起這個巡撫衙門原本就是她們的家,人家在這裡呆了這麼多年。恐怕閉著眼睛都不會走錯路,自己卻要派人給他們帶路這豈不是笑話嗎。

    想到這裡,以龐剛臉皮的厚度也不禁老臉一紅,輕咳了一聲道:「這個,想必你們也餓了。本官去看看晚膳做好了沒有。」說完龐剛匆匆的走了出去

    「撲哧」

    看到龐剛匆匆走了出去,馮璇兒忍不住笑了出來「娘,這個龐大人可真有意思,有時候看起來就像個糊塗蛋似的,挺傻的。」

    馮李氏卻緩緩搖頭道:「這位龐大人可不是糊塗蛋,他這是小事糊塗,大事可精明著呢,你爹要是有他三成本事也不至於落得個身首異處的下場了。」說到這裡,二人又悲傷起來

    龐剛匆匆走出了房間,吩咐了守在的門外的親兵安頓好書房裡的母女二人後,自己就來到了前院大廳的簽押房,這時候,簽押房內已經匯聚了李源、王志、賓世乾、董國等一眾將領,他們都在眼巴巴的等著龐剛的到來。

    龐剛一進來,眾將都齊齊起身道:「屬下等恭迎大人!」

    「好了,別來這麼多虛禮。」

    龐剛擺擺手示意眾將坐下,就肅然道:「諸位,咱們此次進軍湖北,截至目前為止已經攻下了小半個湖北,只要再攻下襄陽、荊州府等幾個州府,湖北等地就算是落入咱們的手裡了。現在咱們要考慮的問題就是接下來要不要向陝西或者是湖南進軍趁勢擴大戰果。」

    龐剛的話一出,李源這個好戰分頓時就叫了起來:「那還用說嗎?現在的賊寇見了咱們就向老鼠見了貓似的,咱們大軍浩浩蕩蕩勢不可擋,為什麼不趁機打過湖南或者陝西去,只要再佔領了湖南,那可就不得了了,用不了多久江南就全部是咱們的囊中之物了!」

    「嗯,你們也是這麼想的嗎?」坐在椅上的龐剛不置可否的問道。

    旁邊的賓世乾卻搖頭道:「不可,眼下咱們只有兩萬餘兵馬,佔領整個湖北已經是很勉強了,若是再進攻湖南或陝西卻是力有不逮。」

    「賓將軍所言甚是!」王志也贊同道:「咱們和流寇不同,流寇是走到哪就搶到哪,咱們卻不同,咱們是官,每到一地的首要就是治理民生,總之麻煩得緊。」

    「對頭!」龐剛也點頭道:「流寇就如同蝗蟲,他們的存在除了破壞之外毫無用處,大家想想如今的武昌府就知道了。」

    說到這裡,眾人就想到如今那如同被水洗過般光溜溜的武昌城,心中就一陣發寒。這些賊寇還真狠啊,不但將城中的大部分青壯裹挾入軍中,還將老弱婦孺拋棄在城中,任憑他們活活餓死,側等蛇蠍心腸與禽獸何異。

    龐剛的聲音在繼續「因此呢咱們目前的當務之急不是繼續擴大戰果,而是從山東調集物資繼續過來,讓湖北的人心安定下來。本官相信只要經過兩年左右的休養生息,湖北就可以成為咱們未定的產糧基地,咱們就再也不用為糧食發愁了」

    眾將都齊齊點頭,湖北地處平原,土地肥沃,可耕面積可是比山東多多了,那句流傳了數百年的「湖廣熟天下足」的話可不是白說的。

    「還有,咱們辛辛苦苦的屯兵開封、洛陽,可不是學雷鋒做好事的。河南早早晚晚也得落到咱們的口袋裡!」

    說到這裡,龐剛的臉上浮現出一片淡淡的冷意,老的便宜是那麼好佔的嗎。現在流寇被趕跑了,也是你們付利息的時候到了。

    「對啊!咱們替河南的那些官老爺看了那麼久的門,也是該收些利息了!」雖然眾將不懂得龐剛說的雷鋒是何許人也,但意思卻是聽明白了,他們在河南下了這麼大的功夫,也是該收穫果實了。

    只要河南一到手,山東、河南、湖北就會連成一片,屆時整個江南自然也就成了他們的囊中之物,而只要能將江南擁入懷中。這個江山的主人也該改性龐了!

    一想到龐大人今後若是登了基,他們這些老臣也能夠封侯拜將,為孫謀下萬世基業,即便是平素冷靜的王志眼裡也不禁發出了閃閃的亮光。

    崇禎十一年三月中旬,經過了近一個多月的戰鬥。龐剛終於將湖北全部收復,將流寇全部趕出湖北境內,消息傳出,大明震動,北京城裡的文武官員們又喜又愁。

    喜的是湖北光復。朝廷總算是找回了一絲臉面,抽的是收復湖北的偏偏是那個龐剛,這下朝廷在短期內是無法往湖北派駐官員了,他們很清楚,與其龐剛把吃到嘴裡的東西吐出來,還不如指望突然悔過,跑到寺廟皈依佛門來的容易。

    不過雖然崇禎和朝廷的許多官員很失望,但現在龐剛還沒正式舉起反旗,他在名義上還是大明的官,至少保留了朝廷基本的顏面。而崇禎此時的大部分精力已經被流寇攻陷的湖南和陝西給吸引過去。來不及生氣的他此刻正忙著調集軍隊圍剿日益壯大的李自成。

    此時,一個將領逐漸進入了崇禎的眼裡,這個人名字叫左良玉。

    與歷史上有所不同,此時的左良玉卻是在湖南長沙任職,擔任副將的他竟然率領一萬官兵在長沙大敗負責進攻湖南的劉宗敏五萬大軍,劉宗敏本人也被左良玉砍得血流滿面,後劉宗敏率領兩萬殘部向四川敗退。

    消息傳到北京,正愁手中沒有大將的崇禎大喜,親自下旨晉陞左良玉為湖南總兵,並官拜「平賊」將軍,負責統御湖南所有兵馬。

    但是劉宗敏也不愧是造反的老手,很就回覆了元氣,崇禎十一年七月。恢復了元氣的他與張獻忠聯手攻克了四川,與此同時,李自成也率領七萬闖軍攻下了陝西,一時間全天下風雲動盪。

    而與此同時,龐剛又在幹什麼呢?原來,龐剛佔領湖北後,立即給自己在濟南的便宜老丈人魏同年馬送信,讓他趕緊派一批官員過來接手湖北各地政權,並將山東的那一套照搬到湖北來。

    得益於李自成進入湖北後,將湖北各地的官府和大的富戶士紳一掃而空,湖北的政開展得很順利,基本上沒有遇到什麼大的阻力,短短三四個月政就開始進入了正軌。

    看到湖北政進入了正軌,龐剛又將山東訓練好的兩萬軍士調入了湖北,並任命華嚴為湖北任巡撫,這率領大軍返回山東。

    但是當龐剛進入河南境內時,卻將大軍突然掉頭,朝洛陽開去,抵達洛陽後在駐守洛陽的守軍的幫助下一句攻佔洛陽,並控制了包括福王朱常洵在內的洛陽城內的所有大小官員。

    在死亡的威脅下,絕大部分官員不得不接受了換老闆這個無奈的事實。

    但也有例外的,前任兵部尚書呂維祺卻是死硬分,他堅決不肯投入龐剛的麾下並在熙熙攘攘的大街上痛罵龐剛口氣得李源幾次要將他抓起來殺掉,但卻被龐剛制止了。

    龐剛命人將呂維祺和他的家眷以及被剝奪了全部財產的福王朱常洵一家人全都禮送出洛陽,並派人護送他們到了北京城,緊接著,膀胱那個酒意迅雷不及掩耳的速度攻佔了開封、懷慶、彰得府等地,將整個河南迅速攬入了懷裡。

    就這樣,龐剛在不到半年的時間裡就將河南、湖北兩省搶到手,消息傳出。崇禎大怒,這下大明朝廷再也不能裝聾作啞了,在北京的崇禎迅速下了道聖旨,昭告天下宣佈龐剛為叛軍,天下人共討之。

    而龐剛也毫不示弱,在攻佔了河南,留下兩萬兵馬返回青州後就開始宣佈自己正式脫離大明,並由聞人君親自動筆寫了一篇繳文,在繳文裡龐剛列數了大明朝和崇禎的十大罪狀。

    龐剛在繳文中明確指出。現今大明的不安全部來自於明朝在政策上的屢屢失誤,其中土地兼併嚴重,社會財富嚴重分配不均。富者愈富貧者愈貧,天下流民越來越多,為了打破這種現狀,龐剛號召天下有識之士推翻這個腐朽的朝廷重建立一個的秩序。

    繳文一出,天下震動,龐剛的這道繳文讓許多人都預感到,這個延續了近三百年的大明朝看來是支撐不了多久了。

    「轟」

    進入盛夏的第一場大雨終於在北方落下,北京的上空電閃雷鳴,但在皇極殿內卻百官云集。因為今天應眾位大臣的請求,崇禎終於答應冊立長朱慈烺為太,今天就在皇極殿內舉行冊立太的儀式。

