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兩宋元明]明末行 作者:千斤頂 (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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mk2257 2012-6-21 21:44:46 發表於 歷史軍事 [顯示全部樓層] 只看大圖 回覆獎勵 閱讀模式 563 463119
mk2257 發表於 2012-6-22 05:15
第四百四十八章 皮二蛋

千斤頂

大雪慢慢的化了,山間的泥路愈發的泥濘,人走在上面不到一會就會弄得滿身是泥,此刻的皮二蛋就穿著一雙草鞋行走在這樣的一條小路上。(百度隨夢,最快更新)

皮二蛋是湖北保寧府暄縣郊外的大興村人,從小父母雙亡的他是吃百家飯長大的,家里窮的只剩下一個土炕和一堆干草了,因此今年已經二十的他還是光棍一條,在鄉下來說,二十歲還沒娶媳婦的男人已經算是晚婚了,為此皮二蛋也沒少遭人白眼。

皮二蛋雖然窮,但從小就跟人習武的他卻是練了一身的好身手,等閑三四個漢子也打不過他,為此周圍的幾股響馬有幾次都想拉他入伙,但都被他拒絕了,因為他始終記得他爹臨死前對他說過的話,那就是寧愿餓死也不能做辱沒祖宗的事。所以,很聽他爹話的皮二蛋很慘,慘到了連飯都不能吃飽的地步。

皮二蛋一邊走路,一邊將背上的布袋往肩膀緊了緊,感受著里面的東西,皮二蛋心里就很開心,布袋里有兩只山雞,那是他昨天在山里打的,今天他就要趕到縣城去換上十幾斤糙米,可以讓他吃好幾天呢。

一想到能今后十多天的伙食有了著落,皮二蛋就很開心,對于他來說,能吃飽飯就已經是最好的事了,至于旁人常說的娶媳婦這檔子事他壓根就沒想過。

走在路上的皮二蛋心里由于心中高興,邊走還邊唱起了山歌,暄縣位于湖北省北部,和陜西相鄰,因此這里的山歌也帶著些陜西的味道。

“山丹丹那個茶花開,哥哥在山坡上走,妹子你在哪唱山歌。唱得哥心里直發慌........”

你還別說。別看皮二蛋窮,但他的嗓子倒是很響亮,唱得一手的好山歌。他這一扯起嗓子來倒是挺悠揚動聽的。

正當皮二蛋唱得高興的時候,前面突然傳來了一陣隆隆聲,這陣隆隆聲越來越近。過了一會就連地面仿佛也在微微顫抖,很快,一隊穿著褐色皮甲的騎士就出現在皮二蛋跟前。

這隊騎兵很快就飛馳到了皮二蛋的身邊,只見為首的那名騎兵打了個響亮的呼哨。

“吁...........”

一陣勒馬聲響起,這對騎兵很快就在距離皮二蛋不到七八步遠的前方停了下來,看到這樣的情形,即便是皮二蛋這個不懂騎馬的人也知道對方的騎術肯定是很了不起的。()

當他們停下來后,皮二蛋這才看到為首的這名騎士約莫三十來歲,長著一張布滿了風霜的臉。和其他人一樣,這名騎士腰間挎著一把彎刀,背后還背著一把長弓和一袋箭鏃。這名騎士停下來后問皮二蛋道:“小子。你過來,大爺問你。這里是不是暄縣的地界?”

這話問得很不客氣,皮二蛋心里也很不痛快,但形勢比人強,他也不好說啥,只好點了點頭道:“是的,這里已經暄縣地界。”

騎士又問道:“那縣城離這里還有多遠?”

皮二蛋搖搖頭:“你們已經走過了,就在你們后頭十多里地。”

“你胡說。”騎士大怒,手中的馬鞭高高揚起就要抽下來,嘴里厲聲喝道:“要是有縣城老子怎么沒看到,難道這么多人都是瞎子嗎?”

面對著對面高高揚起的馬鞭,饒是皮二蛋習過武也有些害怕,趕緊說道:“那自然不是,那是因為您剛才走岔路了,縣城應該是從那面往右拐那條路走才是。”

氣得臉色發青的騎士哇哇直叫:“混蛋,那該死混蛋竟敢騙老子,兄弟們咱們趕緊趕回去,把那個膽敢騙咱們的混蛋宰了下酒!”

說完,這名騎士一撥馬頭就要往后趕,但隨即想了想又將馬頭撥了回來,他仔細打量了一下皮二蛋后說道:“說,你身后背的是什么?莫非是兇器不成!”

皮二蛋趕緊搖頭道:“不是,這是小的在山里打的兩只山雞,正要拿到縣城去換一些糙米來糊口。”說完皮二蛋拿下布袋,解開了后將山雞拿了出來給那名騎士悄悄。

那名騎士一看笑著道:“他娘的,老子們趕了半天的路,臨了還被一個泥腿子給騙了,正好你這兩只山雞本大爺我收下了,算是你小子孝敬大爺我的,趕緊把它呈上來吧。”

皮二蛋大驚,將兩只山雞緊緊抱在懷里,“大爺,這可是小人的救命糧,小人今后十多天可就指望著靠他過日子里,您行行好,就放小人一馬吧。”

騎士一看,臉色頓時就變了,“你這雜碎,竟然敢頂嘴?”說完,騎士一揚馬鞭。

“啪!”一聲皮二蛋的雙手頓時就出現了一條紫紅色的鞭印,很快就迅速鼓張起來,隨即一股劇痛就從手背傳來。

雙手劇痛的皮二蛋再也保不住兩只山雞,手一松,兩只山雞就掉在了地上,在泥濘的路上滾了好幾下,身上沾滿了泥濘,眼看是不能吃了。

騎士看后更加生氣,大喝道:“混蛋,竟敢將老子的山雞弄到地上,看老子不打死你。”

說完,手上的皮鞭就沒頭沒腦的往皮二蛋身上抽去,他一邊抽打著皮二蛋嘴里還不停的喝罵著。

他抽打皮二蛋的原因只有一個,皮二蛋將他看上的山雞給弄臟了,估計在他看來,皮二蛋這個活生生的人還不如兩只山雞值錢。

“啪啪啪..........”

被抽了好幾皮鞭的皮二蛋只感到渾身上下痛得猶如刀割一般,但是他表面上卻不敢流露出哪怕一絲一毫的怨恨之色,只能抱著腦袋在地上打滾。因為在他被抽的間隙中他偷偷看了周圍,他發現這隊騎兵人數雖然不多,只有區區二十多騎,但此時的他們已經對自己隱隱的形成包圍之勢。而且看他們在看向自己時的那種冷血無情的神色,若是自己哪怕是稍稍做出反抗的姿勢,他們立刻就會將自己剁成肉泥。

“你娘的,大爺的山雞你也敢仍,你知道大爺是誰嗎,大爺是闖王麾下的義軍,你反抗大爺就是反對闖王,反抗義軍,那你就是和窮苦百姓作對,該死的泥腿子,看大爺不打死你。”

“砰..........”

就在騎士只是因為一點點小事就大動肝火拼命抽打皮二蛋的時候,突然間一聲沉悶的聲音在身后響起,一名正圍在一旁看熱鬧的騎士身子晃了晃,慢慢的就從馬上掉了下來,一下子就摔在了路邊的爛泥堆里,嘴里不停的吐出血泡,還發出“嚯嚯”的聲音,原本瞪得老大的眼睛很快就閉上了,直到這時,周圍的同伴踩發現他的胸口出現了一個杯子大的血洞。

“不好,有敵情!”

為首的騎士此時早已顧不上抽打皮二蛋了,一句凄厲的呼喝聲從他嘴里喊了出來,他很快就拿出了長弓正要撥馬向奔馳而去,因為他聽了出來,那個沉悶的聲音就是從他們背后響起的。

這隊騎兵的反應很是快捷,從槍聲響起到他們其中一名騎兵落馬也不過是半盞茶的功夫,二十多人立刻就已經將背后的長弓握在手里,箭鏃也搭上了弓弦,并撥馬準備往前沖刺了。

按理說,像他們這般的反應速度應該是很快的了,但是很可惜,今天他們的運氣不是很好,隨著接二連三的槍聲響起,十多名正在張弓的騎兵一個接一個的接連掉下了馬來。

同伴接二連三的落馬,終于使得剩余的十多名正在往前沖的騎士終于害怕了,不知是誰率先調撥了馬頭向后跑了過來,在此期間依舊還有幾名騎兵又被擊斃在馬背上。

而適才還被鞭子抽得遍體鱗傷的皮二蛋半跪在路邊,看著一名名先前還不可一世的騎兵一個接一個像是被獵人的弓箭擊中的鳥兒似的滾落下馬,心中的驚駭之情可想而知。

此時的他心中早已是一片空白,對于他來說這樣的情形別說見過了,就連想都沒敢想過,雖然平日里他和鄉間的鄰里潑皮也打過不少架,但那也只是拳打腳踢,最多打個鼻青臉腫就完事,何曾見過如此慘烈的廝殺,數十條人命就這樣在他的面前消逝,即便是他這種自命為膽大的人看了也一時間受不了。

“碰碰.........”又是一陣槍聲響起。

這時,一名跑在最后的騎士肩膀上冒出了血花,連人帶馬摔落在地上,一名騎士被重重的摔落在地上后被壓在了馬下,只露出了半個身子他痛得大叫了起來,皮二蛋看得分明,這個人就是剛才用馬鞭抽打自己的混蛋。

看到離自己不到三四步的仇人,皮二蛋一時間忘了自己身上帶傷,也忘了自己的頭上正有一些物體不停的飛過。此刻的他只有一個念頭,那就是要報方才被抽鞭子的仇,他強忍著傷痛撲了過去,撿起他掉落在一旁的馬鞭一瘸一拐的走了過去喘著粗氣二話不說就是一馬鞭抽了下去。

“啪.......”

隨著皮鞭聲,一句凄慘的呼叫聲也響徹了路邊........
mk2257 發表於 2012-6-22 05:16
第四百四十九章 我也要當兵

皮二蛋看到適才那名為首的騎兵倒在自己面前,一條腿被馬壓在而來身下,一時間新仇舊恨用上了心頭,忍不住立即抓起皮鞭就往這人身上抽了過去。

“啪啪啪.........”一陣皮鞭聲隨著凄厲的慘呼聲響了起來。

正當皮二蛋抽得起勁的時候,一陣馬蹄聲在后面又響了起來,抽打得正起勁的皮二蛋回頭一看,原來是一隊隊飛速馳來的騎兵從身后沖來,這些騎兵身著黑盔黑甲,身后還背著一只貌似鳥銃的東西,手中高舉著彎刀正向著皮二蛋的方向沖來。

見此情景,皮二蛋嚇得“嗷”的一聲趕緊扔掉了手中的皮鞭往路邊竄了過去。當他跑到路邊找到地方趴下時,這才發現原來那些騎士并不是沖著他來的,而是朝著前方追擊而去。

趴在路邊的皮二蛋這才松了口氣,嘴里罵罵咧咧帶:“草,原來不是殺老子的,這些都是啥人啊,怎么穿著一身黑漆漆的黑甲,怪滲人的。”

“呼.......”

正當皮二蛋長吁了口氣,要偷偷溜走的時候,后面又傳了一陣馬蹄聲,十多名黑甲騎士又飛馳了過來,當他們來到皮二蛋的身邊時,為首一名騎士勒住了馬,將頭轉到皮二蛋的方向喝道:“小子,出來吧,老子剛才早就看到你了。”

聽到對方的大喝聲,皮二蛋這才畏畏縮縮的站了出來,站到騎士的面前垂下了頭,心道:“反正是跑不了了,要殺要剮由他吧。”

只聽到對面的騎士喝道:“小子,你看到咱們為什么要跑?”

皮二蛋抬頭偷偷看了對方一眼,發現這名騎士雖然長著一臉國字臉,神情肅穆威嚴,但卻并不會給人一種兇神惡煞的感覺,這才大著膽子說道:“軍爺,你們就這么沖過來。小人不跑難道還站在原地等死啊?”

“嗯?”聽到皮二蛋的話后,這名騎士的臉色明顯的一凝,隨后才哈哈大笑起來:“好小子,老子來到這個鳥不拉屎的地方這么久了,你還是第一個敢這么對老子說話的。嗯,不錯!”

騎士一邊說著,一邊打量著皮二蛋壯碩的身材不住的點頭,過了一會他又問道:“小子。你叫什么名字?”

皮二蛋挺了挺胸脯大聲答道:“回軍爺話,我叫皮二蛋。”

“皮二蛋?”騎士的神色一陣愕然,隨即又哈哈笑了起來:“好小子,看來你不僅膽大,連名字也起得好啊。我問你,你適才為什么打那小子?”

“誰讓他要搶我的山雞,而且還拿鞭子抽我,我爹說了,有仇不報非君子。所以有了機會俺肯定要抽回去。”

“嗯,好小子,你小子還真是個當兵的好料子。可惜了。”騎士先是露出贊賞之色,隨后又嘆了口氣,撥馬就要回去。

看到騎士等人要走,皮二蛋急了,趕緊扯了一嗓子,“軍爺,請留步!”

“嗯?你還有事?”騎士笑問道。

看著為首的首領和他周圍威武的騎士,皮二蛋眼中露出艷羨的神情“軍爺,你.......你們還要人不。我也要當兵!”

“你也要當兵?”為首的騎士臉上露出了一絲玩味的神情,戲謔的說道:“小子,當兵可不是一個好活,那可是要把頭林在褲腰帶上和人玩命的,你就不怕嗎?”

“怕個球!”皮二蛋當場就爆了一句粗口。“被人殺死總好過被餓死,被人打死,適才那雜碎敢拿鞭子抽我不就是他手里握著刀把子嗎,等我當了兵我也握刀把子,看誰還敢抽我!”

