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進化變異]變異殺機 作者:赤虎 (已完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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alect 發表於 2013-5-7 05:27
第二百十章拉菲的魔力

    這所學校位於城市的西側,名尚會所則位於城東,上下班需要跨越整個城市,如今正是下班的高峰期,校長肚裏計算了一下:“大約還要等一個小時,然而,為了拉菲酒,值!”

    幾個人落座以後,校長回身招呼:“你們誰有事可以先回。”

    司機校長目光的盯視下站起身來,梅莞爾也無意識的起身,校長立刻攔阻:“小梅,沒什麼事,也坐一坐。”

    拉菲酒雖然稀罕,但自己獨自一人留這裏喝影響不好,司機開車不能喝酒,回去的只能是他。

    張萍當然不願放過這個酒桌上與校長拉關係的機會,她伸手一拉梅莞爾:“想什麼呢?龔老師盛情招待,你回去也是一個,不如大家熱鬧熱鬧,這還要感謝龔老師給我們準備了這麼豐盛的飯菜。”

    這時的龔老師滿臉洋溢著舒心的笑容,她招呼校長跟兩位女老師坐下,揮著鏟子示意:“校長,你們先坐一會兒,我還有一道菜,馬上出鍋。”

    校長客氣道:“你去忙,不用招呼我們,我又不是外人。”

    龔老師鑽進了廚房,炒菜的聲音隱隱的傳來,校長站起身來,走到桌前,拿起一瓶拉菲酒,仔細的辨別著瓶口的軟木塞,以及瓶身的防偽細節,仔細研究片 刻,他滿意的抬起頭來,四處尋找著——桌子上的兩隻酒杯非常精緻,看款式它不是國產的,這種酒杯應該有一套……果然,校長茶几下面現了兩隻裝酒具的盒子, 他走到茶几邊,伸手輕輕掂了掂盒子,一隻盒子的重量不均勻,這是取出兩隻酒杯的盒子,另一隻盒子打開後,果然是一個精緻的醒酒器。

    看來龔老師是真不懂紅酒的名堂,校長也就不客氣了,他取出醒酒器,示意兩位女老師:“你們去廚房幫忙,順便把這醒酒器洗乾淨,用餐巾紙把裏面的水擦乾淨。”

    停頓了一下,校長壓低了嗓門說:“你們有口福了,這兩瓶紅酒有可能是真的拉菲酒,不過,這個不用告訴龔老師。”

    張萍立刻興奮起來:“這不是沾校長的光嗎?哈,等會兒,我也要好好品嘗一下傳說的拉菲。”

    這時候,梅莞爾正做沙上,蔥蔥玉指無意識的揪著沙上一塊皮靠背上面的毛,這塊皮靠背大約是一整張獵物的皮,上面的毛很鬆軟,但又不像貂皮羊皮那樣 密,感覺有點像馬皮的毛質,但又比馬皮毛短。聽到校長說話,梅莞爾臉上沒有驚喜的表情,她站起身來,順嘴說了一句:“聽說這種酒很貴的,龔老師不知道,他 兒子一定知道,沒准,是他兒子拿來送禮的。”

    張萍趕緊打斷梅莞爾的話:“校長不是尊敬的客人嗎?再說,龔老師已經把這酒擺上桌了,咱們只是接受邀請,我想他兒子也不會反對的。”

    梅莞爾被張萍一路拖著向廚房走,她不由自主地說:“聽說這種酒一瓶好幾萬,喝了多心疼啊,我都覺得心抽抽。”

    張萍壓低了嗓門:“你呀,總愛設身處地,又不是你的酒,也輪不到你心疼。”

    這話的後兩句,張萍恢復了正常音量,而後領著梅莞爾走進廚房,龔老師接過話題,眉開眼笑的說:“就是,這兩瓶酒是我兒子送我的,我老婆子哪里懂得酒好酒壞,拿出來大家喝了,還能圖個樂呵,這不是預先過節嘛。”

    張萍趕緊遞上醒酒器:“就是,酒嘛,就是用來喝的嘛,好酒也是用來喝的,龔老師,校長說喝這種酒,要用醒酒器,就是這東西,我來把它洗一洗,廚房裏還有什麼需要幫忙的?”

    梅莞爾不好意思沖龔老師說:“龔老師,我沒下過廚房,當給你遞遞盤子遞遞碗兒,我會,你需要什麼調料,我遞給你。”

    龔老師笑得很幸福:“這孩子……你們兩個結婚了沒有……啊,那麼找物件了沒有?對象都是哪里的?”

    張萍快嘴快舌,一邊洗刷著醒酒器一邊說:“我對象是個公務員,還談呢……”

    她一指梅莞爾:“梅老師現沒物件,正一個人晃著。”

    龔老師笑眯了眼,牽起梅莞爾的手,正打算多問幾句,聽到客廳裏自己的手機響了,她趕緊放下梅莞爾的手,過去接電話,不一會兒,龔老師神情寡寡的回到廚房招呼:“我兒子剛來電話,說他今天要加班,晚回來兩小時,大家都上桌,我們先吃。”

    坐上了桌子校長客氣的問:“龔老師的兒子哪里高就,怎麼一回來就這麼忙?”

    龔老師這會兒想通了,臉上重蕩漾出幸福的笑容:“他現一家合資企業做翻譯,那家合資企業正籌備開業,事情很多,近,要忙一陣子了。不過,孩子回來了就好,越忙不是表示事業有成嗎?”

    龔老師後面的話,本來是校長想說的,現龔老師說出來,校長只好順勢誇王成事業有成……張萍卻暗自撇嘴:“一個小翻譯,伺候人的職業,難怪開的是斯柯達明銳,這車性能雖然不錯,但也就是一般的車而已。”

    梅莞爾打量滿桌的菜,自內心的讚揚說:“龔老師手藝真不錯嘛,這些菜太豐富了,我今天真有口福。”

    龔老師笑著回應:“這有什麼,我兒子外上學四年,又工作了四年,做飯的手藝也練出來了,聽響子說他擅長擺弄西餐,下次你們來,我讓他做西餐給你們吃。”

    “西餐有什麼好吃的?”張萍脫口而出,但馬上覺得這話不妥,人龔老師一片好心,怎能這麼貶低。她馬上轉圜說:“我聽說西餐裏只有法國菜出名,其餘的也就一般般了。”

    龔老師拉起神遊物外的梅莞爾:“這姑娘怎麼不說話呢?我瞧這性格好……梅老師、張老師,你們都學校,午沒事就順便過來,陪我老婆子說說話,順便家裏吃頓便飯,外頭吃飯慌慌張張的,才點好飯菜就到上班時間了,還不如我這裏吃飯安全乾淨……”

    這時候,王成剛收好電話,監督工人把兩輛車拉出集裝箱。

    這只集裝箱是用“名尚”所需裝修材料,以及汽車配件的名義申報關稅的,從這個意義上說,王成等於占了李響的便宜。但這兩人之間,你占我便宜我占你 便宜,早已經分不清了,所以兩人都不意這些細節——對於人類來說,友誼就是一種交換行為。沒有繼續交換,友誼便不再繼續。

    只集裝箱裏,兩隻集裝箱裝的是車,三個裝的是房屋裝修材料以及傢俱、廚具、王成隨身衣物服飾等等,剩下那只集裝箱裏裝的是王成集回來的紅酒、威士 忌——足足有七千餘瓶,以及一餘隻橡木桶、一套手工紅酒裝瓶機械。如今,裝酒的集裝箱已經搬運完畢,三個裝修材料的集裝箱還要等王成一邊裝修一邊開啟,現 讓大家愁的是:如何把車輛從集裝箱裏倒騰出來。

    這兩隻集裝箱採用的是現代化固定手段,即:先將車輛用膜覆蓋、包裹,集裝箱內固定好,再往集裝箱內填充可塑性泡沫,這種泡沫接觸空氣後會立刻變得堅硬,順便填充好集裝箱內所有縫隙……

    這幾隻集裝箱打開後,王成趕去指揮工人們搬酒,李響包攬了裝載車輛的集裝箱——這種泡沫填充集裝箱,早四面留下了拖拉的金屬鉤,只要打開一邊廂 門,掛上金屬鉤,直接把整個泡沫塊拖出來,然後撬開預留的拆卸縫,把泡沫塊掰下來,事情就算完了。但王成去窖藏室的功夫,工人們不知道怎麼拆卸,直接集裝 箱裏撬泡沫,把預留的金屬鉤撬了下來,這下子,就必須把整個泡沫撬開,直到看見汽車保險杠以及托掛鈎,才能把汽車拖出集裝箱……

    這樣子,工程量就大了許多,以至於王成無法按約定回去……直到兩小時後,兩輛汽車才從集裝箱裏卸載完畢。

    只集裝箱都是40尺的平櫃,內部長約為12米,一隻集裝箱除了裝下一部車外,還裝了點私貨,比如裝賓士g級越野車的集裝箱還裝了十輛兩輪“單兵警用巡邏車”——這是王成送給李響的開業禮物,供“名尚”保安擺譜、充場面用的。

    裝吉普“指揮官”越野的集裝箱裏,則裝了四輛多功能車輛。其有電動路面清掃車兼除草車、電動叉車兩輛,以及一輛樣式怪怪的微型四輪車——這輛車其 實正是魔術師阿根廷行動曾使用過的鑽孔車,專門用來挖地道的。前兩輛車王成停別墅門前。路面清掃車兼除草車,王成說好將與院內清潔工共用,一輛叉車及那輛 鑽孔車搬入地下窖藏室,王成對外的解釋是:他要用叉車酒窖搬用紅酒桶,以及搬運裝修材料……

    吉普與賓士車的後備廂裏,王成還裝了一些個人物品,比如電腦、備用個人終端,以及這些年換下來,只穿了一次的衣服、服飾等等,把這些東西取出後, 李響等不及了,他推開王成跳上車,先分別開著這兩輛車院溜了一圈。等他回來,王成已經把該收拾的東西搬入別墅,正等李響送他回家——這時,天已經徹底黑 了。

alect 發表於 2013-5-7 05:28
第二百十一章  異樣的感覺

    李響再傻大膽,也不至於開著沒上牌、沒上保險的車上路,他換上自己的路虎,一路走一路拍著方向盤,讚歎說:“那車真好,操控性沒的說……

    哈哈,我原本想,等咱們開業了我也換一輛好一點的車,這輛路虎已經弱爆了,現好了,正好,兩輛車咱們一人一輛,相互換著開。這種車雖說價錢不高,但國內罕見,開著威風……”

    這兩輛車都是改裝過的,跟那輛龐迪克一般,使用核電池作動力,生物柴油只點火、潤滑機器時使用……當然,這些王成沒必要告訴李響,他把話題轉向了裝修:“一個月後我裝修完畢,再請你到家裏吃飯,現那幾隻沒開封的集裝箱,還要院裏放一陣子,你多擔待點。”

    “我說,現都是請專業裝修公司,比如你老娘給你裝修的婚房,你怎麼自己裝修?”李響邊開車邊鄙視的說:“你也不差這點裝修錢?至於那麼省嗎?”

