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現代修真]時空劍仙(原都市劍仙行) 作者:大行者 (已完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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kelvin12354 2012-7-18 12:19:50 發表於 武俠仙俠 [顯示全部樓層] 只看大圖 回覆獎勵 閱讀模式 328 213391
sky7418 發表於 2012-11-10 16:27


第四章 圖中乾坤

更新時間2009-4-3 16:23:38  字數:8812



 幾只水鳥劃過,在清澈的河面上帶起一片漣漪,游魚被嚇得鉆入了水草叢中,許久不敢出頭,站在河邊的孩子們頓時開心地歡笑起來。

  在遍布著尖頂風車的農田中,一群穿著短裙和緊身褲的農人賣力耕耘著,嘴里唱著歡快的歌曲,與孩子們的笑聲混合在一起,直沖向那片碧藍純凈的天空。

  小河、農田、尖頂風車和穿著短裙的農人,混合成了一幅獨特的風景畫。

  如果被地球人看到,一定以為這是一幅歐洲田園風光的油畫,也許是中古時代的歐洲,也許更早一些。

  這是怎樣的一個世界啊,到處充滿著和平的氛圍,人們甜蜜地生活著。至少,從表面上看來的確是如此。

  直到這份平和,被那個從天而落的家伙打破。像一只被人從飛機上丟下來的可樂瓶,我們尊貴的小生.任.薩公爵大人面部朝下,屁股向上,以一個非常不雅的姿勢,完成了他生命中的第一次迫降。

  「砰!」

  塵土飛揚,還算堅硬的地面,硬生生被他砸出了一個大坑。

  吐出口中的泥土,小生睜大雙眼看著面前的世界,越看越是茫然;腦袋里清楚地記得,自己是在神鼐第三層中被那幅古怪的巨大畫卷吸了進來,眼前這個世界,總不會就是那幅畫吧?這似乎也太玄了點。

  「管他呢,反正都是萬象老頭做的好事。」

  小生將萬象祖師罵了個狗血淋頭:「母親的,把老子弄到這個奇怪的地方,老子要怎麼回去才好?算了,先不想這些,還是先從這個坑里出去再說吧,別讓那些小屁孩看老子的笑話。母親的,這里的小屁孩怎麼不論男女都穿裙子?真是個怪地方。」

  在坑里翻了個身,想要飛出坑去,卻駭然發現自己全身軟綿綿的沒有力氣,不要說是飛行了,就連行走也感到十分困難。

  大驚之下,忙用內視之法查看體內狀況,發現玄丹和體內六星都能如常運行,可自己偏偏無法調動玄罡和星力,也不知是何原因。

  小生不由苦笑,這是什麼鬼地方?萬象老頭,老子被你害死了。在十幾個小屁孩好奇的目光注視下,小生狼狽萬分地從坑中爬了出來,走到一個小屁孩的面前,摸摸他的小腦袋道:「嘿,小弟弟,這是什麼地方,你能告訴我嗎?」

  為防有語言隔閡,他特意在說話時運用了宇宙之息。

  誰料那小屁孩抬頭看了看他,竟哇的一聲大哭起來,撒腿就向遠處跑去,十幾個小屁孩也紛紛作鳥獸散。

  小生有些愕然,自己的語氣難道不夠溫柔?還是宇宙之息并沒有海無心所說的那樣神妙?

  忽聽遠方「叮叮當當」響起了一陣鐘聲,幾十個手持農具的成年男子沖了過來,團團將小生圍住。

  小生暗叫不妙,忙運用宇宙之息大聲道:「各位大哥請不要誤會,我沒有惡意,只是個迷路的外鄉人。」

  如果這鳥地方真是那個畫上的世界,老子這次可算是迷路到家了,都不知道該怎麼回去。

  一名領頭的男子聽到他的話明顯地愣了愣,開口道:「你的口音很怪,你是蒙特加人嗎?還是遙遠大陸的維京人?」

  老子是血族公爵,說出來嚇死你……卻不知該如何向這幫人解釋,小生只得嘿嘿傻笑。

  那名男子用奇怪的眼神上下打量著小生。

  在他看來,面前這個年輕人不但口音很怪,而且衣著也很老土,簡直丑到了極點,可他的直覺告訴他,這個年輕人應該不是壞人,于是又問道:「你究竟是從什麼地方來的?需要幫助嗎?」

  小生伸手向遠處一指:「我……我很遠的地方,是個……是個旅游者,很不幸的是,我好像迷路了。」

  那名男子看了看小生手指的方向,若有所思地點了點頭:「啊,原來你是從遙遠的東方大陸來的朋友,朋友,我不明白你為什麼要到這里來,這里是并不是樂園,駱馬人的鐵蹄正在蹂躪著這片土地。」

  小生攤開雙手,學著他的腔調道:「可是我忘記了回家的路,朋友,你能幫助我嗎?」

  「迦麥人永遠歡迎遠方的客人。」男子微笑著向小生張開了雙臂:「歡迎你,我的朋友,我叫蒙太。」

  「你好,蒙太大哥,我叫小生.任.薩,你就叫我小生兄弟吧。」小生與蒙太大力擁抱。這里的人不錯,就像血族一樣豪爽,就不知道這里的女人,是不是也像血族少女一樣美麗?

  「兄弟,到我的家里來吧。」蒙太粗豪的笑著:「那里有熱騰騰的面餅和烤小牛,還有美味的黃酒。」蒙太的家就在這個小村莊的中部,在去他家的路上,小生從他口中大概了解這個世界的大致狀況。

  這個世界是由三塊大陸組成,最神秘的東方大陸被一個名為大夏的強大國家統治著,據說那里有著長年的和平,和比天上繁星更稠密的人口,擁有著先進的文明和科技,是真正的樂園。

  不過由于遠隔重洋,蒙太和蒙太村里的人從沒去過。

  位于西方的巴拉大陸和西圭大陸相互間有陸路連接,兩塊大陸間也有著廣闊的海洋,由于這塊海洋完全被兩塊大陸包裹在中間,所以被稱為「地中海」。

  在這兩塊大陸上,有著幾十個國家,在數千年的歷史長河中,曾有一些國家強盛一時,幾乎統治了地中海兩岸,不過他們很快便由盛而衰,被新崛起的強國取代了統治地位。

  迦麥在三百年前還是地中海沿岸最強大的國家,可最終還是被鄰居駱馬人打敗,這三百年來,受盡了駱馬人的欺辱。

  作為一個血統純正的迦麥人,蒙太對駱馬人是切齒痛恨的,一路上不停地向小生講述著駱馬人的殘暴。

  不過他也承認,駱馬人確實擁有世上最強大的軍隊,他們的軍團所向無敵,他們的戰士就像難以撼動的鋼鐵。

  駱馬人正是憑借著他們紀律嚴明的強大軍隊,才能稱霸地中海兩岸達三百年之久。

  要是老子能夠恢復功力,駱馬人的軍隊算個屁?可惜老子太倒霉……小生一路上暗中嘗試了無數次,不但無法調用紫府玄罡和星力,就連儲藏在鋼甲上的魔法陣,也完全沒有響應,他現在甚至沒有能力取出金刀上人等贈給他的三件法寶。

  在這個世界中,彷佛有一種看不到的強大力量,將他擁有的所有力量全數封禁了。

  他現在竟然感到了饑餓,這種感覺已經很久沒有了,現在他就像是一個普通人,對蒙太口中的面餅和烤小牛無限向往。

  好在這段路并不太長,不久就到了蒙太的家。

  蒙太的父親已經去世很久了,現在和寡母、妹妹相依為命,由于蒙太是村里最強壯的男人,同時又是村長,他家的環境很不錯,有三間用青石建成的房屋,兩間用來住人,還可騰出一間來做餐廳招待客人。

  當熱騰騰的黃面餅和烤小牛送上桌後,小生甚至顧不上看一眼蒙太美麗的妹妹,便抓起一張面餅,卷了烤牛肉大嚼起來。

  蒙太樂呵呵地看著他吞下了一大張面餅和半只烤小牛,才端起酒杯道:「兄弟,慢點吃,我們先喝一杯吧。」想起自己剛才的吃相,小生臉一紅,忙端起酒杯道:「謝謝蒙太大哥的招待,我……我實在是太餓了。」

  「沒有關系的,我的兄弟。」蒙太笑道:「你真了不起,我們迦麥人一向認為,只有能吃的人,才是真正的男子漢,小生兄弟,你是真正的男人。」小生聽得差點把口中的黃酒噴了出來,迦麥人也真是有趣,竟然用這種方法來衡量一個人。只聽蒙太又道:「兄弟,我招待了你,你可以答應我一個要求嗎?」

  小生一愣道:「大哥請說,是什麼事?」

  「我想,你在回國的時候,可以帶上我的母親和妹妹嗎?」蒙太的面色有些黯然:「這幾年來,我們的收成一年不如一年,可駱馬人收的租卻一年比一年高,我們快要活不下去了,我已經想過,實在不行,就和那些駱馬人拼了!

  「可是……我不放心母親和妹妹,聽說大夏是個強大的國家,在那里的每個人都能吃得飽,穿得暖,所以我想請你帶她們到大夏去,可以答應我嗎?我的兄弟。」

  原來他真的以為小生是東方之國大夏,竟然要把家人托付給小生。

  小生聞言有些哭笑不得,這位蒙太大哥也真夠粗豪的,和自己不過是一面之交,竟然準備把老母和妹妹托付給自己?自己都不知道該到什麼地方去才好,又如何能照顧他的母親和妹妹?

  他想了想,只得道:「蒙太大哥,你的母親就是我的母親,你的妹妹就是我的妹妹,這還有什麼不行的?可是我現在也不記得回家的路,又怎麼能帶著她們走呢?」

  蒙太一愣,重重拍了拍自己的腦袋,道:「我真笨,怎麼把這件事忘了,對不起兄弟,是我只想到自己的事,卻忘了你才是最需要幫助的,讓我想想,有沒有辦法幫你……可是,村子里沒有人去過大夏,兄弟,對不起,大哥恐怕幫不了你了。」

  小生見他如此仗義,不由有些感動,拍了拍蒙太的肩膀道:「沒關系的,大哥,我總能找到回去的辦法,大哥你放心,只要我能夠離開這里,一定會帶你全家走的,我發誓,一定要讓大哥全家都過上好日子。」

  蒙太搖了搖頭,有些傷感地道:「到處都有駱馬人的軍隊,到哪里都是一樣的……算了,不說這些了,兄弟,我們再干一杯吧。」

  小生也舉起酒杯,道:「干杯!」

  兩人剛要碰杯,忽聽外面一陣騷亂,隱隱還有女子的哭喊聲和男子的喝罵聲,蒙太神色一變:「是那些可惡的駱馬混蛋!兄弟,你先坐一會兒,我出去看看。」

  小生一把抓住他的短裙,道:「蒙太大哥,我陪你一起出去!」兩人循聲來到一戶村民的門前,只見門前已經聚集了近百名迦麥人,大家都是滿面激憤之色。一名瘦小的迦麥人正蹲在門前,大聲痛哭著,口里呼喊著一個女人的名字。蒙太一眼看到門前停著的兩匹白色戰馬,和馬甲上的駱馬徽章,臉色頓時變得灰白,大步流星地擠進人群,扶起那名正在哭泣的迦麥人。

  「倫可,發生了什麼事?」

  名為倫可的迦麥人緩緩抬起頭來,泣不成聲地道:「蒙太村長,是駱馬的收稅官,他們要收我三百擔麥子啊,我……我交不出來,他們就……他們就……」

  蒙太的雙眼中幾乎要噴出火來:「他們就強奸你的妻子,是嗎?」

  他早就看出這里發生了什麼事情,故意要倫可當眾陳述,就是要激起村民的怒意,以求和駱馬人一拼。

  「我們和駱馬人拼了!」一名迦麥人突然大聲喝道:「反正是活不下去了,拼了!」

  「是啊,我們拼了!」迦麥人再也不願沉默,紛紛大喝起來。

  「我們沖進去!」蒙太正要沖進門里,忽見身邊有人影一閃,有人已搶在他前面沖了進去。

  這人正是小生。

  他早就忍耐不住了,之所以一直不采取動作,不過是怕給這些迦麥人帶來麻煩,此刻見蒙太他們已經做了決定,便搶先第一個沖進了門去。

  小生沖入室內後,只見一個赤裸裸的金發男人,正趴在一名迦麥女人身上發泄獸欲,另一個身穿皮甲和大紅色披風的家伙,正獰笑著在旁觀看,不覺大怒,一把從那穿皮甲的家伙身後抽出短劍,狠狠地刺進了他的後腰中。

  那家伙一向欺負迦麥人慣了,無論如何也想不到竟有人膽敢反抗,大意之下被小生一擊得手,當即狂吼一聲倒在了地上,兩條腿蹬了蹬,眼看是活不成了。

  另一個家伙聽到動靜,反應倒是極快,雙臂一撐,轉過身來,飛腳便踢向小生面門。

  在這個世界中,小生的功力雖然無法發揮,但論到對拳法招式的領悟,卻不知比這個駱馬雜種高明了多少倍。當下冷笑一聲,握著短劍的手輕輕畫了個圈子,血光飛濺中,駱馬人的一只腳已經離開了他自己的身體。

  這個駱馬雜種慘叫一聲,頓時昏了過去,此時狂怒的迦麥村民已經沖了進來,無數拳腳招呼上去,活活把他打成了一張肉餅。殺死了兩名駱馬稅務官後,村民們漸漸冷靜下來,大家想起了駱馬人對反對者殘暴的鎮壓手段,以及駱馬人那所向無敵的鋼鐵軍隊,不由都有些害怕,眼中流露出的神色一望即知。

  蒙太拍了拍小生的肩膀,給了他一個微笑,跟著高高舉起雙手道:「村民們,英勇的迦麥人們,我們殺死了駱馬的稅務官,現在已經沒有退路了。現在,我們只能和駱馬人拼了!」

  「可是,我的妻子怎麼辦?孩子怎麼辦?」

  「是啊,還有我的母親,她已經八十歲了。」

  「我們是打不過駱馬軍隊的……」

  「大家先不要慌,現在,立刻疏散村里的老人、婦女和孩子,讓他們逃到別的村莊,我們的同胞會收留他們的。

  「是的,我們會失敗,會被殺死,可是我們的死會喚醒千千萬萬的同胞,會讓無數迦麥人站起來,共同對抗駱馬人的暴政,我們是不會白死的!」

  小生用異樣的眼光看了看蒙太。

  還真沒看出來,自己這位大哥竟然是深藏不露,不但頗具領袖氣質,而且還是發動群眾的好手。

  「我們現在要做的,是拖延駱馬人的時間,為家人爭取逃走的時間。村里所有的男人都跟我來,留給我們的時間不多了,恐怕不用等到今天日落,駱馬人在村里的眼線就會把我們殺死稅務官的事情,報告給駱馬軍隊!

  「在這之前,我們要磨利我們的刀,加固村莊的圍墻!」蒙太大聲道。在他有條不紊的安排下,村里的老弱婦孺在日落前,就被轉移向其它的迦麥人村莊。

  蒙太和村里的一百多名男人,將村莊的圍墻足足加高了三公尺,希望可以憑借它多阻擋駱馬人一段時間。

  小生對這種用黑泥造成的圍墻根本不抱任何希望,如果駱馬軍隊真像蒙太所說的那樣,是天下無敵的鋼鐵雄師,對付這樣的圍墻,和百多名用鋤頭菜刀武裝起來的村民,簡直和踩死一只螞蟻沒有什麼兩樣。

  蒙太和村民們自然也明白這點,但是他們并沒有因此而退縮,沉默了三百多年的迦麥人需要這樣一場戰斗,哪怕這是場明知必敗的戰斗。

  望著這些把生死置之度外的迦麥人,小生有種莫名的感動,這使他沒有生出逃走的想法。以他的性格來看,這簡直是一個奇跡,以往的小生.任.薩公爵可沒有這麼傻,向來不會去打明知必敗的仗。

  望著漸漸落下的紅日,小生忽然生出一個古怪的想法。萬象老頭把老子弄到這里,又封住了老子的功力,該不會是為了讓老子和這些迦麥人,一起被駱馬人殺死吧?

  靠,老子跟他又沒有仇,怎麼可能?可老子落到這個不知道是真實還是虛幻的世界中,究竟該做些什麼?

  母親的,老子什麼時候這麼狼狽過?竟然找不到自己的目標?

  就當小生還思索著自己在這個世界中該做些什麼的時候,一支精銳的駱馬步兵已經從數百里外開拔,直指這個小小的迦麥村莊。

  破曉時分,隨著一陣哇啦哇啦的吶喊聲,由三百名駱馬輕裝步兵組成的軍隊,抵達了村莊的南面,蒙太他們的村莊三面環水,只有這一面朝著陸地,這里將是攻守雙方的搏命場。

  站在村莊的圍墻上望去,可以見到三百名駱馬軍人排列成三個整齊的方陣,他們那畫著駱馬徽章的盾牌和黑色的鐵甲,在陽光下閃閃發光,猩紅的披風,遠遠看去,就像是一片紅色的海洋,隨時準備埋葬一切敢攔路的敵人。

  駱馬軍團的精銳天下聞名,哪怕是這一支屬于城防軍隊的二線部隊,就像戰斗在一線戰場的野戰軍團一樣,他們用短劍拍擊著盾牌,發出「砰砰」響聲,口中高喊哇啦,一夜的急行軍似乎并沒有消耗掉他們多少體力。

  戰斗還沒有開始,結果已經顯而易見了。

  從沒上過戰場的迦麥村民早已經心驚膽顫,有些握不住手中的鋤頭了,蒙太見狀,不由嘆了口氣。

  他現在已經不奢望勝利,只希望自己能帶領這些村民多堅持一會兒,讓駱馬人從此不敢小視迦麥人。

  「你現在是不是很後悔?」小生看了蒙太一眼:「要這些村民去和駱馬正規軍作戰,等于是讓他們去送死。」

  「投降也是死。」蒙太咬了咬嘴唇,果決的說:「在戰斗中死去,至少更像個男人。」

  「我不知道你們和這些駱馬人有沒有想過,難道一定要戰斗嗎?」想起樂土大陸的平和,天使與血族間的默契,小生實在難以理解這些人。

  共同生活在一塊土地上,為什麼一定要拼個你死我活,不死不休?

  小生并不知道,天使與血族又何嘗不是相互仇視多年,能有今天的局面,與他父母親和聖主的努力是分不開的。

  「我沒想過。」蒙太想了想:「因為我的敵人駱馬人從沒這樣想過,如果我放下了武器,不是任憑他們殘殺嗎?」小生不由沉默。駱馬第二十六軍團第三大隊一中隊的中隊長瑪雷,現在想的并不是如何才能攻下,自己面前這座小小的村莊。

  在他看來,用三百名駱馬正規軍,進攻這樣一座由百十個迦麥農民防守的小村莊,并不比一場軍事演習困難多少。

  如果需要,他只需五十名士兵就能屠盡這個村子。

  之所以興師動眾帶來了足足三個小隊的士兵,是因為他要的不是屠村,而是盡可能的活捉這個村子里的迦麥男人。

  只要把這些俘虜賣給駱馬城的角斗場,自己就可以大發一筆,瑪雷現在滿腦子里都是亮閃閃的金幣。

  「中隊長閣下,我軍已經完成布署,要進攻嗎?」一名傳令兵帶來了三名小隊長的請示。

  「全軍進攻!傳我的命令下去,不許擅自使用弓箭,要盡可能的活捉這些迦麥人,他們可都是錢啊,哈哈。」瑪雷仰天大笑。駱馬人的進攻方式像戰爭課程一樣有板有眼,最前排的士兵豎起巨大的護盾,後排的士兵則隨著小隊長的一聲口令,整齊畫一的將盾牌頂在頭頂,踏著整齊的步伐,不疾不徐地向村莊邁進。

  眼看駱馬人的第一個方陣已經來到了村墻下,蒙太大叫道:「擲石!」

  迦麥人沒有弓箭,唯一能夠用來守村的,就是從各家各戶屋頂上,取下來的石塊和木梁。

  隨著蒙太的命令聲,迦麥人零零落落地擲落了一些石塊,砸在駱馬人的盾牌上「砰砰」作響。

  可惜這些大小不一,零散分落的石塊無法敲開駱馬人的盾,駱馬人幾乎沒有任何停頓,順利地來到了村門前,開始用他們可怕的撞槌撞擊村墻下的粗劣木門。

  只不過五六次撞擊,村門便被撞的四分五裂。

  整整三個方陣的駱馬輕裝步兵,狂呼著沖進了這個小村莊,負責在村門後防守的十幾名迦麥村民,根本無法組織起有力的抵抗,就像被海浪卷起的小石子一樣,轉眼便被淹沒在駱馬人的紅色披風里。

  蒙太大吼道:「是男人的就跟我來,我們和駱馬人拼了!」

  到了這個時候,即使是最膽小的人也忘記了恐懼,所有的迦麥人都瘋狂了,他們拿著根本不能算做武器的鋤頭、鐵叉、菜刀、甚至還有木棍和石塊,隨著蒙太向沖進村莊的駱馬人沖去。小生暗嘆口氣,也隨著蒙太沖了上去。

  他現在雖然功力全失,但是那經過九離神火鍛煉的身體,卻比普通人不知強壯了多少倍。駱馬人的劍縱然鋒利,卻未必傷得了他。

  蒙太身高體壯,是村里力氣最大的人,手中拿著一棵被他硬從地里拔出來的小樹,每一次揮舞,便有兩個駱馬士兵被掃上天空,彷佛戰神降臨,駱馬人號稱堅不可摧的步兵方陣,竟被他沖得險些動搖。

  小生拿著一把鋤頭,盡情發揮出太極精髓,一個一個圈子畫了出去,直弄得那些駱馬士兵頭暈眼花,心中郁悶無比;自己明明一劍砍了上去,卻被這小子不知怎麼的鋤頭一轉,自己的劍不是斬上了自己的身體,就是招呼上了身邊的戰友。

  這個看起來不太像迦麥人的小個子,簡直比那個拿著小樹的迦麥大漢還要難纏。

  兩人一剛一柔,所向披靡,直弄得駱馬人陣腳大亂,三名駱馬小隊長幾乎忍不住要違抗瑪雷的命令,下令用弓箭招呼他們了。

  隨著沖進村子的駱馬人越來越多,迦麥村民或力戰而死,或被駱馬士兵生擒,最後只剩下了小生與蒙太兩人,兩人在近三百名駱馬士兵的包圍中,左沖右突,最終力盡,也成了駱馬人的俘虜。

  蒙太本想力戰到死,卻被小生勸住。

  「活著,還有可能見到母親和妹妹,如果你死了,還能見到她們嗎?」

  蒙太聞言,長嘆一聲,放下了手中那棵小樹,不甘不願地做了駱馬人的俘虜。

  這完全是一場一邊倒的戰斗,迦麥人被殺死近半,其余的人都做了俘虜,駱馬士兵卻只傷十余人,死者不過七人,這還多半是小生和蒙太的杰作。

  小生和蒙太被駱馬人用鐵鏈鎖住了雙手雙腳,押上了一輛木籠車里,這種木籠車本來可以擠進六到八個人,卻不知為了什麼,竟然只囚了他們兩個。

  小生見另外的那些木籠車被塞的滿滿的,不由有些奇怪,忍不住詢問一名負責押送的駱馬士兵。

  「嘿,這位大哥,為什麼別的囚車里有這麼多人,我們這輛車里卻只有兩個人?」駱馬士兵從沒見過這麼膽大的囚徒,不覺有些好笑,便向小生翻了個白眼,并沒有理他。

  蒙太淡淡地道:「兄弟,不要問了,駱馬人是看不起我們這些外族人的,你問也是白問。」靠!小生在肚里暗罵,老子是天使落難野鵝欺,老子要是一直這樣倒霉也就罷了,有朝一日恢復了功力,一定要你們這幫駱馬人好看,他母親的。他正在憤憤不平,忽聽一陣急促的馬蹄聲傳來,只見幾匹白色戰馬從後面馳來,當先一人穿著黃銅胸甲,頭戴用白色羽毛裝點的戰盔,看來像是駱馬軍官。

  那名駱馬軍官和幾名隨員,跑到囚禁小生和蒙太的木籠前便停下馬來。

  頭頂羽毛戰盔的家伙,用手中馬鞭指了指小生和蒙太,問身旁的隨員道:「就是他們?」

  身旁的隨員忙答道:「是的,中隊長閣下,就是這個迦麥人和這個小個子,打死打傷了我們十幾名士兵。」

  他看不出小生是什麼種族,見小生身材不高,便稱呼他為小個子。

  「太好了,他們每個人最少值三萬金幣。」

  駱馬軍官哈哈大笑道:「把他們賣給駱馬城的角斗場,其余那些俘虜中身體強壯的留下來當奴隸,身體瘦弱的全部殺掉。」

  「是的,大人。」

  「還有,給他們兩個最好的食物和酒,他們可是我的寶貝啊,如果被餓瘦了,我找你算賬。」

  「是,請大人放心。」

  駱馬軍官又看了小生和蒙太一眼,才一臉得意地揚鞭而去。

  「他要把我們賣到駱馬城的角斗場?」小生奇道:「角斗場是什麼地方?」

  「一個最丑惡,也最骯臟的地方。」蒙太咬了咬嘴唇:「到了那里的人,只有一個結果。」

  「什麼結果?」

  「死亡。」

  「死亡?」小生嘿嘿暗笑。

  那是什麼樣的地方?老子倒想去看看。

sky7418 發表於 2012-11-10 16:28


第五章 國慶之日

更新時間2009-4-3 16:24:18  字數:9648



 ——駱馬人的角斗場,本來是駱馬勇士比武表演的場所,在駱馬人還沒有稱霸地中海兩岸的時候,這里沒有血腥,有的只是尚武精神,有的只是戰士之間的互敬互讓。

  曾經有無數名駱馬勇士從這里走出去,成為叱咤一時的著名將領。

  隨著駱馬漸漸強盛,鐵蹄征服了地中海兩岸,駱馬帝國像歷史上所有曾經強大一時的帝國一樣,糜爛,殺戮、淫奢、驕橫,漸漸充塞在這個強大的帝國中。

  普通的娛樂方式,已經無法滿足駱馬的貴族和那些富有的平民們。

  他們開始追求真正的殺戮,他們樂于親眼看到一個又一個生命在自己面前終結,以滿足自己病態的心理。

  從那個時候起,駱馬的角斗場就變質了。

  無數名被駱馬人俘虜的外族人被訓練成角斗士,在角斗場中自相殘殺,只要踏上了角斗場,他們就無法掌握自己甚至是對手的命運,能夠決定他們生死的人,只有那些高高在上的觀眾─駱馬的貴族和平民。

  像這種充滿血腥的角斗場,在駱馬帝國有不下幾十個,其中最大的無疑是駱馬城的帝國角斗場。

  能被送到這里來的角斗士,即使不是在其它角斗場身經百戰的精英,也一定是身強力壯,擁有相當戰斗力的人。

  在瑪雷眼中,小生和蒙太無疑就是這種人。

  事實證明他的眼光并沒有錯,他很順利地將兩人賣到了帝國角斗場,并因此得到了六萬金幣。由于是駱馬帝國最大的角斗場,這里的角斗士除了要像別處進行一樣的殘酷訓練外,待遇卻是很不錯的。

  至少他們每人每天可以得到兩大塊黃面餅,和一碗不知是用什麼肉熬成的湯,雖然這湯的味道實在不怎麼樣,但畢竟能喝出肉的味道來。

  這里有近千名角斗士,有哥盧人、迦麥人、日特人、色雷人、法雷特人……等等幾十個民族。

  他們彼此間很少交流。

  事實上,角斗場的管理者也不允許他們那樣做。

  自從一百年前,那個叫斯巴的角斗士發動了一場轟轟烈烈的起義,帶領著足足十二個軍團的角斗士,幾乎橫掃了半個駱馬帝國後,帝國就制定了這樣的法律─如果發現角斗士們私下交流或集會,立即全部處死。

  角斗士們在這種嚴酷的制度下已經近乎麻木了,他們幾乎沒有反抗的意識,每天只知道進行殘酷的訓練,以求在下一場比賽中殺死對手,使自己可以繼續活下去,繼續享受那兩塊黃面餅和熱肉湯,對他們來說,這幾乎已經成了生命中最高的追求。

  小生和蒙太也不知道是幸運還是不幸,憑借著他們在圍村一戰中的輝煌戰績,和三萬金幣的高昂身價,他們兩個得到了極為特殊的照顧。

  這種特殊的照顧就是,他們必須戴著鐵制的手鏈和腳鐐,每天用短劍進行三千次以上的刺擊,然後還要圍著訓練場奔跑到日落。

  這種強度的訓練,不要說是已經失去了功力的小生,就連身強力壯的蒙太也有些吃不消。

  每天幾乎都會聽到有角斗士在訓練和比賽中死去的消息,不過小生現在已經顧不得為那些不幸的家伙感嘆了。

  當訓練結束,他都會累得像狗一樣伸出舌頭,趴在地上恢復體力,而後便拖著沉重的腳步去領取食物。

  趴在地上的時候,小生仍然沒有忘記痛罵萬象老頭。

  他實在想不明白,萬象老頭弄出這麼一幅怪圖,并且把自己也弄到圖里的世界遭受折磨,是為了什麼?