皮二蛋堅定的神情和略帶天真的話把所有騎兵都逗笑了。為首的騎士哈哈大笑道:“小子,本來就沖著你這番話老子就該把你招入我的隊里的,但是咱們大周軍規矩嚴,想要當兵就得自個去招兵地點報名,否則軍法可不饒人啊,你若是真想當兵,就得到南陽府或是襄陽府這些大地方的招兵點去報名才行,咱們這里的小地方可沒有招兵站,而且即便是你去報了名,收不收你小子那還另說呢,若是運氣好,咱們將來還能在同一個軍團里碰面,若是運氣不好,可就難了!”

說完,這名騎士的手一揮,一道亮光沖著皮二蛋飛了過來,皮二蛋不假思索的伸手就接住了,這名騎士一撥馬頭,向遠處飛馳而去,遠遠的只聽到對方說道:“小子,若是你不當兵,這就是賠你那兩只山雞的銀子,若你真有心當兵,這銀子就算是給你當盤纏用吧!”

看著對方逐漸遠去的身影,皮二蛋握著手中的銀子喃喃的說道:“軍爺,你等著,我一定當上這兵給您瞧瞧,不過我還不知道你叫啥名呢.........”

發生在暄縣的這間小小的插曲對于龐剛和李自成只見的影響并不大,但春節過后,闖軍和大周軍之間的摩擦卻增加了許多,這種摩擦在湖北和陜西的交界處頻頻發生,已經越來越影響到湖北邊界的穩定了。

武漢府巡撫衙門里,游擊將軍黑鐵氣急敗壞的走進了簽押房嚷道:“巡撫大人,這樣下去不行啊,那些流寇天天來咱們邊界搗亂,沿途的村子早就叫苦不絕了,許多百姓都嚷著讓咱們派兵保護,可咱們在湖北滿打滿算的也就只有兩個營一萬多的人馬,既要防著陜西的李自成,又要防著四川的張獻忠和湖南的劉宗敏,兵力上早就入不敷出了,這樣下去遲早要出事不可?”

正在批示公文的華嚴看到華嚴進來,放下了筆安慰道:“黑將軍,你說的事本官又何嘗不知呢,但是兵馬調度自有王爺統籌安排,本官可無權做主。況且王爺前些日子也回了信,讓我等再忍耐些時日,再等些時日援軍就到了。畢竟河南要防著韃子,山東要防著江蘇那邊的官兵,王爺身上的擔子也不輕啊,你要體諒王爺的苦衷才行。”

黑鐵冷哼了一聲道:“苦衷苦衷,想當初咱們才有數千兵馬的時候,那時候想打誰就打誰,現在兵強馬壯了。有了十萬大軍了,反倒是束手束腳起來了,你看看,咱們在湖北才區區兩個營的兵馬,這叫什么事啊!”

“那能一樣嗎?”華嚴瞪了黑鐵一眼,“當時咱們背靠著朝廷這顆大樹,有朝廷撐腰那自然是想打誰就打誰,可現在咱們已經自立了門戶。靠山沒有了,可敵人卻多了,流寇、韃子、朝廷,還有海上的鄭芝豹他們哪一個咱們不得防著,若是有個閃失咱們哭都沒地哭去。”

黑鐵雖然也算是個老兵油子,但看到華嚴板起臉來還真是有些發憷,低下了頭喃喃的咕囔了句,“不說就不說,惹急了我。我就帶著人把闖賊的老窩給端了。”

華嚴嘆了口氣,他能理解黑鐵的心情,眼下龐剛雖然只是自立為周王。但所有人都明白,隨著龐剛實力和地盤的不斷擴大,稱帝那是遲早的事,眼下大周軍最吃香的就是軍功,只要有了軍功,你的腰桿子才能直起來,否則屆時待到龐剛奪了天下論功行賞時,別的老伙計一個個封公封侯的,你才封一個伯爵或者甚至連爵位都沒有。那你都不好意思出門了。

最后,華嚴才嚴厲的說:“好了,你也別說了,這段時間你先多派人馬巡視周邊各地,決不能讓流寇過來禍害百姓。要是因此而耽誤了春耕,王爺在怪罪本官之前,本官第一個先拿你開刀!”

“是!”看到華嚴發了火,黑鐵才有些委屈的應了下來走出了衙門安排去了........

就在大周軍在湖北嚴防死守的時候,在西安府的李自成和李巖等人正密切的關注著大周軍的一舉一動。

看著桌上的地圖。李自成有些擔心的問:“李公子、牛軍師,咱們這么頻頻刺激大周軍會不會真的惹惱了那龐剛,若是他真的不顧一切傾力來打咱們,咱們可就吃力了。”

李巖和牛金星二人對視了一眼笑道:“闖王您就把心放到肚子里去吧,咱們不過是同他們起了點沖突,充其量叫摩擦,若是龐剛因此而驅使大軍來攻,那他的度量也太小了。”

牛金星也搖著那把從不離身的折扇,一副胸有成竹的說道:“闖王勿憂,咱們此番挑撥那龐剛,一是為了做給那滿人看的,咱們收了人家的貨,自然要做出點事來,好堵住別人的嘴。二來嘛,咱們在這邊鬧出的動靜越大,劉將軍在湖南才能愈發安全的撤回陜西和咱們會合啊,這可是一箭雙雕的好事啊。”

聽了李巖和牛金星的解釋后,李自成長長的吁了口氣笑道:“唔,還是李公子和軍師想得周到。”

聽了李自成的夸獎,牛金星笑而不語,李巖卻謙虛道:“呵呵,闖王過獎了,學生既然在闖王麾下當差,自然要為闖王分憂,否則要學生何用?”

“哈哈哈.........”眾人都大笑起來。

良久,在一旁一直默不作聲的宋獻策才問道:“可是闖王,貧道還是有一件事不得不向您稟報,是關于滿人給咱們的那一批火銃之事。”

李自成一聽,頓時急了,“哦,那批火銃怎么了?是不是有什么問題?”

宋獻策搖搖頭,卻含笑將目光看向了李巖,李巖無奈之下才嘆息道:“闖王,學生自從拿到那批火銃后,發現這些火銃無論是在威力、準頭還是射程上都遠不及大周軍所用之火銃,因此在和大周軍對戰時屢屢吃虧,加之咱們的火銃每次開火時還得拖上一根長長的火繩,打起仗來來很是不便,將士們很是有意見啊。”

李自成不置可否的問:“嗯,那李公子打算如何呢?”

李巖想了想問道:“學生已經打聽過了,現在滿清那邊用的火銃經過了改進,也已經拋棄了火繩改用火石來激發火銃,這樣士卒們就再也不用背著長長的火繩行軍了。咱們為何不跟喬掌柜說說,讓他們將最新的火銃送給咱們一些呢?如果他們不愿意送,咱們掏銀子買也行啊!”

“這........”

聽到這里,李自成一時沉吟了起來,良久才搖搖頭:“我估計滿清賣給咱們的可能性不大,畢竟這些火銃他們也剛生產,自己都不夠用,就更不可能給咱們了。”

“唉........”

李巖長長的嘆了口氣,原本以為有了滿清支援的火銃后就能和大周軍掰掰手腕。至不濟也能對抗一下,可沒想到結果還是讓人沮喪,從這些日子的戰果來看,他們裝備的火銃在和對方對轟時,根本連人家的邊都挨不上,要不是己方指揮得當,恐怕損失還要更大。

看到眾人情緒不高,李自成及時轉換了話題:“算了。咱們不想那些不開心之事,宋軍師,咱們這些日子共征召了多少士卒啊?”

李自成來到陜西后,就依照李巖的意見開始淘汰老弱病殘,并開始向正規化轉變,最重要的是開始加強軍紀,雖然現在效果還很微弱,但也比先前要好了一些。

宋獻策依舊是一副高深莫測模樣向李自成笑道:“闖王,貧道正要向您稟報呢。根據您的意思,這些日子咱們淘汰老弱病殘,只留青壯。又盡量的擴大了招兵的規模,咱們現在可是有青壯軍士十五萬,其中中吉、左翼、右翼、前鋒四營兵馬已經有了八萬人,而闖王您的老營也擴大到了五萬,剩余的就是李公子的河南營和一些雜七雜八的輜重之類的雜軍了。”

“好,好啊!”李自成笑著一拍大腿笑道:“咱們現在的實力提高了這么多,等到捷軒帶著他的后經營回來后,咱們的人馬就達到了二十萬,那咱們就可以向河北發動攻擊了。”

此時的李自成。滿腦子都向著怎么盡快打到北京去,因此天天的派人征兵,這不又問上了。

“闖王英明!”聽了李自成的話后牛金星笑了,他眉花眼笑的說道:“京畿重地乃大明的樞紐,只要攻占了北京。那么闖王就占據了大義的名份,屆時您在北京登基稱帝號令四方,誰敢不聽您號令那就是亂臣賊子,人人得而誅之!”

“噯.........牛軍師休得如此,我之所以造朝廷的反那是因為活不下去了。為了給普天下的窮人找條活路,可不是為了登基稱帝。”李自成擺擺手,很是謙虛的說道。

“闖王此言差亦,您固然是為了普天下的窮人才打的天下,可除了您這天下還有誰有資格稱帝呢?這個位子那是非您莫屬啊?這點就是連滿清都是承認的。”

宋獻策眼里閃動著莫名的光芒,配合著牛金星極力鼓動著。

“噯........牛軍師,宋先生此言過了,李某不敢當啊。”

雖然李自成還是極力推辭,但眼中興奮的神情誰都能看得出來,望著李自成三人的神情,李巖心中暗暗嘆了口氣,這八字還沒一撇呢,牛金星倆人就極力挑動闖王稱帝,這可不是什么好事啊!不過看著三人一唱一和的模樣,李巖也知道現在即便是自己再說什么也是無用,只能是找機會再勸勸闖王了。

“報!”

正當李自成高興的時候,一名親兵在門口大聲叫了起來:“啟稟闖王,咱們劉總哨遣來信使,帶來了書信一封!”

“哦,捷迅來信了?那可是好事啊,快呈上來!”

李自成大喜,讓親兵將書信呈了上來,很快親兵就將書信呈了上來,李自成接過書信一目十行的看了起來,他一邊看,面色也愈發的高興。

“好啊,捷軒在信上說,他已經將人馬整頓完畢,而且也將金銀珠寶也裝了一百多輛大車,就等著運過來呢,沒想到捷軒只是在湖南和江西轉了一圈,就有如此多的收獲,真是了不得啊,呵呵呵。牛軍師,待會還要煩勞你,給捷軒寫一封信,讓他盡快將人馬撤回陜西,這些可是咱們招兵買馬的重要錢財,要好好看著,再也不能有什么閃失了。”

牛金星不知道想起了什么,臉上的紅色一閃而過,隨即才說道:“闖王放心,牛某馬上就給劉將軍寫信,仔細的叮囑他!”

屋里的眾人聽到李自成說劉宗敏從湖南撈了這么多的金銀細軟回來,眾人的表情都不一,李自成是興高采烈,牛金星是若有所思,宋獻策捋須含笑不語,李巖面上卻是掠過一絲不忍之色。

李巖知道,能收集到這么多的金銀財寶,劉宗敏不知道是搶了多少的大戶人家才聚集起這么多的東西,雖然李巖已經決定跟著李自成干起了造反的勾當,但自幼讀圣賢書出身的他對于燒殺掠奪的事有著本能的反感,反倒是也是經歷一翻苦頭的牛金星和跑江湖算命出身的宋獻策對此卻是熟視無睹。

“算了,反正闖王這么做也是為了早日推翻腐朽的大明朝廷,有一些過激之事也是無可奈何之事。”此刻的李巖只能是這樣的安慰自己。()
mk2257 發表於 2012-6-22 05:17
第四百五十章 沒鎢礦了

萊州府郊外月牙山的一個礦場里,上百名礦工正在忙碌的從幾個礦洞中進進出出,每個人的背上都背著一個碩大的籮筐,籮筐里堆放著一塊塊黑色的礦石。16kbook更新

他們走出礦洞口后,就輪流著來到站在洞口的姜老漢這里領取一根竹簽,這里一根竹簽可就是一分銀子,在當前來說可是一分不低的薪金,一分銀子足夠五口之家一日所需了。

今年五十多歲的姜老漢原本只是月牙山下小村莊的一個普通老獵人,自打前年龐大人在這里發現了一種奇怪的礦石后他的好日子就來了。作為陪同龐大人親自發現了礦石的有功之人,他被委派了一個很清閑但薪金卻很不錯的職位,在這個礦山上當工頭。

姜老漢很是珍惜現在這份工作,這兩年來他每天都風雨無阻的在這里親自監督礦工們做事,這些日子以來姜老漢的心情卻很不好,因為他發現這里的礦快要開采沒了。

是的,這里的鎢礦快要開采光了,這可不是杞人憂天,而是他親眼所見的事實,以前原本這里的礦工每人每天都可以從這里開采出近五百斤的礦石,但現在每天能開采出一百斤就不錯了。姜老漢迅速將情況匯報給了萊州官府,官府迅速派了經驗豐富的老礦工過來查看,老礦工看過后給了他們一個很不好的消息,那就是這里的鎢礦快要開采光了,充其量還能再開采半年。

“什么?萊州的鎢礦快開采光了?”

這個猶如晴天霹靂般的消息一下子就把龐剛給打蒙了,這個消息讓龐剛感到一陣陣的頭暈目眩,龐剛的事業能發展到了今天,在很大程度上都依賴于他那本變異的《近代武器百科》,而這本變異書之所以能兌現很多包括戰艦、盔甲、米尼步槍、米尼彈在內的東西幾乎全部依賴鎢礦、鐵礦和木材這三樣東西。

鐵礦和木材且不說他,這玩意多的是,可鎢礦卻著實是個稀罕玩意,雖然華夏是個鎢礦大國,可現在的問題是現在的人們根本就沒有意識到鎢礦的作用和價值,自然也沒有人知道哪里有這玩意。沒有了這玩意龐剛的那本變異書就成了無根的浮萍,沒有了鎢礦米尼式步槍、戰船、以及火藥等林林總總的東西就無法兌現,這也就意味著別說剛準備好的擴軍計劃了,搞不好龐剛現有的龐大的兵馬都要轟然倒塌。

“不行,一定要在半年內再次找到鎢礦的礦源才行,否則一切都要完了!”