    王成想自己裝修,其實是為了給自己構建一個安全屋,那些安保設備王成不想讓別人知道,再說,從今天卸載汽車就可以看出,工人們不見得懂得如何安裝安保設備……但這些同樣不用讓李響知道。

    “哈哈,其實國外,人們很少請裝修工人,都是自己裝修——國外的裝修材料都有圖紙,圖紙很詳細,每個配件上都打有安裝孔、標明編號,按照圖紙上的 安裝順序,只要有合適工具,安裝起來很省心很快捷……這是我自己的家,我希望一草一木都是自己親手安裝的,所以……”王成故作漫不經心的回答。

    開了箱的東西,裏面有兩輛車以及很多輔助工具,那麼沒開箱的,裏面有什麼?李響被好奇心撓的心癢癢:“說說。你那集裝箱裏都裝著什麼高科技裝修材 料……哈哈,如果你我都用上這輛越野,那麼我乾脆再賣出去兩輛‘零件車’——那輛柯尼賽格(刀鋒)跑車、克萊斯勒跑車,我原本打算留給你我開的,如今有了 玩意,乾脆咱把它們賣了。

    車賣了。加上會所收取的會員門檻費,咱會所也算是有盈利了,我也去買套別墅——我絕不‘名尚’買房,上班下班都一個院子,雖然方便。但活動圈子太窄了,好不容易弄了輛這麼炫的越野,往哪兒開啊?就幾步路的距離。打著滾都能滾到位,開越野,矯情。

    我打算西城區,我爸媽附近買房,到時候咱開著車橫穿整個城市上班,一定非常過癮……我說,你那些裝修材料要省著點用,剩下的給我。我也把房子用外國貨包裝一下。”

    “好啊”,王成隨口答應著:“有剩下的,我給你留著。”

    他們也到地方了。王成提著一個酒架下了車,招手與李響告別,李響揮手。說:“從明兒起,你要扮個普通人是?那我就不來接你了,你自己想辦法上班,我明兒趕緊把那兩輛車上牌辦保險,回見了……”

    王成提著酒架向學校內走,酒架上放著瓶阿根廷的菲利貝汝帝尼2004香檳,他吹著口哨走進單元門,站自家門口聽到裏面隱隱傳來的喧鬧,王成稍作停頓,抹了一把臉,扮出應有的回家疲憊,以及恰當的放鬆,推開了自己家門。

    屋裏的笑聲頓時流淌出來,他們沒注意王成門廳的動靜,王成換好了拖鞋,喊了一嗓子:“我回來了。”

    門裏的喧鬧稍稍停頓了一下,王成母親迎了出來:“兒子,校長來慰問了,不知道你什麼時候回來,我們就先吃了……”

    緊接著,張萍與梅莞爾追出來迎接,一通照例的寒暄過後,王成進入客廳跟校長打招呼,只見校長矜持的坐酒桌上,臉喝得通紅……好,作為一個普通人, 遇到類似帶“長”的大人物,總要諂媚討好巴結一番。王成臉上堆出足夠的討好笑容,殷勤地給校長敬酒,送上祝福的話、感謝的話、縱做鬼也幸福的話……而後他 順勢掃了一眼梅莞爾。

    說實話,澳大利亞那個雨夜,王成情緒處於劇烈激蕩,第一眼他沒認出這位當時淋得渾身透濕、雨哭泣的小女孩,今日的梅莞爾收拾打扮整齊,不再是那副 蒼白柔弱哭哭淒淒的小白兔模樣,顯得很嫺靜很溫柔很……詩意。她身材還是那麼瘦高,穿著一身印染著江南小橋人家的長裙,裙子是白的色,圖畫是黑色的,簡直 像一幅活動的水墨畫。

    王成剛開始沒認出梅莞爾,只是詫異這樣一個小白兔居然出現一所非重點學,她還沒被人連皮帶骨吃了?!可是,王成腦海的記憶卻出劇烈告警,坐下來的 功夫,王成腦像過電影一般,快速掠過成千上萬個臉譜,閃電般進行比對著,終於,圖像定位那個雨夜,那個柔弱的小姑娘身上。

    原來是她?……奇怪,那個雨夜坐馬路上的小女孩,並沒有讓他腦海拉響警報,怎麼今天見到這女孩,他反而有一種一樣的感覺?異樣哪里?

    校長這時已經覺得奇怪,但他不是奇怪王成對梅莞爾的觀察,久經訓練的王成,是不可能讓人察覺他細微神態的。但官場混的人混的就是察言觀色,見面時 王成雖有意做低伏小,但那種滲透入到骨子的社交技巧,以及高超的討好人勾引人技術,讓校長覺得心驚肉跳——這可不是小人物啊,這是個有資格。且習慣于“平 視”他人的傢伙,他對別人的謙遜透露著自內心的屈尊俯就。

    這是個幹大事的人……好,反正就已經喝完了,他趕緊起身告辭:“很晚了,我也該走了,小王還沒吃飯,我不打攪你們母女了,謝謝龔老師的好酒……說好的,這兩個瓶子我拿走。哦,再次感謝龔老師,還有……”

    “王成”,王成再重複了自己的名字。

    張萍趕緊跟著校長起身,校長喝了人家兩瓶好酒,自然要做點什麼表示一下心意——龔老師不是操心兒子的婚事嗎?剛好,這兩位女老師都未婚:“小張,小梅,你們都留一下,幫龔老師收拾一下桌椅碗筷。龔老師,我先走一步,以後你有什麼要求,管跟學校提,我會力解決……”

    好,這不是王成偽裝失敗,搭訕技術不高,才讓校長途告辭——他擅長的本領是學習,剛才他用上了從克洛蘇那裏學來的操控人心的手段,迫使校長萌生退意。只是這本領他是從床上學到的,學的不完善,只能近距離短暫影響單一個體的心思。

    校長被影響到了,所以他才提前告辭。兩個廢舊酒瓶被拿去,已經無所謂了,權當是送禮。王成把校長送到樓下,返回的時候聽到母親廚房裏正跟張萍與梅 莞爾聊得起勁,王成想進去幫個腔什麼的,但廚房門口看到母親臉上洋溢著滿足的幸福感,他悄悄回到客廳,打開一瓶香檳,對著這一盤剩菜,慢慢品嘗起來。

    這就是平常人的普通生活?

    多久沒有過這樣寧靜的日子了?

    王成夾了一口菜,慢慢喝下一口酒,嘴裏充滿甘甜清爽的味道。

    巴黎人經常說,香檳是一個年輕男子做第一件錯事時所喝的酒。

    開香檳酒出的嘶嘶聲驚動了廚房裏的人,王成母親探出頭來,見到王成獨坐沙,茶几上放著一盤剩菜,正獨自喝酒,有點內疚的說:“兒子,我給你再燒一個菜……你們兩個別陪我老婆子了,你們年輕人多聊聊,我看你倆剛才也沒喝多少。”

    張萍感慨:“是呀是呀,沒見過校長這麼霸酒的,我剛才總共就喝了淺淺一杯,聽說這是好酒啊,我剛好把酒蟲勾起來,結果就再無下了……”

    梅莞爾有點無可無不可:“我無所謂啦,我租的房子離這兒很遠,我想早點回去。”

    王成正感到孤獨,他隨口說:“沒關係,等會兒我送你。來,香檳是惟一一種讓女人喝下去變得漂亮的酒——這話不是我說的,是法國國王路易十五的二奶、龐巴夫人說得。剛才喝的是紅酒,喝到高興處,正好體會一下香檳的清爽。來!”

    菲利貝汝帝尼2004的酒瓶,線條完美的仿佛少女的優美曲線,瓶純淨的酒色透出浪漫的氣息,剛剛開瓶不久,空氣都飄蕩著那曾經壓縮瓶內,現嘶嘶升 入空的濃郁香氣,這種香氛,王成舉著捷克水晶杯,用不漫不經心的態出誠懇的邀請,沒有哪個小女生能拒絕這樣的高雅,以及典型的法式浪漫情懷。

    “行,我給你面子!哈哈,反正明天是週末,就當今晚去夜店哈皮了……梅子,坐,你剛才也沒吃多少?跟校長坐一起吃飯那能吃得安心,光想著怎麼說好 聽話去了”,體育老師張萍豪爽地拉著梅莞爾坐下,後者臉上微微露出不情願的神情,但馬上,這種不情願消失了,梅莞爾重換上了禮節性的應酬笑容:“好,反正 週末也沒啥事。”

alect 發表於 2013-5-7 05:29
第二百十二章  勾動人心

    王成起身給兩位女士斟酒,同時隨性地介紹說:“菲利貝汝帝尼2004,阿根廷產的,那一年門多薩河谷的太陽很好,因此出產的酒質量上優,今年恰好是這個年份酒的銷售年,過了今年,2005年份酒的窖藏時間大約也到了,不知道這個年份酒的味道又如何?”

    王成的話照舊是陳述而不是詢問,這種被訓練出的搭訕技巧,幾乎已成了他的本能。兩位女士被王成的話吸引……當然,加吸引她們的,是王成那低沉渾厚、如歌唱家的嗓音,以及身上那股懶洋洋的散漫,那股帶著貴族氣息的淡然。

    張萍努力學著王成的樣子,淺淺啜了一口杯的香檳,馬上搖搖頭,直白地說:“酒好酒壞我還能分得清,這酒是好酒,我感覺得到,但好哪里呢?讓我具體 說我說不出來……我有點笨嘴拙舌,就覺得這酒喝的順,跟剛才的拉菲差不了多少。我聽說懂行的人一喝就能品出酒的年份差異……真有這樣的牛人嗎?呀,你是不 是其之一?”

    “那是扯淡”,王成搖晃著香檳,不屑地回答:“這種說法純粹是小說家的意淫——2004年諾*貝*爾*醫學獎,獎勵的就是兩位從分子生物學、基因 學上對氣味感知機制的現。他們現,相對於圖形、顏色、大小等物體外部特徵,人們對氣味的記憶短暫。而人類的五感,觸覺、視覺、聽覺留下的記憶深刻,嗅覺、 味覺留下的記憶是以分鐘和秒來衡量的。

    當然,人類的數目太龐大了,其也不乏反復接受專業訓練,從而產生對某些味道有特殊記憶的人,但那是個例,全世界這樣的人才只有個位數。據我所知, 恰好他們都不是亞洲人……哈哈。下次你遇到說自吹能品出年份酒差異的亞洲人,如果他不是兩瓶酒對比著喝感覺出的差異,那你就深呼吸,啐他一口,對他說兩個 字:騙子。”

    “也有可能的呀”,梅莞爾狠狠喝下了一大口。搖晃著身子,眼神有點朦朧說:“長年累月喝慣了一種酒的,再喝其他的酒還是能感覺出差異——那種細微的,很難用語言描述的差異。就好比自己用慣的東西,再換一個的。哪怕它們外表一模一樣,心裏的感受也不一樣呀。”

    “哈哈”,王成彬彬有禮的笑了起來:“感覺。這種說法真詩意?來,為‘感覺’乾杯。”

    這話隱約有點反諷意味,梅莞爾若無所覺,神經大條的張萍卻感覺到了,她急忙打岔:“聽說你是翻譯,那你們兩個能說到一塊,梅子是系的,純正的學女 青年。說話總是那麼詩意,你是精通外國學,哈哈。倆學青年。不像我,做運動員不成改行學體育,然後到一個可有可無的學。做一名可有可無的體育老師。化水平 所剩不多,美貌氣質一無所有,金錢權勢離我很遠,唯一值得慶倖的是身材還不錯……感謝多年的體育鍛煉。

    咦,你平常喜歡什麼運動?你的身材挺健美的嘛,一定有什麼秘訣,說來聽聽?”

    王成呵呵笑著,信馬由韁的說:“哪里有什麼秘密,做我們這一行的,出門靠形象,形象差一點……你看誰家請翻譯,會請個身材走形,相貌催人淚下的那種?”

    正這時,王成母親端著炒出來的菜過來,眉開眼笑的說:“兒子,這是出鍋的,快吃點……梅老師、張老師,你們慢慢聊,隔壁的常老師有事找我,我過去坐坐。”

    王成知道母親這是想回避一下,留給他一個談話空間,但這根本沒必要,王成並不苛求結識這兩位女教師,他之所以坐這裏跟兩位女教師繼續聊下去,一方 面是因為他這麼做母親會開心,另一方面是他想搞清腦響起警鈴的原因——那麼巧,他澳大利亞隨意結識了一個家鄉人,她恰好是位老師,恰好母親曾工作過的學 校,恰好他回來的第二天趕來拜訪?

    談話還沒有進入正題,王成正兜著圈子多方試探,但要讓他母親因此受累,這也是他不願意的。所以王成趕緊攔著:“媽,我帶回來的行李裏有幾個錫罐,裏面裝著一些泰國小吃,你幫我拿一下。”

    老年人跟年輕人的思維不一樣,王成想借此攔住母親,順便把母親也引來客廳坐,但王成母親這時只想離開:“那好啊,我給常老師送兩罐去,再給他送一瓶酒……你們聊,常老師正等著呢。”

    王成有點無可奈何,他感覺到了,母親剛一表態要走,兩位女老師立刻悄悄的松了口氣,這種情況意味著她們想與王成繼續交往,想多瞭解一下他的生活,但母親的存讓她們放不開……

    母親送來了一隻錫罐,而後眉開眼笑的告辭。王成打開了一隻錫罐,頓時一股辛辣的氣息直沖鼻子,但這味道很香,讓兩位女老師情不自禁的期盼——從錫 罐裏倒出來的是琥珀色的肉幹,散著一股說不出的香味,王成往盤裏倒了小半盤,又隨意廚房羅了一點涼菜,三個人重坐上了桌子。張萍顯得躍躍欲試,梅莞爾則一 副隨遇而安的神情。

    “我聽說泰國人口普查結果是男42%,女40%……可這是什麼?”張萍指著盤子裏的肉問。

    “咖喱肉——確切的說是咖喱鱷魚肉,像牛肉幹一樣炮製,嚼起來很有味道,但比較辛辣,怕你們吃不慣,所以我只倒出來一點,先嘗嘗,吃得慣,我們再來倒?”

