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現代修真]時空劍仙(原都市劍仙行) 作者:大行者 (已完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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kelvin12354 2012-7-18 12:19:50 發表於 武俠仙俠 [顯示全部樓層] 只看大圖 回覆獎勵 閱讀模式 328 213396
sky7418 發表於 2012-11-10 23:10


第三章 道消魔長

更新時間2009-4-6 12:56:42  字數:8921



 徐康點點頭說道:「我等也覺奇怪,四大派高手如雲,峨嵋掌門及其派中的幾位長老,更是天下有數的高手,玉屍就算有天下群邪相助,也未必就能將他們全數殺死或俘虜。于是細心查看,卻發覺打斗的痕跡,多半在山巔之上,甚至是眾劍仙修煉所在的洞府之內……」

  「這就說明敵人是奇襲四大派。」姜豐道:「否則各派都有護山禁制,就算玉屍功力超強,能將禁制攻破,也必然驚動派中高手出戰,各派高手又怎麼會在自家門前倉促應敵?」

  「只是奇怪的是,那玉屍凌盈是如何無聲無息的穿越四派護山禁制?」徐康道:「這未免也太匪夷所思了。」

  「呵呵,這事在你們看來不可思議,在我們這些煉氣士眼中卻并非難事。」夫差笑道:「雖說劍術修煉者到了造化階也不弱于煉氣士中的高手,可煉氣之法比起劍術卻是更高一層的存在,煉氣士所學的禁制之法,也更為神妙。