如果此時有人站在書房里,就會發現此刻龐剛的臉色是那么的可怕和猙獰。

龐剛立刻找來了一副大明地圖,開始在地圖上翻找起來。最后他的目光落在了江西這塊地盤上。

雖然后世的龐剛不是什么礦藏專家,也沒有專門研究過礦藏的產地,但在新聞爆炸的時代,有些東西他還是知道的,他還記得以前念地理的時候,地理老師還專門講過鎢礦,他隱約記得華夏的鎢礦儲量可是穩據首位,占據了百分之七十一的儲量。而最早發現華夏有鎢礦的不知道是德國還是法國的一個老外一九零七年在江西一個叫大余縣的地方發現的,當時好像還上了當時的報紙。

“江西!”

看著江西這個地方。龐剛眼中的神色異常復雜,這個省份屬于朝廷的賦稅大省之一,雖然比不上江蘇、浙江。但每年上繳的賦稅至少也有一百萬左右,要是動了江蘇,崇禎會不會跟自己拼命呢?雖說龐剛并不懼怕朝廷那些子官兵,可他同樣不當當自己和朝廷打得激烈的時候李自成和滿清從自己的背后捅上一刀,那滋味絕對不會好受。

可要是不占領江西,等到在萊州的那個小鎢礦挖光,那自己可就傻眼了,難道自己要讓手下的軍士重新拿起刀槍和敵人玩命?雖然自己是不怵,可讓用慣了火器的軍隊重新改用冷兵器。這對于軍隊的軍心士氣的打擊可不小,況且就算自己讓陸軍重新改用冷兵器,可水師呢,想要憑借自己真正的實力打造一支雄霸南洋乃至的海軍恐怕等到自己白了頭都辦不到吧。

“不行,鎢礦來源絕對不能斷頓。就算是和朝廷大打出手也要迅速占領江西,只要有了源源不斷的鎢礦支援,屆時就算韃子、流寇和朝廷同時來攻打老子也能把他們打回去,即便是將河南和湖北打爛也在所不惜,只要山東和江西能保住。自己就不不怕。”

看著地圖上的江西省,龐剛暗暗下定了決心。

“篤篤篤........”

正在龐剛暗下決心的同時,一陣敲門聲傳了進來。

“進來!”

門被打開了,一身湖翠色緞襖的魏蔓葶走了進來,她拿進來了一封信交給了龐剛道,“王爺,這是華嚴和黑鐵聯名送來的一封公文,里面的事還挺急的,您先看看吧。”

龐剛拆開了信封快速看了看,臉上露出了一絲冷笑,“這些流寇,竟然敢不斷的向咱們挑釁,還真是把咱們的忍耐當成軟弱了,看來不給他們點教訓他們就不知道馬王爺有幾只眼?”

看到龐剛有動手的打算,魏蔓葶有些擔心的說:“王爺,您不是說現階段咱們要暫時忍耐,等流寇和朝廷以及韃子打成一團咱們再渾水摸魚,這樣才能收到最大利益么?”

龐剛輕嘆了口氣,苦笑道:“先前我是這么說的,但計劃終究是趕不上變化啊,”

“王爺,發生了什么事了?”

作為龐剛的枕邊人,魏蔓葶看到龐剛臉上的神色就知道一定有什么事發生,否則龐剛是不會如此輕率的就改變既定的戰略方針的。

龐剛搖搖頭,故做淡定道:“沒什么,只是我決定要向江西進軍了。”

“什么,占領江西?”魏蔓葶臉色一變,急道:“王爺,您可別犯糊涂啊,劉宗敏剛被江南那些人趕出了江西,您這個時候再去插上一缸子可不是好事啊。”

魏蔓葶的擔心是很有道理的,前一段時間被沖昏了頭腦的劉宗敏揮舞著十多萬大軍沖進了富裕的江西,占領了兩個州府,死性不改的他照樣在那里實行了三光政策,終于激怒了江南的所有士紳,在不到一個月的時間里,他們組織了龐大的義勇大軍同劉宗敏展開了殊死拼殺,最后損失慘重的劉宗敏不得不灰溜溜的跑回了湖南。

江南不同于各地,這里的士紳勢力非常的頑強龐大,任何惹到他們的個人或勢力都會遭到他們瘋狂的反撲。

魏蔓葶的話是有道理的,但一向從善如流的龐剛這次卻像是沒聽到魏蔓葶的話似的斬釘絕鐵的說道:“江西咱們是一定要占領的,這個問題不容討論。”

龐剛只是一句話就否決了魏蔓葶的提議,如此的獨斷專行讓魏蔓葶很是吃了一驚,但她是個很聰穎的女子,她一聽夫君這么堅決的口氣就知道此時他下定了決心,就不再言語了,她很聰明的點頭道,“好吧,那您打算派誰攻打江西呢?兵少了可不行。”

龐剛想了想,“這次就派程凱的第三軍團、賓世乾的第四軍團和衛江的第五軍團去吧,咱們這次要打就打大的,不光是江西,咱們連湖南也一并給他打下來。”

“連湖南也打?”魏蔓葶先是嚇了一跳,后來也理解了,既然決定了要向南邊動手,一只羊是放一群羊也是放,摟草打兔子干脆連湖南也一并收復算了。

“可是王爺,咱們若是一下就派出三個軍團六萬人,山東境內就沒有多少兵力了,若是.........”

魏蔓葶的話沒說完,但龐剛明白她的意思,現在他雖然有十萬大軍,河南那里放了兩萬兵馬,湖北那里放了一萬,若是再派出六萬大軍那山東幾乎只有不足一萬兵馬,那可幾乎要空了,若有事情發生那么就會非常被動。

不過龐剛此刻卻顯得很是灑脫,大手一揮道:“怕什么,兵沒了再招就是了,孔林不是為咱們掙來來八百多萬兩銀子么,這些銀子足夠咱們再招收二十萬大軍了,這年頭三條腿的蛤蟆不好找,兩條腿的人還不好找么?糧食不夠咱們就買,兵器不夠咱們就造,李自成這個窮光蛋都能赤手空拳的聚集起數十萬大軍,我就不信我不行!”

隨著龐剛的決定,原本分布在山東各地的大軍立即行動了起來,半個月內的三個軍團,六萬大軍就陸續匯聚到了青州城外進行了誓師。

這一年是崇禎十二年二月二十七日,龐剛聚集了六萬大軍正式向南進軍,要一舉收復江西、湖南二省,消息傳出舉國皆驚。

李自成和崇禎很快就收到這個消息,收到消息后雙方開始手忙腳亂起來,李自成是趕緊命令劉宗敏加快撤退的步伐,再抓緊時間把東西運回陜西的同時看看能不能再將湖南刮一次地皮。

而崇禎則是大驚之下嚴令江西巡撫毛思昌立即整軍備戰,一定要將江西守住,就這樣,戰爭爆發了........()
mk2257 發表於 2012-6-22 05:18
第四百五十一章 出兵江西

崇禎十二年三月七日湖南

常德府至永順司的路上,行走著一對長長的隊伍,這個隊伍至少有十多里長,無數的人馬將整條原本就不寬的道路擠得滿滿當當的。十多名身著棕色鎧甲的士卒正吃力的抽打著前面堵路的人,一時間路上人喊馬叫的混亂異常。

劉宗敏此刻就帶著數十名親兵走在這條官道上,此時的劉宗敏比起年前胖了不少,下巴也圓潤了許多,騎在馬上他很是有些富態。

此刻的他正帶著五萬多殘兵向陜西撤退,雖然這個撤退對他而言顯得不是那么愿意。

自從他獨自帶領兵馬占領湖南后,著實是過了一段自由自在的日子,這段日子也是他這輩子最為逍遙快活的日子,大把的銀子任他搶,大把的女人任他睡,在他看來這是神仙都不換的好光景。可惜好景不長,才過了幾天好日子的他頭腦發昏之下竟然聽了手下的鼓動,對隔壁那富裕的江西動了歪念頭,指揮著十多萬流寇攻打江西,開始的時候還挺順利,攻下了兩個州府,沒沒曾想因此而惹惱了江南各省的士紳,面對著江南各省的拼死反撲,劉宗敏傷亡慘重,最后不得不灰溜溜的逃回了湖南。

前些日子闖王又來信命他率兵撤回陜西,劉宗敏合計了一下,現在的他已經被打得菊花滿地殘,要是江南那些人和上面的大周軍再趁機來攻打,他就真的玩完了,于是劉宗敏立即就打點行裝,收拾好了家當,帶上搶來的十多個娘們向陜西撤退而去。

只是前些日子正好下了一場大雨,官道上滿是泥濘的稀泥,加之隊伍擁擠,怎么也走不快,劉宗敏是看在眼里急在心頭。

“大家都快點,再抓緊時間趕上二十里地咱們就可以歇息啦!”看著慢吞吞的隊伍。劉宗敏不停的吆喝著。

過了一會,時任后勁營制將軍的郝搖旗趕了過來,趕了半天路滿頭大汗的他對劉宗敏急道:“總哨爺,咱們這樣子趕路可不行啊,這樣下去咱們在五天之內可是趕不到施州衛的,若是讓那大周軍追上來咱們這些人老弱病殘全都得交代在這。”

劉宗敏不耐煩的喝道:“我又有什么辦法,這條破路你也瞧見了,就這么大。咱們的人馬又多,壇壇罐罐的也不少,這些東西可是闖王交代必須運回去的,誰敢他娘的扔掉啊?”

郝搖旗沒有說話,只是暗自腹誹道:“你連那些娘們都不舍得扔,更別提那些財寶了。”不過這些話他也只敢在心里想想而已。

想了想郝搖旗才道:“劉總哨,要不這樣,從明天起,咱們讓那些老弱在后頭殿后。咱們領著兩萬青壯走在前頭,這樣一來可以加快咱們的速度,而來咱們也可以讓那些人幫咱們抵擋一下追兵。您看如何啊?”

“嗯,這個法子不賴啊,虧你小子想得出來!”劉宗敏一聽眼前一亮,他原本就是一個自私自利的人,聽到這個法子能讓他快點回到陜西,哪有不樂意之理,一聽之下眉頭就舒展了不少。

看到這樣的情形,郝搖旗暗自搖頭不已,這個劉總哨打仗是挺不賴。但缺點也是多多,為人殘暴好色就不說了,現在就連軍中手足都要拋下斷后,這樣軍中手足怎能不寒心呢。只是他現在只是后營的制將軍,不可能對身為權將軍的頂頭上司說什么。

想了想。郝搖旗嘆息道:“劉總哨,最近來我常常想著咱們這些人為什么逼得造反,越想越不能半途而廢。我小的時候替人家放過羊,挨過鞭子。二十一歲的時候因欠人家的債,坐過幾個月的牢。因為我坐牢,父母又氣又愁,不久都過世啦,拿你說吧,常聽說你小的時候同劉老伯趕著毛驢兒進川做小生意,你現在還常罵‘龜兒子’,就是你那時在四川學的,說習慣了。有一天你們把毛驢兒拴在一家鄉紳大門外,紳糧出來看見地上的驢屎蛋兒,逼著叫老伯捧起來吃下肚去。老伯跪下去磕頭求情,情愿把地上掃干凈。可是那個惡霸紳糧不答應,硬逼著老伯吃下去幾個驢屎蛋兒。從此老伯得了病,從四川回來不久就死了。劉總哨,別說咱們起義是不是為了救民水火了,現在咱們這樣做合適嗎?”

郝搖旗和劉宗敏平日的關系尚可,劉宗敏在跟著李自成早飯前是個鍛工,雖然他和李自成一樣都是陜西人,但小的時候卻是跟著他父親在四川討生活,從小就受了很多苦。長期受到士紳富戶欺壓的他心里已經發生了扭曲,這點從他平日里的所做作為就可以看出來。

現在郝搖旗這么說的意思就是隱隱告誡劉宗敏做人不要忘本,但是劉宗敏卻根本沒聽到心里,沒等郝搖旗的話說完,雙目圓睜,眼珠通紅,用拳頭在馬背上猛一捶,大聲說:“他八輩兒老祖宗!老子日后跟著闖王得了天下,到了四川,非把那些鄉紳大戶殺光不可!現在你也知道老子為什么每到一地總是要殺死那些鄉紳富戶吧?老子就是要殺光他們的男人,睡遍他們的女人,讓他們一輩子都帶綠帽!”