    梅莞爾喝了口酒,情不自禁的問:“這東西也算泰國名吃嗎?為什麼要拿那麼漂亮的罐子裝呀?”

    王成端著酒杯,懶洋洋地靠向了沙靠背,解釋說:“錫有防腐保鮮作用,哈哈,這罐子原本不是裝咖喱鱷魚肉的,是我看著罐子漂亮,想著以後裝茶葉之類 的,所以把它買下了……我買了五隻罐子,回頭一看,巧了,一隻罐子剛好裝一斤鱷魚肉,所以我把五隻罐子都用上了。這五隻罐子造型各異,但裏面的容積都是一 公斤。”

    這段話依舊是陳述,坑爹的管道工訓練,讓王成與人交往,不知不覺的用上了那些熟悉的技巧——這段話囉囉嗦嗦說了那麼多,其實話裏埋下了一個伏筆,它像小鉤子一樣鉤動人心,果然,魚上鉤了。

    張萍與梅莞爾幾乎是同時脫口而出:“那你一定去過很多地方,每到一個地方特別喜歡鑽小街小巷那種……”

    覺兩人問了相同的問題,梅莞爾一笑,那種非常古典的婉約笑容讓王成愣了一下,接著梅莞爾做出一個謙讓動作,張萍繼續靠向王成,追問:“話說我曾去 泰國旅遊過,感覺那裏水果特別多,飯菜倒是一般般,沒聽說有什麼特製的咖喱鱷魚肉……哦,泰國的錫罐我也看過,但我記得泰國著名的是銅器和金器,這只錫罐 造型挺別致的,我怎麼沒有想到買一個回家?

    呀,後悔了後悔了,當時確實應該買一個,金器我買不起,銅器太重了,買一隻充滿泰國風情的錫罐,又便宜又輕便,還能順手裝些東西,我怎麼就沒有想到呢?”

    梅莞爾趕緊表態:“我倒沒有去過泰國,但我聽張老師這麼一講,感覺我要是去了泰國,恐怕也會跟張老師一樣只顧看風景,品嘗那些層出不窮的水果,聽導遊的話購買一堆亂七八糟的東西,大約會忘了注意這類小玩意……”

    王成輕笑著,嘴角那勾人的微笑,讓張萍忍不住想:他的嘴唇味道怎麼樣?

    只聽王成繼續說:“其實,很多國家都把錫器當做工藝品賣,很多國家都把茶葉跟錫器聯繫到一起,比如馬里人,喜愛以錫罐燒水,投入茶葉;任其煎煮, 直到爐子上同時煮的醃肉燒熟,再同時吃肉喝茶——哦,光說不行,我記得還寄回來一隻馬里錫茶壺,等我,我拿給你們看……”

    不一會兒,王成抱著一大堆東西回來,一一向女教師們展示:“這只是阿根廷貨,阿根廷人喜歡用當地的馬黛樹的葉子製成茶,既提神又助化——這馬黛茶 就是我們常說的‘鬼佬涼茶’。他們喜歡把馬黛茶裝入巴掌大的錫壺裏,或者銀壺裏,這兩隻就是馬黛茶壺,錫的與銀的。這兩隻壺是我兩年前從南美給老娘寄來 的,怎麼樣,漂亮嗎?”

    “你真是轉了不少地方”,張萍感慨說:“說實話,我挺羡慕你的,是不是所有做翻譯的,都整天跟著老外四處旅遊,而且還是讓老外掏錢?”

    王成剛才說話時一直注意觀察梅莞爾,覺梅莞爾一直用一種隨遇而安、無喜無悲的神態傾聽著談話。當他說到阿根廷時,梅莞爾眼眸依舊平靜無波,瞳孔無任何變化,顯示她對阿根廷這個地名沒什麼特殊感覺。

    唯有當張萍說起翻譯的工作是陪人四處旅遊時,梅莞爾瞳孔縮了縮,插話說:“這樣的翻譯,大概屬於那種專業翻譯?很高級那種?我一個姐妹也曾做過翻譯,她是那種陪著旅遊團四處轉的‘地陪’,定時定點等待接團,還要不停地介紹景點,嗓子經常喊啞了,一點不自由。”

    王成輕輕鬆了口氣:看來紀笑壓根沒有把王成回來的消息通知好友的**——如果她們還是好友的話。

idle5203 發表於 2013-5-10 10:12
alect 發表於 2013-5-7 05:29
第二百十二章  勾動人心

    王成起身給兩位女士斟酒,同時隨性地介紹說:“菲利貝汝帝尼2004,阿根廷產的 ...

   第二百一十三章

    “咱小王肯定不是那種翻譯了……”張萍順勢恭維著。

    “我其實是個會計師”,王成舉起酒杯,輕輕觸了一下兩位女教師的杯子,而後懶洋洋地說:“現在做翻譯,純屬幫忙性質。現在是我的休假期,我可以做任何事。”

    不等張萍再追問下去,王成馬上跳轉話題,看著梅莞爾,輕描淡寫的問:“梅老師剛才談到'感覺',我感覺梅老師……你平時喜歡看什麼書?”

    梅莞爾被這個問題問愣了,她呆在那裡張嘴結舌的望著王成。張萍跳出來打圓場:“你說話跳躍太大,為什麼你想問這個問題?”

    王成微笑著回答:“尋找剎那的詩意,我們需要一雙充滿詩意的眼睛——這是印度詩人泰格爾說的。梅小姐有一雙充滿詩意的眼眸,總是用詩意的目光打量這世界。”

    張萍不知道這話是誇獎還是嘲諷,她正在想詞,梅莞爾眼睛陡然亮了起來:“你也喜歡泰戈爾嗎?”

    王成現在已經知道了,梅莞爾的愛好是談論。

    “如果你吩咐,我就把我的果實採滿一筐又一筐,送到你的庭院,儘管有的已經掉落,有的還未成熟。

    如果你吩咐,我就去河上揚帆啟程。

    三月風躁動不安,把倦怠的波浪攪得滿腹怨言。

    果園已結出全部果實,在這令人疲乏的黃昏時分,從你岸邊的屋里傳來你在夕陽中的呼喚。”

    梅莞爾驚喜交加的伸出食指,指著王成大喊:“《採思集》,泰戈爾的!”

    王成繼續背誦:“使生如夏花之絢爛,死如秋葉之靜美——讓死者有那不朽的名,但讓生者有那不朽的愛。”

    好吧,梅莞爾的話匣子打開了,她開始大段大段背誦詩集。而後喋喋不休的回憶自己小時候對泰戈爾的痴迷,談到高考前無緣無故的傷春悲秋情緒,使她捧著泰戈爾詩集,常常莫名其妙闃然淚下,讓他父母以為……她興奮地說了又說,張萍覺得自己插不上話去。她只好默默喝酒,幸好她並沒有孤獨太久,王成輕輕一轉,把張萍也圈進話題:“小梅現在沒事還喜歡讀書嗎?恐怕現在的我已經沒時間靜下心來讀書了… …小張平常喜歡什麼活動?”

    已經開始稱呼人“小梅”、“小張”了嗎?不過,張萍對這一稱呼並不反感。大家都聊了這麼久了。稱呼更親密點,也是水到渠成的事。

    “這咖哩鱷魚肉不錯”,張萍夾起一塊鱷魚肉。奮力嚼著,含糊地誇了句:“我呀,我愛好可多了,休息的時候我喜歡運動,比如打網球了,羽毛球、兵乓球,可惜找不到足夠的人,所以排球是玩不成了……對了。我最喜歡游泳,可現在想找一片乾淨的水域已經很難了。至於游泳池嗎,人多的跟下餃子似的。胳膊腿都伸不開,大家那都是泡澡,真讓人頭痛。

    哎呀。想起來了,你身材這麼健美,平常也肯定喜歡運動……你都喜歡什麼項目?”

    “徒步”,王成脫口而出。

    在相親上,“徒步”這個答案被認為是吊絲的最愛,因為它花錢最少。所以,如此回答的男人基本上屬於沒錢沒事業,又閒的發慌不知道怎麼消磨大把時間傢伙。

    “那太好了,那咱倆可有共同愛好了——我參加了一個徒步俱樂部……嘻嘻,其實我是組織者——之一,現在我算你一個了,明兒我們就有活動,你參加嗎?有很多帥哥美女耶!

    小梅,你閒著沒事也不要老在宿舍宅著,你都快發霉了,還不快點出來曬曬太陽。乾脆我也算你一個,說好了,明天我們打點行裝,一起去徒步。

    對了,你不會沒裝備吧?我可以藉梅子一套女裝,但男人的我可沒辦法,頂多我借你一水瓶……你有鞋嗎?其實有雙徒步鞋就成,參加徒步的人穿什麼的都有,平常寬鬆點的衣服就足夠了……其實沒有鞋也不要緊,你來早一點,我們匯合點就在一徒步用品店裡,先買一雙新鞋穿上,舊鞋寄存在店裡,回家時再取……說實話,這主意不錯耶。就這樣了,我明兒一早來敲你的門。”

    王成笑了:“裝備我有——你忘了,徒步也是我喜歡的運動。不過,明天嘛……”

    張萍立刻截斷王成的話:“我知道你才回家不久,可你也要結識新朋友不是嗎?還有什麼比一同漫步數公里更能認識人的……你不會是體力不行了吧?瞧你這身材,不會徹底康了吧?”

    王成轉向了梅莞爾,像是故意提條件為難張萍一般,說:“小梅去,我就去。”

    “同去同去”,張萍豪爽地喊道:“這次我替小梅做主了。我們包了一輛旅行大巴,車把我們拉到徒步點後放下,回來還坐旅遊大巴,明天你早點出門,咱讓旅遊大巴拐點路拉上小梅……小梅,你穿多大號鞋?我明天直接在店裡給你拿上一雙?”

    梅莞爾很勉強地看著王成:“我明天要去買禮物的 ​​,有個朋友星期天結婚的,我要……”

    “老土了吧!”張萍嚷嚷道:“如今的婚禮誰他媽還要禮物,都直接要紅包的。”

    “哦,那好吧……”梅莞爾隨口說出自己的鞋號:“鞋子多少錢呀,我明天給你帶零錢來。”

    “交錢交錢”,張萍向王成攤開手:“租大巴的費用、領隊費……份子錢,人均八十。哈哈,都是同事……哦,都是熟人,我給你們一個特別的優惠——明兒你倆的午飯我包了,我給你們準備爐具準備點心,東西我背上去,你們只管空著兩手走路就行……話說,阿成你有點小錢吧?我其實剛才一直想問:那兩瓶拉菲酒真的假的呀?”

    王成大笑起來:“你覺得,剛才那拉菲酒與現在喝的有什麼差別?”

    張萍搖搖頭:“我分不清,所以才問你,感覺剛才喝的那种红酒挺醇厚,香氣迴盪的讓人懷念,但現在這酒也不錯,非常清爽,同樣餘香綿長。”

    梅莞爾晃著酒杯補充說:“其實我覺得鹹菜蘿蔔各有所好,口味這東西不應該有高低等級之分的,非要把它分出高低上下來,我不喜歡。我覺得喜愛這東西,就應該沒有等級,愛就愛了,就這麼簡單的。我喜歡現在的酒,剛才那瓶拉菲不管它真假,喝著讓人心裡……挺心驚肉跳的,這種感覺不好呀。”

    王成看到梅莞爾的酒杯空了,他順手給她添滿,讚歎說:“真是詩意啊!生存在世,這世界太艱難,詩歌則意味著一件很簡單的事——是自由,心靈上的、做夢的、享受的……咳咳,小萍,你剛才那話啥意思?驗身家嗎?”

    張萍臉稍稍一紅:“滾你的,叫得那麼親熱,本姑奶奶已經有男朋友了!我剛才想說的是:你平常喝的酒都這麼貴,不會今後所有徒步活動,都吃我的、喝我的吧?小心姑奶奶我的男友吃醋噢?”