  他可以用帝王將相的名義發誓,自己從沒得罪過萬象老頭兒,也沒欺辱過他的女性親屬……如果萬象老頭兒有女性親屬的話。

  由于小生和蒙太是剛來不久的角斗士,而且角斗場的管理者又對他們期望極深,因此兩人每日只是進行訓練,并沒有參與比賽,訓練雖然殘酷,但時間一長,小生居然漸漸的適應了。

  最令他驚喜的是,隨著一天天超負荷的訓練,他已經可以勉強調動一絲星力或紫府玄罡,這說明他的功力正在緩慢的恢復中。

  雖然恢復的速度極慢,而且他現在能夠調動的力量,在真正的戰斗中也只夠一擊,卻讓他看到了希望,對萬象祖師的惡感也因此減弱了不少。

  這日,結束了一天的訓練,小生仍舊像往常一樣趴在地上,偷偷地運轉體內六星和紫府玄丹,積蓄力量。蒙太從遠處走來,拍了拍他的肩膀:「好兄弟,別裝了,以你現在的體力,不用歇這麼長時間吧?走吧,我們去吃飯。」

  本來角斗士之間的交談是被嚴格禁止的,不過小生這段時間也不是白混的,早和看守他們的駱馬士兵打成了一團,幾乎快成了朋友。

  那些駱馬士兵都以為他傳說中的大夏國,對他本來就有些另眼相看,再加上小生吹牛的本事更是出類拔萃,對著這些駱馬士兵一通神吹,樂得這些駱馬士兵前仰後合,現在這些駱馬士兵,已經把聽小生拍馬屁當成了每天的消遣之一。

  小生可是狗少出身,論起吃喝玩樂,在這個也不知是真實還是虛幻的世界中,他認第二還真沒人敢稱第一。

  什麼葉子牌、斗棋、玩鳥的手段拿了出來,駱馬士兵們頓時著了迷,一個個玩物喪志,早忘了自己的媽叫什麼了,因此對他是睜只眼閉只眼。

  小生嘿嘿笑著坐了起來,在蒙太耳邊低聲道:「蒙太大哥,我可不是偷懶,我正在計劃著,怎麼從這里逃出去呢。」

  蒙太臉色一變:「你還是別妄想了,就是逃出去又怎麼樣?沒有什麼人能逃過駱馬騎兵的追捕,萬一被抓回來,會被活活釘死的。」

  小生大不以為然,駱馬騎兵算什麼?只要老子恢復了功力,整個駱馬帝國老子也是說滅就滅。

  嘴里卻道:「好吧,不說了,我們去吃飯。」由于角斗場時刻都在駱馬軍隊的嚴密監視中,根本不用擔心角斗士會逃跑,所以在訓練以外的時候,駱馬士兵對角斗士的管理并不很嚴。

  在角斗場的大飯堂內,只要不隨意交談,角斗士們盡可自由的打飯吃飯,對于角斗士們來說,這里算是一個相對自由的空間。

  拿著自己的身分牌,小生和蒙太站在了一個大個子角斗士的後面,等著領取食物。

  讓小生大感奇怪的是,這個大個子居然沒有戴鐐銬,這幾乎是不可能的,除非他不是角斗士,可他分明是排在角斗士們取食的窗口前領飯。

  小生奇怪之下,忍不住多看了他兩眼。

  那個大個子像是身後長了眼睛一樣,忽然轉過身來瞪了小生一眼。

  他的目光讓小生為之一愣。這家伙的眼中分明有精光閃現,那絕對不是普通人能夠流露出的目光,哪怕是久經訓練的駱馬士兵和角斗士,也不可能擁有這樣的目光。只有修煉者才可能有這樣凌厲的目光!

  那表示他體內有某種強大的能量存在,至于是何種能量,小生就不得而知了,宙界中各門各派的修煉者多如牛毛,天知道他是哪一派的?

  小生心中電轉。

  這家伙可不像老子一樣功力被封,明明擁有強大的力量,卻為什麼會出現在這里?最奇怪的是,想不到在這個世界中居然也有修煉者存在,這樣看起來,萬象老頭把老子弄到這里來,恐怕不只是要和老子過不去這麼簡單。

  吃完飯後,小生才從蒙太那里了解了一些關于大個子的事情。

  這人名叫屋特力,不但是一名駱馬人,而且還曾經是駱馬三大家族之一─朱利安家族首席執政官馬特.朱利安的衛士團團長。

  後來不知道是犯了什麼大錯,才被送到這里做了一名角斗士,由于他是駱馬人,所以才可以享受不用戴鐐銬的特殊待遇。

  蒙太剛巧和他住在同一室內,據蒙太說,這家伙才來了半個多月,平時不愛說話,由于他的眼神嚇人,同室的角斗士都很畏懼他,很少和他接近>

  剛巧這家伙的祖母是迦麥人,與蒙太同族,所以蒙太才和他聊過幾句,知道一些關于他的事情。

  小生肚里暗暗冷笑,駱馬三大家族的首席執政官,應該是位于駱馬帝國權力中心的人物吧?

  他的心腹就是做錯了天大的事情,也不至于被弄到角斗場做角斗士才對,而且這個叫屋特力的人又分明是一個修煉者……

  這件事情沒有這麼簡單,一定有不可告人的內幕,不過自己是個外來人,管他什麼內幕不內幕的,反正與自己無關。

  正要與蒙太分手,回到自己的囚室去,忽然聽到訓練場上的巨鐘響了起來,幾名駱馬士兵滿臉喜色地騎在馬上,大聲說著什麼,跟著便見角斗士們大聲歡呼起來。

  小生腦中想著屋特力的事,并沒聽清那幾名駱馬士兵在說些什麼,便問蒙太道:「發生了什麼事?」蒙太有些興奮地道:「三天後是駱馬帝國的國慶節,我們這些角斗士都可以在國慶節的前一天得到一日的假期,在這一天里,我們可以取下鐐銬,隨意在駱馬城的大街上游玩,大家聽到這個好消息,才會這麼高興。」「還有這種事?」小生奇道:「駱馬人不怕我們逃走?」「駱馬城號稱是世界上防守最堅固的城堡,而且每個角斗士的臉上都有刺印,我們又能逃到哪里去?」

  蒙太搖頭道:「這個消息讓大家很高興,可是他們忘了,在國慶節的那一天,不知道會有多少角斗士倒在角斗場上……」

  「管他呢,先痛快一天再說。」小生毫不在乎地道:「就是不知道那天發不發錢?能不能去找漂亮的駱馬女人?」

  駱馬帝國的皇帝馬克.安東尼.布魯提,披著他最喜歡的純白色半下襬毛裙,赤著雙足站在巨大的落地窗前,望著駱馬帝國的另一位巨人─馬特.朱利安,穿越皇宮前巨大的噴水池,向他的宮殿走來。

  望著朱利安那雙幾乎可以媲美女人的長腿,馬克不由皺緊了眉頭,他知道馬特在這個時候前來晉見他,是在打著什麼主意。

  上次征討西日曼的失敗,看來還沒有使這位年輕英俊的執政官接受教訓,他的軍團又在蠢蠢欲動了。

  如果自己沒有猜錯,這位有駱馬帝國「冷血暴徒」之稱的執政官,是來向自己請求援兵的,否則光憑朱利安家族的八個軍團,顯然是不足以對付西日曼人和色雷人的三十萬聯軍。

  對于連年無休止的戰爭和殺戮,已屆中年的駱馬皇帝已經深深地厭惡了。

  駱馬帝國這個龐大的戰爭機器,以戰起家,以戰養戰,確實得到了實實在在的好處,可是隨著駱馬帝國的版圖不斷擴大,附近的國家多數已經被征服,駱馬軍隊就只能拉長戰線,向遠方的國家開戰。

  戰線過長對軍隊來說是致命的,上次馬特征討西日曼失敗就是最好的例子。

  這還只是浮在表面上的現象,要維持這樣一個以戰爭為主,不停擴張的國家,就必須供養大量的職業軍人。

  駱馬現在已經有三十個職業軍團了。

  這些軍人的平均服役時間在十五年以上,他們幾乎半生都在戰斗,根本不事農耕生產,一旦沒有了仗打,他們將會無所事事,成為流氓、強盜、強奸犯,那時候整個駱馬帝國就將走向衰落。

  馬克.安東尼和他所代表的家族,已經準備對駱馬帝國進行一次徹底的改革,使這頭戰爭野獸能夠暫停侵略的腳步,有足夠的時間來消化那些被它吞入腹中的食物,使那些在駱馬人的鐵蹄下不得不屈服的國家,真正成為駱馬的一部分。

  三十年,馬克相信,只要給他三十年時間,他就能夠帶領駱馬帝國,走到更高處。

  他的女兒瑪麗是他堅強的支持者,還有他的家族,以及駱馬元老院的大部分元老,都表示支持他即將進行的變革。可令他最為擔心的,卻是主戰的朱利安家和塞彼家。

  這兩大家族控制著駱馬帝國近百分之五十的軍隊,而且在他們的背後,據說還有洛特-加龍省神山在支持。想到這里,馬克不由嘆了口氣,兩大家族還不至于令自己擔憂,但洛特-加龍省神山在駱馬人的心目中卻是至高無上的。

  自己如果公然對抗神山,還有多少駱馬人會支持自己這位皇帝?元老院還會繼續支持自己嗎?

  「安康。我尊敬的皇帝陛下。」馬特.朱利安永遠是那樣的彬彬有禮,用他柔美的聲音問候著馬克。

  望著這位與自己并列為駱馬三巨頭的美麗男子,馬克有一種說不出的厭惡。

  據說這位有著四分之一埃特魯斯坎血統的薩賓人,是一名同性戀者。

  在日見糜爛的駱馬帝國,同性戀雖然不算什麼稀罕事,可馬克還是不能容忍一名執政官沾染上這種惡習。

  「你好,我的執政官大人。」

  馬克強壓住心底的厭惡,保持著應有的禮貌:「你的軍團還在西日曼邊界嗎?如果我沒有記錯,早在三個月前,我和元老院就已經發出了要你撤軍的命令。你究竟想做什麼?是想與整個駱馬和元老院為敵嗎?」

  「您說得是不是太嚴重了,我尊敬的皇帝陛下?」

  面對馬克近乎斥責的詢問,同樣位高權重的朱利安絲毫沒有動氣,用十分優雅的姿勢坐在了一張白木椅上,露出動人的笑容。

  「我想您和元老院都錯了,我們不可以放棄這場戰爭。在駱馬人的歷史上,只有進取,沒有放棄。難道我說得不對嗎?皇帝陛下?」

  馬克強壓怒氣,在他對面坐下:「可是你的軍團已經失敗了,駱馬人同樣有承認失敗的勇氣,難道你做不到嗎?」

  「失敗……」朱利安咯咯地尖笑起來:「我的八個軍團頂住了三十萬敵人,在損失三千人的同時消滅了兩萬多敵軍,如果這也叫失敗,那什麼才叫做勝利呢?可惜我的兵力有限,不能拉長戰線,否則我早就拿下西日曼的首都了。」

  見馬克沒有說話,朱利安繼續道:「如果再有五個軍團,不,也許三個就夠了,我就可以取得這場戰爭的勝利!尊貴的皇帝陛下,即使不算元老院的力量,駱馬帝國也還有整整二十二個裝備精良的軍團,您該不會告訴我,現在駱馬連三個軍團都拿不出來吧?」

  「這就是你來晉見我的原因嗎?」馬克淡淡地道:「如果是這樣,你可以回去了,駱馬皇帝和元老院的命令不容更改,朱利安,你必須在半個月內,撤回你家族的軍隊,否則你的軍隊將會被駱馬帝國視為叛軍,你能負起這個責任嗎?」「皇帝陛下,您難道是在逼迫我去塞彼家尋求幫助嗎?」

  朱利安冷冷地道:「西日曼的事情,一向是由我的家族來負責,帝國和元老院根本不應該對我指手畫腳。如果您還要繼續堅持您錯誤的決定,我恐怕只能這樣做了,相信老塞彼會很樂意幫助我的家族。因為我是在維護駱馬人的驕傲和尊嚴。」

  「你是在把駱馬帝國拉向深淵。」

  馬克漸漸動了火氣,毫不客氣地說:「老塞彼恐怕不會像你這樣愚蠢,與整個帝國和元老院作對。你在他那里,將得不到一根稻草!」

  「也許您是對的。」朱利安面上微笑不減,緩緩從懷中取出一根通體碧綠的短棍:「可是您似乎忘記了,駱馬最高的權威不是皇帝和元老院吧?」

  見到這根綠色的短棍,一向冷靜的馬克也不由面色大變:「是神使的信物!難道……難道神山已經準備支持你了?」

  朱利安哈哈大笑:「您認為呢?皇帝陛下,神山在駱馬人民心中擁有至高無上的威望,我想,就算是您和元老院也不敢觸怒神山吧?現在我們是不是來談一談那三個軍團……哦,也許是五個軍團的事情吧。」

  馬克重重地仰在椅背上,一時不知該說些什麼。

  「神山又怎麼樣?父皇,駱馬的法律難道規定了「皇帝必須聽從神山的命令」嗎?」

  香風蕩起,一名身穿白紗長裙的美麗少女緩緩走了進來。

  「三百年來,我們一直在神山的指示下進行著無休止的戰爭。」

  少女盯著朱利安道:「可是戰爭總要有停止的一天,破壞之後,難道不需要建設嗎?建設一個國家,本來就是應該由皇帝決定的事,神山憑什麼干涉,不是嗎?您說呢?朱利安叔叔?」

  「瑪麗公主,妳太大膽了!」朱利安叫道。

  「三百年前,駱馬帝國還是一個被人欺負的弱小國家,直到神使進駐到洛特-加龍省神山,我們的國民才日漸強壯,在神山的保佑下,駱馬帝國風調雨順,三百年里,從來沒有遭遇過大的災害,沒有神山,就沒有今天的帝國,可是妳……妳竟然……」

  「我承認您說的是事實,朱利安叔叔。」瑪麗道:「可是現在的神山已經變了,一次次地指示我們去挑動不必要的戰爭。「比如上次的遠征大夏,我們有多少士兵葬身在異國他鄉?難道你就沒有感到,神山的神使根本就是漠視駱馬人的生命?也許在他們的眼里,我們只是游戲的棋子吧?」「妳……妳好大膽!」朱利安憤怒地站起身來:「瑪麗,不要以為妳是元老院首席元老的干女兒,就可以對神山不敬!妳會為此付出代價的!」

  「朱利安,我已經準備為此付出代價了。」

  半天沒開口的馬克忽然道:「我再重復一遍,駱馬皇帝和元老院共同下達的命令不容更改,即使是神山的神使也不行。你只有半個月的時間,否則駱馬的軍隊將向你的家族宣戰!」

  朱利安狂笑著從椅子上站了起來:「好吧,馬克,那麼你就等著神山的懲罰吧,還有妳,我親愛的瑪麗侄女。」

  望著朱利安消失的背影,馬克微笑道:「我的好女兒,妳來得正是時候,我真為妳驕傲。」

  瑪麗笑了笑,用清澈如水的大眼睛望著父親:「父皇,您真的準備和神山決裂嗎?」

  「沒有這麼嚴重。」

  馬克笑道:「我只是想讓神山明白,駱馬帝國的皇帝并不是任他們擺布的傀儡,而且,我也從沒有懼怕過他們。」

  瑪麗用近乎崇拜的目光望著自己的父皇,嬌聲道:「父皇,我越來越崇拜您了。」

  馬克哈哈大笑著,將瑪麗攬入懷中:「是這樣嗎?那麼今年的國慶節,妳是不是肯陪我去帝國角斗場,觀看角斗士比賽了?」

  「父親……」

  瑪麗皺了皺眉:「您知道那不是比賽,而是殘忍的殺戮,這種毫無人性的活動,早就應該結束了。」

  馬克微微搖頭:「改革不是一瞬間可以完成的事,有些事要慢慢來的。孩子,妳應該明白,作為帝國的皇帝,首先必須得到國民的認同,才能做其它的事。」

  瑪麗若有所思地點了點頭,道:「父皇,我明白了,我願意陪您去帝國角斗場。」

  「不完全是陪我啊,還有妳的另一位父親。」

  馬克微笑著,雙眼瞇成了一條縫:「現在,能否得到元老院的支持,對我們來說是非常重要的。」

  駱馬人倒也信守諾言,在國慶節的前一天,角斗士都無一例外地得到了一天的假期,而且每人還有一枚銀幣。

  駱馬國力強盛,物產豐富,所以物價很低,這枚銀幣足夠供角斗士們在酒館中大吃一頓之余,買上一束鮮花去討好駱馬城街頭的美女了。

  小生終于又呼吸到了自由的空氣。他離開角斗場的第一件事,就是與蒙太跑到一家酒館中胡吃海塞了一頓,而後才隨著擁擠的人流,來到駱馬城的帝國廣場觀看街頭表演。

  現在的駱馬人其實是由薩賓人、翁布里亞人、拉丁人、和埃特魯斯坎人等民族組成,這些民族雖然生活在同一塊土地上,卻依然保持著各自的生活習慣。

  喜歡載歌載舞的拉丁人,充滿想象力的翁布里亞人、善于雜技表演的薩賓人,以及喜劇大師層出不窮的埃特魯斯坎人,這些人為廣場上的觀眾帶來了一個又一個精采的節目,掌聲與喝采聲經久不絕。

  到了中午時分,鼓樂聲一陣陣響起,幾百名駱馬士兵不知道從何處跑了出來,在人群中清出了一條通道,那些駱馬居民見到這個場面,立即興奮地高叫了起來,聲音簡直驚天動地。

  小生很奇怪,忍不住問蒙太道:「這又是怎麼了?」

  蒙太笑道:「每年的今天,駱馬的上層貴族都會坐上自己精心準備的花車,到廣場上來,無論是皇帝、執政官、公主,都會到這里與國民同樂,這些駱馬人即將見到自己的皇帝,所以才會這麼激動。」

  「這個國家的人還真奇怪,見到皇帝就激動成這樣?」小生笑道。

  「這恐怕也是駱馬強大的原因,駱馬的國民都把皇帝看成神一樣的存在,所以當他們為自己的皇帝而戰時,就會士氣高昂,戰無不勝。」

  「神一樣的存在?」

  小生道:「你們這里有神嗎?」

  在樂土大陸各族平民的心目中,聖主和血帝就是神了,小生身為血帝之子,對什麼所謂的神從來不感冒。

  「我們沒有自己的神,但是駱馬人有。」

  蒙太道:「據說駱馬的洛特-加龍省神山就是神的居所,不過就連駱馬的皇帝也沒見過神,平時都是神山的神使代表神出現。」神使?小生心道,越來越有意思了,想不到萬象老頭弄出的這個畫中世界還挺象樣子,居然還有神和神使出現,只是不知道這神和神使與萬象老頭有沒有什麼關系。這時候一輛輛花車已經駛了過來,按照身分高低不同,花車的大小規模連同車上的裝飾也不盡相同,隨著花車主人的身分越來越高,花車也越來越是奢華。那些駱馬的貴婦人們穿著最美麗的服裝,裸露著她們性感的長腿和胸部,站在花車上招搖過市,引來一陣又一陣的歡呼。

  轉眼已經到了最後一輛花車。

  這輛花車不但比別的車要大,車上的設計更是別具匠心,在花車的前半部,竟然是栽培在真正土壤上的各色鮮花,向後漸漸高起,卻是一個小山,山上白雪皚皚,原來是用無數碎冰塊摻雜了一些白色花瓣裝點而成。

  花車所過之處,灑下一片透著涼意的沁人清香,令所有人都為之精神一振。

  人們正看得出神,忽見那座「雪山」向兩旁裂開,一座美侖美奐的花房,從雪山下升起。

  正中端坐的那人一身錦裝華服,面色威嚴,正是當今駱馬帝國的皇帝─馬克.安東尼。

  他身旁則站立著一名白衫飄飄的美麗少女,秋水為神,白玉為骨,踏在花毯上的那雙玉足,竟毫無半點瑕疵,就像是用一整塊的美玉雕琢而成。

  少女靈波轉動,向國民們連連微笑著,在場的所有人都彷佛聞到了她身上的淡淡幽香,一個個心神俱醉,連鼓掌喝彩也忘記了。

  小生看得目不暇給。

  老子死了,老子死了,駱馬人里頭怎麼也有這樣的美女?看得老子都想娶她做老婆了……

  駱馬人沉默了片刻,忽然同聲歡呼起來:「瑪麗公主殿下萬歲……殿下萬歲……」

  就在這萬眾歡呼的時刻,只見身影晃動,一個身著黑衣,黑布蒙面的人從人群中騰身而出,向花車沖去。

  花車旁的駱馬士兵反應極快,立即抽出武器向黑衣人迎去。

  黑衣人面對著向他沖來的幾十名士兵,絲毫不見慌亂,身體拔地而起,直直落在了花車上。

  那些駱馬士兵,只能眼睜睜看著他從自己的頭頂飛過。

  黑衣人動作快如狐兔,手腕一抖,一柄細僅寸許的銀色軟劍已出現在他的手上,直直向馬克的胸口刺去。瑪麗公主見狀尖叫一聲,猛地撲到父親身前,竟欲用身體硬接這一劍。

  黑衣人冷笑一聲,體內真氣流動,劍身頓時變成了碧綠之色,他完全有把握一劍刺穿馬克父女兩個。此時那些駱馬士兵鞭長莫及,又怕誤傷了皇帝和公主,并不敢使用弓箭對付這名刺客,實是束手無策。在場的所有人都閉上了眼睛,認為皇帝陛下和公主必死無疑。眼看劍尖就要刺入公主的粉背,一根手指卻突然出現在劍尖前。

  一根隱隱冒著紫光的手指。

  黑衣人一愣,正在奇怪這根手指從何而來,忽見那手指在自己的劍上輕輕一彈,一股強大的力量頓時沿劍而上,直沖自己的心脈。

  總算黑衣人見識不凡,立刻判斷出那股力量不是自己所能抗衡,忙撒手丟劍,同時借勢向下面的人群中躍去,幾個起落,便不見了蹤影。

  出手救公主的人正是小生。

  這次逼退黑衣人,幾乎耗盡了他幾日來辛苦聚集的一絲力量,還好黑衣人自認不敵,掉頭逃走,如果再攻一劍,他只怕便沒本事接下了。

  眼看危險已去,小生笑著在瑪麗粉背上拍了拍:「挺漂亮的大姑娘,沒事兒別學著人家往外跑,剛才多危險啊?」

  說完不等瑪麗和馬克開口,便飛身躍入人群中,轉眼消失不見。

  瑪麗轉過身來,只看到一個用白布蒙住面部的人對自己微笑。

  有心想問他是誰,想不到對方不容他說話就走了,不由大急,忙問馬克道:「父皇,您看清他的樣子了嗎?」

  馬克搖了搖頭:「他蒙著臉,我怎麼能看清楚?不過他額頭上有塊刺記,那好像是角斗士的標志。」

  「角斗士?」

  小生繞了個圈子,解下那塊自己從衣角上撕下的蒙面巾,才回來找到蒙太。

  剛才他在混亂之中出手救人,連蒙太也沒看清,還以為他在人群中走丟了,正在著急的到處找他,見到他才松了一口氣。

  小生只說自己剛才被紛亂的人群擠散,差點迷了路,蒙太竟絲毫沒有懷疑。

  此時駱馬士兵已經疏散了人群,正四處尋找剛才的刺客,兩人生怕惹禍上身,忙離開了帝國廣場。


sky7418 發表於 2012-11-10 16:28



第六章 血之斗場

更新時間2009-4-3 16:24:57  字數:8213



 ——皇帝陛下幾乎遇刺的事件,并沒有影響駱馬人歡度國慶的熱情。

  國慶當天,近十萬名駱馬人依舊像潮水般涌向了位于駱馬城、全帝國最大的帝國角斗場。

  在今天,帝國角斗場最優秀的角斗士們,將在這里舍死忘生地廝殺,迷戀殺戮的駱馬人簡直要瘋了。

  黑市票價已經飆升到了三百金幣一張,這還只是最差的席位。

  與那些由駱馬貴族和平民組成的觀眾們一樣,角斗士們也非常罕見的期待著這一天的來臨。

  今天與以往不同,在流血與死亡的同時,表現最優秀的角斗士,將被皇帝陛下授予「勇士勛章」,賜予爵位和土地,從此擺脫角斗士悲慘的命運,對于角斗士們來說,這是一個難得的機會。

  可是能夠上場的畢竟只是少部分人。

  比賽沒有規定總名額,只是規定了比賽的總時間。也就是說,在規定的時間內,每場戰斗結束的越快,能夠上場的角斗士也就越多,反之則少,對于上千名角斗士來說,這簡直就是僧多粥少。

  角斗士們為此甚至不惜向駱馬的神祈禱,希望自己可以成為上場者中的一個,成為今天的幸運兒。

  小生對什麼勇士勛章毫不感興趣,更不會希罕駱馬皇帝所賜的土地和爵位,他現在最關心的,是自己什麼時候才能完全恢復功力。

  直覺告訴他,這個世界的秘密應該就在那個神山,如果自己揭破了神山的秘密,也許能找到回去的辦法。

  從駱馬人對神山發自內心的敬畏來看,那位神和他的神使顯然不是好對付的人,自己在沒有恢復功力前,絕對不能輕舉妄動。

  不知道是不是他的運氣來了,自從那日與黑衣人一戰後,他的功力恢復速度明顯加快許多。

  小生曾為此內視過自己體內的狀況,發現有一絲碧綠色的真氣在自己體內流轉,雖然很快便被玄丹吞噬了,但可以肯定的是,這種真氣對自己恢復功力大有幫助,正是在它的刺激下,自己功力恢復的速度才得以增加。

  這種真氣,顯然是那名妄圖刺殺駱馬皇帝的黑衣人,也不知道他是哪一門派的修煉者。小生現在最期望的就是能再遇到此人,和他再打上一架。

  這時候距離生死比賽正式開始,還有不到半個駱馬鐘〈注〉的時間,全副武裝的駱馬士兵,開始押著被挑選出的四百五十名角斗士,前往位于角斗場下方的「橋洞」中。

  帝國角斗場整體呈橢圓形,中間是角斗士拼命搏殺的斗場。

  斗場的四周,是用一塊塊重達數百斤的巨石壘起的護欄,護欄上還安裝著帶有鐵刺的防護網。

  護欄和防護網加在一起,足足有四五米高,為坐在護欄後的觀眾,構築了一道絕對安全的防線。

  這可以避免某個發狂的角斗士沖上觀眾席,傷害到駱馬的貴族和平民。

  護欄後的觀眾席一層層逐漸升高,整整有四十層,每一層大概可以容納兩千五百名觀眾,整個角斗場足可容納十萬名以上的觀眾。

  在護欄的下方,共有六個「橋洞」。

  每個橋洞都可以塞進上百名角斗士,當某個角斗士被選中時,就會有駱馬士兵押著他走上斗場。

  如果他不能活著回來,就將變成一具屍體,被駱馬士兵從專門的通道抬下去,那條通道就叫「死亡之路」。

  角斗士們把「橋洞」戲稱為「家」,因為離開家的人總要回來,他們希望自己和自己的同伴都能夠從這里走出去,也能夠回到這里來。

  對于角斗士們來說,這只是一個美好卻永遠都不可能實現的夢想,可是無數的角斗士,卻一直為了這個在普通人看來非常容易實現的夢想,而流血奮斗著。

  他們只希望可以「回家」。

  小生和蒙太與另外的四十八名角斗士被安排在一個橋洞中,他們這五十個人都是角斗士中的佼佼者;或是體力超人,或是有高超的搏斗技巧;今天他們中的某些人,將會被選中進行一對一的搏殺。

  其余那四百人就沒有這麼好的運氣了,他們將參與集體「表演」,最後能夠活下來的將不會超過百分之十。

  屋特力也在這五十人之中,他似乎完全不擔心自己的命運,正半閉著眼睛,靠在洞壁上休息。小生只當他是在故作鎮定,不由撇了撇嘴,小聲嘀咕:「跩什麼?裝酷啊?靠!」

  屋特力猛然睜開雙眼,瞪視著小生,小生毫不示弱,也大張雙眼,與他狠狠對視。兩人正像好斗的公雞一樣彼此瞪視著,忽然聽到一名角斗士說:「公主殿下和皇帝陛下來了,想不到昨天發生了那樣的事,皇帝陛下還是趕來了。」另一名角斗士插嘴道:「是啊,我還在擔心皇帝陛下不會來了,我可是準備奪取陛下的勛章呢,只要得到了它,我就再也不用每天打生打死的了。」

  聽到他這樣說,屋特力把目光從小生面上移開,看了這名角斗士一眼,冷笑道:「憑你也配?什麼東西。」

  「你!」那名角斗士大怒,正欲站起來與屋特力理論,卻被蒙太勸住了。

  負責看守的駱馬士兵看了角斗士們一眼,也懶得理這群在他眼中已經是快死的人。這時候,上面的觀眾席已經坐滿了人,駱馬皇帝馬克.安東尼正挽著女兒的手臂,緩緩走向他的豪華包廂。

  在他和瑪麗公主的身旁,有近二十名精悍的駱馬衛士隨行保護。

  一路上無論是平民還是貴族,都站起來向他和瑪麗躬身行禮。

  盡管馬克抬起右手,微笑著示意他的臣民不用拘禮,臣民們依然目送著他們的皇帝走進包廂後,才紛紛坐下。

  馬克落坐後,向元老院的包廂看了看,發現十二位元老都已經到達。又看了看朱利安的包廂,卻發現塞彼家的首席執政官馮克.塞彼,正坐在那個同性戀的身旁有說有笑的,不由皺了皺眉頭。

  難道朱利安家和塞彼家真的連手了?

  瑪麗看出父親的擔憂,湊過來低聲道:「父皇不用擔心,只要有元老院的支持,我們是不用怕他們的。父親,我去干爹那邊坐一會兒。」

  她的干爹就是元老院的首席長老,與馬克同屬布魯提家族的安.愷撒。

  馬克點了點頭,道:「角斗就要開始了,妳去一下就快點回來,我不想被臣民們看到,我們和元老院走得太近,那會引發很多不必要的猜測和謠言。」

  「我明白,父皇。」

  駱馬時間上午八時整,血腥的角斗正式拉開了序幕。

  經過了一系列繁瑣的程序後,角斗士的第一場表演開始了。

  一個橋洞被緩緩打開,里面的上百名角斗士像正規的駱馬士兵一樣,排列成整齊的方陣,走出了橋洞。

  由于是事先安排好的集體演出,他們沒有選擇武器的權利,統一分發給他們的是一柄長僅兩尺,寬三寸的駱馬短劍。這種短劍是駱馬步兵的標準裝備,與之相搭配的應該是駱馬式圓盾,可是不知道為了什麼,圓盾并沒有配發給他們。

  角斗士們列好隊後,橋洞便被緩緩的關上了。

  與此同時,對面的「死亡通道」被打開,隨著一陣陣野獸的咆哮聲,整整十只兇惡的黑虎被趕進了角斗場。

  這種黑虎產于巴拉大陸北方的叢林地帶,是最兇猛的野獸之一。

  面對一只發狂的黑虎,即使是專業的西日曼獵人也沒有必勝的把握,更何況是這些沒有盾牌和弓箭的角斗士?