劉宗敏的罵聲很大,讓周圍的人紛紛側目,連他身后那些馬車里也紛紛傳來了低低的哭泣聲,那寫馬車里載著的是劉宗敏搶來的女人。

低低的哭泣聲讓劉宗敏更加的惱火,他怒喝道:“龜兒子,你們哪個再哭,老子就把她賣到窯子里去,讓她每天接一百個客人,而且接的是那些最臟最臭的窯黑子。(劉宗敏意指那些挖煤的農民,無論在哪個時代,挖煤的工人總是最臟最苦的。)”

聽了劉宗敏的話,馬車里的哭聲才慢慢的消失了下去,心情煩躁的他猛的一抽馬匹,戰馬嘶鳴了一聲,就向著前方奔去,飛馳的戰馬將幾名來不及避讓的士卒撞到在地,惹來了一陣慘叫聲……就在劉宗敏慢吞吞的領著大軍途徑四川撤往陜西的時候,衛江也領著第五軍團正尾隨著劉宗敏的足跡尾隨而來。

曾當過萊州指揮同知的衛江并非龐剛的嫡系出身,但是曾受過龐剛救命之恩的他對龐剛的命令向來是不打折扣的執行,在得知龐剛自立為王的消息后,他也很快就向龐剛表示了忠心,因此龐剛擴軍后就把他提升到了第五軍團長的位子上。

雖然第五軍團的戰斗力在大周軍現在有的五個軍團當中是最低的,但整并不能掩蓋一個事實,這畢竟是一個實打實的軍團,足足兩萬人的兵力也是貨真價實的,為此,衛江心中對龐剛是充滿了感激的。

想當初他在萊州當指揮同知的時候,手里的兵馬不過數千,而且還都是一些兵油子,前些年因為腦餉士卒發動的兵變差點讓他喪了命,現在好了,手中握著兩萬雄兵的他發誓一定要好好的混出個樣來,一定不能給王爺丟臉,若是混的好了,日后王爺當了皇帝,他也能混個將軍或是世襲的爵爺當當,那才是光宗耀祖的大好事。

此時的態勢是這樣的,龐剛誓師之后,他親自帶領兩個軍團四萬大軍從武昌進攻九江,而老成持重的衛江則被龐剛下令單獨率領一軍殺向了湖南。

興致勃勃的衛江一路殺向湖南后,卻發現流寇早就撤走了,衛江也愈發的郁悶起來,一路上他除了看到荒涼的田野、無人耕種的破敗田地和流民外,就再沒有什么東西了,直到過了長沙還是沒發現流寇的影子,不甘心的衛江率領著大軍一路追擊了過來。

后來衛江才知道,感情那些流寇在他們來之前已經撤走了,看著破敗的景致,衛江忍不住對身邊已經升任游擊將軍的郝大用嘆息道:“王爺說的還真是對啊,那些不事生產的流寇除了破壞就再也不會做別的東西了,好好的湖南落在他們手里不到一年就變成了這幅破敗的模樣,若是讓他們再待上幾年,湖南就要毀了。”

郝大用也點點頭:“衛大人,前些年俺老郝跟著王爺打韃子的時候也看到過韃子的殘暴,么想到這些流寇的德行比起韃子來也是絲毫不差啊,怪不得王爺稱呼那些流寇為蝗蟲呢,看看這些人干的好事吧,所過之處連樹皮都不剩下。”

看到路邊的景象,郝大用、衛江以及跟韃子打過仗的少老兵還好些,但第五軍團大部分都是新兵,乍一看到路邊不斷倒斃的尸體和連樹皮都被剝下充饑的景色,很多人臉上都變了顏色。

又行軍了一會,一陣馬蹄聲傳來,兩名夜不收從前方策馬跑來,到了衛江面前倆人趕緊舉手敬禮道:“啟稟大人,前方發現了賊寇斷后的隊伍,人數約為三千,請大人示下。”

心中正不痛快的衛江沒好氣的說道:“還有什么好問的,通知前衛營,將他們統統剿滅!”

“是!”
mk2257 發表於 2012-6-22 05:19
第四百五十二章 兵逼九江

“砰砰砰”

一陣米尼步槍特有的低沉的槍聲在官道上響起,數十名流寇打著轉倒在了官道上,但更多的流寇則是抱著頭跪在官道上,有的流寇則向官道兩旁四散逃走。

沒有理會那些逃走的流寇,數百名黑盔黑甲的騎兵猶如一股墨色的洪流向著前方涌去。

這股騎兵作為第五軍團的先頭部隊,他們的任務和夜不收不同,他們要做的事情就是向前向前再向前,一直要沖到流寇的大部隊前面為止,至于跪在路邊的這些俘虜還是留給后面的后續部隊吧。

“報”

一聲長長的聲音從后面響起,一名身后背著一個令字的探哨騎著快馬來到了劉宗敏的身后大聲稟報道:“啟稟將軍,五個時辰前負責殿后的人馬已經和大周軍的前鋒接了火,咱們的人損失慘重,趙將軍命小人向大將軍請求援兵。”

劉宗敏黑著臉問道:“敵軍有多少人馬?”

探哨遲疑了一下后才說道:“敵軍敵軍估計約為一千多人,但他們全是騎兵,咱們的兄弟很難抵擋他們的沖擊啊。”

劉宗敏一聽,只覺得腦袋一漲,眼前一花,撥馬上前幾步抓住了探哨的衣領,怒喝道:“多少?龜兒子你給老子再說一遍!”

探哨的臉張成了醬紫色,掙扎著道:“劉總哨,敵軍卻是只有一千多人,但他們全都是騎兵,兄弟們抵擋不住啊!”這名探哨情急之下,將劉宗敏改制前的官職都喊了出來。

“趙中杰,你個龜兒子,兩萬多人難道連區區一千多騎兵都頂不住嗎?”

聽到這個消息后,劉宗敏一時間怒從心頭起,因為狂怒而高聲大喝的聲音震徹了云霄。

看到劉宗敏憤怒的模樣嗎,一旁的郝搖旗看到劉宗敏已經有些失態。于是在一旁的輕聲的提醒道:“將軍,現在的問題不是追究趙將軍的責任,而是如何抵擋住大周的追兵啊。”

聽到郝搖旗的話,劉宗敏深深吸了幾口氣,這才平靜了下來,扭頭說道:“老郝,咱們這里的貨物可是闖王指名道姓要安全運到陜西的,萬萬不能出差池。現在若想指望趙中杰那廢物是不可能了。再者說了,后面的士卒全都是老弱病殘,指望他們抵擋大周的追兵實屬不可能,若想抵擋大周軍的追兵只有你辛苦一趟親自出馬了,你意如何啊?”

郝搖旗毫不猶豫的點頭道:“也好,那我就去一趟,不過我有一個要求,您得將青壯兵馬調撥給我八千,還有馬隊也得調撥給我兩千。”

“你連馬隊也要啊?”聽到這里。劉宗敏不禁猶豫了一下,現在大明普遍缺馬,對于流寇這樣什么都缺的隊伍來說就更缺了。劉宗敏雖然號稱有十多萬大軍,但馬隊的數量也不過只有三千多而已,這可是劉宗敏的寶貝疙瘩,現在郝搖旗一開口就要去了一大半,劉宗敏也猶豫了起來。

過了一會劉宗敏才道:“好吧,馬隊我可以給你,但你可得答應我,一定要保存他們的實力,可不能將他們拼光了。這可是咱們的最后的家底了。”

郝搖旗笑道:“放心吧,我的劉總哨,我一定幫你看好你的家底,不會讓他們有太多損失的,若是真的損耗太多我也沒臉來見你啊。”

劉宗敏聞言也笑了:“好了。就這樣吧,速去速回,給他們一個教訓,讓他們別追趕得這么近就好,不用和他們死拼。等過了永順司就到四川了,只要入了四川的地盤張獻忠的人馬就會來迎接咱們,屆時就讓張獻忠頭疼去。”

“知道了,那我先走了。”郝搖旗轉身對身邊的幾名部將喊了一聲后撥馬就向后飛馳而去,在他的身后則是兩千騎兵和八千的步卒

追擊的路隨著闖軍的頑強抵抗而變得越來越麻煩,雖然大周軍仗著火器犀利將闖軍打得節節敗退,但闖軍在郝搖旗的指揮下也改變了戰術,他們不再大規模的對大周軍進行阻擊,而是分成了小隊人馬在各個險要地段層層堵截,這使得大周軍的前鋒傷亡開始不斷加大,短短的兩天時間里,作為前鋒的騎兵就傷亡了數百人,當衛江接到這個結果后,也不禁有些心疼起來。

闖軍缺馬,他們也同樣缺馬,雖然龐剛作為大明有數的款爺,手頭上自然是不缺銀子的,但同樣缺少戰馬,訓練一名騎兵的帶價可是不菲的,即便是第五軍團也不過是三千多人的規模,現在一下就減員了一成,衛江也有些受不了了,只要命令騎兵先撤下來,讓步卒跟上。但這樣一來追擊的速度就大大降低了下來,一來二去的就又過了三天,在這三天里郝搖旗麾下的八千步卒幾乎損失殆盡,兩千馬隊也損失了數百,終于掩護劉宗敏進入了四川的地界。

看著前面緩緩退入四川地界的路口,衛江輕嘆了口氣,計劃總是趕不上變化,流寇退入四川后,自己全殲劉宗敏殘部的計劃就這么泡湯了。

郝大用匆匆的從前面趕來,為衛江道:“大人,咱們還要繼續追擊嗎?”

衛江搖搖頭:“不了,四川現在是張獻忠的地盤,且自古蜀中地勢險要,咱們這兩萬人馬若是沒有充足的準備就輕率進川,搞不好就要吃大虧的。”

四川地勢險要,一路上幾乎全是崇山峻嶺,大周軍的火器在那種地形下,威力會受到很大的限制,衛江是個老成持重的人,自然不肯冒這個險。

看著遠處崇山峻嶺間白霧渺渺和山間那隱約可見的賊寇的阻擊兵力,衛江無奈的率兵退回了湖南,反正他的任務已經完成,至于追擊劉宗敏只不過是順帶的任務而已,能完成自然好,不能完成也無所謂。

就在衛江收復了湖南之時,龐剛也帶著四萬大軍浩浩蕩蕩的攻入了江西的地界,

九江乃江西首府南昌府的門戶,九江若失守,則南昌的北大門則豁然敞開。因此大周軍上上下下都對攻占九江的這一仗十分重視,負責攻堅的第三軍團的長官程凱更是磨刀赫赫,鼓足了力氣打算一鼓作氣攻下九江。

面對著大周軍數萬大軍壓境,九江知府薛志壽急得猶如熱鍋上的螞蟻團團亂轉,他的九江城里雖說有人口三萬三千余戶,十萬余人,但兵丁卻只有六千多,且大部還是臨時招募的鄉勇。就是這些鄉勇也是前些日子江南數省鄉紳富戶為了抵御流寇而招募的。否則人數還更少呢。

此刻,正在九江城內知府衙門的后院內邁步徘徊的薛志濤正焦急的等待著一個人,可是眼看天色已經漸漸暗下來,人卻還沒蹤影。

就在薛志濤焦急難耐的時候,他的夫人薛王氏帶著兩名丫鬟拿著食盒走進了房間,對他勸道:“官人,您還是先用晚膳吧,陳大人估計今晚是不會回來了,等明兒您再等也不遲。”

薛志濤回頭眼睛一瞪:“住口。你一個婦道人家知道什么?陳大人此行可是擔負著我九江十萬百姓的身家性命,若是有個閃失,為夫我就是九江的千古罪人。你且速速退下!”

說完,薛志濤把袖子一擺,就向前院走去。

看著焦急上火的夫君,薛王氏請嘆了口氣,只得領著兩名丫鬟將已經熱好的飯菜又帶了回去。

而此時,在九江的城外,無數密密麻麻的大軍早已將九江城包圍得水泄不通,在九江城北門外的軍營有一座大帳,這座大帳最為龐大。足足有一百多平米,大帳外數百名親衛正刀出鞘弓上弦的嚴密戒備著,嚴密的防守估計就連一只蒼蠅都飛不進去。

大帳里點了數十根粗如兒臂的蠟燭,龐剛就坐在大帳當中,數十名千總以上的武將依次坐在他的下手兩旁。而在龐剛面前則站著一名年約四十面白無須的中年男子。

看著站在自己面前故作鎮定的男子,龐剛沉聲問道:“來者何人,報上名來!”

“報上名來!”

隨著龐剛的聲音,大帳里數十名武將也一起同聲大喝,一股殺氣騰騰的殺氣騰然而生。直向面前這位中年男子涌去。

面對著殺氣騰騰的眾將和坐在大帳中央面色不善的龐剛,這位平日里只會之乎者也的讀書人嚇得兩腿有些發顫,他顫聲道:“龐將軍,兩國交兵不斬來使,你若是殺了本官可是會招人恥笑的。”

“哦!”龐剛卻是玩味的一笑,“你怎么知道本王要殺你呢,不過本王看你雖然是一表人才,但膽量卻著實太小,連一點下馬威也承受不起,真是沒意思,罷了罷了,來人,給他賜坐!”

待到來人坐下,龐剛這才漫不經心的問道:“好了,你可以報出你的性命和來意了。”

來人看著龐剛,打著膽子問道:“本官乃九江通判陳志,奉知府大人之命要來詢問大人,咱們江西于大人向來井水不犯河水,不知大人為何要侵犯我江西地界?”

“嗯?”龐剛先是一愣,隨即哈哈大笑起來。

“哈哈哈”

不光是龐剛,就連大帳里的眾將也笑得前仰后合,就連坐在龐剛左右下手邊的程凱和賓世乾也不例外,全都笑得上氣不接下氣。這個姓陳的通判說話真是太有意思了,還井水不犯河水呢,難道他不知道朝廷已經將龐大人列為逆臣賊子里嗎,且大人也已自立為王,現在攻打江西也是很正常之事,虧得這位還義正言辭的問出聲來,這可真是太搞笑了。

眾人這么一頓大笑,倒是將原本肅殺的氣氛一掃而空,但卻將陳志的怒火給勾起來了,原本陳志確實是被大帳里那殺氣騰騰的氣氛給嚇了一跳,但聽到眾人的笑聲后,陳志卻不樂意了,他眼里閃過了一絲羞怒之色,望著龐剛問道:“龐將軍,不知下官的話有何可笑之處,竟讓你們如此大笑。”

龐剛慢慢的停止了笑聲,挽著陳志,他的臉色也慢慢冷峻起來,緩緩的說道:“陳通判,常言道皇帝輪流做明年到我家,老朱家當了幾百年的皇帝,如今弄得我華夏狼煙四起。流寇肆虐,可見朱家已然不配坐在哪個寶座上了,既然如此換換人又有何妨呢!”

“大膽!”

陳志一聽,渾身的汗毛都豎了起來,猛的打了一個機靈,情不自禁的站了起來又驚又怒的指著龐剛喝道:“你身為大明子民,不過一小小軍戶出身,怎么出此大逆不道之語。這可是誅九族的大罪,就不怕滿門抄斬嗎?”

“哈哈哈”

龐剛仰頭大笑了數聲后才等著陳志森然道:“明太祖當年也不過是一放牛娃出身,既然他能當得了皇帝,本王為何就當不得?莫非放牛的就比當兵的命格高貴不成?”