  「那玉屍凌盈生前本是煉氣中人,變成妖屍後,功力比先前不退反進,她完全有能力以禁制之法,帶領那些邪派妖人無聲無息的穿越四派禁制,而後突然發難。」

  海無心也點頭道:「我師父說的不錯,可是玉屍凌盈雖然厲害,又有那些邪派妖人相助,要把四派高手一網打盡,也不該如此容易,這倒讓俺老海想不通了。」

  「想不通就不想。」雲萼冷笑道:「他們既然襲擊了四大派,當然不會放過青城,我們總有和玉屍見面的時候,到時不就知道了。」

  「呵呵,萼兒說得不錯。」

  夫差笑道:「玉屍沒有立刻對青城動手,多半是顧忌小生和我們,不過等到她來的時候,難免有一場惡戰。

  「我老人家現在倒是很期待啊,很想知道玉屍突然發瘋一樣襲擊五大派,究竟是為了什麼。只可惜小生還未出關,否則就是青雲子也來了,又有什麼關系?」

  姜豐有些擔心地道:「可是青城實力還在峨嵋之下,護山禁制的威力也很有限,萬一……」

  「沒什麼萬一。」夫差道:「有我老人家在此,玉屍想殺進青城可沒這麼容易,嘿嘿,掌門人和姜老弟就只管放心吧。」

  徐康和姜豐聞言大喜。

  得到四派失利的消息後,兩人一直心中不安,也推測玉屍沒有同時襲擊青城,多半是因為青城有小生與夫差等人坐鎮。

  兩人有心向夫差等開口求助,卻又覺堂堂青城派居然要客人幫忙御敵,實在太沒面子,實在張不開口,如今夫差不等他們開口,便拍著胸脯把此事承擔了下來,兩人不由大喜過望。

  徐康忙道:「如此就多謝各位了,如能保住青城,各位從今而後就是我青城派的大恩人。」

  夫差哈哈笑道:「兩位就不必客氣了,我老人家是沖著小生兄弟,否則你青城是死是活關我鳥事?我老人家才懶得去管呢。」

  徐、姜兩人面上一紅,只好當沒聽見他的話。

  姜豐道:「夫差老兄,不知您有何辦法能阻住玉屍突襲,最好……最好能令她無法潛入我山中。」

  他多少還是有些擔心。

  夫差等人或許不怕玉屍,但若被玉屍像對付四大派一樣順利潛入山中,到時還不知有多少青城弟子要遭毒手。

  海無心也覺心中沒底。

  夫差有多少斤兩,他這個做弟子的最是清楚不過。

  如今夫差為守,玉屍為攻,攻者只需尋到一絲空隙便能侵入,守者卻需全盤防御,比進攻要難上不少。

  若是夫差功力高過玉屍數倍,那還好說,眼下看來,只怕他還不及玉屍,如果玉屍當真來襲,真不知道自己這位老師憑什麼拒敵于青城山外。

  到時莫說是他一個,就算加上自己和雲萼,也未必能行。

  「難道說,自己這位嘴硬手上軟的恩師,已經算準了小生不日便可出關?若真是那樣,自己倒不用擔心了。」

  海無心不由用疑惑的目光望著夫差。

  夫差神秘一笑,將右手放在桌上緩緩攤開,隨著一道刺目已極的九色彩光升起,眾人發現他掌中已多了個貝殼類的東西。

  那東西材質像是貝殼,卻比尋常的貝殼大了數倍,正面密密麻麻畫了許多符號,先前那道九色彩光,便是這些符號發出的。

  海無心瞪大了雙眼,喃喃地道:「這……這莫非就是傳說中的天貝九光符?」

  雲萼卻沒他這番見識,半晌才道:「這好像是用冥海玄氣煉成的護符,師父,這是您煉的嗎?」

  夫差哈哈一笑:「無心算是好見識,萼兒也猜得不錯,此物名為天貝九光符,是以宙界罕見的天貝為基礎,用極高的禁制之法煉成,內藏極強的冥海玄氣。

  「不過此物煉起來,可比我把你師母追到手還要難上數倍,我老人家沒那閑工夫,此物是陰勒天所煉。」

  「陰……勒天?」海無心吃驚已極:「這是我九神島一脈第一高手陰勒天所煉的?師父您怎麼會得到的?」

  夫差得意地看了眾人一眼,笑道:「當年陰勒天率領九神島一脈進攻紫庭星,為求全功,他不惜耗費大量精力煉出此物,分贈給九神一脈中有頭有臉的高手,以求在開戰後最大程度減少我方傷亡,你師父我身為天香門掌門,自然也有份的。

  「誰想後來方青如出現,我們還是輸了,我沒舍得使用此符,一直珍藏在身上,今天倒派上了用場。」

  海無心喜道:「怪不得師父如此有把握,原來是有這件異寶,這下老海再不用擔心了。」

  徐康與姜豐渾不知陰勒天是何方神聖,見他們把一個小小的護符說得如此神奇,不免有些疑慮。

  姜豐有些將信將疑地道:「夫差老兄,憑此物真能擋住玉屍麼?」

  「嘿嘿,你們可不要小看了這天貝九光符,老夫如果用它來護身,就是宙界第一高手也休想輕易取了老夫的性命。」夫差道。

  「不過此物本是供個人護身之用,如果用來防護整個青城山,威力難免會打些折扣,不過即使如此,那玉屍也休想輕易突破。

  「老夫再費些力氣,將此符威力與青城護山禁制結合,那時青城山雖不能說是固若金湯,也足可擋住玉屍十天半個月,到那時我們想出戰就出戰,不想出戰就睡大覺,讓凌盈那小娘們跳腳著急好了。」

  徐、姜二人聞言大喜。

  徐康忙道:「那玉屍行蹤詭秘,又是在暗處,只怕是說到就到,既然此物如此神奇,就請夫差兄快施妙術吧。」他先前見了四派慘狀,現在想起來還是心有余悸,忍不住出言催促。

  夫差當年在九神島雖說也是一個小門派的掌門,無奈他心向花叢,無意修煉,論起泡妞兒的功夫那是一等一的好,要論手下功夫,在九神島卻是排不上字號大小,是以從不被人看重,比起夫人寒萼來還大有不如。