  角斗士們頓時發出凄厲的慘叫聲,他們似乎已經預見到了自己悲慘的命運,驚慌失措的開始沿著角斗場奔跑,向臺上的駱馬貴族們乞命。

  按照駱馬法律,一名貴族可以拯救一名即將死亡的角斗士,只要這名角斗士沒有違反角斗規則。

  不過這種權利只能在一天中使用一次。

  這些黑虎已經被餓了三天,突然見到這麼多的食物,立即猛撲了上來。

  角斗士們幾乎沒有什麼象樣的抵抗,就被瞬間撲倒了十幾人,其余的人則四面潰散,邊跑邊大聲哭號著。

  那些貴族們一面指點著下方四散逃命的角斗士,一面嘻嘻哈哈地說笑著,絲毫沒有同情之意。

  瑪麗實在看不下去了,剛想舉起手要求停止這種殘酷的殺戮,卻被馬克制止住了。

  馬克搖了搖頭,低聲道:「孩子,在這個時候,我們還不能失去那些貴族的支持。繼續看下去,什麼也不要做。」

  「父皇……」

  「不要說了,瑪麗。」

  馬克道:「這就是駱馬,已經瘋狂的駱馬。要治療一個瘋子,不是從正面反對他,而是要首先順從他,取得他的信任,才能漸漸地引導他。」

  當角斗士們發現自己的哀告沒有任何作用時,終于團結了起來。他們高喊著,舉起手中那把可憐的短劍與黑虎搏斗,短劍折斷了,就用牙齒咬,用手抓。

  角斗場上鋪設的粗砂漸漸被鮮血染紅了,十只黑虎終于被角斗士們全部殺死,而整整一百名角斗士卻只剩下了一個人。這名殘存的角斗士高高的舉起雙手,向臺上的觀眾們示意。他知道,如果他可以征服今天在場的所有觀眾,將可能得到自由,雖然只有一線希望,他也要努力爭取。觀眾的掌聲開始響起,他們把右手的大拇指高高的揚了起來,大聲叫著:「給他自由,是的,給這名勇士自由,這是他應得的。」

  全場百分之九十以上的觀眾都選擇了揚起拇指,卻不是百分之百。

  按照駱馬的法律,在這種情況下,這名角斗士能否得到自由,將由在場的三名最尊貴的人決定。

  如果這三個人都同意給他自由,他將成為駱馬帝國的平民,享受國民待遇。

  所以這名角斗士的最終命運,將由目前在現場的駱馬三大家族首席執政官來決定。

  當代駱馬皇帝,同時也是布魯提家族的首席執政官馬克.安東尼,首先表明了自己的態度,他同意給這名角斗士自由。

  老塞彼也投了贊同票。

  所有人的目光都望向了朱利安的豪華包廂,這名角斗士能不能得到自由,就要看他的態度了。

  朱利安微笑著站了起來,緩緩伸出了他的右手……

  他的大拇指,卻是向下的。

  這名角斗士發瘋一般沖向護欄,拼命去爬那根本不可能跨越的障礙。

  他現在恨不得把朱利安活活撕碎。

  幾名駱馬士兵沖到他的身後,亂槍將他刺死,然後拖著他的屍體走向死亡通道。

  「這個混蛋!」瑪麗氣得全身發抖:「他為什麼不肯放過一名可憐的角斗士?」

  「這個混蛋!」橋洞中的小生氣得一拳打在了洞壁上,他永遠記住了這個叫朱利安的混蛋。

  後來有人曾問過朱利安,為什麼不肯放過那名角斗士,朱利安若無其事地回答道,那個家伙生得又黑又丑,如果讓他成了駱馬的國民,將會丟盡駱馬帝國的臉面。

  幾名駱馬士兵在血跡斑斑的角斗場上又鋪設了一層粗砂,將血跡掩蓋住,跟著開始了第二場表演。

  這次打開了兩個橋洞,兩百名角斗士分成兩方對峙,一方配備了長槍,另一方則只有弓箭。

  規則是雙方互相殘殺,直到一方殺光另一方,獲勝的一方如果只剩下一個人,將可能得到自由,如果剩下兩人以上,則只能活著離開,還要繼續角斗士的生活。

  兩百名角斗士瘋狂地殺向自己昔日的同伴,經過半個駱馬鐘後,配備長槍的一方取得了勝利,但是也只剩下了兩個人。角斗場的管理官員并沒有宣布結束這場生死搏斗。

  因為他知道,好戲還沒有上演。

  兩名角斗士對望一眼,不約而同地,同時用手中的長槍,刺向了剛才還和自己并肩作戰的戰友。

  血花飛濺,兩人同時倒地死去。

  已經死去的他們,仍然瞪大著雙眼,無助地望向天空。

  駱馬人哄堂大笑,似乎在嘲笑這兩個沒義氣的角斗士,嘲笑人性的卑劣。

  他們自己的行為,又比這兩個死者高尚多少呢?

  角斗場被清理後,第三場也是最後一場集體表演開始了。

  這次從橋洞中走出的一百名角斗士,并沒有任何武器裝備,甚至連一件劣質的皮甲也沒有。

  觀眾們正感到奇怪,忽然見到數百名駱馬士兵出現在觀眾席上,他們的手中都抱著大捆大捆的標槍,頓時明白了過來,忙一個個爭先恐後地向士兵們索要武器。

  這是一場獵殺活動。

  這一百名角斗士,將在沒有任何防護器具的情況下,成為駱馬人的獵物。那些駱馬觀眾可以用標槍居高臨下地攻擊這些角斗士,直到他們把標槍投光。

  如果有角斗士可以生存下來,無論是多少人,他們將有機會得到自由。

  可是足足有兩千多名駱馬人分到了武器,每人都得到了兩位數以上的標槍,雖然他們沒有受過專門的軍事訓練,但是兩千多人共同投擲威力比弓箭不知強大多少倍的標槍,可憐的角斗士們如何能夠躲的開?

  小生看得雙目幾乎要滴出血來,只恨自己功力恢復的有限,無法救出這些角斗士。

  駱馬人狂笑著投出了手中的標槍,一根接著一根,先後有數萬根標槍,向角斗場上落去。像是一片片黑雲,無數根從天而落的標槍幾乎籠罩了整個角斗場,可憐的角斗士們根本不知道該躲向哪里,只能在慘叫聲中,被一根根標槍釘在了地上。一百名角斗士已經死光了,駱馬人手中的標槍卻還沒有投完,一根根標槍仍是不停地落向角斗場,角斗士們的屍體上所插的不只是一根標槍,往往是幾根,十幾根,甚至是幾十根。瑪麗公主早就看不下去了,如果不是希望能在這里找到那個救了自己和父親的角斗士,她早就找借口離開了。

  她正在心中默默為那個人祈禱。

  神啊,如果你真的存在,如果你是仁慈的,請保佑他,他……他可千萬不要有事啊。

  鮮血浸透了角斗場,為了清理這些屍體和標槍,駱馬士兵足足出動了數百人,忙了一個多駱馬鐘,然後又在場地上覆蓋了三層粗砂,才勉強使角斗場可以繼續使用。

  這種類似屠殺的集體演出終于結束,接下來進行的,將是更為驚險刺激的一對一搏殺!

  一名駱馬士兵把一張名冊送到了馬克的包廂內,第一對上場搏殺的角斗士,將由他來點出。

  馬克拿過名冊翻了翻,隨意點選了兩個名字。

  橋門打開,兩名角斗士有些興奮地走了出來,一個是哥盧人,另一個是日特人。

  這種一對一搏殺與剛才那種集體性屠殺不同,他們勝利的機會有百分之五十。

  如果表現的好,博得了在場觀眾的好感,不但可以保住性命,而且有很大機會得到自由。

  在這場較量中,他們可以選擇自己擅長的武器,哥盧人選擇了漁網和鋼叉,日特人則選擇了小圓盾和短劍。

  漁網和鋼叉是很難對付的武器,一旦被漁網罩住,就很難脫身,最後只能死在鋼叉之下。

  既然對手選擇了這兩種武器,如果還選擇長武器就是蠢蛋。

  所以日特人選擇了短劍,在戰斗中只要他有機會貼近對手,哥盧人的漁網和鋼叉就成了廢物,只能任他宰割。

  選擇小圓盾,則是為了不妨礙自己的視線,自己更容易隨時躲開對手撒開的漁網。

  兩人都選擇好了武器後,搏殺正式開始。

  哥盧人很聰明,他明白對手選擇短劍和小圓盾的用意,知道自己撒出的網一旦網不住對手,就會變得被動。

  在角斗場上,這很可能會使他丟掉性命,因此他并沒有急著進攻,而是張開雙腳,表情滑稽地跳起舞來,同時用半生不熟的駱馬語唱起了歌。

  我不是漁夫我不是漁夫我是角斗場上的表演者我的網就是我的武器,我的全部我的敵人,不要顫抖你為什麼躲在盾牌的後面,像個小丑攻擊啊,向我攻擊啊,我的小丑臺上的駱馬人頓時大笑起來,紛紛為哥盧人打起氣來。

  「快張開你的網,哥盧小子,你的敵人就在你的面前。」

  「殺掉他,給你自由!」

  「嘿,但願你用漁網的水平比你的歌更棒。」

  哥盧人見觀眾都站在了他這一邊,不由更加得意了,繼續唱道:我要網我的魚,那就是你日特小丑你這條離水的魚,將在我的鋼叉下顫抖唱到這里,他突然抖出了他的漁網,漁網頓時大大的張開,向日特人罩去。

  日特人緊緊盯著向自己罩來的漁網,就在漁網即將落下的瞬間,突然在地上一個翻滾,擦著漁網的邊,滾出了籠罩的范圍,順勢滾向了哥盧人,一劍砍向哥盧人的右腿。

  哥盧人以為自己一定可以網住日特人,不由放松了警惕,這一下異變突生,倉促間只退後了半步,腳面卻被日特人一劍畫傷,鮮血頓時狂涌而出。

  在慌張後退的時候,他不得不丟棄了自己的漁網,拖著傷腳逃到一邊,忍痛繼續唱道:

  我是英勇的哥盧人怎會怕你親吻我的腳面那剛好讓我用一只腳舞蹈卑微的日特人你傷了我的右腳我卻還有左腳仍舊可以繼續一個人的舞蹈他已經明知道自己會輸掉,現在是在拼命地討好觀眾,希望可以保住自己的命。

  駱馬人聽著他的歌,瘋狂地大笑起來,紛紛叫道:「日特人,你難道打不過一個瘸子嗎?」

  日特人并不急于進攻,而是追著哥盧人滿場飛跑。

  漸漸地,哥盧人跑不動了,傷腳使他消耗了太多精力。

  日特人終于發動了最後一擊,大吼一聲,幾步追上了哥盧人。

  哥盧人在忙亂之下顧不得細想,伸手將鋼叉向日特人擲去。

  日特人抬起左臂,用套在左臂上的小圓盾將鋼叉格飛,他沖到哥盧人面前,一腳踢翻了他,用短劍指著他的心窩,卻沒有刺下去,而是抬起頭來,望著全場的觀眾。

  哥盧人也用驚慌的眼神望著觀眾們。

  按照慣例,將由這些看臺上的駱馬人決定他的命運。他不知道自己先前的努力有沒有作用,這些駱馬混蛋會不會留下他的命?

  近十萬名駱馬觀眾很快做出了他們的決定,有七萬多人伸出右手,大拇指指向了地面,這表示要哥盧人死。

  只有二萬多名好心的駱馬人向上翹著大拇指,他們想留下哥盧人的命。

  日特人搖了搖頭,把短劍刺入了哥盧人的心臟,他沒有再看一眼看臺上的駱馬人,也沒有留下來請求得到自由,徑自回到了橋洞中。

  戰斗雖然已經結束了,駱馬人卻還在興奮地議論著剛才的戰斗,同時在猜測著下一場比賽會不會更加精彩。這次輪到老塞彼來選擇上場的角斗士,他的家族比朱利安家族的歷史更為悠久,而且是純粹的翁布里亞人,不像朱利安家族有著一部分埃特魯斯坎血統,這使他在駱馬帝國的排名高過了朱利安。被他選中的人居然是小生和蒙太。

  當聽到駱馬士兵高叫著自己的名字時,小生和蒙太幾乎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為什麼會這麼巧,自己居然要和好朋友對戰?

  雖然不情願,兩人還是只能走出了橋洞,分別選擇了自己的武器,小生選擇了一把長劍,蒙太和剛才那名日特人一樣,也選擇了短劍和小圓盾。

  當監督他們的駱馬士兵宣布開始的時候,兩人握了握手中的武器,卻都沒有動。

  看臺上頓時一片嘩然。

  這些驕傲的駱馬人怎麼能夠忍受如此的戲弄,一時喝罵聲四起。

  一名駱馬軍官揮動手臂,立即有十幾名手持長槍的士兵跑來,團團圍住了小生與蒙太,看來如果他們還不開始戰斗,這些士兵將會毫不猶豫地殺死他們。

  蒙太沖小生使了個眼色,大喝一聲,揮動劍盾沖了上來。

  小生頓時心領神會,也舉劍相迎,兩人頓時「乒乒乓乓」戰在了一起,一時劍風呼嘯,盾影如山,打得難解難分。

  兩人都是存心作戲,足足打了近半個駱馬鐘,卻始終難分勝負。

  按照駱馬角斗場的規則,如果角斗士在半個駱馬鐘內還不能分出輸贏,就會被判定為作弊,雙方角斗士都會被殺死。

  眼看時間將到,小生卻還沒想出好辦法。

  他不願意殺死蒙太,自己當然也不願意就這樣死在這個圖中世界里,偏偏功力又恢復的有限,根本沒有能力帶著蒙太一起殺出去。

  左思右想,彷徨無計,不由急出了一身汗來。

  蒙太早就有了打算,趁著小生走神,故意賣了個破綻,把手中盾牌一偏,同時閉上了雙眼。

  好兄弟,來吧。小生猛然間發現不對,連忙收力,長劍剛好停在了蒙太的胸前。

  看臺上的駱馬人見兩人打得精彩,小生又贏的如此漂亮,頓時大聲喝起采來,嚷道:「殺死他,殺死他!」紛紛向下伸出了拇指。小生哭笑不得的望著蒙太,我的傻大哥,你這次可害死我了。蒙太低聲道:「快殺了我,不然你會受到最嚴厲的懲罰,快動手啊,我的母親和妹妹,就拜托你了。」

  小生微微一笑,想也不想便將手中的長劍拋落在地上。

  看臺上頓時大亂,駱馬人無論如何也想不到,這個角斗士竟然會如此大膽,居然膽敢公然挑戰規則,抗拒他們作出的裁判。

  狂怒之下的他們,齊聲要求殺死這兩名角斗士。

  「是他!」

  小生的作為引起了瑪麗公主的注意,她還從來沒有見過這樣的角斗士,面對即將到來的死亡,仍然若無其事。

  「我記得那雙眼睛,父皇,就是他在帝國廣場救了我們!」

  「怎麼會是他?」馬克.安東尼苦笑道:「真想不到,我們居然會在這種情況下再次見到他……」〈注〉一個駱馬鐘相當于六十分鐘。


sky7418 發表於 2012-11-10 16:28

第七章 勇士勛章

更新時間2009-4-3 16:25:19  字數:7151



 ——這時數十名全副武裝的駱馬士兵,已經將小生二人團團圍住,角斗場官員大聲宣布了對兩人的判決。

  由于小生拒絕殺死失敗者,公然違抗觀眾的意願,他將與蒙太一起被處死。

  這個決定讓看臺上暴怒的觀眾稍稍安靜了一些,可是仍有些人大叫著:「燒死他們,燒死他們。」

  就在此時,瑪麗公主緩緩從座位上站起,向身後的皇家精衛招了招手,一名精衛忙替她取來了一個特大號的鐵皮揚聲筒。

  「各位駱馬帝國忠誠的國民們,我是你們的公主瑪麗,請安靜。」

  透過揚聲筒,瑪麗的聲音傳遍了整個角斗場,她指了指小生:「和你們一樣,我今天很快樂……」

  看臺上的駱馬人聽到公主的聲音,漸漸安靜了下來。

  只聽瑪麗繼續道:「因為我終于找到了那個人,那個在帝國廣場從刺客手中救了我和父王的人。」

  場中頓時又騷亂起來,大家都知道昨天在帝國廣場發生了什麼事情。

  據說那位勇士救了皇帝陛下和公主後就消失不見了,沒想到公主殿下這麼快就找到了他?

  一部分駱馬人感到有些奇怪,不明白瑪麗公主為什麼要在這個時候宣布這件事,找到救駕的勇士和處死兩名不老實的角斗士之間,似乎沒有什麼必然的聯系。

  「他現在就站在角斗場內!」

  瑪麗大聲道:「剛剛被宣判了死刑,我忠實的臣民們,你們要處死曾經救過皇帝陛下的勇士嗎?」

  像是突然發生了七級地震,整個角斗場頓時震蕩了起來,所有人都目瞪口呆,其中甚至包括準備行刑的駱馬士兵,和站在小生身旁的蒙太。

  蒙太有些不敢相信地問道:「兄弟,救皇帝陛下的真的是你?」

  小生苦笑著點了點頭:「想不到這小娘皮的眼力會這麼好,離這麼遠也能認出老子來。」

  馬克.安東尼不失時機地站起身來:「對于這樣一名勇士,我,駱馬帝國的皇帝,願意授予他勇士勛章,同時赦免他和他對手的死罪。」角斗場中一時鴉雀無聲,駱馬人一時不知是否應該支持皇帝的決定。

  忽然,一個陰柔甜美的聲音響了起來:「請等一等,我尊敬的皇帝陛下。」說話的人正是朱利安,他微笑著,看上去完全是一名真正的紳士:「我的陛下,我反對您授予他勇士勛章。」

  同為駱馬三巨頭之一的朱利安當眾挑戰帝國皇帝,讓所有的駱馬人都吃了一驚。

  馬克.安東尼想不到朱利安竟敢當面頂撞自己,不由有些動氣,道:「說出你的理由,閣下。」

  「按照規則,勇士勛章應該由皇帝陛下,頒發給今天表現最好的角斗士。」朱利安緩緩道。

  「這位勇士雖然在昨天救過皇帝陛下的命,但他今天的表現卻很糟糕,他甚至公然挑戰角斗規則。如果他得到勇士勛章,對其他角斗士來說是很不公平的,您說是嗎?我的陛下。」

  馬克.安東尼一時無話可說,只得點頭道:「好吧,那勇士勛章就暫不頒發,朱利安閣下,這樣總可以了嗎?」

  即使以朱利安的身分,這樣當眾頂撞帝國皇帝也是不合適的,在場的所有人都認為他未免太大膽了一些。

  想不到,皇帝陛下竟然采納了他的意見。

  大家都認為朱利安應該見好就收了,想不到他仍然不肯坐下,繼續道:「另外,我也反對皇帝陛下就這樣赦免一名違反角斗規則的角斗士。」

  馬克.安東尼不由有些惱火,冷冷地道:「閣下還要反對嗎?請說出你的理由。」

  「請陛下不要忘了,駱馬有著完備的法律制度,在駱馬帝國,皇帝陛下您也一樣不能超越法律。」

  朱利安道:「對于違反了法律,必須被處死的角斗士,不能憑陛下的一句話就得到赦免。」

  「我想您可能忘記了,朱利安叔叔。」瑪麗忍不住反駁他道:「帝國的皇帝是有赦免權的!」

  「呵呵,我美麗的侄女,妳的朱利安叔叔怎麼會忘記這件事呢?」

  朱利安不慌不忙地道:「如果我沒有記錯,皇帝陛下只可以直接赦免駱馬帝國的貴族和平民,其中好像并不包括角斗士。法律沒有給你父親這個權力,卻規定了違反角斗規則的角斗士必須被處死。所以,他必須死。」

  看臺上的駱馬人紛紛議論起來,朱利安說得沒錯,可他也太不給皇帝陛下面子了,這可讓皇帝陛下如何下臺?大家頓時把目光望向元老院的包廂,在這種情況下,元老院應該出面了。

  瑪麗的干爹,元老院首席─安.愷撒果然站了起來,微笑著道:「朱利安閣下說的很對,皇帝陛下。」馬克笑著點了點頭,他明白自己的老朋友一定有辦法堵住朱利安的嘴。「可是皇帝陛下是有權提請元老院修改法律的。」安.愷撒笑得像個老狐貍:「如果皇帝陛下提出請求,元老院可以當場研究是否有必要修改法律,以便決定該如何對待這名角斗士。畢竟他曾經救過皇帝陛下的命。」

  「那麼好吧,我現在就提請元老院討論。」馬克笑著看了眼朱利安:「朱利安閣下,你是否還有異議呢?」

  「既然元老院出面了,我沒有異議。」朱利安道。

  元老院最後的決定充分體現了其一貫油滑、善于左右逢源的特點。

  他們并沒有簡單地決定是否可以赦免小生,而是制定了一項新的規定,今後像小生這樣違反角斗規則的角斗士,如果有貴族為其乞命,同時該角斗士又可以滿足一定的條件,就可以活命。

  這個條件就是,這名角斗士必須連續戰勝三名由角斗場官員挑選出的對手,在戰斗中,他有權選擇是否要殺死對手。

  這樣的決定簡直像是專為小生而設的,在正常情況下,又怎麼可能會有貴族為一名違規的角斗士乞命呢?

  這就是制定法律的藝術,元老院的決定既滿足了皇帝的要求,又不至于因為法律的改變而讓其它的角斗士有漏洞可鉆。

  至于那三名對手,以小生那天在帝國廣場的表現來看,要擊敗任何三個角斗士應該不算困難。

  而蒙太,基于駱馬刑法中一錯不二罰的原則,現在是小生拒絕殺他,也將由小生承擔由此帶來的任何後果,他則不用承擔什麼責任。

  馬克.安東尼對這個結果非常滿意,他完全不用為小生擔心,一來是小生那天表現出的身手使他大有信心,二來只要角斗場的官員不是豬,自然會為這位皇帝陛下看重的角斗士,安排「合適的對手」。

  安東尼現在已經在想,鑒于小生那天的表現,自己是否應該考慮,把他安排在皇家精衛隊中。

  「精衛隊長這個職位已經有人了,就是副隊長吧,應該適合他。」安東尼的嘴角流露出一絲笑意。

  角斗場的官員要討好皇帝陛下,私下里做足了功夫,所選的角斗士不但是戰斗能力最差的,而且在上場之前,這些角斗士都被他暗中授意,搏殺時只要做做樣子就好。

  按元老院的規定,待會兒的戰斗不需要殺死對手,小生自然不會無故殺人,這些上場充數的角斗士樂得輕松,自然沒有任何意見。

  連續兩場比下來,都以小生順利擊飛了對方手中的武器,毫無精彩可言。好在看臺上的駱馬人都知道,皇帝陛下是有心要這個角斗士過關的,倒也不敢過多指責。角斗場官員正要宣布第三個上場的角斗士的名字,忽然聽到一個用揚聲筒放大的聲音道:「等一等。」說話的人又是朱利安。

  「這是在作弊。」

  朱利安冷冷地道:「角斗場方面要巴結皇帝陛下,好像也不用做的這麼明顯吧?這是在欺騙所有的觀眾。」

  看臺上的駱馬人連看了兩場無味的表演,早就憋了一肚子氣,只是因為畏懼馬克.安東尼的權威,所以沒人敢提出不滿。現在見朱利安說出了大家想說的話,立刻紛紛鼓噪起來,一致支持朱利安。

  眾怒難犯,馬克也沒有辦法,只得道:「朱利安,你想怎麼辦?」

  「這第三個人,就由我來選吧。」朱利安道:「相信我的選擇,會讓所有觀眾滿意的。」

  馬克冷笑道:「好吧,就由你選。」

  一名駱馬士兵將角斗士的名冊送到朱利安的面前,朱利安卻擺了擺手道:「不用看了,我要選的人是屋特力!」

  聽到這個名字,馬克不由皺了皺眉:「屋特力?」

  他知道這個人,這人本來是朱利安的心腹,因為貪污數額巨大,才被削去了國籍,做了一名角斗士。

  當初處罰他的時候,因為涉及到朱利安家族,還是自己親自督辦的。

  朱利安在處罰屋特力的這件事上表現得非常合作,不但絲毫沒有包庇之意,而且正是因為他一力主張,屋特力才會被罰做角斗士的。

  這個人是出了名的勇力過人,馬克不由有些為小生擔心。

  屋特力剛一走上角斗場,全場觀眾便對他報以熱烈的掌聲,那是因為他是駱馬人,雖然犯罪被削去了國籍,場中的駱馬觀眾仍然把他視為自己人。

  朱利安向屋特力點了點頭,便把目光轉向小生。

  屋特力心領神會,知道朱利安要他在做正事之前,先解決了面前這個小個子,當下大吼一聲,舉起手中那柄長四尺,寬一尺的巨劍,向小生迎面劈來。

  小生看出他只是用天生蠻力揮出這一劍,并沒拿出真本事,心里不由冷笑。母親的,你會隱藏實力,難道老子就不會嗎?

  當下雙手握劍向上猛格,口里叫道:「給老子開!」「當!」

  雙劍相交,屋特力人如其名,力氣果然大的驚人,小生由于沒有調用玄罡和星力,只是用自身力量接下了這一劍,竟被震得向後連退兩步,才勉強站住,屋特力卻像沒事發生一樣,身體紋風不動。

  小生像看怪物一樣看著屋特力,剛才這一劍自己雖說沒拿出真本事,可怎麼說自己也有血族血統,就算只憑自身蠻力,也不至于敗給這個大個子吧,心里不由大是不服,叫道:「好劍,再來!」

  這次不等屋特力發動,小生猛地躍起數尺高,雙手緊握劍柄連劈三劍,劍劍直奔屋特力的腦袋。

  屋特力冷笑一聲,手中劍出如電,擋下小生三劍,跟著反擊五劍,小生勉強接下,卻已被逼退十余步。

  駱馬人見屋特力占了上風,紛紛為他鼓掌加油叫好。

  屋特力越戰越勇,雙手握住劍柄,劍尖向外,風車一般旋轉了起來,只見劍光,不見人影,好似一座劍山,向小生推來。

  小生哈哈一笑,不再與他硬拼,也展開速度,圍著屋特力繞開了圈子,手中長劍指指畫畫,畫出一個個圈子,絲絲劍光罩向屋特力。

  屋特力頓時生出一種說不出的古怪感覺,只覺有力無處使,每一劍都砍在了空中,對方一個個劍圈畫出來,自己手中的劍竟是越來越沉重,就好像有無數根肉眼看不見的繩索,捆住了自己的手腳,無法放手施展。

  小生這路劍法正是從夢中所學的太極所化,借力打力,避實就虛,屋特力哪懂其中奧妙?只知道一味的使用蠻力,反倒被自己的力量所縛。

  看臺上的觀眾見屋特力越轉越快,小生卻不敢硬接他的攻擊,只會四處閃避,還以為屋特力不久就能取勝,頓時又報以陣陣熱烈的掌聲,同時不停地嘲諷小生。

  掌聲還未停下,忽見屋特力又轉了幾轉,竟然一頭栽倒在地,駱馬人頓時傻了眼,一時面面相覷,不明白場上形勢為何會有如此突變。還不拿出真本事嗎……小生一劍刺向屋特力心臟,要逼他露出真相。

  眼看長劍就要刺入屋特力的心臟,忽聽他大吼一聲,整個人猛地離地飛起,足足飛起了四五公尺高,臉也變成了碧綠色,他手中那把巨劍的劍尖上也射出數尺綠芒,在陽光下伸縮不定,看來古怪之極。見到他劍上綠芒,小生肚里暗笑,原來你和那個刺客是一伙的,母親的,老子正巴不得你來呢,這次還不吸干了你?屋特力在空中一個翻身,頭下腳上向小生射來,巨劍直刺小生頭頂心處。

  小生哈哈一笑,也跟著飄身而起,先閃過這致命的一劍,跟著長劍疾伸,搭上了屋特力巨劍的劍身,沖屋特力眨眨眼道:「老子吸干了你!」

  在紫府玄丹運轉之下,屋特力只覺自己體內真氣源源不斷地被小生吸走,這一驚可非同小可,忽然想起那個人對自己的警告,知道克星到了,忙撒手丟劍,在空中一折身,竟向看臺上撲去。

  朱利安也是一陣緊張,屋特力本來就是他故意安排在角斗士中的殺手,就是準備在國慶這天出其不意地刺殺馬克。

  剛才他要屋特力出戰,本以為以屋特力的特殊能力,可以順手收拾了小生,再殺馬克也不遲,誰想到屋特力卻一腳踢正了鐵板,竟然遇到了對頭克星。

  他為了刺殺馬克,先後安排了兩名刺客,一名就是那天在花車上被小生擊退的黑衣殺手,另一個就是屋特力,本以為萬無一失的計劃卻橫生枝節。

  好在屋特力反應尚快,發覺不妙便立刻丟下小生,改向包廂中的馬克父女撲去,朱利安才算松了一口氣,只要屋特力能沖到包廂,憑那些皇家精衛還擋不住他。

  屋特力一沖上看臺,馬克身邊的皇家精衛立時警覺,一半人四面圍護皇帝和公主,另一半人向沖來的屋特力擋去。

  屋特力怎會把這些皇家精衛看在眼里?冷笑一聲,雙掌如電翻飛,只見一道道碧影閃過,十名皇家精衛竟被全數擊飛,重重地落在了下方的角斗場中,落地之前,便已被他震斷心脈,成了屍體。

  另十名皇家精衛正要舍命上前攔截,忽覺眼前一花,發現剛才那名在場中與屋特力激戰的角斗士,不知何時已經出現在面前,這些精衛看看小生,又看看下面三人多高的護欄和網墻,大腦一時有些短路,想不通這人是怎麼跑上來的。

  如果換在與屋特力交手以前,小生還真沒本事飛身上來。只是剛才他吸收了屋特力的大量真氣,使得自身功力又恢復了不少,現在雖然還不能飛行,但要躍過幾人高的護欄,卻是輕而易舉的事。小生微微一笑:「你們去保護皇帝陛下和公主殿下,這個大塊頭是老子的。」

  屋特力見到小生追了上來,頓時慌了手腳,他天不怕地不怕,此刻最怕的就是小生,當下掉頭便向人群密集處逃去。小生有心去追他,只是人群太密,此刻又都在慌亂之中,如果在人群中動起手來,難免誤傷他人。他雖然對駱馬人沒有好感,卻還不願意親手屠殺他們,因此也只好不追。一念未畢,忽然一聲慘叫,聽聲音正像是屋特力所發,跟著只見一具屍體從空中落下,「砰」一聲摔落在角斗場中心,不是屋特力又是什麼人?

  小生暗暗冷笑,殺人滅口?還是懲罰屋特力辦事不力?能在這麼短的時間內殺了屋特力,出手的家伙不簡單啊,想不到在這個世界也有這樣的高手,母親的!