“你你”

陳志被龐剛擠珂得一時說不出話來,氣得身子直發抖,反倒將原本來此的目的給忘了。

看著站在原地說不出話來的陳志,龐剛很是不耐煩的說:“好了,既然你來到了這里有話就說有屁就放,若是不然你就回去。本王倒要看看,到底是你們的城墻堅硬還是本王的火炮犀利,咱們還是在戰場上一較高下吧!”

面對冷峻無情的龐剛。陳志發現原本準備好的一堆說辭此刻卻一句也說不出來,對此人說那些君臣大義嗎?恐怕還沒說人家早就朝自己吐唾沫了,對人家動拳頭?十個自己綁一塊也不是人家對手啊,據說這家伙連韃子都被他殺得血流成河的,就更別提自己這個手無縛雞之力的文弱書生了。

“好吧,君子不與小人計較。”

陳志強忍著氣,問道:“那敢問龐將軍,您此次攻打江西到底是為了何事,若是為了錢銀。九江雖然不富裕,但也可湊出一些銀兩與您,若是為了糧食,知府大人和城里的鄉紳富戶也能為您湊齊,只要您退出江西。什么事情都好商量。”

龐剛冷冷一笑,徑自站了起來慢慢的走向了陳志,犀利的眼神盯著他一字一句的說道:“你聽好啰,本王什么都不要,本王就要你們九江所有官員出城向本王投降。明日午時之后若是你們不出城來降,本王就要炮轟九江,你聽明白了嗎?”

“你”

看著龐剛堅定的眼神,陳志一瞬間就明白了此人的決心,他慢慢的躬身施了一禮就朝著外頭走了出去,這件事他做不了主,之唯一能做的只能是向城里的知府大人稟報,讓知府大人來定奪

“什么,他說要咱們出城投降,否則就炮轟九江?”

知府后院里的書房里,薛志濤看著面前的陳志,臉色一陣蒼白。

此時的陳志已經沒有了再龐剛大營中的鎮定,臉上一陣疲憊之色,柔弱的說道:“是的,下官是親耳聽到那龐剛是這么說的,而且下官也在營中看到了數十尊紅夷大炮,下官相信若是咱們明日不出城投降,他們是一定會炮轟九江的。”

“炮轟九江,他們怎么敢!”

薛志濤突然之間只覺得口渴得十分的厲害,他端起了桌上的茶杯想要喝口香茗潤潤喉嚨,不料由于太過緊張導致手太顫抖,將手中的茶杯給打翻在地上發出了一聲清脆的聲響。

“嘡啷”

一聲脆響,在寂靜的黑夜中顯得十分的刺耳。

“大人。”

陳志有些擔心的看著薛志濤,此時的他并沒有絲毫嘲笑薛志濤的心思,因為他此時的心情和薛志濤是一樣的。

薛志濤呆呆的愣了一會才咬牙道:“陳大人,你估計若是那龐剛明日傾力來攻,咱們九江能頂多長時間?”

陳志咬咬牙道:“最多兩日,搞不好一日都不到,畢竟紅夷大炮的威力實在是太太大了,加之咱們的兵丁又是臨時拼湊而成,下官”

“夠了!”

薛志濤打斷了陳志的話,他仿佛被抽掉了全身的骨頭似的,癱倒在椅子上,無奈的擺了擺手悲聲道:“好了,你不必再說了,你發下命令吧,明日咱們開城門投降吧!”

“什么,開門投誠!”

雖然已經有了心理準備,但陳志還是忍不住低聲提醒道:“大人,您可要三思啊,若是走到這一步,您可就沒退路了!”

薛志濤苦澀道:“本官自然知道,投誠后本官就成了大明的逆臣賊子,天下之大,除了那龐剛,恐怕就無人能容下本官了,但若是不投誠明日整個九江城就要毀了呀。”

“大人”

聽了薛志濤的話,陳志噗的跪在了地上,悲聲哭泣了起來。

第二天,龐剛率領著密密麻麻的大軍慢慢的逼近了九江城,董國率領著炮營的炮手將一百二十多門火炮推到了距離九江城外五百多步的地方,高昂的炮口也對準了城墻。

時間慢慢的接近了午時,龐剛的臉也慢慢的嚴峻起來,正當他正要下令炮營準備的時候,九江城的城門慢慢的打開了()
mk2257 發表於 2012-6-22 05:20
第四百五十三章 南昌城

:、、、、、、、九江失守的消息很快就傳到了南昌府,江西巡撫孟云鶴迅速召集了包括南昌府知府黃乃云和、江西按察使閆宏偉、江西總兵譚大彤在內的數十名官員商量對策。但是商量了半天,眾人卻依然沒有商議出什么結果來,最后只得將目光投在大佬江西巡撫孟云鶴的頭上,孟云鶴看了看眾人,心中暗暗罵了起來,這些家伙平日里一個個能言善辯,可一道緊要關頭就草雞了。孟云鶴想了想才緩緩說道:“諸位同僚,現今逆賊龐剛依然攻占九江,兵鋒直指我南昌,而此刻南昌只有萬余兵馬,也不知能否抵擋那逆賊的攻勢,本官思前想后還是適才閆按察使說的有道理,不如派人前往江蘇、浙江、安徽等地求援,不知諸位一下如何?”知府黃乃云遲疑了一下說道:“恐怕遠水難救近火啊,若等到江蘇三省援兵到來至少也得一個月之后,可依照敵軍的行軍速度來看,估計兩日后就能到達咱們南昌城下,咱們能堅持那么久嗎?”說到這里,眾人的目光都看向了江西總兵譚大彤,譚大彤的腦袋搖得像撥浪鼓,“諸位大人別這樣看我老譚,老譚我有自知之明,若是真的和龐剛交起手來,咱們南昌能抵擋七天就不錯了,指望抵擋一個月那是不可能的。”按察使閆宏偉很是不悅的說道:“譚總兵,兵法云:圍闕攻城,攻城一方兵力需在守城一方五倍以上方有勝算,現如今那逆賊龐剛兵不過四萬,你手中可是有一萬五千人的兵馬,怎可連一個月都守不住?”閆宏偉的話說得很是不客氣,譚大彤聽后一下子就惱了,眼睛瞪得老大的說道:“閆大人,我老譚沒讀過兵書,也不知曉什么叫做圍闕攻城,但是如果兵馬這么有用的話這些年韃子頻頻入關。末將也沒看到有哪次韃子是用五倍的兵力去圍攻我大明城池的,反倒是區區數千韃子兵就輕易的攻下了擁兵上萬的城池。別的不說,就說北京城吧,京畿重地,天子之所,擁有京營十五萬,可前年才來了不到六萬韃子,皇上就命人進京勤王了。您能給俺老譚講講,這究竟是是怎么回事嗎?”“你........你...........囂張........跋扈!”譚大彤雖然是個大老粗,但這張嘴可不饒人,一下話下來把閆宏偉氣得身子直打哆嗦,指著譚大彤哆嗦了半天卻說不出話來。看到閆宏偉被氣得直打哆嗦,但一旁的眾人卻沒有心情責怪譚大彤的粗魯無禮,現在可不比明朝中葉了,武將的地位已經隨著大明局勢的惡化而不斷上升,就說那被劉宗敏趕出了湖南。現已撤到江蘇的左良玉吧,雖然他在江南被流寇打得大敗而逃,但就是因為他手底下擁兵數萬。朝廷不但沒有責罰他,反而晉升他為“平賊”將軍。各地文武官員聽到這樣的消息后喜怒不一,文官們直哀嘆斯文掃地,武將們卻欣喜己方地位的提升,雖然各方反應不已,但有一點卻是肯定的,那就是以往一個七品的知縣也能指著三品參將鼻子大罵的時代已經過去了,現在的大明已經到了誰的拳頭大誰就有道理的時代。看到眾人的反應,閆宏偉也知道譚大彤如今手握南昌一萬五千大軍。自己確實不能將他如何,只得冷哼一聲反問道:“既然譚總兵說只能堅守七天,那么你為何不發動城中青壯一起守城,前些時日那賊寇十多萬大軍犯我江西,不也被咱們數省鄉勇給聯合擊退了嗎。如今那逆賊龐剛來襲,咱們照著先前的樣子再動員鄉勇不行嗎!”譚大彤晃了晃大腦袋道:“閆大人你怎能將龐剛與那賊寇相比,龐剛的名字您又不是沒聽說過,不是我老譚長他人志氣滅自己威風,您去打聽打聽。滿城的人誰不知道龐將軍的威名,那可是能讓韃子膽寒的主,就沖這個,我估計就沒幾個人愿意來馳援咱們。”眾人的臉色頓時有些難看起來,譚大彤的話雖然很難聽,但話糙理不糙,龐剛的威名確實是在哪里擺著,巨鹿一戰他追隨盧象升和韃子決一死戰,雖然盧象升最后戰死,但他們也給韃子造成了巨大的殺傷,從前年開始,韃子就再也沒有入關掠奪,這不能不說沒有龐剛的功勞。而龐剛也不是李自成之流所能比擬的,李自成、劉宗敏之流除了搞破壞、刮地皮之外就啥都不會了,但龐剛可不一樣,他治下的山東現如今的繁華程度那可是整個大明都聞名的,就連那些夷人都跟他做買賣,他的精鹽生意已經遍布了全國各地,隨著他實力的暴漲,江南各地的鹽商紛紛哀嘆不已,現在就連京師重地賣的也是山東出產的精鹽。光是精鹽一項每年給山東帶來的利益就不下七八百萬兩銀子,而龐剛雖然賺了那么多的銀子,但他為人卻并不斂財,反而拿出來修橋鋪路、救濟災民、造福鄉里,在山東一帶,龐剛的口碑比當今圣上可強多了,經過幾年的熏陶,那里的人們只知道有龐剛而不知道有崇禎,許多軍戶甚至是平民都在家里為龐剛立了長生牌位,這怎么是只知道燒殺掠奪的流寇能比擬的呢。況且上次劉宗敏侵犯江西后之所以遭到江南士紳和百姓的拼死反抗,那是因為劉宗敏不干人事,燒殺掠奪他一樣沒拉下,這才引起了江南全體士紳的同仇敵愾。而這次龐剛進入江西卻是秋毫無犯,聽說就連九江那位向他投降的知府龐剛也沒有怎么他,反倒是讓他官復原職依舊當他的九江知府,如此一來江西各地的士紳富戶以及百姓對龐剛以及他麾下的軍隊基本上沒有什么抵觸情緒,反正他們的日子照過,大周軍來了也不會動他們一根汗毛,他們吃撐的才去和大周軍拼命呢。閆宏偉急了,“這也不行那也不行,難道咱們就這么拱手將南昌讓與那逆賊龐剛嗎?譚總兵,常言道食君之祿忠君之事,你身為大明臣子,如今敵軍壓境,你可不能不管啊!”譚大彤牛眼一瞪:“誰說俺老譚不管啦,反正俺就這么點兵馬,待到那龐剛來了跟他拼光拉倒。”看到下面的人爭吵不休,巡撫孟云鶴敲了敲了有些發脹的腦袋,喝道:“好了,大家都別吵了,諸位身為朝廷命官,皇上派我等為其守牧一方,自當為君盡忠,閆大人,你速速給南京、浙江、江蘇、安徽等地寫去公文請求其發來援兵,至于來與不來就只能聽天由命了。譚總兵,你立即召集兵丁鄉勇上城墻,要嚴密守護,誓與城池共存亡!”“是,遵命!”看到上司拍了板,眾人只得紛紛遵命。三日后,龐剛率領著四萬多阿俊浩浩蕩蕩來到了南昌城下,龐剛也不客氣,大手一會,四萬大軍立即將碩大的南昌城給圍了起來,并派人用弓箭射進去了一封勸降書,嚴明明日午時之前內若是不投降,他們便將立即攻城。南昌城內巡撫衙門的簽押房內,勃然大怒的孟云鶴拍桌大怒道:“哼,好狂妄的語氣,明日午時若是不開城投降,邊開始炮轟南昌,他以為咱們南昌的城墻是吃素的么?”看到龐剛親筆所寫的勸降書后,孟云鶴終于大怒了,在他仕途生涯的二十多年的時間里,從未看到過如此猖狂的勸降信,更何況在他看來這是一個不忠不義的亂臣賊子的勸降信呢。“來人,告訴譚大彤,給本官狠狠的教訓那個狂妄之徒!”第二天色剛亮,初升的太陽還帶著一股青澀而潮濕的味道,仿佛還帶著芳草的清香,但是這一切美好的東西沒沒有人欣賞了,因為一場大戰即將拉開。上午己時時分,孟云鶴就領著南昌府的各級官員上了城墻,此時南昌的城墻上到處都站滿了兵丁和臨時征召而來的鄉勇,看到孟云鶴等人上來,總兵譚大彤急忙率領幾名軍官來到了孟云鶴前有些不安的說道。“大人,您怎么也上來了,大周軍就要攻城了!”“譚總兵,注意你的言辭。”站在孟云鶴身后的閆宏偉忍不住插言道:“你可別忘了,前方那是逆賊龐剛的人馬,可不是什么大周軍。”“是!”看到閆宏偉從自己的言辭里抓住了漏洞,譚大彤無奈的應了聲是。看到自己扳回了一局,閆宏偉得意的神情在臉上一閃而過,孟云鶴皺著眉頭瞪了眼閆宏偉,意思是怪他在這個時候還在雞蛋里挑石頭,隨即又轉過頭來看了眼譚大彤,輕聲問道:“譚總兵,賊人是否要攻城了?”譚大彤搖頭道:“末將也不清楚,不過現在離午時還有一刻鐘,末將估摸著也該快了。”孟云鶴不說話,四處看了一下,他就看到周圍燒著的一鍋鍋金汁以及堆滿了擂石滾木,在不遠處還有十幾門虎蹲炮,不禁滿意的點了點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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mk2257 發表於 2012-6-22 05:21
第四百五十四章 開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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孟云鶴看著不遠處的虎蹲炮問道:“譚總兵,這些虎蹲炮還能打嗎,能打多遠啊?”譚大彤拍了拍胸脯道:“大人放心,這些虎蹲炮末將已經檢查過了,都能打,共有四十九門,由于北門比較重要,末將就在此放了二十門,足夠他們喝一壺的。”“好!”孟云鶴很是贊賞的點了點頭:“這樣就很好,本官相信有這么多忠心果敢的將士和精良的火炮,那逆賊一定會被咱們打敗的。”“大人英明威武!”看到孟云鶴興致這么高,眾人紛紛湊趣的躬身拜了下來。“諸位同僚免禮!”心中的得意孟云鶴雙手虛扶起了眾人,心中很是得意的他表現出了翩翩的風度,一時間他覺得縱使諸葛亮再生也不過如此了,自己難道還比古人差嗎?“咚咚咚……就在孟云鶴在眾人面前表現出一副親民模樣的時候,前方突然響起了一陣陣鼓聲,這個聲音剛開始是在遠處,慢慢的就到了前方,隨即一片片嘿呀呀的“烏云”也慢慢逼近了城池。“那那是什么?”看著前方漸漸逼近的“烏云”,孟云鶴指著前方吃驚的問。譚大彤看著遠處,只覺得嘴角一陣苦澀,慢慢的說道:“是大周軍,他們終于來了。”自從龐剛宣布脫離了大明后,他便將軍士的鎧甲改成了黑色,和大明代表熾烈和熱情的紅色不同,黑色代表者肅穆、神秘和兇猛,尤其是當數萬大軍拍著整齊的隊列緩慢前行時,那鋪天蓋地的黑色和威猛的氣息簡直能讓感到人窒息。“嘩嘩嘩嘩……慢慢向前逼近的大周軍走得并不快,但是陣型卻是異常的整齊,數萬人竟然沒有一個人在行進中發出聲響,那股威嚴肅穆的氣勢卻慢慢的向著城頭逼了過去,直讓人心頭發寒。慢慢的。大軍朝著城頭越逼越近,最后在距離城池前一里地的時候他們停下了腳步,數萬士卒的目光全都盯在城墻上,沒有人說話,就連一句咳嗽都沒有,天地間除了呼嘯而過的春風就沒有一絲多余的聲音,可偏偏你的面前就站著數萬人,這數萬人馬仿佛一直排到了世界的盡頭。看著前方一言不發的軍隊。孟云鶴不禁喃喃的說道:“本官終于明白了,為什么連韃子都怕他們,那龐剛確實是名不虛傳啊。”在譚大彤身邊的按察使閆宏偉、巡撫孟云鶴以及身后的眾位官員生平何時見過這般陣勢,一個個都被面前的軍隊所擺出的陣勢嚇出了一身冷汗,就連總兵譚大彤也苦笑著低聲自語道:“,老子先前估計的能抵擋七天的日期還是說多了。”正當城池上的眾人望著城下的大周軍時,原本密密麻麻的軍陣里分開了一條通道,一輛輛火炮從眾人的身后推了出來,這些火炮全都是用騾馬拉著。從每輛火炮都用兩匹騾馬拉著的模樣來看這些火炮至少也是七百斤以上的大火炮,即便是比不上那些紅夷大炮估計也差不了多少。不斷有火炮從軍陣里拉出來,譚大彤慢慢的數著。越數他的心就越涼,就他所看到的情況來看,面前的大周軍至少有一百二十門以上的火炮,這些火炮可不比南昌城池上的那些只能發射散彈的虎蹲炮,這些火炮可全都是大口徑的火炮,譚大彤很是擔心自己腳下的城墻能頂得住幾輪攻擊。時間仿佛過得很慢,也仿佛過得很快,不知什么時候,一百多門火炮就擺在了距離城池八百多米的地方。黑洞洞的炮口對準了南昌城,無數的炮手在火炮周圍忙前忙后,此刻就是傻子也知道對面的大周軍是來真格的了。譚大彤脖子有些僵硬的看著扭了過來,緩慢的對面色有些發僵的孟云鶴道:“孟大人,為保安全。您還是與諸位大人下城池去吧。”“好好。”孟云鶴忙不迭的點點頭,君子不立于危墻之下,這個道理他不但理解,執行得也非常徹底,連客套話也不愿多說。轉身就要往城墻下走去。正當孟云鶴轉身的時候,城池外傳來了一陣巨大的轟鳴聲。“轟轟轟轟……一連串的轟鳴聲突然響起,仿佛是天上的雷公發出了怒吼,一陣陣雷鳴般的聲音傳進了眾人的耳朵里,很快孟云鶴就仿佛聽到了一陣震耳欲聾的呼嘯聲從身后傳來。隨即就是一陣“砰啪砰啪”的撞擊聲響起,緊接著孟云鶴就覺得腳下一陣搖晃,看似堅固的城墻仿佛就要倒塌似的,一陣顫抖,站立不穩的孟云鶴身子也一陣搖晃后摔倒在了地上。隨即城墻上就發生了一陣騷動,接著就傳來了一生生喧嘩,“打炮啦,敵軍打炮啦!”無數的鄉勇和守城兵丁全都亂了起來,一個個在城墻上猶如眉頭蒼蠅似的東奔西竄,無論軍官們怎么喝止也沒有用。而在孟云鶴跌倒在地后,一名親兵也扶起了跌倒在地上的孟云鶴,急聲道:“大人,您沒事吧,此處危險,還是讓卑職背您會去吧。”說完,這名親兵也不管三七二十一,一把拉起了孟云鶴往自己背上一放,急匆匆的就往城墻下跑去,在他的后面則是一長竄的南昌府的官員與此同時,城外的觀測手們也在目測并評估第一輪炮擊的效果,有些人的嘴里則喊道:“高度加二,往左偏一,裝填實心彈!”“放!”“轟轟轟……又是一陣陣山搖地動般的巨響聲響起,一枚枚碗口粗的彈丸帶著飛快的速度飛出了炮膛,向著城頭急速飛了過去,它們不斷的撞擊在城墻或是打在了城頭上,看似堅固的城墻很快就被打出了一個個凹洞,原本包裹著的青磚一塊塊的碎裂開來,而城頭上也不時發出了一陣陣慘叫聲,那是一些被彈丸擊中的倒霉鬼發出的聲音。看著彈丸不停的撞擊在城墻上,以及城墻上此起彼伏的慘叫聲,正用千里鏡觀望炮擊情況的龐剛微微嘆了口氣,這個時代的炮彈威力還是不行啊,實心彈攻擊到城墻上只能打出一個不深不淺的彈坑,若想憑借著火炮轟塌城墻的話不把自己攜帶的彈藥打光估計是很難了。仿佛看出了龐剛臉上一閃而過的不滿之色,站在龐剛身后的程凱出言道:“王爺,城墻上的守軍早就沒有了士氣,您先讓末將攻城吧。”龐剛搖搖頭道,指著前方的某一段城墻道:“不可,城墻上的守軍雖亂,但哪里尚有數十門火炮,本王估計那應該是虎蹲炮,這些虎蹲炮射程至少也有三到五百步,若是你貿然引兵去攻,而敵軍又驟然開炮的話咱們的損失可就大了,這虧本的買賣咱可不能做。”說完,龐剛回頭大聲道:“來人,立刻跑步前去告訴那董國,讓他換上開花彈,將城墻上擺設火炮的地段給老子轟平!”“是!”很快,城池前的上百們火炮慢慢的抬高了炮口,這些炮口的角度甚至超過了四十五度,一名名炮手正墊著腳忙著給火炮裝填彈丸,而負責測距的炮手則忙著重新測量距離。是的,這就是龐剛的炮營新訓練出來的打法,這個打法也是龐剛響起了前世看過的迫擊炮的原理,迫擊炮就是通過火炮的曲射彈道原理攻擊敵軍的戰壕里的步兵和斜坡反面的目標。有感于現在的火炮都是都只能打擊擋在面前的目標,前段時間龐剛在觀看炮營射擊訓練后就突發奇想,反正這些火炮和后世迫擊炮一樣,都是從前面裝彈,為何不能抬高炮口做迫擊炮用呢。當龐剛將這個想法和董國說后,董國這個非常有炮兵天賦的家伙只用了半個月的時間就重新設計好了炮架,并開始了試射,效果還不錯,今天這是他們第一次將曲射的辦法用于實戰。“轟轟轟……又是一道道火光噴出,一枚枚彈丸帶著死死燃燒的引線被射出了炮膛,和剛才幾輪的炮擊不同,這些彈丸被射得非常高,仿佛被射入了天空。“嗯,那些大周軍在搞什么鬼?”看著被射入半空的彈丸,不止是城墻上正在躲避炮火轟擊的守城士卒和鄉勇們,就連入了大半輩子行伍的譚大彤也驚愕不已。“,難道大周軍的炮手集體發羊癲瘋?怎么把彈丸都打到天上去了?”心中疑惑的譚大彤如同許多士卒一樣,目光隨著迅速飛向空中的彈丸而不斷的移動,不過他們的疑惑很快就得到了解答。過了不大一會,數十枚彈丸就從半空中落在了寬闊的城池上,一枚枚沉重的彈丸紛紛落到了城墻。譚大彤的眼睛緊盯著一枚前方緩緩向著一門虎蹲炮滾動的彈丸上,慢慢的它停了下來。這一刻,時間仿佛靜止了下來。“轟……隨著一怔劇烈的爆炸聲響起,離爆炸點不遠的譚大彤只覺得一陣熱浪撲來,一瞬間就將他撲倒在了地上。()
mk2257 發表於 2012-6-22 05:22
第四百五十五章 搭云梯

