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現代修真]時空劍仙(原都市劍仙行) 作者:大行者 (已完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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kelvin12354 2012-7-18 12:19:50 發表於 武俠仙俠 [顯示全部樓層] 只看大圖 回覆獎勵 閱讀模式 328 213392
sky7418 發表於 2012-11-10 23:05




第八章 寶圖再現

更新時間2009-4-4 13:52:23  字數:8816



 鄭鈞遇害後,三草老人與雲湘玉後見恩師多年不歸,已知不妙,有心前往探尋,卻想起鄭鈞臨去的交代,再加上自身功力還未登堂入室,只得忍耐。

  三十年前,兩人功力大成,雲湘玉後練成七煞本命蟲,成了黃靈人中第一大宗師,三草老人也大有進境,成為一代神醫。

  想起恩師之事,兩人決意一同前往黑角星系調查。

  就算恩師已死,也要迎回他的屍體,以盡弟子之責,不去還罷,這一去卻弄得鴛鴦離散,彼此反目。

  兩人一到黑角星系,立被鬼老發覺,鬼老算出兩人正是鄭鈞的弟子,不由大喜。

  這次他有了上次對付鄭鈞的教訓,再不敢輕易出面,只暗中分出一道陰魂,趁兩人不備,潛入了雲湘玉後體內。

  他本想立刻控制雲湘玉後,卻發覺她體內竟有七大本命屍蟲,心知像她這樣長於心血煉物的人意志最堅,不易控制,如果操之過急,反倒壞了大事,因此便在雲湘玉後體內潛藏了下來,準備長時間將她潛移默化,慢慢控制。

  當時三草老人和雲湘玉後都未發覺有異,兩人在黑角星系尋找了一遍,并無什麼收穫,只得返回了連蒼山。

  回後不過一年,雲湘玉後的性格便起了變化,開始變得心狠手辣,倒行逆施。

  三草老人起初還想慢慢規勸她,誰想時間越長,她卻越是變本加厲。

  眼看已經從一名溫柔賢淑的好妻子變成了無惡不作的女魔頭,三草老人心灰意冷之下,便離開了連蒼山,在鏡湖隱居。

  此時他雖氣雲湘玉後不聽自己規勸,心里卻仍是對她不舍,否則也不會住在離她不遠處了。

  本想等到雲湘玉後回心轉意,自己便回連蒼山去,誰想到這一住就是三十年。

  雲湘玉後在這三十年中惡名漸著,已經成了黃靈人眼中的惡魔,不要說是對待外人,就是自己的親愛弟子,稍有不如她意的,也是非責即殺。

  總算雲湘玉後天資非凡,又有七煞本命蟲護身,鬼老陰魂一時也很難完全控制她,她對別人再怎樣不好,對三草老人卻始終還有一分舊情,連蒼山雖被她劃為禁地,擅入者死,三草老人卻是個例外。

  直到紫鴛事發,雲湘玉後在乾兒千屍童子的鼓動下萬蟲圍鏡湖,與小生等大戰,被小生用七煞毒蠶網消滅了她多年祭煉的六大本命屍蟲。

  盛怒之下,雲湘玉後竟貿然打開萬象祖師遺跡,本想借用圖匙之力找小生報仇雪恨,卻沒想到被久蟄體內的鬼老陰魂所趁,肉身已完全被其控制,竟帶著圖匙,飛到了黑角星系。

  此時鬼老陰魂已經從她處學會控制圖匙的方法,到了黑角星後,立即離開她的肉身,將圖匙奪在手中。

  想到自己只要吸收了圖匙中的力量,從此即可縱橫宇內,就算萬象祖師來了,也未必能把自己怎樣,鬼老哈哈狂笑不止。

  三草老人此時總算明白了一切,愛妻為何性情大變,與自己起了隔閡,原來始作俑者就是鬼老。

  想起自己多年來誤會愛妻,不由淚下,也顧不得對敵,只將昏迷不醒的雲湘玉後緊緊抱在懷中,口中連聲呼喚著她的名字。

  小生可不管什麼鬼老不鬼老,冷笑一聲,道:「臭東西,把圖匙交出來。」

  鬼老陰魂狂笑:「好大膽的小子,要圖匙?那要看你有沒有這個本事!」說著將圖匙高舉過頂,只見無數道紅光散發出來,竟向五顆恆星射去,竟是欲以圖匙之力,破去五星,以便放出自己的肉身和四大元神。

  小生身形連晃,幻出數十條身影向鬼老沖去,真身卻隱藏在幻影之中,準備將圖匙奪下,誰想他剛沖至近前,便被圖匙所發紅光硬生生撞了回來,所化幻影也被破去。

  「好傢伙。」

  小生望著高舉在鬼老手中的圖匙。

  老朋友,你不認識我了?當日在圖中世界時奪取圖匙是何等容易,想不到今天卻是萬難。

  只聞一連串的爆響聲接連響起,黑角五恆星的表面均被圖匙所化紅光沖破了一個大洞,一陣陣桀桀狂笑聲,從五星表面的大洞中傳來。

  而其中的四顆星中均射出一條矮小黑影,生得與面前的鬼老并無分別,只是不似他像個影子一樣,而是有血有肉,如同生人。

  面前的五個鬼老也不顧小生,忽然向一處合去,轉眼只剩下了一人,跟著便見剩下的最後那顆恆星中也射出一個人來,緩緩向這里飛來,只是面色慘白,平躺在空中,彷彿一具屍體。

  「不好,是鬼老的肉身!」

  三草老人叫道:「小扮,快阻止鬼老的肉身和元神相合,否則萬一被他靈肉合一,就無人能敵了,除非是萬象祖師他老人家親來!」

  小生苦笑道:「恐怕來不及了,他手中圖匙的力量太過強大,我根本沒辦法靠近。」

  三草老人急道:「如果不能控制圖匙,不但我們死無葬身之地,恐怕連這個寶圖所化的宇宙也會被他破壞,那時候整個宙界都要被他擾亂。」

  圖匙……圖匙……小生靈機一動,母親的,老子怎麼沒想起來,他有圖匙,老子不是也有?

  雖然老子這枚現在已經變成了普通的石頭,不過兩枚圖匙相遇,好朋友見面,誰敢說不會產生奇跡?

  想到這里,忙將自己那顆已經化成小石頭的圖匙取出,高舉在手,說來也真是奇怪,兩顆圖匙相遇,立即生出感應,小生手中那枚圖匙頓時變成了原先的模樣,銀光一閃,竟向鬼老手中的圖匙罩去。

  鬼老此時剛剛靈肉合一,得意之下,不免有些大意,只見銀光一卷,他手中的紅色圖匙已經到了小生手中。

  小生一手拿著銀色圖匙,一手拿著紅色圖匙,對鬼老嘿嘿笑道:「老鬼啊,小爺看你現在怎麼辦?」

  鬼老頓時氣得七竅生煙,怒道:「小子,你搞什麼鬼?」

  「忘記告訴你……」小生連連搖頭,道:「你這枚圖匙是母的,我的卻是公的,她只不過是來找老公罷了。」

  鬼老聽得半信半疑,道:「圖匙也有公母之分?但老夫聽說圖匙共有三枚,那剩下的那枚是公還是母?」

  小生險些噴飯,這鬼老倒也可愛,竟信了自己的話,便道:「這個嘛,剩下的那枚就多半和你一樣了。」

  「和我一樣?」

  「可不是和你一樣嗎?」

  小生狂笑道:「不公不母,不男不女就是了。」

  「好小子,你活膩了!」

  鬼老當年縱橫宙界,除了萬象祖師外,再無敵手,有誰敢當面如此罵他?

  他不由狂怒,張手就是一片灰霧罩向小生,灰霧中無數人影晃動,正是小生當日曾遇到的冥魅。

  「小扮當心,那是冥魅大陣。」

  三草老人忙放起一團青光,將自己護住,向小生身旁高速移動,準備與他一同力抗冥魅。

  「前輩放心。」

  小生手握兩枚圖匙,只覺兩股強大的力量源源不斷流向自己體內,與自己體內的紫府玄罡、六星星力、以及魔法元素合并為一股空前強大的能量,裂體欲出,心中頓時大定,長笑一聲:「去你母親的老鬼!」

  雙手握成拳形,向著面前灰霧接連幾百拳搗出,只見滿天霹靂流光,各色光華交織,幾乎將整個黑角星系完全充滿。

  只聞一陣淒厲哀鳴,那團灰霧被小生所發霹靂流光震成粉碎,一些真氣法寶難傷的冥魅也連帶著被震成了粉末。

  倖存的一些冥魅四散奔逃,卻被滿天流散的光華穿透,全數化為飛灰,當日讓小生和夫差一籌莫展的冥魅大陣,就這樣在談笑間灰飛煙滅。

  小生一舉消滅了冥魅,只覺體內真氣流動,各類能量交融,說不出的暢快,心知自己功力又進了一層,開心之下,想起了兒時母親教給自己的一首歌謠,忍不住大聲唱道。

  大江東去浪淘盡千古風liu人物

  故壘西邊人道是三國周郎赤壁

  亂石崩雲驚濤裂岸卷起千堆雪

  江山如畫一時多少豪傑

  遙想公瑾當年小喬初嫁了

  雄姿英發羽扇綸巾談笑間

  強虜灰飛煙滅故國神游

  多情應笑我早生華發

  人生如夢一尊還酹江月這首歌是當年天生教給薩利秀的,小生不解詞中深意,只是覺得曲調雄壯,唱來愜意至極。

  他在宇宙中圍著鬼老轉個不停,每唱出一句,就是幾百拳搗出,其間偶爾還夾雜著那招一萬個光頭。

  只見滿天霹靂流光,各色光華,及那彷彿無窮無盡的紫色掌影,彷彿狂海怒嘯一般,不停地向鬼老攻去。

  鬼老怎麼說也是邪道有數的高手,如論真實功力,就是畬媧與金刀上人那種級數的人物也未必及得上他,先前小生雖得圖匙之助,能輕易消滅冥魅,可若要殺死他,卻談何容易?

  鬼老冷笑著晃動身形,立刻有紅黑兩色煙霧將他全身罩住,煙霧之中,竟伸出一只龐大如山的手爪,輕輕幾轉,便將小生的攻勢盡數接了下來,小生只覺眼前一花,巨爪已到身前。

  倉促之間,小生只得集中全身功力和圖匙的能量於右手,也運動禁制術中的巨化之法,將自己的一只右掌變得與巨爪同樣大小,與巨爪轟然相接。

  宇宙中頓時響起一聲震天巨響,附近一些浮沉在宇宙中的小型隕石全被震碎,一圈圈強大的氣流向四外猛烈排去。

  三草老人身在青光保護中,也不由被這些強大的氣流沖得連連後退,幾乎無法站定,心里不由又驚又駭。

  鬼老所幻化的那只巨爪可不是普通禁制所化,而是鬼老靈肉合一,以無上邪光化成,小生以禁制之術相抗,先天上就吃了虧。

  盡避小生有兩枚圖匙的力量為助,但在鬼老這等高手面前,卻也佔不了什麼便宜,頓時被擊得像滾地葫蘆般,退出了數十萬公里。

  鬼老也被強大的反震力量震得後退千丈方才站定,運動玄功細察,發覺自己第三元神已受暗傷,不由暗罵一聲「好厲害的圖匙」。

  以他的功力,憑小生是萬萬不能傷到他的,能令他元神受損的,必是那兩枚圖匙。

  「好傢伙,老鬼你還挺厲害啊。」

  小生去得快回來得也快,鬼老的罵聲未停,他已經飛了回來,只是臉色煞白,滿臉都是汗水,看來情況不是太妙。

  這一下大出鬼老的意料之外。

  放眼整個宙界,能接他這一爪不死的人已經是絕對的高手了,不死還能很快返回的,就更是少見。

  面前這個小子不但活蹦亂跳的回到了自己面前,居然還有膽量調侃自己,鬼老也不由暗暗佩服。

  「小子行啊,嘿嘿,若不是你與老夫為敵,老夫真想破格收你為弟子了。」

  邪道中人雖然行事惡毒,卻最佩服打不倒的硬漢子,鬼老對小生頗為欣賞。

  「還用你夸?」小生嘿嘿笑道,暗中打量四周環境。這老小子實在強得變態,自己看來也撐不了多久了,實在不行,也只有跑路。

  只是三草老人實在有些愚笨,自己和鬼老打到了這個分上,他竟然不知道逃走,自己也不知道給他使了多少回眼色,他竟似沒看見一樣。

  你母親的,老子拼了!

  小生再次向三草老人擠了擠眼,對鬼老道:「你這老鬼還有什麼招數,都施展出來吧,老子接著就是了。」

  三草老人也不是沒看到他的暗示,只是他深知鬼老之能,就是不帶著妻子,自己也未必能逃出鬼老之手,就更不用說妻子還在昏迷之中了。

  以他的功力,無力逃走,卻也無法幫助小生,那只會為小生增添麻煩,因此也只能在旁觀戰了。

  鬼老嘿嘿冷笑:「好小子,平常人接了我玄功一擊,不死也要膽喪,想不到你竟還有如此膽氣?好!只憑你在我面前的這番表現,足可位列當今宙界的一流高手之林了。」

  小生哈哈笑道:「你是夸我還是夸你自己?把自己說得這麼牛,好像宙界無敵一樣,也不知道你為何會被人鎮壓在這里?

  「為瞭解困,你竟然厚著臉皮躲到女人身體里,嘖嘖……我老人家可從沒見過你這樣的白癡、混蛋、王八蛋!」

  「小子找死!」

  鬼老不由狂怒,揚手拋起七粒黑砂,只聽「劈啪」連響,七粒黑砂不停生化,轉眼間變成了幾萬幾億粒,形成一片無邊砂海,黑壓壓一片向小生和三草老人壓來。

  小生見那砂海之中,隱隱有碧色火焰流動,知道定是歹毒之物,生怕三草老人有什麼危險,忙運轉體內玄罡,將兩枚圖匙中的能量全數逼出,升起銀、白、紫三道光華,將自己和三草老人一并護住,將由四面傾逼而來的罡砂拒於體外。

  鬼老的罡砂與普通修煉者的不同,乃是用他當年在宙界之極黑海深處所得的萬載寒鐵所煉。

  上淬三百六十種劇毒,尋常的修煉者只要中上一粒,就算是當時不死,怕也要變成殘廢。

  最厲害的是,罡砂可無窮生化,直至將敵人活活逼壓而死,任你法寶多神妙,修為多高深,他只需將你長年困下去,遲早取了你的性命。

  小生能與他戰到如今,靠的不過是兩枚圖匙之力,本身功力實在有限的很。可那兩枚圖匙中的能量也不是無限的。

  雖是天生異寶,可以再生能量,可在這漫天罡砂的力壓之下,消耗的量遠比再生的要快,時間一長,圖匙中的能量漸漸耗盡。

  小生看出不妙,等到圖匙中的能量一盡,僅憑自己體內那五成火候的紫府玄罡和六星之力,根本撐不了多久,到時只怕連三草老人也要遭殃,想來想去,只能再拼一次,看看奇跡會不會再次出現。

  想到這里,將手中的兩枚圖匙塞入了三草老人手中,道:「前輩,老子跟他拼了,這兩枚圖匙中的能量給你護身之用,如果有機會,就快跑!」說著不等三草老人攔阻,只憑自身玄罡護體,全力向旁橫移。

  四周空間本已被罡砂塞滿,他這一拚命移動,竟硬生生向旁沖出了半公里之遠。

  罡砂經鬼老多年祭煉,深具靈性,覺出此刻小生是較弱的一環,立即集中向他涌來,如此一來,三草老人身旁立即松動了不少。

  三草老人目含熱淚地望了眼小生離去的方向,叫道:「小兄弟保重!」

  他將圖匙中的力量全面發動,只見銀紅兩光猛地升起,彷彿兩條蛟龍一般,竟將周邊罡砂沖開一條路來。

  三草老人趁機施展師門遁術,向奧多星的方向拚命逃去。

  鬼老的注意力此刻全在小生身上,竟未發覺他逃走,待到發現時,三草老人已經逃得遠了。

  鬼老雖然能夠追上,卻覺追到他也無太大意義,因此并未追趕,只全神貫注地望著小生在滿天罡砂中苦苦掙扎。

  小生的表現甚是對他胃口,鬼老竟動了憐才之念,因此控制罡砂暫緩攻勢。

  「小子,老夫看你也是個人才,不如拜老夫為師,老夫自然將一身本事盡數傳給你,保你在宙界隨意縱橫。如何?」

  「我呸,你說這話也不覺得臉紅?老子就是學得和你一樣強又能怎樣?最後還不是要被人鎮壓在這里?老鬼,你就不要作夢了。」

  鬼老被他一次次揭開瘡疤,不由動了真怒,冷笑道:「小子,既然如此,你就受死吧!」

  鬼老邊說著邊向漫天罡砂連噴數口真氣,罡砂下壓之勢越發猛烈了。

  小生的護體玄罡越來越薄,透過薄薄紫光,已經可以看到外面飛舞的罡砂,乾脆一咬牙,撤去了護體玄罡,等待著奇跡再次出現。

  誰想這次頭頂卻未冒出紅光,只見黑沉沉的罡砂猛烈壓下,小生不由一閉眼。

  老子這次完蛋了……

  母親的,前兩次都有那紅光救命,這次怎麼不見了?早知道這樣,老子就不把圖匙交給三草老東西了,他死總比老子死要好得多……

  正以為自己這次必死無疑,忽覺左臂一陣清涼,跟著青光刺目,大喜下向自己左臂望去,只見那片竹葉瑩瑩閃光,青光正是由那竹葉中射出。

  青光也不見如何強勢,所到之處,那些罡砂卻被輕易的破開,青光一閃,竟向鬼老沖去。

  鬼老看清了青光來路,忽然面色大變,忙放出一片黑霧,先暫時把青光擋住,同時轉身飛逃。

  忽見自己面前竟也涌起一連青色光墻,卻是一名頭挽雙髻,膚白如雪的美麗少女,手指飛劍,笑吟吟地望著自己。

  鬼老不由大怒,自己幾時淪落到了這種地步,連一個不知名的小丫頭竟也敢擋住自己的去路?

  當下也不招呼,揚手就是一道黑霧放了出去,直沖向少女,少女既不招架也未見閃避,仍是笑吟吟地看著他。

  「鬼東西又放毒啊,好臭好臭!」

  只見青光一閃,現出一名青衣青面的老者,用手沖著他放出的黑霧揮了幾下,黑霧立時散去。

  「竹老鬼,是你?」

  此時小生業已沖破攔路黑霧,到了他的身後,鬼老卻顧不上看他一眼,有些驚恐地望著青面老者,一時竟有些不知所措。

  小生見了那老者正是慨贈自己竹葉的人,忙道:「見過前輩。」

  「呵呵,小子不錯!」老人笑道:「能在這老鬼面前支援到現在,也真是難為你了,一邊歇著吧,自然有我幫你做主。」

  「多謝前輩。」

  小生只看鬼老害怕的樣子,就知道他必不是青面老者的對手,既然有高人出面,自己只做做打落水狗的輕松事就可以了,再不用以命相拼,他便站在一邊,有一眼沒一眼的打量起那名少女來。

  這少女越看越是美麗,比起紫鈴來,可稱是「春天的花」和「秋天的花」,各有各的長處。

  鬼老有些色厲內荏,道:「竹老鬼,我和你從無恩怨,你這算什麼?」

  「嘿嘿,我老人家和你雖然沒有恩怨,不過早有誅你之心了。」

  青面老者笑道:「那日我引不出你的陰魂,今天倒堵住了個囫圇的全人,收穫不小,收穫不小啊。」

  鬼老冷笑道:「竹老怪,你當我是怕了你?我不過是顧全同道之義,才對你禮讓幾分,你可不要得寸進尺!」

  青面老者一臉為難,道:「老鬼啊,我這也是沒辦法啊,誰讓我那個老朋友說了,你這傢伙為害太厲害,要被你逃了出去,他外面的那些什麼孫子、重孫子、玄孫子,反正一大堆的後人難免要受你之害,所以才托我趕來攔住你。啊,英兒,爺爺真是老糊涂了,你萬象爺爺來了沒有?」

  那名少女作勢回頭望望,搖頭道:「沒有欸……」

  「你看你看,你說說,你說說萬象老鬼這個人?」

  青面老者連連搖頭道:「到現在都還沒來,多半又在研究棋譜了,唉,這真是玩物喪志,玩物喪志啊。」

  「萬象老鬼!」鬼老聽到平生第一大剋星的名字,不由心膽俱裂,忽然化成一道黑線,向側面逃去。

  一道紫金色光華突然出現,剛好擋在黑線的前面,黑線幾次猛沖不能得過,只得折向別處,卻又被青光擋住。

  如此幾次,任他如何左沖右突,總是無法逃走,有心用空間大挪移之法直接離開這個靈圖化成的宇宙,卻發覺空間早被禁制,挪移之法無法使用,鬼老無奈之下,只得現出原形,一臉驚慌地立於空中。

  金光一閃,空中多出了一名體格魁偉的胖老頭,只聽他洪聲笑道:「來晚了來晚了,老竹頭,你又在背後說我的壞話了?」

  青面老人笑道:「你的徒子徒孫在這里,也不知道保持祖師爺的風度?慎言啊慎言!」

  小生忙飛身向前,拜倒在空中:「徒兒見過師父。」他在神鼎中學過萬象祖師的秘籍,叫聲「師父」倒也不算錯。

  青面老人和萬象祖師都是一愣,青面老人哈哈笑道:「好個小表,你今天拜了這個師父,只怕走遍宙界也沒人敢惹你了。這聲師父可不能白叫,有什麼要求就快提啊。」說著向小生擠了擠眼。

  小生心中一動,剛欲開口,萬象祖師已搖手道:「我雖認了你這個徒弟,卻不能過問你父親的事,他的事關乎宙界定數,我也不便插手,只有靠你自己了。」

  小生聞言有些失望,正想退而求其次,向萬象祖師直接索要第三枚圖匙,萬象祖師笑道:「第三枚圖匙我卻也不能直接給你,還需你自己去發現,日後你自然知道為師的苦心。也罷,不能白讓你叫「師父」,這柄青靈劍是我早年所煉,鋒利無比,深具靈性,拿去吧。」

  說著從袖中取出一柄長劍,外用青色劍鞘包裹,小生抽出劍來,立見一道青光沖起數十丈高,果然是把好劍,忙連聲道謝。

  鬼老見萬象祖師又是收徒弟又是送禮物,竟把他視如無物一般,羞怒之下,再也顧不得對手厲害,狂叫道:「兩個老鬼,我和你們拼了!」

  說著又將罡砂發出,滿天罡砂不取萬象祖師和青面老者,倒攻向了小生和那名叫英兒的少女。

  萬象祖師怒道:「好孽障,其心可誅!」

  大手一張,也不見他怎樣作勢,鬼老所發罡砂已化回原形,被他收入了掌心,萬象祖師舉手收了罡砂後,大袖一揮,射出無數道紫色光絲,向鬼老卷去。

  鬼老厲吼一聲,黑煙籠罩全身,將光絲抵住。

  青面老者冷笑一聲:「老朋友,今天不可再放過這個孽障,我與你連手煉化了他吧。」說著大袖微展,也放出無數青色光絲,將黑煙團團裹住。

  看著黑煙漸被消滅至薄薄的一層,萬象祖師將右手一放,空中立時落下萬丈雷火紫光,向鬼老打去。

  青面老者也揚手放拳,卻是萬丈青光冷焰,自天而落。

  鬼老在兩大高手的夾攻下,護體黑煙終被煉盡,肉身頓成齏粉。

  只見黑光連閃,四道虛影拔空而起,看樣子似想奪路而逃,萬象祖師哈哈一笑:「得罪了老夫還想跑?」

  只見萬象老祖手指間發動禁制,無數朵蓮花般的紫色火焰憑空出現,圍住了鬼老的四大元神,圍著幾條虛影只是一卷,便將其煉化成灰,可憐鬼老一個絕代兇頑,至此形神俱滅。

  二老消滅了鬼老後,便即化光而去,那名叫英兒的少女在臨行之前,卻特意走到小生面前低聲道:「傻小子,看了人家這麼久,人家是不是很好看呢?」弄得小生發了好半天呆。返回奧多星後住了幾日,此時夫差已經痊癒,雲湘玉後也已蘇醒過來,與三草老人重歸於好,小生得到了第二枚圖匙,這里再沒停留的意義,眾人便告辭離去。

  回到藍坦帝國後,費思麗只說黃靈人同意稱臣,受藍坦國管轄,此舉是小生提議,擁有先進的科技文明總是好事,黃靈人又何必故步自封?

  有了雲湘玉後支援,黃靈人自無異議,從此歸入藍坦國管轄,同時享有一定的自治權,日子過得比原先好許多。

  此時小生已經知道,這個所謂的四度宇宙也不過是靈圖所化,有了上次的經驗,他自然懂得如何離開,當下便告別了費思麗,眾人坐上宙光梭,再次飛入了宇宙深處。一直飛出許久,小生才將圖匙發動。

  隨著圖匙發動,只見三色星球漸漸失色,黑角星系的五顆恆星卻大放光明,小生站在宙光梭中望去,只見除了自己所坐的宙光梭外,所有星體連同空中浮沉的隕石都漸漸變小,最終縮成了一幅畫卷模樣,消失在茫茫宇宙中。



sky7418 發表於 2012-11-10 23:05

第一章 時空之路

更新時間2009-4-4 13:53:21  字數:8331



 張目四望,只見星空浩淼,銀水璨璨,藍、黃、綠三色星球都已不見了去向。小生拿出星盤觀看,只見盤中星路重現,自己竟又回到了宙界之中。

  想起與費思麗共探奧多星,鏡湖大戰雲湘玉後的一番經歷,倒像是做了一場夢,似乎觸手可及,卻又顯得那樣不真實。

  這次小生可謂收獲良多,不但得到了第二枚圖匙,更有緣與萬象祖師和那位神秘的青面老人相遇,得到了青靈寶劍,唯一美中不足的是,萬象祖師竟不肯幫助自己直接找到父親,讓小生好不郁悶。

  既然回到了宙界,小生等只好像先前一般,按著星圖中所繪的路線,一個一個大宇宙地搜尋過去,也不知道用去了多少時間,卻始終找不到第三枚圖匙的線索。

  一路行來,眾人無事便即修煉,小生自得機甲之助,將紫府玄罡突破到第五層後,功力進境越發迅速,這一勤加修煉,竟有了突破第六層的征兆,慧眼已開。

  慧眼,對佛門那些以「無為」之法修煉的佛家高手而言,本來算不上什麼,稍有成就的佛門中人,只要能夠明心見性,體達真如,便能有此修為。

  但對劍客或煉氣士而言,要修到此步卻是較難,那是因為劍客與煉氣士,都是以有為之法修煉,循序漸進,絲毫不能跨越,功力差上一點也是不行。

  小生等一行人中,目前也只有他和夫差有此修為,海無心等雖是煉氣士,但因功力較低,所學又不是真正的煉氣正宗,如論真實功力,也不過等同于劍客中,初入合光階的高手,尚無此等修為。

  海無心當日挾持小生時,能一掌將薩利秀擊退,一來是因為薩利秀孕卵重生後功力大退,後來雖有恢復,卻因失去愛侶,再加憂心血族事務,功力始終無法恢復到鼎盛之時;再加上突遭變故,愛子被人所挾,心緒難免不定,才被海無心占了便宜,倒不是海無心有多麼厲害。

  海無心等雖比不上小生,但在這漫漫星途之中不停修煉,各自也有進境,每人的功力都又進了一層,就連一向頑皮的小魔女蘿絲,也不知怎地突然福至心靈,纏著夫差學起了冥海玄氣。

  眼下她體內玄氣已可凝聚,眼看用不了多久,就可略具丹態,那時便算是邁入煉氣士的門檻了。

  一路上除了功力大進外,眾人當真是眼界大開,宙界中有無數生命,無數文明,可謂風情各異,眾人一路行來,每每融入其間,留下了無數美好的回憶,只可惜要尋找的第三枚圖匙卻始終不見蹤影。

  小生心里焦急,有幾次甚至想放棄這種無謂的努力,干脆去找到極度重界的入口,沖進去看看。

  如果運氣好,說不定能就此將父親救出,至于放出陰勒天什麼的,卻關他鳥事?讓左界王明仁他們去煩好了。

  紫鈴與夫差苦苦相勸,才讓小生打消了這個危險的念頭。

  紫鈴是擔心他輕易涉險,再惹出什麼亂子來。

  夫差則是另有打算,他這段時間來在宙界中隨意遨游,見識了各種族的漂亮MM,實在過癮,哪里肯陪小生去極度重界中犯險?

  這日小生百無聊賴,正在運轉玄丹,按萬象祖師的秘笈修煉,試著突破紫府玄罡第六層,忽覺心中劇震,只覺有兩道極強的力量,正在自己所設的擬空間中左沖右突,似乎隨時都要沖破束縛而出。

  他心中吃驚,忙暫停修煉,剛剛睜開雙眼,便見銀、紅兩色光芒一閃,已沖破擬空間,向宙光梭外投去。

  小生看出那兩道光芒正是由兩枚圖匙所發,心里不由得大是驚奇。

  按方青如第二元神的說法,自己一旦使用圖匙離開圖中世界,圖匙便應該變成普通的石頭才對,要等到三枚圖匙聚會,才能回復原形,如今兩枚圖匙為何會有如此變化?

  難道是圖匙通靈,有意在指引自己?

  兩色光芒聚而不散,直直投入宙界深處,也不知最終射向了哪里,小生大叫道:「夫差老哥哥,快跟上這兩道光線!」

  夫差也不是笨蛋,不等他開口,早已全力催動宙光梭,向兩條光線追去,宙光梭宛如逐月飛星,轉瞬間便穿越了數個宇宙,眾人卻仍看不到那光線的盡頭。

  宙光梭剛消失不久,只見一片青光閃動,宙光梭剛才所在的位置上,已經出現了三個人。

  那三人正是萬象祖師、青面老人和那個名叫英兒的美麗少女,無數張碧綠的竹葉憑空出現在三人四周,將他們圍護在內,在這宙界深處,三人如此突兀地出現,實在有些詭異的味道。

  青面老人望望遠處,哈哈笑道:「好你個萬象老頭,竟然言不由衷。

  不是說不幫那小子?你為何又借那兩塊石頭為他指引方向?「

  萬象祖師搖頭笑道:「竹老鬼有所不知,自從方青如那後輩用了我的寶圖後,這第三枚圖匙已飛入地球所在的另一時空中。如果不加指引,這小子就是跑斷了腿,把宙界轉個遍,也難找到這圖匙的所在。」

  宙界中的無數時空羅列縱橫,時間的概念只在本時空中才有意義,一旦穿越了時空,就好像從互無關系的A點到了B點上,并不受時間的約束,因此圖匙飛到了地球所在的任何一個時空都有可能,都是合情合理的。

  「哦?這第三枚圖匙進入了另一時空中?」青面老人恍然大悟,道:「怪不得我幾次推算,都不能找到下落,原來如此。」

  萬象祖師微笑著看了眼英兒,道:「任小生那小子與你又無什麼關系,你著急推算個什麼?」

  英兒被他看得臉一紅,抓住青面老人的袖子不依道:「師父,萬象伯伯取笑人家,我不管……」

  萬象祖師不由得哈哈大笑,道:「你這小丫頭越來越刁鉆了,萬象伯伯幾時取笑過你了?」

  青面老人護徒心切,一瞪眼道:「你這死老鬼,英兒的事你也清楚,我若不是為她擔心,才不會去理任小生那臭小子的死活!