  駱馬不愧是以戰立國的國家,國民們見慣了戰爭與流血,發生了這麼嚴重的事情,角斗場中也只是起了一陣輕微的騷亂,很快便平靜下來。

  駱馬人都以驚疑的目光望著小生,小生此時已經接受了馬克和瑪麗的邀請,坐在了帝國皇帝的包廂中。駱馬人還從沒見過一個角斗士能夠享受到這樣的待遇,都在猜測著皇帝陛下將給他什麼樣的獎賞。

  由于馬克沒有帶傳旨官前來,宣讀旨意的任務就交給了角斗場官員來完成。

  這位官員拿著馬克臨時頒布的皇旨,前後看了幾遍,確定自己沒有看錯,才大聲朗讀起來。

  駱馬人越聽越是吃驚,發出一陣陣驚嘆。

  皇帝陛下不但給了這個角斗士自由,授予他勇士勛章,贈與了他大片的土地和奴隸,居然還破天荒地任命他為皇家精衛隊的副隊長?

  那可是皇家精衛隊啊,那里集中了整個駱馬帝國最精銳的戰士,而且這些戰士無一例外都是出身貴族,對皇帝陛下和駱馬帝國忠心耿耿,這是一支完全由貴族組成的軍隊。

  皇帝陛下是不是胡涂了?居然任命一個做過角斗士的人為皇家精衛隊的副隊長?這簡直是天大的玩笑,無論是出身、血統、身高、相貌、這個角斗士沒有一項是符合的!

  這些高個子駱馬人有自己獨特的審美觀,在他們眼中,小生簡直就是一個既丑陋又矮小的家伙,這樣的人如果進了皇家精衛隊,簡直就是對全體駱馬國人的侮辱!「我不同意!」

  「我也是,一個角斗士怎麼可以進入皇家精衛隊,請陛下改變主意吧。」貴族們紛紛表示反對,哪怕是為此觸怒帝國皇帝也在所不惜。「我也不同意,陛下。」小生站起身道,他的聲音不大,卻清清楚楚地傳入到每個駱馬人的耳朵里:「我更喜歡悠閑和平靜的生活,可不想做您的副隊長。所以我同意接受您的封地和您給我的榮譽,但是我拒絕進入皇家精衛隊,也不需要奴隸。」

  本來小生并不稀罕什麼土地和榮譽,在他看來,存在于這個世界的一切,最終對自己而言都是虛幻的,只不過想到蒙太和那些失去家園的迦麥村人需要一塊土地,才接受了馬克的封地。

  貴族們見小生表了態,才覺怒氣稍平,這個卑微的角斗士總算還有自知之明,不敢觸怒尊貴的貴族階層,卻不知小生根本懶得參與這個世界的事情。

  他現在只想找一個安靜的地方,盡快恢復功力,然後去探尋洛特-加龍省神山的秘密,以便找到可以離開這個圖中世界的線索。

  瑪麗有些嗔怒地看看小生,柔聲道:「你能不能再考慮一下?我……我和父皇很需要你的幫助。」

  小生心道,還是算了吧?老子自己的煩惱還有一大堆呢,哪有時間管你們的事?上次救妳還不是老子色迷心竅,自己給自己找麻煩?妳就是再漂亮一萬倍,對老子來說也不過是個紙上美人,老子也不能娶回家去,再說,我的紫鈴小親親可比妳還漂亮一些呢……

  嘿嘿,老子這就叫坐懷不亂,他母親的,這個詞可不錯,想不到老子領悟了宇宙之息後,居然可以出口成章了,不錯不錯。

  他搖了搖頭,道:「沒看見那些貴族急得都快上吊了?老子又不傻,沒事可不想招惹他們,還是算了吧,精衛隊長有什麼了不起?再說還是個副的。」

  「你不用擔心那些貴族,他們就是叫得兇,其實什麼事情也做不成。」瑪麗道。

  「就算沒有那些貴族,老子也不干。」小生拍拍屁股道:「要是沒有別的事情,老子可要回封地去了,對了,皇帝陛下,你剛才可是答應過我,會放了那些角斗士,要是可以的話,麻煩你對那個什麼官兒說一聲,我可要帶朋友走了。」說著一個縱躍,跳下了看臺。

  馬克.安東尼望著小生的背影,不由搖了搖頭,他還是第一次見到小生這種有官不肯做的人,越發堅定了要招攬小生之心。


sky7418 發表於 2012-11-10 16:28


第八章 帝國之亂

更新時間2009-4-3 16:25:53  字數:9613



 坐在莊園內的草地上,小生喝著一杯濃濃的甜麥汁,舒服地瞇起了雙眼。

  母親的,萬象老頭還真有一套,把張畫弄得和真的一樣,老子舒服的都快不想回去了……

  馬克.安東尼給他的封地不小,包括一個小城鎮和附近的三座莊園。

  小生也不用管理,自然有負責的官員和管家,來向他報告有關收入支出的事情,由于他沒有要奴隸,現在負責工作的都是一些平民,這樣一來支出大增,收支只能保持在平衡狀態,剩不下什麼錢。

  蒙太已經找到了失散的親人,和在那場戰斗之中幸存的村民,并把他們統統帶到了這里。

  這里是小生的封地,不需要交稅,這些村民來到了這里,就等于來到了樂園一樣。

  離開角斗場已經三個多月了,屋特力那倒霉家伙的古怪真氣對小生來說,簡直比大補藥還管用。

  在這種古怪真氣的刺激下,小生的功力已經恢復了八九成,正在盤算著什麼時候去洛特-加龍省神山一趟,也看看那神使和所謂的神究竟是什麼東西變的。

  他正在盤算自己該什麼時候動身去神山,忽聽耳邊風起,一個人影從空中直落下來,正砸向他的腦袋。

  小生看都懶得多看,向旁挪了個位置。

  那人慘叫一聲,臉朝下跌在了草地上,半天才爬起來:「兄弟,你看見我掉下來,怎麼都不幫忙?」

  這人正是蒙太。

  「這是給你的教訓。」

  小生哼道:「不是告訴過你了嗎?你離學會飛還早呢,母親的,老子說的話你總當耳邊風,活該摔死你。」

  來到莊園後,小生的秘密漸漸被蒙太發現,在他死纏活纏之下,小生最後只得傳授給他一些修煉法門。

  紫府玄罡他是學不會的,好在小生在旋風傭兵團時耳濡目染,知道一些斗氣的修煉方法,便選了一種傳給他。

  說來也怪,在樂土大陸無論如何修煉斗氣,也休想飛起來,可在這個世界中,蒙太只學了三個月,居然可以短距離飛行,雖然只能離地五六公尺,飛出幾十公尺,而且經常掉下來摔得鼻青臉腫。蒙太呵呵笑道:「這次你可錯怪我了,我是急著告訴你一些重要的消息,才忍不住又飛的。」

  「你那也叫飛?」小生笑道:「我看叫跳還差不多,好了,快說是什麼消息?」「駱馬帝國開始內戰了。」蒙太道:「我也是剛知道,仗已經打了半個多月。」

  「內戰?誰跟誰打?」小生奇道:「駱馬人吃飽了撐著?」

  「聽說這次內戰是和神山有關。」

  「哦?」小生立即來了興趣,道:「與神山有關?怎麼回事?我說蒙太大哥,你能不能不賣關子?是不是想急死老子啊?」

  「朱利安家族的首席執政官馬特.朱利安半個月前宣布,他接到神使的命令,要他清除懦弱無能的帝國皇帝馬克,內戰就從那一天開始了。」

  「朱利安家族有這麼強的實力?」小生道:「那老馬克呢?他不是帝國皇帝嗎?難道對付不了一個朱利安家族?」

  「朱利安有神山撐腰,神山在駱馬人心目中是至高無上的,所以很多奴隸主都改為支持朱利安家了,就連塞彼家也表明態度和朱利安家連手。」

  蒙太道:「元老院本來是支持皇帝一邊的,可是就在朱利安家宣布要取代馬克的第二天,馬克最強有力的支持者首席元老─安.愷撒被刺殺,元老院內部意見不一,支持兩方面的元老是一半對一半,最後元老院選擇了保持中立。」

  「也就是說,這次老馬克要頭痛了。」小生嘿嘿笑道:「布魯提家族要同時和朱利安、塞彼兩大家族開戰,打贏的機會可不大。」

  「皇帝這邊最多只擁有十個軍團,兩家的聯軍卻有十五個軍團的規模。」蒙太道:「而且聯軍那邊有神山的支持,聽說雙方的第一次會戰,就是因為神使親自出手,才使布魯提家族打了敗仗,整整損失了兩個軍團的兵力。」

  「什麼?神使親自出手?」小生坐直了身子問道:「你能肯定神使真的出手了?」

  「可以肯定,據說戰斗的那天,在布魯提家族軍團的側翼,突然出現了敵人的騎兵,布魯提軍根本來不及轉換陣形,就被沖垮了。」

  蒙太道:「敵人騎兵出現的地方距離布魯提軍側翼不超過五百公尺,而且又是在平原上,不可能是伏兵。能把這麼多騎兵突然轉移到那里,只有神才能做得到。」

  小生撇了撇嘴,心道:「這有什麼,也只能嚇唬嚇唬普通人,不過是最簡單的禁制之術,老子一樣能做到,看來這個什麼神使也不過如此,應該只是個修煉者而已。」「整個駱馬都轟動了。」蒙太繼續道:「在駱馬帝國的歷史上,神使從來都只是指引他們該怎麼做,這還是神使第一次親自動手,看來他已經決心清除馬克皇帝。」

  「這就奇怪了,老馬克又沒偷他的老婆,他神使做的好好的,干嗎要找人家的麻煩?」小生道:「還是朱利安是他小舅子?」

  「聽說是皇帝要改革駱馬,才惹惱了神使。」

  蒙太道:「那個混蛋神使一直指引著駱馬到處侵略,去占領別的國家,可是馬克卻認為現在的駱馬應該停止不必要的戰爭,發展生產。」

  作為一名迦麥人,他對駱馬的神使顯然沒有好感,忍不住惡語相加。

  「這樣說,這個神使就不是什麼好東西了。」小生冷笑道:「現在老馬克是不是快頂不住了?」

  「差不多,現在就連布魯提家的軍隊也產生了動搖,怕受到神使的懲罰,所以一敗再敗,現在朱利安和塞彼兩家的軍隊已經快打到駱馬城了。」說到這里,蒙太用異樣的眼光望著小生。

  「別像個女人一樣看著老子好不好?」小生笑道:「想我出手幫他?」

  他功力恢復後,在一次試著發動大型魔法時剛好被蒙太看到,所以在蒙太眼中,小生是這個世界上唯一可以和神山抗衡的人。

  「我和很多迦麥同胞都認為,馬克是駱馬帝國歷史上少見的好皇帝。」

  蒙太被小生看穿了心事,有些不好意思地笑道:「兄弟,現在恐怕只有你能幫他了,如果被朱利安當了駱馬的皇帝,很多國家就又要遭難了,你一定不會忍心看著那些無辜的人失去家園,被抓去當角斗士吧?」

  「老子可沒你想的那麼偉大。」小生嘿嘿地笑著,瞇起雙眼望著駱馬城方向。

  「不過也是時候會會那個什麼狗屁神使了,順便也看看他背後的那個神,究竟是個什麼東西。」

  由于受到戰爭的影響,駱馬這座西方第一大城也失去了往日的光彩。

  原來有二十萬居民的駱馬城,現在只剩下三萬不到,這些人都屬于布魯提家族,是馬克皇帝堅定的支持者。

  經歷了幾次會戰的失敗,布魯提家族的十個軍團現在只剩下了六個,而且還不是滿編的。他們駐扎在城內和城外的營寨中,準備迎接即將到來的最後戰斗。

  小生帶著蒙太,直接飛過了駱馬高聳的城墻,落在了皇宮前。駱馬人的內戰本來與蒙太無關,他之所以堅持要隨小生前來,一是為了在戰場上驗證自己修煉的成果,二是想和小生并肩作戰。

  皇宮前的守衛居然認出了小生這位傳奇角斗士,當即把小生到來的消息直接傳遞給公主瑪麗。

  這是瑪麗交代過的,無論小生在什麼時候到來,守衛都必須在第一時間通知她,為此她還特意要所有的守衛都記熟小生的畫像。

  瑪麗一臉興奮地帶著幾個精衛,從宮內跑了出來,得到消息後她連頭發也沒來得及打理,就忙著跑來了。

  這些天來,那個一臉壞笑的小子總在自己腦海中出現,瑪麗也不知道怎麼了,心里就是想見他,盼著他來。

  見到了小生,瑪麗卻不知道該說些什麼,只是瞪著大眼睛望著小生,臉蛋一陣紅一陣白,心里亂成麻了。

  小生大是得意,老子魅力太強,這小娘皮看上老子了,咳嗽兩聲道:「老子又不是畫,妳老看什麼?快帶我去見老馬克,我是來幫你們對付朱利安那個混蛋的。」

  「那太好了。」瑪麗忙道:「我父皇正和將軍們開會呢,你來的正好,我帶你去。」「我還是不能同意一味防守的策略。」有著一頭棕色厚發,鼻頭渾圓的布魯提家族第一軍團長盧坎,明顯有些激動。

  「麥馮將軍,你應該很明白,我們駱馬軍隊在戰斗時最講究團隊合作,如果在城墻上防守,我軍將不能展開陣形,一旦被敵人攻進城來,就只能各自為戰,可我們的人數比敵人少,最終的失敗者一定是我們。」

  第五軍團長帕拉點了點頭:「我同意盧坎將軍的意見,不要忘了,神使可以幫助敵人瞬間轉移軍團的,他完全可以把敵人直接轉移到城里,所以我們在城內防守是沒有任何優勢的,既然是這樣,我們還不如把軍隊沿城墻擺開,和敵人拼了。」

  「那麼如果神使幫助對方,我軍在城外又該如何列陣呢?」第八軍團長維菲將軍,顯然支持在城內防守。

  「要知道,無論我們的軍隊如何列陣,我們的側翼都可能突然出現整軍團建制的敵人騎兵,這將是致命的;可是在城內,我們可以利用城內的建築,和敵人展開巷戰。雖然最後也可能失敗,我們卻可以最大限度地殺傷敵人,維護布魯提家族的尊嚴。」

  「在城內防守是不可以的……」

  「我不同意把軍隊拉出城去……」望著爭吵不休的將軍們,馬克感到一陣無助,自從布魯提軍的元帥克拉克在龐克會戰中戰死後,再也沒有人能讓這些將軍統一意見。他是一個好皇帝,卻不懂戰爭,現在他簡直不知道該怎麼做,也許向朱利安投降倒是一個不錯的選擇。

  「有這樣的將軍,不打敗仗才是怪事呢。哈哈,笑死老子了。」

  將軍們頓時停止了爭吵,扭過頭來,要看看是誰這麼膽大妄為,竟敢侮辱駱馬帝國的將軍。

  只見公主帶著兩個人走了進來,一個是迦麥人,身材雄壯,另一個小個子帶著一臉笑意,正像看傻瓜一樣看著自己這群人。

  很顯然,剛才那句不敬的話一定是出自這家伙的口中。

  「是他們?」盧坎在國慶那天也到過帝國角斗場,一眼就認出了小生和蒙太:「那兩個角斗士!公主殿下,您怎麼可以把他們帶到這里來?」

  很顯然,這位將軍的貴族脾氣又發作了。

  「他們是來幫我們打敗敵人的。」瑪麗抬頭看著小生,一臉的信任。

  「就憑他們?兩個只會耍幾下劍的卑微角斗士?」帕拉將軍哈哈大笑:「公主殿下,我們雖然打了幾次敗仗,可是還不需要兩個角斗士來幫忙,您太……」突然想起公主的尊貴身分,硬是把下半句不敬的話咽回了肚里。

  馬克深深看著小生,這位還算睿智的駱馬皇帝,從小生眼中看到了必勝的信心。

  「你真的有辦法?」

  「放心吧,老馬克。」小生一句話讓將軍們全都瞪起了眼:「如果你的這些白癡將軍願意聽我說幾句的話。」

  「好,你說!我們聽!」

  盧坎將軍激動地全身顫抖,他已經暗下決心,如果這小子真有辦法就算了,否則就算被皇帝陛下責怪,他也要把這無禮的家伙砍成兩半。

  「什麼城內防守還是城外防守?老子看你們在哪里都是敗!」小生把桌上的地圖推到一邊,大聲道:「你們根本就沒有找到問題的關鍵,明白嗎?」幾位將軍強壓怒火,示意他說下去。

  「他母親的,現在什麼戰術都是扯淡。」小生道:「你們的軍隊還有戰斗力嗎?恐怕他們現在連一個迦麥農民都不如,這是為什麼?你們在會戰中被敵人的騎兵突擊左翼,整整損失了兩個軍團,這又是為什麼?」盧坎忍不住道:「這連白癡都知道,還不是因為神使?如果沒有他,我們會敗?就憑朱利安家的小白臉和塞彼家的老頭子?我呸!」

  「說的好。」小生笑著拍拍他的肩膀:「看不出你還挺聰明的,既然是這樣,該怎麼解決呢?」

  將軍們你看我我看你,這怎麼解決?要是能解決大家就不用愁了。

  「都沒辦法是嗎?」小生哈哈一笑,拍了拍胸脯道:「那就讓老子來解決他母親的。神使由老子擺平,你們只管打仗!」

  將軍們露出懷疑的神色,用看一名騙子的眼神望著小生。

  就連瑪麗公主也對小生的話半信半疑,道:「你是說真的嗎?你真能擺……擺平神使?」

  「神使算什麼?」蒙太道:「我兄弟說行,就一定可以。」

  「不信是嗎?」小生掃了一眼將軍們,道:「那大家就和我出去吧,我可以當場證明給你們看。」

  馬克和將軍們都大感疑惑,不明白小生要用什麼方法證明自己,在好奇心的驅使下,他們隨小生走出了房間,來到了皇宮內的一大片空地上。

  「是個好天氣。」小生抬頭看了看天:「是時候上去逛逛了。」說著一把抓住了馬克的手。

  將軍們見他竟敢對皇帝陛下無禮,正欲喝斥,卻見小生帶著皇帝輕飄飄離地而起,轉眼已升上百公尺的高空。

  「這……這是怎麼回事?」馬克天生就有懼高癥,頓時覺得頭暈眼花:「快放下我,我要下去。」

  「你下去了誰來鼓舞士兵的斗志?」小生笑道:「再忍忍吧。」

  瑪麗和將軍們瞪著眼望向空中,大腦同時進入當機狀態。

  一些駱馬城的居民和駐軍發現了停留在空中的兩個人,細看之下,發現其中一個居然是皇帝陛下,頓時奔走相告。

  沒有多久,駱馬城十萬軍民都得知了此事,紛紛聚集在廣場上,向空中的皇帝跪拜起來。

  他們不知道皇帝陛下為什麼會跑到天上去,只知道能夠停留在天上的,就是神一樣的人。

  皇帝陛下身邊的那個人也一定是神了,有這樣的陛下和神護佑,還怕什麼叛軍?為了使這些人更加死心塌地,小生暗暗運動玄罡和六星星力,兩人頓時腳踏紫雲,全身放射出六色彩光,彷佛真神降臨一般。「原來真神是在我們這邊的,叛軍那邊的不是真神!」「我們必勝!」「萬歲,真神萬歲,皇帝陛下萬歲!」

  小生見城中軍民被鼓動的差不多了,當即帶著馬克緩緩升向高空,而後在空中兜了個圈子,才在皇宮中找了個僻靜的地方落下。

  剛才大部分軍民只顧著看馬克,竟沒有發現小生就是那位傳奇角斗士,有些人雖然覺得小生面熟,但是就算打死他們,他們也不敢把心目中的真神,和低賤的角斗士給聯系起來。

  小生的造神運動大是成功。

  「你……你究竟是什麼人?」腳落在地面上,馬克感覺自己像是做了一場夢:「難道你……你……」

  「別你了,老子可不是神。」小生嘿嘿笑道:「你不用知道的這麼多,只要知道老子是來幫你的就可以了。」朱利安家與塞彼家的大軍會合後,總兵力居然達到了十三個軍團,這十三萬大軍浩浩蕩蕩沿著魯斯山脈一路南下,路上竟沒有受到一絲阻礙。

  帝國歷三一三年二月五日,正式抵達駱馬城北郊,這時正是小生和蒙太來到駱馬城的第十天。

  十三萬大軍到來的時候,連駱馬城的地面都被震的微微發抖,大軍所扎下的百里連營一眼望不到邊界,彷佛無邊的海洋,聲勢確是驚人。

  朱利安本以為在自己大軍的聲威下,駱馬城的軍隊多半會不戰而退,或者向自己投誠,為此他做足了接納降兵的準備,提前為他們準備了帳篷和食物,對于這些精銳的布魯提軍,他還是很寶貝的。

  結果卻大出他的意料。

  布魯提軍居然沒有一個逃兵,迎接他的,是飄揚在城墻上和城外軍營中的布魯提家紅色軍旗,軍旗上用金線繡有一頂王冠,那是駱馬皇帝的標志。

  見到敵軍陣營未亂,士氣高昂,朱利安也變得謹慎起來,按程序派人將三天後城北決戰的戰書射入城後,便命令軍隊休整,準備三日後的大戰。

  他之所以如此謹慎,是因為敵人的軍隊太反常了。從表面看來,士氣之高竟不比自己的連勝之師差多少,對方連吃敗仗,又明知道自己有神使相助,卻還能保持如此高的士氣,一定有什麼原因。

  朱利安不得不小心,因為他知道,對于一個君主而言,即使取得了一千次勝利,也禁不起一次失敗。再加上神使的脾氣怪得很,每次只是提供有限的幫助,卻不肯直接出手擊潰敵人,在這種有限的幫助下,自己如果一個不小心,同樣可能失敗。三日後,駱馬皇帝馬克.安東尼在駱馬城外擺開了他最後的六個軍團,共計五萬大軍,與叛軍決戰。

  叛軍的十三個軍團分成兩大集團,穿藍色盔甲的是朱利安家的軍隊,黃色盔甲的是塞彼家的軍隊,雙方都有成系列的兵種,輕重步兵、長槍兵、投槍兵、弓矢兵、投石兵、騎兵等等,裝備同樣精良。

  各類兵種都排成了一個個整齊的方陣,站在固定的位置上,只有雙方的騎兵沒有定位,而是在各自的陣地後以較慢的速度來回奔跑。

  這樣做既可以起到熱身的作用,又可以令敵人摸不清已方騎兵究竟會布置在哪里,等到戰斗開始後,就可以迅速插向敵人的側翼,沖垮敵人的陣形。

  叛軍有神使相助,本來騎兵部隊不需要再這樣麻痹敵人,之所以這樣做,無非是一種習慣,駱馬的職業軍人多年來養成的戰爭習慣,是很難改變的,哪怕是砍掉他的腦袋也不行。

  駱馬軍隊之間的戰斗,就像教科書一樣嚴謹,照例先是兩軍的傳令兵吹響了長長的號角,然後是兩軍的投石車向對方發射大顆大顆的石彈。

  這種石彈巨大無比,每一顆都有上千斤重,是用來轟擊城墻和打擊敵人密集部的強大武器,可惜準確度欠佳,往往發射十顆,能命中目標的不過一兩顆而已,在野戰中的作用不大。

  兩軍相互用石彈轟擊,也不過是走走場罷了,士兵們看也不看那些從頭頂飛過的巨大石彈,雙眼緊緊盯著小隊長的旗子,只等那面旗子晃動,自己就沖向敵人的陣地。

  小生抱著肩膀站在城墻上,觀看著下方戰事,以他現在的能力,不是不能在這個距離用禁制術控制石彈的落點,不過那樣消耗功力太大。

  他現在還沒完全恢復到十成功力,不能冒這個險,畢竟還有一個至今都沒有露面的神使,等著他去對付。

  由于朱利安家的軍陣在布魯提軍的正面,而塞彼家的軍陣較遠,已經超出了投石車可以達到的范圍,所以主要是朱利安軍和布魯提軍在用石彈對轟。

  一枚枚石彈在空中交錯而過,落向下方的軍陣中,大部分都射在了空處,也有一部分狠狠砸在了士兵組成的方陣上,頓時血肉橫飛。

  這個時候就可以看出駱馬士兵是何等的精銳。

  一個千人方陣被巨石擊中,近百人倒在了血泊中,其余的士兵卻依舊站在原地不動,既不驚慌躲避,也不會看戰友的屍體一眼。

  當雙方的石彈消耗的差不多後,隨著一陣陣號角聲響起,朱利家和塞彼家的軍隊在保持陣形不變的情況下,一步步向前推進,從兩個方向擠向布魯提軍的陣地。

  這是駱馬軍隊在人數倍于敵人時慣用的手段,只要敵人沒有沖破他們軍陣的實力,就只能被一步步的擠死。

  布魯提軍沒有任何辦法,他們只能緊守陣形,如果陣形亂掉,就會被敵人像殺雞一樣屠殺干凈。

  雙方的軍陣漸漸接近,弓箭手開始向對方陣中發射亂箭,不過這通常沒有什麼效果,對方前幾排都是手持大盾的重步兵,對弓箭基本免疫。

  雙方的軍隊終于接觸了,前排的重步兵掩護著弓箭手由兩側向後方退去,現出隱藏在後面的長槍兵,一個又一個方陣的長槍兵狂叫著,向對方猛沖過去。

  小生冷笑著:「該開始了吧?神使,既然你不動手,老子就先動手了。」

  說罷左手五指張開,遙指著叛軍的長槍方陣,忽然大喝一聲,全身紫光四射,只見一道紫色光影罩住了叛軍陣前的長槍兵,再一閃,那些長槍兵已經出現在了自己隊伍的最後方。

  如果他發動大型魔法,自然可以成千上萬的殺傷叛軍,小生卻并沒有這麼做,他要讓這些叛軍知難而退,盡量以最少的殺傷來結束這場戰斗。他也可以直接殺死朱利安,但沒有這樣做。

  神使沒有直接殺死帝國的皇帝,他要遵守游戲規則。否則在與神使正式碰面前,很可能因為他的不小心而使駱馬帝國四分五裂,那對周圍的國家來說絕不是好事。

  叛軍的長槍兵突然被移回了自己的後方,後面的輕裝步兵立即撞上了布魯提軍的長槍方陣,在幾千根長達三公尺的長槍前,輕步兵毫無還手之力,就像一串串魚干,被挑在了魚槍上。幾乎于此同時,在叛軍的側翼,突然出現了足足一萬名布魯提騎兵。轟鳴的馬蹄聲壓碎了叛軍的意志,在蒙太的率領下,這一萬名騎兵像是一把鋼刀,猛地刺入了叛軍的軟肋。

  隨著馬克的王旗招展,布魯提軍全軍壓上,此時蒙太率領的騎兵已經沖擊到了叛軍的中部,而叛軍的騎兵部隊卻在外面兜著圈子,沒有發揮應有的作用。

  正面和側翼突然遭到重創,使叛軍的陣形大亂,完全無法組成象樣的陣形,而布魯提軍卻排成整齊的隊形,喊著統一的口號,有條不紊地推進著。

  從上方看去,身穿紅色盔甲的布魯提軍就像一臺巨大的絞肉機,所過之處,叛軍四散奔逃,陣形瞬間崩潰。

  小生冷冷地看著,這正是他要的效果,讓駱馬人自己去解決問題,他只適當的幫上一把,正如那位神使所做的一樣。

  如果他和那位神使憑仗自己的強大力量而隨意殺人,甚至干掉對方的首腦,那將毫無意義,駱馬的問題將會越變越復雜。

  駱馬的軍陣雖然威力巨大,但也使得士兵們過度依賴群體作戰,他們只會按照長官的指示,排列成整齊的方陣去碾碎敢于攔路的敵人,一旦軍陣被沖潰,他們就會不知所措,戰斗力大幅下降。

  眼前的情況正是這樣,叛軍的軍陣像骨牌一樣,一個接一個被沖垮,被敵人,同時也被自己人沖垮,十幾萬人頓時陷入了極度的混亂中,開始了全面的潰敗。

  朱利安不明白,神使為什麼至今沒有出現。

  在前幾次會戰中,他已經養成了過度依賴神使的習慣,一旦沒有了神使強力的幫助,他便失去了判斷力。

  老塞彼是最冤枉的,他的軍隊幾乎是被朱利安家的亂軍沖散的,敗得簡直不明不白,他現在十分後悔,自己為什麼會聽信朱利安的話,發動這次叛亂。

  仗打到現在,可說是大局已定,小生望著遠方的天空,心中卻在暗暗著急。

  神使,你為什麼還沒有出現?難道是怕了老子?

  一陣透骨的涼風忽然從遠方天空吹來,讓戰場上數萬名熱血沸騰的布魯提戰士心中一凜。

  他們忘不了前幾次會戰的失敗。

  神使到來之前,就是先吹起這樣的風。「打好你們的仗,那個狗屁神使讓老子來擺平。」熟悉的聲音在每一個布魯提戰士的耳邊響起。

  戰士們想起了在今天出師以前,己方的「神」所說的話,個個精神大振,發出震天大喊,繼續追擊滿山遍野潰退的敵人。一陣陣濃厚的烏雲飛快地從遠方天空向駱馬城蓋來,轉眼之間,整個駱馬城上空已是黑雲密布。

  小生冷冷一笑,揚手發出數個巨大的火球,而後用禁制之術把它們定在黑雲下方,將下方土地照得雪亮,仰天叫道:「神使,老子等你好久了,你還不快現身出來嗎?」

  沒有人回答他的話,卻見黑雲中有無數道綠影閃動,跟著便見上千道綠色光箭從黑雲中射出,目標正是地面上的布魯提軍陣。

  「怎麼?開始不要臉要下狠手了嗎?」小生哈哈大笑:「你母親的,難道你忘了還有你爺爺在嗎?」

  說著全身騰空而起,雙腿盤膝而坐,一手作拈花狀,一手在眨眼間連出四十九掌,正是萬佛掌中的一招「佛我同身」。

  只見一道粗達數里的紫色暴風從小生掌心中射出,迎著那些綠色光箭只一卷,滿天綠色光箭頓時被消滅得干干凈凈。

  小生長嘯一聲,先將萬羅法缽放出護身,全身在一圈金光保護中破空而起,直向黑雲中沖去,一路沖破雲層,到了黑雲上方,只見在距離自己百公尺之外,正有一朵碧綠色的雲朵,停在那里一動不動。

  似乎感覺到有人接近,碧綠色的雲朵緩緩向兩邊打開,現出一個男人來。

  只見他生得金發碧眼,皮膚雪白,鼻子高高聳起,身上穿的竟也是駱馬帝國流行的男式短裙,正盤著一對毛腿,上下打量著小生,忽然道:「又是你?」言下之意似乎見過小生。

  小生忽然像是想起了什麼:「老子明白了,是你殺死了屋特力。嘿嘿,你就是那個什麼狗屁神使?」

  「你侮辱本使,就是侮辱至高無上的神。」男子道:「快懺悔吧,也許神會寬恕你。」

  「去你母親的,老子看你就是個駱馬國的土包子。」小生冷笑道:「不過一個普通修煉者罷了,竟敢跑到老子面前裝神弄鬼,老子要不教訓教訓你,就不算樂土大陸第一狗少,照打!」

  說著取出金誅刀來,在紫府玄罡全力貫注之下,金誅刀立時化成一道紫金色光芒,直向那男子射去。


sky7418 發表於 2012-11-10 16:33


第一章 送親大使

更新時間2009-4-3 16:27:27  字數:8669



 神使低吼一聲,綠雲四合,將他全身包裹在內,金誅刀「當」一聲,射在綠雲之上,如中金石。

  小生一愣,定睛望去。

  只見那朵綠雲翠色流轉,像極了一塊巨大的綠色石頭,那個狗屁神使就盤坐在這塊綠石之中,正一臉諷刺地看著自己。

  金誅刀一旦出手,除非被主人收回,否則便會永無停歇地攻擊敵人,一時只見金光閃爍,「叮當」之聲不絕于耳,只是那神使的護身綠雲也真是古怪,任憑金誅刀如何狂攻,仍是紋絲不動,不見半分裂痕。

  小生正欲親身上前用萬佛掌強攻,忽見綠雲中的神使高舉雙手,口中喃喃念著什麼,似乎在發動什麼厲害的禁制,小生不由得暗暗冷笑。

  土包子,想暗算老子?真當老子的萬羅法缽是拿來看的嗎?