劇烈的爆炸聲帶著猛烈的氣浪向四周噴發,炮彈在一門虎蹲炮旁邊爆炸了,里面裝著的六斤六兩的黑色火藥猛然間轟然爆炸,狂暴的能量裹挾著被震破的鐵片向四周飛濺,周圍的十多名炮手被彈片射中后,鮮血從猶如漏水的皮袋中噴了出來,炮手們慘叫著打著轉倒在了地上。(傲世九重天/0/72/)

“快起來。都起來,別他娘的挺尸了,大周軍就要攻城了。兄弟們快起來啊。抓起你們的兵器,都到城垛后頭去!”

一句句喝罵和不時傳來的“啪啪”聲在城墻上響起。那是家丁們用皮鞭抽打那些不肯起來的鄉勇和守城士卒,適才的炮擊將守軍們給嚇壞了,幾乎所有人都從未經歷過這么恐怖的炮擊,這種轟炸簡直就是是老天爺發怒時的聲音一模一樣,許多人就是被這種劇烈的爆炸聲給嚇得失魂落魄不知所終。

在眾家丁的連踢帶打外加喝罵下,被炸得失魂落魄的軍士和鄉勇們漸漸的打起了精神來到了垛口后,一些人撿起了剛才丟失在地上的弓箭,另一些人則收攏散落在一旁的礌石滾木,更多的是則是撿起了散落在地上的長矛長槍等兵器,準備抵御即將到來的第一輪攻擊。

譚大彤也來到了垛口后,凝視著前方排列得整整齊齊紋絲不動的陣勢,炮聲停止后,天地間仿佛又開始寂靜下來,整個天地間仿佛只剩下自己那沉重的呼吸聲。

突然間,前方的陣勢動了,伴隨著一陣激昂的鼓聲,一直站在火炮后面紋絲不動的黑盔黑甲的軍士們動了,在鼓聲的伴奏下,他們齊齊的發出了一聲大喝。

“護!”

早就站在隊伍前面的程凱手中拿著一個鐵皮喇叭用盡全身的力氣大聲喝道:“第三軍團前進!”

聽到了程凱的命令后,軍士又是大喝一聲:

“嘩啦嘩啦!”

上萬名軍士齊齊的踏出了腳步后用力跺在地上,那用力的一腳連堅實的大地也忍不住發出了一陣顫抖。

慢慢的,上萬名將士們齊齊踏著堅實的腳步慢慢的逼近了城墻,雖然現在是大白天,但城墻上的守軍們看著前面一名名黑盔黑甲的軍士猶如地獄中涌出來惡魔慢慢逼近,心中也不禁顫抖了起來。

守軍們的情況都看在譚大彤的眼里,“不行,在這么下去士卒們就要崩潰了!”

譚大彤雖然只是個大老粗,但既然當了二十多年的行伍,這點東西他還是知道的,他知道現在必須要做點什么了。

他招來了一名家丁,低聲命令道:“你趕緊過去,命令那些虎蹲炮立刻開炮,不敢能不能打中他們都要立即開炮,馬上將敵軍的士氣給打下去,否則咱們就危險了。”

家丁聽后為難的向周圍望去,低聲道:“大人,咱們的火炮都都被炸毀了呀。”

“什么?咱們的火炮都沒了?”

這個消息猶如晴天霹靂般將譚大彤給轟得頭昏眼花。

“是的,適才大周軍的火炮專門對著咱們的虎蹲炮開火,咱們的火炮都全被打壞了!”

“混蛋!”譚大彤的怒火終于爆發了,他使勁抓住了家丁的衣領,使勁喝道:“這個老子不管,你過去告訴那個姓韋的,老子不管他的火炮怎么樣,他就是從別的城墻立刻拉來也好,總之老子要在兩盞茶的時間內聽到火炮的響聲,否則老子就砍了他的腦袋。”

“是!”

家丁不敢喝盛怒之下的譚大彤頂嘴,低聲應了一聲就飛快的跑了。

就在譚大彤急著要調集火炮過來的時候,越過了己方火炮陣地的地大周軍軍士已經來到了距離城池三百步的地方,在軍官們的口令下,他們停下了腳步。

這時,一句句口令從軍陣中傳了出來:“所有人,開始裝彈。”

“嘩啦嘩啦”的聲音響起,軍士們立即開始熟練的將槍裝上了彈藥。

“舉槍!”

“嘩啦!”

“瞄準!”

“放!”