    張萍的語氣不是生氣,更像是嬌嗔。

    “國王已經來了——但是燈火在哪裡呢,花環在哪裡呢?給他預備的寶座在哪裡呢?”王成一邊繼續調侃,一邊從包裡抽出兩張百元大鈔,直接遞到了張萍手裡,並輕輕撓撓張萍手心,別有意味地笑著說:“我來了,你倆的男友就弱爆了……給你,包括明天的伙食費,以及扛包的錢。 ”

    張萍揮舞了一下拳頭:“盡瞎說……梅子,交錢!哦,你到底也沒說那兩瓶酒是真是假,算了,姐也不問你了,以後常來參加活動,常來給我送錢就成。”

    轉過頭去,王成發現梅莞爾似乎從小到大沒學會拒絕,雖然她有點不情不願的,但還是在張萍的催促下掏出了錢包——當然,也許她是想努力融入這個城市,努力與同事搞好關係,努力結識新朋友……不過,在外租房的梅莞爾開銷遠比張萍大,這一刻突然支出數百元買雙徒步鞋,恐怕任誰都要覺得財力吃緊。

    張萍揣好了錢,馬上又問:“阿成,你會騎自行車嗎?喜歡徒步的人,真是什麼人都有,但都以中年、老年人居多,有他們在,每次徒步的運動量不大。在這個城市你想結識新朋友——結識那種像你一樣小有經濟實力的朋友,不如加入自行車俱樂部。

    哈哈,自行車遠足的運動量大,走得更遠,一般我們都是約好騎車去附近縣城,到了地方大家一起聚餐,聊一聊認識一下,再騎著車返回;或者乾脆開私家車去,把自行車背在私家車車頂,到了地方取下自行車開始漫遊,騎累了再開私家車返回,玩也玩了,人也認知了,怎麼樣,一起玩?”

    “徒步、自行車遠足……你到底是那邊的啊?”王成說完,扭頭招呼梅莞爾,並笑著用肩膀輕撞對方肩頭:“小梅你呢?小張老師到時候肯定要領隊走,照顧別人還來不及,再說同隊的都是陌生人,我不太熟,跟在隊伍裡尷尬,乾脆,你的自行車我贊助了,路上還能搭伴一起聊聊天?”

    “好啊”,梅莞爾溫婉的垂頭一笑,笑容如花兒綻放,她低著頭小聲說:“我的天真太早遺失了,而我的成熟又蹣跚不至,這讓我在這城市裡也沒幾個可以交談的人,平常的周末很無聊啦,去參加別人的婚禮是想藉此混了臉熟的,如今既然又有更好的活動,還……行,你負責贊助我負責流汗,挺好的。”
idle5203 發表於 2013-5-10 10:18
idle5203 發表於 2013-5-10 10:12
第二百一十三章

    “咱小王肯定不是那種翻譯了……”張萍順勢恭維著。

    第二百一十四章
    有了明天一同出行的約定,大家更熱絡了……好吧,這熱絡不是來自共同的話題,是因為王成在談話中不斷侵入對方的一米線,並通過連續地輕微觸碰,給對方以持續的心理暗示,讓對方從心理上認可了他,進而把那些觸碰當做談話中的理所當然。

    從徒步開始談起,張萍問起王成走過那些地方,於是王成談起自己走過的風景——當然這不是他的真實行程。在敘述過程中王成幾個巧妙反問,引領張萍打開話匣談起自己的經歷。也許是酒喝多了,也許是談話氛圍感染了梅莞爾,後者的話也漸漸多了起來,開始回憶往昔難忘的旅行——但不管王成怎麼引話頭,梅莞爾始終不曾談到澳大利亞,那段記憶彷彿已被她徹底遺忘。

    有了談話助興,不知不覺三人已經喝了三瓶香檳,張萍已經醉了,她感覺臉熱心跳,對面這男人每一次觸碰,都帶給自己酥酥麻麻的衝動,她快要控制不住自己了,好在她的宿舍就在校園內,所以她趕緊起身告辭,獨自蹣跚著回宿舍。

    梅莞爾這時也好不了多少,她眉眼汪汪,眸子裡彷彿要滴下水來,卻又對接下來的事不知怎麼是好——她租住的房子離學校很遠,這時她神智已有點迷糊,無法獨自回家,但真要讓王成送回去,再獨自深夜返回,她又覺得很不好意思。更況且,她覺得自己恐怕走不完這段回家的路……

    “不知不覺,竟然這麼晚了喲”,梅莞爾輕聲嘀咕。

    王成依舊是一派彬彬有禮的慵懶,一點沒有看出酒精在他身上的作用,他用隨意的口氣說:“給我媽打電話,快點?”

    梅莞爾有點頭暈,她一邊掏電話一邊嘟囔:“讓龔老師送我呀,不用那麼麻煩的……”

    電話接通了,王成理所當然地從梅莞爾手裡接過電話,跟母親通上了話:“媽,今天太晚了,讓梅老師暫時住在家裡吧,我回公司住……哦,回新房子住,剛好整理一下那套新房子。”

    王成母親立刻回來了,責備的問了句:“怎麼喝那麼多?”

    這時梅莞爾還在堅持要走,王成回答:“聊得很開心,忘了時間。”

    王成母親立刻安慰梅莞爾:“小梅,這麼晚了,阿成喝了酒不能開車。他剛回來不久,房子是乾淨的,我給你換套床單、被套,你乾脆在這裡歇下把……我正說呢,準備把這套房子租出去,我老婆子不在乎租金多少,只是想讓人照顧這套房子,你也不是外人,覺得好就搬進來,咱都自己人,咱倆先搭伴住著,等王成把房子裝修好了,我老婆子就搬出去。”

    有這種好事?梅莞爾頓時覺得拒絕的理由像膽怯的賊見到主人一般快速溜走,所有抓捕的努力都是徒勞,她用盡最後的意志喃喃說:“這麼打攪,真是……不好意思呀。 ”

    王成自然要起身告辭了,他走出樓道,看了看樓前停放的自己的奧迪以及明銳車,輕輕地搖了搖頭,背著手吹著口哨走出校園。深夜的街道靜靜的,偶爾有一輛出租車呼嘯著駛過,但裡面都坐著乘客,王成沿著街溜溜達達,享受著靜寂無人的長街,也不著急搭車走,直到一輛空車尾隨身後打喇叭,他才衝對方招了招手。

    他沒有搭車去母親準備的新房,反而來到名尚自己那套別墅。這時候名尚的安保措施已經建立起來了,不過保安對這位持有業主證的翻譯並沒有攔阻,反而更多的是驚訝,詫異此人怎麼能享有特權,住上近億元的別墅。

    別墅門前扔了一地的廢電池,這些電池都是王成白天從車上拆卸下來的,他悠閒的發動了鏟車,將這些廢電池一個個摞在鏟車的鏟斗上,而後開著鏟車進了別墅車庫,再把這些電池卸到車庫內,通向地下室的升降電梯上,他開動升降梯進入地下室——他進入的是地下二層的窖藏室。

    窖藏室深處有一面假牆壁,用人力撬動這面假牆壁,讓它滑動起來,一個獨立的升降梯出現在面前。

    開著鏟車進入這座升降梯,他用電池上的電力啟動了這座升降梯,電梯繼續下降,進入地下三層——這是施工圖紙上不存在的地下三層,唯有王成這套別墅具備地下三層,它已經深入地下11米,周圍的牆壁發出潮濕的霉味,他用車燈尋找著自己的目標,然後將鏟車停在靠牆的一個機櫃裡。

    這個機櫃有厚重的大門,即使以他的力量,也要用全力才能推開厚重的水泥門,歇了口氣後,他取出個人終端,連接上電池的數據口,逐一啟動了這些電池,然後將這些電池搬進機櫃內,連接好電路,只聽升降梯與機櫃門發出絲絲電流聲,緊接著,這間隱蔽的地下室亮起了燈光,一片燈火通明。

    這間隱秘的地下三層,三面是金屬板牆壁,這是為了隔絕無線電信號傳輸,以及無線電竊聽。而另一面短牆壁約十二米長,似乎是整塊的鐵板構成,輕輕敲一下,裡面傳來空洞的聲響……

    王成從汽車上卸下來的廢舊電池,其實是核電池,運送那些舊車零件的目的就是為了把這些核電池捎運進來。這些核電池啟動需要密碼的,所以在未啟動之前顯示的是電量耗盡,充不進去電的報廢狀態。

    別墅之所以修建成都鐸風格,一是因為都鐸式在國內很少見,因為罕有而顯示出獨特的尊貴,另一方面是都鐸式風格屋頂變化多端的角度以及錯層,可以最大限度的安裝太陽能矽板。而太陽能矽板的設置以及都鐸式房屋厚達半米的牆壁,明面上採用這樣的建築是為了低碳與環保,但實際上,屋頂矽板的存在是為了掩飾別墅的用電量,讓人錯誤的估計別墅的電路走向,使得在持續斷電的情況下,用核電池為能源的內部安保預警裝置還能正常使用。

    現在整個安保系統電已經接通,甚至在隱蔽處的紅外線預警裝置已經啟動,電梯以及這間隱蔽的地下室開始正常運轉……唯一遺憾的是,這座粗裝修的房屋,連窗戶玻璃都未曾安裝。

    這套別墅的窗框是特別定制的,窗玻璃也是。窗框已經預先佈置好,窗玻璃則在那幾隻集裝箱裡。

    王成打開了別墅的庭院燈,來到別墅門前的草坪上,來到集裝箱前,他側耳傾聽左右的動靜,他這一排別墅都已經售出,前方四棟別墅裡,裝修工人已經入住,但在這深夜裡,基本已無人工作,整個院子裡顯得很寂靜,不一會兒,名尚的保安看到這裡的燈光,走過來巡視,他衝對方打了個招呼,等對方走後,他打開了集裝箱,開始用鏟車搬運玻璃。

    這種玻璃是真空夾層的,玻璃的夾層中嵌了一層矽板電路,據說這層矽板電路可以吸收太陽能,而後利用這能量調整夾層內的溫度,使得玻璃始終保持恆溫狀態——但實際上,這層矽電路的主要作用是消除玻璃的震盪,避免屋外的人通過監聽玻璃的輕微震動,從而竊聽屋里人的談話。

    這還是一種防彈玻璃,它非常堅硬以及沉重。

    老外製作的工業品尺寸都非常精確,窗框子是這樣,窗玻璃也是,他只需要對應玻璃上的編號,將玻璃一塊塊的塞進各個窗框裡,而後固定好緊固件,連同玻璃的太陽能矽電路線,整個工作就算完成了,天亮時分,整個別墅的玻璃已經安裝完畢,每塊玻璃的太陽能矽板電路都連接上隱蔽在窗框內的電路上,整個電路再連接上核電池電路,房間內部的安保裝置佈設完成,他從集裝箱裡取出六部電腦,搬運至二樓臥室內,臥室的衣櫥櫃門同樣是安全密室的隱蔽入口,將六部電腦連接上數據線,計算機開始主動記錄屋內的空氣溫度、濕度以及聲波變化,他電腦上操作一番,將各個房間內的安保裝置激活,緊接著,別墅的大門、車庫門以及三樓閣樓的涼台門進入了自動控制,現在的別墅已經是銅牆鐵壁了。

    做完了這一切,他出了別墅,鎖好了別墅大門,去集裝箱裡取了一些個人戶外用品,又想了想,他腦海中浮現出張萍與梅莞爾的臉型數據、瞳孔間隔數據,他伸著指頭盤點著集裝箱內的各類箱子,心裡計算著。

    這個集裝箱原本裝得滿滿的,把玻璃取走後,集裝箱裡出現一塊可以自由活動的空間,他在幾個箱子裡選擇了一下,抽出其中一個金屬箱打開,裡面裝著幾十付女士墨鏡,這些墨鏡有新有舊,全是他四處收集過來的行動後遺棄物,有很多墨鏡的包裝盒還是後配的,但這沒關係,他從裡面挑選了兩副墨鏡揣在兜里。

    這兩副墨鏡是準備送給梅莞爾與張萍的,訓練課本中強調:給人送一些體貼的小禮物,也是拉近雙方關係的重要手段,如果對方是物質女,那麼這種手段更顯威力,即使對方不是物質女,這種小禮物也意味著“分享”。

    王成自己也是打算戴墨鏡的,這已經是他的習慣了,送給張萍與梅莞爾墨鏡,一方面可以讓他顯得不那麼特殊,另一方面,款型接近的墨鏡給人以製服的感覺,無形當中把製服以外的成員排斥在外,構成了自己封閉的小圈子,小圈子之內是自己人,除此之外,全是外人。

    這其實也是一種手段,是一種心理暗示……

idle5203 發表於 2013-5-10 10:23
idle5203 發表於 2013-5-10 10:18
第二百一十四章
    有了明天一同出行的約定,大家更熱絡了……好吧,這熱絡不是來自共同的話題,是 ...