  嘿嘿,老子倒要看看,你能有什麼厲害的招數!

  仗著有奇寶護身,小生并沒將神使放在心上,暗中卻在神使的四周布下了「羅天小蘸陣」。

  此陣是小生從萬象祖師的秘籍上學來,能夠在任何一處的空間中調動天地精氣,對敵人形成束縛之網,雖然不能置對手于死地,卻可令對手在一定時間內,功力大打折扣。這家伙雖然自稱神使,在小生眼中,卻不過是這圖中世界的修煉者罷了,在小生看來,只要自己的禁制布成,要收拾他,還不是輕而易舉的事?眼看羅天小蘸陣已經完成,小生心中得意,正欲將陣法發動,忽覺眼前一黑,四周溫度急降。

  他抬頭向空中望去,只見那輪明日所放的光芒,似乎被什麼力量束縛住了一樣,不再向四外發散,而是集中成一束,直直向綠雲投去。

  日光照射在綠雲上,綠雲顏色頓時變幻不停,忽而為綠,忽而轉藍,忽而變紅,最後竟折射成一道七色光柱,直直向小生射來。

  光柱尚未射至,所帶的澎湃力量已經將四周空氣沖擊的扭曲變形,小生心悸之余,生怕萬羅法缽不足抵抗,倉促運起紫府玄罡,將其注入法缽之中。

  萬羅法缽的護缽金光頓時轉為紫金色,直射出三丈遠近。

  七色光柱與護缽金光剛一相接,小生便覺全身大震,隔著數丈厚的護缽金光,仍能感覺到光柱所含的強大力量,就連他先前布下的護體禁制,和暗中布置的陣法,也被這股大力震碎。

  空中頓時響起了一陣陣霹靂巨響,兩人身下的厚厚黑雲,也被四溢的能量扯碎。

  下方,正在激戰的雙方士兵被巨響聲震動,同時抬頭看去。

  空中亮起一個個巨大的光團,跟著便相繼爆裂,四溢的光線從空中散落,射在地面上,立即便將地面劃出一道道深不見底的鴻溝。

  一些倒霉的士兵被光線射中,頓時氣化,連慘叫的機會都沒有。

  雙方十幾萬名士兵看得呆了,忘記了自己身在戰場,都抬起頭來看著那從綠雲中射出的七色光柱,連續不斷撞擊在小生藏身的金色光團上。

  整個戰場,鴉雀無聲。

  「我靠,土包子挺厲害!」

  小生連帶著萬羅法缽,也被震得在空中連翻了幾十個筋斗,體內氣息大亂,紫府玄罡險些失去控制。

  萬羅法缽金光黯淡,看來堅持不了多久了。

  神使獰笑著,仍在不停地聚集日光,一道比先前更粗的七色光柱,從綠雲中折射而出,繼續向小生射來。

  如果換了平時,以小生的個性,早就掉頭溜之大吉了,不過他現在可是布魯提軍心目中的神、數萬將士的心靈寄托,說什麼也是不能逃的。

  「母親的母親,老子拼了!」

  就在七色光柱即將接觸護缽金光的瞬間,小生雙手交置胸前,口中念動禁咒,身體頓時消失在萬羅法缽中。

  七色光柱彷佛狂暴的海嘯一般,毀了萬羅法缽築起的堤防,只見金光一閃即滅,萬羅法缽已經化成點點金星,從空中墜落。

  朱利安家和賽彼家的士兵見狀,頓時發出一陣陣歡呼,他們以為神使已經殺死了布魯提家的神,己方的勝利就在眼前。

  神使哈哈大笑,在空中一指地面上已經有些隊形不整的布魯提軍,大吼。「進攻,我的孩子,去消滅你們的敵人吧!」

  「土包子,你做夢!」

  熟悉的聲音在布魯提戰士們的耳邊響起。

  驚喜交加的戰士們抬頭望去,只見一條被紫光包裹的身影,不知何時,已經出現在空中,透過紫光望去,隱隱可見一臉嬉笑的小生,正盤坐在紫光中。

  「哇啦!」

  布魯提軍本已低落的士氣頓時大漲,戰士們呼喊著重整起隊形,向敵軍沖去。

  神使剛才為了消滅小生,發動了「主人」交給自己用來護身的「翠雲障」,想不到竟還是不能殺死對手。

  他大驚之下,不顧翠雲障可能碎裂的危險,正想三次引動日光攻擊小生時,忽聽空中響起陣陣奇怪的歌唱聲。

  只見滿空紫光大盛,小生竟然一化十,十化百,百化千,千化萬,晃眼之間,空中盡是他的身影,一個個身影在紫光環繞之中,盤膝而坐,口中唱著自己不懂的歌。

  神使并沒練成宇宙之息,自然聽不懂小生口中的梵唱之聲,更想不到小生大怒之下,已經發動了萬佛掌中最厲害的一招,萬佛掌第八式「萬佛橫空」。

  「看老子的絕招,一萬個光頭!」

  小生的萬佛掌是從夢中所學,也不知道掌法招式的名稱,只是根據夢中所見的景象,給這招起了個名字,叫做「一萬個光頭」。

  掌式發動!

  空中,一萬個小生同時抬掌過胸,猛然翻出,拍出一個巨大的紫色掌影,一萬個巨大的紫色掌影頓時從四面八方向神使攻去。

  剎時空中罡風呼嘯,勁風四溢,地面上的樹木草叢被罡風引動,紛紛拔地而起,帶起大塊大塊的泥土,射向空中。

  神使大驚之下,哪里還顧得上攻敵?只得全力發動翠雲障護住全身。他有心想要逃跑,卻發現四面八方全被敵人的掌影籠罩,竟然無路可退。

  「轟轟轟轟轟─」巨響聲連續不斷地響起,紫光綠影,交錯生化,藏身在翠雲障中的神使,如同陷身在驚濤駭浪中一般,被一陣陣巨大的能量高高拋起,又高高落下,在空中四處滾動。

  本來以翠雲障的神妙,小生的萬佛掌再怎麼厲害,也未必能將其擊破,怪只怪神使被小生一口一個土包子激怒,接連兩次引動日光攻敵,偏偏他的功力又只是勉強成事,雖然逼得小生狼狽萬分,卻讓翠雲障受了暗傷。

  如果他就此退去,以他主人的能力,還可重行祭煉,彌補翠雲障所受的暗傷,誰想小生大怒之下,竟然使出了絕招「萬佛橫空」。

  以紫府玄罡發動的萬佛掌,何等厲害!

  在紫色掌影的連番攻擊之下,只聽「咯咯」連聲,翠雲障上已經出現了無數細小裂痕。

  小生剛才放出的金誅刀并沒有收回,此寶經過金刀上人多年祭煉,極具靈性,翠雲障剛生出裂痕,刀尖處便立即射出無數道金色光線,自裂痕中透入,向神使射去。

  神使身在翠雲障中,無處閃躲,頓時被金色光線射中。

  雖然光線的大半威力,被翠雲障內四溢的寶氣抵消,但他仍是受傷不輕,慘叫一聲,再也顧不得將來如何向主人交代,竟搖身化成一道綠煙,棄了翠雲障,向遠方天空拼命逃去。

  小生全力發動萬佛橫空後,也覺得全身無力,望著神使逃走,卻是無力去追,只得勉強將金誅刀收回,又將空中的翠雲障、和已經化成碎片的萬羅法缽,收入擬空間之中,留待日後再行凝煉。

  他緩緩落向城頭,腳落實地時,卻覺雙腿一軟,幾乎站立不住,心中暗暗吃驚。

  母親的!這個土包子已經讓老子耗盡了力氣,如果那個什麼狗屁神再殺來,老子該怎麼招架?

  早知道這樣,當初就該把夫差也拉進這張鬼圖里來,有他幫忙,說不定可以把那個狗屁神搞定。

  正在尋思,小生忽覺有一只柔軟的小手從身後伸來,拉了拉自己的袖子。

  「小生,你……你還好嗎?」

  說話的正是瑪麗公主。剛才公主一直站在城上,觀看著小生與神使在空中大戰,皇家精衛幾次勸她離開,都被她拒絕了。

  「哦,公主殿下,我很不好,我想我有些頭暈,也許是我太累了吧……」小生手撫胸口,面色慘然,絲毫不管那些站在瑪麗身後,一臉怒色的皇家精衛們,便向瑪麗懷中倒去。戰爭最重要的,是求取政治上的成果,而不是軍事上的成功。

  對于戰場上的士兵、將領而言,軍事上的成功高于一切,他們與萬千袍澤,正是為此而拋灑鮮血,坦然面對死亡。

  而對于朱利安、老塞彼,甚至是馬克.安東尼皇帝陛下而言,政治上的成果,高于一切。

  僅就政治而言,駱馬城下的這一戰對于雙方而言,都沒有太大的意義。

  朱利安和老塞彼非常惱火,這場戰役的失敗,使他們無法按原計劃一舉取代馬克,以恢復駱馬帝國昔日的榮光。

  馬克雖然打了一場漂亮的勝仗,用他的五萬軍隊擊敗了數倍于己的敵人,可這并不能取得全駱馬的支持。

  駱馬的貴族和平民仍在觀望,元老院也繼續保持著中立姿態。

  畢竟,神山對駱馬帝國的影響是根深蒂固的,小生這名「新神」還不能取得駱馬人的認同,哪怕他在駱馬城上空擊敗了神使。

  三分之二的駱馬人甚至認為,小生的行為只會激怒神山,為駱馬帝國帶來災難。

  軍事上的失敗,使朱利安和老塞彼不敢輕舉妄動。

  而政治上的不利,也使馬克一時間進退兩難。

  于是在這種情況下,雙方一時陷入了僵持狀態,各自進行著自己的打算,希望可以找到打破僵局的方法。小生絲毫不關心駱馬人的政治風向。

  在駱馬城一戰後,他這位因戰受傷的駱馬新神、駱馬保衛戰的大功臣,得到了布魯提家族高層無微不至的關懷,其中自然也少不了那位美麗公主的細心呵護。

  他倒也不是完全裝病,神使雖然不見得有多厲害,翠雲障卻讓小生吃盡了苦頭。

  翠雲障碎裂之時,四溢的寶氣沖入小生體內,幾乎動搖了他的玄丹。

  幸好,紫府玄丹畢竟是當今宙界內至高無上的功法,休養了十來天後,玄丹漸漸穩固,侵入體內的寶氣也被逼出了大半。

  這日,小生取出翠雲障和萬羅法缽的碎片,正尋思該如何重煉兩寶,忽聞一陣香氣從室外傳來,那是食物的香氣、夾雜了女人身上的體香,小生嘿嘿一笑,已經猜出來人是誰了。瑪麗公主自從小生傷後,每天都來探望,每次來時,都帶著自己精心烹調的美味食物。

  只是,她似乎深諳烹飪之道,帶來的食物雖然精美,其量卻是極少,令小生每次都吃得意猶未盡,只好每日昂首期盼她前來。

  今天瑪麗打扮的極為性感漂亮,穿了件黃色半透明紗裙,精美的裙邊一直拖到腳踝,垂落在她平滑潔美的腳面上,她頭上挽了個高高的發髻,卻不像駱馬貴女的一貫裝束,倒有些像是大夏國人。

  她手中托著一盤牛奶香草烤小牛,足足半只的小牛,烤的是油亮焦黃,香氣四溢,小生看得雙眼一亮,大叫道:「我的親親小鮑主,妳總算來了!」

  這次瑪麗公主似乎極為大方,竟然帶來了半只小牛,讓小生如何不開心?

  這半個多月來,他一直是這樣沒上沒下的與瑪麗開著玩笑,瑪麗每次都會大為害羞,嬌嗔著不依,這次她卻只是淡淡一笑,將托盤放在小生膝上,自己卻坐在一旁,微笑著看小生進食。

  小生來這圖中世界的時間漸長,飯量也跟著劇增,見到了這樣的美味,也顧不得和瑪麗多說,便埋頭與食物大干起來,三兩口將小牛肉吃完,又喝了杯黃酒,才心滿意足地摸了摸肚皮,眉開眼笑。

  「真好吃,半個多月來,老子總算是吃飽了一回……我說親親小美人,今天怎麼不愛說話?難道心疼老子天天白吃妳的東西?」

  瑪麗有些嗔怒地望了他一眼,道:「才沒有,人家今天有心事。」

  「哦?」小生眼睛轉了轉。

  乖乖不得了!

  難道是老子白吃了這小娘皮半個多月,這小娘皮要連本帶利討回來?

  要不就是老子實在太英俊瀟灑,風度……那個很是翩翩,小娘皮看上了老子,想要做老子的老婆?

  母親的,這小鮑主長得粉白水嫩,又會做一手好菜,實在是難得,老子是不是真的該考慮考慮?「大夏國的使者來了……」瑪麗公主深深看了小生一眼。

  「人家……以後恐怕不能再送東西給你吃了。」「為什麼?」小生忍不住從床上跳了起來:「究竟出了什麼事?」

  「我和大夏國的太子有婚約,現在大夏國派使者來到駱馬城,就是要接我去完婚……」

  瑪麗低著頭。

  「我從沒見過大夏國的太子,可是卻要嫁給他,因為父親現在非常需要大夏國的幫助……」

  「他母親的,還有這種事?」

  小生不由大怒。

  要他看著這麼一個嬌滴滴的公主就此嫁到大夏國去,實在是心有不甘。

  「不就是朱利安和塞彼家的叛軍嗎?老子殺光了他們就是,妳也不用嫁到大夏國!」

  「就算你能殺光他們,可是,你有把握讓元老院和駱馬的貴族,都支持我的父親嗎?」

  瑪麗兩眼紅紅地望了望小生。

  「如果有大夏國的支持,那就不一樣了……」她說。

  小生一時無語。

  自己一個人再怎麼強,也不能左右政治,更何況,自己未必能對付神山的神……

  一時間他不由得有些英雄氣短。

  「難道就沒別的辦法了?妳一定要嫁給大夏國那個什麼太子嗎?」

  瑪麗忽然站起身來,輕輕抓住了小生的雙手。

  「小生,你……你肯不肯送我去大夏國?」

  小生猶豫了片刻,才答道:「好吧,老子就送妳去好了。」

  你母親的,大夏國的太子是不是?

  老子找個機會讓你變夫差,看你還娶不娶老婆?

  「你真的要送我去大夏?」瑪麗心中一時有些矛盾。她要小生送她去大夏,無非是希望在嫁人前能多見小生幾面,可是見小生答應了她的要求,不免又有些失落。

  「當然是真的。」小生道:「我可不放心妳這樣一個大美人遠渡重洋去大夏,當然要一路保護妳了。我們什麼時候出發?」大夏國雄踞東大陸已有千年,國力之強,恐怕也只有全盛時期的駱馬帝國可以相比。

  據說大夏國頗多奇人異士,個個都能凌空蹈虛,駕劍飛行,甚至有移星轉斗、旋干倒坤的本領,之前神山授意駱馬遠征大夏,在神使親自出面下,也沒討到便宜,可見其之厲害。

  這次大夏國為了迎娶瑪麗公主,特意派來了兩艘巨型海船與一千名士兵,并由該國宰輔親任使者,禮數可謂周全。

  馬克.安東尼是在上次遠征大夏失敗後,為求和平,才被迫訂下了瑪麗與大夏太子的婚約,心里并不怎麼認同,因此大夏國幾次遣使要求完婚,都被他以種種理由推托……

  如今,駱馬國大亂,大夏國卻成了他的救命稻草。

  在合格的父親與一名成功的政治家之間,馬克皇帝無疑是選擇了後者。

  駱馬帝國的送親隊伍,同樣由兩艘巨型海船和一千名士兵組成,送親大使,便是小生這位駱馬新神。

  起程之前,蒙太告別小生,回了莊園。

  他實在不放心莊園中的族人,同時也對大夏國沒什麼興趣,便不陪小生去了,兩人約定了日後相見,就此依依惜別。

  大夏國的宰輔姓韓名建,是個不過四十多歲的中年人,生得白面長須、一臉和氣,怎麼看都像個忠厚的人,倒是他所帶的那名貼身近衛巖鷹,一臉陰沉,難以親近。

  韓建早聽過小生大名,與小生見面後,便親熱的問長問短,小生狗少出身,打起哈哈來也是個中高手,與他談得倒是極為投契。

  只是那個巖鷹整日都站在韓建身旁,時時手握劍柄,一臉警惕神色,不像護衛主人,倒像在防賊一樣,令小生大為厭惡。由西大陸到大夏所在的東方大陸,需要駛出地中海,沿西海岸繞過愛望角,才能進入東大洋,以海船的速度,至少要走上兩個多月。

  一路上百無聊賴,小生每日里除了與韓建打哈哈,便是鉆入公主的房間,與嬌滴滴的公主打趣說話,大吃豆腐。反正公主現在還是住在駱馬的海船上,他又是送親大使,自然沒人敢管他的閑事。

  這日,小生正在公主艙中,品嘗她親手烹制的奶酥餅,吃得正興高采烈,忽聽門外親衛報告。

  「公主殿下,送婚使大人,大夏國的韓大人求見。」為了防備海上風浪,大夏國與駱馬帝國的四只巨型海船以鐵鎖互連,上面覆以厚厚的木板,只要不是遇到了海上颶風,普通人都可以在上面正常行走,所以韓建從自己的船上過來十分方便。

  小生笑道:「這個韓建不知道有什麼事,難道要來抓奸嗎?」

  瑪麗臉一紅,啐道:「你還不快去見他,說不定真有大事呢。」

  小生在她粉面上輕輕一吻,道:「我去去就回來,妳等著我。」說著大步走出艙門。

  門外站的,正是韓建和他的貼身護衛巖鷹。巖鷹見小生從公主的艙中走出,似乎大為不滿,冷哼一聲,瞪了小生兩眼,小生也不理他,只笑著對韓建打起哈哈。

  「中午了,韓大人吃了沒有?要是沒吃,公主房里倒是有上好的奶酥餅。」

  韓建連連搖手道:「不敢不敢,本相打擾送婚使大人,是有一件要事相商。」

  「呵呵,你們大夏人說話真有趣,在這大海上,還能有什麼要事相商?」

  小生續道:「既然是這樣,就請韓大人到我的艙房里談吧。」

  「不用這麼麻煩,就在這里說吧。」

  韓建看來有些著急:「本相有意請公主移駕至我方船上,不知送婚使大人意下如何?」

  老烏龜、老王八,你看不慣老子和公主親熱是不是?

  母親的,你越是看不慣,老子就偏要做,看你能怎麼樣!

  小生搖頭:「這可不行,韓大人,這恐怕不合規矩吧?」

  巖鷹忍不住就要插口,卻被韓建用眼神止住。

  韓建微笑道:「送婚使大人有所不知,我們的船隊很快就要通過愛望角,一過愛望角,可就到了東大洋的區域了……」

  他話剛說到一半,小生已是哈哈大笑。

  「那又怎麼樣?大夏國的國土雖然大,本大人還沒聽說大夏已經把東大洋納入版圖了。韓大人,公主一天沒正式嫁給貴國太子,就還是駱馬國的人,當然應該在我們的船上,哪有去你們船上的道理?」「送婚使大人誤會了。」韓建用手指了指前方蔚藍的海面。

  「大人有所不知,這片海域是海族人出沒的場所,這些海族膽大妄為,經常劫掠往來船只。本相只是擔心公主安全,才希望大人能夠同意,勸說公主殿下移駕至我方船上。只要過了這片危險海域,是留是回,但憑公主選擇。」

  「海族?」小生不由一愣。

  樂土大陸也有在水中生活的種族,不過人丁稀少,很難一見,想不到在這圖中世界居然也有此類種族,他不由好奇心大起。

  「這些海族難道有這麼厲害?竟然能威脅到我們的巨型海船?」

  「哼,海族中高手眾多,連我大夏國廣氣宗的高手都不敢輕視。」巖鷹忍不住插口道:「送親使大人未免太孤陋寡聞了。」

  「嘿嘿,巖大人這麼說,看來也是位高手了?」小生冷笑道:「看來你是很有把握對付海族嘍?」

  巖鷹臉上一紅,他雖是出身于大夏國廣氣宗的高手,但在這大海之上,卻沒有把握戰勝以海為家的海族,一時無言以對。

  韓建笑道:「咱們雖然沒把握在大海上戰勝海族,可是我方船上卻有宗內高手布下的防護禁制,防御卻是沒問題的。

  「至于貴方的兩艘海船,就要靠送婚使大人出手維護了,大人能在駱馬城擊退神使,相信也是位高手,要保護兩只海船,應該不在話下。」

  「這個就不用韓大人擔心了,本使自然會護住海船。」

  小生笑道:「還有,公主殿下也不勞韓大人操心,在公主正式成親之前,自然有我來負責保護公主的安全。如果公主真有什麼危險,那也是我的責任,和你們沒關系。」

  韓建見他仍不肯讓公主過船,不由有些著急。

  「送親使大人,這件事可開不得玩笑,公主還是……」

  「他不是和你們開玩笑。」瑪麗公主緩緩步出艙來。

  「我相信送親使大人有能力保護我,我也不準備到你們的船上去。」

  「這……」韓建無奈地搖了搖頭:「好吧,巖鷹你帶三十名宗內高手過船來保護公主。」

  巖鷹領命,瞪了小生一眼,便匆匆回船上布置去了。

  韓建對瑪麗公主微一躬身。「公主殿下既然執意如此,韓某只得領命,先回去布置一切,就不陪公主了。」

  說完,他便匆匆離去,下令將四艘相連的海船拆開。駱馬國方的兩艘海船仍連在一起,大夏的兩艘海船卻一前一後,將駱馬海船護在中間,四只巨型海船揚帆破浪,向愛望角駛去。

  駛過愛望角,便到了東大洋區域,海面漸漸廣闊,海浪也比先前高出了不少,好在此時風和日麗,加上海船又大,并不覺得怎樣顛簸。

  小生已經傳下令去,令駱馬士兵打開了海船的防御鐵甲,然後,還一臉內行的檢查了一遍,在檢查的時候,暗中在海船的鐵甲內布置了土系高級防御魔法陣。

  這些鐵甲雖然比不上霍斯特人制造的鋼甲,能量支撐點的數量也很有限,好在面積夠大,布置起魔法陣來倒也得心應手。

  小生本來有心布些防護禁制,無奈在這大海之上船行迅速,大的防御禁制布置不易,以他目前的能力,即使勉強布置,也未必能起到多大的作用,倒不如魔法陣用來順手。

  他還是第一次與海族敵對,摸不清對方實力,為防萬一,便干脆安排瑪麗公主與自己一起待在海船中心的木城上,并在木城上布置了兩百名駱馬勇士,再加上巖鷹帶來的三十名宗內高手,相信可保瑪麗萬全了。

  瑪麗站在小生身邊,又是擔心又是激動,忽然低聲問他。

  「如果我被海族抓去了,你會不會救我?」

  「那還用說?」小生嘿嘿笑道。

  「老子就是尋遍海底,也非救出妳不可!母親的,這些海族人不找麻煩就罷,要是找上門來,老子把他們一個個揍成臭魚爛蝦。」

  瑪麗公主聽他說的有趣,不由噗哧一笑。

  「就會胡說,人家不理你了。」
sky7418 發表於 2012-11-10 16:37

第二章 海族王子

更新時間2009-4-3 16:27:59  字數:8996



 小生見她嬌笑如花,不由心中大動,正要出言打趣,忽聽身邊的士兵起了一陣騷動,指著海面議論紛紛。

  他順著士兵們手指的方向望去,只見剛才還蔚藍的海面,此刻已經變得一片漆黑。

  準確地說,是海面下,起了一大片黑影。

  那片黑影正在迅速擴大中,轉眼之間,已經將前方海面完全鋪滿,海水彷佛開鍋了一樣,「咕嘟咕嘟」涌動個不停,白浪翻動之間,一個個的身影已經從海水下方竄了出來。

  船上的駱馬士兵也是常年在海上行船的老手,已經有人驚叫道:「是海族!是海族!」

  「他們的人太多了,恐怕有幾萬人!」

  這時,整個海面上已經鋪滿了海族的人,海族的戰士排列成一個個的方陣,手中拿著巨大魚骨或珊瑚制成的兵器,將四只海船團團圍住。

  這些海族戰士并不像小生想的那樣,是些魚蝦模樣,遠遠望去,五官四肢與人類并沒有多大區別,只不過一概黃膚黑發,并不像駱馬人那樣,大多數都是金發白膚。

  只不過他們的手指之間,隱隱有一層天生的透明肉膜,卻是人類所沒有的。

  絕大部分海族戰士都穿著海底植物編成的盔甲,五光十色,煞是好看,頭上更是戴著珊瑚頭盔,幾萬人浮在海面上,遠遠看去,倒像是好大的一塊珊瑚礁。

  圍住海船後,站在前排的海族戰士們便同時張口吐出一道白氣,成千上萬道白氣投入海浪之中,海船四周洶涌澎湃的海浪立即被凍結成冰,四艘海船被冰層所阻,已是無法行動。

  小生暗中彈出一道紫府玄罡,射在冰面之上,卻只是將冰面射出一個深不見底的小洞,冰面上卻無半點裂痕,可見其是何等堅硬,心中不由微凜。

  困住小生等人的海船後,數萬名海族戰士齊聲高叫起來,其聲尖厲刺耳,卻不是這個世界的通用語言,小生修得宇宙之息,能懂宙界間的一切語言,聽到他們高叫著「勝利,勝利」,不由暗暗冷笑。

  誰勝誰敗還難說得很,現在就高叫勝利,恐怕太早了些吧?

  駱馬士兵見海族聲勢浩大,不免有些慌張,駱馬陸軍精銳無雙,但海軍差了一些,有些膽子小的已經有些站立不穩,嚇得面色煞白。

  小生見狀,忙大聲喝道:「大家不要慌,守住自己的崗位,本大人倒要看看,這些海族能夠怎麼樣!」

  想起己方的新神就在船上,駱馬士兵才心中稍安,漸漸停止了騷動,開始豎起盾墻,拉開弓箭和巨大的投石器,準備應付海族即將到來的進攻。

  這時,兩條大夏國的海船已經發動了禁制,船身四周射出大片青光,將己身和駱馬國的海船保護在內。

  同時間,由船上射出數十道光華,停升在空中,居高臨下監視著海面的情況。

  小生看出那些光華中都是大夏國人物,多半就是韓建口中的宗內高手了,這些人果然功力非凡,居然都可以凌空飛行,只是不知道真實功力究竟如何。

  想來也真是可笑,大夏國既然有這樣的高手,只要派來兩個,帶上公主飛回去不就可以了,何必還要勞心費力地用海船接送,這不是舍簡求繁嗎?

  小生卻不知道兩國聯姻,這種關乎禮儀的大事,怎能如此草率?

  海族一方也不甘示弱,只見一個個豆大的黑點從水下沖上,轉眼間沖到水面上,卻是上百名身穿海藻制成的衣服,腳下也踩著一道道光華的人。

  這些人與那些普通的海族士兵看來大不相同,不但沒有穿著盔甲,就連手指之間也沒有那種肉膜,如果不是穿著海藻做成的服裝,簡直和人類沒有什麼不同。

  這些人腳下多半踩著金屬制成的刀劍,也飛身至空中,與大夏國一方的宗內高手相互對峙,小生看得暗暗稱奇。

  這些人怎麼看怎麼像是修煉者,而且分明是人類,可是這些人類高手為什麼混到了海族中去?實在令他百思不得其解。

  海族出動如此力量,也讓韓建大為詫異,忙用手勢止住空中的宗內高手,命他們不許輕舉妄動,而後一臉和氣地向海面拱手。

  「在下大夏國宰輔,奉命護送駱馬公主回國與我太子完婚,還請海族行個方便,讓我們過去。」話雖說得客氣,卻暗中點出了自己身後的兩大帝國,海族如果還要阻路,那就是與兩大帝國為敵了。只聽海面下有人洪聲笑道:「你當本王子不知道你們的來歷嗎?呵呵,大夏國和駱馬帝國雖然強盛,海族卻不怕你們。」

  聲音雖是從海面下傳來,卻清清楚楚地傳到了每一個人的耳里,用的卻是大夏國的語言。只見銀光一閃,一名銀盔銀甲,手執銀亮三股鋼叉的青年海族躍出水面。

  這青年生得面如敷粉,唇若涂朱,竟是個翩翩美男子。

  小生一向自認英俊,見了這青年,也不由有些自慚形穢。

  海族青年一現身,海面上的眾海族便同時躬身行禮,齊聲道:「殿下千歲,千千歲。」

  韓建上下打量了這名海族青年一眼,吃驚地道:「你是海族王子摩仞?」

  傳說中的海族王子竟然親自現身,今天的事,怕是不能善了。

  摩仞哈哈一笑:「韓大人好眼力。」

  又向站在海船木城內的瑪麗公主深深一躬,笑道:「摩仞無禮,讓公主受驚了。」

  瑪麗公主的目光落在摩仞臉上,忽然一愣,竟盯著他發起呆來。

  小生看得醋意大發,哼道:「小白臉很好看嗎?」

  瑪麗像是沒有聽見他的話,喃喃道:「好熟悉,我一定見過他,可是想不起來了。」

  「妳見過他?」小生不解道:「怎麼可能,妳是駱馬國的公主,怎麼會見到住在海底的海族?」

  摩仞對瑪麗微微一笑,轉而對手下海族大聲道:「列陣戒備,沒有我的允許,海船上的人一個也不許離開。」

  瑪麗這時才如夢方醒:「他是我們的敵人,我怎麼會見過他?可是,可是,他真的好面熟。」

  小生見她不像說謊,心中暗想。

  這可就怪了,難道公主小娘皮真的和這家伙有什麼淵源?要不,就是小娘皮見了帥哥發花癡……

  呸呸,他算什麼帥哥?老子才是。

  只聽韓建怒道:「王子殿下,我大夏國和海族從無恩怨,你這算什麼意思,是要和我大夏國為敵嗎?」

  他見海族勢大,自己這邊人單勢孤,如果真打起來,只怕萬萬不是海族敵手,因此抬出了大夏國來,希望摩仞能知難而退。

  摩仞含笑道:「韓大人不必誤會,海族并無他意,只是想向韓大人討一個人情。」

  韓建見他說話和氣,心中稍定,道:「不知王子要討怎樣一個人情?」摩仞用手一指站在海船木城上的瑪麗公主,笑道:「摩仞有心請公主和送婚使大人到我碧雲宮中做客,不知道可不可以?」

  韓建不由得一愣,他無論如何也想不到摩仞竟會提出這個要求。他想了想,問道:「不知道王子要公主在碧雲宮做客多久?」

  「少則三個月,多則半年。」

  摩仞道:「只要宰輔大人能夠同意,海族立即讓開道路,并任憑其它人離開。」

  小生聽得大為不解。

  這位摩仞王子年少英俊,若說他看中了公主美貌,有不軌之心還可以理解,可為什麼還要牽連上自己?