    今天是個大日,崇禎穿著常朝服,到玄極寶殿隆重行了拜天禮後回到了乾清宮。坐在正殿寶座上受后妃和皇、皇女朝賀,然後受宮中較有地位的太監朝賀。很宮女們就替他換上了一套受朝賀的古怪衣帽,名叫袞冕。但見那個叫做冕的古怪帽用皂紗作成,頂上蓋著一個長形板,有一尺二寸寬。二尺四寸長,薄的銅板做胎,外蒙細綾,黑表紅裡,前圓後方,前後各有十二串叫做旒的東西,就是用五彩絲繩串的五彩玉珠,每一串十二顆。紅絲帶兒做冕系,束在下巴底下,帶著白玉墜兒。長形板兩邊各有一條黑色絲繩掛著一個綿球,一個黃玉墜兒。那叫做袞的古怪衣服是黑色的,上繡八樣圖案:肩上繡著日、月、龍,背上繡著星辰和山,袖上繡著火、五色雉雞、老虎和長尾猿。至於下邊穿的十分古怪的褲、蔽膝、鞋、襪。大帶、玉珮,等等,總之是繁瑣到足以讓人崩潰。但崇禎不穿又不成,因為這個制度是從西周就傳下來的,無論哪個朝代,做皇帝的是非遵古制不行,不然就不像皇帝了。宮女們替他穿戴好這一套古怪的冠服之後,崇禎便走出乾清宮,坐上步輦,往皇極殿受百官朝賀。

    儘管國事如焚,諸事從簡,但是今日畢竟是冊立太,所以皇家的虛飾派頭仍然同往年一樣。在昨天,尚寶司就在皇極殿【中】央設好御座,設寶案於御座東,香案於丹陛南。教坊司設中和韶樂於殿內東西兩邊,面朝北向。今日黎明,錦衣衛從丹墀、丹陛,直到皇極門外,分兩行擺滿了各種各樣的鹵簿、儀仗,一片錦旗繡幡,寶氣珠光,金彩耀目。典牧所陳仗馬、犀、象於文、武樓南,裝飾華美,雙雙相對,肅穆不動。丹墀內東邊靠北首站立司晨郎,掌管報時。兩個糾儀御史立在殿外丹墀的北邊。四個鴻腫寺的贊禮官:兩個立在殿內,兩個立在丹墀北邊。另外有傳制、宣表等官,恭立殿內。所有這些官員,都是成雙配對,左右相向;蟒袍玉帶,服飾鮮美;儀表堂堂,聲音洪亮。

    午門上第一通鼓聲響過,百官朝服整齊,在午門外排班立定,而崇禎也到了中極殿坐在龍椅上休息,作為今天第二個男主角,十二歲的太朱慈烺也穿著黃色袞龍袍坐在崇禎的左下手,示意著從今後他就是這個帝國的正宗接班人了。

    眾位文武百官都跪下後,贊禮官就開始滔滔不絕的高唱起了讚歌「茲遇正旦,三陽開泰,萬物咸。恭惟皇帝陛下,膺乾納枯,奉天永昌。寇盜不興,災荒永弭,四夷賓服,兵革枚平。聖世清明,國家有萬年之安;皇恩浩蕩,黎民荷無量之福!」

    緊接著,由首輔楊嗣昌開始,百官們一個個開始上賀表,總之是經過了一系列的種種「磨難」這套堪稱世界上繁瑣的儀式終於接近了尾聲,而崇禎父也終於長長的吐了口氣。

    儀式結束後,朝堂上這開始了談論正事。
mk2257 發表於 2012-6-22 05:01
第四百三十四章 大殿議事

    此時,朝賀的儀式已經接近了尾聲,坐在父親旁邊的太朱慈烺一邊用手輕輕捂著嘴巴一邊打著哈欠,這種沉悶的儀式已經進行了一個多時辰了,但他也知道今天的rì很重要,並不敢問身邊的父皇,現在終於有了結束的跡象,這不禁讓他心中有些竊喜。

    當大臣們將賀表上完後,贊禮官照例又高唱「俯伏」,「興」,「樂止」。接著又唱:「出笏!」文武百官都將象牙的和竹的朝笏取出,雙手舉在面前。又跟著贊禮官的唱贊,鞠躬三次,接著手舞足蹈起來。

    有些年老體衰的老臣,在拜舞時動作笨拙,蹣跚搖晃,險些兒跌跤,卻是看得朱慈烺在崇禎下邊捂著嘴巴偷笑起來。

    緊接著,贊禮官又唱道:「跪!」又唱:「山呼!」百官抱著朝笏,拱手加額,高呼「萬歲!」贊禮官再唱:「三呼!」百官再呼:「萬歲!」第三次唱:「再三呼!」百官高呼:「萬萬歲!」文武百官每次呼喊「萬歲」,教坊司的樂工、儀仗隊、錦衣力士以及所有太監,一齊呼喊,聲震午門。百官和太監宮女那震天的歡呼使得近來心情一直非常鬱悶的崇禎皇帝心情好了許多,內心中感到了一絲欣慰,這覺得自己此刻是真正的四海共主上蒼之。

    眾位大臣們又行了一套禮之後,儀禮司官到皇帝前跪奏禮畢,然後奏中和韶樂《定安之曲》。樂止,這時,一名太監揮舞著一條足有數米長的鞭,這條鞭叫靜鞭,專門在朝會時鳴之以發聲﹐以示肅靜,因此也稱鳴鞭。

    啪!」

    響亮的三聲鞭響發出後。大殿上所有的聲音都停了下來。文武百官全都肅然而立,即便是有嗓發癢想要咳嗽的也得忍著,否則一旁的御史就可以彈劾他不敬之罪。

    崇禎緩緩說道:「文武百官上前!」

    崇禎話音剛落。一旁一名大嗓門的太監立刻喊道:「諸卿上前!」

    聽到太監的話後,文武官們在楊嗣昌的帶領下邁著四方官步走向了前方,跪伏在地上又是三呼萬歲。呼完萬歲後又對著崇禎下首的太朱慈烺三呼千歲。

    禮畢後,崇禎看著下面跪著的文武百官,緩緩的說道:「自古聖帝明王,皆崇師道。今rì朕也以為卿等即朕師也。」於是他轉身向西,面向大臣們一揖,接著說:「《經》言:『修身也,尊賢也,敬大臣也,體群臣也。』朕之此禮。原不為過。自古君臣志同道合,天下未有不平治者。」說到這裡,崇禎的臉sè逐漸嚴峻起來。他狠狠地瞪了百官一眼。又說:「職掌在部、院,主持在朕躬。調和在卿等。而今佐朕中興,奠安宗社,萬惟諸諸臣是賴!但為何國內戰亂頻起,先是韃犯邊,內有流寇造反,現今是大將作亂,山東、河南、湖北竟然在月旬內落入亂臣賊之手,諸位臣工何以教朕?」

    崇禎的話語氣非常嚴厲,嚴厲得讓人心中發寒。

    百官們一個個惶恐的跪伏地上,以頭觸地。楊嗣昌代表眾臣道:「臣等菲,罪該萬死。為人臣者本應為君分憂,但臣等卻力有不逮,致使亂象頻發,此皆為臣等之過也,請萬歲責罰。」

    「責罰,責罰就能了結了嗎?」崇禎豁的站了起來,怒目圓睜道:「前天,福王被趕回京師,向朕哭訴,求朕為他做主。福王乃朕皇叔,竟遭此侮辱,實可忍是不可忍,眾卿有誰願意帶領大軍前往河南平叛?」

    崇禎的聲音在皇極殿內迴蕩,所有人都聽得很清楚,但是並沒有那位大臣自告奮勇的跳出來攬下這件事。

    洛陽被龐剛佔領,將福王一家和不肯歸順他的前任兵部尚書呂維祺、河南總督、文淵大學士劉宇亮等人都趕出了洛陽,好在龐剛沒有把事情做絕,他們的家產雖然是沒有了,但人身安全還是得到保障的,至少每人還發了一點盤纏和糧食,不至於在半道上餓死。

    現在這些人集體來到京城向崇禎哭訴,請求朝廷出兵收復河南,但明眼人誰都知道,現在的朝廷哪裡還有兵啊,朝廷又要抵禦滿清、又要鎮壓流寇,兵力早已入不敷出,哪有多餘的兵力來收復河南、湖北、山東三省呢。

    再說了,龐剛雖然公開指責老朱家,從屯兵制度開始,到朝廷指定的稅收、共商乃至對於稅收的政策都批判得體無完膚,但至少人家沒有進行人身攻擊,而且龐剛對於明朝官員還是很優待的,至少他不會如同流寇那般大肆殺害朝廷官員,通常都是將那些大明的死忠份趕出自己的地盤了事,你看那呂維祺,當初罵龐剛罵得那麼狠,人家不也沒動他一根汗毛,只是將他驅逐了事嗎?

    還有那福王,都肥得可以當豬殺了,但人家不也沒動他一根汗毛嗎?這證明人家龐剛還是很有人情味的,至少以後這位要是殺到了bě jīn城,他們這些舊明的官員至少不用擔心人身安全問題。

    要不怎麼說人心都是複雜的呢,崇禎在上面大發雷霆,他下面的文武百官卻在琢磨著以後的事了。

    崇禎發了一通脾氣後,看到下面的文武百官低頭不語,心中的火氣就大了,他站了起來指著現任的兵部尚書洪承疇喝道:「洪愛卿,你是兵部尚書,你來說,該如何處置那叛賊龐剛!」

    洪承疇此刻的內心也頗為無奈,歷史上這時的兵部尚書原本應該是陳甲,但這位老陳同志由於執意和龐剛作對,被弄得灰頭土臉的回家吃自己去了,這輪到洪承疇上了位。

    原本以為當上了兵部尚書應該是個美差,大明的兵部尚書職權可不小,相當於後世的國防部長兼國家動員委員會主任兼國防科工委領導者兼人民武裝jǐn察部隊司令兼公安部部長。

    這麼職權於一身按理說應該很牛逼了吧?但洪承疇上台之後意識到這個位簡直就不是人幹的,為什麼呢?理由很簡單,沒銀!