  如今突然被人如此看重,當成了救世主一般,夫差不由心中得意,笑道:「好,就依掌門之言。」說完飛身而起,到了空中,將手中天貝九光符高高舉起。

  隨著他念動禁咒,九光符越來越亮。

  九色奇光猶如鋒芒,射得下方觀看的海無心等人險些睜不開眼來,只覺空中像是多了個九色太陽一般。

  九光符亮到極處,終于爆裂開來,九色奇光如同滾滾海潮,無量無盡地向四面天空擴去,緩緩與青城山護山禁制相融。

  青城護山禁制無非是用乙木陣為軸心,外輔以九宮變化,吸取山身靈氣而成,以夫差的見識一望即知,當下不動軸心處的乙木陣,卻將九色奇光分布于外的九宮陣中,一色光華占據一個宮格,運轉如意,更勝從前。

  如此一來,青城山空中的景物頓時大變,原本是籠罩著一層若有若無的青色霞光,此時卻是九色同輝。

  在九色之中,金鞭崖的正上方,卻又有一個青色光球旋轉不停,每一旋轉,青光與周邊九色光華便相互流動,卻又彼此不融,看來極是奇特。

  下方觀看的海無心等人都是行家,一眼便看出經過夫差的改造,護山禁制已不知強大了多少倍。

  徐康、姜豐對望一眼,面上都帶微笑。

  夫差緩緩的落回石桌旁,用手向空中指了幾指,只聽幾聲輕響,空中的彩光已經盡數不見。

  他看了眾人一眼,微笑道:「我老人家已將禁制隱藏,如果玉屍不來則罷,來了就會身陷禁制而不自知,我們到時再發動禁制埋伏,這小娘們就等著吃苦頭吧。

  「現在我老人家就把簡單的禁制開放關閉,和隱藏發動的方法傳授給兩位,兩位可以再傳給門下弟子,普通弟子就可勝任。」

  徐、姜二人正擔心禁制被加強後難以操控,難道還要煩夫差擔任警戒之職不成?聞言不由大喜,忙連聲稱謝。

  望著徐、姜二人化光飛向金鞭崖主峰,海無心才道:「師父,您真的這麼有把握?」

  夫差嘿嘿一笑:「雖然我老人家將這天貝九光符的威力夸大了些,但要憑其阻住玉屍幾天還是可以的,我老人家這樣做,也無非是為了助長青城一派的信心而已。」

  海無心苦笑道:「若是雙屍同來又怎樣?」

  夫差搖了搖頭:「若真是那樣,增強後的護山禁制也最多堅持一天,到時你我也只能全力護住天緣洞內的小生他們,青城門人就只能自求多福了,卻怪我老人家不得。」

  海無心一時無語。

  轉眼又是三天過去。

  青城山仍是平靜如初,夫差等是又喜又憂,喜的是那玉屍至今還未露面,多半是怕了自己等人。

  憂的是小生與趙如還沒有出關,如果玉屍不是膽怯,而是要做足準備才來攻擊青城,只怕一場惡戰在所難免。

  這日,夫差等正在金鞭崖下閑坐,忽見一道劍光自崖上沖霄而起。

  這柄飛劍與眾不同,劍身遍布九個音孔,飛行之時帶起一陣陣銳嘯聲,在空中繞行一周,響徹全山。

  正與蘿絲嬉戲的白猿與神猱聽到劍嘯聲,同時厲聲嘶叫起來,化作一白一黑兩道光華,舍了蘿絲向崖頂飛去。

  蘿絲不由大惱,頓足說道:「你們兩個壞東西怎麼說走就走了,看本小姐能饒過你們?」

  「飛劍環山示警,是有強敵入侵,玉屍來了!」

  夫差與海無心對望一眼,緩緩自石桌旁站起。

  「終于來了。」紫鈴看看雲萼,兩人都有些緊張。