“碰碰碰碰”

一陣米尼步槍特有的低沉的槍聲響起,與此同時,伴隨著的是城墻上此起彼伏的凄厲慘叫聲,許多措不及防的守城士卒和鄉勇慘叫著倒在地上,有的人則是干脆被打爆了腦袋,沉重的身體有如破麻袋般轟然倒下,雪白的腦漿混合著鮮紅的鮮血在地上緩緩流淌著。

“這這到底是怎么回事?他們的火銃怎么打得這么遠!”

因為躲在垛口后而僥幸逃過一劫的譚大彤又驚又怒的看著遠處城墻下那些大周軍,他的心中感到了一陣陣憤怒,一顆心也仿佛提到了心口上,剛才的那陣排槍打了城墻上的守軍一個措手不及,許多從炮擊中僥幸活下來的守軍又迎來了一陣密集的彈雨,而且這群彈雨的威力比起剛才在城墻上爆炸的開花彈遠遠不如,但準確度卻遠遠超過了它們,這也導致許多正在觀望的士卒紛紛中彈。

“好!”

看到城墻上的守軍在彈雨下紛紛中彈,即便是逃過第一輪打擊的守軍也紛紛躲在了垛口后不敢露頭,察覺到時機已然成熟,在后頭指揮的程凱回頭命令道:“命令第三營開始架云梯攻城,其余的部隊輪番掩護!”

“咚咚咚咚”隨著程凱的命令聲,原本已經停頓下來的鼓聲又響了起來,中間的大陣分開,五千多名士卒抬著數百架云梯向著城墻沖了過去。

“快,敵人攻城了,快來人啊,放箭、放箭!”

北門的城墻上,四處都有明軍軍官在吆喝著士卒和鄉勇守城。

“你們這些混蛋,平日里吃老子的喝老子的,現在該是你們報答老子的時候了,趕緊放箭,放箭!”

就這樣,在軍官們的吆喝下,城墻上才射出了一陣稀稀落落的箭雨,許多士卒躲在在垛口后,連頭都不敢抬,就這樣把箭鏃射了出去。

“步槍手,加大火力,壓制敵軍!”

而在城墻下,許多步槍手在百總千總的指揮下,也在對膽敢露頭的敵軍進行挨個點名,在密集的彈雨下,城墻上膽敢將身子探出城墻放箭的守軍猶如下餃子般紛紛跌落下城墻,如此一來守軍就更不敢將頭彈出來了,任憑軍官和家丁們如何抽打他們,他們就是緊緊的躲在厚實的城墻后,寧愿被皮鞭抽死也不把頭露出去。

而軍官和家丁們也不敢真的將他們惹急,否則此刻大敵當前,若是真的惹急了那些士卒他們要是集體嘩變南昌城可就完了。

“啪啪啪”
mk2257 發表於 2012-6-22 05:23
第四百五十六章 城破

“快,他們上來了,快將他們趕回去!”

看到一架架云梯搭上了城墻,城墻上所有的人都慌了,譚大彤更是在城頭瘋狂的叫嚷著命令士卒們趕緊將攀爬上來的大周軍趕回去。

“快點,所有人都打起精神來,快拿起刀槍,還有你........把那些金汁準備好!”

譚大彤帶著家丁對城墻上猶如無頭蒼蠅般四處亂跑的士卒以及鄉勇猶如趕豬似的將他們趕到了垛口后,在刀槍面前,守城的士卒們戰戰兢兢的拿著刀槍躲在垛口后面,膽子大一點的也只能偷偷的通過縫隙往下看,即便是這樣也需要冒著很大的風險,因為此時此刻,城下的大周軍正用手中的火銃不停的轟擊著垛口,一個不小心就有被擊中的風險。

適才就已經有不少同伴為他們很好的演繹了什么叫做爆頭,前車之鑒就在眼前,他們可不想再重蹈覆轍。

說時遲那時快,由于城頭完全被下面的步槍手用火力覆蓋,沒有人敢冒險將頭探出來,很快的就有不少士卒攀爬上了城頭。

“殺!”

一名守城的兵丁鼓足勇氣,用手中的長矛向正好露出頭的士卒刺去,這名探出頭來的士卒用左手的盾牌一檔,長矛刺中盾牌后發出了一聲清脆的聲響。

長矛被擋住后,這名手持盾牌的軍士一只手抓住了城磚又上前了一步,正要沖上跳上城墻,前面又沖來了一名士卒,把手中的一根虎頭槍當成了斧頭劈了下來,這名士卒趕緊拿起手中的圓盾一擋,熟料對方用力太猛,自己站在云梯上卻是不受力,一個站立不穩就被劈下了云梯,從高大三丈的城墻上掉了下來。

“哈哈,看到沒有老子把他給劈下去了。”

那虎頭槍的軍士將那名大周軍士卒給劈下城墻后很是得意的咧嘴笑了起來。只是他在得意忘形之下卻是忘了隱蔽自己,隨著幾聲沉悶的槍聲,這名還來不及高興的士卒就搖晃了幾下后噗通一聲倒在了地上,若是有人還來得及看他的話就會發現此刻的他脖子已經被打爛了一邊,鮮血從動脈出泊泊的冒了出來,還沒死絕的身子還在一動一動的抽搐著。

一名鄉勇剛舉起了一塊礌石,剛將一名往上攀爬的大周士卒砸下去時,又是幾聲槍響。他也捂著胸膛向城下栽了下去……就這樣,攻城和守城,進攻與防守,雙方人馬圍繞著城墻不停的爭奪著,守城的士卒在家丁和軍官的督戰下鼓足了最后的勇氣守衛著城墻,但是他們的武器相對來說實在是太落后了。雖然他們占據著地利,但在米尼步槍的壓制下他們根本就不敢露頭,但凡敢將腦袋伸出來的不到半盞茶的功夫一準就會變成一具死尸,他們或是倒在地上、或是掉出了城墻往下面落去。

如此開戰了不到半個時辰。原本四千多名北城墻的守城鄉勇和士卒就只剩下了不足兩千人,在這種情形下,城頭士卒的忍耐力也到了極限。一些士卒終于崩潰了,很快就有十多名士卒齊齊的拋下了刀槍齊齊發出了一聲嘶喊向后跑了過去。

“我們不打了,再打下去咱們都會死的,不能再打了。”

他們一邊叫喊一邊向城墻下奔去。

“譚大人有令,戰場潰逃者,斬!”

一旁督戰的軍官毫不留情的下達了命令,而在一旁的家丁也毫不猶豫的抽出了腰間的腰刀向這十多名潰兵砍了下去。

“撲哧.......撲哧”

“啊……隨著幾聲慘叫聲,這十多名潰兵齊齊被砍倒在地。

雖然督戰隊及時處決了這十幾名潰兵,但害怕這種傳染病是很容易相互傳染的。雖然這十幾名潰兵血淋淋的尸體還躺在地上,但過了一會,就又有數十名士卒向后跑過來,而且面對著后面數十名由家丁組成的督戰隊他們毫不畏懼,抽出了自己的兵器沖了過去。

“讓開。誰不讓開就別怪老子不客氣了。”

為首的一名潰兵揮舞中手中的長刀一邊沖一邊惡狠狠的喊著,

“殺死他們!”

督戰隊的軍官依然冷酷的下達著命令,但讓他擔心的事情還是發生了,這數十名潰兵立即就舉起了手中的兵器和向他們奔來的數十名家丁砍了過去,很快雙方就廝殺在了一起。

“兄弟們。留在這里反正也是死,還不如和這些狗官拼了了,只要能逃回去咱們就不用死在這里了,兄弟們殺啊!”

在有心人的鼓動下,又有數十名兵丁和鄉勇向后跑了過去,就這樣,城墻上一時間亂成了一團。

看走這樣的情形,總兵譚大彤也慌了神,他也不知道該如何處理這件事情。

很快,原本就搖搖欲墜的防線瞬間轟然崩塌了,一名名大周軍的軍士跳上了城墻,雖然受限于攀爬城墻時不能帶米尼步槍,但他們依然舉起了手中兵器向著前方殺去。

“殺!”

先是十多名刀盾兵占據了一個角落,不一會,越來越多的士卒上了城墻,當上了城墻的軍士達到一百人時,他們在一名百總的帶領下開始向城下沖去。

“快攔住他們,不能讓他們下奪下城門!”

一名軍官帶著十多是士卒前來攔截,但很快就被砍倒在地。

這名百總高舉著長刀大聲喝道:“兄弟們,殺下去,奪下城門咱們就贏了!”

“殺啊!”

越來越多的軍士向著城下沖了過去……離城池不到五百米的地方,龐剛站在一個小坡靜靜的看著城頭的激戰,當第一名軍士沖上城頭時他就知道大局已定,眼前的南昌城很快就是自己的了。

又過了一刻鐘左右,前面原本緊閉的城門發出了吱呀的聲音,慢慢的它被打開了。

當城門被打開的時候,原本靜靜站立在當場的軍士忙們齊齊發出了一聲吶喊。

“南昌城破了!南昌城破了!”

“沖啊!”

在程凱的指揮下,一股股黑色的洪流洶涌著涌入了南昌城頭,就這樣,南昌城被攻破了……一個時辰后,南昌城里的一萬五千守軍除了戰死的譚大彤和四千多名士卒外,剩余的一萬余名守軍全都舉手當了俘虜。

當龐剛在親兵護衛下來到巡撫衙門時,先前攻進城里的程凱已經將巡撫孟云鶴、按察使閆宏偉、知府黃乃云等大小上百名官員都抓住并看押了起來。

程凱來到龐剛身前,大聲稟報道:“啟稟王爺,末將依然攻下南昌城,并將巡撫孟云鶴等四十五名官員一并擒獲,請大人發落。”

“好,做得好!”

龐剛微笑著拍了拍程凱的肩膀,這個親兵隊長出身的軍官長沒有給自己丟臉,只用了一個多時辰就攻下了南昌城,確實是好樣的。

龐剛點了點頭輕聲問道:“程凱。”

“末將在!”

“帶本王去見見那些孟云鶴他們吧。”

“是!”

程凱在前面帶路,龐剛等人很快就來到了知府大堂,在這個臨時充當關押場所的地方關押著孟云鶴等上百名大小官員。

看到一群身穿黑盔黑甲的士卒擁護著一名年約二十六七,同樣是一身黑色鎧甲,但全身上下都透著一股無形威嚴的將領走了進來,就連適才那名統兵大將都恭敬的站在他身后時,孟云鶴身子輕輕的一顫,他知道,這個人十有就是那自立為周王的龐剛了。

龐剛緩緩走到了一名穿著朱紅色官袍,胸前的補團上繡著一只孔雀的官員面前,威嚴的問道:“你就是江西巡撫孟云鶴嗎?”

原本坐在地上的孟云鶴顫巍巍的站了起來,神色復雜的望著龐剛反問:“你就是那自立為周王的龐剛吧?”

“大膽!”

孟云鶴的話一出口就遭到了周圍幾名親兵的叱喝,“你竟敢直呼王爺名諱,莫非是想死不成?”

“呵呵……孟云鶴慘笑了幾聲,指著龐剛罵道道:“一個亂臣賊子而已,難道連叫他的名字都不行么?”

“你找死!”

這下連程凱也氣得抽出了腰刀,只待龐剛一聲令下就將這老頭剁成肉泥。

“呵呵,無妨!”

龐剛也攔住了周圍紛紛要拔刀向前的親兵,對孟云鶴笑道:“爹娘給咱們取名字本來就是給人們叫的,孟大人既然想要叫就讓他叫好了,這又有何妨,本王平日里連朱由檢的名字都這么直呼的,難道自己的名字就不能讓人喊了么。”

“大膽!”

這回輪到孟云鶴等人怒發沖冠了,氣得眉發須張的孟云鶴等人看到龐剛竟敢直呼崇禎的名字,一個個都氣得就要沖過來和龐剛拼命,卻被四周的軍士用米尼步槍的槍托給砸了回去。

“看看,看看,你們也生氣了吧,本王不過是叫了一聲崇禎的名字,你們就急成這樣,這是不是就叫做只許州官放火不許百姓點燈呢?”

攻下了南昌城后,龐剛的心情明顯很好,此刻竟然有心情和孟云鶴等人開起了玩笑……)RQ
mk2257 發表於 2012-6-22 05:24
第四百五十七章 我就要神機營





“囂張、跋扈!”孟云鶴的身子抖得像發高燒的公雞一般,就差沒有打鳴了。

“你一個逆臣賊子,如何敢于當今皇上比肩,皇上乃天子,皇道正統,你一卑賤軍戶,竟敢......”

“得了、得了!”龐剛不耐煩的打斷了孟云鶴的話,不屑的說道:“你不就向說皇上的血統怎么怎么高貴,是如何如何的了不得,其實這有什么啊,朱元璋不就是一放牛娃的出身的嗎?本王就不信他一個放牛的血統還能高貴到哪去,本王原本也就一落魄軍戶,現在不也當了王爺嗎?其實這些都不是關鍵,關鍵的現在的老朱家和大明的文武百官他就不干人事,成天嚷嚷著自己如何安定天下,其實都是寫只會說不會做,眼高手低的主,大明就是敗在你們這些廢物的手上!”

龐剛噼里啪啦,毫不客氣的將孟云鶴訓斥了一通,孟云鶴先是臉色發青,后又變白,最后變成了灰色,雙眼一陣亂翻,身子一陣顫抖后就向后倒了下去。

他身后的眾人趕緊將其扶住,有的人扶住了他后哭泣了起來:“猛大人,孟大人,您醒醒啊!”

“草,這老頭不會是翹辮子了吧?”龐剛身后的眾人一個個也是面面相窺,心想這個家伙不是真的翹辮子了吧,若真的被氣死了,王爺的舌頭也太毒了吧,那老頭可是一省巡撫啊,能將一省巡撫活活罵死那得多大的本事啊!

大概也覺得有點不好意思,龐剛有些惱羞成怒的說道:“好了,有什么好看的,還不趕緊去請大夫給孟巡撫看病。”

“是!”