  韓建搖頭道:「王子這可是為難我了,我國太子正在等待公主前去完婚,怎可在你這里住這麼長時間?本相恐怕不能答應你的要求。」

  摩仞聳了聳肩:「既然宰輔大人不答應,摩仞也只有得罪了。」

  說著將手中三股鋼叉一舉,海族戰士立即發起了攻擊。

  只見波濤涌動,數萬名海族戰士排成方陣,向被困在厚厚冰層中的四只海船涌來,隨著摩仞一聲號令,數萬戰士同聲大吼,再度從口中各自射出一道白氣。

  數萬道白氣沖擊在護船的大片青光之上,青光頓時一陣搖動,緩緩向內退來,似乎隨時都會破碎一樣。

  韓建見此事難以善了,也揚手發出號令,停在空中的幾十名大夏國宗內高手,立刻同時祭起飛刀飛劍,化成數十上百道青光白光,向摩仞射去。

  這些宗內高手都是身經百戰的修煉者,深明擒賊先擒王的道理,有心一舉將摩仞殺死,屆時海族自會退去。

  海族上百名飛身在空中的高手見狀,忙紛紛祭起兵器攔截,一時間滿空都是追逐互斗的光華,映得海面光怪陸離,煞是好看。

  小生對摩仞雖無好感,卻也沒有惡意,對大夏國卻是大為厭惡,因此也不出手相助,只在一旁袖手觀看。

  否則以他此時的功力,要收拾海族里那些不過剛能御劍的修煉者,實在易如反掌。

  那些海族戰士口噴的白氣倒是極厲害,那層護船的薄薄青光便似要被凍結了一般,原本還能流轉閃爍,漸漸竟變得呆滯,凝結不動。海族戰士們見狀,停止了噴吐,同時取出珊瑚所制的強弓硬弩,發一聲喊,上萬支珊瑚箭頓時由四面射落在青光之上,只聽一陣陣彷佛玻璃破碎般的聲音響起,護船禁制應聲被擊破。摩仞手中的三股鋼叉再次舉過頭頂,海族戰士立即停止了弓箭射擊。多數戰士仍圍住四艘海船,卻分出四個方陣的數千名戰士,向四只海船沖來。

  他們果然志在公主!

  海族數千人中的少部分,用來牽制大夏國海船上的士兵,主力卻繞過大夏國的海船,向小生與瑪麗公主所在的海船撲來,看來是有心一舉奪下海船,俘虜小生和公主。

  駱馬士兵們在軍官的指揮下,沿著船舷一字布防,隨著聲聲口令,用手中的弓箭和投槍向海族戰士射去,希望能夠略阻對方攻勢。

  誰想這些海族戰士離開了海水,到了海船四周的冰面之上,行動竟仍是十分迅速。

  而且他們身上所穿的古怪盔甲十分堅韌,駱馬人的弓箭射在他們的盔甲上,立即滑落冰上,絲毫阻止不了他們的攻勢,只有威力較大的投槍,可以對他們構成一些傷害。

  轉眼之間,海族戰士已經沖到了船下,卻停下來不再進攻,只將海船團團圍住。

  摩仞遠遠笑道:「公主殿下,海族是真心請妳和送婚使大人做客,并不想真的傷害妳。可是如果妳再不答應,我就要發動進攻了。」

  這時,大夏國最強的宗內高手,都被海族中的修煉者牽制,那兩船大夏士兵也是自顧不暇,唯一還閑著的,就是巖鷹和他帶過來的三十名宗內高手了。

  巖鷹冷笑著看了摩仞一眼,對瑪麗道:「公主請放心,有我在這里,海族的人休想接近您。」

  小生看了他一眼,笑道:「那好,就請你快把敵人擊退吧,也免得公主擔驚受怕。」

  巖鷹一咬牙,大吼道:「宗內高手隨我來!」

  說著,他率領著三十名宗內高手離船飛起,向海面上的摩仞王子沖去。

  海族戰士見到巖鷹等幾十名高手沖向自己王子,竟未上前攔阻,摩仞冷笑著看了看向自己沖來的幾十道劍光,手中三股鋼叉輕輕一舉,帶起一股粗達百丈的水柱、沖至空中,鋼叉橫掃,腳下水柱隨著指揮沖向巖鷹等人。巖鷹在劍光護身之下,仍被水柱沖得不住後退,只覺水柱中似乎蘊藏著一股綿綿大力,竟將自己劍光逼住,無法施展,身體也被這股大力裹得失去了平衡。他心中又驚又懼,鼓足了全力想要沖出水柱范圍,忽見銀光一閃,濤濤巨浪中現出三股叉尖,向自己狠狠刺來。

  巖鷹大吼一聲,全身真氣流動,使盡了吃奶的力氣,才將身側海水排開,卻已經躲不過這一叉。

  叉尖到處,護體劍光頓時破碎,雖然他拼命躲開要害,大腿上卻已被鋼叉刺中。

  只見紅光迸現,巖鷹的身子像斷了線的風箏一般,從空中直墜海面,還好被隨來的一名宗內高手接住,沒有當場變成落湯雞。

  摩仞意氣風發,鋼叉揮處,一道道水柱又裹住了大夏國宗內高手。

  那些高手空有劍光護身,卻偏偏在這些看似普通的水柱前施展不開,一個個手忙腳亂,被摩仞分別擊破,轉眼間,三十名宗內高手便全數敗下陣去,狼狽萬分地退回到海船之上。

  摩仞擊退了巖鷹等人,在空中一個轉身,挾起滿天海浪,向小生與公主所在的海船撲來,所過之處,駱馬士兵人人自危,竟沒有人敢向他射出一箭、投出一槍。

  瑪麗見摩仞挾浪而來,卻絲毫沒有驚慌之色,就像是知道摩仞不會傷害自己一樣。

  轉眼間摩仞已飛身來至木城上方,大聲笑道:「公主殿下,送婚使,請隨摩仞一行。」

  小生見他神勇無比,不由起了爭勝之心,笑道:「好啊,不過那也要看你有沒有這個本事!」

  說著,右掌在船舷的魔法圖案上重重一拍,發動了預先設置的魔法陣。

  只見一道道黃光從船邊升起,正是土系防御魔法中威力強大的「大地之墻」。

  摩仞從沒見過這類魔法能量,只覺一陣陣前所未見的奇異能量迎面撞來,當下也不敢大意,鋼叉急揮,發出一道水柱射向大地之墻,同時向後飛退。

  黃光一閃,摩仞射出的巨大水柱竟無聲消散。

  這就是五行生克之妙。先前摩仞大敗巖鷹等人時,是何等輕松寫意,如今卻在小生的土系魔法前吃了癟。

  摩仞在幾萬手下面前被小生迫退,卻并未惱怒,反倒哈哈笑道:「好個送婚使,摩仞果然沒有白來這一趟。送婚使大人,躲在禁制後面不是好漢子的作為,你敢不敢和我大戰三百回合?」在美女面前,小生怎肯丟了面子,聞言也笑道:「那有什麼不敢的,摩仞王子,老子這就來了。」

  他見摩仞大敗巖鷹等人,心里大是舒服,竟對這位目前還算是敵人的王子殿下,起了好感,當下也未多想,便從大地之墻後飛身出來,雙掌一晃,直直向摩仞的三股鋼叉抓去。

  摩仞涵養雖好,也不免被小生狂妄的行為勾起怒火,他大吼一聲,手中三股鋼叉幻成道道銀光,從四面八方向小生攻去。

  滿天水浪被他所練的「柔水真氣」帶動,也化成道道白箭,直射小生。

  小生左掌一圈一帶,將無數水箭引至一旁,身體晃了幾晃,腳踩太極方位,奇妙地避過攻來鋼叉,一把抓住了叉身,順著叉勢向懷內一帶。

  這一帶已經用上了紫府玄罡,再加上摩仞本身的力量,其力是何等巨大?摩仞只覺一陣奇強無比的大力涌來,自己竟穩不住身形,被帶的向小生面前而去。

  此時小生早已松開鋼叉,右掌掌背迎著摩仞橫掃而出,正掃在摩仞胸前,精銀所制的護心鏡頓時破裂,就連摩仞護身的柔水真氣也被擊散。

  摩仞大吼一聲,被小生擊的在空中飛退數十丈,口中鮮血狂噴不住。

  小生并未趁勝追擊,立在空中,嘿嘿笑道:「原來摩仞王子也不怎麼樣,我真是高看你了。」

  小生不知自己已是煉氣士中的高手,這個世界的普通修煉者又怎會是他的對手?

  就連當日那名神使,也是仗著翠雲障護身,否則只怕連摩仞王子都不如。

  摩仞強提真氣,壓下逆喉而上的鮮血,心中卻是狂喜。

  父親說的不錯,他果然就是那個人,太好了。

  小生見他受傷之後卻面露喜色,心中大惑不解。

  母親的,這小子被老子打到吐血,怎麼還一臉開心樣?莫非他的愛好與眾不同,有受虐傾向?

  小生正想出言調侃摩仞幾句,卻見摩仞笑著對自己點了點頭,飛身後退,一頭栽入海中。跟著,海面上的那些海族戰士也紛紛掉頭入海,就連正在空中與大夏國宗內高手激戰的那些海族高手也收起劍光,飛身回了海中。

  小生頓時覺出不妙,忙轉身飛回海船,傳聲道:「大家小心,海族只怕有詭計!」韓建是多聰明的人,見情況不對,早已召回那些宗內高手,聯合眾人之力,將護船禁制重又打開。

  海面上一時變得靜悄悄的,只有四艘海船分別在黃光、青光的保護之下,準備迎接即將到來的風暴。沒過多久,只聽海底深處傳來一陣陣巨響,就像是有上萬頭野獸,躲在海底深處齊聲吼叫一般,小生面色一變。

  難道是海族要發動海嘯?

  一念未畢,只見海面已然翻滾起來,明明沒有大風,浪頭卻突然增高了數十倍,一排排如同小山般高大的浪頭,向四艘海船逼來。

  這時,四艘海船還被困在冰上,無法隨海浪起伏,如果被巨浪籠罩,將和沉入海底幾乎沒有任何區別。

  小生大喝一聲,將體內儲存的魔法元素全數逼出,灌注在船身的魔法陣上,一時黃光大放,竟也沖起數百丈高,剛好與那些巨浪持平。

  他還沒傻到在這個時候就傾盡體內的紫府玄罡,畢竟他修煉紫府玄罡時間還短,目前還是以體內六星作為玄罡基礎。

  玄罡的質量雖高,但論起數量來,卻還比不上他那已經得到本源力量、可以隨意運用新星力的父親任天生。

  當然,等他將紫府玄丹修煉到一定程度,結合宇宙之息,便可將宙界內的所以力量引為己用,那時體內的玄罡便可取之不盡,用之不竭,比起父親任天生來,高了何止一個層次?

  土性克水,土系高級防御魔法正是這些巨浪的克星,一個個小山般高大的海浪撞在黃色光墻上,立即粉身碎骨,雖然前仆後繼,卻還是難以撼動光墻。

  大夏國的兩艘海船卻極是狼狽,那些海浪之中內含海族特有的柔水真氣,并不只是普通巨浪,護船青光被其壓制的不住降低。從小生這邊看過去,已經看不到大夏國的海船,只能在如山巨浪中看到一絲青光苦苦支撐。

  這些如山巨浪,正是摩仞與數萬名海族將士所發動。

  摩仞躲在海面下,一面指揮屬下發動這海族第一大陣「颶風狂浪斬」,一面觀察著海面上的情況。

  大夏國看來已經支撐不了多久,自韓建以下的上千人、要不了多久就會成為碧雲宮的俘虜;然而小生的強大卻出乎了他的意料,想不到在數萬海族齊力發動之下,他所幻化出的古怪光墻竟絲毫不為所動。

  眼看一個個巨浪在黃色光墻前撞成粉碎,摩仞不由暗暗著急,想起自己來時父親的囑托。

  「一定要速戰速決,盡快將瑪麗公主和那位大救星接到碧雲宮來,否則萬一被那個大魔頭得到消息,不要說是碧雲宮,只怕整個世界都將陷入空前危機……」

  想到這里,摩仞一咬牙,暗中下了決心,用海族特有的密語傳聲道:「這位客人的強大出乎了本王子的意料,大家聽著,立刻發動威力更大的攪海翻天陣,無海無天、攪海翻天!」

  「王子請等一等。」

  一名站在他身旁的海族將領道:「攪海翻天陣一旦發動,就會引起大海嘯,到時候會害死無數住在沿海一帶的人類。而且,萬一傷到了碧雲宮的貴客,王子恐怕無法在老祖宗面前交代。」

  「放心吧。」摩仞想了想,道:「這里靠近愛望角,沿海沒有多少人類居住,大家在發動陣法時盡量控制,應該不會傷到太多人。

  「再說,為了整個世界的命運,就是傷到一些人也顧不得了。至于兩名貴客和那些隨船的士兵,本王子自然會親自保護,我們只要破了那位送婚使的古怪禁制就好。」

  那位海族將領一時無話可說,只得點頭應是。

  摩仞的命令傳達下去後,海面上立即變了一番景象。

  原本已經是波濤洶涌的狂暴海面上,忽然間卷起了數千個高與天齊的粗大水柱,這些水柱瘋狂般地攪動著,將無數海水、甚至是海中生物,一并卷向高空,再重重落回。

  這時已經分不出海面與天空,海天彷佛被這些巨大的水柱連接在了一起,就像是突然出現了兩個大海,一個在上,一個在下,而小生他們的四艘海船,則被夾在了這兩個洶涌狂暴的大海之間。

  透過魔法護墻望去,滿眼盡是激蕩流動的海水,如果不是有光墻阻礙,只怕海船早就被巨浪吞滅,沉入水中了。

  瑪麗公主哪里見過這種場面,緊緊地抓住了小生的肩膀,一臉驚恐之色。

  小生也是面色嚴肅,這種大場面他也是初次遭遇,大地之墻能否抵擋的住,他也是心里沒底,不由暗暗咒罵。

  都是那倒霉的神使,如果不是他毀了萬羅法缽,老子有法缽護體,要帶公主小寶貝離開還不是幾分鐘的事?他母親的。

  數千根連天水柱緩緩向四只海船擠來,海船四周的厚厚冰層瞬間碎裂,化成無數碎冰,向海中散去。

  大夏國的護船禁制本已承受不住,再經這些水柱擠壓,立即破碎,就連全力發動禁制的那些宗內高手也被波及,一個個口噴鮮血,萎頓無力。巖鷹看得面色大變,驚叫道:「韓大人!」

  卻見水花一卷,大夏國的兩只海船已經被巨浪打翻,沉入了水中。「他們全完了。」小生看了一眼巖鷹:「想不到你們這些所謂的宗內高手竟然這麼沒用。」

  巖鷹面色慘白,大聲叫道:「送婚使大人,求你救救韓大人!」

  「你倒是挺忠心的。」

  小生嗤道:「不過本大人還不想去送死。母親的,海族竟然這麼變態,照這樣下去,老子也不知道還能撐多久。」

  他倒不是危言聳聽,大夏國的兩只海船失陷後,海面上的數千根連天巨浪,改向駱馬國的海船擠來。

  大地之墻雖然能克制水柱,無奈用來支持魔法陣的魔法元素卻很有限,在這個圖中世界,小生并不能像在樂土大陸一樣,可以無休止地吸收魔法元素,體內儲藏的魔法元素雖然不少,可總有用完的時候,那時恐怕就是大地之墻破碎之時。

  瑪麗見外面浪涌如山,海天漆黑如墨,光墻之內卻是一片平靜,不由對小生信心大增:「小生,你一定行的。」

  「行個毛,老子很快就不行了。」

  小生不由得苦笑:「母親的,不過小美人既然說了,老子不行也得行,不然不就成了夫差了?」

  瑪麗一愣:「夫差是什麼人?」

  小生笑道:「這個……總之他是個不行的人,老子可不能學他。」

  瑪麗瞪大了眼睛望著他,不明白他話中的意思。

  面對數萬名海族全力發動的攪海翻天大陣,小生勉強支持了一陣,直到耗盡了體內儲存的最後一絲魔法元素。

  眼看無法保全所有人,小生只得放棄了這種毫無意義的抵抗,任憑那些巨大水柱將大地之墻撞成粉碎,將紫府玄罡放出,護住自己與瑪麗公主,準備從空中突圍。

  這已經是他能做到的極限了。

  雖然他所學的禁制中也有攜帶多人飛行的方法,不過在眼前這種情況下,既要帶人飛行,還要沖破無數巨浪的封鎖,以小生目前的功力,實在沒有把握,權衡利弊,他也只能舍棄其余的人,只帶公主一個人離開。

  他帶著瑪麗剛飛起數丈高,卻見頭頂海浪如山般壓下,一股軟綿綿的強大力道從海浪中射出,兜頭壓下,力量之強,竟使他無法向上再飛,哪怕半尺。小生與這股大力相持了一陣,仍是無法突破,最後只得落回船上,心里不由有些慌了。

  老子的紫府玄罡不是宙界的最高功法嗎?怎麼抵不過這些海族?。小生卻不知,他面對的是幾萬名海族的力量,海族的柔水真氣雖然不是什麼高明功法,但在這大海之上施展,威力何止增強了一倍?

  再加上現在是幾萬個對一個,恐怕也只有萬象祖師那樣的高手,才有可能從容脫困。

  小生被迫落回船上後,仍將紫府玄罡放出,將瑪麗牢牢護住,心里卻在大罵。

  摩仞這雜碎說得好聽,還說什麼要請老子做客,分明是想淹死老子,母親的,老子又沒強奸他媽,他這是發的什麼瘋?


sky7418 發表於 2012-11-10 18:53

第三章 摩天之心

更新時間2009-4-4 13:44:29  字數:9113



 ——不料那些海水降至頭頂數丈處時,便停住不再落下,四面海水也是一樣,似乎被看不見的墻擋住了一樣,并沒有和海船接觸。

  站在海船上望去,只見海水中游魚往來,偶爾有幾條昏了頭,想向船上游來,卻撞在了那道看不見的屏障上,碰得頭破血流。

  其它的魚兒學得精了,只在四外游動,再不敢游過來,只偶而睜開魚眼看看站在海船甲板上的人們。

  小生也試著用紫府玄罡沖撞那道肉眼難見的屏障,卻發現那屏障堅硬無比,而且似乎極厚,玄罡前進了數丈,仍無法將其穿透,而且所遇的阻力越來越大,心里終于明白,這多半是海族合數萬人之力布下的某類禁制,自己要將其沖破實在困難。

  海族看來并不想要船上人的性命,否則也不必苦心布置這樣一道防護禁制了。

  這禁制也真是神妙,不但能阻住海水,而且似乎能從海水中提取空氣。禁制內有兩條海船,船上多達千人,竟沒人感到呼吸困難。

  小生心中大奇。

  這王子看來倒不是說謊,難道他真的有心請老子和公主去他的什麼碧雲宮做客?

  這倒是很有趣,不知道他究竟想做什麼?

  好奇心一起,便不再去想如何離開的事。兩艘海船因著防護禁制,相當安全地慢慢沉入海面之下。

  瑪麗不比小生經歷廣博,還是第一次深入海底,望著海中不斷出現的美麗植物,大片大片的珊瑚礁,還有那些五色斑斕,奇形怪狀的魚兒,她開心地大呼小叫,不住地向小生提問。

  「這種紅色的花是什麼?怎麼會長在海底?這條魚好大,為什麼有兩條魚尾?」小生哭笑不得。

  這位公主殿下似乎忘記了自己是被海族所困,竟像是在旅游一般,無奈之下,只得胡亂解釋一通。不料胡話說得越多,瑪麗望向他的眼神越發充滿了崇拜的神色。同困禁制中的巖鷹等人,用盡了方法想要沖出禁制,可這禁制連小生都無可奈何,他們就更不行了。

  直到毀了數把飛刀飛劍後,眾人才不得不放棄了努力,三十一個宗內高手呆呆望著禁制外顏色漸漸變深的海水,人人彷徨無計。

  兩艘海船緩緩向深海中沉去,禁制外已經變得一片漆黑,小生目力超人,卻可以看到自從海船進入深海區域後,一些海族戰士便出現在海船四周,不時的向海船周圍吐出一道道白氣,看來是在維持海船外的禁制威力,使其不至受到深海壓力的影響。

  一個念頭在小生心中大動。

  如果在此時沖出海族的禁制,也許是最好的機會。

  可是,禁制一旦被自己突破,海船上的千余人只怕會立刻喪命,為了救公主而令上千人賠上性命,多少有些說不過去,只得打消了這個動人的念頭。

  海船在黑暗中不停下沉,正當船上眾人都有些不耐煩的時候,忽見眼前光華大放,原來是海船剛剛繞過一片極大的珊瑚地帶,來到了一塊平坦廣闊的海底平原上。

  剛才在被海浪吞沒的兩艘大夏國海船,正靜靜地停在平原之上,隱隱還可看到船上有人走動,看來海族并沒有傷害船上的人。

  這片海底平原顯然經過了人工修飾,地面上都鋪著大塊大塊的發光石材,也不知道海族是從哪里弄來。

  修整平齊的道路兩側,樹立著一根根高大的石柱,柱頂皆固定著一個大如鴨卵的明珠,將海底照得如同白晝。

  那些明珠除了照明之外,似乎還有避水的作用,海底平原上方盡是黑沉沉的海水,地面上卻是滴水全無。一隊隊海族戰士在平原上往來巡視,見到小生等乘坐的海船從上方落下,都露出善意的笑容,絲毫不像對待敵人的態度。

  海船在禁制牽引之下,緩緩降落在海底平原上,海族戰士卻沒有解去禁制,只是在海船四周警戒。

  也不知過了多久,只見一隊身著銀甲的海族戰士,簇擁著一個人向這邊走來,正是曾經在海面上與小生大戰的摩仞王子。

  摩仞王子依然穿著那身銀甲,只不過除去了頭盔,露出一頭飄逸的長發。

  他與那些海族中的高手一樣,不但外貌與人類一樣,手指間也沒有那層肉膜,如果不是知道他的身分,只怕真會被人認成是某國王子了。

  摩仞在幾名銀甲戰士的護衛之下,笑容滿面地走上了小生與瑪麗公主所在的海船,那層禁制對他而言等同無物。巖鷹等大夏國宗內高手見他走上船來,立即抽出兵器,滿臉警惕之色。

  小生看了看他們一眼,搖搖頭,道:「還不把武器收起來,現在是在人家的地盤上,人家要是想找我們的麻煩,憑你們幾個人又能怎麼樣?」

  想起自己在海面上被摩仞一招擊退的慘狀,巖鷹臉上一紅,低聲招呼手下收起了兵器。

  摩仞看也沒看他們一眼,走到小生和公主面前,躬身行禮道:「摩仞先前無禮,還請公主和送婚使大人原諒。」

  他用的是大夏國語言,公主卻是聽得懂的,聞言粉面一紅。

  「王子你……太客氣了。」

  說完後自己也覺得奇怪,面前明明是把自己擄來的敵人,自己卻不知為了什麼,對他總是冷不下臉來,心里反倒覺得這位摩仞王子極為親近,好像是自己的老朋友一樣。

  小生嘿嘿笑道:「王子殿下也不用客氣,現在我們都是你的俘虜。本送婚使大人實在是很奇怪,你把我們請─來,究竟是為了什麼?」

  摩仞笑道:「這件事說來話長,請送婚使大人和公主隨我去碧雲宮中,見了我父王和老祖宗,自然就明白了。」

  「老祖宗?」

  小生越聽越是奇怪,想不到除海族之王,其上居然還有這樣一個人物存在,自己倒真要見見這位「老祖宗」,聽聽他能說出些什麼來。

  「好啊,本大人就跟你走一趟,至于公主願不願意去,那就要看她的意思了。」

  瑪麗卻想也不想地答應道:「我去。」

  「太好了,我們這就走吧。」摩仞王子如釋重負地輕吁一口氣。

  想不到自己如此輕易地就完成了任務。這兩個人如果不願意去,礙于他們的「特殊」身分,自己還真不好強迫,那可就麻煩了。

  小生與瑪麗正要隨摩仞離開,巖鷹忽然大聲道:「等一等,韓大人現在在哪里?」摩仞看了他一眼,冷冷地道:「你放心,韓大人現在也在碧雲宮作客,海族是不會傷害他的。」

  巖鷹道:「我是韓大人的貼身護衛,既然大人在碧雲宮,我也要去。」「這恐怕不行。」

  摩仞搖頭道:「憑你的身分,還不夠資格進入碧雲宮,你還是在這里等吧。」

  他對小生和瑪麗十分客氣,對巖鷹卻是絲毫不假詞色。

  巖鷹面色一變,有心發作,想起摩仞的厲害,卻不由心中發怯,也只好哼了一聲,不再多說什麼了。碧雲宮的形狀極為古怪,看來倒像是一個倒插在海底的螺殼,只不過這個螺殼極為巨大,彷佛是立在這片海底平原上的高山一樣。

  外面鑲嵌了無數明珠珍貝,奇怪的是,這些珠貝都射出碧綠色的光華,將上方海水照得彷佛一片綠玉。

  映著四周黑沉沉的海水,碧雲宮更顯特別,小生忍不住在心里稱贊。

  這碧雲宮真是名實相符,遺憾的是外形太丑,如果能建造成血族的城堡模樣,那就完美了。

  入宮之後,小生才改變了自己的觀點。

  碧雲宮中道路曲折,說是九曲十八彎也毫不過分,而且在一些重要的路口,都設有禁制,如果有外人侵入,就算不被禁制所困,也非迷失在內不可。這里名雖是宮,但要論起防御力來,卻不比血族的城堡差多少。

  隨著摩仞王子繞過幾個彎,只見眼前現出兩扇三丈多高的朱紅色大門,通體竟是用珊瑚做的。

  小生皺了皺眉,有些責怪海族不懂禮貌,哪有客人來了還緊閉大門的?

  忽見大門洞開,從門內走出一名身穿黃服,頭戴珊瑚冠的老者。

  這人的面貌與摩仞王子依稀有幾分相似,雖然滿面笑容,卻有一股不怒而威的氣勢,看來是海族之王無疑了。

  不等小生等開口,老者已經哈哈笑著走了過來,分別抓住小生和瑪麗的手,親熱萬分地道:「呵呵,貴客總算來了,可等苦了我老摩勃了。」

  他親自來迎接小生和瑪麗,卻沒有帶一個隨從,那是從心里把小生二人看成了最尊敬的客人。小生與瑪麗見狀,也笑著見過了這位海族王者。摩仞一臉嚴肅地躬身道:「父王,摩仞辦事不力,為了請來兩位貴客,不得不發動了攪海翻天大陣,傷及無辜,請父王責罰。」

  摩勃笑著扶起愛子,道:「事情為父都知道了,你也是迫于無奈,怪不得你。更何況你迎來貴客,立下大功,就算有什麼錯,也足夠抵消了。好了好了,還不快請客人入內?」

  在摩勃父子的帶領下,小生與瑪麗向門內走去。

  這里是海族專門用來待客的大廳,廳中布置的極為華麗,并且點燃了用海底香料制成的龍涎香,淡淡的香氣令人精神大振,掃盡一身疲勞。

  韓建正坐在一張用海獸皮做成的長椅上,伸長了脖子向外張望,見瑪麗公主與小生走來,韓建忙站起身來,向公主深深施禮道:「韓某無能,讓公主殿下受驚了。」

  他的責任是保護公主回大夏國完婚,卻被人在半路上虜了公主,實在難辭其咎。

  小生笑道:「韓大人就不要再說了,公主又沒怪你。再說老……本大人和公主也是自願來作客的,又不是被俘虜,你有什麼錯?」

  摩勃微笑著招呼眾人坐下,自己也在主人的位置上坐定,笑道:「送婚使大人說得好,韓大人,你還是安心在這里作客,就不要想太多了。」

  摩仞在父親面前不敢落坐,侍立在摩勃身旁,他看了韓建幾眼,似乎有些不安,低聲在摩勃耳邊說了幾句什麼。

  摩勃看看愛子,哈哈笑道:「這件事不能瞞了韓大人。仞兒你不用擔心,韓大人做人方正,是難得的好宰輔,這件事他自會權衡的。」

  他們父子兩個雖說是海族,說話做事卻完全是大夏國人的樣子,韓建本來就感到十分奇怪,現在突然聽到摩勃父子在談論自己,好像還涉及某件機密的事情,好奇之下,忍不住開口。

  「請問陛下,究竟是什麼事要韓某權衡?能不能請您明示?」

  小生也把目光望向摩勃父子。他們無緣無故的把自己和公主強請來,多半與這件事也有關系。

  只是不知道究竟是什麼事,居然會讓海族如此大動干戈,甚至不惜得罪東西大陸上最強大的兩個國家,強搶駱馬公主、大夏皇帝的兒媳?摩勃笑著看了看小生等人,轉首對侍立在廳中的幾名海族衛士道:「快去請老祖宗來,就說他老人家等待多年的貴客到了。」

  小生等人更是不解了。這位海族的老祖宗究竟是什麼人?