    第二百一十五章

    在集裝箱裡換上一身幾內亞出產的徒步服裝,登上一雙南非徒步鞋,帶上杜嘉班納手套,王成再把一副墨鏡戴上,他上下審視著自己,然後檢查包裡的裝備,確信沒有絲毫破綻,再從集裝箱裡取了一套女士徒步包、一套女士手杖、飛巾、遮陽帽,這才走出了集裝箱,鎖好了箱子,背著雙肩包走出名尚的大門。

    到了大門外,他正往頭上戴遮陽帽,一輛出租車停在了他身邊,搭上這輛出租車,他趕到學校的時候,張萍已經敲開了他母親的房門,正對著睡眼惺忪迎出來的梅莞爾張嘴結舌,許久,她才酸溜溜地說:“你昨天居然沒回家?”

    其實梅莞爾也覺得自己的行為挺不合適的,但如果能租下龔老師這套房子,他不僅要省一大筆房租,還能省下交通費以及花在來回奔波上的大量時間,這意味著她有足夠的時間休息,以及烹飪三餐,生活也將規律起來,這種誘惑讓她無可抵擋。

    可是這種事說起來確實很不妥,人家兒子剛回家,她梅莞爾就搬進人家家裡住,雖然王成避出去了,可這種事誰又能說得清。難道她要挨個向人解釋?

    幸好這時王成從樓下走上來,他邊走邊吹著口哨,神態很是悠閒,見到兩位老師一個在門裡一個在門外,大眼瞪小眼的,他立刻招呼:“我老娘呢?”

    梅莞爾趕緊表白:“龔老師一早去公園鍛煉了,她說留我在這裡等你的,昨晚你在新房子睡得可好喲?”

    這話帶有強烈的暗示,張萍眼珠轉動,一會兒看看門裡的梅莞爾,一會兒看看樓梯上的王成,心裡讚歎一句:“這傢伙兒簡直帥呆了。”

    王成聽懂了梅莞爾的暗示,趕緊順著梅莞爾的話說:“我睡得很好,哦,我給你們帶來兩副墨鏡,是我以前寄給我母親的,看來她似乎沒有用上,送給你們,今天出遊的時候正好派上用場。”

    張萍下意識的接過墨鏡,立刻想起了自己的目的:“啊呀,要死了,梅子你現在還沒有收拾好,該出發了。”

    梅莞爾低下頭來,小聲的說:“其實我今天很累的……”

    張萍截斷梅莞爾的話:“昨天睡得太晚,我也很瞌睡,但這沒關係,我們可以在車上睡覺,郊外氧氣足,正好可以消除疲勞。”

    王成立刻將手中那套女士徒步用品遞過去:“知道你昨天沒回家,我給你準備了些簡單用品,衣服就不用換了,反正小萍老師說過,參加徒步的人穿什麼服裝的都有。”

    梅莞爾還在猶豫:“我還沒有刷牙呢,蓬頭垢面的……”

    張萍一把拽過梅莞爾:“哎呀,來不及了,趕緊先去匯合吧,等到了店裡,我幫你招呼著,你借店裡的洗手間洗漱一下。”

    一行人急匆匆來到店中,張萍今天倒是有備而來,一身juice運動衣,徒步鞋、遮陽帽齊全,她本來戴了一副墨鏡,可是來到店中,乘梅莞爾洗漱的功夫,她打開王成送的禮物,立刻驚嘆起來:“天吶,這不是《緋聞女孩》莉頓.梅斯特戴的璞琪(emilio pi)墨鏡,太奇蹟了,阿成,你對你母親真不賴啊……不過話又說回來,老年人帶著樣炫酷的墨鏡真不合適,嘻嘻,沒想到便宜我了。”

    不一會兒,梅莞爾洗漱出來,臉上恢復了那種清純的古典美,引得店中集合驢友們頻頻張望,張萍拉著梅莞爾在一邊嘀咕了一會兒,等兩人再轉過來,梅莞爾也戴上了那副墨鏡,她細聲細氣的向王成道謝,張萍立刻拉著她到一旁:“你需要選購一套衣服才能配得上這副墨鏡,阿成,過來參謀一下。”

    梅莞爾已經準備大出血了,她考慮了一下,如果能租下龔老師的房子,今後每月的支出會少一大筆,那麼提前犒勞一下自己,小小的奢侈一下也是應當的,她的目光掃過那些中高檔的運動服,隨口問王成:“小王,你覺得我穿哪套合適喲?”

    王成隨口回答:“都挺合適的,隨便配吧。”

    “隨便,你這人真無趣,讓你參謀一下,你說隨便”,張萍搶著說。稍停,她上上下下打量王成一番,讚歎說:“你這一身黑衣服搭配的真不賴啊,配上你那蒼白的皮膚簡直像吸血鬼二世,特妖異,特冷酷……不過你這衣服的牌子挺古怪的,看做工是好貨,但我為什麼沒聽說過這個牌子?”

    王成咧嘴笑了,笑的很酷:“幾內亞名牌,你沒聽說過也很自然。”

    張萍翻了個大白眼:“我連幾內亞都不知道在哪兒。”

    王成笑得很得意:“你知道乞力馬扎羅山嗎?傑克.倫敦在《太陽照常升起》這本書裡曾有一句名言……”

    “得,別了,你說那個傑克我不認識……梅子,就這套吧,我覺得這套衣服顏色鮮豔。”

    張萍不知道傑克.倫敦是誰,女青年梅莞爾卻知道,她目光在王成身上轉著,手裡指向一套黑白搭配的運動服,嘴裡一邊回應著張萍,一邊跟王成說話:“我覺得這套好,素雅一點,我喜歡……阿成,剛才你談到乞力馬扎羅山,那山上是否真有一隻死去的豹子?”

    王成隨口附和說:“我也覺得這套衣服好看,你就應該穿這種人淡如菊的素雅……我沒有爬過乞力馬扎羅山,我想說的是,這套衣服的牌子就是乞力馬扎羅山,哈哈,幾內亞名牌。”

    這一問一答中蘊含的情調張萍不懂,她微微有點妒意,覺得自己被隔絕在外,是不是因為剛才說話直沖沖,引起王成的不快,她不知該如何補救,乾脆本色上演——賣力氣幫忙呀。

    她一邊催著梅莞爾去換衣服,自己拉上王成去給梅莞爾挑徒步鞋,如數家珍地評點徒步鞋的優劣,王成也親熱地跟她說個不停——其實王成並沒有責怪張萍的意思,他覺得張萍挺陽光的,做一份老師的工作,薪水也算不錯,但她依然努力去兼職掙外快,勞動掙錢就是美德。對這份業餘工作,她一點不羞澀,爽爽朗朗,坦誠對人,顯示出青春的朝氣,雖然為人有點自私,但總的說來,這還是個可愛姑娘。跟這樣的女孩在一起,她有話說在明處,讓人不覺得累。

    不一會兒,穿上新衣服的梅莞爾出場了,是否“人淡如菊”且不說,她這身用大塊黑色、少量白色裝飾的運動服,跟一身黑色的王成站在一起,簡直有些情侶裝的意味。

    其實梅莞爾是下意識選擇這套服裝的,這說明她的潛意識已經受了影響。而原本應該察覺不對勁的張萍,這時已經顧不上王成與梅莞爾了——她的男友來了,且隨著驢友越來越多,張萍也沒跟男友交談幾句,就忙著招呼驢友、點名、收份子錢……,直到臨上車前,她看到並肩站立,低聲交談的王成與梅莞爾,心中才產生一絲詫異的感覺,覺得這兩人站在一起,看起來似乎很協,張萍文化不高,讓她詩意的形容別人的關係,她想不出合適的詞。

    梅莞爾雖然瘦弱,但個子很高,一米七五的個頭,在男人當中也屬中上,平常她穿上高跟鞋,足足高出大多數男人一頭,甚少有男人站在她身邊不自慚形愧的,但王成的身材健美而勻稱,站在梅莞爾身邊也沒有身高劣勢,倆人並肩而立真是相得益彰,原本想同梅莞爾搭訕的驢友,這時幾乎自動繞著他倆走。

    張萍腦海中稍一錯愕,男友譚真已催著她上車,這使她更無暇思索合適的詞了。

    張萍自己並不高,早年的運動員生涯讓她骨齡提早老化,所以她個頭只有一米六,在女人當中也只是中等。不過她人長得敦敦實實,尤其是常年鍛煉使她身材勻稱,該挺的挺、該翹的翹,只是由於長年在日頭下工作,她的皮膚較黑,另外她臉盤也是普普通通的國字臉,粗一看,只是位普普通通,還算順眼的女人,只有長久接觸才能感覺到她的爽朗大氣。

    不過,這時的張萍在男人面前表現表現的很稚嫩,現在男友生氣了,素來爽朗的張萍不得不低聲軟語,跟自己男友解釋臉上墨鏡的由來:“人家是龔老師的兒子,我跟你說過龔老師……我沒跟你說過?哦,就是我昨天陪校長過去慰問的那位退休老師,人龔老師的兒子常年在外,這次是回來探親的,我跟梅子昨天陪校長去慰問,人感謝我對他母親的照顧,順手送我這東西,你瞧嘛,梅子也有,人不單單送我的。”

    譚真臉色很不好看,他勉強抑制住怒氣,但話音還是硬邦邦:“你跟我念叨過的,說這墨鏡在國內買,2000元左右的價格還是高仿。他什麼人呀,幾千元的墨鏡一送就是兩付?為什麼要送你?”

    張萍難堪地扭頭望望,發覺這時王成正溫柔的扳著梅莞爾的腦袋,低聲說:“別談傑克.倫敦了,睡一會吧,來,靠在我肩膀上。”

    張萍心中突然湧起一股怒意,這時王成抬頭沖她一笑,而梅莞爾正乖巧地將頭依靠在王成肩膀上,垂下了長長的睫毛,開始閉目養神。張萍艱澀地回應了王成一個笑容,心臟抽痛了一下,一開口,發覺自己聲音很啞:“你看……咳咳咳,你看人家梅子——就是昨晚跟我同去的女老師,你看他倆現在……告訴你,我就是陪襯的,送我東西,那是捎帶。”
idle5203 發表於 2013-5-10 11:38
idle5203 發表於 2013-5-10 10:23
第二百一十五章

    在集裝箱裡換上一身幾內亞出產的徒步服裝,登上一雙南非徒步鞋,帶上杜嘉班納 ...

    第二百一十六章生活像杯白開水

    譚真扭頭望了一眼,王成沖他做出一個微笑,而後閉上眼睛,與梅莞爾頭靠頭開始打盹。譚真詫異地回過身來:“竟然……他們真是昨天認識的?昨晚才見面?……不對,其實我剛才早就進店了,我看見你跟這男的手拉手選鞋子,我沒跟你打招呼。不對,你不是跟人認識才兩天,就能手拉手的人,你們一定早就認識。”

    張萍心情煩躁,說實話,她也解釋不清自己怎麼鬼使神差牽上了王成的手,她對這個牽手過程毫無記憶,她甚至難以想像自己牽了王成的手,她怎麼能……她怎麼能對一個才認識的人,如此不設防?

    一滴眼淚從張萍的臉上滑下,她淡淡的回答:“認識多久這沒關係,他現在是梅子的人了。”

    張萍沒有察覺,她現在說話的語氣,像極了昨晚的王成:慵懶,帶點漫不經心,帶點處變不驚,以及極端的平靜。

    譚真不說話了,他以為張萍還在生他氣。他被張萍這股慵懶的風致迷住了,感覺這一刻,女友特有女人味。等過了一會兒,他悄悄扭頭,再度觀察王成與梅莞爾,只見那兩人正歪著頭閉目養神,男人的臉上絲毫沒有情緒外洩,女人的臉上,是極度的安心感,特放鬆,特恬靜。

    回過頭來,譚真低低的勸解張萍:“別哭了,我是誤會你了,我只是……只是覺得你今天表現的特失落。哦, ​​剛才在店裡,你牽著他的手,整個人容光煥發的,讓我心裡極不舒服——我從沒見過你對我這樣笑。我覺得,你當時有點……像搖尾巴。”

    我怎麼會這樣?我怎麼能這樣?張萍的眼淚只留下一滴,但她心中,眼淚已流成了長江黃河:沒錯,我確實感到失落了。這是我談了一年的男友,我們不止一次談婚論嫁,現在我卻感到陌生;哪位只是昨晚相識,為什麼我感到如此熟識?只是喝了一頓酒,聊了半晚上而已,我卻覺得跟他相處那麼自然,彷彿從小一起長大的?