    大明號稱有兵馬兩百多萬,是當今世界上兵力多的國家。沒有之一。但實際上呢。這個數字只是停留在紙面上,這兩百多萬的兵力絕大部分都是屯兵,能打仗的戰兵估計有五六十萬左右。

    而且即便是在這些戰兵裡真正能打仗的也不會很多。雖然他們不一定會打仗,可伸要起錢來卻毫不手軟,洪承疇每天收到的光是催要餉銀的公文就有十幾份。

    可兵部自己變不出銀來啊。還得靠戶部調撥,原來楊嗣昌當兵部尚書那會吏部多少還給點面,銀撥的雖然不多,但多少還有點,現在換了洪承疇上台,戶部撥的銀就少了,這段時間以來,洪承疇愁的連胡都白了不少。

    現在聽到皇上發話了,洪承疇趕緊站了出來。躬身道:「皇上,微臣在,皇上有何吩咐?」

    崇禎一聽。心裡這個氣啊。你當朕剛是在放屁麼?朕問你什麼你會不知道?

    崇禎立刻就冷下了臉道:「朕方問你,龐剛那逆賊如此大逆不道。兵部難道就沒有拿出個章程出來?」

    看到崇禎那比寒冬還冷的臉sè,洪承疇把心一橫,高聲道:「臣以為那龐剛如此大逆不道,確實應該將他徹底剿滅,將其捉拿回京交由三司會審,已正國法!」

    「嗯,這還像句人話!」聽到這裡,崇禎臉sè稍微緩和了一下,道:「那愛卿打算如何對付那龐剛啊?」

    洪承疇昂然道:「臣打算調遣大同總兵王朴、密雲總兵唐通、薊州總兵白廣恩、玉田總兵曹變蛟四路兵馬共六萬大軍同時向河南進發,以期一舉收復河南,活捉那逆賊龐剛!」

    「好,這就很好嘛!」崇禎龍心大悅,「愛卿打算何時調兵啊?」

    「只要戶部給臣撥足銀,臣隨時可以調兵!」

    崇禎點點頭:「那愛卿需要多少銀?」

    洪承疇淡淡的說道:「前期只需五十萬兩兵馬就可出發,後期就要看戰況,以便隨時增加!」

    「什麼?五十萬兩銀?」崇禎猛的站了起來,雙目噴火的等著洪承疇,過了一會惡狠狠道:「洪承疇,你那六萬兵馬是金做的,竟然拿要五十萬兩銀能開拔!」

    洪承疇面不改sè,沉著的說道:「皇上,這已經是臣jīn打細算後得出的數目,若是戰況有便,估計還得增加。」

    「五十萬?整個遼東一年用三百多萬,剿滅一個龐剛用得著這麼多銀麼?」

    崇禎一聽起就不打一處來,大聲喝道:「好你個洪承疇,剿滅區區一個龐剛就用得著這麼多銀麼?是不是你要從中貪墨?」

    面對崇禎的指責,洪承疇不答話,只是默默的從伏在地上不做聲,群臣看到皇帝發怒,也全都啞了,一個個猶如泥雕般默不作聲,後楊嗣昌站了出來拱手道:「啟稟皇上,洪尚書說的確實是實話,龐剛此人野心勃勃,臣聽聞他現正在河南、湖北兩處屯兵十萬,洪大人說五十萬兩銀確實不多。」

    「屯兵十萬?」

    大殿內眾人頓時大驚,龐剛麾下的青州軍戰鬥力大殿內的眾人大都是見過的,那是連韃都躲著走的主,人家在只有數千兵馬的時候都敢和韃血拼,現在竟然擁兵十萬,哪還有咱們的好嗎?

    「龐剛什麼時候擁有這麼龐大的兵力了?」

    崇禎臉sè也變得鐵青,雖然崇禎為人好大喜功,疑心慎重,但他不是笨蛋,他也知道龐剛擁有這麼多兵力後意味著什麼?

    崇禎沉著臉道:「楊愛卿此話當真?」

    楊嗣昌道:「臣絕不敢欺瞞皇上,那龐剛自從擔任青州指揮使後,就在青州招兵買馬,不斷擴充兵馬,今年初時他就擁兵五萬,緊接著他又招兵五萬,截止今年七月末,此人已擁兵十萬,此事乃微臣佈置在青州的內線上報而來,絕無虛假。臣請皇上定奪!」說完。楊嗣昌站到洪承疇身邊,倆人一道跪在了地上。

    大殿一片安靜

    這個消息震得眾人外焦裡嫩,崇禎心裡也盤算起來。依照龐剛此人兵馬的戰力,若真有十萬大軍的話,洪承疇所說的五十萬兩銀還真不多。不但不多還說少了,依照崇禎的經驗來看,這場真是要真打起來的話沒有個三四百萬銀那是頂不住的。

    而且這場仗打起來容易,可要停下來就不那麼簡單了,要是打贏了還好說,要是打輸了那就麻煩了。無論是山東還是河南,都跟河北連著呢,要是那龐剛打得興起,一口氣殺到京城來那麻煩就大了。搞不好大明三百年江山就要易手啊。

    崇禎越想越是心驚,他抬頭看了眼還跪在地上的洪承疇和楊嗣昌,有氣無力的揮揮手。輕聲道:「你們都起來吧。別跪著了。」

    「謝皇上!」倆人站了起來,束手站立在一旁靜靜的等待著崇禎的吩咐。

    崇禎越想就越感到頭疼。大明的中樞雖然在北方,但他的供給全靠南方供應,龐剛佔據了山東河南湖北三省後,就等於截斷了朝廷一條重要的補給線,「漕運」。

    漕運是華夏曆史上一項重要的經濟制度。用後世的話來說,它就是利用水道(河道和海道)調運糧食(主要是公糧)的一種專業運輸。

    明代漕運已經發展到一個階段。這時征運漕糧的有南直隸、浙江、江西、湖廣、河南和山東六省。漕糧又按供應地區的不同區分為南糧和北糧。但是無論是南糧還是北糧,都得經過山東、河南兩地,現在龐剛佔據了這兩個地方,就等於死死的掐住了大明朝的喉嚨,要是龐剛堵住了漕運,不用別人來打,大明朝自己就得自動崩潰了。

    這也是崇禎在聽聞龐剛佔據了湖北跟河南後為什麼跳腳,嚷嚷著要首收復河南原因。

    崇禎想了想問道:「洪愛卿,若是朕給了你五十萬兩銀,你有把握收復河南、山東麼?」

    洪承疇沉默了良久苦澀的回答:「臣沒有把握。」

    大殿上的氣氛沉默了起來,崇禎出奇的沒有大發雷霆,而是苦澀的說道:「難道朕真的要做這亡國之君嗎?」

    「陛下,臣等罪該萬死!」大殿上文武百官又齊齊跪拜了下來。

    「好了好了!」崇禎不耐煩的揮了揮手,「你們口口聲聲說罪該萬死,可朕也沒看到你們有誰是真的死了,現在朕只想問一句,如何平定山東河南之亂,恢復漕運的暢通!」

    大殿上不知是誰說了一句,「皇上,現在咱們的漕運現在也沒有堵塞,照樣暢通啊!」

    「這」

    文武百官們一陣啞然,是啊,那龐剛雖然依然宣佈脫離大明,可他並沒有關閉漕運的通道,江南的大米物資照樣可以通過運河運抵京城啊?

    崇禎這想起,是啊,那龐剛雖然佔據了山東河南,但每天朝廷往返於漕運的船隻依舊源源不斷,難道是龐剛忘了攔截麼?崇禎剛想到這裡,就苦笑了起來,要說龐剛會犯下這麼的疏忽,連鬼都不信,唯一的理由就是他是故意的,他並不想讓大明朝這麼就崩潰。

    想到這裡,崇禎感到身心一陣疲憊,不禁湧起了一陣悲哀,不知什麼時候眼淚就流了下來,什麼時候,朝廷竟然淪落到要靠別人的施捨來維持朝廷的運作了。

    洪承疇和楊嗣昌在一旁看得真真的,看到崇禎淚流滿面,他們的心裡也不好受,俗話說君辱臣死,作為臣的他們讓自己的君主如此悲傷,作為臣他們是不稱職的。

    不知過了多久,大殿上響起了崇禎那幽幽的聲音,「陳愛卿,朕問你,現如今戶部能拿得出五十萬兩銀調撥給兵部麼?」

    崇禎這句話是對戶部尚書陳泗貞說的,崇禎的話音剛落,從左邊就走出了一個身材矮小,容貌平凡的老頭,他正是戶部尚書陳泗貞,只見他走到崇禎面前抱拳道:「啟稟皇上,截止昨rì,戶部的銀庫裡只有白銀十三萬兩,這是朝廷下個月要發給各級官員的俸祿,已經沒有多餘的銀兩給洪大人了。」

    崇禎站了起來,長嘆一聲,看他這個皇帝當的,國事艱難至此,他這個皇帝竟然窮得連幾十萬兩銀都湊不出來。

    「罷了罷了!」崇禎無力的揮了揮手,「出兵之事rì後再議,退朝!」

    隨著崇禎話,原本一場轟轟烈烈、熱熱鬧鬧的冊封太的大典就這樣虎頭蛇尾的結束了。

    退朝後,崇禎神sè黯然的走向乾清宮,他的身後跟著的是年僅十二的太朱慈烺,看到自己老心情欠佳,年少的朱慈烺好奇的問道:「父皇,您為何悶悶不樂呢?是否因為沒有銀煩惱呢?」