  「對了,老鬼,這第三枚圖匙只怕取得不易,我們何不出手幫那小子收回?要他自己去取,只怕又有許多礙難。」

  萬象祖師搖頭道:「我自練成山河乾坤圖後,也只使用過此圖一次,後便立下重誓,不再使用此圖,自然也不會去親手收回圖匙。」

  青面老人正欲再說,萬象祖師抬手止住他,道:「老鬼不必多說,你是我好友,向來不分彼此,如果你出手幫他收取圖匙,也算是破了我當日的誓言。」

  青面老人搖了搖頭,「也不知你這老鬼在打什麼主意,以你我今日的修為,放眼宙界已無對手,個把誓言又算得了什麼?」

  萬象祖師看看老朋友,笑道:「正因為如此,你我才需自克自治。竹老鬼,你剛才的念頭隱隱已入魔道,實在要不得。」

  青面老人被他一言警醒,忙道:「老鬼說得是,想不到我多年修煉,仍有自高自大之心,多謝你提醒。哎,能否順利取到第三枚圖匙,就看那小子和英兒的造化了。」

  小生等隨著銀、紅兩色光線,也不知穿越了多少個宇宙,忽見前方一片漆黑,星光稀薄,一個極大的黑洞出現在面前。

  這個黑洞吸力極大,附近稍小的星體已經被它吸得支離破碎,碎亂的星屑不停向黑洞中涌去,也不知去了哪里。宙光梭距離它還有幾十光年,已隱隱被其吸力牽動,有不穩之象。

  夫差與小生忙全力穩住宙光梭,凝目向黑洞望去,卻見圖匙所放的兩道光線正向黑洞深處投去。

  夫差道:「小生,這是宇宙黑洞,里面可危險得緊,我們還要再往前走嗎?」

  他早年曾在宙界中四處游走,深知黑洞的厲害,就算強如界者,也未必能承受住黑洞中強大的撕扯力量。

  海無心也道:「黑洞的吸力無以量計,宙光梭恐怕也承受不住,小生……」

  「不要說了。」小生斷然道:「圖匙分明是在指引我們,我不會放棄這次的機會。」

  「可是……」雲萼也道:「師弟有所不知,這黑洞……」

  「師姐不要說了,如果你們不去,我就自己去好了。」小生道:「老子就不相信,區區一個黑洞,還能有什麼了不起!」

  「主人,樂離陪你去。」

  「好啊,我還沒進過黑洞呢?我也去!」蘿絲看來興致極高。

  「生哥……」紫鈴本想再勸,看到小生一臉堅定的神色,只得打消了這個念頭,道:「我……我也陪你去。」

  「罷了罷了。」夫差一拍大腿,「大家既然是一起來的,就一起去好了,死也死在一起,娘的!」

  當下小生等放出護身真氣,樂離也放出幾層厚厚聲波,將宙光梭護住。宙光梭化成一道銀光,向黑洞中投去。

  黑洞中的撕扯力量果然極強,眾人都出了全力,也只能勉強護住宙光梭不被其所毀,宙光梭仿佛陷入驚濤駭浪的一葉扁舟,梭身被撕扯得卡卡作響,沿著那銀、紅兩色光線,向黑洞深處而去。

  如此在黑洞內飛行了一陣,忽見銀、紅兩色光線一折,竟向黑洞一側的洞壁上穿去。小生等想也不想,也操控著宙光梭隨後沖去。

  與洞壁剛一接觸,便覺一陣極大的旋力沖來,宙光梭幾乎無法控制。

  還好夫差經驗豐富,見狀忙拋出兩件護身法器,從外面將宙光梭護住,待那兩件法器被撕成碎片,眾人也已經合力沖破黑洞側壁。

  這一沖出黑洞,頓覺全身一輕。同時眼前大亮,卻是又到了一個嶄新的宇宙中。

  這是一個平靜的宇宙,至少從表面上看來是如此。

  在眾人的前方,是一個蔚藍色的圓形星球,在漆黑的宇宙中,放射著柔和的藍色光芒,藍光透入宙光梭,射在小生身上,溫柔地撫mo著他。

  小生只覺心中激蕩,對這個星球有種說不出的親切感。

  「那是什麼……好長的城墻哎!」

  小魔女蘿絲指著面前的藍色星球,興奮地叫了起來,小生放眼看去,果然見到一條蜿蜒如蛇的極長城墻,浮現在這個星球的表面,他忽然心中一動。

  「這麼長的城墻,難道是……難道老子竟是到了地球?」

  他曾聽黛絲阿姨說過,自己的父親就是地球人,心中曾對地球無限神往,只是他無論如何也想不到,自己竟會這麼快就來到了地球。

  圖匙所發的銀、紅兩色光芒直直射向地球,難道,難道這第三枚圖匙,竟然會在地球上?

  小生越想越是激動,忙拿出星盤仔細查找,卻未找到自己所在的位置,心中不由得大為不解。卻不知在圖匙的指引之下,他們現在已經到了另一條時空線上,星盤雖然神奇,卻無法顯示出這個時空的星圖。

  「一定是地球,黛絲阿姨說過,只有地球上才有這樣雄偉的長城!難道那第三枚圖匙就落在這里?」

  小生抑制不住內心的激動,當下便招呼夫差驅動宙光梭,向地球落去。

  進入地球的大氣層後,小生等才收起宙光梭,用飛行之法向下方降去。

  說來也真奇怪,進入了地球的大氣層,圖匙便不再發光指引眾人,小生等無奈,只好先尋到一處落下,而後一片區域一片區域地尋找,希望能找到與圖匙有關的線索。

  好在小生有宇宙之息為助,夫差他們也都有得自藍坦帝國的語言翻譯器,與地球人交流并無問題。

  此時的地球,與天生所在的地球并不在一個時空線上,并沒有發達的科技文明,很多國家還停留在封建,甚至是奴隸社會,雖然也有許多門派的修煉者,小生等卻因不想惹事,個個深藏不露,因此并沒有受到什麼阻難。

  小生等先從西半球搜起,不覺已是大半年過去,卻無什麼進展,這一日終于跨海東來,踏上了C國的土地。

  此時C國正值明末清初之際,滿清入關,李闖敗走,大漢奸吳三桂率兵殺入廣西,親手用弓弦勒死了朱由榔。

  天下初定,百廢待興,朝廷為使天下民生得以休養,減役薄賦,老百姓的日子總算是好過了些,生氣也漸漸恢復。

  小生不覺有些失望,這地球的樣子,根本不像黛絲所說的那樣,請教夫差後才知道,自己一行穿過黑洞時,多半是闖入了不同的時空線,此地球卻非彼地球,這里并不是自己父親當初生活的世界。

  不過圖匙是不會無故指引自己來到這個時空的,第三枚圖匙一定就在這個世界中,只是究竟在哪里,卻是不得而知。

  小生慢慢搜尋,不覺轉遍了大半個C國,這一日卻來到了雲南境內。

  雲南地處C國西南邊陲,生活著幾十個民族,其中尤以漢、白兩族為多,著名的洱海蒼山,就在雲南名城大理城附近,風景秀美天下聞名。

  小生等在C國轉了這麼久,早慕大理之名,這次進入雲南,都有心一覽當地風光,稍解久尋圖匙不著而引發的煩悶之氣。

  為了尋找圖匙線索,小生等并未飛行,仗著囊中還有許多得自藍坦的黃金,買了幾匹上好的健馬,邊行邊飽覽沿途風光,倒也愜意。

  眼看離大理已經不遠了,幾個女孩興奮地議論起來,無非是談論傳說中的洱海蒼山。

  小生不由得苦笑,來地球也快一年了,蘿絲和紫鈴她們似乎都忘了此來的目的,簡直把此行當成旅游了,每到一處,必先前往當地名勝,還美其名曰是「尋找圖匙的線索」。

  不過這也難怪她們,父親出生的這個星球確是美麗,單以景色而論,樂土大陸可是遠遠不及。

  小生等順著官道前行,按先前問明的道路,順著一個路口左轉,卻見路邊擺設著一處茶棚,有幾名旅人正在棚下飲茶解渴,陣陣濃郁的茶香撲鼻而來,令人聞之意動。

  茶棚的主人素衣白帶,看來是白族中人,白族人擅于種茶,在大理附近頗多他們的生意。

  這時已是入夏,又因為前幾日下雨的原因,空氣悶熱得緊,小生等功力高深,還不覺怎樣,蘿絲卻早已熱得香汗淋漓,口干舌燥,見了這家茶棚不由得大喜,叫道:「太好了,都快渴死人家了。」

  她說著跳下馬來,自顧自找了張長凳,一屁股坐了下來,拍著桌子叫道:「老板,快拿茶和吃的來,本小姐快要渴死了。」

  小生等也隨後下了馬,走入茶棚中坐下。不多時,便有一名白族少女將茶水和茶具端來,替眾人分別倒了一杯茶後,便微笑著退下。

  小生見那少女雖非什麼一流人物,卻也生得白凈可人,微笑之時,臉上還有兩個動人的梨渦,忍不住開口搭話。

  「姑娘,你這茶的味道真香,是怎麼做出來的?」

  他來到C國也非一日,知道C國雖然民族眾多,但各族人卻都懂漢語,因此便用漢族語言和她說話。

  白族少女臉一紅,卻未答話,一名五十歲上下的白族老者卻走上前道:「各位客人是漢人,自然不知道咱們白家的茶。

  「這茶名為‘阿詩瑪’,是用阿詩瑪花和上好的茶葉烹制而成的,不但味道獨特,更妙的是可以避暑生津。這麼熱的天,各位客人請多喝幾杯吧。」

  小生道了聲謝,便不再多說,與夫差等品起茶來。

  那名少女將一條條小魚洗凈後剖開,放在鐵架上用慢火烤焦,而後撒上一層細鹽和辣子,送到眾人面前。

  小生等嘗了嘗烤魚,只覺入口芳香爽口,魚的腥氣被辣子掩蓋,竟是半分也無。于是一口茶一口魚,吃得不亦樂乎,轉眼將幾條魚吃了個干凈,還有些意猶未盡,不住口地要魚。

  正吃得開心,忽聽一陣劇烈的咳嗽聲傳來,小生等順聲望去,只見官道上走來了一名白衫青年,正邊走邊不停地彎腰咳嗽,滿頭滿臉都是汗水,身穿的白衫也被汗水濕透,又沾了許多泥土,看起來白不白黃不黃地。

  青年見到茶棚,頓時一喜,像是突然有了力氣,緊趕了幾步走進茶棚坐下,喘著粗氣道:「老板,我……我身上沒有錢了,不知道……您能不能施舍一杯清茶?」

  白族老人笑著端上一壺茶來,道:「客人盡管喝茶休息,不要錢的。」

  青年感激地望了他一眼,匆匆倒了一杯茶灌下肚,才長吁口氣,道:「多謝老人家。」

  蘿絲看了看那名青年,低聲道:「好英俊啊,怎麼會是個叫化子?這個老板人真好,連叫化子也肯施舍。」

  小生瞪了她一眼,道:「懂什麼?他可不是什麼叫化子。」

  蘿絲奇道:「怎麼?不是叫化子干嘛要人家白給茶喝?多難為情啊?」

  「兄弟的眼光是越來越好了。」夫差低聲笑道:「這人雖然是個普通人,可他身上帶的東西可不一般。」

  見蘿絲等還不明白,夫差指了指那青年人手中的行囊,道:「他的行李中,隱隱有寶光透出,要是老夫沒猜錯,那該是修煉者的法器。」

  「哦?」

  海無心忍不住望了眼青年手中的行囊,見他在喝茶時仍不肯將行囊放下,顯然行囊中的東西對他極為重要,不由得有些奇怪。

  這青年分明是個普通人,可他手中為何會有法器?這可是從沒見過的怪事。

  雲萼也感不解。

  「這真是怪了,一個普通人竟然帶著法器,先不管他是從哪弄來的,難道他就不怕被邪派修煉者發現,出手搶奪嗎?」

  「讓俺老海去探探他。」

  海無心忍不住好奇,正想走過去一探青年的究竟,卻見他已經離桌站起,辭別了茶棚老者,沿官道向前方走去。

  「算了,別管他了。」小生道:「人家的事情和我們無關,我們還是做自己的事情吧。」

  說著招呼那名白族老者道:「老板,結帳。」

  白族老人卻笑著搖頭道:「客人吃好喝好了,只管上路就是了,帳是不用結的。」

  「哦?」

  小生大覺奇怪,道:「不是吧?不要錢?難道老板你不是做生意的?

  搭善棚免費招待過路的人?「

  「客人說笑了。」白族老者道:「小老兒也是小本經營,哪有能力搭善棚白送茶給人喝呢?只是已經有人結過帳了。」

  小生等越聽越是奇怪,自己是外鄉人,在這里又沒有親朋好友,誰會傻到替自己結帳?海無心忍不住道:「老人家,是誰替咱們結了帳?」

  白族老人忙道:「不瞞各位客人,替你們結帳的人,就是咱們白族第一富戶,大理城的拿多老爺。」

  「什麼拿多老爺?」小生道:「老子又不認得他,干嘛要他請客?」

  這次沒等老人回話,一名喝茶的茶客已笑著插嘴。

  「小兄弟是外鄉人,自然不明白這件事的究竟。今天是拿多老爺的大公子娶媳婦的好日子。

  「拿多老爺早有話在先,從今天開始,一連三天,大理城內外的飯店、茶棚都被他包下來了,客人們只管吃喝,他請客。

  「拿多老爺還說了,不分窮富,不管你是什麼民族,今天都可以到拿多府參加婚宴,不但隨你吃喝,臨走的時候,還有禮物可拿呢。」

  「還有這樣的好事?」小生笑道:「這位拿多老爺可真是有錢啊,這麼大的排場?」

  「那還用說,拿多老爺可是咱們大理首富,花這點錢對他老人家來說,那就是九牛一毛啊。」

  那人說到興處,口沫橫飛。

  「再說了,兒媳婦一進門,得替拿多老爺省下多少錢啊?請客花點錢又算得了什麼?」

  小生等越聽越是糊涂,夫差道:「怎麼?兒媳婦還能替他省錢?」

  「那是。各位客人是不知道,雖說現在天下安定了,可咱們大理地處邊陲啊,黑道上的朋友要來找拿多老爺討幾個錢花花,拿多老爺是不敢不給,這些年來,光被這些人敲去的錢財,那也不知道有多少。

  「拿多老爺這位兒媳婦可不是普通人,聽說人家是什麼……什麼青城派的劍俠呢,您想想,有了這樣的兒媳婦進門,以後還有誰敢敲詐拿多老爺?這還不是替他省了大錢?」

  「青城派?」

  小生等來到C國非只一日,知道在C國實力最強的,就是修習劍術的修煉者,而青城派就是其中的有名大派,只是堂堂一名劍俠,居然會嫁作商人婦,這也太匪夷所思了。

  「還不只這些呢。」

  另一名茶客忍不住插嘴。

  「拿多老爺的這位兒媳現在雖然只是劍俠,可人家是名門正派,將來早晚就是劍仙一類的人物。

  「聽說劍仙個個會飛,人人都有長生不死藥呢,嘿嘿,拿多老爺沒事就吃上幾顆,那還不活個千年萬年的?這可有多美啊。」

  「去你的!」先前那名茶客笑罵道:「你小子就會亂說,活千年萬年?那不成了烏龜王八了?你娘的。」

  小生聽得稀奇,笑道:「照這麼說,拿多老爺的公子也一定是位劍俠了?否則人家女劍俠怎麼肯嫁給他?」

  「這您可就猜錯了,拿多老爺的公子是個讀書人,聽說還是個舉人呢。說到作詩作詞,他是一等的好手,可要說什麼劍術,他可是邊兒也沾不上。

  「人家是從小結成的兒女親家,女方是漢人,姓趙,也算是咱們大理城有頭有臉的人家。趙小姐雖然後來去了青城山學劍術,可也不能賴婚不是?再說這婚姻是父母之命,媒妁之言,還能由著她的性子來?」

  「呵呵,聽你這說法,好像趙小姐很不樂意這門婚事一樣。」另一名茶客道:「你就不懂人家這叫一文一武,琴瑟和鳴?說不準,人家趙小姐心里高興著呢。」

  「究竟趙小姐是怎麼想,咱們去看了不就知道?」

  先前那名茶客大為不服。[

  「時間也差不多了,咱們去拿多老爺府上討杯喜酒喝喝。幾位客人如果有興趣的話,不妨和我們結伴同往吧。」

  蘿絲最愛看熱鬧,沒等小生表態,已經興奮地一蹦三尺高,叫道:「好啊好啊,小生哥哥,我們也去吧。」

  紫鈴也道:「生哥,我……我還沒見過結婚是什麼樣子呢,我……我也想去。」

  小生哈哈大笑。

  「去,當然去,白吃白喝還能白拿,不去是傻子!」

sky7418 發表於 2012-11-10 23:05

第二章 步步下蛋

更新時間2009-4-4 13:53:55  字數:9832



 拿多富名早著,今天是他娶兒媳婦的日子,大理城中的居民還有不湊熱鬧的?

  小生等人進了城,便見大街上處處張燈結彩,到處貼滿了「喜」字,人群仿佛過江之鯽,都向同一個方向涌去,看來都是去吃喜酒的了。

  眾人看得暗暗咋舌,這位拿多老爺還真不是蓋的,只是娶個兒媳婦,居然就有如此聲勢。

  看來這喝喜酒的人沒有一萬也有八千,也不知道他家究竟有多大,能不能容納這許多人。

  小生等隨著人流,連穿過幾條大街,才見到前面出現了一片占地足有數十畝的宅院,院前有數十個身著紅袍,拿著嗩吶、銅缽,又吹又打的人,想來這里就是拿多府上了。

  前來賀喜的人中有一部分走入了院內,大部分人卻駐足在院前,大家嘻嘻哈哈地,卻不肯進入。

  海無心拍了拍站在他身旁的一名賀客,笑道:「這位老兄,請問你為什麼不進去?站在這里難道就有吃有喝嗎?」

  那人有些奇怪地看了海無心一眼,道:「閣下說這話,多半是外鄉人了。不瞞閣下說,按著咱們這里的風俗,新娘子進門以前,新郎照例要踢轎簾振夫綱……

  「本來這也沒什麼,可新娘子據說是一名劍俠,脾氣火爆得很,可不比那些尋常女子,咱們都在這里等著看她怎麼應對呢。」

  小生等聽了,都大感興趣,于是也停在門前,有心看看熱鬧。

  大約過了半個時辰,只見一行人吹吹打打地從遠處行來,個個披紅掛彩,面上喜氣洋洋。

  只見一名少年男子高坐馬上,身著紅袍,滿面喜色,想來多半就是新郎了。

  這位新郎官生得倒也俊俏,五官精致,面白如玉,只可惜雙眼無神,手足瘦弱,一看就是位弱不禁風的書生。

  新娘坐在大紅花轎內,被幾個人抬著,卻是看不到容貌。

  小生等修為深厚,卻可感受到轎內隱隱有真氣流動,心道:「這女子果然是修煉者,不過功力也很有限,否則也不至于真氣外露。」

  此時小生與夫差二人的功力,雖還不及劍術中造化階的高手,卻也差不了多少,在他們看來,這位新娘的修為實在一般。

  見花轎來到,立即有人點起鞭炮來,在鞭炮聲中,新郎官翻身下馬,滿面含笑地向眾人拱手示意。

  眾人立即哄笑道:「新郎官,你還不快踢轎簾,還等什麼呢?」

  此時眾轎夫也將花轎落在了新郎面前,一名婆子高聲叫道:「有請新貴人踢轎。第一踢,百年好合……」

  這位拿多少爺一向靦腆,哪見過這種場面,一時面紅耳赤,只顧搓著雙手,這一腳卻說什麼也踢不下去。

  眾人大哄,齊叫:「少爺還等什麼,你不踢轎簾,婆娘以後就要騎在你頭上了,哈哈,快踢啊快踢!」

  小生看得有趣,心道:「原來這里的風俗是這樣,如果新郎不踢轎簾,日後就會被老婆欺負。奶奶的,這樣說起來,老子不是虧大了?」

  想到這里,他不由得看了紫鈴一眼,紫鈴沒好氣地瞪著他道:「你心里覺得吃虧了是不是?」

  小生忙道:「沒有沒有,老子……我只是覺得這位新郎官實在是個老實人,這位趙家小姐能嫁給他,也算是有福氣了。」

  拿多少爺在幾名好友的推動下,只得緩緩走到轎前,低聲道:「小……

  小姐,拿多多有得罪了。「

  他腳剛伸出一半,只聽轎內一聲嬌笑,跟著便見轎簾掀動,射出了十幾個黑忽忽的東西。

  眾人都看得一愣,新娘子怎麼還放暗器?

  拿多少爺大驚之下,低身閃躲,誰想那十幾個黑點卻并非向他射來,而是向地面上落去。

  黑點落地,卻是十幾個雞蛋。

  這新娘的手法也真高明,雞蛋落地,不但沒有摔碎,反倒在地上滴溜溜轉個不停,好看至極。

  這些雞蛋彼此相距約有十米左右,向府內延伸而去,最後的一顆,正停放在喜堂正中。

  眾人還是第一次看見出嫁的新娘子大撒雞蛋,一時看得呆住,猜測新娘此舉何意。

  忽見紅影閃動,一個窈窕的身影從轎內閃出,晃眼便飛出十米左右,纖足微伸,在一個雞蛋上輕輕地一點,身體跟著便又飛起,如此一路在雞蛋上借力,腳不沾地的沖入了喜堂。

  眾人見那些雞蛋完好無損,頓時都鼓起掌來,齊聲喝采。

  有好事的更是大聲高叫道:「好啊,新娘子步步下蛋,拿多少爺多子多孫!」

  新郎官拿多少爺萬沒想到媳婦會來這麼一手,本有些手足無措,此時卻被眾人一言提醒,想起這步步下蛋確是個好彩頭,大吉大利得緊,這才轉憂為喜,一面笑著稱謝,一面在幾名好友的陪同下向喜堂走入。

  主事司儀見新郎新娘進了喜堂,也管不得新娘驚世駭俗,做事與常人不同,大聲叫道:「新人已至,有請二老雙親。」

  拿多夫婦在幾名下人的簇擁中走進喜堂,微笑著向眾人打了招呼,便雙雙落坐。

  此時下人已將地上的雞蛋拾了起來,并在喜堂正中放設了兩張軟墊,司儀見一切準備停當,當即高叫。

  「賢夫妻一拜天地。」

  新娘子此時倒未再弄出什麼玄虛來,老老實實地與拿多少爺一同跪下參拜天地。

  「賢夫妻二拜高堂。」

  新人再次下拜。

  「夫妻對拜……夫妻對拜……」

  司儀連叫了幾次,新娘卻是紋絲不動,眾人頓時議論起來。

  這位新娘子不肯夫妻對拜,卻不知是為了什麼?

  拿多老爺有些激動地從座位上站起,「趙如,你這是什麼意思?」

  他身為大理首富,一生最重面子,兒媳婦當眾不肯與自己兒子對拜,令他顏面大失,一時有些按捺不住。

  「父親大人,請先不要動怒。」新娘子忽然一把扯去蓋頭,露出一張艷若春花的嬌面來。

  眾人又是一陣騷動,新娘子還沒入洞房就自己揭去了蓋頭,實在是于禮不合。

  大理雖然地處偏僻,各民族雜居,不像中原地帶那樣,事事都要講究禮數,但是起碼的禮貌還是要的,新娘子這樣做,不只是掃了拿多父子的面子,也是對到場賓客的不敬。

  「你……你……反了反了!」拿多老爺氣得全身發抖,手指著兒媳,一時激動得說不出話來。

  「這個新娘子真過分,生哥哥你說是不是?」小魔女蘿絲忍不住嘟囔了一句。

  「不可能……不可能……」

  小生見到揭去蓋頭的趙如,頓時如遭雷擊一般地呆住了,她竟然長得與那名叫英兒的少女一般無二,小生幾乎無法分辨。

  當日在黑角星系大戰鬼老時,小生曾與那名叫英兒的少女見過一面,她分明是竹老人的高徒,修為高深的煉氣士,斷不是趙如可比,可她們兩個也長得太像了,令小生幾乎無法分辨。

  「生哥,什麼不可能?」紫鈴見他面色有異,忍不住問道,夫差等也是一臉不解地望著他。

  「這個……這件事說來話長,有時間再告訴你們吧。」小生低聲道,目光仍然望著趙如。

  紫鈴乖巧地點了點頭,不再追問。

  小魔女蘿絲卻撅起了小嘴,只覺自己這位生哥哥越來越壞,眼看大有直追老色鬼夫差之勢,用不了多久,恐怕就要變成個不折不扣的小色鬼了。

  此時喜堂中的諸人都在紛紛指責趙如,趙如卻是面色如常,微笑道:「父親大人,趙如敬天地,所以參拜,敬指腹之約,所以拜見二老。」

  聽了她前面的一段話,拿多怒氣稍平,道:「既然肯拜天地,又肯認我這個父親,卻為什麼不肯與自己的丈夫交拜?

  「如兒,我拿多家雖然不是什麼名門大戶,可也是詩書傳家,富甲一方,蒙朝廷信任,還兼任了這一方土司之職,可實在丟不起這個臉。」

  「父親大人有所不知。」

  趙如微笑道:「趙如不肯夫妻交拜,原因有二,一是得到恩師指點,知道自己命中還有一個巨大變故,需要完了此劫,才能與令公子行夫妻之實。

  「二是功業未成,趙如不久還需奉師命去天下歷練,恐怕難以相夫教子,所以才如此作為,還請二老原諒。」

  拿多聞言容色稍霽,點頭道:「原來如此,只是……」

  「父親大人請不要逼迫如兒。」趙如道。

  沒等拿多再說些什麼,忽聽一個聲音響起。

  「這是什麼鬼話,既然嫁了人,就該洞房花燭,替人家開枝散葉,傳繼香火,新娘子這樣矯情的,老子還是第一次見到呢。」

  眾人循聲望去,只見人群中站出一名黃衣大漢,雙手雙腿比常人都粗壯了數倍,生了一張國字臉,黑黝黝地如同焦炭一般。

  他身後還站立著兩名大漢,一著白衣,一著黑衫,三人的五官相貌相差仿佛,看來像是親兄弟。

  三名大漢走出人群後,便抱著胳臂冷笑著望向趙如,滿臉都是不屑之意,看來趙如若稍有不滿,三人說不得就要出手教訓趙如一番。

  趙如身為青城弟子,一眼便看出三人與眾不同。

  三人的手臂、手腕又粗又長,十指上遍生老繭,一看就是修煉鷹爪或虎爪一類功夫的高手。

  這類專練爪功的高手通常都有一身橫練功夫,多半練有金鐘罩鐵布衫等一類奇功,比起尋常耍刀弄劍的所謂高手來,可不知高明了多少倍,一般的武林人物是斷不敢招惹他們的。

  可趙如本是正宗劍術傳人,雖然功力還淺,眼下也不過只有小宇階的修為,卻還不會把普通的武林高手放在眼中,聞言冷笑道:「三位敢是看不過去,要出手教訓小妹嗎?」

  她自出山以來,還未曾真正打過一架,眼見這三名大漢出面找碴,不由得有些躍躍欲試。

  那名黃衣大漢的眼珠轉了轉,嘿嘿笑道:「聽說姑娘是青城派劍仙門下,咱們兄弟三個就是再怎樣自高自大,也不敢妄言教訓姑娘……

  「不過姑娘行事如此無禮,有違我族禮教,咱們三個就是自知不敵,也只好出手向姑娘請教,如有不敵,還請姑娘手下留情。」

  他們三個也并非簡單的江湖草莽,此次出面挑釁,其實是另有目的。

  因此先說出一番漂亮的場面話來,為得是留個退路,萬一不敵,趙如也不好真下重手。

  趙如為人雖然聰明,但要論起江湖閱歷來,比眼前三個大漢可差得太多,當下想也不想便道:「也罷,你們三個就一起上吧,本姑娘不會真出重手傷了你們的。」

  小生看得暗暗搖頭,心道:「你母親的,這三個家伙長得粗豪,心眼卻精細得很,比起他們三人來,小姑娘皮實在太嫩。只是看起來這三個家伙也不像吃飽了撐著沒事干的人,怎麼無緣無故管起人家的閑事來?這倒有趣得很。」

  三名大漢也不客套,當下先後躍入外面的院中,呈品字形擺開了陣勢。

  黃衣大漢道:「趙姑娘請。」

  趙如冷笑一聲,也不見怎樣作勢,整個人忽然平地飛起,緩緩落向三人中間。

  行家一伸手,就知有沒有,她這一手只看得三名大漢心中劇震,已知自己不是這名少女的對手。

  但此刻騎虎難下,不出手只會令眾人恥笑,黃衣大漢一咬牙,大聲道:「二弟三弟,趙姑娘是名門高弟,咱們三個一對一萬萬不是她的對手,只好拼著被江湖上的朋友恥笑,聯手向趙姑娘請教了。」

  只聞暴喝聲響起,三條身影猛地沖起六、七丈高,在空中略一盤旋,便如蒼鷹搏兔一般,向趙如射來,到了趙如頭上,三人六爪齊出,直取趙如。

  趙如咯咯一笑,為怕震傷三人,也不硬抗,腳下踏轉七星,三人只覺眼前一花,敵人已不見了蹤影,六爪齊齊落空。

  好在三人也算當今武林有數高手,順勢一點地面,想要再次躍上空中,尋機再攻,卻同時感覺肋下微微一麻,半邊身子幾乎無法行動,不由得大驚。

  好在三人一身橫練,鐵布衫神功早練得登峰造極,雖然被趙如暗算,不能躍回空中,卻還不至失去行動能力,當下勉強退回原位站定,驚疑不定地望著趙如。

  趙如也是暗暗吃驚。

  剛才她以師門七星步躲開三人夾擊,又以中指彈出「戊土真氣」擊中三人,本以為他們三個必然無力倒地,想不到這三名大漢硬是要得,竟能撐著不倒退回原位。

  雖說她是手下留情,只用了半成力道,可這三人的修為也確實了得,果然不是尋常武林人物可比。

  這三名大漢身分不凡,平日里別人不是斗不過他們,便是畏懼其權勢,不敢取勝。

  近十年來,他們從未吃過這等暗虧,如今竟被一個小丫頭占了上風,這口氣如何咽得下去?