已經沒戲看的眾人一哄而散,紛紛作鳥獸散,龐剛卻是有些郁悶的走出了大堂,他反思了一下自己剛才的所作所為,卻是發現自己貌似火氣比起以前大了許多,難道官大了這脾氣也見漲了么?

南昌府失守了,被大周軍攻了不到兩個時辰就失守了。這個消息像風一般的傳遍了整個江西,從這樣以后,江南各地的官員所考慮的問題已經不時自己能不能保住江西了,而是考慮自己要不要主動向大周軍投誠的問題了。

攻克了南昌府后,龐剛并沒有停留,而是揮舞著大軍連續作戰,一直到崇禎十二年三月下旬,經過一個多月的征戰。繞州府、徽州府、廣信府、安慶府、撫州府等數個州府淪陷的淪陷,投誠的投誠,整個江西府已經掌控了在龐剛的手里。

此時,龐剛的手中已經擁有了山東、河南、湖北、湖南、江西五個省份,治下百姓也達到了六千多萬,雖然從地圖上看,這些地域只是占了大明江山的三成左右,但這些地方可全都是實打實的富庶之地,可不是烏思藏都司(西藏)、朵甘都司(青海)、亦力把里(新疆)以及廣西、貴州、云南這些貧瘠之地可比的。這些地方無論是人口、財富還是繁榮程度都站了大明的近乎一半左右,現在相繼一一落到了龐剛的手里,這不得不讓很多人心中都起了別樣的心思。

江西失守后。奏折也如同雪片般飛到了崇禎的龍案前,這些奏折以浙江、福建、江蘇、安徽等江南各省的奏折最多,各省的督撫們在奏折里都是盡可能夸大大周軍的兵力和實力,一個勁的請求朝廷增派援軍,每一個人都將自己的情況形容得要多危險就有多危險,用危若累卵這個此已經不足以形容他們的險情了。

尤其以江蘇巡撫顧思同和駐扎在南京的“平賊將軍”左良玉為最,他們的奏折是一天一封從不間斷,情況也是一天比一天嚴重,氣得崇禎差點咬碎了滿嘴的鋼牙。崇禎看了他們的密奏后憤怒的謾罵著,繼而痛哭,嘆息自盧象升死后剩下的大臣全都是庸才。他立即下旨將江蘇巡撫顧思同“褫職候代”,南京兵部尚書吳天清“褫職候勘(候勘等候問罪)”,而“平賊將軍”左良玉卻只是下旨切責。希望他固守南京,整兵再戰,以補前愆。

就在滿朝文武都以為龐剛會接著繼續向江南各省進攻時,龐剛卻停下了他前進的腳步,轉身開始了占領區的重建工作。這也讓原本以為他會一鼓作氣攻下江南的滿朝文武碎了一地的眼睛。

“王爺,咱們為什么不繼續進攻,咱們若是再繼續進攻,末將別的不敢說,把浙江攻下來還是有把握的。”

南昌城巡撫衙門,龐剛的臨時住所里,程凱正用著不解的目光望著龐剛,在他的旁邊還站著第四軍官長官賓世乾,這兩人是到龐剛這里來求戰的。

看著站在自己面前的兩位軍團長官,龐剛微微皺起了眉頭,“你們這是干什么,一個個都昏了頭了,你們別忘了,當初咱們出征時,所做的計劃就只是攻占江西、湖南二省,現在咱們要做的就是鞏固咱們的地盤,你們還真想一口氣吃成個胖子啊!”

攻下江西后,全軍上上下下士氣非常高昂,都想要一鼓作氣的攻下江南各省,但卻都被龐剛阻止了,對于龐剛來說這已經足夠了,若是再把江南其余幾個省也攻下來的話那就有些過猶不及了,再說自己也還沒有做好準備,飯總得一口口的吃。可下面的人卻不理解,這不,程凱和賓士乾這兩個軍團長官也來湊熱鬧了。

面對著仿佛是唾手可得的巨大功勞,就連賓士乾這個平日里老成持重的人也忍不住說道:“王爺,可是咱們明明還是有能力打下他們的啊。”

龐剛沒有說話,只是盯著賓士乾輕嘆了口氣搖了搖頭,直看得賓士乾心里發慌后才道:“賓士乾啊賓士乾,你還記得嗎,本王自打第一天來到靈山衛時就認識了你,按理說當時和你一起就是百戶人也不少,比如齊武明等人,可為什么本王只讓你統領一個軍團,而齊武明等人最多也只是帶領一營兵馬嗎?”

賓士乾一聽,心中頓時一抖,壞了,王爺要發火了。他趕緊跪了下來道:“末將不知,請王爺贖罪!”

“起來起來!”龐剛把手一抬,示意他站起來,自己也站了起來,走到賓士乾跟前輕嘆道:“本王之所以讓你統領兩萬大軍,那是因為看到你為人老成持重,做事有章法。此次程凱嚷著要繼續打下去本王能理解,畢竟他還年輕么。可沒曾想,你也跟著瞎起哄了?”

龐剛這么一說,剛站起來的賓士乾額頭上立即就冒出了汗珠,“王爺卑職........末將一時糊涂,您就處置末將吧!”

龐剛長嘆一聲道:“唉!處置什么?難道就因為麾下的將士求戰心切本王就要處置你們么?讓本王失望的是你們竟然沒有一個人看出本王的心思,一個個只知道猛打猛沖,十足的一個莽夫,罷了罷了,你們都下去吧。繼續進兵之事不得再提。”

說吧,龐剛揮揮手,示意他們退下去。

待到賓士乾二人退下去后。龐剛苦笑著搖頭,看來自己麾下的這些武將還是缺乏長遠的戰略眼光啊。看待問題并不能從很好的從大局著眼,如果剛才在這里的是聞人君、華嚴甚至是投降過來的李仙風等人,他們肯定不會勸龐剛這些著急的占領其余的江南諸省,原因很簡單,這些省份他們不是占領不了,而是占領之后要面對的種種問題,在這些問題沒有解決之前,就盲目的去實施占領那是非常愚蠢的。

占領不同于攻陷。要攻陷一個地方很簡單,可要真正占領一個地方卻不那么容易了,首先是任命官員的問題,現在可不像后世大學生爆滿的時代,隨便一揮手就能招來幾十上百萬的大學生。現在的讀書人在百姓當中只是少數,你占領了一個地方總得派出官員吧,而且這些官員還得領會你的意志和想法,還要有能力。

如果這個地方遭了災你還得調撥物資去救災、還得派出一定數量的軍隊去駐守,淋淋種種的事情千頭萬緒。足以把人給累死。當然了,若是想象李自成那樣攻占一個地方后刮一層地皮然偶拍拍屁股就走的那又是另當別論了。

“好了,這些東西暫時別想了,還是趕緊派人去搜尋一下鎢礦吧。”龐剛搖了搖頭,收拾起了心情,叫來了站在外面候命的史博文.........

崇禎呆呆的坐在龍椅上,此刻的他已經有些心灰意冷了,在接到江西失守的消息后他的心就有一種預感,那就是祖宗傳給他的大明江山很有可能會在他的手中丟失,這些天他的心情非常糟糕,以至于連奏折都沒批幾份,現在他正等著楊嗣昌來給他匯報江南戰情。

此時,楊嗣昌正隨著王承恩走在前往文華殿的路上,他尋思著江南雖然皇上震怒,滿朝文武惶恐不已,他這個內閣次輔雖有責任,但最主要的責任還是要落在新上任的內閣首輔范復粹頭上,他頂多只是個失察之罪,今次他應該不會有什么事。

來到文華殿后,楊嗣昌向崇禎行禮,崇禎賜坐后立即問道:“如今江南急報頻頻,望救甚急。卿看何人可以前去督師,為江南解圍?”

楊嗣昌沉思片刻后說道:“皇上可曾聽聞左良玉此人?”

崇禎的眉頭皺了皺,才道:“朕也有所耳聞。”

楊嗣昌接著說:“如今江西雖然落入龐剛那逆賊之手,然左良玉已至南京立住了腳跟,看來不難很快恢復元氣,整軍再戰。江西之敗,敗于督師、總督與平賊將軍不能和衷共濟。故必須選派一位平賊將軍信服的大臣出任督師,例如......”

崇禎截住問:“你是指的洪承疇?”

楊嗣昌躬身說:“是,陛下。如今恐怕只有洪大人才可以指揮得動他。”

崇禎沉吟片刻,狠狠地說:“左良玉驕橫跋扈,朕已百般隱忍,卻仍然不知俊改!”

楊嗣昌小心翼翼地說:“左良玉雖然辜負圣恩,然目前那龐剛氣焰猖撅,若是不除則我大明永無寧日,像良玉這樣有閱歷、韜略之將才亦不易得。望陛下從大處著眼,待其以功覆過。有良玉在,不惟那逆賊龐剛膽懾,使得那龐剛亦有所顧忌,不能肆志江南。看那龐剛雖然攻陷江西,亦不敢乘攻陷江西之戰勝余威,趁勢攻打江南諸省。直下浙江、江蘇,就可知龐剛此賊仍不敢輕視良玉。”

崇禎又沉吟片刻,問道:“左良玉能夠很快恢復元氣么?”

“左良玉威望素著,善于駕馭,遠非一般大將能望其項背。看他密奏,說他到南京之后,臥薪嘗膽,招集舊部就可知此人依舊可用”

崇禎心中急躁。不等楊嗣昌說完,問道:“卿著良玉能否再次收復江西?”

楊嗣昌搖頭道:“如今闖賊對我已然是虎視眈眈,咱們萬萬不可再起波瀾。”

“他果然能聽從洪承疇指揮?”

“臣不敢說他必會聽從洪大人指揮,但知他至今仍然把敬洪大人這位昔日上官。”

崇禎仍不能決定,沉吟說:“姑且試試?”

楊嗣昌道:“老臣以為皇上可以將洪承疇派往江南即知。”

崇禎思前想后實在是別無良策,覺得這是一個可行的辦法。如今江南局勢已然糜爛,只有對左良玉尚可寄托一線希望。想了想才嘆道:“如今也只有死馬當活馬醫了,楊卿,擬旨吧!”

“是!”

看到崇禎已經下了決心。楊嗣昌走到了龍案旁開始研磨,開始草擬起圣旨來,很快圣旨草擬完畢后名王承恩送司禮監發出........

“奉天承運。皇帝詔曰,兵部尚書洪承疇果敢干練,素有練兵、統兵之才,著命其擔任江南總督一職,江南各地兵馬皆歸其節制,往卿勿負朕恩,為我大明擔起守土之責,欽此!”

“謝皇上,吾皇萬歲萬萬歲!”

香案前。洪承疇伏在地上對著前來傳旨的王承恩恭恭敬敬磕了三個頭后,這才站了起來伸手接過了明黃綢緞制作的圣旨。

接過了圣旨,洪承疇走到王承恩身邊恭敬的問道:“王公公,皇上突然命下官擔任江南總督,此舉卻是頗為出乎下官的意料。不知這是何人所提議啊?”

王承恩輕輕斜了洪承疇一眼,慢慢的抬了抬頭,目光朝上,然后就不說話了,洪承疇看著王承恩的動作后沉思了一會。臉上的神色變了幾變,這才苦笑道:“謝王公公指點迷津,下官明白了。”

王承恩原本波瀾不驚的臉上這才露出了一絲微微的笑意,緩緩點頭:“嗯,洪大人是個聰明人,該如何做就不用咱家多說了,總之此去江南干系重大,萬萬不可出了岔子,否則皇上震怒,這后果........就不用咱家多說了吧?”

“是,下官明白!”洪承疇苦笑著拱了拱手:“下官此去江南自知干系重大,但皇上總不能讓下官空著手上任吧?”

王承恩玩味的看了洪承疇一眼,道:“哦,你想要什么?”

洪承疇咬了咬牙道:“下官想要調一個神機營去江南!”

“什么?”

一聲驚呼從王承恩的嘴里喊了出來,饒是以王承恩的鎮靜也不禁喝道:“你想要調神機營去江南?你瘋了?”

“下官沒瘋!”洪承疇的眼睛此刻異常的明亮,他堅定的說道:“下官知曉,此次前往江南要與龐剛對決,雖然下官從未與那龐剛交過手,但也素聞那龐剛火器犀利,下官此去江南若無一支火器精兵在手豈能于那龐剛交戰!”

王承恩冷哼道:“洪大人,您不是不知道如今的京營可不是太祖時期的京營了,京營子弟現在是什么德行你比咱家更清楚,這點還用咱家來提醒您嗎?”

京師京營又稱三大營,包括五軍營、三千營和神機營。是洪武年間由朱元璋

親自組建的,三大營在初建時,戰斗力那是最為強悍的。但是在土木之變中主力損耗殆盡,景泰時,兵部尚書于謙對京營編制進行改革,于三大營中選精銳十萬。分十營團練,以備緊急調用,因此也稱稱十團營。

從理論上來說,駐扎在北京的京營是大明一支最為精銳的武裝力量,他的裝備最為精良,人員也全都是大明的勛貴之后,按理說對大明也是最為忠誠,戰斗力也是最為強悍,但實際上卻并非如此,自從土木堡之變后,大明的勛貴力量損失慘重,加之又遭到文官集團的長達上百年的打壓,現在的勛貴集團已經成了一群只會混吃等死的蛀蟲。由他們組成的京營的戰斗力也就可想而知了,而洪承疇要求調走的神機營則是京營里唯一的一支純火器營。

“下官自然知道!”洪承疇斬釘絕鐵的說道:“但正是因為京營依然糜爛不堪,所以下官才更應該將這支京營中的精銳帶到江南戰場去歷練一翻,只要能將這支京營歷練出來,下官也算是沒有白到江南一趟,再者說了,江南那個地方如今成了什么樣子王公公您也不是不知道,若是下官沒有一支信得過的精兵在手,能鎮得住江南的那些老兵油子嗎,還是莫非皇上應允下官調集一支宣大精銳隨同下官前往江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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