    崇禎慈祥的撫摸了一下朱慈烺的小腦袋,輕聲道:「是啊,不止是父皇,整個朝廷都缺銀啊!」

    「父皇,咱們缺銀,可京城那些富紳有啊,咱們為什麼不向他們攤派呢?」

    「那些人是有銀,可咱們若是向他們強行要了,咱們朱家的江山也要完了」
mk2257 發表於 2012-6-22 05:02
第四百三十五章 自立為王

    就在崇禎和中國心懷各異的文武百官對龐剛持續關注的時候,在龐剛的老巢,青州將軍府裡,龐剛也正在召開一場重大的會議。

    這場會議由龐剛親自主持,除了極少數因為客觀原因不能來的人之外,所有龐系的重要人物都來了,這些人裡包括了龐剛的岳父魏同年、孔文,還有王志、大壯、李源、賓世乾、董國、水師統領屠海之外,華嚴、孟卿、聞人君以及投靠龐剛的原河南巡撫李仙風也參加了。

    召開這麼大的一個會議原因很簡單,龐剛那份抨擊老朱家的剿文一發,龐剛和大明朝廷只見的關係已經宣告完全破裂,再也沒有調和的可能,那麼將來的路何去何從就得從考慮了。

    這一天是崇禎十一年八月一日

    青州將軍府外,龐剛麾下的兩千名親兵在親兵隊長史博文的帶領下降將軍府外圍成了一個鐵桶,無數軍士將這裡看守的嚴嚴實實。將軍府的門口則是數百名軍士嚴陣以待,他們手持米尼步槍,槍離肩,彈上膛,一個個嚴密的注視著外面的一切。

    而在將軍府的大廳裡,全副武裝的龐剛坐在大堂的上首,在他的下面則是上百名文武官員齊聚一堂,眾人都目不轉睛的看著龐剛,等待著他的訓話。

    感受著眾人的眼光,要說龐剛心裡不激動那是假的,來到這個時代已經三年多了,經過艱苦的努力,自己在這裡也算是有了一塊地盤、一票忠心的下屬和一干深愛著自己的妻妾和兒女,他們的命運已經和自己緊緊聯繫在了一起,如果自己失敗的話他們的命運也就可想而知。

    龐剛站了起來,炯炯有神的雙目環視了眾人一眼,沉聲道:「眾位,今天本官將你們召集在一起齊聚一堂,想必你們也知道了其中的原因,是的。從即日起,咱們與大明朝廷正式脫了從屬關係,也就是說,咱們和大明朝廷正式分道揚鑣,要自立門戶了!」

    龐剛的聲音不大,但聽在眾人的耳朵裡卻讓人心心情澎湃,從今天起他們將正式脫離大明朝廷自立門戶了,雖然有可能他們或落得身首異處的下場。但要是做得好的話他們日後就會成為從龍之功臣,日後封侯拜將也不是沒有可能,想想就讓人興奮啊。

    龐剛的便宜岳父,山東巡撫魏同年也神色複雜的看著站在大堂上首的毛腳女婿,想當初自己剛見到龐剛時,他還只是個小小的軍戶,連個小旗都不是,但一晃三年過去,他已經變成一個擁有三省之地。治下百姓上千萬,擁兵十萬,可以和當今朝廷叫板的一方諸侯。日後說不定還有可能身登大寶,改朝換代成為青史留名的人物,而這一切在魏同年看來卻是那麼的突然和震撼。

    大堂上一片寂靜,隨即眾人都齊齊跨出一步,齊聲叫道:「願為大人效死!」

    不帶眾人說話,李源就搶先一步站了出來大聲道:「大人,您早就該和那個鳥朝廷分道揚鑣了,您看看,朝廷這些年干的都是些什麼鳥事啊。苛捐雜稅橫徵暴斂,老百姓都活不下去了,早就該反了他了!」

    龐剛搖頭笑了笑,無奈的對李源道:「你啊,看事情還是如此片面。這裡面的問題可不單單是橫徵暴斂這麼簡單,算了這個問題日後再和你們說吧。」說完,龐剛又看向眾人道:「諸位,雖然咱們已經決定和朝廷分道揚鑣,但咱們總不能再繼續用大明的旗號吧。諸位想想,咱們改用什麼旗號啊?」

    這個問題一提出來,下面的眾人尤其是那些文官頓時興奮起來,為自個確定名號啊,說不定這個名號日後就是開國的用的旗號,要是自己的意見被採納了,那自己可就太露臉了。

    華嚴想了想,道:「大人,您現在已經脫離了大明朝廷,原本朝廷冊封的官職自然是不能再用了,山東素有「膏壤千里」的美譽,昔日周武王滅商紂,天下始,武王首封輔佐有功的姜太公於齊,而武王之弟周公則封於魯,依下官淺見,您不如自封周王如如何?」

    「周王?」龐剛眉頭皺了皺,對著下手的眾位官員道:「諸位以為華嚴的提議如何?」

    這時,孟卿站出來反駁道:「不好,眼下龐大人只是雖然佔據三省之地,但周圍依然群狼環視,如若貿然稱王,咱們就會成為眾矢之的,不妥不妥!」

    「嗯!」龐剛微微點頭道:「還有哪位有話要說麼?」

    聞人君也站了出來躬身道:「俗話說名不正則言不順,言不正則事不成,咱們既然已經不歸大明管轄,那麼取一個名號自然是應該的,這有何不妥,至於會否成為眾矢之地嘛,咱們難道還怕他們不成?」說到這裡,聞人君臉上卻是呈現出一種傲然之色,近些年青州軍連戰連勝,就連聞人君這樣的文官也養成了一股傲氣。

    魏同年也捋鬚說道,「唔,聞大人所言極是,《詩魯頌宮》有云:「泰山巖巖、魯邦所詹。奄有龜蒙、遂荒大東。至於海邦、淮夷來同」,山東秉承周朝禮樂典儀,尊尚仁義、倫理、人和,乃「禮儀之邦」,取名一個「周」字確實很好,至於聞贊畫所憂之事確實不是什麼大問題。」

    看到連老闆的岳父也投了贊同票,聞人君也就沒人說什麼了,不過是一個名號而已,立了也就立了,難道還有什麼不好的嗎?

    「周王?哥們以後要做周王?」龐剛一下就傻了眼,貌似明朝已經有過周王這個稱號了吧?

    當龐剛把自己的疑問提出來時,魏同年就搖頭道:「大人所憂實屬不必,大明確實有過周王稱號,但那不過是周懿王、周惠王等藩王稱號而已,此時此周非彼周,大人不必擔心。」

    「呃,還有這麼一說的。」龐剛一陣無語,難道自己這個周王是當定了嗎?貌似周朝的下場不是很好吧。

    想到這裡,龐剛正想反對,不過當他看到下面這麼多文武官員都在眼巴巴的看著自己時,龐剛心中一動。這醒悟過來,原來重要的不是取什麼名號,而是眾人現在只是求一個心理安慰而已。

    自古以來,造反歷來就是一個高風險、高回報的職業,雖然勝利了封公封侯都沒問題,但失敗了就只有一個下場,那就是掉腦袋,大家提著腦袋跟著自己幹。為的是什麼,不就是為了日後的榮華富貴嗎,現在只是為了求一個心理安慰和一個名號而已,叫什麼真的很重要麼?叫周王就周王唄,大不了以後咱們的地盤就叫大周了。

    「好!大周就大周!」就這樣,龐剛就把自己的名號定了下來。

    崇禎十一年八月一日,龐剛在山東青州正式自立為周王,統領山東、河南、湖北三地,並對軍隊和官員重進行了整編和冊封。

    龐剛將麾下十萬大軍重進行整編。這十萬大軍龐剛將其編為五個軍團,每個軍團兩萬人,軍團下設四個營。每個營五千人,每個營下設五個千戶,每個千戶下設十個百戶,每個百戶下設兩個總旗每個總旗五十人,總旗下又設立五個小旗,每個小旗十個人,因此小旗也是大周軍小的單位。

    這五大軍團的編號分別是第一軍團到第五軍團。只是龐剛的這種懶人式的編號卻著實為眾人所反對,眾人紛紛進言,你看人家的軍隊都叫什麼飛龍軍、玄武軍。怎麼到了咱們這裡就只剩下了一二三四五了呢?