  那名黃衣大漢為人一向穩重,也還罷了,白衣和黑衫兩名大漢早已按捺不住,暴喝一聲,同時亮出了獨門兵器。

  兩人的兵器看似一個鐵球,後有丈許長的鐵鏈相系,兩人將鐵鏈一抖,鐵球立即爆裂開來,現出三只鐵鉤,仿佛鷹爪一般。那三只鐵鉤在陽光照射下藍光湛湛,竟是淬有劇毒。

  趙如冷笑一聲,秀眉微揚:「毒爪?」

  黃衣大漢見自己兩個弟弟竟如此沉不住氣,打不過人家,竟亮出了獨門鐵爪來,不由得心下暗嘆。

  「兩個笨蛋,也不看看對手是誰,人家是劍仙一流的人物,憑這毒爪便能取勝?只怕反會被人家看輕了,還談什麼請人幫忙?」

  只是自己三兄弟一向共同進退,他心中雖惱,卻也只得跟著亮出毒爪來,口中卻不忘解釋。

  「趙姑娘功力高妙,咱們兄弟只得全力應戰,趙姑娘請放心,這爪上雖然有毒,卻只取那些旁門宵小的狗命,咱們兄弟斷不敢用它傷到姑娘。」

  趙如咯咯一笑。

  「傷我?憑你們也配?不用多說了,有什麼本事,盡管使出來吧。」

  說完雙手倒負背後,微笑著望向三人,竟是絲毫沒將三人看在眼里。

  黃衣大漢涵養雖深,也不由得被她激起怒火,心道:「不知天高地厚的小丫頭,咱們兄弟雖然有求于你,也不能讓你如此看輕,這一陣說不得要全力以赴了。」

  他大聲道:「二弟三弟,趙姑娘要考較咱們兄弟,鐵鷹門的名頭雖然不大,可也不能讓人看不起,咱們兄弟也只能放手施為了。八方風雨會中州!」

  言罷身形猛晃,竟幻成了數條影子,手中鐵爪頓時炸裂成一片黑色光雲,向趙如迎面罩去。

  黑衫與白衣大漢如斯回應,也全力攻上。

  一時之間,滿院中都是鐵鏈磨空的咻咻之聲,震得人耳鳴目眩,遠遠看去,只見方圓數丈的斗場上盡被爪影覆滿,從四面八方圍住了趙如所化的一絲紅影。

  紫鈴看得緊張,抓住小生的手,「趙姑娘不會有事吧?」

  小生不由得失笑:「鈴兒,以你的功力,應該不會看不出吧?那三個家伙的攻勢看似兇猛,其實還差得遠,要贏那姓趙的小娘皮,只怕還差了十萬八千里呢。」

  紫鈴是少女心性,只顧為趙如擔心,才失去了判斷力。

  被小生一言提醒,她仔細看去,才看出趙如雖然身陷爪網,卻是進退有法,絲毫不亂,任憑三人攻得如何迅疾,卻休想沾到她半點衣角。

  看來趙如是有心戲耍三人,這才只守不攻,若是當真出手反擊,只怕這三名大漢早就敗了。

  在場的賓客看不出究竟,見三名大漢攻勢凌厲,趙如只能四處閃避,還以為在三人的狂攻之下,趙如已經沒有了還手之力,不由得搖頭,都覺趙如不懂為人妻子之道,如今當場出丑,實在是自取其辱。

  更有甚者,竟當場以趙如為榜樣,教訓起自己的女兒來。

  三名大漢卻是有苦自知,趙如在他三人的圍攻之中,閃展騰挪,游刃有余。

  「咯咯,好兇猛的一鞭,你這鞭如果再向左斜上半分,不就打中本姑娘了?」

  三人空自忙得團團轉,卻連她的影子也抓不到,打又打不到人家,如此認輸卻又覺臉面上過不去,一時間騎虎難下。

  「嗯,是三才鞭陣,可惜的是除去天門之外,地、人兩門還不夠看,這樣的三才陣法能有何用?」

  趙如腳下行雲流水一般,一面閃過三名大漢的猛烈進攻,一面不停地出言調侃三人。

  「哎喲,好厲害,可惜還是差了半分。」

  這哪像是比武較量?倒像是師父在調教徒弟。

  此時眾人才看出占上風的實是趙如,輿論風向立變。

  「我早說了人家趙姑娘是青城高弟,豈是幾個莽漢能比的,看到沒有?」

  「趙姑娘這還沒有出手呢,這三個家伙已經如此狼狽了,這功力高下一看便知!」

  「趙姑娘不肯出手還擊,這才是高手風范……」

  黃衣大漢越打越是心涼,正想認輸收手,卻見自己三弟,那名黑衫漢子大吼一聲,丟了手中鐵爪,雙手掌心冒出陣陣紅光。

  「老三不可!」

  黃衣大漢與黑衫漢子是一母所生,又師從同門,一眼就看出他發了狠,要用師門獨傳的血鷹爪與趙如拼命。

  他不由得大吃一驚,忙出聲阻止卻已來不及,黑衫漢子早已合身撲了上去,跟著又見白影閃動,卻是自己二弟也隨之沖上。

  此時二人的四只手屈成爪形,十指上紅光閃閃,四爪尚未及身,趙如已嗅到陣陣腥臭之氣撲鼻,心知對方被自己調侃不過,惱羞成怒,拿出了壓箱底的絕招。

  她是藝高人膽大,有心當場折服二人,好教他們從此不敢小看劍術中人,當下只將戊土真氣聚于全身,不閃不避,竟用身體向兩人迎去。

  兩名大漢見狀心中冷笑,暗道:「小丫頭不知天高地厚。既然你要找死,卻怪大爺不得了。」

  各自揚起雙爪,向趙如嬌軀上落去,只聽「哧哧」幾聲輕響,趙如的雙臂和雙手竟被他兩個抓住。

  兩人冷笑一聲,鷹爪力全數發出,這四爪之力若是落實了,休說趙如一個嬌怯怯的女子,就是堅如鐵石也是當之即碎。

  誰想兩人爪力落實之後,不但未曾聽到熟悉的骨骼碎裂之聲,反覺自己雙手如同抓上了一塊鐵板,十指竟被震得隱隱生痛。

  想要收回雙爪,卻覺趙如肩臂之上,隱隱傳來一陣極強的吸力,雙手竟然收之不回,體內真氣卻源源不斷地被這股吸力化去,這一驚當真非同小可。

  在場賓客見兩名大漢抓住了趙如,本來還有些為她擔心,卻見她面色不變,微笑如初,兩名大漢卻露出一臉狼狽神色,額頭上汗落如雨,雖然不知發生了何事,卻也看出這次又是趙如占了上風,不由得大聲為趙如喝起采來。

  黃衣大漢長嘆一聲,向趙如拱手。

  「趙姑娘神功奧妙,為我兄弟畢生僅見,我等認栽了,還請姑娘手下留情,放過我這兩個不成器的兄弟。」

  趙如本也不想為難他們三個,就連剛才放出真氣護體,也因為怕傷到白衣、黑衫大漢,只用了一成功力,聞言點頭。

  「也罷,本姑娘就饒了你們這一遭。」

  說完真氣一彈一收,便將兩名大漢遠遠彈開。

  黃衣大漢扶住自己的兩名兄弟,笑道:「這回你們可服氣了?還不快與為兄一起求趙姑娘出手搭救?」

  趙如聽得一愣,道:「你說什麼?」

  黃衣大漢面色一肅。

  「再不敢有瞞姑娘,兄弟姓黃名霸,我這兩名兄弟一名黃武,一名黃太,雖然出身武林,如今卻在當今聖上面前帶刀行走,任御前侍衛之職。」

  趙如皺了皺眉。

  「你們是順治的人?」

  她是劍俠一流的人物,也算半個出世之人,聽到三人是天子侍衛,并不怎樣吃驚,只是有些奇怪,不明白這三人身為御前侍衛,何以會出現在這雲南邊城,還來參加自己的婚禮?

  眾賓客聽到黃霸自報身分,頓時騷動起來,拿多更是聽得心驚肉跳。

  在官場之中,這些御前侍衛老爺是最難伺候的,被他們盯上的人,多半難有好下場,莫非是自己做錯了什麼事,得罪了他們?

  抹了把冷汗,拿多屁顛屁顛跑到黃氏三兄弟面前,陪著笑臉道:「這……三位大人到了寒舍也不通知下官一聲,倒讓下官慢待了貴客,死罪死罪。」

  他既是當地有名的士紳,又兼著土司之職,因此才在黃霸面前自稱下官。

  黃霸倒沒有官場上人常有的傲氣,微笑道:「土司大人客氣了,我等兄弟這次也是微服前來,并沒有知會官府,大人何罪之有?」

  雲南土司自明代起,便為雲南一帶的實權人物,如今雖然已經改朝換代,朝廷對他們也是恩撫有加,向來只有禮待,并無威加,更何況黃霸此次是有求而來,因此對拿多極為客氣。

  「有罪有罪。」拿多連聲道:「剛才如兒無禮,還請三位大人見諒。」

  「土司大人又錯了,剛才是我等兄弟無禮在先,卻怪不得趙姑娘。」

  黃霸道:「說起來,我等兄弟還有事要求趙姑娘幫助,剛才出手,也只是有心一試她的真正實力,免得誤了朝廷之事……」

  聽到他抬出了朝廷來,拿多更是吃驚,忙道:「大人有事只管吩咐,能為朝廷做事,正是我拿多家的榮耀。」

  「如此就好。」黃霸微笑道:「不知可否請土司大人和趙姑娘換個地方說話?這里耳目眾多,說起話來不太方便。」

  拿多連連稱是,當即將黃氏兄弟引入後院中。

  趙如本聽說三人因朝廷之事要找自己幫忙,本不想插手,卻不好駁了公公的面子,再者心里也實在好奇,想知道,究竟是什麼事能使三名御前侍衛來到大理,便也隨之同去了。

  他們離開後,拿多府管家便招呼前來的賓客去吃喜酒了,小生見趙如與英兒生得如此相像,起了查探之心,當下便招呼海無心等人,大家用起隱身之法,隨同拿多等進了後院。

  只見拿多帶著黃家兄弟,連穿過幾重院子,才來到內院廳中。

  賓主落坐後,下人送上茶來,拿多笑著請黃家兄弟飲了茶,才陪笑道:「三位大人,不知道朝廷有什麼事,竟然要三位大人遠涉大理?」

  黃霸嘆了口氣,道:「這事事關重大,我說你聽,聽後便需忘記,否則可是殺頭的罪。」

  拿多吃了一驚,「難道……難道是李闖余孽又起?」

  「李闖早死在了九宮山,就是留下幾個余孽又算得了什麼?」黃霸搖頭道:「這事情比這可嚴重多了,是當今聖上有了麻煩。」

  「什麼?」

  拿多幾乎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

  當今聖上富有四海,居然也會有麻煩?

  小生等來C國日久,對C國的事情也多有耳聞,早聽說這位年輕的皇帝少不更事,處理起國家大事來,不見得有多少本事,論到流連風月卻是一等一的好手,聽黃霸說他有了麻煩,不由得都來了興趣。

  小生心道:「莫非是這位小皇帝看中了雲南的漂亮姑娘,才派這三個侍衛來的?不對不對,這麼簡單的事情,只要下道聖旨給地方官就搞定了,哪用得著這三個家伙巴巴地跑來?

  「看來此事應該極為難辦,否則,他們三個也不用跑到人家家里,求剛成婚不久的新娘子出手幫忙了。」

  「這可讓下官猜不出了,聖上他老人家是天之驕子,又怎麼會遇到麻煩?」拿多道。

  「嘿嘿,拿多大人有所不知,咱們皇上是少年英雄,論起治理國家,那是一等一的好手,同時也是花月叢中的聖手……」

  「皇上有風雅之名,天下人都是知道的,咱們兄弟一向佩服他老人家得緊,可是誰能想到,他老人家這次竟然別具慧眼,看上了一位青樓中的姑娘……」黃霸道。

  「啊?」

  拿多聽得一縮脖子,總算明白了黃霸口中的殺頭之罪是什麼意思,忙道:「這個……黃大人是說,聖上他喜歡上了青……青樓的姑娘?」

  小生與夫差等聽到這里,只覺這位年輕皇帝大是難得,以皇帝之尊,竟然愛上了一名妓女,當真不愧為天下第一風liu人物——

  這樣的人物只怕放眼宙界也是不多,兩人頓時起了惺惺相惜之心。

  趙如聽到這里,不由得粉面通紅。

  她雖是當代奇俠,卻總是個女孩子,雖然嫁了人,卻沒行過周公之禮,聽到這種事難免不好意思,只是心里卻越發好奇了。

  「正是如此。」

  黃霸笑道:「這位姑娘姓董,生得真是沉魚落雁,也難怪聖上會著迷。

  聖上他老人家不顧太後反對,竟把董姑娘召進宮來,封她做了貴妃。「

  「那不是很好?」拿多笑道:「聖上他老人家和董姑娘一雙兩好,怎麼又是麻煩了?」

  「本來是如此,只是董貴妃卻出了事。」

  黃霸長聲一嘆。

  「也許是董貴妃福薄,她入宮不久,便害了一種怪病,全身無力,四肢發軟,眼看用不了多久,就難免香消玉殞。聖上他老人家為此急得茶飯不思,連國事也荒廢了。」

  趙如聽到這里,點頭道:「這樣說起來,順治倒還算是有情有義的人,是個好皇帝。」

  黃氏三兄弟聽得暗暗搖頭。

  當今皇上為了個女子,竟然荒廢了國事,哪里又有半點好皇帝的樣子了?

  只是嘴上卻不能這麼說,黃霸忙道:「趙姑娘說的是,聖上當真是至情至性,宮里的御醫治不了貴妃的病,他老人家便親自到民間訪查名醫,終于找到了一位能治療此病的醫生。」

  拿多笑道:「這樣說貴妃是有救了?」

  「哪有這麼簡單?」黃霸道:「如果是這樣,咱們兄弟三個,也就不用辛苦跑到大理來了。

  「那位醫生說,要治療貴妃的病,除了要許多珍貴的藥材外,還需要一味主藥。這味主藥卻是連大內也沒有的,要到這大理城旁的蒼山寒玉谷中才能得到。」

  趙如聽到這里,忍不住道:「難道是寒玉谷中的天冰葩?」


sky7418 發表於 2012-11-10 23:05





第三章 有間客棧

更新時間2009-4-4 13:54:24  字數:8561



 「正是此物!」黃霸雙眼一亮,「趙姑娘也聽說過此物?」

  「我也是聽師父說過。」趙如道:「蒼山寒玉谷是天下四大陰穴之一,天冰會不定時地落入谷中,結成此葩,確實是治病的靈藥。

  「只是……此物可遇不可求,當年師父也到寒玉谷中尋找過幾次,都沒能找到。而且……」

  趙如看了黃霸等一眼。

  「而且寒玉谷危機重重,有很多毒蟲、怪獸出沒,普通的人如果進去,是很難活著出來的。」

  「姑娘說的是……」黃霸苦笑道:「和我兄弟同來的本來還有兩名大內高手,他們就是喪生在怪獸口中,我們兄弟幾個,如果不是有師父留下的一件寶物護身,只怕也一齊死在谷里了。」

  提起寒玉谷中的經歷,黃霸似乎心有余悸,黑衣漢子黃太卻有些不以為然,插口道:「還不是大哥過于小心了?咱們有異寶護身,難道還怕了那些蟲獸不成?要是依我,說什麼也要為死去的兩位兄弟報仇。」

  「你懂得什麼?」黃霸沒好氣地道:「那谷中怪物豈是你我可以力敵的?若不是師父當年得一位異人贈與護身之寶,又傳給了咱們兄弟,你我兄弟三人此刻只怕已經成了谷中枯骨!」

  拿多忙道:「兩位大人消消氣。黃大人,不知您下一步有何打算?」

  黃霸嘆道:「咱們沒有完成聖上交代的任務,是說什麼也不能回京的。想要請武林中的朋友幫忙,可咱們認識的朋友,要不就是還不及我等兄弟,要不就是與我等兄弟在伯仲之間,要他們幫忙,那不是讓好朋友去送死?」

  說著看了趙如一眼,嘆道:「咱們兄弟想來想去,要完成聖上重托,憑咱們三個和普通的武林朋友是不行了,除非能找到劍仙之流的高人相助。可此類高人一向不理人間之事,咱們與人家又沒什麼交往,卻到哪里請人呢?」

  黃武與黃太半斤八兩,都是一樣性格急躁,胸無城府,聽到這里當即插嘴。

  「可不是?這可真是愁死咱們兄弟了,咱們在大理城內轉來轉去,正想不出辦法,偶然聽到拿多大人府上要辦喜事,兒媳婦還是青城派的高人。他娘的,這不是踏破鐵鞋無覓處麼?所以咱們就不請自來了。」

  原來他們此來不是為了喝喜酒,實是請救兵來的。

  剛才故意出手相試趙如,便是要看看她這位青城門下的高弟,究竟有多少斤兩。

  「二弟住口,你怎可對拿多大人和趙姑娘如此無禮?」黃霸瞪了黃武一眼,怒道。

  黃武天不怕地不怕,卻最怕這位大哥兼師兄,當下低了頭不再說話。

  黃霸卻從座位上站起身來,走到趙如身前深深一躬,道:「咱們兄弟適才多有得罪,還請趙姑娘大人大量,不要與我等計較。

  「趙姑娘,我……我兄弟三人的命就在您手里了,還請趙姑娘施以援手,黃某將感激不盡。」

  趙如雖是青城弟子,卻沒什麼江湖經驗,面皮也是極薄,見黃霸如此懇求,一時也不知是該同意,還是該拒絕。

  「師父說過,寒玉谷是異常危險的地方,我沒得到師命就前去,恐怕不妥啊。而且,我們青城門下是從來不管人間閑事的,我如果答應了你們,恐怕師父會不高興的。」

  「趙姑娘此言差矣。」

  黃霸道:「我聽說劍俠劍仙一流的人物,常以天下人安危為己任。董娘娘乃是聖上愛妃,她的病一天不好,聖上便一天無心國事,如果常此以往,只怕天下危矣,天下人危矣!

  「此事關乎天下穩定,社稷安危,又怎會是閑事了?趙姑娘若能出手相助,則是救天下人于水火之中,此乃莫大之善,令師只怕夸獎還不及,又怎會責怪?」

  他武功一流,口才也是一流,這番話說得大義凜然,擲地有聲,似乎趙如若不答應出手幫忙,倒是置天下人于不顧了。

  小生肚里大贊。

  「好家伙,口才居然這麼好,一個女人生病,被他這麼一說,居然關乎天下安危了。母親的,他要是在樂土大陸,只怕媽媽非封他個公爵、侯爵什麼的不可,這樣的人才可是難找啊。」

  趙如面對黃霸的如簧巧舌,一時竟不知該如何回答了,不由得默然。

  拿多見狀忙道:「如兒,既是關乎朝廷,關乎天下的大事,你就出手幫幫黃大人他們吧?你怎麼說,也是拿多家的媳婦,對朝廷的事自然應該盡心竭力。」

  趙如是少女心性,本來也想去寒玉谷看看,只是怕師父責罵。

  現在被黃霸和拿多這麼一說,頓時心動,想了想道:「那好吧,黃大人,我就答應你們了。」

  黃霸不由得喜出望外,又是深深一躬,「黃家兄弟多謝趙姑娘,趙姑娘從此就是我兄弟的救命恩人,今後只要趙姑娘吩咐,水里火里……」

  「好了。」趙如聽得連連皺眉,「黃大人,我們什麼時侯走?」

  「我兄弟三個還需在大理訂做一批暗器,用來對付那谷中蟲獸,我們就三日後走吧。」黃霸笑道:「這三日里趙姑娘只管在家中休息,我兄弟準備停當後,自然會來請您的。」

  「那好吧。」趙如道:「我就在府中等你們。」

  黃霸等目的已達,與拿多說了幾句閑話,便告辭離去了。

  夫差笑著看了眼小生,「我們是不是也去趟寒玉谷,見識見識這天冰葩究竟是什麼好東西?」

  「當然要去。」小生笑道:「不過不是為了什麼天冰葩,老子我有預感,跟著這姓趙的小娘皮,說不定就能找出第三枚圖匙的下落。」

  「別拿圖匙說事了。」蘿絲哼道:「你別又是看人家長得漂亮吧?花心大蘿卜!」

  見蘿絲一副醋勁十足的樣子,海無心與雲萼相顧一笑,均想:「小生師弟只怕又有麻煩了。」

  蒼山,位于洱海之西,又名熊蒼山、點蒼山。山高千丈,方圓千里,有十九主峰高插入雲,飲馬潭、清溪流點綴其間,是有名的游玩去處。

  黃家三兄弟與趙如出了大理西門,行出幾十里後,便到了蒼山腳下,四人棄馬而行,由一條小山道沿脊而上。

  小生等也扮成游人模樣,跟在四人身後半里處沿山而上,由于黃家兄弟選的是通往寒玉谷最近的小道,趙如又礙于男女之防,不肯帶他們三個飛行,因此只能一路步行。

  這條路行人極少,路上荊棘叢生,行來極是艱難,小生等還不覺得怎樣,可苦了小魔女蘿絲。

  為防被趙如發覺,引來不必要的麻煩,小生等都不曾用真氣護體,小魔女也不敢放出魔法盾防護,一路上披荊斬棘,連衣角也被刺破了幾處,只能在心里大罵黃家兄弟,怎麼會選了這樣一條難走的路。

  眾人漸行漸高,溫度也隨著降低,到了山頂附近時,忽覺一陣陣寒風涌動,一大片黑雲從遠處天空飛也似壓上了山頭,跟著竟飄飄揚揚,下起了雪來。

  黃家兄弟與趙如似乎沒有停下來的意思,四人仍是一路前行,上上下下,連翻了幾處山脈,不覺已經進入到山區深處。

  這時雪越下越大,雪中竟還夾雜著拳頭大小的冰雹,雨點般打了下來,小生等猝不及防,都被打中了幾下,雖然不至受傷,心里卻是煩躁得緊。

  趙如早已放起片黃色光雲護住了自己身體,黃家兄弟卻只得在冰雹中跳來跳去地閃避,為防被冰雹所傷,還要時時將真氣提到十成護身,如此時間一長,功力較弱的黃太便叫起苦來。

  「我說大哥啊,這麼大的雪,還有冰雹,我可是又累又餓了,咱們還是找個地方歇歇吧?」

  「咱們已經深入蒼山,走的又不是游人常走的路線,哪里有歇的地方?」黃霸沒好氣地道:「也罷,咱們向下走走,找個山洞暫避一時,吃些干糧好了。」

  黃太苦著臉道:「咱們兄弟這次可是接了個苦差事,荒山野嶺,又是冰又是雪的,連口熱食都吃不上,還得啃干糧……」

  黃武插嘴道:「你就知足吧,在這個地方,難道你還想找間客棧大吃大喝?美得你。」

  「客棧……我也知道沒可能……哎……」黃太忽然跳了起來,用手指著前面一處山峰,「他娘的,老子不是看花了眼吧?那不是客棧是什麼?」

  黃霸、黃武聞言都是一愣,向他手指的方向望去,果然見到前面一處較矮的山峰上,有幾間小屋,屋前還掛著個酒幌。

  趙如目力最好,點頭道:「果然是個客棧呢,而且房頂還有熱氣冒出來,看來是有人在里面。」

  這可真是活見鬼了,在這大山叢中,危峰之上,先不說這客棧是如何建成的,這客棧的主人把客棧建在這里,難道就不怕沒有生意?

  黃霸江湖經驗豐富,冷笑道:「豈有此理,誰會在這大山之中做生意?

  再說上次我們從這里過,怎麼就沒見過這間客棧?我看這必然是家黑店,還是不要理它了。「

  黃太一心想著熱酒熱肉,哪里還顧得了這麼多?

  「大哥是不是太小心了?山這麼大,上次咱們也許是沒看見呢,人家願意在大山里做獨門生意,那又有什麼奇怪?

  「大哥,就算是黑店咱們也不用怕他,憑咱們三兄弟的本事,還有趙姑娘在,就算是黑店,咱們也吃定他了。」

  黃武也被說得心動,跟著勸道:「就是啊大哥,如果連這麼家小小客棧,咱們兄弟都不敢進,那也不用去寒玉谷了,老三說得對,管他黑店、白店的,咱們先吃了喝了再說,完了抹嘴就走,他能咬咱們兄弟個鳥?」

  「在趙姑娘面前,你們兩個說話干凈些!」黃霸望了眼趙如,道:「趙姑娘,您看如何?」

  他也不好太拂了兩個兄弟的興頭,再者兩人說得也不無道理,鼎鼎大名的黃氏三英如果連間客棧都不敢進,傳出去還用在江湖中混嗎?

  趙如也對這出現在大山中的奇怪客棧有些好奇,想了想,道:「我是不餓的,不過也很想看看這家客棧有什麼古怪。」

  黃太叫道:「大哥你看,趙姑娘也是如此說吧?」

  「真拿你沒辦法。」黃霸笑罵道:「那好吧,咱們就緊趕幾步,今晚就在這家客棧留宿了,等明早雪停了,再去寒玉谷也不遲。」

  黃太、黃武歡呼一聲,當先向客棧的方向跑去,似乎忘記了剛才的疲累。

  小生等隨後而來,也看見了這家古怪的客棧,見趙如與黃家兄弟向客棧而去,當下想也沒想便尾隨而來,反正以他們的實力,也不怕這家是黑店。

  趙如四人到得峰上,只見這處峰頂較為平坦,附近的草木都被鏟除得干干凈凈,只是在客棧門前栽種了幾株松柏,頂風冒雪,傲然挺立。

  四人走到客棧門前,黃太便扯著嗓子叫道:「店家,店家,有客人上門了。」

  「哎呀,這麼大的風雪,幾位可真是好興致啊。」只聽咯咯一聲嬌笑,一名女子花枝招展地從門內迎了出來。

  這女人看來有三十歲左右,皮膚卻細膩得很,腰枝纖細,體態風liu,這麼冷的天氣,她卻只穿了件長僅及膝的花裙子,露出粉嫩的一雙白腿和玉足,果然是標準的客棧老板娘模樣。

  女人嬌笑著,伸手就要去接黃霸手中的行囊,卻被黃霸讓開道:「嘿嘿,老板娘好漂亮啊,老板娘在這荒山野嶺開店做生意,興致似乎也高得很呢,莫不是黑店吧?」

  「呸呸呸!」

  女人動人地笑著,腰肢顫動得如同風中擺柳。

  「客人說哪里話來?人家可是本本分分的做生意呢,開黑店的罪名人家可是承擔不起。」

  「我不管你是黑店、白店。」黃霸冷笑道:「咱們是井水不犯河水,我等兄弟只求一飯一床,明早就走了,該給的店錢,不但一分不少,還有加倍的賞賜。」

  在道上混的人,做事都留有余地,他這一番場面話交代下來,已經表明了自己江湖人的身分,如果這家店真是黑店,店主人也要好好掂量掂量。

  「哎呀,原來是大豪客來了,里面的人好好招呼著。」

  女人陪笑著高叫了一聲,將四人請進店來,一名小二將四人引至一張桌旁。

  「幾位客人不知要吃些什麼?咱們這里有雪雞、豬肉,還有上好的美酒和果品呢。」

  黃霸仔細看了小二一眼,只見他生得瘦小枯干,臉色青白毫無血色,看來倒像是個大病在身,命不久長的人。

  身上穿了件又寬又大的袍子,與他的身材并不相配,若說是因為寒冷才這麼穿,可他的袍內卻顯得空蕩蕩的,十分的古怪。

  店內除了那名老板娘外,像他這樣的小二還有兩個,都是一樣的面色穿著。

  跑江湖久了,見過的怪事比比皆是,黃霸也懶得盤問,點了點頭道:「先來三壺好酒,聽清楚了,是好酒,不要海海的迷字。」

  海海的迷字指得是黑店常用的***,黃霸故意點了出來,表明了自己是久跑江湖的明白人。

  小二嘿嘿一笑:「客人說笑了,什麼海海的迷字,小的可沒聽說過。」

  「別廢話了,沒有更好,再來兩只雞,切三斤豬肉。」黃太舔了舔舌頭,「再來二十個大饅頭,要豬肉餡的,人肉餡的咱們可不要。」

  「是是,客人又開玩笑了。」小兒上下打量了趙如幾眼,目光在她肩背的長劍上停留了片刻,「這位小姐,本店還有些蒼山特產的水果,您要不要來上一些?」

  趙如點了點頭,道:「就挑幾樣好的送上來吧。」

  小二應聲退下,不久將酒肉和果品送了上來,黃霸先看了酒色,確定沒有放***,又用銀針試毒後,四人才開始吃喝。

  趙如拿著一個果子細細吃著,目光卻停留在柜臺後的老板娘身上。

  她江湖閱歷雖淺,畢竟是名門高弟,只覺這名老板娘有些不對,究竟是哪里不對,卻又說不出。

  黃武與黃太也真是餓了,兩個家伙一面胡吃海塞,還不忘夸獎,連連叫道:「好酒,好肉,老板娘,再送一只雞上來!」

  老板娘咯咯笑著,忙著招呼小二上酒上菜,倒是熱情得很。

  四人正吃著,只聽門口有人叫道:「母親的,冷死老子了,店里有人嗎?有生意上門了!」

  黃霸等都是一愣,想不到除了自己等人之外,居然還有客人會來,忙向門口望去。

  只見三男四女共計七個人隨小二走進了店來,四個女的都稱得上是難得一見的美女,三個男子也是儀表不凡,只是那個年輕的一進店來,兩只眼便滴溜溜轉個不停,把店里的人打量了個遍。

  小二將他們七人也請到了一張桌子旁,距離黃霸等剛好隔了一張桌子,只聽那名眼珠亂轉的少年大叫。

  「母親的,老子餓了,上酒上肉上饅頭。聽好了,老子們可不要海海的迷字,也不要人肉饅頭啊!」

  竟是把剛才黃霸的口吻學了個十成十。

  這回就連黃太與黃武也看出不對來,黃武低聲道:「老大,咱們剛進店來,他們就來了,難道是‘好朋友’到了?」

  「不用擔心,咱們又不是保暗鏢的鏢局子,也不怕有道上的好朋友踩盤子。」

  黃霸冷笑著望了望那邊桌上的七人,心里也有疑惑,心道:「咱們身無長物,他們幾個是想干什麼?難道是太後派來的人,要破壞咱們的好事,好讓董娘娘就此病死?」

  太後一向與董妃不合,他是知道的,所以見到這幾個人後,立即想到了他們可能是太後派來的人。

  這七人正是尾隨他們前來的小生等人,此來是為了跟蹤趙如,黃霸倒是白擔了一番心事。

  黃太盯著小生等看了一陣,低聲道:「老大,我怎麼看著這些人有些眼熟?要是我沒看錯,他們似乎在拿多府出現過。」

  「哦?是嗎?這樣說他們真是有為而來的好朋友了。」黃霸冷笑一聲,端起面前酒杯,向小生等走來。

  幾步走到桌前,黃霸微笑道:「幾位朋友請了,在下姓黃,能與幾位在這深山之中相遇,實在是莫大的緣分,特來敬諸位一杯,聊表心意。」

  小生嘿嘿笑著站起道:「黃大哥太客氣了,請!」也拿起一杯酒來。

  「請!」

  黃霸雙手托杯,向小生遙遙一禮,一道真氣悄無聲息地從他雙手間發出,直向小生胸口撞去。

  真氣剛剛離手,小生忽然腳下一滑,「哎呀」叫了一聲,身子向旁傾倒,剛好坐回了座位上,卻無巧不巧地躲過了這道真氣,只聽一聲轟鳴,真氣擊中墻壁,整間房子都晃了幾晃。

  「好家伙!」小生咋舌道:「黃大哥,你聽見沒有,剛才不是地震吧?」

  黃霸冷哼一聲,掉頭走回自己桌上,對趙如低聲道:「趙姑娘,如果黃某所看不錯,這七個人恐怕是沖著咱們來的,而且恐怕個個都是高手。」

  趙如笑了笑,卻沒將小生等放在心上。

  她自幼年便拜入青城學藝,所見的盡是能夠出入青冥的劍仙、劍俠一流人物,又怎會把小生這幾個「普通人」放在眼中?