    我牽了他的手了?什麼時候做的?為什麼我沒有感覺沒有記憶?這一切是怎麼發生的?為什麼?

    耳邊傳來譚真遙遙的聲音:“好了,我錯了,我認錯還不行嗎?你笑一笑……”

    張萍突然一陣心灰意冷,她面無表情地站起來,深吸一口氣,停滯了一下,她展現出一個笑容,轉回身向著滿車的驢友大聲說:“好了,我們已經出發了,大家先彼此認識一下,我網名是'萍水相逢',是你們的領隊… …之一。今天這裡有人是第一次參加我們的活動,有些人則是老朋友了,希望我們經過這次活動,能彼此相識——下一位……”

    張萍的聲音很大,大多數打盹的人都被吵醒,可是王成與梅莞爾沒有醒,王成是因為一夜未睡,根本不想說話,梅莞爾感覺到肩膀上的王成沒有動作,她也就放心的繼續打盹。張萍說話的時候,不敢向哪個方向張望,等話說完了,她觸電般快速掃了一眼王成方向,發覺倆狗男女肩並肩靠在一起,場景很溫馨,她不覺深吸了一口氣,剛想再說點什麼,說更大聲點,卻發現自己的話說完了,輪到兩位男領隊了。

    兩位男領隊站起來輪番介紹——張萍的男友並不是其中之一。隨著介紹的進行,輪到王成了,可王成繼續打著盹,他的眼睛隱藏在墨鏡之下,看不清是否睜著眼,可他臉上的肌肉不是鬆弛的,不像是睡覺的模樣。

    早有女性注意到高高大大,健美而精幹的王成,這時輪到他這排座位自我介紹了,後排一個妹紙不管不顧,跳過梅莞爾不管,上前拍了一下王成的肩膀,大聲招呼:“嘿,到你了,認識一下,我是寧馨。”

    王成懵懵懂懂醒來,脫口而出:“什麼?”

    寧馨伸出手來:“我是寧馨,不過人家都愛叫我寧馨兒,或者馨兒,你怎麼稱呼?”

    “哦,王成,成功的成”,王成似乎還沒有從夢裡醒來,遲鈍的回答。

    “這就完了?你該介紹一下'從哪來?到哪去?家裡幾口人?人均幾間房?養著幾頭牛?打了多少糧?你家小狗是公是母,你車牌號碼電話號碼門牌號碼信用卡號碼'……說說說說,全交代了!”

    “這個……”,王成很配合地用大夢未醒的神情,遲鈍地說:“女俠,還要我錢包嗎?吶,錢包給你,命還我,求你了,放過我吧……”

    普通人的生活,或許像白開水一般平淡,但就這樣逗逗趣,打打嘴仗,時間過得挺快的。

    車裡的人頓時大笑起來,梅莞爾其實並不瞌睡,至少不像王成那樣一夜未睡,她趕緊站起來打岔,自我介紹說:“我是梅莞爾,莞爾一笑的莞爾。”

    “沒問你!”寧馨霸道的說,而後繼續追問王成:“你怎麼聯繫?網名是什麼?……qq呢?沒有qq,msn號也行?什麼,都沒有,你剛從溝裡來的呀?”

    正說著,張萍手裡的電話響了,是個陌生號碼。張萍掃了一眼屏幕,立刻把電話壓上,可電話執拗的再度響起,這個時候,梅莞爾正低聲向寧馨解釋:“他剛從國外回來,所以……”

    “那好辦”,寧馨兒壓根不想問王成與梅莞爾的關係,直接塞了一張名片給王成:“這是我的聯繫方式,回頭我跟你一組走,記得跟我聯繫。”

    張萍遲疑地接起電話,電話中一人怒氣沖衝的問:“張萍嗎?”

    張萍下意識回答:“我是……你誰呀?”

    電話裡的人嘟囔一聲:“敢壓我的電話……王成在你身邊,是吧?讓他接電話。”

    張萍又納悶有憋氣:我靠,老娘我成了傳聲筒了。你妹的,傳個話也不說客氣點,這誰呀,這麼大脾氣。

    把電話遞給王成的時候,寧馨兒已坐在王成附近,正嚷嚷:“多說點再多說點,你做哪一行的?剛從國外回來,是留學回來還是回國創業。”

    正說著,又有兩位女子站起身來,向王成遞上小紙條:“這是我的聯繫電話,我下班後隨時有空,記得聯繫我哦。”

    張萍肚裡罵一聲:這頭狼賣相真不錯,這樣都有人遞小紙條?!你妹的,這麼說起來,姐姐我今天拉了他的手,也不算過分吧?

    “找你的”,張萍大聲喊:“電話都打到這裡來了,你朋友夠神通廣大的。”

    王成一邊跟寧馨兒閒扯一邊接過電話:“我呀,專業維修核潛艇、各類反應堆,精擅核彈頭翻新、拋光、打蠟;承攬清洗航母油槽、航天飛機保養換三濾、高空作業擦洗衛星表面除塵業務。另兼回收二手航母、二手衛星、航天飛機,批發各類戰鬥機、f35 、b2轟炸機,及各類核彈頭。量大從優,預定從速——特別註明:有發票!

    哦,注意了:三個月內提機,送兩年保養,送飛機後視鏡。另承接火車補胎、蚊子白內障、螞蟻剖腹產手術……”

    梅莞爾笑得彎下了腰,寧馨兒也笑得前仰後合,王成一臉嚴肅的站起身,接過張萍的電話,呆板的露出八顆牙齒的傻笑,威嚴的說:“你的電話號碼,肯定是你們校長告訴他的——找我的人只要把電話打到我家,我老娘會告訴他我跟你在一起,然後……”

    張萍頓時焉了,但馬上,她憋不住的笑了起來,笑得花枝亂顫。一車的人也跟著笑,有個女子邊笑邊問:“我可不可以……,可不可以問一下:二手航母多少錢收?”

    王成隨意地揮揮手,而後指了指電話,他將手摀在電話機旁,小聲的問:“誰呀?”

    “還能有誰?我呀!”,電話裡的聲音是李響:“我說,你那裡熱鬧得很嘛?可你怎麼不來上班呢?”

    “今天是星期六”,王成壓低嗓門說,這時候,車裡的自我介紹還在進行,另一頭,譚真忍不住陰沉地問張萍:“找他的電話,怎麼打到你這裡,怎麼不打到梅老師哪兒?還說你跟他不熟?”

    張萍笑意盈盈地看著王成,她聽不到王成說話,但這不妨礙她望著王成,擺出一副關切的模樣,同時壓低嗓門回答:“我不想跟你吵,現在我沒法跟你解釋,我累了,隨你怎麼看吧。”

    譚真怒了,他嚯地站起身來,大喊:“停車,我下車。”

    這時候王成繼續與電話裡的李響低聲交談:“老大,我剛回來,你總的讓我過個週末吧?”

    “可是咱的剪彩儀式沒幾天了,如今每一天都忙忙碌碌的,你不來,這不讓人抓瞎嗎?”

    王成揚起臉來,驚愕地看著吵架的兩人,張萍被譚真的孩子氣惹惱了,寸步不讓地回答:“司機,停車,讓他下去。”

    司機打圓場:“都開出去這麼長的路了,下什麼下,馬上就到地方了,我說,忍一忍吧。”

    張萍一怒,譚真反而軟下來,他低聲下氣地說:“好吧,是我錯了……”

    張萍壓低嗓門:“公眾場合,你怎麼就不控制一下自己,老是這麼孩子氣,你……我簡直沒法說你。”

    譚真怒氣未消,他覺得自己都大度的原諒張萍了,怎麼她還是那麼不依不饒。於是他惱怒地把頭猛地扭過去,望著窗外一言不發。

    與他們隔幾排的位置上,王成見到這裡爭吵平息,他微笑著衝張萍點點頭,繼續打自己的電話:“那些老外要加班嗎?”

    “我哪兒敢讓他們加班啊?人家有工會的,要他們加班要預先發書面通知,等他們簽字認可才行,再說,我那付得起讓老外加班的工資……”

idle5203 發表於 2013-5-10 11:45
idle5203 發表於 2013-5-10 11:38
第二百一十六章生活像杯白開水

    譚真扭頭望了一眼,王成沖他做出一個微笑,而後閉上眼睛,與梅莞 ...


    第二百一十七章原來生活可以如此噁心

    “那不就成了——我的工作是翻譯,老外不加班,我上什麼班?”

    “可那些老外在找你呀,找到我這兒來了,說是周末無聊,想讓你陪著出去玩——你現在不是在玩嗎?我問你媽了,你媽說你跟體育老師徒步去了,也好,把你們的徒步地點告訴我,我派車送老外過去……”

    “你把電話給他們,我來跟他們說——這是我的休息時間,他們愛幹啥幹啥去,大爺我不伺候!”

    “別……好吧,我另外給他們安排活動。說好了,以後他們的周末交給你,你可不能一聲不吭自己跑了。還有,我說,你這種不帶電話的習慣,能不能改一改?真著急了,那都找不找你,恨死了!”

    “可你不是找見了嗎?好了,沒別的事我掛了,老用人家的電話不好,電話費很貴的。”

    “別掛——還有件事,奇怪了,今早我收到你寄送的包裹,居然是你寄來的?可能嗎?是從泰國寄來的一個包裹,裡面一個類似車載冰箱一樣的手提冰盒,塑膠殼子,鎖子上有密碼,不知道裡面裝著什麼,晃一晃也沒聲音……”

    “亂晃什麼……” ,王成趕緊低聲說:“我知道裡面是什麼,冰鮮的泰國象肉,是我回國前預定的,你趕緊簽收了,今晚提來我家,有好吃的……”

    這東西是“王成”寄來的。

    這其實是王成的一種個人偽裝術。

    愛順手牽羊,愛算計,以及走到哪裡愛買一些當地旅遊紀念品,幾乎是“左手”的個人標記,公司內外知道“左手”的人,基本上都知道“左手”這一個人特性。如今正有一個人帶著王成的手機,時隱時現的在各國遊蕩,他明顯的愛算計,走到哪裡愛順手買一些旅遊紀念品寄回國內,讓朋友簽收,一如他過去的習慣一樣。

    而這時候,如果有人同時發現國內的王成,這位身在國內的王成雖然竭力想顯示自己的愛算計的性格,但總是憋不住的慷慨一下,送別人一點小禮物啦,撩撥一下小女孩的芳心啦——任誰比較一下國內國外的王成,第一眼都不會認為國內這個是真貨!

    而只要一比較,這就夠了,因為在國外遊蕩的那位“王成”是一種預警裝置,只要有人觸碰,哪怕與國內的對比還未開始,王成就會接到報警,並馬上出面佈置自己的迷踪腳印……

    掛上了電話,聽清整場交談的梅莞爾好奇地問:“大象肉,好吃嗎?”

    王成一邊笑著講電話遞給張萍,一邊回答梅莞爾:“也就是圖個稀奇,其實沒什麼特別——今晚你也來,一起嚐嚐新鮮。”

    這話不是懇求,是命令。梅莞爾下意識回答:“哎呀,再喝那麼多酒,我可受不了。”

    這回答其實等於答應了王成,王成突然惡作劇心裡發作,他把電話送到張萍手上卻沒有放手,手指微微用力,將張萍勾到身邊,湊到對方耳邊低聲說:“我朋友給我寄了點大象肉,想吃嗎,今晚一起來?”

    張萍有點猶豫:“去你家啊?”

    “去我的新房子,那裡沒人打攪,房間很多,喝醉了可以直接躺倒——小梅也去!”

    這個時候,張萍背對著男友,王成則面朝後者,看著譚真鐵青的臉,王成露出憨厚的一笑,衝對方微微點頭打招呼,而後親暱的拍拍張萍的肩膀,輕輕鬆開了張萍。

    張萍感覺到對方手掌落處,竟然有一種酥麻的感覺,她的心臟陡然跳動的劇烈起來,掌心不覺變得潮潮的,返回座位時,譚真發覺自己的女友雖然在竭力掩飾,但她的眸子水汪汪的,渾身都在隱隱顫抖……他頓時感到眼前一陣陣黑暗。

    這個時候,寧馨兒已經跟王成後座的一位老者交換了位置,她伸著手拍著王成,像一只喜鵲嘰嘰喳喳:“快看快看——這車貼有意思,我得把它記下來。”

    前方正是紅燈,路口處,與旅遊大巴並排停著一輛嶄新的東風雪鐵龍,雪鐵龍車身矮,在大巴車上居高臨下,可以看到其車後窗上貼著一句話: “你的安全你注意,我的地盤我做主。”

    寧馨兒這種搭訕方式很特別,王成要把它記下來。

    “唉……王成是吧?你在國外看到過車貼嗎?”