    後還是龐剛惱了,瞪眼道:「要那些虛名有什麼用,難道起一個威武的名字這支軍隊就會變成一支強軍不成?」

    呃,好吧,您是老闆。您說咋樣就咋樣,終眾人還是被龐剛拋出的那五個大餅給引誘過去了,後龐剛大手一會,五大軍團從第一軍團到第五軍團的統領將軍分別為王志、黃春生(大壯)、李源、程凱和賓世乾、五人擔任。這五個人都是早跟著龐剛的老人了,這個任命也在眾人的意料之中。也沒有什麼人表示反對,只是當後龐剛準備任命治下三省的巡撫時,下面的官員們雖然面上裝成滿不在乎的樣,但眼裡那期待的眼神早就出賣了他們。

    龐剛想了想,自己麾下三個省,山東是根本,巡撫的人選自然是非魏同年這個便宜老丈人莫屬,剩下的河南和湖北兩個地方的巡撫人選卻是要好好考慮行。

    過了半晌,龐剛到:「諸位,本官……龐剛還沒說完,魏同年就站了出來正色道:「殿下,既然您已自立為王,已不是大明朝廷的官員,那您就應自稱為孤王或本王是,切記不可如同以往般自稱本官了。」

    「靠,還有這麼一說嗎?」龐剛很是無奈的點了點頭:「那好吧,本本王決定,山東巡撫由魏同年繼續擔任,河南巡撫由華嚴擔任,湖北巡撫嘛……說到這裡,龐剛的話語頓了頓繼續道:「湖北巡撫就由李仙風擔任吧!」

    「臣等謝過王爺恩典!」

    龐剛的話一出口,魏同年、李仙風和華嚴立刻跪拜在了地上,向龐剛行了個大禮。

    看到眼前這個景象,龐剛也很無奈,自己不過是剛剛自封為王,眼前這些傢伙就成了磕頭蟲,連魏同年這個岳父也不例外,後龐剛只好說道:「都起來吧,咱們這個大周不講究這個。」

    「謝王爺恩典!」魏同年三人欣然起身,站了起來,顯然對龐剛的任命很是滿意。

    眾人對龐剛的這番話倒也沒什麼牴觸情緒,明朝的君主關係還不像歷史上的滿清入關後那麼糟糕,大明時期的讀書人講究的是君王與大臣共治天下,從這點來說,,明朝的讀書人是將自己看成了和君王一樣,可以共同治理國家的人,而不像滿清那樣把臣們當成奴看待。

    尤其是李仙風,他以一個明朝投誠過來的臣能被龐剛委以重任還是很滿意的,雖然他也知道龐剛之所以把他任命為湖北巡撫也是因為目前手底下沒有多少可供使用的官員,但從這點來看龐剛這個人胸懷還是很寬廣的,不會因為他曾經當過明朝的官就會有猜忌之心。

    分封完了幾省的巡撫後,龐剛又將目光投到了聞人君身上,笑道:「聞卿,本王今日就封你為青州知府,往你能好好辦事。不要辜負了本王的信任!」

    「謝王爺!」

    聞人君衝著龐剛深深的一鞠,他也知道,以他一個剛投靠龐剛的人來說,龐剛能把他放到青州知府這麼一個位上已是實屬難得,他也不敢要求多了……龐剛自封為周王的消息很就傳了出去,天下不禁大嘩,龐剛的此番行為卻是遭到了無數讀書人的唾罵,有罵他狼野心的、也有罵他罪該萬死的。有甚至罵他是亂臣賊要求朝廷出兵討伐的等等。但令人驚訝的是,身為當事人之一的大明朝廷卻是一反常態沒有發表任何看法,只是表示了沉默,這卻是讓大明許多讀書人大跌眼鏡。

    盛京皇宮御花園裡

    身材肥胖,穿著一身明黃色常服,沒有戴帽,露出了一根金錢鼠尾巴的皇太極漫步在御花園中,在他的旁邊是他的寵妃大玉兒,即博爾濟吉特氏布木布泰。

    與歷史上不同。這個時空的滿清遭到了龐剛幾次無情的打擊,兵力損耗嚴重,再也不能如同歷史上那樣肆無忌憚的攻擊大明邊境了。身為大清皇帝的皇太極也為此也操碎了心,此時的他看起來比起一年前蒼老了許多,還不到五十歲的他已經兩鬢斑白,老人斑也悄悄的爬上了他的臉龐。

    緩緩的走在青石鋪就的小路上,皇太極緩緩說道:「愛妃,朕得到線報,那龐剛已然在青州自立為王,正式脫離了大明的管轄,你知道這意味著什麼嗎?」

    大玉兒想了想道:「皇上。這不是很好嗎?那龐剛脫離了明國,那就意味著大明的實力又被削弱了幾分,且山東於我大清的疆土隔著湖北、山海關一帶,何況,龐剛既然敢自立為王。首先那明國皇帝就容不下他,兩邊勢必要發生衝突,這樣一來那龐剛就再也不能對我大清構成威脅了呀。」

    皇太極苦笑道:「你呀,你的看法怎麼和代善他們如出一轍呢。」

    大玉兒轉動著滴溜溜的眼珠,好奇的問道:「臣妾這話有何不妥之處嗎?」

    「你們的眼皮終究是淺了些。」皇太極嘆氣道:「從近處看。確實是如此,但你們可別忘了,那龐剛上次侵犯我大清領土難道是從陸地上進來的嗎?他可是還有一支頗為強大的水師,且皮島又在他的手裡,他隨時可以從皮島侵犯大清!即便是龐剛要和明國開戰,一時無力兼顧我大清,若是他被大明滅了還好,可要是他一統中原坐了天下,坐擁整個中原天下的他會放過咱們大清嗎!」

    大玉兒沉默了半晌,輕聲道:「皇上,以後的事又有誰能說清楚呢,想咱們大清自太祖皇帝以十三副鎧甲起兵以來,經歷了無數磨難方使走到今日,這豈是僥倖?那龐剛再厲害也是人,臣妾就不信沒有法對付他了。皇上,要不咱們和明國聯手滅了那龐剛,您看如何?」

    「呵呵呵呵……皇太極被逗笑了,看了看依偎在自己身邊的大玉兒。

    今年二十六歲的大玉兒正處於人生中的黃金年齡,烏黑的秀髮下一雙鳳眼透著一股聰慧和自信,挺拔高聳的鼻樑顯示了其主人的是個極有主見的人。

    皇太極笑道:「愛妃啊,你雖然為人聰穎,但對於國家大事卻有些想當然啊。且不說明國願不願意於我大清聯手對付龐剛,即便是他願意,難道他們會放開邊關任憑咱們大清勇士入關嗎?若是明國不願意放開邊關,咱們大清和那龐剛可是隔著上千里啊。」

    大玉兒不服氣的說道:「咱們也不必親自出兵啊,據臣妾所知,明國在關寧和山海關那邊可是囤積著十數萬重兵,咱們可以和明國約定,允許他們調集山海關和關寧兵馬攻打龐剛,在此期間咱們大清絕不會攻擊他們的邊關,這樣不就行了嗎。」

    「哈哈哈……皇太極再也忍不住大笑起來,指著大玉兒道:「大玉兒,你呀,你真是太天真了。你以為明國的大臣們都是吃乾飯的,咱們說什麼他們就會乖乖早做嗎?」

    大玉兒也知道自己這個法有些一廂情願,但出於女人的天性,她還是嬌嗔的摟著皇太極的胳膊不依的撒嬌這,「臣妾知道自己笨,比不上您,那您就說說看,您有什麼辦法對付那大明和龐剛。」

    皇太極露出了神秘的微笑道:「你還真說對了,朕當然有辦法對付他們!」

    以皇太極老辣的經驗,自然不會出此昏招,不過他卻是想出另一條毒計……未完待續)
mk2257 發表於 2012-6-22 05:03
第四百三十六章 來使

    崇禎十一年八月十六日陝西西安府

    天剛閃亮,李自成像往常一樣,早早就起了床,匆匆地漱洗畢,便掛著花馬劍,提著馬鞭,走出老營大門。儘管知道天色大亮後天氣肯定很炎熱,他仍然穿著一件半舊的深藍色標布箭衣,緊束絲絛,外罩老羊皮繹紅色山絲綢舊斗篷,戴一頂北方農民喜歡戴的白色氈帽,上有紅纓,腳穿一雙厚底氈馬靴。在清晨的涼風中做了幾個活動,過了一會,他的義李雙喜和一群親兵們牽著戰馬走來。他從一個親兵手中接過絲韁,騰身騎上烏龍駒,向著寨門走去。

    李自成此時的心情不是很好,自打進入陝西后,原本就空虛的陝西很就成了闖軍的天下,這裡是他的老家,衣錦還鄉的李自成按理來說應該是非常愉悅的,但此刻的他卻是愉悅不起來。

    因為他剛到了陝西,牛金星就屁顛屁顛的趕來,告訴他湖北給丟了,開頭李自成還不當回事,湖北丟了就丟了北,反正自己已經在湖北搜刮了一次地皮了,那些有錢的士紳富戶大部分都讓自己搜刮了一遍,他龐剛即便是佔領了湖北也不過是吃自己的殘湯剩飯。

    但隨之而來的事情卻讓他難受起來,這個龐剛竟然宣佈脫離大明朝廷自己單幹了,這個消息卻是將李自成給鬱悶得不行,感情自己給那龐剛當了一回開路先鋒啊!