  夫差看了看黃霸,對小生傳聲道:「你小子做得也太露骨了,這麼一來,黃霸還能不看出你有問題?」

  小生嘻嘻一笑,也傳聲道:「他看出來又能如何?再說我可不是做給他看的,不過是為了震懾那位漂亮老板娘,要她知道今天到店里的人都不是好惹的,免得麻煩。」

  「哦?你小子也看出那老板娘有問題了?」夫差道。

  「哼,那是自然。」小生冷笑道:「她不是活人。」

  他的傳聲之法極為高明,說的話七個人都聽得到,紫鈴功力再高,也還是個女孩子,不由得有些害怕,抓住小生的手:「真的?」

  「你們沒看出來嗎?她雖然用了很多香料,卻掩蓋不了身上的味道。」小生冷笑道:「那是屍臭,只有死人才會有這種味道。還有那些小二,都一樣。」

  「她的聲音也是假的,是故意裝出來的聲音呢。」樂離也插嘴道。她是音中之魅,老板娘的聲音是真是假,可騙不了她。

  「可笑黃霸那個傻瓜還把我們當成敵人,卻不知道這家客棧的人才是他真正的敵人呢。」小生道:「只是不知道這老板娘和那些小二是什麼來路……我們要不要出手對付他們?」

  夫差搖頭道:「那倒不急,只要她不來招惹咱們,咱們犯不上出手,現在也不知道她究竟是什麼路數,就算她是個怪物,那也未必就是敵人。

  當年我九神島一脈還不是被紫庭星的人看成怪物?「

  「好吧,只要她不惹咱們,就算了。」小生道:「不過那位趙姑娘我是要幫的,如果她這些怪物要對她不利,我們再出手。」

  「別替你的趙姑娘擔心了。」夫差笑道:「青城派的名氣也不是混來的,這里的怪物要動她,恐怕還要掂量掂量自己的分量才行。」

  眾人吃喝了一陣,一切看來倒很平靜,那位老板娘和手下的伙計似乎對小生和黃霸兩撥人并沒什麼惡意,反倒熱情得緊。

  這時外面的雪下得更加大了,天地之間,仿佛有一條條銀龍玉柱在狂舞,整個蒼山早已被積雪覆蓋,一片銀裝素裹。

  黃霸不由得有些發愁,雪這麼個下法,把山路都蓋住了,恐怕要找到寒玉谷都是難事,看來只能在這家客棧多住幾天了,想到這里,他不由得又看了小生等幾眼,只覺心中越來越是不安。

  他正在發愁,忽聽門外又有一陣腳步聲響起,深一腳淺一腳地,倒像是個不懂武功的普通人到了,不由得心中大奇。

  「今天真是見鬼了,這麼大的雪,這麼高的山,怎麼還有人到來,而且還是個不會武功的人?」

  只見門簾一挑,走進來了一個少年人。

  少年人穿著一身白衫,背著個大大的行囊,身上、臉上盡是積雪。

  他艱難地走了進來,一屁股坐在了凳子上,大口大口喘著粗氣,半晌才道:「店……店家,快給我水。」

  黃霸暗叫見鬼,這麼個弱質少年,怎麼也跑到這里湊熱鬧?

  看他一副手無縛雞之力的樣子,真不知道他是怎麼走到這里來的,居然沒跌到山谷中摔死。

  小生等更是吃驚,這不正是那日在大理城外的茶寮之中見過的少年?

  怎麼也跑到了這里?

  老板娘見到少年,似乎愣了一愣,嬌笑一聲,一搖三晃地走了過來,「哎喲,這位公子辛苦了,不知您要吃喝些什麼呀?」

  嘴上說著,目光卻射向了少年身上的包裹,見到包裹中隱隱有寶光透出,面色不由得一變,瞬間卻又恢復了正常。

  少年喘了幾口氣道:「我沒有多少錢,就給我一個饅頭吧,如果可以的話,請再給我一碗水喝。」

  「咯咯,瞧您說的,什麼錢不錢的?」老板娘媚笑如花,「這頓就算我請公子了,來人啊,快給這位公子上酒上肉。

  「公子啊,這麼大的包裹背在身上多沉啊,不如我替你先保管好了。」

  說著老板娘便要伸手拿少年身上的包裹,少年忙道:「多謝老板娘,我的包裹還是自己保管,就不用麻煩您了。」

  「好吧,一切都隨公子。」老板娘嬌笑一聲,轉身離去。

  小生把一切都看在了眼里,冷笑道:「好家伙,咱們沒有麻煩,這小子可有麻煩了,看來這次又要管閑事了。」

  海無心微笑道:「這次只怕還輪不到師弟做英雄,有人家青城派的高手在,你還怕這家黑店會吃人嗎?」

  小生一愣,抬頭看了看趙如,果然見她正盯著白衫少年,似有關切之色,心道:「小娘皮為人倒是不錯,看出那小子有麻煩,準備要美人救英雄?

  「呸呸,那小子算什麼英雄,老子才是,不過老子英雄無敵,可不用這小娘皮來救。」

  在這風大雪大的山區深處,眾人也不急著走,各懷心事地慢慢吃喝著,眼見得天色漸晚,月光映在積雪之上,窗外一片銀光閃動,好看得緊。

  在老板娘的安排下,小生等占了客棧中六間客房中的三間,趙如等占了兩間,另一間便安排給了那名白衫少年。

  少年聽到自己也有一間客房,不由得有些臉紅,低聲道:「老板娘,我……我沒有住店的錢……」

  「瞧你說的,你沒有錢就不讓你住了,這麼個大雪天,難道我還能把你生生推出去?」老板娘的話倒是頗暖人心:「就當是姐姐請客了行不行?快休息吧,看你累成那個樣子,叫人心疼咧。」

  少年連連道謝,自去房中休息了。

  不久趙如等也各自去了房中,黃家三兄弟同住一間,趙如自己獨占一間。

  小生傳聲道:「咱們也去休息吧,否則老板娘這出戲怎麼開鑼呢?嘿嘿……」

sky7418 發表於 2012-11-10 23:06


第四章 冥聖余元

更新時間2009-4-4 13:54:49  字數:8559



 轉眼已是三更左右,四條黑影忽然出現在客棧中,當中的一個,正是美麗風騷的老板娘,她站在客棧中雙眸略一轉動,便見有森森綠光透出,令人毛骨悚然。

  另外三人正是小生等日間所見的小二,此時三人都脫去了日間所穿的寬袍,精赤著兩條膀子,肩膀以下,卻被一團濃濃的黑煙籠罩,也看不出是否穿了衣服,三人眼中都是綠光閃動,看來極是可怖。

  老板娘低聲道:「你們可查看清楚了?那兩撥人是否睡著了?」聲音早已不似日間那般嬌嬈婉轉,卻是個粗啞的男人嗓音。

  「稟主管,除了那個青城派的女弟子還在打坐修煉,其余的人進房間後沒多久就睡了。」一名小二低聲回答:「以屬下看來,這些人中除了那青城派的女弟子外,其余人并不像是劍術中人,否則怎麼會睡得像死豬一樣?」

  老板娘冷哼一聲,目光閃動。

  「與青城女弟子同來的三個家伙,不過是普通江湖高手,倒沒什麼可慮,可是那後來的七個人卻不簡單,連我也看不出他們的深淺。這次要不是為了那最後來的小子,本主管還真不想冒險呢。」

  那名小二又道:「主管,那小子真和那小狐貍有關?」

  「錯不了。」老板娘冷笑,道:「自從聖尊失去了那小狐貍的消息,就猜出那小狐貍必是找到了四陽之男,并受到了此人的庇護,否則以聖尊的修為,怎麼會推算不出那小狐貍的所在?

  「嘿嘿,這可真是我們的運氣,那小子一走進門來,我就看出他是陽年陽月陽日陽時出生的四陽之體,他那包裹中寶光閃閃,多半就是小狐貍藏身的法器了,這次合該我們立個大功。」

  「怪不得呢。」一名手下道:「我一見到那小子就心驚肉跳,原來他就是四陽之體,那可是咱們冥人的對頭克星呢,主管,您可有把握對付他?」

  「放心吧,就算他是四陽之體,現在也只是個普通人,還不是我的對手。」老板娘道:「我這就去抓住那小狐貍,你們三個去監視那兩撥人,如果他們有什麼異動,你們就是拼了命也要擋住他們。」

  安排妥當後,便化成一道青煙,穿墻進了那白衫少年的房間中。

  只見少年正躺在床上,懷抱著包裹睡得正香,冷笑一聲,伸手便向那少年手中的包裹抓去。

  那少年無巧不巧地翻了個身,這一爪正抓在肩上,少年頓時驚醒。

  見到日間所見的好心大姐一臉獰笑地站在自己床前,雙目緊盯著自己手中的包裹,不由得大驚失色,一面抱著包裹向床邊退去,一面顫聲道:「大姐,你……你要做什麼?」

  老板娘嘿嘿冷笑,道:「臭小子,把那小狐貍交出來,我就留你個全屍,聰明的就照我說的做,不要反抗。」

  「你……你怎麼知道?還有你的聲音……你不是好人,我……我是不會把她交給你的,你……你休想!」少年見老板娘突然發出男聲,更是驚懼,雙手抱著包裹在墻角中瑟瑟發抖,面色慘白如紙。

  「好小子,你這是找死!」

  老板娘獰笑連連,右手屈曲成爪,向少年推出。

  只見一道慘灰色氣勁離爪而出,向少年面部射去。

  眼看少年將遭不幸,忽聽一聲嬌叱:「妖人竟敢逞兇,看劍!」

  滿室中頓時銀光耀眼,只見一道銀光從門外射入,迎著那道慘灰色氣勁只一繞,頓時將其擊散,跟著便向妖人射來。

  妖人似乎一時未及反應,被那道銀光在頸部一繞,立時人頭落地。

  奇的是他頭雖被斬落,卻不見有鮮血流出,身子也未曾倒地,仍是直挺挺地站在那里,脖子中卻傳出嘿嘿冷笑。

  「這就是青城劍法?果然厲害,可惜要殺了本主管,還差得遠。」

  出手救了少年的正是趙如,她日間便看出這白衫少年似乎身懷異寶,那老板娘已經動了貪念,因此趁著老板娘和伙計不備,在少年門前布下了師門禁制。

  這禁制雖不能阻止他人入內,可是一旦有人進入少年的房間,趙如便能知道,所以才能第一時間搶來救人。

  至于妖人所派出的三名手下,此時早已被人無聲無息地消滅了,所以趙如并沒受到什麼阻礙。

  趙如一招將妖人斬首,卻見他挺立不倒,不免有些吃驚,嬌叱道:「雕蟲小計,也敢在本姑娘面前現丑,看劍!」

  手指處,飛劍頓時幻成一團銀光,將妖人全身籠罩,只一絞,妖人頓時化成了血泥。

  趙如見妖人已被消滅,卻不見有陰魂或元神逃出,不覺有些奇怪,忙將飛劍召回護住全身,同時用心細查。

  只見那灘血泥之中,緩緩射出幾縷黑煙,黑煙越來越濃厚,最後竟糾結一處,慢慢變成了人形。

  那人形越來越是清晰,五官漸漸凸現,最後竟變成了一名上半身赤裸,下半shen被黑煙籠罩的妖人,相貌猙獰,面色如蟹,看來兇惡至極。

  妖人咯咯一陣奸笑:「好個青城小輩,壞了爺爺辛苦尋來的好皮囊,爺爺可饒你不得了。」

  見到妖人從容幻化,趙如忽然想起了師父所講過的一派妖人,不由得心中劇震。

  「你是伏牛山冥聖余元的手下?」

  妖人見趙如吃驚,以為她是怕了,大是得意:「嘎嘎嘎,小輩可是怕了?嘿嘿,就是你青城掌門也不敢對我派聖尊無禮,你竟敢插手伏牛山之事,爺爺怎能饒你?」

  「呸!青城門下,幾曾怕過你們這些旁門左道?」

  趙如怒喝一聲,將手一指,飛劍直取妖人,同時放出一團黃光,將自己全身護住,以防妖人突然反擊。

  妖人冷笑一聲,張口噴出一團綠色火焰,裹定了一支三股小叉,迎住趙如飛劍纏斗了起來,同時右手一伸,手臂猛地伸長數尺,卻向床上的白衫少年抓去。

  趙如一心只想對付妖人,卻忘了少年還在危險之中,此刻見妖人猝襲少年,不由得驚了一聲,有心飛身去救,卻因那妖人飛叉厲害非常,她全力應付之下,仍覺壓力極大,想要分心救人,卻是有心無力。

  眼看妖人便要抓住那少年,少年忽然像是想起了什麼,從懷中迅速拿出一面玉符,猛地捏碎,只見青光閃動,少年連人帶包裹,竟已不知了去向。

  妖人見煮熟的鴨子竟然飛了,不由得狂怒,把一腔怒火盡數撒在了趙如身上,大吼道:「賤婢竟敢壞我好事,納命來!」

  說著將肩膀搖動,妖人下身黑霧中又騰起兩道黑光,裹著兩只鐵球模樣的法器,向趙如擊來。

  趙如下山之時,只得了一柄飛劍和一張用來護身的黃雲帕,此刻見妖人的法寶層出不窮,不免有些慌張,忙全力將黃雲帕催動,同時指揮著自己的飛劍,將妖人的鐵球、飛叉一并接下。

  如此又纏斗了一陣,趙如漸漸感到真氣不純,她也是剛開天骨不久,從外界吸收的五行真氣雖多,卻因為她的功力有限,不能瞬間提純,飛劍威力便也跟著下降。

  妖人看出便宜,張口又是兩團綠焰噴出,飛叉、鐵球頓時脹大了不少,綠光黑氣漸漸將銀光圍住。

  那道銀光仿佛受傷之蛇般,掙扎了一陣,漸漸無力,被綠光黑氣四面圈住,猛地一絞,頓時化成片片銀星,墜落在地面上。

  趙如見恩師所賜的飛劍竟被妖人毀去,心中頓時又急又疼,一口逆血奪口噴出。

  她心思一亂,護身黃雲帕也跟著威力大減,妖人的飛叉、鐵球趁機圍上,將黃光壓得僅剩半尺寬厚。

  妖人見狀得意地大笑起來:「小輩,今次可知道爺爺的厲害了?嘿嘿,堂堂青城高弟,想不到自己會喪命于此吧?」

  他正在得意,忽聽一個聲音笑道:「你這怪物先別得意,究竟是誰死在這里,只怕還不一定呢。」

  跟著便覺空中似乎有一陣微風吹過,自己的兩件法器竟然不翼而飛,不由得大吃一驚,色厲內荏地叫道:「是什麼人和伏牛山過不去?」

  「你還是省省吧,在老子眼里,你那個什麼伏牛山不過是狗屎。」話聲落後,屋內突然多出了七個人來,可不正是日間第二撥來到的客人麼?

  日間見過的那個眼珠亂轉的少年,此刻正一手拿著飛叉,一手拿著兩個鐵球,雙手一合,兩件法器頓時化成粉末。

  妖人見自己仗之橫行的法器,竟被這少年無聲無息毀掉,頓時呆了。

  這七人正是小生等人,小生等早已發現了妖人行動,那三名被派去監視的妖人便是被他除了,只是小生一心想要看看趙如的實力,才與夫差等隱身在旁,想不到一時托大,不但走了那名神秘的白衫少年,還害得趙如損了飛劍。

  趙如見救了自己的竟是小生等人,不由得大出意外,有些疑惑地道:「你們……你們是……」

  小生笑著擺了擺手,道:「咱們待會兒再說,先讓老子除了這怪物。」

  妖人看出自己萬萬不是小生等人的對手,自然不會傻站在這里等著被殺,忙化成一道黑煙,想要沖出屋去。

  小生哈哈一笑,道:「要是這樣也讓你跑了,老子還用混嗎?」

  說著用手向妖人所化的黑煙招了幾招,黑煙便似被一陣無形之力扯住了一般,動彈不得。

  小生右手輕揮,只見一道紫光射出,將黑煙罩住,黑煙中頓時傳出陣陣慘號之聲,仿佛夜半鬼啼。

  紫光跟著閃了幾閃,黑煙便被煉化得干干凈凈,連渣滓也沒留下半分。

  趙如看得目瞪口呆,半晌才道:「你……你殺了他?」

  小生笑道:「這種害人的東西,不殺難道還留著他不成?怎麼?難道你不想我除了他?」

  趙如搖頭道:「他毀了我的飛劍,我巴不得他死呢。」想起自己飛劍被毀,不由得一陣黯然神傷。

  小生哈哈一笑,右掌一伸,將地上的飛劍粉末收起,紫府玄罡默運之下,將其重新煉成了鋼水,跟著按萬象祖師所傳之法,重新祭煉起來。

  不多時,只見寒光閃動,一柄飛劍出現在小生掌中,比起原先的那把,成色卻又好了不少。

  「是我出手太晚,才害你失去了飛劍,這把就賠給你吧。」小生嘿嘿笑著,將飛劍遞到趙如掌中。

  「你……你們究竟是什麼人?」趙如見小生在瞬間便將自己的飛劍重新煉就,這分功力就連恩師只怕也沒有,不免大是驚疑。

  「這個……我們也是修煉者,不過很少出來走動就是了。」小生笑道:「對了,小美……趙姑娘,剛才我殺的好像是什麼冥聖的手下?那冥聖是個什麼東西,很厲害?」

  「冥聖不是東西。」

  趙如忽覺自己的話有些古怪,不由得莞爾一笑,看得小生與夫差兩眼發直。

  「他其實是一個很厲害的邪派高手,本身雖然是陰魂修煉,卻自創出冥術冥功,算是邪派中的一代宗師呢。」

  說到這里,趙如想起了恩師所講的往事,道:「最奇怪的是,他出現才不過兩百年,是在神秘界的事情後才出現的。」

  「什麼是神秘界?」小生心中一動,忙著追問道。

  「你們怎麼連神秘界的事都不知道?」趙如道:「天下正邪各派沒有不知道這件事的,你們究竟是什麼人啊?」

  小生直覺地感到,趙如口中所說的「神秘界」說不定就與第三枚圖匙有關,不由得大喜。

  「這個……我們其實也很神秘,不過現在還不能告訴你,不如這樣吧,你先告訴我關于‘神秘界’的事情,我再告訴你我們的事。」

  趙如想了想,道:「好吧,反正這件事也不算什麼秘密,我就告訴你好了。」

  正要講述,忽聽一個大嗓門叫道:「趙姑娘,趙姑娘,發生了什麼事情,怎麼你不在房中了?」

  跟著便見房門被人大力推開,黃家三兄弟一臉焦急地沖了進來,見到趙如安然無恙,黃霸才松了一口氣。

  「趙姑娘,剛才我二弟起來要茶喝,發現老板娘和小二都不見了,我們還怕你出了什麼意外……沒事就好了。咦?他們怎麼也在這里?」

  趙如將剛才發生的事講述了一遍,黃霸聽得又驚又喜。

  驚的是這家店的老板娘和伙計居然是邪派高手,自己兄弟三人這次又揀了一條命;喜的是按趙如所說,這七名男女比她似乎還要厲害,如果能說動他們一同前往寒玉谷,此行不免又增了幾分勝算。

  「真是多謝各位大俠了……」黃霸打著哈哈:「如不是各位挺身而出,只怕黃某等人也難免遭妖人毒手,救命之恩,黃某永記不忘。」

  小生笑道:「嘿嘿,美女有了危險,老子自然不能袖手旁觀,可不是為了你,你也不用感激了。」

  趙如聽得臉一紅,不由得低下了頭去。

  黃霸見小生如此托大,竟敢在自己面前稱什麼「老子」,不由得肚里暗罵,只是他此時有求于人,只好當沒有聽見,陪笑道:「要感謝,要感謝的……這個,不知各位為何會來到這山區深處?難道是游覽風景?」

  小生心道:「游覽什麼風景?老子根本就是跟著你來的。」口中卻道:「不錯不錯,咱們閉關修煉多年,實在氣悶得緊,這才出關來四處轉轉,見這蒼山上雪下得好看,就特意上來觀雪了……嘿嘿。」

  這番謊話編得實在不高明,就連趙如也聽出了不對,既然是閉關修煉的高人,又怎會嫌氣悶?這話用來哄小孩子還差不多。

  黃霸卻是連連點頭,道:「各位果然是世外高人,不然也不會有如此雅興,在下倒有一個好的提議。在這蒼山之中,有一個寒玉谷,乃是蒼山第一隱密的去處。

  「在下幾人正要去谷中尋找一味名為天冰葩的靈藥,如果各位有興前往,咱們正好作個伴,彼此間也好有個照應。」

  他這番話說得漂亮,其實不過是想給自己找幾個厲害的保鏢罷了。反正按趙如所說,這幾人都是劍術高手,說什麼也不可能是太後派來的人。

  小生哈哈笑道:「有這樣的好去處,老子是一定要去的,好,咱們就一同去見識見識那什麼天冰葩好了。」

  黃霸聞言大喜,笑道:「外面大雪封山,在下雖然去過一次寒玉谷,但在這大雪之中,也找不到它的入口。不如我們先在這客棧中休息幾日,等雪化一化再走也不遲。」

  小生正有心向趙如詢問神秘界的事,當即表示贊同。

  大雪直到了第二日中午方停,只是雪尚未化,眾人只得暫住在這客棧中,好在這客棧雖是妖人所開,卻也有一些食物。

  黃家三兄弟久走江湖,個個都是打獵、烹飪的好手,整治野味的手法甚是高明,就連小生等早已不需飲食的人也食指大動,吃得連連叫好。

  在客棧中時,小生也趁機向趙如詢問了「神秘界」之事。

  兩百多年以前,峨嵋派的一位長老級人物于閉關之時,神游宇外。

  當他的元神游歷到土星附近時,無意中竟發現了一個時空通道。

  這個時空通道并不似小生等穿越的通道,可以連接不同的時空線,而是存在于本時空的某種通道。

  此人好奇之下,便進入查看,卻駭然發現通道的另一端竟有一個嶄新的世界,他的元神剛一進入,便覺出該世界中,似乎有一種龐大的力量,該力量之強,完全超越了他的認知范疇。

  這位長老為人謹慎,當下并沒有再行深入,便退了出來,將此事回稟給峨嵋掌門。

  峨嵋掌門深知此事非同小可,當下便親率門中幾十名高手,前往調查,誰想這一去竟然就此不返,竟沒有一個回來的。

  峨嵋也因此精英大失,再不能執C國玄門之牛耳。此事也成了峨嵋最大的秘密。

  後來不知怎地,此事竟被一名峨嵋弟子泄露了出去,天下正邪各派震動,也紛紛派出門中高手,共同前往這「神秘界」查看。

  當時去的一百零八位正邪高手,可都是天下修煉者中的精英,個個都是能夠獨當一面的高手。

  這一百多名高手到了神秘界中後,仔細搜索了數年時間,終于撞上了一個蓋世魔頭,此人不是旁人,竟是當年失蹤的峨嵋掌門。

  只是他似乎神智已失,本人也變成一個全身飛劍、法寶難傷的怪物,當下便出手向眾高手攻擊。

  一戰之下,一百零八位高手幾乎全數折于他手,只有兩個人重傷逃回,這兩人一個是青城派長老,一個就是冥聖余元,這位青城長老算起來,還是趙如的師祖,逃回不久後便傷重難支,化成飛灰而逝,形神俱滅。

  經此一戰,C國劍術界精英盡失,再沒人敢去「神秘界」查看。

  如此又過了幾年,才有人壯著膽子前去查看,卻駭然發現通往神秘界的通道已經不見,神秘界就此消失在宇宙中,而那位變成怪物的峨嵋掌門,也不見了蹤影。

  說起來,那冥聖余元也算是劍術界的不世奇才。他本來是終南一個小劍派的弟子,天生聰明無比,入門不過幾年,便已經成了年輕弟子中的第一高手。

  後因被同門妒忌,怕他將來奪取掌門之位,竟在他修煉之時突下毒手,將他肉身毀去。

  可憐余元當時只有小宇階程度,并沒修煉出元嬰元神,肉身一毀,陰魂便即出竅。

  像此類陰魂根本禁不起天風天日,遲早會徹底消散,那名暗害他的同門也就沒放在心上,并未對他的陰魂再施毒手,誰想余元竟然另有一番奇遇?

  他當時雖然只是陰魂之體,但多年修煉,畢竟比普通人的陰魂堅凝,不會像普通人一樣,陰魂離體一時三刻便即散去。

  他堅持著在陰魂消散之前,于終南山陰尋到了一處地底深穴,在此穴中修煉百年,獨辟蹊徑,創出了冥術冥功及許多獨門禁制之術。

  自此余元便成了以陰魂入道的第一人,功成之日,論其真正實力,竟不在合光階的高手之下。

  他功成之後,便返回門中尋那仇人報復,誰想那仇人害他之事早已被恩師發覺,依門規滅了肉身與元神。

  余元見仇人已死,便就此離開了終南,卻到伏牛山中建起冥府,自稱冥聖,專門尋找那些枉死、冤死卻未消散的陰魂,傳以冥功,收為門人,自此開枝散葉,獨成一派。

  余元以陰魂入道的修煉方法,雖流于旁門左道,但一來因為他本人功力高絕,二來各正派又憐他遭遇奇慘,行事雖然亦正亦邪,卻沒做過什麼傷天害理的事,反倒救了許多枉死冤魂,因此并未加以誅戮。

  余元也明白正派中高手如雲,從不與各正派為敵,反倒頗有往來,小有交情。

  也正是因為如此,當年各正派前往神秘界查探時,才邀了余元前往。

  誰想神秘界一戰後,余元卻起了極大的變化。

  他從神秘界逃出後,不久後便重現人間,此時功力比起先前竟強了數倍,而且性情大變,虐殺成性,先是率領門下弟子滅了幾個小門派,後竟又與各大正派為敵,各正派幾次與他交手,不但不能取勝,反被他傷了許多高手。

  就在各正派準備聯合起來,共同對付他時,余元卻突然銷聲匿跡,也不知藏到了哪里。

  各正派中人猜想他只怕是在閉關修煉中,他現在已是如此厲害,如果被他再閉關苦修,那還了得?

  于是峨嵋、青城、華山、昆侖等各大門派共同派出高手,前往伏牛山尋找余元所建的冥府,準備一舉除了這個兇頑。

  誰想余元所布禁制竟是神妙無比,各大派高手在伏牛山尋找半月有余,竟未找到冥府所在。

  那伏牛山又有許多生靈,總不能拼著玉石俱焚,將整個伏牛山都毀去,最後只能敗興而歸。

  余元雖然不再露面,伏牛山一脈的冥人勢力卻是無孔不入,在天下各處,都有冥人所設的秘密聯絡點,一來可以監視各正派動靜,二來收留各路陰魂,以壯大伏牛山一脈的聲勢。

  小生等所到的客棧,便是其中之一,那位老板娘也就是該處的主管人物。

  聽了趙如的講述,小生激動得簡直想高歌一曲,那所謂的「神秘界」

  多半就是第三幅圖所化的了,圖匙定在其中。只是那位峨嵋掌門為何會變成怪物,神秘界又為何突然消失,卻讓他想不通。

  仔細想來,這兩件事與余元突然性情大變必有聯系,只是小生一時還想不明白其中的關鍵。

  轉眼眾人已在這間冥人客棧中住了兩日,到了第三日時,滿空陰霾盡去,烈日高懸,積雪也開始融化。

  站在峰上看去,只見附近無數個峰頭上的積雪化成條條玉龍,奔流激蕩,向低處傾瀉,水聲震耳欲聾,便似有人拿了千萬面戰鼓,在耳邊同時敲響一般。

  足足半日時間,積雪才告化盡,一些低洼的山谷早成澤國,就連與蒼山鄰接的洱海,水面也似擴大了不少,風吹浪翻,濤立如山,仿佛就在眾人腳下。

  見積雪化盡,黃家三兄弟便提出前往寒玉谷,小生等本也沒什麼需要準備的,當下眾人便離開了客棧,跟著黃家兄弟,向下方山谷中走去。

  經過這一番大水,下方道路已起了不少變化,有些谷道被水淹沒,附近的樹木植被有的也被大水沖去,道路和參照物都發生了變化,要找到寒玉谷的入口實是不易。

  黃家三兄弟憑著當日記憶,一點點地搜索過去,足足走了半日時間,才停在一條水流旁。

  黃霸皺著眉毛在水流旁四處看了一陣,指著一株斜生在旁邊山壁上的巨樹,「就在這里了,這樹上還有我當日做的標記。」

  小生等向那株巨樹望去,果然見樹身上鑲嵌著三枚銀鏢,呈品字形排列,想來就是黃霸所說的標記了。

  黃霸指著水面道:「入谷的道路被水流所掩,要不是有這標記在,恐怕就連我也找不到路了。不過我們恐怕要從水路進谷了。」

  說著與黃武、黃太率先跳入水中,小生等也各用真氣排開水流,隨他三個前行。

  入水之後,果然見前方隱隱有光亮透入,小生等向光亮方向游去,到了近前,才看出那是一個天然生成的石洞,高有兩丈,寬七、八尺,想來就是入谷的洞口了,只是平日里懸于地面之上,現在卻被水淹沒。

  眾人向洞中游去,那洞極是漫長,足有十數丈遠近,洞壁上的石頭卻漂亮得緊,有著美麗的花紋,有的像蘭花,有的像是ju花,還有像是動物的,小生等知道這就是天下聞名的大理石了,都暗暗稱妙。

  出了水洞,黃家三兄弟一躍跳出了水面,坐在水邊呼呼喘起粗氣來,他們三個靠的是水中閉氣,可不比小生等有真氣護身,這一段水路游下來,可實在是憋得難受。

  小生等也先後出水,走上岸來,張目觀看這傳說中的寒玉谷。


sky7418 發表於 2012-11-10 23:06



第五章 白頂神猱

更新時間2009-4-4 13:55:19  字數:9160



 寒玉谷的地勢看來極為高聳,那般大水,卻未淹到谷中,除去那條水道外,地面上并無積水。

  小生本來以為這谷中應該極為寒冷,否則怎會有什麼天冰葩生長?