    王成笑了,明知道對方沒話找話,他也要順著對方的話說下去:“你這句話要讓老外聽到,會覺得真是自大——妹紙,汽車文化是老外先發明的好不好?”

    “那國外都有什麼有趣的車貼,說說?”

    王成看了看梅莞爾,見到後者也露出傾聽的姿態,他半扭著身子,回答說:“老外把這個叫做車身標語,或者保險槓標語。他們禁止車窗貼東西的,所以這樣的話只能貼在車身或保險槓上。哦, ​​奇怪的是,老外當中,女人喜歡貼這種標語,男人很少有向陌生人傾訴的**(欲望)。

    比如我曾看到一個女人車後貼著'本公主擁有足夠的經驗與尊貴,徵求青蛙',怎麼樣,有意思吧?”

    “再說再說”,寧馨兒回身望瞭望車窗外:“路還長著呢,還有什麼?”

    “很多啦,有些話很有意思,比如:'別待我與女王有任何不同'……我愛看到這樣一個車身標語:'壞事也會發生在好人身上,我是其中之一',你知道這話什麼意思?說的是:車禍是壞事,誰都難以控制,包括身為好人的我,所以——躲我遠點。

    還有威脅的話:'當然,我不是旁觀者……我第一時間知道該怎麼做。'這句車貼的意思是:我是個車禍老手,每次車禍我都不是旁觀者,我對車禍後的索賠程序很熟練,所以——躲我遠點。

    類似警告式車貼的還有:'我沒了雌激素— —但我有槍';'下一刻情緒波動:6分鐘倒計時';'警告:我脾氣很大,我知道如何發洩出來';'壓抑即將爆發,無人能夠制止'……

    還有調侃式求關注、求勾搭的,比如'這麼多男人,養得起我卻很少';'咖啡、巧克力、男性,有些東西總是越多越好';'     不要理我,你不會贏';'我一生向你問過一次路,你一生向我揮過一次手嗎';'我不會錯過你,如果你繼續跟隨'——哦,這句話其實也是警告,告訴說:你再跟,我就撞。”

    “我一生向你問過一次路,你一生向我揮過一次手嗎?”寧馨兒咀嚼著這句話:“這話好,我喜歡這句話。”

    梅莞爾也用綿軟的嗓音讚歎:“是呀,這句話挺有詩意的。”

    “我要把它記下來”,寧馨兒四處找筆:“筆有嗎?給個筆……哦,不,記在我手機裡,回頭貼我車上。”

    囉囉嗦嗦說了那麼多,這句話才是目的——寧馨兒告訴王成:我有車,我的收入還可以。

    果然,下一句話寧馨兒直接問:“你的車上貼著什麼?有意思嗎?說說?”

    有些人天生就擅長與別人搭訕,不用培訓的。

    “哈,我的車是借朋友的,再說,我想不出車上貼標語的意義,想引起人注意?還是炫耀自己的文青……哈哈,我喜歡悶騷不喜歡張揚”——我想不惹人注意還唯恐做不到,哪有心思在車上炫酷呢?

    王成早知道寧馨兒會順理成章把這個問題問出來——這個問題的實質是:你的收入怎樣?你有自己的車嗎?你的車是什麼牌子?你有房嗎?房子面積多大……寧馨兒問的很技巧,寫到教科書上簡直是典範了。這是一位天生擅長與陌生人交流——也就是俗話說“自來熟”的那種女人。她與王成的區別是:王成的技巧來自後天訓練,她的技巧則是在這個摸爬滾打的社會自學成才;王成學習這些技巧是為了讓人快速接納自己,而她則是為了快速推銷自己。

    王成知道生活是怎樣把寧馨兒錘煉成這樣的,**絲的生活就是這樣,社交對**絲來說是一項奢侈品,他們要花費珍貴的金錢,以及擠出不多的時間,所以他們總是急躁的,總是匆匆忙忙的,不想讓自己的金錢與時間白白浪費,所以他們總是那麼直接!

    原來生活可以如此噁心。

    可這種生活,王成曾經是那麼熟悉,那麼親切——當日他也是其中一員,難以避免。

    對比這種急切,總是悠悠然——哦,也就是人們所說的總是迷迷瞪瞪的梅莞爾,倒是活的很隨遇而安,她甚至沒有張萍所表現出的妒意,反而饒有興味地加入到談話中……哦,她就是那種傳說中的歪樓高手。

    “是呀是呀,寂寞的時候可以看看書,可以聽聽音樂,或者上網跟群里人聊天。我覺得在自己車上貼標語……”梅莞爾笑瞇瞇地的,綿軟地說:“啊,我可以理解他們的心理,但讓我自己做,我覺得挺傻的……”

    王成快速地塞給梅莞爾一塊godiva巧克力:“你今早沒吃飯吧?這是我給你準備的,快吃!”

    寧馨兒一直想忽略梅莞爾,但這時不得不由衷的嫉妒,她脫口而出:“你對女友照顧得真是……你剛才介紹說你姓梅吧?這是網名還是真名?”

    梅莞爾迷茫地瞪大眼睛,問:“我有六七個網名,你平常都上的什麼網呀?哦,剛才我說的是真名。”

    寧馨兒立刻接上話:“一看你就覺得渾身充滿書卷氣——你做哪行的?”
idle5203 發表於 2013-5-10 11:5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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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百一十七章原來生活可以如此噁心

    “那不就成了——我的工作是翻譯,老外不加班,我上什麼 ...


    第二百一十八章帶上你無法挽回的迷失

    王成樂不可支的看著梅莞爾成功歪樓,並順利把話題從他身上引開,他起身拿了塊巧克力,做出給張萍分享的意圖,準備躲開交談中心,寧馨兒看了王成一眼,等王成離開座位後,寧馨兒立刻佔領王成的位子,側身與梅莞爾熱烈交流起來。

    對於寧馨兒來說,話題永遠不愁找,然而向張萍走去的王成悲哀地發現,自己似乎已不適應身處人群中,跟普通人平淡交流了,四年之後他重新回來,已經不知道大眾話題是什麼。他只適應小眾人群——那還是他使用了影響人心的異能,而面對眾多的人群,他只感到緊張,總是下意識在人群中尋找刺客……

    這或許是變異者最終​​的結局吧——毒藥是這樣,百合是這樣,克洛蘇也是這樣。他們最後都不得不離群索居,或者躲在一個偏僻的小鎮靜靜地度過餘生。

    但王成不想這樣,他還想融入社會。

    到了張萍身邊,王成也不著急離開,他完全無視譚真發青的臉色,站在過道裡跟張萍聊著,並向她解釋李響的電話怎麼打到張萍那裡,等等。直到看著張萍將那塊巧克力吃完,王成才慢悠悠返回自己的座位,而後跟寧馨兒梅莞爾等人聊在一起。

    在同車的人眼中,王成是很桃花的,車走到半路,車上的年輕女子很少不過去搭訕兩句,聊一聊國外風景,聊一聊各國民俗,這時候王成已經調整過來,他充分顯露了自己的淵博與風趣,無論什麼樣的人,無論什麼樣的話題,他都能順下去,而後逗得大家笑聲不斷,等到下車的時候,連旅遊大巴司機都看不下去了,他趁空扯住張萍,悄聲問:“我說,這男的是不是騙子,我開大巴這麼多年,沒見過這麼招女人緣的?”

    譚真聽了這話,鼻子裡發出贊同的哼哼聲,張萍又好氣又好笑,當然,心中也難免有絲絲醋意,但她還是駁斥說:“別胡說,這人的老媽是我們學校的老師,他家我去過……哦,他現在的老闆挺神通廣大的,'名尚',你知道嗎?”

    “哦,原來他是'名尚'的翻譯!那可是跟億萬富豪打交道的單位,聽說他們花幾億元蓋了修車行,接收的會員都是家產上億的,現在人還沒開業,培訓期間的工資待遇就不低……小張老師,你跟他關係怎麼樣,能介紹我去名尚嗎?我會開大巴車,駕齡十年,去做個泊車員絕對勝任。”

    張萍咯咯笑了:“你瞧,剛才你還說人家是騙子,現在連你都想貼上去了?”

    大巴司機笑著說:“那不一樣,我是為了工作。再說,你知道他在'名尚',那些女孩不知道,不知道就貼上去,現在的女孩……真是作風大膽呀。”

    下了車,張萍對譚真解釋:“其實我也剛知道小王在'名尚',昨天他只說自己是翻譯……哦,還是兼職翻譯,倒沒說在哪里工作。他剛才解釋那通電話的來歷,我才知道是'名尚'的老總打來的,你也聽到了,他跟'名尚'的老總是哥們,行了,別鬧了,好好走完這段路吧。”

    這段路是山路,徒步者們在山腳下集合隊伍,梅莞爾第一次參加這樣的活動,有點不知如何處置,王成幫著梅莞爾調節好手杖,帶好飛巾,給對方扣上帽子,而梅莞爾乖巧文靜的任王成折騰,期間寧馨兒好奇的趕過來,歪著頭問:“你倆到底是不是情侶?我說,莞爾,你怎麼任他折騰你,你是女人耶。”

    “要你管!”沒等梅莞爾回答,王成搶先說。

    梅莞爾稍稍有點羞澀,但沒等她把羞澀顯露出來,寧馨兒一句話打消了她的顧慮:“切,我這是嫉妒了,你能不能對我也這樣折騰一下,我的飛巾也沒帶好,你幫我整整?“

    王成笑著拍拍對方的手,寧馨兒立刻順勢問:“你倆認識多久了,這麼親密?”

    梅莞爾把這個問題在腦海裡想了想,剛剛想到答案,還沒來得及開口,王成已笑著招呼:“快走了,領隊招呼我們行動了。”

    這時,張萍走過來打招呼:“阿成,你也是老驢友了,你走中間,幫我照顧一下新隊友……喲,瞧不出,你的裝備挺全的嗎?”

    王成這時正在擺弄一個藍色的多功能u盤存儲器,這個名叫“戰斧”的多功能u盤存儲器,形狀像方方正正的的楔子,一頭高一頭低,一面是液晶屏一面是金屬殼,此時液晶屏上正快速跳動著數字,搜索附近的無線電信號,不一會兒,徒步隊伍中領隊的對講機頻率被搜索出來,金屬殼面上,喇叭傳出領隊測試對講機的聲音。王成再度擺弄一下液晶屏,一個男星低沉的歌聲跳了出來,歌聲像是在婉轉傾訴——這是《千吻之深(a thousand kisses deep)》。

    “the ponies ru

    the girls are young,小馬疾奔,女孩們正青春,

    the odds are there to beat前途充滿不定與變數。

    you win a whil and then it's done你才小贏,隨即結束,

    your little oned now to deal你必須面對命運的召喚,

    with your invincible defeat帶上你無法挽回的迷

    you live your life as if it's real你汲汲營營,彷彿生活是真,

    a thousand kisses deep在千吻之深。”

    王成手中的“存儲器”,其喇叭聲音非常響亮,雖然體積小,但低音炮完美的展現了這位男低音的歌喉,在耳語傾訴般的歌聲中,王成抬頭衝張萍笑了笑:“好的,還等什麼,咱們走吧。”

    今天的徒步隊伍很奇怪,往常人們都喜歡埋著頭走路,很少有人彼此交談,但今天大家都喜歡說話,大多數女人都擠在隊伍中央,走走停停忽前忽後,邊走邊聽王成講述各國笑話。前方的領隊不時停下來催促大家快行,但在無人處,他卻對張萍悄悄說:“小張老師,這樣的人你該早帶到隊伍來,你瞧著,下次徒步,定會有更多女人報名參加。”

    張萍動了 ​​動嘴唇,她本想說明,這個人恐怕只會來這一次,下次不見得參與了。但她只是蠕動了一下嘴唇,把話又咽了進去。

    大家說說笑笑登上了山頂,在山頂小賣部歇了一下腳,在此期間王成收穫了一堆礦泉水,許多參加徒步的女性都藉送礦泉水過來搭訕,張萍看的滿肚子酸溜溜,可是梅莞爾似乎毫無所覺,她帶著欣然地微笑,享受著王成的照顧,這種遲鈍讓張萍看不下去了,她趁人不備把梅莞爾拉到一邊,低聲問:“梅老師,你對這男人怎麼看?”