    自己前腳剛走,他後腳就立馬接受,什麼叫替人作嫁衣裳,這就是了。

    而且自打來到陝西后,李自成就發現雖然回到了家鄉,但自己搜颳起地皮來卻是不如在別的省份方便了。闖軍的絕大部分將領都是陝西人。這就讓他們做事的時候有了一層顧慮。陝西經過多年連年戰亂,大的士紳富戶逃的逃、死的死,剩下的都是些苦哈哈。而且大家都是低頭不見抬頭見的鄉里鄉親,自然不能像在外面的省份時那麼搶東西了。

    可這下問題就來了,不搶東西那還叫流寇嗎。而且李自成手底下的六七萬人馬每天光是吃喝拉撒那就是一筆不小的數字,要是在這樣坐吃山空的話,不用官軍來圍剿大夥遲早得散夥,為了這個問題,李自成這些天頭髮都掉了不少。

    西安府有一個紅雙鎮,這裡有一個鐵礦,歷來盛產優質鐵礦,李自成數萬人馬,需要的兵器鎧甲數量是巨大的。隨著兵馬的增多,光靠繳獲官兵的武器來裝備自己已經不現實,因此。李自成也特地成立了一個工匠營。專門負責軍隊的武器供應。

    李自成帶著李雙喜和數十名親兵整個上午都在工匠營裡轉悠,包括那些打造兵器和縫製甲、帳、旗幟和號衣的各色工匠營盤。早飯。他是跟著紅雙鎮的礦兵們蹲在地上一起吃的。工匠營約有三千多人人,十之九是挖煤窯的,只有少數是燒木炭的。挖煤窯的人在豫西一帶稱做煤黑,原是失業農民,替人挖煤,活路極重,生活極苦,時常有生命危險,所以在明朝二百幾十年中,以各地挖煤的礦工為主,還有開銅礦、鐵礦、錫礦和銀礦的工人,不斷起事,官府和地主階級統稱之為「礦盜」。李自成駐紮紅雙鎮以後,經常有附近的煤黑一起一起地前來投軍,編為一營,駐紮在一個背風向陽的山坳裡。

    吃完早餐的李自成用袖隨手擦了嘴巴,隨即又開始視察起來,只是當他單獨一個人的時候,臉上卻隱隱帶著憂慮之色。

    這時,李雙喜從一旁走了過來稟報導:「義父,李公來了。」

    「讓他過來。」對於李岩,李自成還是很尊重的,就是這個人將原本一盆散沙的義軍變成了一支有組織有紀律的隊伍,戰鬥力比起以前那可是提高了一大截,這可是全靠了他啊。

    「學生見過闖王。」很匆匆趕來李岩走了過來對李自成施了一禮。

    李自成笑道:「李公,你來得正好,現今咱們義軍兵器匱乏,這個工匠營的產糧又跟不上,不知你有什麼法嗎?」

    李岩搖了搖頭,表示他也沒有辦法,畢竟這些東西可是實打實的難搞,不是說你的智謀出眾就能搞到兵器的,精良的武器可不是靠吹出來的,只能靠一個穩定的工業基地來支撐。

    雖然早就預料到了結果,但李自成依然失望的嘆了口氣,他緩緩道:「李公,自打芳亮、鼐兒等人被那龐剛殺害數萬大軍全軍覆沒後,咱們軍中就有一種不好的傳言,說什麼那龐剛就是大明第一強軍,也是咱們義軍的剋星。可我李自成就偏偏不信那個邪,我一定還要和他鬥一鬥,但誰讓咱們是流寇呢,現在的義軍兵器、鎧甲、糧食、戰馬,什麼都缺啊,沒有兵器難道咱們讓兄弟用拳頭和那龐剛的青州兵拚命麼?

    還有牛軍師,若是不是他將咱們後一批留在武昌府的銀兩和糧食給丟了,咱們的日興許會好過很多。」

    說到這裡,李自成臉上流露出一絲不滿之色,原本他將牛金星留在湖北就是要他看好湖北這個糧食生產基地的,李自成原本還想等著等到九月份秋糧收穫後再掛一次地皮呢,沒想到龐剛就打過來了,順道還將自己留在湖北的糧食給順走了。而牛金星卻是連屁都沒放一個就灰溜溜的跑回了陝西,要不是看在他是李岩推薦過來的份上,李自成早就處罰他了。

    李岩卻是笑道:「闖王勿憂,牛軍師被迫放棄湖北也實屬無奈,只怪那龐剛太狡猾了,不過這些事情都過去了,多說無益,此次學生過來可是來報喜的。」

    「報喜?」李自成微微一愣,「喜從何來啊?」

    「東邊來人了,哪個東邊?」李自成一時還沒反應過來,有些疑惑的望著李岩。

    李岩神秘的笑笑,只是輕聲的說了句:「遼東。」

    李自成身一震,顫聲道:「什麼。遼東?」

    「是的。遼東?」

    「他們來幹什麼?」

    李自成頓時警覺起來,出於一名領導者的天性,他對於任何自己不瞭解的東西都抱以一種警惕。

    李岩道:「他們次來是要和咱們攜手推翻那腐朽的大明朝廷的。而且來人也表示,他們可以為咱們提供一批兵器鎧甲,而且他們還可以幫咱們牽制邊軍。不過這些東西都要等您親自和女真人派來的使者面談。」

    李自成站定後,神情有些動容的問,「使者在哪?」

    「就在老營裡,現在正由牛軍師和宋軍士二人款待。」

    「走,咱們馬上回去!」

    李自成說完,立刻翻身上馬,向著老營飛馳而去

    紅雙鎮的後邊原本有幾個村,不過自打老營駐紮在這裡後,這裡的村民早以一哄而散。很這裡就成了老營暫時的駐地。

    此刻,在一座大房裡,牛金星和宋獻策坐在兩旁。中間坐著幾名身穿長袍的商人模樣打扮的男。正在有一句沒一句的說著話。

    這幾名商人當中,一名穿著青色長袍的中年人為引人注目。他仗著一張四方臉,乍看起來滿臉整齊,但雙目總是不同的轉動,讓人看起來有種大忠似奸的感覺。

    這個人名叫喬家勇,是山西晉商裡代表人物之一,今天他來就是奉命前來幫助這些他瞧不起的泥腿。

    雖然他打內心裡抗拒這個命令,但這個命令是滿清高層直接下發給他的,因此即便是他再不情願也得執行。

    輕輕的抿了口茶,喬家勇微笑著對牛金星說道:「牛軍師,不知闖王什麼時候能回來?我們可是等了足足一個時辰了。」

    牛金星依舊是一副風輕云淡的模樣,輕笑道:「喬先生勿慮,闖王身為義軍之主,許多事情都必須要他親自處理,說是日理萬機也不為過,喬老闆還是要等一等的。」

    「我呸,一個反賊頭竟然自稱日理萬機,也不怕風大閃了舌頭。」喬家勇心中鄙夷的罵著,但面上還是打了個哈哈道:「也是,畢竟今時不同往日嘛,現在的闖王家大業大,比不得往日了。」

    喬家勇的話裡話外透著一股冷嘲熱諷的味道,宋獻策和牛金星自然聽得清清楚楚,只是這二人一個性格虛偽,一個城府深沉,且看在可能到來的援助份上二人都自動將這句話給過濾掉了。

    且這個喬家勇的來歷並不簡單,聽聞他不但是喬家下一代的家主,而且還是晉商推舉出來的代表人物。

    何為晉商呢?晉商是指自明朝中葉以來,越來越活躍在大明商場上的山西商人的統稱,他們以經營鹽業,票號等商業為主,要表現在捐輸助餉、購置土地、高利貸資本等方面,尤其以票號為出名。

    明末時期,一些山西商人即以張家口為基地,往返關內外,從事販貿活動,為滿清政權輸送物資,甚至傳遞文書情報。據《清實錄》載,天命三年,時有山東、山西、河東、河西、蘇杭等處在撫順貿易者16人,努爾哈赤「皆厚給資費,書七大恨之言,付之遣還」。山西商人在關內外的貿易活動,對滿清政權在物資上給予了極大的支持,滿清政權對於山西商人也給予了禮遇和重視。在歷史上,山西商人對清統治者加強對蒙古地區和華夏的統治起到了非常大的作用。

    滿清非常器重晉商,而晉商對於滿清自然也是忠心耿耿,滿清政權在大明的幾乎所有活動都有晉商的影。

    此次喬家勇前來,就是奉了皇太極之命對李自成這支流寇進行援助,增強他們的實力,以便讓他們有精神在大明的肚裡鬧騰。

    就在他們有一句沒一句的說著一些沒營養的話時,門外傳來了一陣沉重的腳步聲,喬家勇看到一名身材魁梧的中年漢和方出去的李岩公走了進來,他知道走來的一定就是李自成了。

    喬家勇站了起來,對李自成拱手道:「這位想必一定就是名震天下的闖王了,在下山西總會喬家勇見過闖王!」

    李自成大步走了過去,握住喬家勇的手大笑道:「誒呀,以往總聽說晉商出人。我還老是不信。現在一看到喬老闆,這相信以往傳言果然是不虛啊!」

    「闖王過獎了,喬某隻是一個馬前卒而已。當不得闖王如此稱讚。」好話人人愛聽,喬家勇也不例外。雖然以喬家勇的城府不至於被幾句好話給繞暈,但李自成一頂頂高帽帶下來還是讓他感到十分的舒服。你看,連這位名震天下的流寇頭都要拍我的馬屁。

    馬匹拍完,雙方入座,李自成大馬金刀的坐了下來,望著喬家勇道:「喬兄弟,我是粗人,說話不會繞彎。聽李公說你們晉商有意要資助我義軍兵器鎧甲,不知此事是否屬實啊?」

    喬家勇輕輕一點頭道:「確實屬實,不過喬某要糾正一點。資助闖王的不是咱們晉商,而是大清國,闖王可莫要搞錯了。」

    李自成似笑非笑的說道:「哦。我們義軍自問於滿清素不相識。不知他們為何要資助咱們呢?」

    「呃,這個嘛。自然也是有原因的。」喬家勇也知道對面這位可是大明朝廷十年來一直都奈何不得的人物,自然不會說什麼為了某某大義等空洞的理由,那樣只會適得其反。

    於是喬家勇很「老實」的說道:「闖王,去年那場戰事想必您也知道了,大清的損失很大,現在滿清那邊也沒有別的意思,他們只要求闖王您能盡奪取天下,我們大清願意與您結為兄弟之邦。」