  誰想事實卻與他想的大不相同,谷中不但不冷,反倒甚是溫暖,谷中的植物也與外面見到的沒什麼區別,草木叢生,生長得極是旺盛。

  表面看來,這分明就是一個很普通的山谷,若不是親眼看到黃家兄弟所做的銀鏢記號,小生幾乎會以為黃霸領錯了路。

  「這山谷看似平靜,其實十分兇險,不但有許多奇異的毒蟲蟄伏,就連虎豹那樣的猛獸也有不少。」黃霸苦笑道:「上次咱們就是太大意,才吃了虧,害得兩名同僚葬身在谷中。」

  以小生等人的實力,又怎會把毒蟲、猛獸放在心上?聞言都沒怎麼放在心上,小生道:「既然三位來過,那三位就帶路吧,早點找到你們要的靈藥也好。」

  黃霸臉一紅,「我們兄弟上次也沒進入太深,便被猛獸襲擊,這次有各位幫助,再不用怕那些猛獸了,我們一同摸索前進吧。」

  一行人向谷中緩緩行去,走了約半個時辰,只見眼前樹木越來越是高大,無數巨樹交錯生長,連陽光也很難透入。

  地面上落葉極厚,上層樹葉猶新,下層樹葉卻早已腐爛成泥,有時一腳踏入,半個身子便陷了進去,不掙扎還好,越是掙扎,就陷入越深。

  普通人若是到了這里,只要走錯一步,就會被埋入泥中,活活窒息而死。

  小生等自不怕這類泥沼,黃家兄弟三人也各自施展輕功,在上面從容行走,眾人行來極是迅速。

  眼看就要出了這片密林,忽聽走在前面的黃霸大喝一聲:「三弟小心!」

  只聽「嗖嗖」兩聲,樹葉下突然射出兩條七色彩線,直直向黃太射來。

  黃太大吼一聲,抖手發出兩枚淬毒鐵蒺藜,向那兩條彩線射去,眼看將要擊中,卻見那兩條彩線在空中一曲一折,竟避開鐵蒺藜,原勢不變,仍是直取黃太。

  小生正想出手幫忙,只聽黃霸喝道:「孽障竟敢傷人?」

  黃霸揚手放出大片銀光,將那兩條彩線從空中擊落,那兩物落地,原來是兩條長達三尺,全身七色斑斕的毒蟲,全身其扁如帶,頭尾難分。此時被黃霸發出的幾根銀針釘在積葉上,卻仍在蠕蠕而動。

  「這是雲南的毒蛇,叫七星彩帶,劇毒無比,就是修煉者被咬上了也很麻煩的,想不到這谷里也有這樣的毒蟲。」

  趙如邊說邊放出飛劍,將兩條七星彩帶絞成了血泥。

  「我們要小心了。」

  黃霸卻盯著已化成泥的七星彩帶,喃喃地道:「真是奇怪。」

  小生道:「怎麼了?」

  「任少俠有所不知,上次我兄弟入谷時,也曾被這毒蟲襲擊,當時還傷了一名兄弟,所以對它有些了解。」黃霸有些疑惑,道:「此物不出則已,一旦暴起傷人,必是十幾甚至幾十條同時現身,這次卻只有兩條出現,不是很奇怪?」

  小魔女蘿絲忍不住道:「你們真是大驚小怪啊,這有什麼奇怪的,這兩條一定是落單了。」

  「黃霸說得沒錯。」趙如也道:「這種七星彩帶性喜群居,一群少說也有十幾條,多了甚至有幾十、上百條,平時行動都是一起的,不可能有落單的情況。」

  小生笑道:「管它是不是落單,反正這區區毒蟲也威脅不到我們,我們走我們的。」

  黃霸皺眉道:「我總是感到有什麼不對,上次來這谷里的時候,谷里明明是十分寒冷的,可現在谷內比外面還要暖和。難道是這谷中發生了什麼事?」

  「呵呵,天氣變化誰能說得準?」夫差插嘴道:「小生說得沒錯,我們只管走,就算有什麼變化,憑我們幾個也足可應付了。黃家小哥,你就不要想太多了。」

  黃霸猶豫了一陣,道:「好吧,一切都仰仗各位了。」

  走出這片密林,便很少見到這類巨木,地上生滿了及踝深的草,一眼望去,這谷中草地竟是極為廣闊,仿佛一個小型草原。

  一些高約百丈的山峰,錯落有致地分布在這個小型草原上,當真是谷中有谷,山中見山。

  說來也真奇怪,眾人一路走來,除了那兩條七星彩帶外,再也沒遇到什麼野獸、毒蟲的襲擊,黃霸上次見識過這谷中蟲獸的厲害,暗呼奇怪之余,卻越發提高警覺。

  由于黃霸等也不知道天冰葩究竟生長在谷中的什麼地方,因此只能一點點搜索過去,小生等雖能飛行,卻也只得陪同他們像蝸牛般前進,不覺天色已近黃昏,卻沒有天冰葩的任何線索,小魔女蘿絲便叫起累來。

  眾人辛苦了半日,就算功力高強不覺疲累,也不免有些煩了,當下便在一座山峰下尋了個干凈的山洞休息。

  黃家兄弟拿出帶來的臘雞、臘肉和一些果品,升火烤了,大家分吃了一些,便各自休息。

  小生等也不睡覺,只是盤膝打坐運功,好在入洞之後,便已在洞口設下了防護禁制,不要說是區區毒蟲、野獸,就是有厲害的妖人前來,也休想輕松入內。

  到了拂曉時分,忽聽一陣陣野獸嘶吼聲從遠處傳來,有虎嘯、有狼嚎、也有豹鳴,此起彼伏,震得山林鳴響。

  又過了一會兒,只聽兩聲尖厲的銳嘯聲傳來,聲如金石相撞,令人聽了心煩氣躁,以小生等的修為,也聽得暗暗皺眉,心道:「這是什麼怪獸,叫得如此難聽?」

  只聽那銳嘯聲接連響起,竟將先前的百獸嘶鳴之聲隱隱壓下。

  紫鈴雖然煉氣有成,卻總是個女孩子,心驚之下,伏在了小生懷里。

  「生哥,這是什麼怪獸?人家有點怕。」

  小生不覺好笑,「在這個星球上,你也算是個大高手了,有什麼好怕的?走,我們去看看是什麼鬼東西,竟敢嚇壞了我的小鈴兒。」

  此時黃家兄弟也被驚醒,以他們的功力修為,竟被這兩聲尖叫震得真氣翻涌,心中說不出的難受,黃霸不由得面色大變,「好厲害的叫聲,莫非是有山魅出現不成?」

  「叫聲是用真氣發出來的。」樂離忽道:「這是一種攻擊性的聲音,不會錯的。」

  小生等功力深厚,不像黃霸等有不適的感覺,本來以為不過是某種野獸在亂叫罷了,被樂離提醒,留神細查,才發現這尖嘯聲中,隱隱有真氣波動,不由得暗暗警惕,心道:「這種叫聲可不是普通的毒蟲、野獸能夠發出的,莫非又有妖人入谷?」

  夫差等也都感到奇怪,眾人走到洞口,向外望去,待看清了外面的情況,都覺心中震驚。

  只見洞外的草地上,正有大批野獸源源不斷地向山谷深處跑去,其中有斑斕猛虎,也有兇狠惡豹,尤其以黑色野狼為多。

  這些野獸都比尋常所見的大了數倍,只只虎豹都大如黃牛,就連那些皮色深黑的惡狼,竟也有小牛犢大小。

  這些兇獸聚集在一起,卻沒有相互搏斗,而是按族類分成了數個方陣,排列得井井有條,各自悶頭向前奔跑,彼此間竟是秋毫無犯。

  小生看得稱奇,笑道:「這些野獸做什麼?大家趕去開會?」

  「也許這些野獸中也有領袖呢。」海無心插嘴道:「剛才那嘯聲說不定就是某種野獸召集的信號。」

  小生點了點頭,道:「看來很可能是這樣,那東西能用真氣發出長嘯,可不是一般的野獸了,老子倒想見識見識,我們跟上去看看好了。」

  當下眾人紛紛起身飛起,黃家兄弟等不懂飛行之術,便由小生、海無心與夫差三人一人攜帶了一個,十一人飛在五、六十米高處,跟著獸隊向深谷中而去。

  昨日為了細細搜索,眾人只是步行,因此并未深入谷中多少,這次隨著獸隊飛行,才看出這寒玉谷竟是如此廣闊。連著越過了幾座山峰,又過了兩、三個湖泊,才見到大隊野獸在一個方圓十幾畝的大湖邊停了下來。

  小生等見湖邊剛好有一座數十丈高的小土丘,便飛落上面,夫差親手布下防護禁制,眾人只要待在禁制之中,那些野獸便無法看到他們,甚至連氣味也聞不到。

  此時那些猛獸也已先後趕到,一個個坐于湖邊,似乎在等待著什麼。

  它們倒是極有紀律,仍是分族類而居,彼此間并無爭斗挑釁,只是望著面前湖面,低聲吼叫不止。

  小生用慧眼向湖面望去,卻見那湖中結著極厚的冰層,在冰層之下,隱隱有一道道紅光閃動,不由得心中奇怪:「這湖看來很不普通,這些野獸聚集在這里,莫非是為它而來?」

  只聽夫差道:「這湖水古怪得很。以現在的天氣,湖水是絕不可能結冰的,這湖上的冰層卻如此之厚,真是怪事。」

  前些日眾人雖也曾遭遇大雪,但那是在蒼山高絕之處,這谷中氣候卻是十分溫暖,湖中根本不可能結冰。

  海無心也道:「不錯,這湖古怪得緊。師父、師弟可看到那冰下的隱隱紅光了沒有?若是俺老海沒有看錯,那該是這個星球的地肺毒火,此火溫度極高,鋼鐵入之即熔,就是我們這些煉氣士,如果沒有真氣護身,也斷不能進入。」

  「可是湖里的冰卻沒化,看樣子倒像是擋住了下面的地火呢。」

  雲萼與海無心曾在九神谷長期居住,對這種地肺毒火并不陌生,被海無心提醒,立即也想了起來。

  「這樣看來,此湖就是地肺之口了,可是為什麼會結冰?讓人真是想不通呢。」

  黃霸像是忽然想起了什麼,喃喃道:「不錯不錯,記得那位大夫曾經說過什麼‘冰下有火’的地方,就是生長天冰葩之處,一定是這里了,一定就是這里了。

  「趙姑娘,任少俠,不知能不能請二位出手,趕走那些野獸,我們兄弟好下去尋找天冰葩。」

  說到這里,不由得臉上一紅,他們三兄弟雖然也是武林中的一流好手,卻也沒本事對付這麼多猛獸,只能請小生等出手。

  小生哈哈笑道:「你當這天冰葩是普通的花草,隨隨便便就能找到?

  以老子看來,這湖上可沒有什麼天冰葩、地冰葩的,不信你就仔細看看。「

  黃霸剛才在興奮之下,確實沒有仔細查看,被小生提醒,忙聚足目力向湖面望去。

  湖面冰光閃動,莫說是什麼天冰葩,就連普通的花草也不可能生長。

  湖的四周倒是有不少植物,卻不過是些普通的灌木野花,無論怎樣看,與天冰葩也聯系不上。

  黃霸不由得大為失望,喃喃地道:「怎麼會是這樣?怎麼會是這樣?

  難道那大夫胡說,還是這谷中根本沒有天冰葩?「

  「應該是這里不會錯的。」趙如望著湖面,忽然想起了自己恩師所言,「聽恩師說,這谷中確實有這樣的一個怪湖,天冰葩也應該生長在湖中。可是……」

  「可是什麼?」黃霸急道。

  「可是沒人知道天冰葩什麼時間才能長出來,長出後又能存活多長時間。」趙如搖了搖頭,「所以師父來過幾次,都是無功而返。」

  「連趙姑娘的師父都……」黃太一臉喪氣地道:「大哥,趙姑娘的師父可是劍仙一流的高人,連他老人家都找不到天冰葩,我們恐怕更沒希望了,不如回去算了。」

  「不行!得不到天冰葩,我是絕不會離開這里的!」黃霸瞪了他一眼,「你少說幾句喪氣話,沒人當你是啞巴。」

  「黃兄不用急,嘿嘿,你們這一趟不會白來的。」小生望著那些湖旁的野獸,目光閃動,「耐心再等等看吧。」

  他的話音未落,只聽一聲尖厲的長嘯聲響起,響徹全谷,那些野獸聽到了這叫聲,齊齊哀鳴,一個個趴伏在地上,全身顫抖個不停。

  小生精神一振,道:「來了,母親的,讓老子好等!」

  尖嘯聲一聲連著一聲響起,只見遠處天空中閃動著一條黑影,一連幾閃,便到了湖上,一聲尖嘯,落在了地面上。

  小生向著那東西望去,只見它身高足有兩丈開外,頭大如斗,四肢肥長,是個猴子的模樣,卻比猴子高大了不知多少倍。

  這怪物四肢後背都是黑色,一身長毛硬得如同鋼針,根根豎起。胸前卻生著柔軟的白色皮毛。在它的頭頂處,也有三撮白毛高高豎起,看來極是扎眼。

  它落到地面上後,看也沒看那些趴伏在地面上,渾身顫抖不已的野獸,卻意似警惕地望向四周,金光閃閃的雙眼望到小生等隱身的小山丘,似乎頓了一頓,像是發現了什麼,半晌都不肯移開。

  小生與夫差對望一眼,都覺心中暗驚,「這東西不知是什麼來路,雖然不過是一個畜生,卻像是能看破夫差的禁制一般,當真是厲害得很。」

  「我的娘哎!是山魅!」黃太驚叫。

  黃氏兄弟走南闖北,當年就曾在祈連山中遇到過這種怪物,當時要不是有乃師所贈的護身奇寶,三兄弟只怕早就命喪黃泉了。如今又見到此物,也難怪黃太驚恐萬分。

  「不是山魅!」趙如也有些激動地道:「山魅雖然長得像它,可是要比它高大,也不會飛行,這東西應該是天下群獸之王││白頂神猱。」

  小生奇道:「這白頂神猱是什麼東西,很厲害?」

  趙如點了點頭。

  「這東西全身刀槍不入,就是飛劍、法器也難傷到它。而且此物通靈,天賦異稟,生來體內就有內丹,就是剛出生的神猱,也不是一般的修煉者能對付的。

  「如果讓它修煉到千年以上,就幾乎是不死之身了。這只神猱看來最少也有千年以上的火候,我們可千萬要小心,不要被發現了。」

  「趙姑娘,您真能肯定此物不是山魅而是神猱?」黃霸不由得松了口氣,他吃過山魅的大虧,怕山魅更多一些。

  趙如笑道:「我可以肯定,不過這神猱可比山魅厲害多了,區區山魅比起它來,就像是綿羊比猛虎。」

  「我老人家倒是聽說過這種靈物。」夫差點頭道:「想不到會在這里碰到,聽說此物有一個怪脾氣,它愛吃走獸的腦漿,以提高自己功力,同時還喜歡殺戮蛇蟲,不過是只殺不吃。」

  「怪不得這谷里的蛇蟲幾乎絕跡了。」黃霸忽然像是想起了什麼,「我們上次入谷時還有很多蛇蟲,這麼說……」

  「這神猱是近日才入谷的。」小生道:「要不就是它一直在閉關修煉,最近才剛出關,所以谷里的蛇蟲才會絕跡。可是讓老子想不通的是,它為什麼不殺這些走獸?它不是愛吃獸腦?」

  趙如道:「聽恩師說,此物殺蛇蟲是出于厭惡,吃獸腦卻是因為需要,所以平時不會濫殺野獸,只在需要進補的時候,才會召喚野獸到一個地方集中,然後由它來挑選食物。被挑中的自然要被它殺死,沒有被挑中的還可以繼續存活。」

  「母親的,這東西也真是猖狂。」小生道。

  「恩師卻說過,這神猱其實比起人類來卻好得多了,它只是在需要的時候,才殺那些野獸,并不會濫殺,而人類卻可以毫無理由地殺害同類,普通人是這樣,修煉者又何嘗不是如此呢?」趙如道。

  「也有道理。」小生笑道:「這麼說來,那湖邊的野獸都是等待它挑選的食物了?母親的,這家伙倒會享受,吃頓飯還要到湖邊來。」

  忽聽群獸一陣哀鳴,只見神猱忽然伸爪向獸群中指了幾指。

  一頭小牛般的黑狼慘嚎一聲,顫抖著向它走來,神猱卻看也不看一眼,利爪驟出,只見血花四濺,黑狼的腦袋上,已經開了一個碗大的血洞,白花花的腦漿被神猱挖出,送入口中大嚼起來。

  它吃完了狼腦,在原地來回走動了幾圈,忽然又是一指獸群,這回被選中的卻是一頭惡豹,那豹子也不敢反抗,只能走上來白白送死,被神猱破顱取腦,屍橫當場。

  奇的是它連吃兩獸,群獸都被嚇得瑟瑟而抖,卻并無一個逃走,似乎已經認了命般。

  神猱跟著又點出一頭猛虎吃了,卻似乎意猶未盡,仍不肯放群獸離去。一些膽大的野獸漸漸開始騷動起來,低吼著表示不滿。

  原來這只神猱久居谷中,平日不常外出,只在每年的今天,才會召集群獸聚集,選取幾只野獸食用。

  群獸一來畏懼它厲害,不敢違抗,二來也是因為它做事向來都有規矩,每次只在狼、豹、虎三族中各取一獸食用,然後便會放眾獸離開。

  可今年也不知道是怎麼了,神猱已經連食三獸的腦漿,卻仍是不肯放眾獸離開,眾獸心中不平,這才起了騷動。

  只是神猱平日里積威太甚,眾獸自知就算是合力,也絕不是對手,所以雖然心中不滿,卻仍無一獸敢于挑戰其權威。

  神猱看出眾獸不滿,便仰天厲吼了幾聲,意似在喝罵群獸,群獸心雖不服,無奈力不能敵,最終也只能屈服。

  跟著神猱又連取了一狼一豹的性命,跟著又叫出一只猛虎來,取出腦漿吃了,至此,它今日所殺的野獸已經比往年多了一倍。

  群獸本以為它此次總該滿意了,誰想神猱今天竟是貪得無厭,竟又伸爪指向虎群,這次被選中的卻是一只雌虎。

  群虎立即一陣怒吼,原來神猱選中的那只雌虎,竟是虎王的愛侶!

  只聽一聲震天虎吼響起,一只身高近丈的雄虎緩緩出列,擋在了神猱面前。

  這只雄虎不但比尋常猛虎高大近倍,且生有雙頭三尾,四爪大如蒲扇,看來也非普通野獸可比。

  它正是虎中之王,名為「插翅虎」,也如神猱一樣,是種天生靈獸,修煉五百年以上,就能成就內丹,再煉五百年,便可肋生雙翅,飛行青冥。

  在神猱未來這谷中之前,它曾是谷中群獸之首,後來神猱來到谷中,兩者還曾大戰了一場,只是當時虎王還未成就內丹,遠不是神猱的對手,敗在了神猱爪下。

  神猱打敗虎王後,才同虎王以及狼王、豹王定下了取食規矩,每年取食一次,每次從三類野獸中取食一獸,且不傷及三獸王的性命。

  多年以來,神猱一直遵循著當年的約定,虎王後來雖然得成內丹,卻知道自己還不是神猱的對手,再加上神猱也未違反當年約定,所以也就一直隱忍不發,只希望神猱早一日能夠離谷而去,那時眾獸便可不遭屠戮,自己也可重做這谷中之王。

  誰想神猱今日竟變得求索無度,不但比往年多傷了許多野獸,最後還找到自己的愛侶,虎王實在無法忍耐,這才挺身而出。

  它深知神猱厲害,到了此時,仍抱有萬一想法,因此并未立刻攻擊神猱,只是對著神猱厲吼連連,質問它為什麼不守往日約定。

  卻不知神猱此舉,也是萬般無奈。

  神猱當年遷來寒玉谷,其實就是為了今天。

  像它這類天生靈獸,向來最有感應,早知道這寒玉谷冰湖之下,隱伏著一個厲害的怪物,若能戰勝此物,得其內丹,它便可輕易得到上千年功力,成就嬰胎,化為人形。

  如果失敗,不但性命不保,就連這谷中千萬野獸,也難逃一死。

  所以神猱自入此谷後,除了每年按規矩取獸腦食用外,日日只在一個隱密山洞中苦煉,準備與這怪物一戰。

  近幾日來,它算計著那怪物即將出關,自己的進境卻很有限,一旦動起手來,只怕是敗多勝少。無奈之下,才把念頭動到了虎王身上。

  野獸之中,除去自己外,只有虎王煉有內丹,如果自己能得虎王內丹之助,便可大增勝算。

  可是它與三獸王當年又有約定,不能無故去取虎王性命。因此才在今日故意多殺野獸,最後甚至選上了虎王愛侶,就是為了激怒虎王,要它自行走出來與自己一戰。

  它是有心殺虎王,哪里會與虎王講道理?任憑虎王如何不滿質問,只是指定了虎後,要它出來送死。

  虎王見神猱蠻不講理,再也無法忍耐,狂吼一聲,忽然飛身撲向神猱,兩只蒲扇般的巨爪疾取神猱頭頂的三撮白毛。爪還未到,陣陣腥風已撲面而來。

  神猱怎會把虎王放在眼里?它站立在當地一動不動,待虎王雙爪到了自己頭頂半尺處,雙爪才閃電般抬起,一把將虎王雙爪抓住,移形換位,猛地將虎王向旁邊甩去。

  虎王那般巨大的身軀,在它手中卻如根稻草般,只聽「撲通」一聲,虎王已被甩落地上,生生將地面砸出了一個深達三、四米的大坑,帶起塵土遮天蔽日。

  好在虎王也是銅筋鐵骨,雖然摔得全身疼痛,卻未受什麼致命的傷害,厲吼一聲,跳出坑外,將大口張開,吐出一道黃色光華,直取神猱前胸。

  神猱看出那黃光就是虎王所煉丹氣,不由得大喜,也將大口一張,射出一道湛藍色光華,向黃光迎去。

  兩大神獸的丹氣一遇,立時響起一串霹靂之聲,四溢的勁氣竟將方圓數丈內的地皮生生揭起,土礫、草屑被勁氣帶動,向四外猛射,一些觀戰的野獸躲避不及,紛紛被擊中倒地。

  虎王與神猱丹氣一交,不由得全身大震,只覺自己內丹隱隱有不穩之象,明白自己絕不是神猱對手,頓時起了逃命之心,當下便想收回丹氣,誰想神猱的丹氣仿佛帶有極強的黏性,將它的丹氣緊緊牽住,令它無法收回。

  虎王這一驚非同小可,這才明白了神猱意在自己內丹,心知今日想要全身而退,已是絕不可能,當下怒吼一聲,張口疾吐,只見一顆大如鴿卵的黃色圓球,自虎王口中射出,向神猱射去。

  神猱見虎王竟如此之蠢,不用自己進逼就吐出了內丹,不由得大喜過望,忙張口噴出大量藍光,將虎王內丹緊緊裹住,準備將其吸入腹中,心中卻在暗暗奇怪,這虎王怎麼如此之蠢?而且這顆內丹竟如此之小,不像是虎王五百年功力所聚。

  眼看內丹到了口旁,神猱正要將其吸入,卻見黃光一閃,內丹竟然爆裂!

  此丹凝聚了虎王數百年功力,一旦爆裂,威力豈同小可?

  神猱丹氣頓時被炸得粉碎,神猱在猝不及防之下,也被炸得向後飛去,狠狠摔落地上。任憑它全身刀槍不入,這一下也受了輕傷。

  還沒等神猱站起,虎王厲嘯一聲,飛身撲來,到得神猱身前,猛地一個旋身,三根粗如手臂的虎尾,猶如鋼鞭般狠狠抽向神猱。

  原來虎王大怒之下,噴出內丹之時,已暗中將原本碗口大小的內丹壓縮成鴿卵大,如不遇外力還好,一旦遇到外力,立即便會炸裂。

  神猱大喜之下,未及細查,竟中了虎王之道,只是它也真是厲害,被內丹炸到,卻只是受了輕傷。虎王見自己舍了數百年性命交修的內丹,還是不能取敵人性命,失望氣憤之下,竟不顧厲害,向神猱沖來。

  神猱一場算計,不但沒能得到虎王內丹,反而受傷,也正是一肚子氣憤,見虎王不知死活地還敢沖來,頓時大怒,張口噴出一團藍色光華,將虎王罩住。

  它這藍色丹氣本性陰寒,竟將虎王凍僵在地,神猱長嘯一聲,雙爪齊出,擊中虎王,只聽「嘩啦啦」一陣聲響,仿佛瓷器落地,又似琉璃破碎,虎王竟當場碎為一攤粉末。

  虎王一死,那只虎後哀號一聲,猛地向湖邊一塊大石撞去,紅光迸現之中,屍體重重落地,竟然殉情而死。

  幾名女子都看得唏噓不已,紫鈴向來心軟,只看得淚水盈眶,抓住小生的手道:「這兩只老虎好可憐,尤其是那只雌虎。生哥,你替我殺了那只猴子,替兩只老虎報仇吧。」

  小生道:「我的小鈴鈴既然說了,那猴子死定了,我這就去。」

  「等一等!」趙如忽然道:「任少俠,我聽恩師說過,神猱并不愛濫殺獸類,它這麼做,一定是有原因的,還是看看再說吧。」

  小生想不到趙如竟會替神猱求情,不由得一愣,「趙姑娘,這畜生殺了這麼多野獸,還逼死那只雌虎,你不是親眼見到了?」

  「這……」趙如臉一紅,道:「不瞞任少俠,我恩師座下已經有了一只千年神猿,如果再加上這只神猱,剛好湊成一對,我想……」

  「原來如此。」小生一向任性慣了,卻不知怎地,竟不忍拒絕趙如的請求,一時有些為難。

  「既然趙姐姐喜歡,就留它一命好了。」紫鈴口里說得兇,心腸卻是軟的,見趙如為神猱求情,也就不再堅持。
sky7418 發表於 2012-11-10 23:06

第六章 天冰地火

更新時間2009-4-4 13:55:46  字數:8591



 群獸見虎王和虎後相繼死去,不由得大為慌亂,以為此番難逃神猱毒手。誰想神猱長嘯一聲,示意群獸可以歸去。

  群獸見神猱竟肯放過自己,頓時如逢皇恩大赦,四散離去。

  一時之間,剛才還群獸聚集,熱鬧非凡的冰湖旁只余下神猱一個,神猱看來并無意離去,尋了一塊青石坐下,抬起腦袋來,不停向天空張望。

  小生等不明白這畜生在看些什麼,也向天空望去,只見藍天白雲,一切如常,正自疑惑,忽見冰湖正上方的天空,慢慢起了變化。

  正對著冰湖的天空漸漸變了顏色,由藍轉青,跟著竟成深黑之色,變色的部分與冰湖湖面幾乎等大,遠遠看去,就像是在藍天之上,突然出現了一個黑色的太陽。

  神猱見到天空變化,面上頓時露出欣喜之色,忙又低下頭來,向冰湖湖面望去。

  此時如果注意看向湖面,可以見到那冰層下的紅影似乎越來越清晰粗大,似乎正向湖面升來,小生等看得瞪大了眼睛,這紅影竟似有生命之物,卻不知是什麼東西。

  神猱一會兒抬頭看天,一會去看那湖中紅影,似乎有些焦躁不安,表情又是興奮,又是不安。

  蘿絲不解地道:「它在干什麼?好像很著急的樣子。」

  趙如畢竟是地球上的修煉者,對地球上的事情遠比小生了解的多,皺眉想了想,道:「我明白了,那紅影是毒火之精,今天……今天應該就是天冰降臨的時候,它要沖出來了。」

  小生等聽得一頭霧水,不明白她在說什麼,黃霸聽到天冰二字,頓時精神一振,忙問道:「趙姑娘,你說的可是天冰葩?」

  趙如點了點頭,「我也是聽恩師說過,這天冰葩其實就是天冰寒氣所聚而成的……」說著將自己所知一一道來。

  原來據趙如恩師大元真人姜豐所言,這寒玉谷中的冰湖,其實就是地肺之口。

  像這樣的地肺之口,天下間還有不少,往往每隔一定時間,地肺毒火都會從此口噴出,到了那時,方圓千里的人、物、鳥、獸,都會化為灰燼。

  所以各正派修煉者一旦發現了地肺火口,便會用禁制封閉,以保附近生靈不受危害。

  而這冰湖,卻是地肺火口中最為危險的一個。

  原因是,其余火口的噴吐間隔時間往往很長,而且比起這里來,所噴火量也很有限,火力容易壓制。

  而此處卻是每年都會噴吐一次,且直接地心,所噴之火竟是地火中的精華,據說在數百年前,每年到了噴火之時,各大派高手都要提前趕來,聯手之下方能壓制。

  好在世間萬物相克相生,大概在百年之前,此處忽有天冰墜落,那天冰宇宙空間,卻不落向別的地方,只在每年冰湖噴火時,向冰湖中墜落,時間分毫不差。

  天冰本寒,剛好是地火的克星,冰封火口,使其不能噴出,也使這個湖成了冰湖。

  至于那天冰葩,則是天冰墜落時所生,是種治傷療病的無上靈藥。

  聽她說到這里,黃霸不由得大喜,「趙姑娘,這樣說來,我們很快就能得到天冰了?」

  「這可不一定。」趙如搖頭道:「聽恩師說,早年時每次天冰封湖,冰湖上或多或少都會生出一些天冰葩。可是近十年來,可能是火口中的毒火越來越強,天冰雖然還能壓制毒火,卻很少能生出天冰葩了,有時候連續五、六年也不一定會有。」