  聽摩勃的話意,他已經等了自己多年?這話是從何說起?

  韓建也是心中茫然,不過他做了十年宰輔,心里雖然好奇,面上卻絲毫沒有露出來,仍是微笑著與摩勃說些不咸不淡的話。

  摩勃笑道:「宰輔大人,本王有件事想請教你。」

  大夏多禮,他用的是大夏語言,因此客氣的很。

  韓建忙道:「陛下請問,韓某知無不言。」

  「我很想知道,當年駱馬國遠征貴國大敗,貴國不但沒有出兵進攻駱馬,反倒和駱馬定下了婚約,這是誰的主意?」

  這個問題也是瑪麗一直想問的。

  這個出主意的家伙,絕對是瑪麗畢生最想恨的人,就算自己無力改變命運,知道這個壞蛋的名字也是好的,因此也把目光望向韓建。

  韓建似乎沒想到摩勃會問這件事,不由一愣,猶豫了片刻,才道:「這件事也沒有什麼好隱瞞的。不瞞陛下,出這個主意的,是我國廣氣宗的宗主─攝魂劍羅杰宗主。不知道陛下為什麼會關心這件事?」

  他看了眼瑪麗。

  海族之王沒理由會對駱馬公主的婚事關心,可是看他的行為,難道是想阻撓這件婚事?

  摩勃聽到是廣氣宗宗主促成了這件婚事,并未露出吃驚的神色,只是點了點頭,似乎早已知道答案一樣,又道:「這就對了,果然不出老祖宗的算計……」

  「什麼?」

  小生聽到這里,忍不住道:「難道老……祖宗把這件事也算出來了?」

  看來,海族的這位什麼老祖宗也是精于算術的高手,不知道比起美人兒師母來,誰的算術更高?

  他既然有這麼厲害,老子倒要求他幫忙,算算老子的老子現在哪里……

  韓建也是心中震驚,羅杰促成兩國聯姻的事情,即使在大夏國,也不過才有幾個人知道,摩勃口中的這位老祖宗不知是何方神聖,竟然能未卜先知?

  這樣說來,海族在愛望角攔截己方海船,多半也是這位老祖宗的算計了?眾人各懷心事,都在猜測著這位老祖宗的身分,忽聽一陣零亂的腳步聲從外面傳來,從腳步聲可以聽出,來人多半是位已經風燭殘年,來日不多的老人。

  順著腳步聲望去,只見一名身穿黑色寬袍,銀發垂肩的老人,在幾名海族衛士的攙扶下,步履蹣跚地向大廳內走來。

  老人極為消瘦,雙眼無神,勉強走到廳內,已經是咳嗽連聲,滿臉漲紅。

  摩勃父子忙跪伏在地,道:「參見老祖宗。」

  老人擺了擺手,在幾名衛士的攙扶下坐在了主位上,邊咳嗽邊道:「咳,咳,快起來吧,小勃子,我老人家早就說過,貴客來到,我自然會知道,是誰讓你派人去接我的?在……在貴客面前,我……我怎麼能這樣托……托大……」

  摩勃站起身來,示意那幾名海族衛士退出廳去後,才道:「老祖宗,我只是擔心您的身體。」

  「我還死不了。」

  老人一瞪眼:「咳咳,我老人家活了幾千年都沒有死,哪有這麼容易就死的,你給我站在一邊,不要影響我老人家招呼貴客。」

  說著便不再理會摩勃父子,卻把目光望向小生。

  這老人望向小生的一瞬間,渾濁的老眼中忽然射出兩道神光,令小生忍不住打了個冷顫,心中大為吃驚。

  這老人的眼神已經如此凌厲,功力只怕是深不可測。

  老人上上下下打量著小生,竟激動地全身顫抖起來。

  他喃喃道:「是你……咳咳,你就是……就是那個人了……想不到……想不到我摩天有生之年,竟然真的等來了你……聖神垂憐,聖神垂憐啊……」

  他自顧自地激動了一陣,又把目光轉到瑪麗臉上,目光中卻露出無限思念的神色,忽然從座位上站了起來,走到瑪麗面前,用蒼老的雙手輕撫mo著瑪麗的頭發,眼中垂淚,低聲道。

  「妳終于回來了,這次我們又有十幾年沒見了……我……咳咳,我想得妳好苦……」

  韓建萬想不到這位海族人的老祖宗竟然公開調戲起少女來,而且這位少女還是駱馬公主,大夏國未來的太子妃。他身為大夏國宰輔,責無旁貸,當下就要站起來阻止老人這種無禮的行為,卻被小生搶了個先。

  你母親的老色鬼,竟敢當著老子的面調戲美人兒公主,老子還能饒你?小生當下便站起來一把抓住摩天的手腕,正要運轉玄功把這老色鬼扔出廳去,卻見到他眼角流出的淚水,心中一軟,松開了他的手,道:「老人家,您這是干什麼?」

  摩天似乎也感覺到自己的失態,忙收回手來,抹去了淚水。

  他長嘆一聲道:「客人請原諒,是我失態了,我……咳咳……我實在是太激動了。」

  說著,拖動著衰老的身體,走回了自己的座位,目光卻依然停留在瑪麗臉上。

  韓建看出其中不對,摩天對待瑪麗的態度,簡直就像是丈夫在對待妻子一樣。

  可是,摩天是個活了幾千歲的老怪物,瑪麗卻還不滿十八歲,兩人不可能是那種關系,忍不住問道:「老人家,難道您認識瑪麗公主?」

  摩天看了看廳中眾人,苦笑道:「韓大人,她就是我轉世的妻子,你說我認不認識她?」

  「什麼!」

  除了摩勃父子外,廳中人無不震驚,韓建涵養雖好,也忍不住張大了口,瞪起雙眼來。

  小生更是直接從座位上蹦了起來,也顧不得自己的客人身分,大聲道:「老怪物,你胡說什麼?你都快老死了,居然吃小女孩的豆腐?」

  瑪麗整個人都傻了。

  先前見到摩天時,她也有種說不出的親近感覺,就像初見到摩仞時一樣,可是盡避如此,她也不能接受摩天如此侮辱,只覺心中委屈,忍不住流下淚來。

  摩勃見群情激憤,小生更是隨時可能出手,忙道:「大家請不要生氣,老祖宗并沒有說假話……」

  「沒說假話?」

  小生一陣大笑:「這是老子所聽過最假的話,姓摩的,你倒是說說,這老不死的是個什麼東西?居然當著老子的面,占公主的便宜。如果你說不出,老子可要對不起你了。」

  「尊貴的客人,這件事和你也有關系……」摩天咳嗽兩聲,緩緩地道:「如果你肯耐心聽我說完,就會明白了。」

  「呵呵,好!」小生強壓怒氣坐回位子上:「那你就說吧,我倒要聽聽你能說些什麼!」

  摩天的目光一時有些迷離,似乎在回憶著往事,沉默了半晌,才緩緩地道:「幾千年了,摩天這個名字已經被人漸漸忘記。韓大人,不知道你還記不記的劍心居者這個名字?」

  「劍心居者……」韓建皺眉思索了一陣,忽然面色大變。

  「你是劍心居者摩天?廣氣宗的開宗祖師!你不是……你不是……」

  「我并沒有死……咳咳……」

  摩天劇烈地咳嗽著,臉上再次泛起一陣不健康的紅潮:「韓大人是不是很意外呢,呵呵……」

  「在下真是沒有想到。」韓建不敢相信地看著摩天。

  「難道當年的傳說是假的,您并沒有在救世之戰中身亡?」

  「當然是假的,我并沒有死,那場救世之戰的英雄,也不過只是些卑鄙的小人而已。」

  回想起當年,摩天眼中射出熊熊怒火。

  「那些小人成了英雄,真正的英雄卻從此消失在人們的記憶中,這是不是很可笑?哈哈……哈哈……」

  聽到這里,小生忍不住插口道:「老……老人家,什麼是救世之戰,您能不能說清楚一些?」

  「這要從廣氣宗的建立說起……我算是這個世界的第一代修煉者……」摩天緩緩道。

  「那時候大夏國還不像今天這樣強大,經常被附近的國家侵略。咳咳,身為大夏國人的我,為了幫助自己的國家,聯絡了一些大夏國的修煉者,成立了廣氣宗。當時的這些修煉者中,以我的功力最高,所以就被推選為宗主。」

  小生點頭道:「有了你們這些修煉者幫助,恐怕大夏國就是想打敗仗也很難了。」

  摩天道:「廣氣宗成立以後,加入的修煉者越來越多,力量也越來越強大,在我們的幫助下,大夏國很快掃平了附近的小柄,成了東方大陸上的第一強國。」

  「那不是很好嗎?」小生奇道:「又怎麼會爆發救世之戰的?」「咳咳,救世之戰之所以會爆發,說起來我們也要負上很大的責任。」「哦?」小生越來越有興趣,追問道:「那又是怎麼回事?」

  在場者中除了摩勃之外,就連韓建也對這件事情了解不多,大家都聽得聚精會神。「大夏國掃平了東方大陸,我們這些廣氣宗的修煉者沒有了仗打,就開始追求傳說中的終極力量。」摩天苦笑。

  「可是,我們的修煉方法等級太低,始終不能沖破生死這一關,修煉成真正的不死之身,為了尋求突破,我就開始尋找傳說中的靈珠子。」

  「什麼是靈珠子?」小生心中一動。

  摩天口中的「靈珠子」與自己似有關聯,至于是什麼關聯,他卻又說不清楚。

  「那是流傳在我們這些修煉者中的一個傳說。」

  摩天苦笑:「據說靈珠子就是這個世界的本源,在這個世界沒有產生前,靈珠子就已經存在了……咳咳……是它吸收了天外靈氣,凝結成這個世界,然後這個世界才得以發展,有了生命……」

  小生不由大失所望,他比任何人都明白,這個世界不過是萬象祖師留在司母戊鼎中的一張畫罷了,什麼靈珠子幻化世界,那不是扯淡嗎?

  「這恐怕只是傳說吧?什麼吸收天外靈氣,您真的到天外看過嗎?」小生笑道。

  摩天所說的天外,那不就是神鼎第三層的虛幻星空嗎?

  摩天搖了搖頭,道:「沒有,任何修煉者都做不到這一點。我們每當飛到一定高度,就會被一層看不見的屏障擋住,沒辦法飛到更高的地方。」

  小生點了點頭。

  他在莊園的時候,也曾經試著飛離這個世界,同樣是被這層看不見的屏障擋住,當時還曾經大罵萬象祖師不是東西,這鬼圖居然只許進不許出,和監獄簡直沒有區別。

  小生笑道:「既然您沒有到天外看過,又怎麼會相信靈珠子吸取天外靈氣的說法?也許天外根本就不像您想象的那樣呢,什麼靈珠子,恐怕根本就不存在吧。」

  摩天搖頭道:「靈珠子是真的存在,我們找到了它。」

  他的回答大出小生意料。「那後來呢?」

  「我們是在極深的海眼之中找到了它,合幾十人之力仍然不能將它收服……」摩天有些激動:「靈珠子的力量果然強大無比,它從海眼中脫出後,整個海洋都沸騰了,我們在它強大力量的壓迫下,根本無力自保,就更不用說收服它了。」

  小生道:「這麼說來,你們最後并沒有得到靈珠子?」

  「我們最終還是得到了它……」

  摩天苦笑道:「靈珠子的力量雖然龐大,卻似乎受到了另一股力量的牽制,就在我們快要撐不下去的時候,它的力量卻漸漸消失了,我們很輕易地就收服了它。」

  小生奇道:「還有這樣的怪事?你們的運氣倒真是好。」

  「咳咳……」

  摩天又重重地咳嗽了幾聲,搖頭道:「我們當時也慶幸自己的運氣好,歡天喜地地帶著靈珠子返回了廣雲宗,卻怎麼也沒有想到,這居然是災難的開始……」

  韓建忽道:「難道,救世之戰是因為靈珠子而起?」

  「你猜得很對。」

  摩天嘆道。

  「得到靈珠子後,我和幾個宗內長老輪流去參悟它的秘密,希望能夠把它的力量引為己用,可是一直沒有進展……那一天,又輪到了我……」

  眾人都知道到了故事的高潮部分,一個個聽得聚精會神,再沒人插嘴。

  「那一天對我來說,是惡夢的開始……」

  摩天慢慢地道:「我把自己和靈珠子關在房間里,正在思考著該從哪里入手,來破解它的秘密,忽然聽到靈珠子里有人對我說話……」

  「有人對你說話?」小生忍不住跳了起來:「難道有人被困在靈珠子里面?」「正是這樣。」摩天面上露出緊張的神色,居然不再咳嗽了:「那人自稱是被困在靈珠子中的修煉者,并說上次如果沒有他在內牽制,我們根本不可能收服靈珠子。」

  小生冷笑。「這個人不會無緣無故的被困在珠內,我看他也未必是什麼好東西吧?」

  「我一開始還對他很感激,可是他卻要我按他的要求,幫他徹底收服靈珠子。我聽了他的方法,按照他的方法,最後竟然是要將靈珠子完全毀掉,這樣他才能吸收靈珠中的能量。」

  「他一定許給你很大的好處吧?」

  小生笑道:「奇怪的是他為什麼不找別人,偏偏要找你?」

  「他的力量雖然也很強大,卻一直被靈珠壓制著,一直在與靈珠的力量搏斗,我不過是剛好趕上他略占上風的時候,所以他才會迫不及待的和我商量。如果我不答應他,他恐怕不知道要等多久,才能向另一個人求助了。」

  「那你究竟答應了他沒有?」



sky7418 發表於 2012-11-10 18:53


第四章 靈珠暗投

更新時間2009-4-4 13:44:57  字數:8389



 「這個人自稱方青,我卻從沒聽說過他的名字。」

  摩天道:「他來路不明,又是困在被稱為世界本源的靈珠子內,我怎麼會輕易答應他?所以我最後還是婉轉的拒絕了他,將靈珠子又放回廣氣宗的秘陣中,準備第二天再把這件事告訴廣氣宗的元老。」

  小生嘆道:「你做錯了,一個晚上能發生很多意想不到的事。」

  「就像你說的那樣,這個晚上讓我後悔終生……」

  摩天嘆道:「第二天我找到廣雲宗的各位長老,把這件事告訴了大家,大家商量之下,一致認為還是應該把靈珠子和方青永遠的禁閉起來,以防不測。

  「沒想到當我們去陣中尋找靈珠子,準備把它和方青永遠禁閉在廣雲宗最強法寶「金庭鐘」內的時候,卻發現靈珠子不見了……

  「和靈珠子一同不見的,還有我最心愛的弟子四相劍客周天。」摩天嘆道:「這個孽障一定是偷聽了我和方青的談話,才潛入陣中取走了靈珠子。」

  小生跺腳道:「他母親的,你太不小心了,那個周天既然這樣做,就一定會幫方青毀掉靈珠子,方青一旦脫困而出,恐怕不會做什麼好事。」

  方青這個名字老子怎麼聽著這麼熟悉?就是一時想不起來了,母親的,想不到在這個狗屁世界中,老子的記憶力居然也退化了。

  「我們當時四處搜尋周天和靈珠子,卻沒有找到他們的下落,也只能就這樣算了。後來時間一長,也就漸漸淡忘了這件事。「三年過去,我們都以為那個方青和周天就此消失了,誰想皇帝陛下卻收到了一封署名方青的信。信中要求我廣氣宗所有長老以上級別的高手,前往蒼梧山絕頂,與他決戰,否則他就要血洗大夏國,毀掉整個世界。

  「皇帝陛下自然沒把這封信放在心上,我和廣氣宗的長老卻知道方青很可能有這個能力,于是我便和廣氣宗十二位長老去了蒼梧山,與方青決戰,這一仗也就是後世傳說的救世之戰。」

  韓建大有感觸地道:「那一戰前世人都沒怎麼注意,可一戰之後,整個蒼梧山幾乎被掃成平地,世人才知道這一戰的意義所在。不過……」小生道:「不用說,那次大戰只有你一個人活了下來,周天和方青相互勾結,結果周天成了大英雄,是不是?」

  摩天點頭道:「那方青根本不像是人,倒像是一個虛影,我們的飛劍法器根本傷害不到他,只交手了幾個回合,十二長老就戰死了。方青出手毀了蒼梧山,不過是向世人示威,也是為了成全周天這個「大英雄」。」

  「那是元神體。想不到他會這麼厲害,元神被困在靈珠內,居然沒有消散,實在是了不起。」

  小生笑道:「他倒是挺有信用的,周天幫他脫身,他就幫周天做英雄,同時還順手殺了你們這些知道他底細的人,不過老子卻很奇怪,他為什麼放過你沒有殺?」

  小生曾經看過萬象祖師所留秘籍,對元神體并不陌生。

  「元神體?怪不得他會這麼厲害。」這個世界的修煉者顯然不懂什麼元神理論,摩天聽得似懂非懂。

  他又續道:「我當時帶了廣氣宗第一至寶金庭鐘,擋下了方青的一次攻擊,才得到機會逃走。不過金庭鐘也只是擋下他一掌就碎了。我一直被他追殺到大海上,眼看沒辦法再逃走,卻被我後來的妻子救了我。」

  提到自己的妻子,摩天忍不住看了瑪麗兩眼,一時激動下,又劇烈地咳嗽起來。

  母親的,瑪麗該不會真是他什麼轉世的老婆吧?這個輩分可怎麼論?

  小生道:「不是吧?那個方青這麼厲害,你老婆居然能打的過他?」

  摩天道:「我妻子是長年隱居在海底深處的人類修煉者,功力比我還高出不少,不過卻仍然不是方青的對手,我們能擊退方青,其實還是靠了靈珠子幫忙。」

  小生道:「靈珠子不是被方青毀了嗎?怎麼還能幫到你們?」

  摩天冷哼道:「方清太小看靈珠子了,他雖然毀了靈珠子,并且控制了靈珠子的部分力量,但是靈珠子的力量并沒有完全被他所用。

  「在我們就要被他殺死的時候,一部分靈珠子的力量突然脫離了他的控制,進入了我妻子體內。我妻子因此功力大增,才和我連手擊退了他……不過我妻子也受了重傷,沒有力氣再去追殺他了。」

  小生道:「原來是美女救英雄,嘿嘿,後來你們就成了夫妻?」摩天點頭道:「我知道方青一定不會放過我們,所以并沒有回廣氣宗去,便和妻子隱居在海底,希望可以就此避過方青,等我妻子完全掌握了靈珠子的力量後,再找他報仇也不遲。」小生道:「這可便宜了周天,你們死的死、躲的躲,他就是大英雄了。」

  摩天點頭道:「這個叛徒回到大夏國,四處宣揚是自己打敗了方青,拯救了世界,也因此當上了廣氣宗的宗主,他當上宗主之後,廣氣宗的正直之士先後被他以各種名義除去,廣氣宗也成了邪惡之徒聚集的宗派。」

  「那個方青呢?」

  「方青也受傷不輕,多年來一面養傷,一面和那個周天勾結,暗中控制大夏國。」

  摩天道:「後來的歷代廣氣宗宗主,都成了他的傀儡,方青借廣氣宗之手,控制了大夏國,同時也控制了整個東方大陸。」

  「他也不嫌麻煩?干脆自己做皇帝不就好了?」

  小生笑道:「要是我沒猜錯,方青應該就是後來駱馬國的神吧?」

  摩天點頭道:「那是三百多年前,方青移居神山,自稱為神,不過他做神也算盡職,在他的幫助下,駱馬國成了西大陸最強大的國家。他似乎很喜歡在幕後控制,在他的指引下,駱馬國不停地征戰,消滅了一個又一個國家……」

  「他是太閑了。」

  小生冷冷地道:「他的力量太強大,已經找不到對手,所以才喜歡指引這個世界的人類互相殺戮,母親的,他是在玩游戲。」

  韓建深吸口氣:「這樣說起來,方青對大夏國倒是網開一面,至少他并沒有讓大夏國陷入無休止的戰爭。」

  「誰說沒有?」

  小生道:「駱馬國遠征大夏國,恐怕也是在他的授意下。不過後來他竟然允許兩國聯姻,倒是有點奇怪。」

  雖然提議兩國聯姻的是廣氣宗當代宗主羅杰,但是以廣氣宗和方青的關系看來,這多半也是方青的意思了,小生對此有些不解。

  「那是方青為了得到靈珠子的全部力量……」小生道:「兩國聯姻和靈珠子的力量又有什麼關系?」

  摩天道:「我和妻子成親之後,就生活在了這里,後來又征服了附近的海族,做了海族之王,過了幾十年平靜的日子。想不到卻被方青找上了門來……」這就對了,那些看來和人類一樣,手指沒有肉膜的就是他的後代了,另外的卻是原住在這里的海族,小生心想。

  「好在我的妻子精通算術,早就算出方青要來,我們為了不連累後代子孫輩和那些海族原住民,提前飛離海底,在半路上攔住了方青。」

  摩天道:「那時候我妻子已經掌握了靈珠子的部分力量,以為可以一舉除掉方青,誰想到,這幾十年來方青也已經對靈珠子的力量控制自如,而且他得到的力量又遠勝過我的妻子,大戰之下,我妻子重傷而死,而方青也受了重傷,沒有顧得上傷我,就逃走了。

  「我妻子在臨死之前,對我說出了她多年來演算、和從靈珠子力量中得到的提示……我妻子算出,多年後會有一個方青的命中克星出現。

  「這個人可以收回被方青控制的靈珠子力量,并且可以把散落在方青和我妻子體內的靈珠力量合而為一,使靈珠子恢復原形。」

  「靈珠子恢復了原形又能怎麼樣?」小生道。

  「我不知道。」

  摩天道:「我妻子只是對我說,如果靈珠子始終不能恢復原形,到了一定時間,這個世界就會灰飛煙滅,到那個時候,存在于這個世界的所有生命都會消失……」

  「母親的,有這麼嚴重?」小生道:「可是你妻子都死了,怎麼保存她體內的靈珠力量?」

  「用我們廣氣宗的轉世大法就可做到了。只要我保住她的陰魂不散,并把陰魂附在剛出生的嬰兒身上……

  「雖然我妻子會因此失去前世的記憶,靈珠子的力量卻可以通過我妻子的陰魂,轉移到嬰兒身上。可是這個嬰兒十分難找,必須能和我妻子的陰魂兼容才行。」

  這個世界的修煉者雖然不懂得元神之法,卻擅于轉世重生,比起劍客和煉氣士來,也算是各有所長了。

  小生望了眼瑪麗,開始有些明白了,想了想,道:「難道你就不怕方青找到你的……嬰兒老婆?」

  「我妻子臨終前說過,方青沒有肉身,應該是不能施展算術的,他不過是感應到靈珠子的力量,才能找到我們……

  「而我妻子轉世之後,只是沒有長大的嬰兒,她體內靈珠子的力量也會因此變弱,方青是無法感應到的,要等到她超過十八歲,才會被方青發現。」摩天。「那她長大了怎麼辦?」

  「在方青的命中克星沒有出現前,我必須保全這部分靈珠力量,不然萬一被方青得到了靈珠的全部力量,就是那個人出現,也沒辦法對付方清了。」

  摩天面色慘然:「所以我只能在她沒滿十八歲時,親手殺了她,然後帶著她的陰魂再次轉世……咳咳……」

  說到傷心處,他的咳嗽又犯了。

  「你……你就是用這種辦法,一直保存著靈珠力量?」以小生樂天的性格,也不由聽得心中慘然。

  要一個人一次次殺死自己摯愛的妻子,這是多殘忍的事?

  摩天卻堅持做了數千年!

  「我這樣做了數千年,親手殺死自己的妻子數百次……」

  摩天說著說著,已經是老淚縱橫:「十七年前,我再一次殺死了她,把她的陰魂附在駱馬國剛出生不久的小鮑主身上……」

  「我真的是……你的妻子……」瑪麗幾乎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

  她雖然對面前這個老人無限同情,卻無法接受這個結果。

  「妳是我的妻子……在我的眼里是。」

  摩天嘆了口氣:「其實我也知道,經過了這麼多次轉世,妳已經不可能再記得我了,也不可能再接受我,可是我仍然會把妳看成我最摯愛的妻子……」

  瑪麗對他大為同情,不過她身分特殊,也不好說什麼,只能低下頭去,不再看摩天。

  小生也聽得大為感動。

  老子一向自命情聖,可老子做不到他這樣,如果紫鈴也轉世幾百次,老子還會不會這樣思念她?

  大廳中一時靜了下來,眾人聽了摩天的遭遇,心中激蕩不已。

  這位風燭殘年的老人為了這個世界,已經付出太多太多了,自己究竟能幫他做些什麼?

  韓建忽然想起一事,道:「老人家,現在瑪麗公主也快要十八歲了,難道你也要……」

  小生心念電轉。不錯,摩天這幾千年來、數百次地親手殺死自己轉世的妻子,難道他將瑪麗擄來,也是要把她殺死?如果真是這樣,自己可管不了什麼世界安危,說什麼也要阻止他。

  摩天看看小生與韓建,微笑著搖了搖頭:「這次我不用逼著自己、去做不願意做的事情了,你們放心,瑪麗不用死。」「你肯放過瑪麗?老子沒聽錯吧?」小生道:「難道你不怕方青找上她了?」

  「咳咳,你沒有聽錯……」摩天笑道:「我不殺瑪麗,是因為方青的克星已經出現了……」

  「是誰?」小生道。

  摩天沒有回答,只是微笑著望向他。

  我靠,總不會又是老子吧?小生暗叫倒霉。

  老子難道就這麼命苦?

  「這個人就是你。」摩天道:「我妻子去後,我一直精心研究算術,近年來總算有了突破。如果我沒有算錯,這個人就是你,送婚使大人。」

  韓建道:「老人家真的沒有算錯嗎?這件事可開不得玩笑。」

  「絕不會錯的。」摩天道:「我雖然算不出送婚使大人究竟何處,卻可以肯定,他不是這個世界的人,只有他才可以恢復靈珠子原形。」

  聽到他連自己不是這個世界的人都說出來了,小生再無懷疑,嘆道:「算老子倒霉,老……老人家,我該怎麼做?」

  「我有方法幫你吸取瑪麗體內的靈珠力量。只要再找到合適的機會,把方青體內的靈珠力量吸出來,我們就成功了。」

  摩天道:「本來要算計方青是很難的,可是他卻給我們留下了一個絕好的機會。」

  「哦?那是什麼機會?」小生追問道。

  「這幾千年來,方青已經完全控制了體內的靈珠力量,這讓他對靈珠力量的感應能力也增強了不少,早在三年以前,方青就感應到了瑪麗。」

  摩天笑道:「可是也正因為方青完全控制了體內的靈珠力量,他才明白了該如何才能將瑪麗體內的力量據為己有。」

  「他只有一個辦法,那就是與瑪麗合體……」

  摩天道:「而且瑪麗必須是在清醒的狀態下,心甘情願的與他合體才行。正是因為這樣,方青才一直沒有輕舉妄動,去傷害瑪麗。」忽然想起大夏和駱馬國聯姻緣之事,小生頓時明白了過來。

  「所以方青才以神山的名義,要駱馬遠征大夏,等到駱馬戰敗後,又借羅杰的口促成兩國聯姻,難道他想……我靠!」「咳咳,方青雖然厲害,可惜他沒有肉身,所以也不能用算術,他萬萬想不到,他的一切計劃都在我的算中……」

  摩天不無得意地道。

  「他打好了如意算盤,準備在瑪麗成親的那晚,扮成大夏國王子潛入洞房,與瑪麗合體,為了達到最佳效果,他耐心等待了三年,嘿嘿,可是他萬萬想不到的是,我早就洞穿了他的陰謀,更想不到的是,駱馬國的送婚使,就是他命里的克星!」

  元神體練到一定程度,與肉身沒有太大分別,一樣可以與異性行房,只是會受到某些局限,例如無法施展算術。

  方青能把元神凝煉到這種程度,已經是了不起的高手了。

  小生想了想,道:「這就是你說的絕好機會?我們又能怎麼做?」

  「方青可以吸取瑪麗體內的靈珠力量,是因為他的功力深厚,而瑪麗只是個普通人……」

  「而你卻是方青的克星。」摩天有些曖mei地看著小生。

  「所以,如果你有機會和方青接觸,一樣可以吸取他體內的靈珠力量。」

  「我……和方青……」小生怪叫,「不是吧,你該不會是要我和方青「那個」吧?」

  「方青可以假扮大夏國太子,你為什麼不能假扮瑪麗?」摩天嘿嘿笑道,「而且這件事關系到整個世界的安危,送婚使大人就勉為其難吧……」

  「不行,這件事說什麼也不行。」

  小生苦著臉道:「這個……老人家……還有沒有別的辦法?你知道,男人扮男人還容易一點,這個男人扮女人,好像有點難度。再說……老子可沒有那方面的愛好,你讓老子怎麼和一個男人做那件事?」

  「沒人讓你真的去做。」

  摩天哈哈笑道:「老夫算得清楚,你和靈珠子有緣,你只要先吸取了瑪麗體內的靈珠力量,憑你特殊的命格,就可以很簡單地把方青體內的靈珠力量也吸取餅來,也許那只是瞬間的事情,你是……不會吃虧的。」

  母親的,你說的倒是好聽,誰知道到時候會不會出現意外?那時倒霉的,還不是老子?小生連連搖頭。

  「既然是這樣,老子干脆先吸了瑪麗體內的力量,再去神山找方青不就行了?何必要扮女人這麼麻煩?」摩天搖頭。

  「方青這些年來把神山經營的像鐵桶一般,要進入神山必須經過兇險萬分的神砂信道,恐怕你很難進去,如果強攻,反而會使方青提高警惕,那樣說不定會壞事。

  「所以,還是由你扮成瑪麗最穩妥,方青無論如何也不會想到,他苦心算計了幾年,最後卻算計到自己身上。」

  瑪麗忽然伸出小手,拉了拉小生:「你……你就答應吧,就算是為了我,好嗎?」

  小生這輩子最經不住美人攻勢,見瑪麗如此哀求,心里不由得軟了。

  母親的,死就死。摩天為了這個世界付出了這麼多,要是老子不答應,倒顯得老子不夠意思了!