    李自成聽後卻是似笑非笑道:「僅僅只是這些嗎?」

    當然不是,喬家勇老臉一紅,咬了咬牙道:「前些日那龐剛公然反出大明之事你們也聽說了吧,我大清皇帝說了,若是你們願意重往湖北進攻,給予那龐剛重創,你們要什麼咱們大清就給什麼?」

    喬家勇此言一出,包括李自成在內的數人雖然表面上沒有表露出來,心中卻暗自鄙夷起來,韃還沒怎麼呢,你就以滿人自居了,你還要不要臉了。

    李自成沉下了臉,不悅道:「喬老闆莫非在開玩笑嗎?想那龐剛所部皆為精銳,火器犀利異常,你讓咱們義軍收復湖北,莫非是借刀殺人嗎?」

    李自成這個縱橫大明十年的流寇頭髮怒了,身上一絲絲殺氣也蔓延出來,冷冷的等著喬家勇,這讓喬家勇感到了莫大的壓力。

    原本對李自成等人還帶著鄙夷心態的喬家勇頓時有些慌了,連忙搖頭道:「闖王誤會了,我大清皇帝並沒有這個意思,我們只是希望您能在邊境給那龐剛施加壓力即可,可沒有坐山觀虎鬥的意思。」

    「哦,是嗎?」

    李自成冷笑一聲,卻是沒有再抓著不放,他沉默了半晌繼續問道:「不知大清能支援我義軍多少器械糧草呢?」

    喬家勇心中大罵:「尼瑪,老只是說要支援你器械而已,什麼時候說過要支援你糧草了,你倒是會打蛇順棍上。」

    喬家勇搖頭道:「這個嘛我大清暫時還沒有多餘的糧草支援你們,器械倒是可以支援你們五千支長槍、三千把長刀和五百把強弓。」

    這時,一直在一旁不做聲的李岩說話了,李岩搖頭道:「貴方也太沒誠意了,五千支長槍、三千把長刀和五百把強弓能有什麼用,這點東西對於我方而言只是杯水車薪而已。」

    「那李公想要多少呢?」喬家勇也惱了,能有東西給你們就不錯了,你們還唧唧歪歪挑三揀四的。

    李岩冷笑道:「咱們義雖然窮,但長槍咱們有的是,長刀咱們也不是不可以自己打造,至於強弓就別提了,那玩意是個人都會造,用不著你們大清來贈送。」

    「你」喬家勇差點一口氣沒喘上來,「尼瑪的,你說你們不稀罕這些東西,那好,就當老沒說,你們缺什麼東西自己造好了。」

    不過沒等喬家勇發火,李岩接著又說道:「若是大清真有心幫我義軍奪取天下,那就資助我義軍三千支鳥銃和三萬份火藥鉛彈吧!」

    「不行!」

    幾乎是隨著李岩的聲音落下,喬家勇立即跳了起來,大聲道:「李公,你可別太過份了,想那鳥銃連我大清也沒多少,哪裡拿得出三千支給你們,我大清敬你們是義軍,可你們也別拿我們大清當傻。」

    說到這裡,喬家勇冷笑道:「闖王,若是你們還是李公還是這般獅大張口,那咱們此次會面就此結束吧,我大清是需要你們牽制那龐剛,但也絕不會接受你們如此苛刻的條件,告辭了!」

    說完,喬家勇站了起來作勢要走,卻被牛金星笑吟吟的起身拉住,「喬老闆何必動怒,適李公不過是和你開了個玩笑而已。」

    喬家勇冷笑道:「這種話我喬某人可不敢當它是玩笑,喬某奉勸你們,說話做事還是腳踏實地的為好。」

    說完,喬家勇氣喘呼呼的坐在了凳上。
mk2257 發表於 2012-6-22 05:04
第四百三十七章 相互利用

    看到喬家勇氣哼哼的坐在凳上,李自成和李岩、牛金星、宋獻策三人的模樣相互碰撞了一下,露出了一個心照不宣的眼神。

    剛李岩這般說話並非他太過魯莽,而是有意試探,他要試探一下這個喬家勇的底線,若非如此想他李大公豈是如此淺薄之人。

    現在看到喬家勇的反應,不但李岩,旁邊的牛金星和宋獻策和李自成也看出了滿清的底線。

    一直端坐在一旁的宋獻策說話了,他獨有的尖銳聲響了起來:「喬掌櫃,你也說了,大清既然想要咱們義軍拖住那龐剛的後腿,還要盡奪取大明江山,那就得給咱們支援啊,別的且不說,這兵器鎧甲你們也不能那那些破爛來糊弄咱們吧。這樣吧,那些槍呢咱們就不要了,您若真有心就送來長刀五千把、強弓兩千張,至於火銃嘛,您剛說三千隻太多,那就先來一千五百支吧,您看如何?若是連這點要求都不能答應的話咱們就得懷疑你們的誠意了。」

    「這」喬家勇沉吟了起來,他是生意人,自然知道想要馬兒跑得,不把馬喂飽是不行的,想了想,他點頭道:「既然宋先生都這麼說了,我們要是再不答應就有些不近情理了,那些長刀長弓還好說,但是您所說的火銃卻是我大清目前也緊缺的,而且每支火銃的造價也是不菲,卻是不能多給,您若是真想要,我大清目前只能給您一千支,多了就沒有了。」

    李自成等人對視一眼,他們也知道這大概也是對方的底線,若是再不同意的話對方估計就要拂袖而去了。李自成這點頭道:「既然如此。那就替我謝過你們大清皇帝的好意。日後等到我義軍奪取了天下,必然不會忘了大清今日的恩情。」

    喬家勇卻擺手道:「忘不忘的這尚在次要,我們大清皇帝宅心仁厚。不忍看到大明百姓陷入苦難之中,只要義軍能盡奪取天下,讓百姓過上好日。也不枉費我們今日贈送器械之情。」

    「那是,咱們義軍本來就是為了讓百姓過上好日起事的,怎能忘了當初的宗旨呢。」

    雙方一面說著冠冕堂皇的話,一邊在心中打著自己的小算盤,場面看起來很是皆大歡喜。

    後,雙方定下了調,由清軍出器械,闖軍出力,闖軍在接下來的兩個月內從陝西、湖南方向分別向河北、江浙方向發起進攻。務必要讓大明亂起來,大明越亂,那麼闖軍問鼎天下的可能性就越大。而清軍則在關寧、山海關和宣府一帶牽制明軍。讓大明抽不出兵力馳援內地。

    商議好了協議後,喬家勇和他的隨從顧不上留下來吃飯。很就匆匆離開,李自成則帶著李岩、牛金星等人送出了老營的門口。

    望著喬家勇遠去的身影,牛金星轉頭笑道:「闖王,有了大清國的器械援助,咱們義軍發展的速度就又能加了,只是清軍只給了咱們一千支鳥銃,還是太少了點,否則就可以給那青州軍一個教訓了。」

    以往,在遇到青州軍之前,在闖軍中無論是誰一提起火器都是一副鄙夷的神色,但是自從和青州軍打交道以後,闖軍中的將領們對於火器的態度就變了。

    自從和龐剛麾下的青州軍打交道以來,青州軍的火器就給他們留下了深刻的印象,他們的火器射程遠、威力大、射速,闖軍好幾次就是這樣被打得潰不成軍。現在,闖軍中的將領和士卒們一提到火器就是一臉又恨又怕的神色。

    但是凡事都有兩面性,闖軍中的將領從看不起火器,到畏懼火器,明白了火器的態度後他們自然也對火器產生了一種渴望

    因此,當喬家勇答應了援助闖軍後,李岩立即就想到了要從對方手中弄一批火器的念頭,今天能從喬家勇手中弄到一千支火銃這也讓李岩喜出望外。

    「闖王,那些女真人送這麼多器械給咱們卻是不安好心啊!」牛金星輕搖著一年四季都不離手的摺扇,一副風輕云淡的模樣。

    自從上次牛金星將湖北弄丟灰溜溜的討回來後,他就發現李自成對自己的態度冷淡了不少,至少不像以前那麼言聽計從了,為了急於挽回他在李自成心中的印象,他近一有機會就會在李自成面前大秀自己的華。

    李自成沉著臉道:「那是自然,我從來就不信天下有這麼好的事,那些女真人也不是什麼善男信女,他們送兵器鎧甲給咱們自然也是希望咱們把大明局勢攪亂,他們好從中渾水摸魚而已,不過他們卻是看錯人了,我李自成的便宜豈是那麼好佔的?」

    「闖王所言正是。」拄著一副枴杖不緊不慢的跟在眾人身後的宋獻策也輕笑道:「女真人讓咱們屯兵安康,說是為了給湖北施加壓力,但未嘗沒有挑撥咱們和那龐剛動手的心思在裡頭,只要咱們和那龐剛一動手,他們的目的也就達到了。」

    「哼」一提到龐剛,李自成就一臉不虞之色,他幾次三番的擺在龐剛手裡,對龐剛自然是充滿恨意,他冷哼一聲後說道:「原以為那龐剛是朝廷的鷹犬,沒想到他也是個牆頭草,眼看朝廷形勢不妙,立刻就自立為王了,還自稱什麼周王,也不怕人笑話。」

    對於李自成的話,牛金星三人卻沒有接這個話茬,自從龐剛自立為王后,就有不少不得志的讀書人和原朝廷官員往山東投奔而去,使得龐剛麾下的人急劇增加,而那龐剛對於原來投奔自己的讀書人和官員也是來者不拒擇優錄用,現在他的名氣也越來越大,這也是李自成忌憚他的原因之一。