  小生道:「為什麼?」

  「其實在幾年前,恩師和幾位門中的長老就發現這個問題。」趙如道:「那是因為在冰湖之下,生出了一條火蟒。」

  「火蟒?」小生奇道:「生長在火中的蟒蛇?」

  「它名叫火蟒,其實并不是有血有肉的生物。」趙如解釋道:「火蟒其實是地火精華聚集而成,是火中之精。

  「按恩師他們推算,這條火蟒成形至少也有八百年,已經有了智慧,而且也會自己修煉,還好它一直都不能破土而出,否則還不知道要害死多少生靈呢。」

  「這倒是奇了。」海無心道:「它既然這麼厲害,為什麼不能從土里鉆出來?就算是冰湖上有天冰阻擋,難道湖旁的土地也能擋住它嗎?」

  「因為這里是寒玉谷。」趙如笑道:「這里的地下都是千年玄玉,火蟒就算再厲害,恐怕也做不到。

  「如果它想改道而出,就要離開地心火海,繞道千里,那樣雖然不是不行,卻會使它的力量減弱不少,火蟒是不願意那樣做的。」

  「我明白了。」小生點頭道:「所以到了每年的今天,火蟒都會藉著地火噴涌的機會,沖向冰湖上方,希望可以破冰而出。」

  「是的。」趙如點頭道:「不過它想沖出來,可沒有這麼容易,每年的這個時候,它的克星天冰就會落向冰湖,壓制火力,這些年來火蟒從沒成功過,不然恩師他們早就趕到寒冰谷嚴陣以待了。」

  「今年你師父他們只怕要失算了。」小生嘿嘿笑道:「還好有老子等在這里應付場面,否則等到火蟒沖出來,害死無數生命,就算你師父面皮再厚,恐怕也掛不住吧?」

  趙如搖頭道:「不可能的,一物克一物,天冰是地火的克星,火蟒就算再厲害也沖不出來的。」

  「嘿嘿,要是火蟒沒可能沖出來,那只猴子著什麼急?」

  小生笑著指了指青石上焦躁不安的神猱。

  「要是我沒猜錯,它現在正在等著與火蟒決一死戰呢。怪不得它先前激怒虎王,原來是想在大戰火蟒前,借虎王的內丹助長自己的功力,嘿嘿,好猴子,快有老子的一半聰明了。」

  神猱的心事果然被小生猜中。

  這只神猱所練內丹真是陰寒一路,自從它發現了寒玉谷後,真是欣喜若狂,此谷是天冰墜落之地,又有冰湖存在,若能長期在此修煉,不要說是得成人形,更可百尺竿頭,更進一步。

  可是好景不長,神猱不久便感應到冰湖之下有火蟒蟄伏,它與火蟒正是對頭克星,深知一旦被火蟒沖出冰湖,必不會放過自己。

  神猱本有心離谷遠去,另覓別處修煉,卻又舍不得這樣好的修煉所在,因此一直猶豫未走。

  還好這幾年來每次當火蟒挾著萬丈毒火,意欲沖出冰湖時,天冰都會適時降落,將其封于湖下,神猱才得到了緩沖時間,這幾年中,它的功力越來越高,已經漸漸地不怎麼怕火蟒了。

  這幾年來,每到了火蟒沖湖之日,神猱都會躲在一旁觀看,看出火蟒來勢越來越強,天冰漸有鎮壓不住的趨勢,心知自己與火蟒的決戰越來越近,躲是躲不過去的。

  今日它本來打好了如意算盤,萬一火蟒真的破湖而出,有虎王內丹之助,它也大可與火蟒一戰,如果能夠得勝,再得到火蟒的內丹,那時候水火共濟,陰陽交合,將可倍增功力。

  誰想虎王被它逼迫不過,竟然拼著將內丹爆去也不肯給它,還使它受了輕傷,此消彼長之下,要想戰勝火蟒,實屬妄想。

  現在神猱只希望天冰能夠再次阻住火蟒,這樣自己就能有一年的喘息時間。

  當然,如果火蟒真的破湖而出,神猱也別無選擇,只能趁火蟒與天冰對抗之時出手,否則等到火蟒出湖,天冰退去,它更是必敗無疑。

  此時冰湖上漸漸升起了陣陣白霧,湖面冰層似已變得極薄,冰層下火紅一片。

  其中,一條火龍般的東西正在盤旋升騰,它每升上一分,湖面上的白霧便濃厚一分,湖中天冰也就薄了一分。

  「好家伙,天冰再不下落,這東西真要沖出來了。」小生笑道。

  趙如緊張地望著天空,一對粉拳幾乎要捏出水兒來了,忽然道:「不行,我要通知師父!」

  她說著便將飛劍放起,只見一道銀光,向空中飛去。

  小生微微一笑,「我收!」

  他伸手一招,趙如飛劍立即倒飛而回,落入他掌心之中。

  「你干什麼?」趙如不由得大急,一把搶過自己的飛劍,想要再次放起。

  「都說了有老子在嘛,你怕什麼?」

  小生嘿嘿直笑。

  「就算火蟒沖出來,也有天冰和那猴子擋上一陣子,再不行還有老子呢。不然等你師父趕過來,看到老子早已收伏了那火蟒,他還有面子嗎?

  那還不怪你啊?「

  趙如看了看他,有些狐疑地道:「你……你真有把握?」

  「放心放心,就算他不行,還有老哥哥我呢。」

  夫差好容易逮住了機會,把腦袋幾乎湊到趙如胸前。

  「那條小火蛇就交給老哥哥我了,妹子放心。」

  趙如臉上一紅,忙將身子向旁邊移了移。

  忽聽一陣巨響,只見紅光耀眼,百丈烈火破冰而出,在熊熊毒火之中,一條粗如水缸,長有十余丈的火蟒飛也似沖了出來,便要向谷中逃逸。

  幾乎與此同時,上方那塊黑黑的天空中猛地射出萬點銀星,卻是一個個大如小山的菱形冰塊,落雨一般向毒火與火蟒壓來。

  那條火蟒似也發現了天冰下落,猛一昂首,從口中噴出熊熊烈焰,投入身旁毒火中,那些毒火被它口吐的烈焰一激,頓時又升高百丈,直向空中墜落的天冰迎去。

  冰火相遇,天冰頓時融化縮小了不少,火勢卻也被硬生生壓落。

  此時只聽空中一聲霹靂,那塊黑色的天空中,突然射出道道其寒徹骨的勁風,裹著無數冰塊、冰片,向火蟒及其所挾的毒火壓來。

  毒火被寒風壓制,立即向下方退去,只余那條火蟒仍是堅持不退,在空中盤旋往來,全身烈焰滾滾,天冰稍黏它身立即化去,再被下方毒火一燒,變成了騰騰白霧。

  其實火蟒要自行沖出天冰籠罩的范圍并非難事,只是那樣一來,地肺毒火必被天冰再次封壓,它沒有了毒火相助,便如無源之水,無本之木,難有什麼作為。

  因此,它才堅持不退,與天冰力抗,妄想憑自己能力抵住天冰一時三刻,那時天冰自退,它便可帶起萬丈毒火,肆虐人間。

  雖然冰火相克并無一定之規,火勢大到極點,一樣能反克冰水。但是按五行生克來說,冰水總歸是火的克星。

  火蟒雖然仗著多年修煉,力敵天冰而不退,下方地肺毒火卻漸漸被天冰壓制,眼看將要退回湖中。

  火蟒在空中四處飛舞與天冰力抗,其勢看似兇猛,小生冷眼旁觀,卻看出它已變細了不少,連口噴的烈焰,也不及先前猛惡。

  趙如看到這里,才放下心來,笑道:「火蟒被天冰壓制住了,我說的沒錯吧?天冰本來就是它和地肺毒火的克星。」

  小生笑道:「只怕不一定吧,小美人多看幾眼再說。」

  他與趙如相識數日,這還是第一次調侃她,趙如聽得臉上一紅,心里說不出是羞是惱。

  小生的話音剛落,事情果然起了變化。

  火蟒看出天冰厲害,心知再如此下去,只怕自己又要像上次般被封于冰湖之下,如真是那樣,就要再等一年,等到地肺之火再次上沖時,才能再次破開湖面天冰。

  心急之下,這孽畜竟不惜行險,忽然將口一張,吐出一枚直徑足有水桶粗的紅色圓珠來。

  這紅色圓珠正是它八百年苦煉的內丹,一離它口,便即射出數十丈烈火,火色由紅轉黃,由黃轉白,由白轉藍,再由藍轉為純青之色,直向那塊黑色的天空擊去。

  「不好!那是火蟒的內丹!」

  趙如剛叫了聲,火蟒內丹已經撞上了那塊黑色的天空,竟將天空撞出了一個大洞,洞的四外仍是黑色,洞中心處卻是湛藍一片,恢復了正常模樣。

  那塊黑色的天空其實是冰雲所聚之處,這一被火蟒內丹擊破,寒風冰雨頓時威力大減,下方毒火竟隱隱有回升的勢頭。

  不過火蟒內丹直擊冰雲,也受創非輕,那顆紅色內丹足足縮小了近倍,噴出的烈焰也不像先前般兇猛了。

  火蟒吐出內丹,力量也已大減,有氣無力地向上方而去,看那意思,是想收回自己的內丹。

  神猱心知上方冰雲已被火蟒破開,如果再被它收回內丹,說不定就能徹底破除冰雲,那時被它帶起地肺毒火沖出冰湖,自己再出手可就是送死了。

  當下再不猶豫,先張口噴出一口藍色丹氣,將自己全身護住,跟著縱身向空中飛去,伸爪便抓向那火蟒內丹。

  火蟒破冰而出之時,神猱便隱身于山丘之後,火蟒忙著與天冰對抗,竟沒注意到神猱。

  再加上它強行用內丹破開冰雲後也已經元氣大傷,行動難免遲緩,又被神猱有心算無心,占了先機,一時反應不及,竟被神猱將內丹奪去。

  神猱搶了內丹後欣喜若狂,想也不想便將內丹向自己口中送去,誰想就在火蟒內丹將要入口的那一刻,突覺爪中一輕,那辛苦得來的內丹竟不知去向,不由得呆了一呆,跟著怒發如狂。

  小生攤開掌心,看著已經被他用禁制之術再次縮小的火蟒內丹,嘿嘿笑道:「好東西啊,用來取暖生火倒是不錯,如果被只猴子吃了,那不是很可惜?」

  趙如見他一伸手就從神猱手中奪到了內丹,心里大是好奇,忍不住多看了兩眼。

  小生笑道:「趙姑娘,這顆火蟒內丹就送給你了。」

  趙如忙搖頭道:「那怎麼行?這是你奪來的,我不能要。」

  「嘿嘿,你不是要收服那只猴子?」

  小生輕笑。

  「老子看那猴子費盡了心思想要這顆丹,等你收服了它後,再把此物送給它,它一定對你死心塌地……拿去吧,老子見多識廣,好東西有的是,還看不上這東西呢。」

  趙如一直羨慕自己恩師養有守洞仙猿,見到神猱後,立即就動了收服之心,否則她也不會為神猱求情,要小生放過它了。

  現在聽小生這麼說,趙如不由得心動,忍不住接過內丹道:「那就多謝你了,算我欠了你一個人情。」

  蘿絲看得嫉妒,嘟起小嘴。

  「生哥哥最偏心,好東西送外人都不送給我,我也要!」

  小生笑道:「你是自己人嗎?老子怎麼不知道?」

  蘿絲聽得眼眶一紅,就要當場哭給他看,還好紫鈴見機的早,忙將她拉到一邊,低聲安慰起來。

  小生等隱身在禁制之中,火蟒卻看不到他們,只道自己的內丹是被神猱吞下,狂怒之下,便向神猱沖去。

  神猱也是冤枉,辛辛苦苦得到手的內丹不翼而飛,還被苦主認定了是賊,尋來拼命,這份窩囊就不用說了。

  眼看火蟒發了瘋般沖來,神猱也只能打起精神與其周旋,好在自己雖被虎王輕傷,這個對頭卻也失去了內丹,拼起命己也未必就輸了。

  如論真實功力,火蟒本在神猱之上,只是它失去了內丹,功力因此大減,神猱所煉的真氣又屬于陰寒一類,正是它的對頭克星,并不十分畏懼它所放的火焰,因此兩個在空中斗了許久,火蟒竟然無法取勝。

  神猱身法十分敏捷,繞著圈子與火蟒游斗,并不上前硬拼,火蟒稍一不慎,便會被它爪尖所放的藍光射中,雖不能致命,卻也難受得緊。

  神猱見火蟒不過如此,漸漸變得大膽起來,一味與之游斗,卻不肯速戰速決。

  它算盤打得倒也不錯,想等到火蟒元氣耗盡,再全力將其擊殺,卻忘了近在咫尺的危險。

  上方冰雲已被火蟒元丹沖破,雖然仍有天冰從殘破的冰雲中落下,數量威力卻已大減,已經有些壓不住下方沖霄而起的地肺毒火。

  原本已經被天冰快要壓回湖中的地肺毒火竟再次重起,轉眼之間,已燒到了火蟒與神猱身旁。

  神猱也是得意太過,注意力又全在火蟒身上,等它發現不妙時,要閃避卻已不及,只覺身上一熱,已陷身在熊熊火焰中。

  神猱天生靈性,自然知道厲害,自己在地肺毒火中與火蟒這類火中精靈拼命,那和送死有什麼分別?

  當下再也顧不得火蟒,將體內丹氣盡數發出,護住自己的身體向旁橫沖,只想早些脫出火網,至于殺死火蟒,卻是顧不得了。

  火蟒入火,猶如魚歸大海,虎隱深山,其勢立即大漲,哪里還能容神猱逃走?當下便用粗長的身子將神猱團團圍住。

  神猱左沖右突,只是無論從何方突圍,都被火蟒擋個正著。眼看毒火越來越猛,自己的護身丹氣卻越來越是稀薄,神猱不由得急得吱吱慘叫。

  小生見火候差不多了,笑著對趙如道:「美女救猴精的時候可到了,你還等什麼?」

  趙如啐道:「什麼美女救猴精,難聽死了。毒火這麼厲害,我可沒本事救它,你……你快幫幫忙吧,再晚的話它真要被燒死了。」

  她心里實在喜歡這只神猱,忍不住求起小生來。

  小生道:「你要收這個畜生,就要自己出手,不過看你也確實沒這個本事,也罷,老子就好人做到底,再幫你一次……不過你要記住,可又欠了我一個人情。」

  說著,小生將一只手掌抵上了趙如粉背。

  趙如被嚇了一跳,紅著臉道:「你……你做什麼?」

  「廢話,不這樣怎麼幫你?」小生心里美滋滋地,笑道:「記住了,待會先要讓那猴子答應認你做主人,然後再出手救它。」

  「那……我要怎麼救它?」趙如還是有些不明白。

  「隨便,你做個樣子就是了,有老子在,一切都沒問題。」

  小生讓夫差撤去禁制,禁制一撤,立覺有一冷一熱兩股氣流襲身而來,別人倒也罷了,黃家兄弟卻有些受不住,海無心忙扔起一件護身法器,將他三人護住。

  火蟒與神猱見到山丘上突然現出十幾個人來,雖感奇怪,卻無暇分心,又相互纏斗了幾十個回合。

  神猱的情況越來越是糟糕,眼看護身丹氣就要被毒火攻破,那時就算它全身刀槍不入,在毒火煆燒之下,遲早也要化成灰燼。

  趙如按小生所教,嬌喝道:「白頂神猱,我可以救你,不過你先要答應脫險之後,要認我為主人,不能反悔。否則你今生今世難成人形,要受橫骨穿心之苦!你答不答應?」

  神猱自生下來便縱橫山林,百獸見它無不臣服,怎肯輕易認什麼主人?

  可此時形勢危急,如不同意,只怕會被毒火焚身而亡,神猱百般無奈,只得將頭連點幾下,口中吱吱亂叫,意似同意。

  趙如見它答應,不由得心中大喜,只是卻不知道該怎樣救出神猱,忽然想起小生說過只須做個樣子便可,當下便將右掌緩緩舉起,晃了幾晃。

  她剛將手舉起不久,便覺一道冰涼的真氣從背後流入,經自己手臂而過,跟著便從掌心射出,卻是一道藍色光華,看似有些像癸水真氣的樣子,卻又不盡相同。

  原來小生見到空中冰雲被破,忽然福至心靈。

  素來冰水一體,自己如果向這冰雲中注入些水系魔法元素,豈不是可以助冰雲恢復威力,那時便可讓火蟒與毒火自敗?

  他越想越是有趣,當下便放手嘗試。

  好在他體內本還有一些儲藏的水系魔法元素,再加上地球的大氣層內,有五行真氣存在,其中癸水真氣的分子組成,和樂土大陸的水系魔法元素本無分別,可供他源源不斷地取用。

  于是龐大的水元素便經過趙如的身體,由她掌心發出,向空中殘破的冰雲源源流去。

  說來也是危險,還好趙如所修的是戊土真氣,雖然隱隱克制水元素,令小生事倍功半,水元素卻還不至于傷到她。

  要是她修煉的不是戊土而是丙火真氣,小生這樣不停地向她體內輸送水元素,雖然只是路過,只怕也會對她造成極大傷害,輕則令她功力退步,重則令她內丹盡毀,變成廢人。

  小生這一招居然有效,隨著水元素滾滾飛入冰雲,原本殘破的冰雲漸漸彌合,天風寒冰也恢復了先前威力,圍困神猱的毒火再次被天冰所壓,退回到湖中。

  火蟒恨神猱切骨,明知自己內丹已失,如果再不退回,等到冰封湖面,無路可退時,必會被天冰寒風化去,卻仍不肯稍退半步,緊緊地纏著神猱,看樣子竟是要與神猱以死相拼。

  小生以傳音之術對趙如道:「掌心對著火蟒!」

  趙如見小生竟有如此功力,居然力能回天,彌補了殘破的冰雲,對他的信任度立時直線上升,當下依言而為,將掌心對準了火蟒。

  只見一道藍光如電射出,直擊在火蟒身上。

  火蟒已經失去內丹,又無毒火相助,如何能禁得起大量水元素直接沖擊,當下慘叫一聲,竟被射為兩段。

  趙如連出數掌,將火蟒截成了十數段,此時寒風天冰威力也已回到巔峰狀態,在冷冷的冰雨之中,火蟒殘屍頓時消散,化成了道道白氣。

  神猱在火蟒被趙如截為兩段時,便已脫身出來,此刻見自己大敵就此伏誅,不由得大喜,在空中一連幾個翻騰,躍到了趙如面前,連連磕了幾個響頭,口中吱吱叫個不停。

  紫鈴見它可愛,忍不住道:「好可愛的猴猴啊,趙姐姐,它一定在叫你主人呢,嘻嘻。」

  神猱聽紫鈴叫它猴子,不由得大為不滿,歪過頭來瞪了紫鈴一眼。

  「咯咯,可惜它不會說話,不然一定抗議你叫它猴猴。」

  趙如笑著撫mo著神猱的腦袋。

  「紫鈴姑娘是開玩笑的,你氣什麼?對了,我和你初次見面,這件東西就賞給你好了。」

  說著從懷中掏出那火蟒內丹,遞給神猱。

  神猱見到內丹,不由得大喜,接過來一口吞下,又在趙如面前連翻了幾個觔斗,歡喜之情溢于言表。

  趙如笑道:「好了好了,你老實聽話,好處還不止這些呢。等我帶你到峨嵋沉綠崖,那里也有一只神猿,剛好和你作伴。

  「它是我恩師的守洞神物,已經可以開口說人話了,你只要乖乖的,我自然會求恩師,請他也幫你化去喉中橫骨,到時你也能說人話,好嗎?」

  神猱聽得連連點頭,興奮之下,不免又翻了幾個觔斗,果然越來越像猴子了。

  說笑之間,天冰已將地肺毒火全數壓回湖中,湖面重又冰封,跟著便見那片黑色的天空漸漸轉淡,漸漸與四周同色。

  此時湖面重回原先形態,天空也恢復了原樣,便似什麼事情都不曾發生過一樣,眾人想起剛才天冰地火的威勢,不由得感嘆造物神奇。

  忽聽黃霸一聲驚呼。

  「天……天冰葩……一定是它,天可憐見,終于被我兄弟找到了!」

  只見在冰湖之上,此刻正有四朵小花緩緩開放。

  那花高不過半尺,花分五瓣,卻無花蕊,通體晶瑩透明,就像是用冰塊雕成的一般,若不是通體散發著一陣微帶涼意的淡淡甜香,簡直不像是有生命之物。

sky7418 發表於 2012-11-10 23:07



第七章 天狐之女

更新時間2009-4-4 13:56:18  字數:9208



 黃霸大喜過望,當下幾步趕上前去,摘下了一朵天冰葩,放入貼身的錦囊中。

  黃太黃武還想再摘,卻被趙如止住。

  「天冰葩一旦被摘下後,就必須在半個月內服用,否則就會化成冰水,沒有任何辦法可以保存。你們有一朵就可以救人了,多摘了不是浪費?」

  黃太、黃武見這東西如此神妙,本想摘一朵先吃下肚里再說,卻不知這天冰葩除了對癥的病人外,普通人只要一吃下肚,立刻會全身僵硬而死。

  趙如實是救了他們的性命。

  黃霸忙陪笑,道:「趙姑娘說得對,你們兩個還不退下?這次真多虧趙姑娘和各位大俠了,否則咱們兄弟只怕交不了差。」

  趙如本不喜歡與這類官場中人交往,點點頭道:「現在你們已經得到了天冰葩,可以走了。」

  黃霸聽說此物只能保存半月,早動了離去之意,聞言忙道:「趙姑娘所言極是,我們這就起程。」

  說完又向小生等一一稱謝,才帶著黃武、黃太離開。

  小生等人并不稀罕什麼天冰葩,這剩下的三朵便便宜了趙如。

  趙如聽乃師姜豐講過此物的習性,也不敢輕易拔取,正想布下禁制將整個冰湖封印,等日後取用時再開摘取,忽聽小生道:「咦!有人向這邊來了……晤,只有一個人,而且是個普通人?」

  「普通人怎麼會到這里來?真是不要命了。」

  夫差道:「這可有點奇怪,小兄弟,咱們不妨隱身一旁,看看這家伙是誰,竟然如此膽大。」

  當下小生放起隱身禁制,將眾人一并隱去。

  趙如未來得及布下禁制,好在按小生所說,來人并非劍術中人,倒也不怕他圖謀天冰葩。

  過了盞茶時分,只見遠處出現了一個小小黑點,小生等目力都非常人可比,一眼便看清了他的面貌,不由得都大為驚奇。

  「怎麼又是他?」

  來人正是在大理城外的茶寮與小生等見過面,後在冥人客棧中被妖人襲擊,被趙如出手相救的那名白衫少年。

  只見他背著那個極大的包裹,一步步艱難行來,目的地好像正是這個冰湖。

  小生等不由得越看越是奇怪,看這少年的樣子,竟似識途老馬一般,就像是他先前便知道這個冰湖的位置。

  好奇之下,眾人也未現身出來,倒要看看他此來何意。

  那少年走到湖邊,看到三朵天冰葩後,激動得滿臉通紅,喃喃地道:「南姑娘,你說得沒錯,這里果然有一個冰湖,還有你說過的冰花……這次你有救了。」

  小生等更是奇怪。

  南姑娘是誰?

  這少年自言自語,莫非是個瘋子?

  可看他說得有模有樣,卻又不似瘋子能說出的話。

  那少年開心了一會兒,便坐在湖邊,將背上的行囊取下來緩緩打開。

  只見一道紫色寶光沖天而起,那行囊中卻原來是一個紫色的大葫蘆,他小心翼翼地將葫蘆口取下,柔聲道:「南姑娘,我們到了。」

  叫到第二聲上,便見葫蘆口中射出一道紅霧,霧氣散盡後,一名少女盈盈出現在眾人面前。

  這少女身穿一件紅色紗衣,粉臂玉腿若隱若現,打扮得極是性感,五官更是生得精致,便似精雕細琢的藝術品一般,竟無半點瑕疵。

  唯一美中不足的是,她的面色與露出的皮膚隱隱透出一種不健康的紅色,就像是回光返照的病人一般。

  小生與夫差看得張口結舌,同時在心中哀嘆。

  「老子這次可是栽了,竟沒看出這傻乎乎的小子有古怪,包裹里還帶著大美女……」

  那少女回頭看了看湖面,臉上頓時露出甜蜜的笑容。

  「張公子為救妾身,不惜跋山涉水,吃盡了苦頭,大恩不言謝,妾身自會報答公子的……」

  說到這里,少女臉上更紅了。

  小生心道,媽媽的,這傻小子倒有傻福,這美女分明是看上他了。

  姓張的少年只是憨憨地笑著:「姑娘過獎了,我……我應該的。南姑娘還是快治病吧。」

  少年顯然是為人老實,在美女面前便不會說話了。

  姓南的少女飛身走至湖心,取下一朵天冰葩放入口中,而後便盤膝冰上,閉目調息。

  小生輕笑道:「趙大美女,你的天冰葩被這小丫頭吃了,不心疼?怎麼不見你出面阻止?」

  趙如輕聲道:「她不是人類,而是異類修成人的,要是我沒看錯,她是修煉成人形後,遭到了百年一遇的火劫,雖然沒死在天火下,卻被天火勾動了心火。

  「如果不服用天冰葩,用不了多久就會化成飛灰。天冰葩又不是我私人的東西,我憑什麼阻止她服用?」

  原來異類修煉比人更艱難百倍,就算千辛萬苦地修煉成人身,卻往往學不到正宗功法,只憑一己聰明胡亂吸取天地精氣。

  即使有些成就,也會引至天風、天雷、天火諸劫前來,其中最猛烈的便是天火之劫了。

  相較而言,地球上的劍術修煉者則好得多,不會有風火雷劫,只是在修煉到較高層次的時候,才會引來天劫。

  這也是因為劍術中人開天骨過早所致——

  像夫差和小生這樣的煉氣士,不到本身功力十分精純的時候,斷不會去吸收宙界中的各類力量,也自然沒有這類遭遇。

  所以小生并不明白趙如口中的火劫是什麼,在趙如細心解釋之下,才算明白。

  「不錯不錯,名門正派就是名門正派。」小生點頭道:「可是這個小美女是什麼變的,大美女可能看得出來?」

  「我的功力有限,這就看不出來了。」趙如道。

  「是狐貍。」

  小生微笑著看向正坐在冰面上閉目調息的少女,不由得想起了樂土大陸最為美麗的狐族少女。

  「我聽說狐貍最會勾引男人,生性也十分淫蕩,但願她不是這樣的人吧,否則真是糟蹋了這朵天冰葩。」

  那姓南的少女閉目調息了一陣,面色漸轉正常,比起先前來,越發的美麗健康了。

  小生與夫差看得大吞口水,只覺樂土大陸的狐族美女雖然動人,卻比不上這南姓少女的一根小指頭。

  南姓少女緩緩站起身來,正要走向那名姓張的少年,忽然面色一變,伸手將那個大葫蘆吸入手中。

  她一手端著葫蘆,一手將葫蘆輕拍,只見一道紅霧從葫蘆中射出,裹住了那張姓少年,跟著竟將其一吸而入。

  趙如看得大怒,「想不到她竟然加害幫過自己的好人!」

  她當下就要放出飛劍,卻被小生按住,道:「你這次可冤枉她了,聽,有人來了,而且是從天上來的……還不止一個。」

  趙如一愣,靜心細聽。

  遠方空中傳來陣陣絲竹之聲,不久,便看到一塊長方形的黑雲,從北方天空如飛而來,其勢快如奔馬,轉眼已距寒玉谷不遠。

  南姓少女將那個葫蘆放到湖邊山丘之後,口中念念有詞,向葫蘆一指,葫蘆便立即消失不見,看來已被她用禁制隱藏。

  她藏起葫蘆之後,自己卻遠遠飛上另一處山丘,手指腳劃,一番忙亂,看來是布下了什麼護身禁制一類的東西,而後便負手望天,一臉怒色地盯著飛來黑雲。

  看來那黑雲之中多半是她的仇人,她在對敵之前,先將那名張姓少年藏于葫蘆之中,只是怕他遭了池魚之殃,并無任何加害之心。

  這一男一女對對方都是情深義重,一個為對方不遠千里,長途跋涉;

  一個體貼入微,面對強敵時,先想著對方的安全,紫鈴不由得大為感動,抓住小生的手臂,「生哥,他們都是好人,幫幫他們吧?」

  小生笑道:「我的小鈴兒越來越厲害了,你怎麼就知道他們是好人?」

  「哼,你看那位妹妹的敵人駕著黑雲,一看就不是好東西了。」紫鈴道:「她的敵人不是好人,她自然就是好人了。我不管,你幫不幫他們?」

  小生笑道:「幫,怎麼不幫?不過地球上有句話說得好,知己知彼,百戰不殆,我們先看看再說。

  「萬一她真的不行,我自然會出手的。你又不是不知道,老子一向只幫美女,管他誰對誰錯呢。」

  那片黑雲瞬間就來到寒玉谷上方,停下之後,才漸漸消去,現出了一行人來,人數約有四、五十人之多。

  走在最前面的,是十名童男童女,個個粉妝玉琢,生得十分可愛,都穿著大紅色的衣服,挽著雙丫髻,只可惜個個面色鐵青,雙目癡呆。

  這些童男童女手執著笙、笛、竽、簫等各類樂器,吹奏個不停,後面卻是一張明黃色高椅,椅上雕龍刻鳳,手工極是精巧。

  一名身著黃色王袍,頭戴冠冕的英俊中年人斜躺在椅上,懷中抱著一名全身赤裸的妖艷女人,正在咯咯尖笑不止。

  那名女子一味曲意迎合,口中蕩笑連連,纖腰扭動得如風擺楊柳般,兩只玉丸隨之跌宕起伏,白花花地耀人雙眼。

  在高椅之後,卻是十名半身赤裸,半身被黑霧遮擋的男女,打著龍鳳寶扇、日扇、月扇、金瓜、銅斧、銀鉞等物。

  男的個個英俊健壯,女的個個美艷如花,只可惜那動人情處隱于黑霧中,就算有十分的英俊美麗,也不免打了折扣。

  這一行人中,除了那名高踞龍椅上的中年人和他懷中的女子外,個個都是臉色鐵青,看來不似生人,尤以那十名男女為甚。

  小生呸了一聲。

  「母親的,媽媽的,好大的排場啊,老子在樂土大陸做血族公爵的時候,也沒有這麼大的排場,這家伙算老幾?」

  「他就是伏牛山的冥聖余元。」趙如望著空中那名中年人,有些緊張地道。

  「什麼?他就是冥人的頭頭?」小生哈哈一笑:「那老子不是他的債主了?」

  紫鈴奇道:「生哥,你怎麼變成他的債主了?」

  小生笑道:「我替他打理那間破爛客棧整整兩天,他還沒付工錢呢,我不是他的債主是什麼?」

  眾人不由得失笑,冥聖余元也真是厲害,眾人笑的聲音稍大了些,他立即有所感應,目光向小生等人隱身之處掃來。

  小生所設禁制學自萬象祖師的秘笈之中,可算是宙界中第一神妙的禁制之術,按說憑區區一個地球上的邪派修煉者是萬萬看不破的。

  誰想這余元雖然沒有直接看破小生的禁制,卻起了疑心,右手微彈,射出一點綠焰,竟向小生等隱身處飛來。

  「不好,是冷焰搜魂之法!」趙如面色一變。

  這種搜魂之術十分厲害,不管禁制如何神妙,只要被施法人找準了方位,便可憑此術找出隱身之人。

  放眼天下,能用此類搜魂術的也沒有幾人,正邪各派的高手都算上,也不過十人之數。

  小生冷笑一聲,伸手又布下一層禁制。

  這層禁制專能抵御此類搜魂之術,只見那朵綠焰在眾人身旁轉了轉,趙如等幾個功力較弱的人卻絲毫沒有異樣的感覺,余元見并無異常,皺了皺眉,才將綠焰召回。

  適才他施展冷焰搜魂術時,南姓少女的一顆心幾乎提到了嗓子眼,還以為他發現了自己用禁制隱藏的葫蘆,後來見綠焰飛去的方向不對,才松了口氣。

  她生怕余元再用搜魂術亂搜一氣,忙意似不屑地道:「真可笑啊,堂堂的冥聖余元,怎麼也這麼膽小了?沒頭沒腦的亂用搜魂術,要不要本姑娘等你搜完了再教訓你呢?」

  余元在空中一陣冷笑。

  「小狐貍,那個小子呢?」

  南姓少女心頭狂跳,故作不解地道:「哪個小子?」

  「哼哼哼……」

  余元笑道:「那個助你來此的四陽小子現在躲到了哪里?不是你把他藏起來了吧?」

  「什麼四陽小子?本姑娘都不懂你在說什麼。」南姓少女輕嗤一聲:「你要動手就快一點好不好?本姑娘可沒時間陪你聊天。」

  她如今已經度過心火煉身的大關,功力進步了不少,已經可以使用母親留下的那件厲害法器。

  余元的名氣雖大,她卻并不十分畏懼,反倒想與余元痛痛快快大戰一場,也好出一口胸中惡氣。

  余元倒是沉得住氣,嘿嘿笑道:「小狐貍果然狡猾,嘿嘿,你當本聖尊不知?憑你這兩下子,也能躲過本聖尊的冥算神術?