  再說,那什麼靈珠子一定是件好寶貝,老子如果能把它恢復,說不定還能找到離開這個世界的方法,老子就賭這一把了!

  想到這里,小生點頭道:「好吧,老子答應了,母親的,為了這個世界的安危,老子就受點委屈,扮一回女人。不過老子從沒扮過女人,可不知道該怎麼做。」

  摩天見他終于答應,欣慰的笑道:「那就多謝送婚使大人了,我早年從妻子處學過易容之術,可以幫你變成瑪麗的樣子。」

  像易容之術這類旁門小道,煉氣士是不屑學的,萬象祖師的秘籍中也沒提到,想不到摩天竟然精于此道。

  果然如摩天所說,易容之術神奇無比,他只用了短短幾日,便將小生打扮成了瑪麗的樣子,望著易容後的小生,連瑪麗自己都看得目瞪口呆。

  也許小生真是與靈珠子有緣,只是略微運轉紫府玄罡,便將靈珠力量引出。且靈珠力量化成一團銀光,停留在他身體之內,與體內六星、紫府玄罡互不干涉。

  小生先前聽摩天說過靈珠力量何等厲害,曾有心將其引出一試威力,卻不知為了什麼,那團銀光只在他體內浮沉不定,卻不肯聽從他的指揮,讓小生好不郁悶。

  萬事俱備,現在要做的,就是如何瞞過那四艘海船上的兩千名士兵、和巖鷹那些廣氣宗高手。

  摩天對此早有準備,特別為此煉制了足足兩大壇忘憂香,那些士兵和宗內高手聞了此香,立即將當日發生的事情忘記的一乾二凈,他們只記得從駱馬出發,一路上平靜無波,卻記不得沉船、被海族擄來的事。

  除了小生,現在的「瑪麗公主」和扮成「送婚使」的摩仞,以及二十名扮成普通士兵的海族高手外,只有韓建知道此事的全部經過。他是一心忠于大夏的臣子,與廣氣宗并沒有什麼瓜葛,更何況此事關乎整個世界的命運,他當然站在了小生等人這邊。

  有他暗中照顧,小生等人行事自是方便了不少。一路上再無阻礙,眾人乘著水族修繕的海船沿東大陸海岸線一路北上,用了一個多月的時間,終于抵達了大夏國北方最大的港口─

  大夏國國都附近的平津港。

  小生現在是公主身分,自然要保持矜持高貴的樣子,一路上只能躲在「閨房」里暗中修煉。

  自從他來到這個世界後,一件事連著一件事接踵而來,根本沒有時間安心修煉,眼下正是大好機會,為了日後在面對大魔頭方青時更有把握,他也真是下了苦功。

  他本來天資就高,這一認起真來,功力進境竟是一日千里,抵達平津港的時候,已經將紫府玄罡突破到第三層。

  為了迎接他這位駱馬帝國的「尊貴而美麗的公主」,大夏國也真是下足了功夫,在平津港擺開了盛大的歡迎場面。

  數百面大旗招揚,一隊隊士兵身穿大紅色盔甲,在港口內整齊排開,無數大夏國的達官貴人們,早已等候在港口的廣場上。

  小生在無數名衛士的簇擁下款款走下船來,只見一名身穿青色長衫,面目精悍的中年人,率領著一幫官員向自己大步走來。

  這人雙目中精光暴射,體內隱隱有精氣流動,顯然是名修煉者,只是不知道他是什麼身分,居然走在眾官員的前面。

  韓建低聲道:「公主,這位就是廣氣宗的現任宗主攝魂劍羅杰,也是你的大媒人。」

  他為人向來謹慎,即使是小聲說話也稱小生為公主,并不提及他的真正名字,這樣就是被有心人聽到了,也不會露出破綻。

  小生肚里罵娘。

  原來媒人就是這個家伙!

  母親的,如果不是他,自己也許不用扮女人,現在倒好,瑪麗在碧雲宮享起了清福、和摩天那個老東西不清不楚,自己卻要替她入洞房!

  他心里有氣,臉上頓時顯現了出來,羅杰不由一愣。

  自己做這個媒人雖然是另有所圖,但名義上總是喜媒,這位公主不感激自己也就罷了,怎麼見了自己卻像是見了仇人一樣?難道她并不想嫁給太子殿下?

  他肚里胡亂猜測著,臉上卻沒露出半分不滿,幾步走到小生面前道:「大夏國廣氣宗宗主羅杰,奉陛下之命,率文武百官迎接公主殿下,送婚使大人,公主殿下一路辛苦了。韓大人也辛苦了。」

  他是受皇命前來,因此只說幾句客氣話,并沒有大禮參拜。小生露出一臉厭惡的神色,舉起袖子掩了掩嘴,故作嬌聲道:「哎呀,這個人是誰啊,怎麼這麼難看,嚇死人家了。」

  公主瑪麗是外國人,他也故意把大夏國的語言說得不清不楚,聽得羅杰和文武百官都是一愣,半晌才明白了他話中的意思。

  文武百官頓時一陣哄笑,羅賈森得又黑又瘦,精悍結實,雖然不是什麼美男子,卻也不算難看,真不知道他是怎麼得罪了瑪麗公主?

  廣氣宗在大夏國地位極高,就連大夏國皇帝也要讓其三分,羅杰一向自高自大慣了,何時受過這種氣?

  一張黑臉頓時氣成了醬紫之色,半天說不出話來。

  扮成小生的摩仞王子不想小生太過招搖,忙笑道:「羅宗主,公主愛開玩笑,請你不要介意。」

  羅杰只得強壓怒火,勉強笑道:「公主真是……真是風趣,嘎嘎,送婚使放心,羅某明白公主沒有惡意。」

  小生肚里暗笑。

  原來做公主還有這種好處,對方被罵了還不敢回嘴?

  要是不用和那個方青照面,自己就這麼做下去倒也過癮的很。

  按照大夏國的禮儀,小生緩緩走過特意為他鋪設的花毯,便徑自上了大夏國皇家車輦,一路向位于國都的國賓館去了。

  隨來的一千名駱馬士兵被安置在別處休息,隨侍在他身邊的除了摩仞之外,只有二十名駱馬國的皇家精衛。
sky7418 發表於 2012-11-10 18:54


第五章 變生洞房

更新時間2009-4-4 13:45:26  字數:8916



 小生這位「公主」在大婚之前,不宜拋頭露面,每日只在館中跟著大夏國派來的兩名老師學習大夏禮儀。

  大夏國以禮治國,民間禮儀已經是繁雜無比,更不用說宮廷中所用的禮儀了。小生學得是一個頭兩個大,叫苦連天,卻又不得不學。

  摩仞現在頂替了小生送婚使的身分,每日則忙著與大夏禮部官員商量大婚之事。

  本來大夏國自有一套程序,但大夏皇帝為了表示對駱馬帝國的尊重,在很多方面都要聽取摩仞的意見。

  摩仞哪里懂得駱馬的規矩?只好把自己海族的那一套搬了出來,好在大夏禮官也不懂得駱馬國禮節,倒不用擔心被人看穿。

  整整忙碌了近一個月,才總算定下了大婚的日子以及婚禮程序,這個時候小生已經快要被那兩名老師逼瘋了,如果不是怕壞了大事,真想給這兩個老古董一頓老拳。

  大婚之日,小生再一次被整得暈頭轉向,總算明白了結婚之苦。

  好不容易拜完天地,被一群侍女簇擁著進了洞房,進洞房後的第一件事,就是將那些侍女趕了出去,自己一頭倒在床上,他只覺身心疲憊,簡直比當初連破三陣,深入司母戊鼎還要辛苦幾倍。

  此時,洞房外仍是人聲喧嘩,新郎官太子殿下正被一群官員輪流敬酒,忙得不可開交,看來一時間是顧不上他這位新娘了。小生躺在床上,想起自己的遭遇,只覺人生際遇之奇,不過如此。

  如果紫鈴他們知道,自己在這個圖中世界做了一回新娘子,不知道會有什麼反應?

  想到紫鈴,還有樂土大陸的親人和朋友,一向樂天的小生也不由有些傷感。

  自己不知道何時才能離開這里,回到樂土大陸?

  如果自己就此回不去了,那該如何是好?

  他正在患得患失,忽聽門口有腳步聲響動,正有人向洞房走來,忙從床上坐起,將紅蓋頭蓋好。來人不知道是方青還是太子,如果摩天那老家伙算得不準,來的是真太子,老子該怎麼辦?

  只聽房門響動,來人已經打開房門,走進了房來,小生凝神聽他的腳步聲,只覺來人走路的聲音若有若無,倒像是腳不沾地一樣,不由心里一松。

  果然是方青來了,太子是個普通人,腳步聲可不是這樣。他在拜天地的時候曾經偷偷觀察過太子,這位太子雖然生得俊俏,卻顯然是個普通人,普通人走路絕不會是這樣。

  只是不知道太子現在是生是死,被方青弄到什麼地方去了。

  這倒不是方青不夠小心,他千算萬算,也算不到小生會頂替瑪麗,還當自己面前只是一名普通少女,不免有些大意了。

  方青微笑著走到小生身前,柔聲道:「公主,讓妳久等了。」

  是老子等你很久了……小生一面盡力隱藏體內氣息,一面嬌哼道:「你是不是喝多了?人家聞不慣酒味的。」

  「沒有沒有。」方青呵呵笑道:「我是太子,他們誰敢灌我?我不用喝酒的。」

  「那就好。」

  小生嬌笑道:「那你還不快揭開人家的蓋頭?人家氣悶呢。」

  「對對對……」

  方青忙陪笑道:「我真是胡涂了,公主別急,我這就替妳拿掉蓋頭……」

  說著,輕輕將小生的蓋頭揭去。

  小生看了他一眼,只見方青雖是元神體,卻幾乎和常人無異,可見其功力之深,心中不由暗生警惕。

  這家伙看來很厲害,老子可要小心一點,先把他迷昏了再說。

  小生輕抬粉面,展露花容,含羞帶俏地道:「太子哥哥,你還不快來……」

  方青不由一愣,他先前還怕公主對這種政治聯姻有抵觸情緒,會影響到他成功吸收靈珠力量,因此是無限溫柔,想不到假公主小生竟是如此「急色」,比他還要主動,不由大喜過望,連連點頭道:「公主別急,我……我這就來……」

  他一口吹熄紅燭,將小生撲倒床上。

  方青摸索一陣,有些疑問地道:「公主,妳……妳的腿上怎麼有好多毛?」

  原來摩天的易容之術還沒到登峰造極的境界,只能替小生更改容貌身材,卻還不能隱藏他身上的毛發,竟被方青摸了出來。

  小生嬌哼道:「人家哪有許多毛?還沒有你的多呢,哼,哼哼哼,你是不是嫌棄人家?」

  方青是元神體,哪來的毛發?小生完全是信口胡說。方青一心只想著靈珠力量,也沒興趣探討毛多毛少的問題,笑道:「是我說錯了,好公主別生氣,嘿嘿,我來了……可是……妳……妳怎麼……」「他母親的,老子是個男的,你找什麼找?」

  小生忽然一個翻身,將方青壓在身下,一把抓住了他的手腕,紫府玄罡滾滾涌入他體內。

  這一下變起倉促,方青反應不及,只覺體內靈珠力量不受控制的滾滾而出,竟被吸入了對方體內。

  他大驚之下,想要收回靈珠力量,卻發現平日里控制自如的靈珠力量,已經不受自己左右。

  小生體內那團銀光突然活躍了起來,與方青體內的靈珠力量不斷結合,漸漸擴大。

  紫府玄罡、靈珠力量!

  方青不由大駭,有心想要掙脫,卻發現自己雖然是元神體,卻無法脫離對方的手。

  其實他的真正功力比小生要強出許多,之所以陷入被動,完全是因為他體內的靈珠力量與小生有緣,在小生吸盡靈珠力量前,他是無法脫離的。

  「為什麼會這樣?難道你是三界奇人!只有三界奇人才能對靈珠力量有這樣大的吸引力……你究竟是什麼人,為什麼會出現在這里?」方青大驚失色。

  「嘿嘿,你懂的還真是不少……老子就是駱馬新神,你手下那名神使沒告訴你嗎?」

  小生冷笑:「你既然知道三界奇人的事,那就一定不是這個世界的人了,你又是什麼人?為什麼也會出現在這個圖中世界?」

  「這個世界難道不好嗎?在這里可以唯我獨尊,做至高無上的神,你想想那種感覺……」

  方青竭盡全力地道:「請你放開我,我們也許可以成為朋友,如果你和我連手……」

  「不要做夢了!」小生冷笑道:「現在老子只要做一件事,就是吸干你,不然老子還算是血族公爵?嘿嘿……」

  在紫府玄罡和靈珠力量的雙重束縛之下,方青根本無力反抗,漸漸被小生吸盡了體內的靈珠力量,小生體內的那團銀色光華此時已經比先前擴大了一倍,忽然銀光大放,竟沿著小生經脈而上,「波」一聲從他頭頂射了出來。

  就在銀色光團射出的同時,小生頭頂處忽然冒出一道紅色光芒,與銀光緊緊相合,銀紅兩色光華由上而下,罩住了方青。

  方青頓時慘叫一聲,好像一段被火焰燒灼的木頭般,全身冒出陣陣濃煙。

  小生茫然看著這一切,卻無力阻止,只聽方青慘嗥了幾聲,忽然大聲尖笑起來。「你……你贏了,想不到,這一天……這一天還是來到了……」

  他的聲音越來越小,終至無聲,銀紅兩色光華,化成青煙散去。銀紅兩色光華消滅了方青後,便緊緊纏在一起,紅色光華由四面向銀光逼去,銀光漸漸縮至鴿卵大小,隨著一聲脆響,小生頭頂彷佛亮起一道刺目的閃電。

  閃電過後,紅色光芒與銀光都已經消失不見,床上卻多了一顆晶瑩剔透的珠子。

  小生呆了半晌,才伸手將這顆珠子拿起。

  仔細看去,只見珠子內似有無數星體雲團,卻偏偏看不清楚,更奇的是,這顆奇怪的珠子十分沉重,他運足了功力也只是勉強將其托在手上,時間一長,就感到手腕沉重,難以支持。

  最後小生只能打開擬空間,將這顆古怪的珠子放了進去,心里卻百思不得其解。

  這顆珠子應該就是摩天所說的靈珠子了,自己雖然莫名其妙地將它恢復了原形,卻沒看出它有什麼特別之處。

  原以為靈珠子或許可以幫助自己回到樂土大陸,現在看來也是沒什麼希望,這珠子除了沉重之外,似乎并沒有什麼奇妙的作用。

  他正在郁悶,忽聽耳邊有人笑道:「怎麼?得到了如此至寶,你還不開心嗎?」

  小生吃了一驚。

  以自己的功力,竟然沒有發現此處還有別的人,這人也太可怕了,忙張眼四望,卻看不到這人的身影,心里更是驚疑。

  「不要找了,我在這里,不認識老朋友了嗎?」

  一個淡淡的身影緩緩出現在他面前,五官輪廓漸漸清晰。

  待看清了這人的樣子,小生險些從床上跳了起來,幾乎懷疑自己是在發夢。

  這人不正是剛被靈珠消滅的方青嗎?

  「你……你是方青?」小生功聚雙掌,隨時準備發難,心里卻在猜測方青明明已被消滅,為何能再次出現。

  「方青?也許是吧。」

  面前那人哈哈笑道:「不過我還有另一個名字,不知道你聽沒聽過?這個名字叫方青如,白衣方青如!」

  「白衣方青如……」小生把這個名字念了幾遍,忽然想起當日寒萼師母講述的往事,大吃一驚。「你是白衣方青如?界王方青如?那個方青又是什麼人?為什麼和你長得一模一樣?」

  「當然像了。」面前人笑道:「方青如就是方青,本來就是一個人。不過你叫我方青,可能更恰當一點,畢竟在這個圖中世界,我的名字叫方青。」

  「等等,老子被你搞胡涂了……」

  小生現在是真胡涂了,白衣方青如貴為界王,又怎麼可能跑到這個圖中世界做了大魔頭?

  「你是應該胡涂的。」面前人哈哈笑道:「換了任何人,恐怕也不會明白,其實這件事很簡單。」

  「究竟是怎麼回事?」小生苦笑。

  這位界王大人像極了樂土大陸上擅長說大鼓書的貓族人,吊人胃口的水平一流。

  「準確的說,我只是方青如的第二元神。」

  面前人笑道:「……而且只是他第二元神的一部分。剛才被消滅的方青,則是他第二元神的大部分。」

  「這個……老子還是有點不明白。」

  小生聽的一頭霧水:「你和方青都是方青如的第二元神?不對,不對,你本來就是方青如,也不對……母親的,這是什麼亂七八糟的,老子快被你弄瘋了。」

  「方青如化身千萬,卻源出他的三大元神。」面前人解釋道。

  「由于他凝煉元神的能力登峰造極,他三大元神竟然漸漸有了自己的個性,其中第一、第三元神性格正直,而第二元神卻有雙重性格。」

  「這個……老子沒聽錯吧?元神也有雙重性格?」

  「不錯,我和剛剛被你消滅的方青,就代表著方青如第二元神的兩個性格,我主善,他主惡,但是他卻控制了第二元神的大部分力量,我一直被他壓制著。

  「方青如擔心這樣發展下去,會無法控制第二元神,所以才親自深入司母戊鼎,把自己的第二元神,也就是我和方青,囚禁在這個圖中世界。

  「我和方青的力量太強大,只有這個圖中世界的靈珠子,才能禁制住我們。說起來,我其實是被方青連累,不過我就是他,這筆帳算也算不清楚。」

  「是算不清楚。」小生苦笑道:「那這個圖中世界究竟是什麼?靈珠子又是什麼?」

  「這個圖中世界其實就是萬象祖師第一至寶,山河乾坤圖的副圖。靈珠子則是藏在副圖中的圖匙。

  「當年為了鎮壓九魔島陰勒天,方青如曾經收集了三張副圖,從圖中取出三個圖匙,發動了山河乾坤圖,重排大宇宙。

  「而在他使用之後,山河乾坤圖就重新化成了某個星體,隱藏在茫茫宙界中,三張副圖也飛走了兩張,只余下一張還留在司母戊鼎內,就是你我所在的世界。」

  「照這樣說,如果有人能再湊齊三張副圖中的圖匙,就可以再次發動山河乾坤圖了?」

  這家伙和寒萼師母說的大致一樣,不過寒萼師母說過,方青如不知道該如何再次發動山河乾坤圖,倒是貶低他了。

  只聽面前人又道:「方青如把他的第二元神,也就是我和方青禁制在靈珠子中後,就離開了司母戊鼎。本來以方青的實力,是不可能脫離靈珠子的控制的,可是……後來的事情你都知道了。」

  小生點頭道:「方青居然能控制了靈珠子的力量,恐怕是方青如想不到的,不過他也因此被靈珠子消滅,真是活該。」

  面前人嘆道:「連我也沒想到靈珠子如此深具靈性,它之所以會消滅方青,不過是恨他控制自己多年,但是卻并沒有傷害我,不然,我也就沒有機會和你說話了。」

  小生道:「現在方青已經消失,你不是不用受他的連累了?不如我們一起離開這里,你去找方青如,回到肉身中去,老子去找自己的老婆。」

  「謝謝你的好意了。」

  面前人笑道:「方青被消滅後,我也堅持不了多久了,畢竟,我所控制的能量太少。用不了多久,我也會像方青一樣,煙消雲散,再見了小兄弟……」

  小生急道:「等一等,你還沒告訴我該怎麼離開這個世界。」

  「呵呵,我真是胡涂了,居然忘了告訴你最重要的事……你要離開這個世界很簡單,只要把自身修煉的真氣透入靈珠子,它自然會帶你出去……不過,要再回來就困難了。」面前人道:「靈珠子一旦離開了這個世界,這個世界就會立刻封閉,而你手中的靈珠子也會變成普通的石頭,除非你能夠找到其余兩顆,湊齊三把圖匙,它們才會恢復原樣。

  「那個時候,你就可以打開真正的山河乾坤圖了,不過要湊起三把圖匙,可不是容易的事,呵呵……」說完了這些話,他的身影漸漸轉淡,終于消失不見。小生恢復了自己本來面貌,找到摩仞等人,將自己已經消滅方青,得到靈珠子的事情告訴了他們,摩仞等人大喜過望,眾人立即秘密潛出大夏國都。

  之後,摩仞回到海族領地,小生則帶著瑪麗公主,飛回駱馬國。

  摩天雖然已經是幾千歲高齡,卻仍是癡心不改,居然也隨同瑪麗到了駱馬,以客人的身分在駱馬城長期定居,瑪麗憐惜他一片深情,每日都前往陪伴照顧,直到他死去。

  神山樹倒猢孫散,很快成為了歷史名詞,朱利安家和塞彼家失去了神山的支持,元老院立即站在了馬克一邊,最終朱利安家和塞彼家只能低頭認輸。

  馬克牢牢掌握了駱馬的政權,在他的統治下,駱馬和周邊國家的人們終于迎來了久違的和平。

  只是在馬克故後,他的繼任者重又發動了駱馬這臺巨大的戰爭機器,西大陸再次陷入一片腥風血雨中。

  不幸的是,那個時候瑪麗公主已經年老,小生也已經離開了這個世界,再沒人能阻止悲劇的上演。

  在大夏國,韓建揭破了當年的「偽英雄」事件,周天一脈頓時聲譽大跌,摩家重入廣氣宗,摩仞成了廣氣宗歷史上最成功的宗主,在他的帶領下,廣氣宗修煉者終于建立起修煉元神的體系,修煉層次已經接近地球上的C國劍客。

  小生告別了瑪麗公主後,特意回了一趟莊園,去看望自己的老朋友蒙太和那些迦麥基人,他本想履行自己當初的諾言,帶蒙太一家離開這個世界,到樂土大陸去生活,想不到卻被蒙太拒絕了。

  蒙太已經對莊園的生活十分滿足,也舍不得離開族人,任憑小生如何勸說,也是不肯離開,小生無奈之下,只得與他灑淚而別。

  這次,即使不是生離,也是死別了……

  蒙太活到七十三歲才死去,原因卻是馬克皇帝故後,駱馬帝國的新任皇帝不肯承認莊園的合法性,并派兵驅逐年邁的蒙太和他的子孫家人。

  蒙太以老邁之身,力戰至死,臨死去的時候,仍在呼喚著小生的名字,可是景物依舊,人事全非,當年那位無所不能的好朋友卻再也沒有出現……小生取出靈珠子,按「面前人」所教,將紫府玄罡緩緩注入珠內,靈珠子頓時有了回應,突然射出大片白光,將他全身包住,向空中飛去。

  小生知道自己就要離開這個世界了,想到豪邁仗義的蒙太,想到含情脈脈、卻與自己有緣無分的瑪麗公主,想到血淋淋的角斗場……

  想到自己可能再也不能回來,即使將來還能返回,今天的好兄弟可能已經變成了白發老者,美麗的公主也許已經變成了雞皮鶴發的老婦人,心里不由一陣酸楚,忍不住流下淚來。

  再見了,我的朋友們……

  白色光團漸漸遠去,終于在天際一閃不見。

  與此同時,一名美麗的少女站在駱馬皇城高高的宮墻上,目送著白光遠去,眼眶漸漸紅了。

  〈寫到這里,真的有些傷心,想起了行者當年……那段神傷魂斷的往事,傷別離,傷別離……人生最痛是別離。扯遠了,實在是有感而發,對不起。〉不知過了多久,身邊白光漸漸消去,小生睜開眼來,只見四周星雲密布,自己果然回到了神鼎第三層中。

  轉身看去,那張上載著自己無數回憶的寶圖,正被金光包裹著向茫茫星空中飛去,越飛越遠,終至不見。

  正像「面前人」所說的那樣,靈珠子將他帶出圖中世界後,就變成了普通石頭的樣子,小生將它收回擬空間中,向通往神鼎第二層的晶瀑飛去。

  沿晶瀑來到神鼎第二層中,望著眼前熟悉的景物,小生頓時歸心似箭,大叫道:「我的親親小鈴兒,妳老公回來了!」

  他找到神火柱,沿鼎中神火飛向第一層。

  老子這一去也不知道過了多長時間,小鈴兒她們不知道還在不在神鼎里……

  閃身出了神火柱,小生還沒來及去看老婆和朋友們在不在,只聽一個柔柔的聲音顫抖著道:「生哥,你,你總算回來了。」

  一個柔軟的身子不管不顧地撲入他懷中,小生一把將來人抱住,哈哈大笑道:「好鈴兒,妳真是我的好老婆,竟然還在等著我?」

  「哈哈,小生師弟,你不會這樣重色輕友吧,這半年多來,我老海也在等你回來呢!」

  海無心站在紫鈴身後,正咧開大嘴,開心地笑著,在他身後,是雲萼、和那位在神鼎中險些弄壞了帝王將相的夫差老哥。「主人,您終于回來了。」樂離俏生生地站在一側,她下半shen的煙霧已經消失,取而代之的是兩條修長美腿,看來是已經用過了凝形丹。

  「妳吃過凝形丹了?」小生問道。

  「是的,是夫差老前輩給我吃的。」樂離笑道:「謝謝主人和老前輩。」

  小生笑著對夫差道:「我替樂離謝謝老哥哥了。」

  夫差打了個哈哈,走過來勾住小生肩膀,一臉親熱地。

  「你母親的,想不到你小子在寶圖內轉了一圈,居然學得懂禮貌了?快對老夫說說,你在寶圖里有沒有得到什麼好寶貝?嘿嘿,老夫可沒看錯,那幅圖多半就是山河乾坤圖了,對不對?」

  半年多沒見,他居然把小生的口頭禪也學會了。

  「那只不過是山河乾坤圖的副圖罷了。」

  小生道:「我們還是先回到上面去再說這些吧,進來一年多了,恐怕寒萼師母要急壞了。」

  「對對對。」夫差叫道:「為了等你小子回來,我老人家連老婆都還沒見呢!這個損失可大了,我說小子,你可要好好補償我老人家,把你在寶圖里得到的寶貝分給我老人家那麼一半,不不,要分一大半才成。」

  紫鈴從小生懷中站起,笑道:「師父沒羞,居然向小輩要東西。」

  說著伸出一根玉指在自己的粉面上刮了刮。

  夫差哈哈笑道:「這臭小子騙走了我最漂亮的徒兒,我老人家還不該讓他拿出聘禮來嗎?嘿嘿,要是沒有聘禮,我老人家可不答應。」

  「是嗎?」小生怪笑一聲,故意拉長了聲音叫道:「帝王……」

  夫差聽到帝王兩字,面色頓時變白。

  「我們快走吧,老夫想老婆了。」

  海無心等三人望了望小生,都覺莫測高深。不明白為什麼他只叫出帝王兩個字,自己這位一向沒大沒小的鬼馬師父就怕成這樣?

  小生嘿嘿一笑,卻不解釋,只道:「我們快走吧。」這璇璣宮極是古怪,進入時要連過三陣,陣陣兇險,一不小心就會有生命危險,可出來時卻是一馬平川,并沒有陣法發動,小生他們快速走出璇璣宮來,沿著水眼直出湖面,便到了九神谷中。

  幾名天香門的女弟子正奉了寒萼之命在湖邊值守,見到小生等歸來,忙分出兩人回去通知寒萼。

  不久,便見寒萼帶著一批如花似玉的女弟子向這邊飛來。

  夫差想不到多年未見,妻子仍是如此美貌,大喜之下,第一個迎了上去,叫道:「親親好老婆,可想死妳漢子了。」

  張開雙臂,就要抱寒萼。

  寒萼又好氣又好笑。

  自己這位丈夫向來不正經,想不到被困在神鼎中多年,竟然還沒改了這個毛病,當著這麼多弟子的面擁抱自己?

  看著夫差到了近前,寒萼忽然抬起玉足向夫差踢去。

  可憐夫差本想軟香溫玉抱滿懷,誰想到老婆見面就送給自己一腳,一時不及閃避,竟被寒萼一腳踢翻在地,好半天才爬了起來,滿臉委屈。

  「老婆,妳干什麼?」

  寒萼見他狼狽樣子,不覺好笑,嗔道:「誰讓你瘋瘋癲癲的?什麼漢子漢子的,難聽死了,當著這麼多人,你也不怕害臊?」

  夫差這才明白過來,連連陪笑。

  「是我不好,是我不好,嘿嘿,小萼踢的好,踢得我怪舒服的。」

  眾弟子無不莞爾,小生心中卻對夫差大為佩服。

  怪不得自己這位便宜師父能娶到煉氣界第一美女寒萼師母,果然臉皮夠厚,自己比起他來,還有很大的距離。

  寒萼白了他一眼,道:「還不過來。」

  夫差笑嘻嘻地走到她身旁,與她并肩而立,聞著美人兒老婆身上的香氣,只覺全身十萬八千個毛孔無不舒服。

  小生與海無心等人上前見過了寒萼,寒萼一眼看見樂離,笑道:「這個小泵娘是誰?」

  樂離忙道:「樂離是璇璣宮里的人,以前是住在離音大陣里的。」「師母,她就是離音大陣里的音魅,師母應該和她交過手的。」

  小生笑道:「……現在,她是我認的干妹妹。」樂離忙道:「樂離不敢,主人,樂離只是您的奴仆。」

  小生呵呵笑道:「那可不行,我現在不缺奴仆,只缺個干妹妹,妳做不做呢?」

  樂離大眼睛轉了轉,天真地道:「那怎麼行呢,樂離是音魅,怎麼配做主人的妹妹呢?」

  小生見她天真無邪,心里更是喜愛,笑道:「我說行就行,妳不聽我的話嗎?」

  「好了好了,生兒,你就不要嚇人家了。

  「樂離,師母做主了,妳今後就是生兒的干妹妹。從今天開始,妳就是九神谷的一員了。」寒萼笑道。

  樂離甜甜一笑。

  「師母是好人,樂離聽師母的。」

  寒萼越看她越是喜歡,忍不住把她一把攬在懷里,瞪了小生一眼。

  「這麼可愛的小丫頭,卻對你這個臭小子死心塌地,真是便宜你了。」

  紫鈴聽得聳了聳可愛的小鼻子,湊到小生耳邊低聲道。

  「你聽見了嗎?有人對你死心塌地呢?」

  小生嘿嘿笑著,一只手不老實地游上了她的粉背。

  「別人怎麼樣我不知道,不過老子倒很想試試看,妳是不是也對我死心塌地?」

  紫鈴臉一紅:「要死了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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