    而滿清忌憚龐剛的原因則是原本龐剛麾下青州軍就火器犀利,戰力超群了,現在他正式豎起了反旗,用從者云集來稱呼雖然是過了點。但有許多讀書人和官員投向了他卻是不爭的事實。要是龐剛得了天下,皇太極可以肯定,依照龐剛的脾氣來看。女真人的好日肯定就要結束了。

    因此,在這個大前提下,皇太極這這麼急吼吼的派人聯絡李自成。想盡辦法也要把局勢攪亂。

    「闖王,其實咱們義軍若能訓練出一支火器強軍,未必就比那龐剛差了,據線報,那滿清近也在大力訓練火器營,咱們也不能落後於人,咱們也要徵召工匠打造火器,否則在未來咱們就要吃虧了。」

    李岩自從在開封府見識過青州軍火器的厲害後,就有了打造一支火器強軍的念頭。近段時日,他一有機會就會像闖王輸灌這個理念。

    李自成並不答話,只是沉吟了良久。嘴裡喃喃的自語道:「火器火器」

    龐剛自立為周王的消息猶如輻射般很傳遍了四方。不止在山東、河南和湖北三地引起了轟動,就連江浙等地引起了廣泛的關注。

    江蘇揚州

    「大周、周王。嘿嘿,這個龐剛可真是狂妄啊,竟敢自立為王,此等無君無父的亂臣賊吾等應該號召天下讀書人共討之!」

    在一座幽靜的小院裡,一名身穿長衫,讀書人模樣的年輕人看著手中一篇剿文,面色輕蔑的罵著。

    「孫兄,區區一個亂臣賊而已,你又何必動怒呢。此等賊朝廷自會派出大軍平叛,你看著吧,不小半年,那龐剛自會被朝廷大軍剿滅。」一名面色英俊,但一臉高傲的年輕人不屑的說道。

    周圍幾名讀書人紛紛勸道:「就是,就是,我等也知希夷兄心憂國事,但現今我等重要的還是要參加明年的科考,待我等有了功名再向朝廷上書,請求朝廷討伐此獠也不遲啊。」

    這名姓孫的男就是和原來在揚州和龐剛搶媳婦的孫希夷,此人在龐剛手裡吃了個大癟後,收了刺激的他竟然開始發憤圖強起來,這兩年竟然也讓他考中了一個舉人的功名,準備明年要進京趕考,今天恰逢他正和幾名好友在清音裡飲酒,恰逢一名好友拿出了龐剛前些日發出的剿文,孫希夷一看之下仇舊恨一起湧上了心頭,立即開口大罵起來。

    孫希夷將手中的剿文揉成了一團雖隨手扔在地上,恨恨的說道:「早在崇禎八年,我就知道這個龐剛包藏禍心,現在果然不出我所料。只恨現在朝廷已經被韃和流寇纏得無暇分身,否則此獠豈敢猖狂。」

    說完,孫希夷端起酒杯一飲而盡,由於喝得太急,酒進入了氣管,他立刻大聲咳嗽了起來,很就咳得面紅耳赤。身邊的一名好友見他心情不佳,連忙勸慰道:「希夷兄,稍安勿躁,柳大家很就要出來了,可別喝得太急,一身酒味的,免得讓柳大家看輕了。」

    這名好友的話剛說完,就從角落裡走出了一名年約十二三歲,穿著紅色短襖,頭上紮著雙丫辯的小丫鬟。她一出來就清脆的喊道:「柳姑娘到。」

    隨著小丫鬟的聲音,一名十七八歲少女,懷抱著一把琵琶邁著碎步輕盈的走了過來,只見她身穿淡綠衫,一張瓜臉兒,秀麗美豔,一雙清澈的眼睛凝視著眾人,嘴角邊微含笑容眾人只看到眼前出現了一張清麗白膩的臉龐,小嘴邊帶著俏皮的微笑,陽光照射在她明徹的眼睛之中,宛然便是兩點星星,此位女長得確實是明豔端麗,偏偏臉上又帶著一股英氣,此女不是江南有明的奇女柳如是誰。

    只見柳如是瑩瑩來到了眾人面前,屈身道了個萬福:「如是讓諸位公久等了,望孫公和諸位公贖罪。」

    柳如是出來的時候,孫希夷盯著柳如是的俏臉和鼓囊囊的胸脯已是一陣食指大動,現在又聽到柳如是清冷的聲音,不覺得骨頭都酥了,連忙擺手道:「柳大家哪裡話,您能過來已是我等求之不得之事,您可是我等江南的奇女,能來此一趟可是讓這清音居增色不少啊。」

    「對啊,柳大家能來我們清音居,那是我等的榮幸啊。今日我等正準備聆聽柳大家的琴技呢!」

    面對眾人的吹捧。柳如是只是淺淺一笑,並沒有將這些話往心裡去,這些年的經驗告訴她。這些公哥們吹捧你的話是千萬不能當真的,要是你真的當真了,你就傻了。

    「如是只是一個小小的歌姬。只是會彈奏幾首小曲而已,每當不得眾位公如此讚譽,諸位過獎了。」

    「柳大家,我等」

    孫希夷還想接著吹捧,但卻被柳如是用堅決的眼神給攔住了,她笑盈盈的說道:「諸位公今日喚如是前來不是為了吹捧如是吧,若是果真如此,如是只有告辭了。」

    「柳大家,你」

    看到柳如是態度堅決。包括孫希夷在內的眾人只好悻悻的閉了嘴,自從陳圓圓被龐剛收入房中後,江南歌姬中能與柳如是比肩的人就少了。柳如是的身價也急劇增長。像今天這樣請她出場的費用可是不低於一千兩銀的,而且只是說說話而已。若是要她吹拉彈唱的話費用就高了。

    碰了一鼻灰的孫希夷兵不死心,依然慇勤的說道:「柳大家,在您來之前,我們正在談論那逆賊龐剛寫的那篇繳文,沒想到啊,那龐剛竟然如此大逆不道,竟然在山東自立為王,如此無君無父之人,應該讓天下人共討之,您說是不是呢?」

    孫希夷知道柳如是可是一位憂國憂民的女人,在風塵女當中可謂是另類,為了討好她,孫希夷特地挑了個好的話題。

    誰知柳如是只是淡淡的笑了笑:「哦,是嗎?如是卻是孤陋寡聞,未看過那篇繳文。」

    孫希夷心中一動,以為機會來了,高聲說道:「柳大家過謙了,但孫某以為,那篇繳文破綻百出,實在是污濁不堪,柳大家不看也罷,不過孫某倒是可以講其中的一些不堪入目的內容為您說說,比如說有一段是這樣說的」

    為了在美人面前表現,孫希夷大肆在美人面前顯示著自己的博學,若是說好了說不定今日還可以一親芳澤呢,只是無論他如何賣弄,柳如是都只是輕輕的一笑而過,並不對他的話發表任何評價。

    只是他不知道的是,柳如是表面上禮貌的聽著他的長篇大論,內心卻早以起伏聯翩,她實在是沒有想到,自己好姐妹的撫卹,那位令她看不透的男竟然真的自立為王了,這個消息帶給她的衝擊是無與倫比的。

    「圓圓,你可千萬要小心啊。」柳如是心中暗暗替自己的好姐妹擔心起來,歷朝歷代,但凡造反失敗者的下場都只有一個,那就是誅九族,如果龐剛落入朝廷的手裡,他們一家的下場絕對是可以預見的。

    想到這裡,柳如是的心中亂成了一團,對於孫希夷後面說的話就沒聽進去。

    「柳大家柳大家」

    正當柳如是迷迷糊糊的時候,一個聲音在在耳邊響了起來。

    「嗯什麼?」

    有些迷糊的柳如是一抬頭,看到孫希夷等幾人正好奇的看著自己,柳如是俏臉一紅,歉意的笑道:「不好意思,如是走神了,沒聽清孫公幾位剛在說什麼。」

    「柳大家身不適嗎?不如讓孫某送您回去歇息吧。」

    孫希夷關切的說著,卻是讓身邊幾位好友心中佩服不已,這個孫希夷還真會找機會獻慇勤啊,若是柳大家就這麼讓他送回去,說不定真能有機會一親芳澤呢。

    只是柳如是輕輕的搖了搖頭掩飾道,「孫公費心了,如是只是走神而已,身並無不適,方如是只是在想,如今流寇攻佔了陝西、湖南兩地,說不定什麼時候就會往江南而來,屆時我江南該如何應付呢?」

    柳如是的話一出口,孫希夷幾人頓時就啞了,其中一名姓方的書生不假思索的說道:「此種事理應由當地兵馬守備或總兵官處置,難不成讓我等讀書人親自提三尺劍上沙場不成?」

    「正是正是!」

    孫希夷等人頓時附和起來,在他們看來他們這些讀書人幹的都是大事,怎麼能像武夫一樣和敵人拚命呢,這種事應該是那些粗鄙的武夫做的。

    看到這些讀書人的表現,柳如是暗暗搖頭,這些讀書人平日裡只會誇誇其談,個個都以國之棟樑自居,可遇到了事情卻全都傻了眼,連一個辦法也想不出來。

    正當柳如是黛眉暗皺的時候,一陣急促的腳步聲傳了過來,緊接著一個聲音響了起來,「孫兄、方兄,不好了,剛剛接到消息,流寇頭劉宗敏率領五萬大軍進攻江西了!」

    「什麼!」

    「流寇進攻江西了?」

    乍一聽到這個消息,所有人都驚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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