  「哼,這段時間來,本聖尊竟然算不出你的行蹤,如果不是有四陽之人助你,又怎會如此?快說,那小子在哪里?」

  南姓少女道:「他只是個普通人而已,憑你的身分,又何必找他的麻煩?有事就沖著本姑娘來好了。」

  「好你個小狐貍,果然被本聖尊猜中!」

  余元一陣仰天大笑。

  「你感謝那小子相救的恩情,喜歡上了他是不是?嘿嘿,也罷,本聖尊也不是不能放過他,不過你卻要交出那件東西來,否則……

  「嘿嘿嘿,我就是尋到天涯海角,也要抓住那小子,讓他嘗嘗本聖尊搜魂之術的味道!」

  「你……你卑鄙!」

  「怎麼?怕了?」

  余元道:「那就快交出那東西來,本聖尊答應放過你們兩個,你就是把他帶到你的狐貍洞去做丈夫,本聖尊也管不著。」

  「真的?聽起來條件似乎很不錯哦?」南姓少女眼睛轉了轉,微笑道:「讓我想想看,嗯,也不是不可以……」

  余元眼一亮,「你答應了?」

  「看你這麼有誠意,本姑娘就答應你吧。」南姓少女笑道:「不過有個條件,嗯,你跪在本姑娘面前,叫本姑娘三聲姑奶奶才行。」

  「小狐貍,你找死!」余元怒極反笑。

  想他自從創出冥功,又在神秘界得逢奇遇後,自問已是罕逢對手,就是當今五大劍派的掌門,遇到他也要退避三舍,幾曾受過如此侮辱?

  當下便要親自出手,先教訓教訓這不知天高地厚的小丫頭再說。

  一名半身赤裸的男子,卻從他身後走出,道:「聖尊,殺雞焉用宰牛刀?就讓弟子替你教訓這不知死活的小丫頭!」

  余元點了點頭,道:「仇英,不枉本尊這些年來對你的栽培,你去吧!

  只是你要記住,這小丫頭是那老狐貍的女兒,功力雖然一般,身上古怪的法寶卻是層出不窮,你要多加小心了。「

  那名叫仇英的冥人躬身道:「聖尊放心,弟子明白了。」

  說完縱身向南姓少女飛來,兩人相距還有五、六十丈時,他便將口一張,吐出一道黑光,直取南姓少女。

  眼看黑光射到,南姓少女不慌不忙地拋起一只金色剪刀模樣的法器,將黑光抵住,同時又放出一張上面鑲滿無數珍寶的寶傘,護住了自己全身,沖著仇英伸了伸舌頭。

  「你叫臭英是不是?你好可憐哎,居然只有一件法器,這樣怎麼會是本姑娘的對手呢?」

  說著雙手中又多了一張銀色短弓,只見她將弓弦空拉了幾次,竟射出數枚銀色光彈,直取仇英。

  仇英想不到她隨身法器層出不窮,一時有些應接不暇,竟被光彈連連射中。

  好在他護身冥氣得自余元真傳,本身又是陰魂修成,普通的飛劍、法器根本無法傷到他,雖被光彈射中,卻恍如不覺,反被他沖近至南姓少女身前。

  他見南姓少女的法器雖然好看,威力卻不過如此,不由得起了輕視之心,獰笑一聲道:「小丫頭,你的法寶雖然多,可惜中看不中用!」

  右臂一伸,竟視南姓少女的護身寶傘如無物,直向她的天靈蓋抓去。

  南姓少女多年來與冥人周旋,深知其弱點,剛才只是故意示敵以弱,滅魔弓射出的光彈空有其形,卻無其實。

  仇英果然中計,手還未及落下,忽見南姓少女手中不知何時竟多出了一只玉瓶,不由得一愣,跟著便見她將玉瓶搖了搖,幾個拳頭大的火球從瓶口射出,向自己飛來。

  余元在空中看到那玉瓶中射出的火球色呈金黃,頓時想起天狐當年用過的一件厲害法器來,忙向仇英傳音道:「那是太陽真火,快閃開!」

  仇英聞言,頓時大驚失色。

  仇英之所以敢如此托大,無非是仗著自己是陰魂之體,不懼一般的法器、飛劍,但是這陰魂之體也有個極大的弱點,最怕純陽之類的法器,而太陽真火就是他的克星之一。

  這玉瓶中所藏的太陽真火乃是南姓少女的母親——大名鼎鼎的天狐南華所煉。

  當年南華為煉此寶,足足花去了半年時間,親身飛往恒星太陽附近,用無上功力,取太陽之精煉成,威力是何等之大?

  不要說是區區一個仇英,就是冥聖余元也未必就敢硬接。

  可嘆仇英雖得到冥聖余元的提醒,卻因距離南姓少女太近,她出手又太過快捷,余元的話剛落,太陽真火已射到了仇英身上。

  只見仇英慘叫一聲,全身頓時被真火點燃,成了一個火人,護體冥氣在真火面前,竟無絲毫作用。

  余元冷哼一聲,在空中一拳搗出,拳風所及,已經變成火人的仇英頓時粉身碎骨,變成點點火星落滿山丘。

  他倒不是不願出手相救仇英,只是仇英不似他已經煉就千魂之體,僅有的一個魂體被太陽真火所傷,已經無法恢復,與其留下一縷殘魂受苦,還不如這樣更痛快一些。

  余元一拳殺了自己門下弟子,心里大不是滋味,目射寒光瞪著南姓少女。

  「好個丫頭,竟比那老狐貍出手還狠,哼哼,你傷了我的手下,就不怕我對付你母親嗎?」

  南姓少女頓時露出又驚又喜的神色,「我……我母親還活著?你……

  你把她老人家怎麼樣了?「

  「她還沒有死,不過也是活著受罪。」余元冷笑道:「你還不快將東西交出來,不然本聖尊回山之後,第一個就拿那只老狐貍開刀!」

  南姓少女聽他如此說,先是露出緊張的神色,慢慢地臉色卻轉而平靜。

  「你少騙人了,你這麼多年都害不了媽媽,現在只怕也做不到吧?

  哼,你最多只是用詭計困住了她老人家,想要傷害她老人家,恐怕還差得遠呢!「

  余元面色一變,想不到這小狐貍竟也如此狡猾,雖未親見,竟被她將事情猜了個八九不離十。

  他當年為了完成「那個人」的命令,趁天狐南華應劫之時從旁暗算,使她身受重傷,并將其逼入伏牛山魔魂谷千魂大陣中,用千魂煉體之術逼其說出秘密,可卻是一無所獲。

  大怒之余,余元也曾全力出手,想要將其殺死了事。

  可那天狐也真是厲害,靠著層出不窮的法寶護身,再加上她又精于各類厲害的禁制之術,余元竟是無法得手,多年來,也只能將其困在陣中而已。

  余元在天狐那里得不到好處,這才轉而對付面前這小狐貍。

  據「那個人」閉關前的推算,小狐貍手中也有一樣寶物,對他們的威脅極大,必須將其奪來。

  誰想這小狐貍也是難纏得緊,讓自己頗為頭痛。

  南姓少女見他目光閃爍,拍手笑道:「咯咯,是不是被我猜中了?哼,想騙本姑娘,你還差得遠呢。」

  余元怒極大笑,「好個狡猾的丫頭,既然你不肯說,本聖尊就逼你開口!」

  正要親身前往,他懷中妖婦卻嬌呼一聲,道:「聖尊何必為了這個小丫頭親自出手,人家要吃醋啦!」

  這妖婦姓王名玉蘭,人稱桃花仙子,她卻與余元手下的門人弟子不同,并非冥人,而是在大陰山修煉的邪派高手。

  桃花仙子算來年齡已在五百多歲,卻因為她所習的奼女吸陽之術能保青春不老,所以看上去倒像是三十許人,皮膚好像少女一樣白膩細潤。

  由于她所煉毒功太過下流,本人又是出了名的殘毒好妒,不要說是正派弟子,就連邪派中人也知道她惡行太過,早晚必遭橫死,都不願與她交往。

  這毒婦平日里,也只能找些普通男子消遣,可是這些普通人哪里能禁得住她的吸陽之術?往往一宵風liu便化白骨,讓這毒婦好不郁悶。

  那日冥聖余元有事從大陰山經過,偶遇毒婦,毒婦多年深山自閉,只知道風liu快活,竟然不知余元大名。

  她見余元生得英俊,又是個修煉者,竟然出手偷襲,準備擊暈余元後,帶回洞中風liu快活。

  余元是何等人物,自然不會被她暗算,當下兩人動起手來,毒婦自然不敵,被余元從空中擊落,摔了個天昏地暗。

  余元本想將其殺死,卻見這毒婦婉轉嬌啼,無限可憐,仔細看去,才發現她體態風liu,竟是個人間絕色,當下不但不殺她,反倒與她快活了一場。

  余元雖是陰魂之體,并無真陽可供毒婦吸取,床上功夫卻是一流,這一場風liu後,毒婦對他竟癡迷不已,從此做了他的情婦,兩個人就連平日里行走坐臥也不分開,好得如膠似漆。

  「玉蘭,依你說,該怎麼辦?」余元最見不得她撒嬌的樣子,不免又有些qing動,輕輕在她粉面上親了一下,笑道:「這丫頭的功力雖然一般,卻法寶眾多,我這些門人弟子恐怕對付不了她。」

  「聖尊放心。」

  桃花仙子媚眼如絲,送了他一記甜甜的秋波,「就交給人家好了,人家自從來到冥殿,還沒立過什麼功勞呢,長此下去,只怕你那些門人弟子也會瞧不起人家呢。」

  余元遲疑了一陣,才點頭道:「也罷,只是你要多加小心。另外不要傷了這丫頭的性命,我留著她還有用處。」

  桃紅仙子嘟起誘人的紅唇,輕輕哼了一聲:「你這花心鬼,該不是看這小丫頭生的雪白粉嫩,起了什麼壞心吧?」

  余元大叫冤枉,陪笑道:「小親親想到哪里去了?這不解風情的小丫頭怎麼比得上你?我有這麼沒眼光嗎?」

  「那可難說,你們這些男人啊……」

  桃花仙子伸出一根纖纖玉指,在余元鼻上輕輕一刮。

  「誰知道你們都安著什麼心?」

  說完,桃花仙子一陣咯咯蕩笑,從余元懷中飛起,輕飄飄地向南姓少女而來。

  有了仇英的前車之鑒,桃花仙子不敢有絲毫大意,先放出一層淡淡的粉色煙霧,護住自己全身,而後檀口微張,射出一道紅光,直取南姓少女。

  南姓少女家學淵源,可惜臨敵經驗卻淺,見桃花仙子也不比先前那個叫仇英的高明多少,所放飛劍也是下品,不由得起了輕視之心,香肩微晃,也將自己飛劍放出,向紅光迎去。

  誰想她的飛劍與紅光剛一相接,便變得呆滯起來,任憑她如何用真氣催動,也是不靈,竟「當」的一聲,墜落地上。

  南姓少女從沒遇過這種情況,不由得愣在當場,桃花仙子卻咯咯一笑,纖手一指,紅光忽然分化無數,只見萬點紅光密密麻麻,恍如出巢群蜂,直撲南姓少女。

  南姓少女頓時大驚失色,還好她早有先手準備,忙掐動法訣,發動了自己預埋在山丘上的禁制。

  只聽一聲霹靂震動,空中亮起了無數青色光點,隨著南姓少女逐一發動,青色亮點同時化成一道道青色的閃電,向桃花仙子和那些紅光劈去。

  桃花仙子也有數百年修行,怎會不認識這種禁制?

  她冷笑一聲,道:「好個賤婢,竟敢預設了太乙分光青雷,哼,只可惜你這禁制雖然厲害,卻傷本仙子不得!」

  說著桃花仙子揚手拋起一張紅絲網,化成一團紅雲,將她全身護住,那無數青色閃電打在其上,竟然全部無聲消逝。

  那無數紅光被青電擊中,也只是略略一沉,下降數米而已,卻仍是原路不變地射向南姓少女。

  南姓少女想不到這名全身赤裸的妖婦竟是如此厲害,不但一照面就廢了自己的飛劍,而且連太乙青雷也不怕。

  有心用太陽真火對付她,卻又怕出手無功,白白浪費了為數不多的真火,只好又拋出三面銀色圓盾,與先前的寶傘一起,先護住自己再說。

  此時,那無數紅光已與寶傘、銀盾所發的寶光相遇,站在小生等的角度看去,那成千上萬點紅光就像是無數根利針,正由上、下、前、後、左、右六面向少女攻去。

  一道五光十色的彩光和三道銀色寶光撐住,雖不能立刻得下,紅光卻在緩慢地向內滲入,看來那少女法器所發的寶光,并不能完全將其擋住。

  一旦被這萬千道紅光穿透了寶光,這少女只怕會遭遇極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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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八章 靈屍傳說

更新時間2009-4-4 13:56:46  字數:8083



 桃花仙子一出手,就逼得南姓少女只有招架之力,在情人面前大出風頭,她不由得大是得意,嬌叱一聲,玉身翻動,竟頭上腳下地旋轉起來。

  只見她一對玉腿抖動個不停,一縷縷淡紅色的氣體自妙處不停溢出,轉眼間便彌漫了整個山丘,將南姓少女圍困在內。

  而後,桃花仙子將身體轉正,手舞足蹈地跳起舞來,舉手投足,極盡媚態。

  小生等距離雖遠,卻也看得血脈賁張,口干舌燥,暗呼好厲害的妖女。

  南姓少女雖有寶光護體,卻也無法全數將那些紅色氣體阻擋住,只覺一陣甜香入鼻,頓時意亂情迷,眼前盡是那妖女的媚人甜笑,乳浪臀波。

  她靈性漸漸迷失,護身寶器的威力也跟著大減,眼看那些紅色光針大有穿透寶光之勢,妖女見勝利在望,跳得越發賣力起來。

  小生見自己再不出手,南姓少女恐怕要被妖女所傷,忙道:「樂離,你可有辦法對付這妖女的迷魂陣?奶奶的,老子天不怕地不怕,對這種迷魂大陣可有點含糊。」

  樂離點了點頭,笑道:「主人請放心,樂離有辦法的,請主人先撤去禁制吧。」

  小生當下撤了禁制,樂離便放聲高歌起來,一縷清音,立時傳遍了整個山谷。

  清音入耳,南姓少女頓時精神一振,靈臺重歸清明,護身寶光立時大漲,將妖女所發紅光生生逼退數尺。

  妖女舞得正急,她這迷魂陣也實在厲害,不單南姓少女差點被她控制,就連她自己也跳得如癡如醉,雙頰艷紅,猶如桃花。被樂離所發清音一擾,亂了舞步氣息,只覺胸口一甜,頓時噴出大口鮮血。

  她大怒之下,立即轉過頭來尋找搗亂的人。

  卻見遠方冰湖旁,正有七、八個人站立,向自己這邊指指點點,似在議論,一名生著金黃色頭發的少年正向自己處飛來。

  她看清了少年的面貌後,不由得心頭一熱。

  「這麼俊俏的少年,真是畢生僅見,本仙子怎樣才能讓他就范,帶回山去風liu快活才好?」

  這少年正是小生。

  他飛落到山丘上後,一手指天,一手劃地,立即有一團紫光離手飛起,到了高空後猛地炸裂,分化成無數紫色光蛇向下方猛擊。

  遍布山丘的淡紅氣體與那些紅色光針立時粉碎,消散得無影無蹤。

  小生飛落在南姓少女身旁,呵呵一笑。

  「小美人別怕,老子來救你了。」

  南姓少女卻顧不得與他說話,忙著盤膝于地,調息起自己紊亂的真氣去了。

  冥聖余元見小生等突然現身,也是吃了一驚。

  這些人竟能躲過自己的搜魂之術,必是修煉者中的高手,又見小生舉手破了王玉蘭的紅陰針和天魔妙舞,頓時心生警惕,叫道:「親親小心,這小子不好對付!」

  妖婦起了淫念,只顧盯著小生英俊的臉蛋看,早已忘了厲害,只回頭送了余元一個甜甜的媚笑。

  「親親放心,人家只是逗逗這小子。」

  余元溺愛妖婦,對她向來言聽計從,當下只是皺了皺眉,也未反對。

  他近年來橫行天下,向無敵手,雖然驚于小生等的突然出現,卻沒怎麼把他們放在心上,心想有自己在,妖婦還能吃虧不成?

  因此余元只是點了點頭,要妖婦略加小心。

  妖婦輕擺柳腰,踏著春風俏步向小生走近了一些,先送上一個迷人秋波,才甜甜道:「哎呀小兄弟,你是從哪里來的?姐姐又沒惹到你,干嘛破了姐姐的陣法?」

  小生肚里大罵:「你媽媽的媽媽,你個老娘皮竟敢來勾引老子,老子若不讓你吃些苦頭,‘樂土大陸第一狗少’這八字便倒過來寫!」

  他當下色迷迷地盯著妖婦。

  「我……我只是想救那小美女,沒看到姐姐原來也這麼漂亮,不不,不是漂亮,簡直是傾國傾城的人間絕色。

  「我要是早看清楚,就不幫那小丫頭,改幫姐姐了……」說著小生還舔了舔嘴唇,一副急色鬼的樣子。

  妖婦對自己的美貌向信,竟然沒有懷疑小生的話,只是咯咯嬌笑:「那敢情好啊,姐姐不如就認了你這個弟弟,等等到姐姐那里快活一番可好?」

  她對小生是越看越愛,這少年不但英俊,更難得還是一名修煉者,比那些中看不中用的繡花枕頭可強多了。

  再說他又有肉身,余元雖然床上功夫了得,卻是陰魂之體,總覺不夠味道,比這少年可大大不如。

  這妖婦也真是水性楊花,這才見了小生一面,就把自己的老情人拋在了腦後。

  小生裝傻到底,嘿嘿一笑,口角流涎地道:「真的,好姐姐可不能騙俺,俺……俺跟你走……」

  「我的小親親……」

  妖婦早已急不可耐,玉手一揚,射出團粉紅色氣體,先迷住小生心性,而後才飛身來到小生身旁,伸手便攬小生。

  以小生的功力,怎會被她迷惑,冷笑道:「淫婦,老子要你命!」

  右手如刀劃出,徑取妖婦細腰,掌未及體,妖婦的護身真氣已被擊散,才知道中了小生之計,大驚之下,便向上方飛去。

  也是妖婦命不該絕,小生太過托大,一心想要手刃這淫婦,卻忘了布下禁制阻住她退路。

  只聽一聲慘叫,妖婦竟避開了小生的手刀,只是一條粉搓酥滴、顛倒眾生的右腿卻被小生斬落。

  總算她見機的快,忍著斷腿之痛,發動了邪派中人用來逃命的血遁之法,只見血光一閃,妖婦已逃到余元身旁。

  妖婦一頭倒入余元懷中,嚶嚶哭泣個不止,叫著要余元為她報仇。

  余元恨她竟然當著自己的面與一個少年調情,本不想理她,但見她哭得如同梨花帶雨,又見她一條玉腿齊根而斷,鮮血仍在不停流淌,不由得心生憐惜。

  罵了妖婦兩句,余元伸手一招,將妖婦斷落在山丘上的玉腿吸入掌中,血淋淋地替她安了上去。

  妖婦慘叫一聲,疼得玉體直抖,余元一面低聲安慰著她,一面從指尖射出道黑氣,在斷腿接合處繞了幾繞,只見鮮血立時停留,那斷處竟又生出一層皮膚來,光潤膩滑,天衣無縫。

  余元替妖婦治好腿傷,便將她扶坐在龍椅之上,低聲安慰了一陣,自己才站起,手指著小生。

  「臭小子,你是哪一派的弟子,竟不知厲害,敢管本聖尊的閑事?」

  小生嘿嘿笑道:「你也不用問我,告訴了你,你也不明白,姓余的,先清了欠帳再說吧。」

  「欠帳?」余元不由得一愣,「什麼欠帳?」

  「你媽媽的母親,見了債主還想不認帳?」小生笑道:「老子問你,蒼山上的那家破爛客棧,可是你開的?」

  余元面色一變,「好小子,原來是你殺了本聖尊手下!」

  「說對了——嗯……老子來算一算。」

  小生掰著手指數了又數。

  「我們可是替你看了兩天門呢,這總要給工錢吧?怎麼?你不願意給錢?那好那好,這樣吧,咱們兩帳并作一帳,你不再找這位小美女的麻煩,我也不要工錢,咱們就算兩清了。」

  說著指了指南姓少女。

  南姓少女此時已經調息完畢,大睜著一對明眸,看小生對余元胡說八道,聽到趣處,忍不住莞爾一笑,如同百花齊開。

  小生看得心跳加劇,忙把目光轉移開,心道媽媽的不得了,小狐貍就是小狐貍,快迷死老子了。

  余元見他先出手傷了自己情人,又來胡說八道,不由得狂怒,冷哼一聲:「好小子,你既然要替人出頭,就讓本聖尊先看看你有多少斤兩!」

  他自冥功大成之後,自認玄功變化,天下無雙,從不屑使用什麼飛劍、法器一類的東西,當下飛身而起,直撲小生。

  「憑你也配和我師弟動手?讓俺老海先來陪你玩玩吧。」

  只見人影一閃,海無心已從斜刺里殺來,雙掌一晃,與余元戰在了一起。

  只見一團九色光華與一團黑氣在空中翻翻滾滾,斗了幾十個回合,只聽海無心大叫一聲:「他娘的,老小子挺厲害啊!」

  跟著「撲通」一聲落在了山丘上,看樣子竟是被余元一掌擊落。

  小生看得心中震驚,海無心的實力他非常清楚,雖然比不上紫庭星的界者,但怎麼說也是煉氣士身分,冥海玄氣也有了五層火候,按理說,絕對不可能敗在一個地球修煉者的手中。

  這冥聖余元能將他擊敗,而且并不是借重什麼玄妙的法器,靠的完全是自身玄功?

  余元也厲害得有點過頭了,大出小生意料之外。

  戰敗了海無心,余元便向小生沖來,雙掌一幻,只見滿空盡是他黑色的掌影,帶起的勁風令人呼吸也覺困難。

  小生不由得被他勾起了斗志,當下也不用禁制法寶,只以本身功力應敵,出手就是一招佛問天下,將四周空氣凝成一塊鐵板相仿,狠狠向余元砸去!

  余元也真了得,小生這萬佛掌不出手則已,一出手便無往不利,想不到在萬佛掌的浩蕩威力下,余元也只是略略一滯,如山掌影便繼續向小生攻來。

  小生叫了聲好,將身法盡數展開,連閃開余元數百次攻擊,暗運紫府玄罡聚于掌心,同時右掌抖成千百掌影,左掌幻出圈圈五色圓弧,挾著浩浩不絕的無形星力,以拔山填海的威勢涌出。

  隨著他掌式發出,空中響起一陣若有若無的梵唱之聲,好似萬佛同現,正是佛家不傳之秘,萬佛掌法的起手式——佛影乍現!

  只聽一連串爆響聲震天般連續響起,兩人在瞬間連對了近萬掌,完全是硬碰硬,并無半絲取巧之處。

  小生只覺雙臂雙手如同擊中了鐵石,竟然隱隱生痛,心中大呼厲害。

  他偷眼向余元望去,卻見他比自己還要不濟,已被自己硬生生震回到百丈高空,正瞪起雙眼盯著自己。

  「好家伙,一個地球上的修煉者,居然也能接住老子的紫府玄罡和萬佛掌,老子不是在做夢吧?」

  小生卻不知余元心中更是萬分震驚。

  余元無論如何也想不到,自己在神秘界得到的,本不屬于這個太陽系的強大力量,竟然拿這小子不下?

  若說這小子是在取巧,可剛才那一番比斗,可是實打實的絲毫不能取巧,難道這小子真有這麼強的實力?

  怎麼可能?

  就算他從娘胎里開始練功,也不可能有如此成就!

  余元實在忍不住內心疑惑,道:「小子,你究竟是哪一派的修煉者?

  練的是什麼真氣?為何本聖尊從沒見過?「

  小生哈哈笑道:「你沒見過的還多著呢,看老子這一招!」

  說著忽然盤膝而坐,口中傳出奇怪的歌聲。

  余元正感奇怪,不明他在搞些什麼,忽然吃驚地發現小生竟然一化十,十化百,百化千,千化萬,晃眼之間,空中盡是他的身影。

  一個個小生在紫光環繞之中,盤膝而坐,口中唱著聽不懂的歌。

  「看老子的絕招,一萬個光頭!」

  掌式發動,一萬個小生同時抬掌過胸,猛然翻出,拍出一個巨大的紫色掌影!

  一萬個巨大的紫色掌影同時向四外排開,罡風到處,四面響起一陣波波聲響,紫鈴等忽覺眼前一清,剛才還扭曲不清的景物已是清晰可辨。

  「來得好!」

  余元面上閃過一層青氣,驀地大喝。

  「千魂出,天地驚!小子,看本聖尊千魂奇術!」

  說著余元也將身影連晃,幻出千萬個身影,每個身影同樣推出一個巨大的黑色掌影,向小生發出的紫色掌影迎來!

  「不好!」

  夫差等此時都已移至山丘之上,見勢不妙,夫差、海無心、雲萼與紫鈴四人忙集眾人之力,聯手布下禁制,護住整個山丘和以冰湖為中心的半個山谷。

  被他兩個掌風震動,只怕半個寒玉谷都要化成飛灰了。

  只聞一連串驚天動地的氣爆聲響起,空中萬千個小生和余元都恢復成了一人。

  小生面色慘白地被震落地上,半晌不能起身。

  余元更是像斷線的風箏一樣,生生被震上了萬丈高空,不知是否就此沖出了地球大氣層,飛入了宇宙空間。

  夫差等布下的禁制,在小生落地前便被掌風震破,好在禁制抵住了絕大部分四溢的掌風,并沒有對山谷造成太大損害。

  停在空中的桃花仙子和余元帶來的那些童男童女卻吃了大虧,桃花仙子王玉蘭在兩人對掌之前,便已用真氣護身,卻還是被震成重傷,早已趁眾人不備,溜之大吉。

  那十對男女有一半震死當場,另一半勉強逃走。

  至于那十對童男童女最是無辜,他們并不是妖人一黨,只是被余元抓來充當門面的好人家兒女,在剛才的一震之下,全都碎成了血泥。

  余元吃了這麼大的虧,見識了小生的實力,又見到小生身旁還有幾個沒出手的生力軍,再肯回來才是傻瓜。

  被小生震上高空後,便不見余元再歸來。

  南姓少女親眼見識了小生與余元的實力,想起自己還曾經天真妄想,準備用母親留下的法器與余元周旋,不由得一陣後怕。

  南雲心知,今天若不是遇到了這幾個從天而降的救星,只怕不用余元出手,光是桃花仙子一個人就能抓住自己了,想到這里,忙向小生等盈盈下拜。

  「南雲謝謝各位恩人出手相救。」

  小生略經調息,此刻體內有些離亂的真氣已經恢復正常,又變成了沒正經的樣子,嘿嘿一笑。

  「小美人快起來吧,光嘴上說感謝有什麼用啊?老子現在只有一個老婆,不如你也來做老子的老婆好了。」

  此話一出口,立遭眾女白眼。

  南雲卻是一臉認真,道:「實在對不起恩公,因為……因為張公子幫助南雲在前,南雲已經立誓,此生非張公子不嫁,所以就不能嫁給公子您了。」

  她不知小生名姓,只得稱他公子。

  小生輕輕一笑。

  「開玩笑的,呵呵,你那位張公子可真是有福呢,我們在這里拼死拼活的,他卻在葫蘆里睡大覺。現在也該睡醒了吧?你還不快去放他出來?」

  被他提醒,小狐貍南雲才想起姓張的少年還被關在葫蘆里,「哎呀」

  一聲跳了起來,忙著跑到湖邊那座山丘旁解開禁制,將張姓少年放了出來。

  這少年看來是個讀書人,雖然有了這許多離奇經歷,卻仍能處之泰然,見到小生等人後,他忙謝過了那日客棧中眾人的相救之恩。

  那日他用南雲所賜的玉符逃走,一直沒機會向趙如當面道謝,今天總算是了了一件心事。

  小生等都對南雲和張姓少年的經歷感到奇怪。

  張姓少年為什麼要用大葫蘆裝上南雲,不遠千里地背到寒玉谷中?