    梅莞爾眼珠向王成方向轉了轉,半晌才綿軟的問:“他說的是他呀,這才剛認識。你知道的,我不擅長拒絕,他這麼殷勤……反正被人照顧也挺好的,但只見一次就,就……似乎太一見鍾情了。”

    “什麼呀!”張萍又氣又急:“梅子,今兒他可是以你男友身份亮相的,你瞧,如今大家都在往他跟前湊,你怎麼悠悠閒閒,一點緊張感都沒有?”

    “你多心了”,梅莞爾看著張萍,很認真的說:“今天他對你跟我都特別照顧,不單只是我的。我們只認識一天,彼此都不了解,再說,我們彼此也沒什麼承諾的。他對我的那種照顧,可能來自自身修養。翻譯嘛,跟洋人處多了,不自覺學起洋人的紳士風度,如果我多心了,那可真是'自作多情'……當然,他很討女人喜歡,很會照顧女人,這不就是紳士風度嘛。”

    停頓了一下,梅莞爾又柔聲補充:“其實我懂的。一次徒步旅行而已,如果這麼短的旅途,他就能被人勾搭走啦,那他也不值得爭取!”

    張萍愣愣地看著梅莞爾:“有文化的人就是不一樣,我以為你不懂,看來是我不懂……不過,就他這人見人愛的架勢,跟他在一起真的很恐怖——每天都要戰鬥啊!”

    梅莞爾巧笑嫣然,輕搖著頭否認:“那不見得啦——花心男通常是做事不計後果不負責任的人,這種人的習慣處事方式可以感受到,我雖然迷糊但不容易被迷惑。王成……他應該是個自製力極強的人,他​說話的用詞很——很妥帖,很合適……那種感覺我無法詳細描述,感覺,那是一種……算了,我詞彙貧乏,形容不出來那種感覺。

    嗯,這個人給我的感覺太……'精確',精確到他每句話都正是我想表達的,說到我心裡去了,我想你也應該有這種感覺,感覺從沒遇過如此體貼的人,如此的知音……我想他觀察人心揣摩人心的技術很高明……哈哈,也許是我多心了。但我沒有貶義,我感覺到這個人對生活的要求……他一定是那種追求精緻與完美的人,他 ​​對自己的一切都要求盡量完美。

    對,我感覺他每一句談話都經過精心的規劃設計,他的微笑與關懷,總是那麼恰到好處……你明白嗎?”

本帖最後由 idle5203 於 2013-5-11 23:02 編輯

idle5203 發表於 2013-5-10 11:58
idle5203 發表於 2013-5-10 11:51
第二百一十八章帶上你無法挽回的迷失

    王成樂不可支的看著梅莞爾成功歪樓,並順利把話題從他身上 ...

    第二百一十九章我是不是'了不起',關你屁事

    張萍伸出大拇指,讚歎說:“深奧,太深奧了!應該讓王成聽聽你這話——學校人常說你清冷,說你有求必應不會推辭,說你像傳統小婦人一般婉約,哈哈,他們都瞎了眼!如此一個型男,你居然不被他的姿色所迷惑,站在旁邊冷靜的解剖對方……我對你的欽佩真是滔滔不絕,恰如一江春水向東流。”

    梅莞爾輕輕搡了一下張萍,嗔怪地說:“我跟你說正經的,你怎麼還取笑我啦。”

    張萍真誠地伸出手:“過去我對你不了解,如今發覺你挺有意思的。行,今後咱們是朋友了……我跟你說,今兒回去後,別否認你是他女友,這對你有好處——王成那哥們是'名尚'老總,這可是一位連校長都能指揮動的人物。我剛才接的那電話,就是校長告訴人號碼的,所以,你只要承認自己是他女友,今後你在學校……嘿嘿,你懂得!”

    梅莞爾輕輕一笑:“我呀,我說什麼,人現在什麼都沒說,我有什麼可說的……你呢?我剛才看你跟男友鬧意見了?”

    “唉,男人”,張萍長嘆一聲:“這傢伙總是長不大,動不動不顧場合發脾氣。”

    梅莞爾輕輕推了推張萍:“你知道我問的是什麼?別迴避啦。”

    “什麼?”張萍隱隱猜到了什麼,但她不敢深想,或者她怕自己想深了,所以故意裝糊塗。

    “你怎麼想?我發覺你看他的眼神有點怪,昨晚你在他媽面前,可是努力表現的。”

    張萍哈哈笑了起來,她想用笑聲遮掩過去,進而迴避這個話題,但梅莞爾目光專注,盯著她不放。張萍笑了又笑,發覺梅莞爾並不打算放棄,她尷尬的咳嗽一聲,回答:“我跟你說過,聲稱他是男友會有很多好處,這是我的第一想法,但我其實沒有跟你爭的意思,我有男友的。”

    梅莞爾移轉了目光,輕輕地說:“我在學校不合群的,但這也給了我觀察大家的機會。過去我過得渾渾噩噩,許多想法太天真,直到最近才開始思考……我明白你的處境,在學校做個體育老師是最尷尬的,現在的應試教育,那門課程需要補課,最先壓縮的就是體育,所以你盡力表現,希望得到認可。

    其實我現在面對王成,並沒有太強烈的獨占感情啦。當然,私底下我確實常常忍不住有想親他一口的衝動。但我……我對自己的寵物熊也是又親又抱的,所以這不說明什麼。不錯啦,我現在面對他常常有點犯迷糊,常常想……但我認為:我們還不到相愛的程度。

    哦, ​​你有這個需求,我還有產生佔有並獨享的欲望,現在人家怎麼看我們還不知道,也許,也許你我自作多情了……”

    張萍急了:“你含含糊糊說了半天,總是繞來繞去兜圈子,乾脆我把話挑明白了:我聽說模糊是種美,他現在態度模糊,你我也不用著急挑明,就這麼模糊著。萬一校長問起來,就說他正在你我之中選擇。哈哈,這樣一來,你我都可以藉他的虎皮嚇唬別人,至於以後嘛,大不了就說咱都被他拋棄了,我都成為怨婦,是吧?”

    梅莞爾心中抽痛了一下,她剛才在兜圈子,就是不想把話挑明,沒想到張萍居然承認對王成的好感——她有男友的呀!這不是吃著碗裡瞧著鍋裡?

    轉念之間,梅莞爾又給自己找到了理由:我們都是在利用王成的身份,擺脫目前的尷尬。所以,無所謂爭搶,無所謂失去。像眼前這尊大神,也可能不是自己能把握的,張萍也一樣——人家回家只是來休假的,這座二線城市不可能留住他,他終究要走的,沒準是去“北上廣深”這樣的大城市,更沒準要選擇國外定居,所以,暫時盡可以享受他的照顧與溫柔,但卻不能讓自己失陷。

    不過,他的紳士般照顧,還真是體貼啊。沒有那個女孩子,在這樣的溫柔陷阱面前還能把持住自己,比如眼下那些圍在王成身邊討好的女人們。

    這時間,王成已經向梅莞爾與張萍方向眺望了幾次,梅莞爾看到王成目光裡透露出責備,不由自主地走向王成身邊,輕聲解釋:“小萍剛才跟我聊學校的事……你歇好了嗎?”

    張萍跟過來,遞上一份飲料,招呼說:“咱們等會下山,一起在山背面聚餐,那裡有家飯館,我們早定好了餐……”

    這個時候,一位同性的男子走了過來,向王成打招呼:“嘿,聽說你是翻譯?”

    整個聊天過程中,任寧馨兒怎麼打探,得到的情報只有:王成是一名小語種外語翻譯,在一家外企工作。這些情報還是張萍透露的,聊天高手王成每次都成功轉移話題,將別人的問詢擋了回去。而張萍也不願告訴別人詳情,牽扯個人隱私,她只是含糊地介紹了王成的大致情況。

    這就夠了,徒步者都是在網上召集的,大家彼此相互稱呼的都是網名,能夠知道真名,已經踏入了交往的初級階段。所以眾人也不強求。隨後,消息傳得很快,張萍說完話數分鐘後,整個隊伍無論男女都知道張萍說的每一個字。

    對面來的男人態度很不善,這是個雄性激素旺盛,想通過踐踏王成,在女性面前抖動一身羽毛的男人,他​​帶著明知故問的找茬態度,直沖沖瞪著王成,梅莞爾緊張的牽起王成的袖子,張萍感覺到對方的敵意,想上前攔阻,但王成的輕輕拽住了張萍,目光越過那男人,望向了山下,一臉好奇的問:“你說的大概就是所謂'農家樂'吧?今天有什麼好吃的?”

    那男人大怒,衝到王成跟前厲聲問:“嘿,問你話呢?你有什麼了不起的?……跟你說話,裝沒聽見?”

    王成彷彿才發現對方,他深深瞪了對方一眼,這一眼像一根鋼刺刺入那男子的神經,讓那男子渾身驟然抽搐起來,緊接著,王成收回目光,平淡的說:“先生,'我'是不是了不起那是'我'個人的事兒,這關'你'屁事?但你擋住我的視線了,請讓一讓好嗎?”

    那男子被王成瞪了一眼,這一眼彷彿一根火燙的鋼針扎入他的神經,接下來王成所說的每一個字都像一柄重錘,連續不斷地敲打那男子的神經細胞,他的神經彷彿被銼刀一根根磋磨,那是一種酸到極點、麻到極點、也疼痛到極點的感覺。

    緊接著,那男子眼前出現幻視,彷彿看到一隻獅​​子的血盆大嘴猛地伸到他眼前,他似乎能嗅到獅嘴裡噴出的濃重腥氣,感覺到獅牙的鋒利,那一刻,他身臨其境,感受到絕頂的恐懼,這恐懼讓他忍不住大叫一聲,渾身冷汗淋漓,他面色蒼白的轉身就走……許久,他才從恐懼中回味過來,但他的心臟依舊不爭氣的狂跳不止。

    這是怎麼了,自己比對方壯實,怎麼面對他的時候,居然感到莫名恐懼?那男子極不服氣,但每當他心中閃動重新上前,奪回面子的念頭,他的腳開始神經質的、不由自主的瑟瑟抖動,一陣陣恐懼的浪潮排山倒海,讓他抬不起一根手指… …

    這時候,那男子聽到耳邊竊竊私語:“大臉貓居然被人無視了,就這,大臉貓居然一聲不吭,真是……”

    這些話其實是在煽風點火,或者純粹為了看“大臉貓”的笑話。但那男子只感到一陣陣羞憤,他……他無論怎麼憤怒,卻再也鼓不起勇氣面對王成——他確實怕了。

    遠處,張萍皺著眉頭悄聲提醒:“那個人網名叫'大臉貓',最喜歡纏著隊伍里女孩子,不管人願意不願意,非要對方給電話號碼,不給就奪過女孩手機撥打自己電話,還特喜歡到上下班的地方堵人,要求人跟他約會。大家都很討厭,但這個人夠無賴,沒人敢惹他。你小心點,這人最喜歡糾纏不休……”

    梅莞爾從一副若有所思的神情中驚醒,她嚇了一跳:“呀,你怎麼不早說?這太恐怖了……天哪,你猜我剛才看到什麼?我突然有點幻視,好像看到了一條巨大黃金蟒,嘶嘶叫著……咦——還有一頭張大嘴的獅子,就在剛才,你們吵架的時候,嚇死人了!”

    王成奇怪的盯了梅莞爾一眼,轉而問張萍:“這樣的人,怎麼不踢出隊伍?”

    張萍苦笑了一下:“我剛才說過,這個人最擅長糾纏,他能夠持續不斷給你打十幾個電話,誰都怕了他,我們能怎麼辦?報警?警察不管這種事,跟他爭吵不值得;打他,警察抓的反而是你,所以……”

    稍作停頓,張萍繼續說:“幸好你今天把梅老師看得很緊,否則……嘿嘿,剛才如果你退縮了,那他肯定瞄準梅老師,開始糾纏不休。”

    王成聳聳肩:“我倒不知這人如此惡劣。剛才,我只是覺得這人跟人說話,連個稱呼都沒有,誰知道他想跟誰說話?所以乾脆置之不理。早知道這人如此惡劣,我該引他動手,而後狠狠教訓他一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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