  余元苦苦追趕南雲是為了什麼?

  眾人詢問之下,南雲才緩緩講述了自己的經歷。

  原來南雲之母南華,本是以狐身修成人形。

  由于她功力深厚,有三千年的修為,論到玄功變化,就連各正派中的高手,也是望塵莫及,再加上她從不外出為惡,一心只在自己洞府中修煉,行蹤極為神秘,所以才被人稱為天狐。

  十年前,天狐成功修到了合光階的境界,開關而出,帶著女兒周游天下。

  天狐本意是想讓女兒多些閱歷,也好助長她的功行,誰想卻遇上了一個前所未見的強敵。

  那敵人似乎也沒有什麼惡意,只是一路暗中搗亂,令天狐幾次灰頭土臉。

  天狐大怒之下,甚至不惜動用了邪派中的血影分光大陣,卻也不曾逼他出來。

  正在怒火中燒的時候,那人卻現身出來,卻是一個高大的胖老頭。

  胖老頭也不說明自己找麻煩的理由,只是與天狐不停地斗法,結果任憑天狐絕招盡出,也遠不是他的對手,最後天狐只能折服。

  此時老人才說出了自己的真正目的。

  原來他是要將一件大事交予地球上的修煉者,只是他找來找去,卻一直找不到合適的對象。

  那些人不是不對他的脾氣,就是功力有限,不足擔此重任,直到遇到了天狐,老人才算滿意。

  一路上故意逗她出手,就是為了考察她的真正實力和為人心性。

  天狐不免奇怪,以老人的實力,還有什麼事情不能自己完成,卻要交代給她呢?

  老人只說自己礙于誓言,不能親自行事,而且他也不是要天狐親自去做,只是要她做個中間媒介,時候一到,一切自然明白。

  天狐聽得似懂非懂,但看老人也不像個騙子,便答應了下來,老人這才交代了事情的始末。

  此事原來卻與那兩百年前的神秘界有關。

  據老人所言,當年那位峨嵋掌門在神秘界中雖有奇遇,無奈他貪心太過,竟妄想將神秘界的力量據為己有,結果雖然本身力量增強,卻因此成了靈屍。

  如今他已經潛回地球某處,現在雖還在閉關修煉,但總有一日會危害到地球。

  以老人自己的能力,要消滅靈屍也非難事,但凡事皆有定數,將然有人會除此孽障,收回本不屬于他的力量。

  只是這位有緣人要對付靈屍,卻需要一人相助,一柄神劍幫忙。

  相助他的那人,到時自會出現,而這柄神劍,卻被老人藏于一個隱密所在,要將其取出來,也需要用非常之法。

  此法究竟如何,就連南雲也不知道,當時老人只是告訴了她媽媽一個人,後來南雲幾次問起,天狐都不肯說。

  老人要南華所做的事聽來也極簡單,只要她在十年之後,將藏劍之處與取劍之法告訴那個有緣人,并說明她在這十年之內,需要當心一個人,那便是冥聖余元。

  因為此人也是後來深入神秘界的高手之一,而且是唯一沒死的人,那是因為靈屍算出自己回到地球後也要閉關修煉,需要有人在外為他奔走做事,冥聖余元便是他選中的人,也因此得到了他的部分力量。

  聽到這里,小生才明白了為何余元能與自己戰成平手,原來他還有這番奇遇。

  老人當下傳授了南華幾種強力禁制,要她立刻回到洞府,只要用禁制封洞,從此不再外出,便不會有事。

  南華當即領命,回到洞府後,果然再不出來。

  其實凡事皆有天定,老人謀事在胸,早算定南華必會出洞,遭遇一番劫難,若不是如此,有緣人反倒無法尋到她。

  只是胖老頭卻不能明說,傳她幾種禁制,也不過是為了讓她在遭劫之時,可以少受許多苦楚。

  天狐回洞之後,果然按照老人的囑咐,多年不曾出洞,誰想在第四年上,卻有一位老友尋上門來。

  這位老友也是狐族,算是天狐的莫逆之交,她來找天狐并非敘舊,卻是避難。

  仔細詢問之下,天狐才知道她得罪了一名厲害的對頭,那人竟要她交出千年修煉的內丹,否則便要誅除她全族。

  天狐想起老人囑咐,本不想管此事,可那個對頭卻太過狂妄,據她這位老友所說,這對頭還曾揚言要誅盡天下狐貍。

  天狐聞言頓時大怒,當下便將老人的警告全都拋到了腦後,隨著老友去找那個對頭較量。

  誰想,這卻是冥聖余元的一計。

  原來那靈屍自從在神秘界得到強大的力量後,功力日進,也算出天狐掌握著一個將來對自己不利的秘密。

  靈屍自己正忙于閉關,無暇顧及此事,便命余元將天狐抓來,問出此秘密的內容。

  余元也聽過天狐的名頭,不敢莽撞行事,幾次親自到天狐洞府附近查看,發現天狐洞府前的禁制厲害,自己竟無能破除,偏偏天狐又不肯出來,不由得大急。

  後來終于被他想出一條妙計。

  他查探出天狐老友的居所,故意找其麻煩,并說了許多不敬之詞,天狐老友不是他的對手,無奈之下,只好來找天狐幫忙,卻正中奸計。

  有心算無心之下,天狐終于著了道兒,被余元設計困在了伏牛山中。

  只是余元也只能困住她而已,卻沒本事取她性命,雖然想盡了辦法,卻始終沒能從天狐口中問出那個秘密究竟是什麼。

  此時他卻又接到靈屍的命令,要他尋找一件寶物。

  按靈屍推算,此物應該還留在天狐洞中,此物并無其他作用,卻可以用來確定那有緣人的身分。

  如果能找到此物將其毀去,即使天狐不說出那個秘密,也無大礙。

  靈屍也是隨著功力慢慢增長,才能算出此事,但要進一步算出此物究竟是什麼東西,或者天狐所掌握的秘密究竟是什麼,卻不是他力量能及的了。

  余元接了靈屍的命令,便又返回天狐洞府。

  此時南雲已接到母親被困前發出的傳信飛劍,得知了事情經過,每日只躲在洞中修煉,不敢出去一步,余元沒能力破開禁制,拿她竟是毫無辦法。

  本來南雲如果一直躲在洞中,也不會有什麼危險,誰想她卻碰到了一個天大的麻煩,也正是這個麻煩,成就了她的一段姻緣。

  小生聽到這里,忍不住問道:「那是什麼麻煩?」

  紫鈴一直聽得入神,也插口道:「難道是冥聖余元破開了禁制?沖進你的洞府了。」

  「都不是。」

  南雲搖了搖頭,望了望站在自己身旁的張姓少年,粉面微紅……



sky7418 發表於 2012-11-10 23:07


第一章 靈石照影

更新時間2009-4-4 13:57:47  字數:8608



 小生見這小狐女粉面透紅,一副嬌艷欲滴的模樣,心道:「這小魔女春心動了,姓張的小子艷福不淺。」

  南雲向姓張少年靠近幾步,小鳥依人般偎在他身旁,笑道:「當時人家靠著母親留下的禁制防守,余元雖然進不來,可是人家卻也出不去。人家後來悶得緊了,忍不住溜出了洞府。」

  小生皺眉道:「這可有點不妙,恐怕那鬼東西會趁虛而入。」

  南雲點頭道:「誰說不是呢,原來余元并沒有離開,而是隱藏在洞外,人家剛一出洞就被他偷襲,要不是仗著母親留下的法器護身,恐怕早就遭了他的毒手呢。」

  余元縱橫天下,是何等老謀深算的人物?

  雖然幾次在天狐禁制前無功而返,卻被他看出這天狐禁制雖然厲害,但也需要有人主持,他算定南雲年輕識淺,早晚會忍不住出洞,因此并未離開,隱身在天狐洞口前等待機會。

  南雲一出洞來,他便立即出手偷襲,總算南雲身上帶了天狐至寶「五色雲光帕」,寶物自行護體,才保住了南雲性命,使南雲得以逃回洞中,但那雲光帕卻也就此毀在了余元手中。

  南雲倉皇逃回洞中,卻已被余元趁機破去了兩層禁制,南雲頓時慌亂,竟忍不住發動了洞中最厲害的禁制——風火雷煞陣。

  這也怪她年輕無知,閱歷太淺,卻忘了余元破去的那兩層禁制,不過是天狐早年所設,余元再往前進,便會遇到天狐學自神秘老人的厲害禁制,到時再要前進一步也是萬難,她根本沒有必要在此時發動風火雷煞這等大陣。

  天狐當年在被困之時,雖然飛劍傳書告訴了她整件事情的經過,以及洞中幾個厲害大陣的控制之法,卻因在倉促之間,說得不盡詳細。

  她發動大陣之後,雖然重傷余元,使其不得不退回伏牛山修養。自己卻也因為控制不力,被大陣中的雷火反噬。

  那大陣所化出的雷火厲害無比,一進她體內立即沖入各條經脈,眼看只要過上七七四十九日,她的內丹便會被毀,跟著形神俱滅,化成飛灰。

  南雲幼時聽母親說過,要消除這類雷火,只有兩個辦法,一是有玄門正宗的劍術高手出手相救,拼著損耗自身功力替她化去體內雷火;二是找到傳說生于蒼山寒玉谷的天冰葩服用,才可保無恙。

  她出身異類,母親天狐行事一向介于正邪之間,與名門正派從無交往,這第一個辦法是行不通的,唯一的希望便是前往寒玉谷尋找天冰葩了。

  余元冥算之術厲害無比,南雲知道自己一旦離開這個山谷,立即便會被余元察覺,到時就算他重傷不能親身前來,隨便派上幾名手下自己也是無法應付,一時之間竟是進退兩難。

  正在她躊躇難決之時,卻來了救星,這救星便是那名張姓少年了。

  少年姓張名勝,家境貧寒,卻是個飽學士子,無意中游學到了天狐谷中,觸動了洞府禁制,眼看就要性命不保,卻被南雲發現救下。

  南雲起初以為張勝定是非常人,否則怎能在余元的監視下進入谷中?

  可是細心察看之下,卻發現他只是個普通人,心里不由大為疑惑。

  她救醒張勝後細細盤問,才知道他竟是出生在陽年陽月陽日陽時的四陽之男,最難得的還是童子之身。

  她自然不會直接問張勝是否童身,身為天狐之女,張勝是否童子身她自然一望便知。

  這一下南雲不由大喜,怪不得張勝深入谷中,竟沒有被余元發現。

  余元的冥算之術雖然厲害,卻算不出四陽之人的行蹤,這少年簡直就是上天送給自己的代步工具。

  當下便跪倒在張勝面前,軟語央求,請他搭救自己的性命。

  狐女天生擅迷男子,南雲雖然沒有故作媚態,卻也不是張勝能夠抵御的。

  更何況張勝一向傾慕那些傳說中的俠客,向有俠義之心,當下便一口答應了南雲,就是千里萬里,刀山火海,說什麼也要將她送到大理蒼山。

  當下南雲便躲入紫紋葫蘆中,由張勝帶在身上,向大理而來。

  這也是余元太過托大,以為自己的冥算之法天下無雙,不怕南雲逃出天狐谷中,所以也未派手下在附近監視,卻萬想不到南雲竟能遇到命中貴人。

  那張勝一直帶著南雲到了大理,余元都未發覺,直到張勝誤闖冥人客棧,卻被趙如和小生出手救下。

  小生搗毀客棧時,余元已經發覺,卻被一件事纏住了不能分身,等他趕來時,小生等早已離開。

  余元見客棧被毀,一時大怒,發誓必報此仇,卻還不知道南雲已經到了蒼山。

  誰想小生等搗毀客棧後,夫差便設下禁制將客棧封閉,余元算術雖高,遇到了煉氣士所布的禁制,卻也一時算不出究竟,這段時間來,便率領手下四處查探客棧被毀的線索,幾次與正派的劍仙無意中相遇,白白打了幾場窩囊仗。

  直到張勝將南雲放出葫蘆,才被余元算出南雲就在寒玉谷中,當下率眾趕來,本想一舉將南雲擒獲,卻不想半路殺出了小生等人,大戰之下,反被小生逼退。

  聽完了南雲這一番講述,小生等才明白了此事的經過,不由都對張勝起了敬佩之心。

  他一個普通人竟然言出必踐,不遠千里地護送一個素不相識的人,雖說多少有些是受美色所惑,卻也難能可貴。

  夫差哈哈大笑道:「妙啊妙啊,小書生千里送狐女,真是一段佳話。

  姓張的小子,老夫佩服你的很啊。」

  也不知道他是佩服張勝的為人行事,還是佩服他的無邊艷福。不過,看他眼神飄移、一臉詭笑,只怕多半是後者了。

  小生白了夫差一眼,道:「小狐……南姑娘,你離開洞府來到這里,難道就不怕被余元趁虛而入,丟了那件重要的東西?」

  他對南雲所說的那東西始終念念不忘,忍不住出口探詢。

  南雲笑道:「那妖屍和余元雖然厲害,卻還沒本事算出所有的事情。

  「我媽媽早就有了防備,那件重要的東西就藏在我的內丹里,除非余元有本事抓到我,否則他休想得到它。」

  小生忙道:「那是什麼東西?能否讓我們看看?」

  狐性多疑,南雲見小生不住追問那寶物的下落,不由起了警戒之心,上下打量了小生幾眼,有些猶豫。

  「可是……可是媽媽曾經說過,那件東西是不能隨便給人看的,除非……」

  小生肚里暗罵:「小狐貍果然狡猾,老子救了你,你竟然還要懷疑老子。」口中卻道:「除非什麼?」

  「媽媽說過,除非我遇到命中的貴人,才能把那件東西示人。」

  夫差哈哈大笑:「小丫頭真是糊涂了,姓張的小子千里助你在先,小生兄弟從余元手中救你在後,這兩個不都是你命中的貴人嗎?你還猶豫什麼?」

  南雲一時無話可說,只得點頭道:「那好吧,那就請大家為我護法,防備余元轉回來。」

  小生道:「放心放心,有我在這里,余元只有繞道走的分。」

  南雲點了點頭,螓首微揚,櫻口徐張,只見紅光一閃,一個大如雞蛋的紅色光球從她口中徐徐飛出,到了空中,便飛速旋轉起來,一道道紅光從光球中射出,轉眼便將光球籠罩。

  眾人見并沒有什麼神奇的寶物出現,正有些失望,忽見紅光中有一點銀星閃動,刺目之極。

  張勝不用說了,就連夫差等也被銀光射得無法睜開雙眼,只有小生一個人強撐著睜開雙眼,盯住了那點銀星,卻覺雙目如被針刺,說不出的難受,肚里不由暗罵:「母親的,是什麼鬼東西,居然這麼厲害?」

  正想閉上眼睛,忽覺眼前一花,只見那點銀星竟從紅光中射出,直直向自己射來,跟著便覺雙目一熱,剛喊了半聲:「我靠,熱死老子了!」

  他只覺一股洶涌澎湃的大力已由眼睛透入,轉眼便行遍了全身。

  那股力量透入後,立刻化成一團銀光,體內六星忽然像是受了什麼刺激,頓時飛速旋轉起來,同時大放光明,青、白、黑、紅、黃、金六道光華爭先恐後地向銀光中涌去。

  紫府玄丹倒沒受銀光影響,仍與平常一樣在緩慢的轉動著。

  那團銀光似乎內含無窮吸力,將小生體內六星所放的光華不停吸入,漸漸變成了一個外層銀色,內為六種色彩的大光球,光怪陸離的煞是好看。

  小生看得苦笑,母親的,老子多半又有奇遇了。

  這次不知是誰搞出來的,不過看這樣子,一定是那個胖老頭萬象了。

  母親的母親,這老頭是要拿自己做實驗品嗎?

  他正在亂想,忽見那六星漸漸已沒有光華透出,就像是已經被那團銀光吸光了一樣,那團銀光卻仍不肯甘休,竟然射出六道銀線,卷住了六星,跟著便見六星漸漸移位,竟被卷入銀光之中。

  銀光中彷佛有火星之類的東西一閃,六星竟已消失的無影無蹤,先前所見六種光華也已不見,銀光又恢復了原來樣子,只是變大了近一倍。

  小生見伴隨自己多年的體內六星就此被銀光吞噬,正有些不舍,只見銀光一陣閃動,那團銀光竟在自己體內爆裂開來!

  銀光爆裂之後,化成了千萬道銀線,射入了萬千道經脈中,小生頓時感覺全身一陣脹痛,每一寸皮膚都彷佛要裂開一樣,四肢也酸痛無比,跟著竟聽到自己的全身骨骼都在卡卡作響。

  「老子這次是掛定了……母親的胖老頭萬象,老子絕不會放過你……」小生在肚里亂罵著萬象祖師,紫鈴等人卻看得驚呆了。

  眼看著南雲的內丹驟生變化,一點銀光投入小生體內後,小生的臉色頓時大變,忽而苦笑,忽而咧嘴皺眉,臉色也是青一陣、白一陣的好不嚇人。

  過了沒多久,只見小生的身體竟然漸漸變大變高了起來。

  轉眼小生變成了一個身高兩丈,腰闊十圍的巨人,全身毛孔中射出道道刺眼的銀光,照得眾人雙眼刺痛,幾乎不敢逼視。

  紫鈴心中驚恐,忍不住就要向小生沖去,卻被夫差一把抓住。

  「小丫頭不知厲害,想找死嗎?」

  「你究竟做了什麼!」

  蘿絲與樂離都變了臉色,大聲質問著南雲。

  樂離見主人有危險,激動之下聲音大變,語聲猶如金鐵相撞,鏗鏘有聲,讓人聽著很不舒服。

  南雲此時已經收回內丹,卻理也不理蘿絲和樂離,瞇起雙眼望向小生,一臉激動之色:「是他……是他了,媽媽說的有緣人!」

  海無心與雲萼聽得一愣,海無心道:「你說什麼?難道小生師弟就是你媽媽要找的有緣人?」

  「靈石照影,一定是他了。」南雲激動之下,忍不住跳了起來,叫道:「我終于找到了,媽媽這次有救了!」

  紫鈴見她說小生就是有緣人,才松了口氣,只是關心則亂,仍然忍不住問夫差,道:「師父,生哥他不會有事吧?」

  夫差揉了揉眼,笑道:「放心放心,那小狐貍既然說那臭小子是有緣人,自然是死不了的。

  「而且如果老夫沒有看錯的話,這小子正在進入煉氣士夢寐以求的修煉境界——和體同塵!

  「只要過了這一關,他將會體質大變,可以直接吸取宙界間的各種本源力量為己用……

  「嘿嘿,這小子可是修煉了最正宗的紫府玄罡啊,到時候紫府玄罡取之不盡、用之不竭,厲害啊厲害,我老人家可是被他比下去了。」

  紫鈴頓時轉驚為喜,笑道:「真的?」

  「當然是真的了,難道我老人家還會看錯不成?」夫差道:「不過,也要看這小子的造化了,如果他撐不過這一關,也很可能當場爆體而亡。

  「不過,丫頭不必擔心,這臭小子運氣一向好,又是什麼三界奇人,這點小陣仗對他來說實在算不上什麼的。」

  紫鈴被他說得又擔心起來,忍不住閉起雙眼,低聲為小生禱告起來。

  只是,她本身就是煉氣士,已經是宙界中最高層次的修煉者,也不知她這是在向誰求禱。

  或許是她的禱告起了作用,小生的身體脹大到一定程度後便停了下來,身上射出的銀光也漸漸變得柔和,不再那樣刺眼。

  過了約有半個時辰,小生的身體漸漸縮回原狀,身上也不再有銀光射出,只是皮膚上隱隱透出一層若有若無的水銀色。

  只是小生仍是緊閉著雙眼,身體也漸漸向空中浮去。

  紫鈴生怕他有什麼意外,正想大聲喚醒他,忽聽一聲霹靂震響,滿天都是銀光浮現,只見小生的頭頂處猛的射出數十丈高的銀色光箭,直沖天穹。

  還沒等眾人反應過來,又是一聲響,只見一紅一紫兩道光箭跟著從小生頭頂射出,如兩條出洞怪蟒,一左一右糾結而上,緊緊纏住了那道銀色光箭。

  三股強光纏絆在一起,相互滲透,漸漸變成了一個巨大的光球。

  那光球一時脹大、一時縮小,顏色也在不停的轉換,忽而為紅色、忽而為銀色、忽而為紫色,三種顏色的光華似乎都想吞噬掉另兩種光,卻都難以做到,一時相持不下。

  紫鈴忍不住問道:「師父,這又是怎麼了啊?」

  「唉,要不是親眼看到,我老人家說什麼也不會相信居然會有這樣的事情出現。」夫差咽了口吐沫,嘆道:「這小子運氣實在太好,他剛才得那銀光之助,已經成功進入了和體同塵的境界,距離真正的不死之身已經不遠。

  「可他畢竟不是自己修煉到這一步,而是靠外力幫助,所以,現在體內的三大力量正在激斗……」

  「小生師弟體內的力量正在激斗?」海無心身為萬香門下的大弟子,見識不可謂不博,卻也聽得不明所以,忍不住道:「那銀光是剛才那點銀星所化了,紫光應該就是小生師弟自身所煉的紫府玄罡。可那紅光是什麼?俺看著眼熟,卻一時想不起來了。」

  「那是三界奇人才有的特殊力量。」樂離插口道:「樂離見過的。」

  當日在璿璣宮中,樂離曾吃過紅光的苦頭,所以記憶猶新。

  「樂離小丫頭說的不錯。」夫差道:「在璿璣宮,在神鼎里,這種力量都曾經救過那小子的命,不過,他自己卻不能控制這種力量,現在應該是被銀光刺激,這力量才再次出現。」

  此時空中的三種力量斗得正急,陣陣氣爆聲接二連三的響起,震得山谷回響,聲傳千里,就連上方厚厚的雲層,也被四溢的勁氣撕裂成粉,小生頭頂處方圓百里的一片天空,已是萬里無雲。

  「師父,您快幫幫生哥吧!」紫鈴看出不妙,忙對夫差道。

  「現在除非萬象祖師他老人家在,否則沒人能幫到這小子了。」夫差望了南雲一眼,已經隱隱猜出南雲之母天狐所遇的神秘老人是誰了,「祖師如果肯出現,也不會等到現在……只能靠這小子自己了。」

  南雲見到眼前變故,倒沒有半分緊張神色,滿臉驚喜表情。

  她怎也想不到自己會如此幸運,先是在危難時得張勝相助,而後竟又順利的遇到母親所說的有緣人,想到母親不久便可脫困,從此母女團聚,心中十分歡喜。

  眾人提心吊膽地等了許久,忽見小生猛的睜開雙眼,右手食指指向上方天空,頓時有一團紫光從他指尖射出,在空中爆開。

  只見紫光耀眼,上方天空全被遮滿,先前由他頭頂射出的那道紫色光華頓時增粗了許多,一舉將紅銀二光壓制。

  小生口中念念有詞,一團團紫光彈了上去,彷佛無有窮盡一般,一時間紫光聲勢更盛,紅銀兩光卻越來越細,眼看已被完全壓住,聲勢大不如前。

  夫差興奮地一擊掌。

  「成了!這臭小子聰明,已經可以吸收這個空間的能量,壯大本身所煉的紫府玄罡……鈴丫頭這次不用擔心了。」

  小生屢逢奇遇,再加上本身天賦異稟,聰明非常,在銀光刺激之下,不但成功進入和體同塵的境界,本身又有靈悟,先前所悟的宇宙之息更進一步,眼下已可以吸收各個宇宙中的能量,壯大本身所煉的紫府玄罡。

  雖然,他還不能直接吸取各個宇宙中的本源力量,卻也已受益匪淺,紫府玄罡因此更進一層,隱隱將入大成境界。

  如此又過了盞茶時光,那道紫光更加強盛,直沖起數百丈高,蒼山上空,盡被滿天紫氣覆滿,紅銀兩道光華已經變得細若游蛇,眼看用不了多久,就會被紫光吸盡。

  眾人正全神貫注地望著小生,忽聽空中一聲清叱。

  「何派妖人在此修煉!」

  一道長達數丈的金色長虹從東北方向飛來,一閃到了小生頭頂,跟著便聽霹靂連聲,滿空金光閃動,數十百丈的雷火金光從金色長虹中發出,直向小生打來。

  紫鈴情急之下,正欲飛身相迎,海無心卻已搶先發動,大喝道:「什麼東西,給老子滾開!」

  揚掌發出數十丈的九色彩光,向上方轟下的雷火金光迎去。

  只聽一串爆響,彩光金光同時消散無蹤,海無心卻已飛身到了空中,大吼一聲,向金色長虹沖去。

  只見金光一閃,空中現出一名青衫長冠的中年男子。

  他雖一身玄門中人打扮,性情卻似極為暴烈,大吼一聲,也不用飛劍法器,雙掌一晃,幻出萬千掌影,迎上了海無心。

  兩人在空中連對數十掌,海無心才冷笑一聲飛退而回,面不改色地落回地上,道:「好功夫,看閣下的身手,應該是玄門正宗的傳人才對,怎麼行事比俺老海還糊涂,不分青紅皂白就出手傷人?」

  他來地球也非一日,也曾見過C國劍術高手,因此,一試便知對手并非邪派中人,于是停手喝問。

  那名青衫人被他一連數十掌震得在空中飛退數里,正自心中暗驚。

  他想不透對手究竟是何人,以自己合光階的實力,竟遠不是他的對手!C國何時出了這等高手?

  此時,趙如看清了青衫人的樣子,驚喜萬分地叫道:「師父,是您老人家來了?海大哥,誤會了,來的是我師父,是自己人!」

  原來她剛才見余元厲害,生怕小生等應付不來,才用本門心訊向恩師求助。

  大方真人姜豐接訊後便即趕來,偏偏路上碰到了一個邪派中的強仇大敵,耽誤了許多時間,所以來得晚了。

  見蒼山上空被紫氣籠罩,看路數不似各正派中人,他還以為有什麼厲害的邪派中人在此,擔心愛徒安全,這才出手突襲,造成了這場誤會。

  姜豐飛身落下,道:「如兒,你還好嗎?那余元卻在哪里?」

  「余元已經被打跑了,這次多虧了小生和海大哥他們。」趙如笑著為恩師一一介紹海無心等人。

  海無心等人紛紛拱手為禮與姜豐打了招呼。

  夫差身為煉氣士中的前輩人物,自然看不上一個普通的劍術修煉者,當下只是點了點頭。

  姜豐見夫差如此倨傲,不由皺了皺眉,道:「如兒,你這些朋友是何來歷?為何本領如此高強,還有……」

  他看了眼小生,道:「這位小哥是在做什麼?為師看他的路數并不似五大派中人……」

  「哼,五大派又怎麼了?很了不起嗎?」蘿絲哼了一聲:「井底之蛙。」

  「師父,事情是這樣的。」

  趙如生怕師父誤會,忙將自己與小生等相遇的經過說了一遍,講到天狐之事時,卻停口不說,只把目光望向南雲。

  南雲這時似乎心情大好,走到姜豐面前深深一福。

  「天狐之女南雲,參見大方真人。」

  姜豐聽了愛徒講述,才知道小生等原來不是這個世界的修煉者,心里這才釋然。

  此刻見南雲自報家門,不由一愣。

  「你是南華的女兒?她還好嗎?」

  南雲幼時聽母親說過,當日母親初成道時,曾周游天下以增廣見聞,當時曾與還是青城年輕弟子的姜豐有過一段交往,後來兩人忙于修煉,又因正邪有別,便漸漸斷了聯系。

  但姜豐畢竟也是母親當年的故人,南雲見到他頓感親切,當下便將母親的事和盤托出,詳細講述了一遍。反正現在有緣人已經找到,已經不用再保守秘密。

  「竟有此事?」姜豐越聽面色越是嚴肅。

  「這樣說來,不久後靈屍就要出關,那時不只天下修煉者要遭遇前所未遇的劫難,只怕就連普通百姓與無數生靈都要遇害!

  「雲姑娘,這件事可是非同小可,我五大劍派自不能置身事外,不知我們能做些什麼?」

  南雲搖頭道:「現在要先救出我媽媽,才能知道那把神劍藏在何處,按媽媽所說,只有那位神秘老前輩所說的有緣人,才可以前往救她而不會有危險,換了其他的人,恐怕不但救不了她老人家,反倒會送了性命。」

  說著把目光望向了空中的小生。

  姜豐聞言多少有些不服,也把目光望向小生,心道:「就憑這少年一個人,難道比我五大劍派還強不成?」

  此時空中紫氣更盛,銀紅兩光已被吸收的干干凈凈,小生哈哈一笑,大大張開四肢,空中紫氣頓時向他全身毛孔縮回,不多時便將紫氣吸盡,而後微笑著降落地上。

  此時,他皮膚上的那層銀光已經完全不見,膚色變得晶瑩如玉,更是英俊不凡。

  他走到南雲面前,將右掌攤開,現出一粒通體銀白的渾圓之物,彷佛棋子般大小,嘻嘻笑道:「好厲害的東西啊,差點害死了老子,不過還好,老子福大命大,不但沒死,反倒又得到不少好處。」

  他這次受益匪淺,不但紫府玄罡有所進境,體內六星與三界奇人的先天神力又成功與玄罡相合,而且宇宙之息也有進境;比起那些未曾修煉過宇宙之息的煉氣士,吸取空間能量更是得心應手。

  「靈石現形了……」南雲難掩狂喜之色,忽然跪倒在小生面前,「求少俠救我媽媽,南雲求你了!」

  小生笑著扶起她,道:「你媽媽是一定要救的,不過按你的說法,似乎還要有一個人幫助我,這個人該到哪里找?難道也靠這塊什麼靈石?」

  南雲一愣道:「這個我不太清楚,那位老前輩也沒說清楚。」

  現在,幾乎可以認定南雲口中的這位神秘前輩就是萬象祖師無疑了,小生不由又是一陣亂罵:「母親的,老子這個便宜師父最愛故弄玄虛,話又不說清楚,不是讓老子為難嗎?」

  他心里正在埋怨,忽見銀光一閃,那塊靈石忽然飛起,逕自投入了趙如懷中。

  眾人都看得呆了,小生愣了半晌,指著趙如叫道:「不是吧,難道那個相助老子的人居然是你?」

  放著這麼多高手不選,靈石居然選了只有小宇階修為的趙如,讓他如何不郁悶?

  趙如也是一臉茫然,一時不知該說些什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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