  「鈴兒與蘿絲前去幫助元米、元方看守天緣洞,為小生護法。無心、萼兒,我們走!」夫差道。

  「我才不去看山洞,我要跟你們一起去殺敵。」蘿絲不滿地道:「天緣洞在金鞭崖上,敵人又殺不過來,有什麼好看守的?」

  「你小丫頭懂什麼?」夫差道:「元米、元方功力低微,萬一有什麼事,他們根本應付不來,你們兩個希望小生陷入危險麼?」

  「蘿絲,我們走吧。」

  在紫鈴的勸說之下,蘿絲才很不情願地隨她往天緣洞方向飛去。

  夫差等三人則化光而起,直飛至金鞭崖上。

  此時,金鞭崖上已經聚集了上百名青城弟子及派中長老級人物,天一真人徐康與姜豐、天水真人陸羽、醉劍俠朱俊、無影劍尚海等五大高手,正并肩站立在崖上,目視遠方的天空。

  見夫差等到來,徐康忙道:「夫差老兄,對頭果然來了。」

  「哦?」

  夫差運足目力望去,果然見遠方雲海之中,正有幾十道紅黃不一的劍光,自南向北飛來。

  當先一人是個身穿葛色長衫、禿頂白發的胖大老人,身前飛舞著一道血光,正是那日在錢塘江上所見過的邪派高手,血刀上人。

  只見這位血刀上人帶著徒子徒孫,飛至距離青城山五百余丈處,便停了下來不再前進,也不知在打什麼主意。

  原來護山禁制經夫差改造之後,變得甚是神妙,站在山上向外望去,視野極為清楚,并無任何遮攔。

  而站在血刀上人的角度看來,卻見青城山通體籠罩在雲霧之中,以他的目力竟無法看透,因此他未敢妄動,先停在空中,準備等後援上來再說。

  徐康自得夫差傳授後,深知禁制奧妙,見狀不由微笑道:「都說血刀上人行事最為謹慎,從不冒險輕進,果然是名不虛傳。」

  姜豐笑道:「他再怎麼小心,這次只怕也有苦頭吃了。師兄,我看對方倒沒有隱藏行蹤的樣子,看來是要硬攻我青城了。」

  「那是玉屍聰明,她知道有我老人家在此,偷襲青城絕無可能,也只能選擇強攻。」夫差冷笑道:「只是她到現在還沒出現,不知道在打什麼主意。」

  徐康笑道:「要強攻青城,只怕也沒有這麼容易。眾弟子聽令!」

  不愧是一代掌門宗師,看清了對頭要強攻,徐康立即將門下弟子分成三批,第一批是功力較高的門下精英弟子,由天水真人陸羽率領,待命金鞭崖上,萬一護山禁制被破,他們便是迎擊妖人的主力。

  第二批則是入門較晚,雖有根基,功力卻還淺薄的弟子,由醉劍俠朱俊率領,分成三五人一組,負責主持分布在各大主峰及金鞭崖上的中小型禁制。

  萬一妖人勢大,派中長老與精英弟子全數身亡,他們便依靠禁制拖住妖人,掩護第三批弟子撤走。

  剩下的第三批弟子入門都不足一年,只有質化階修為,由無影劍尚海率領,身上多攜帶靈符丹藥,萬一混戰起來,他們便負責救治同門,卻無需參戰。

  如果青城戰敗,派中長老級高手和精英弟子全數戰死,他們的任務就是在第二批弟子的掩護下迅速撤走,為青城一派留下血脈。

  為此,無影劍尚海頗為不快。

  這意味著一旦青城戰敗,他不但不能以身殉道,還要帶著一群娃娃兵避開妖人的追殺,遠逃天涯。

  但是掌門之命又不能不從,尚海只能憋了一肚子氣點頭答應,望著遠方血刀上人等一行人,雙眼中直似要噴出火來。

  徐康分派剛畢,只聽東南方天空響起一陣陣震天狂笑,上百道劍光飛也似射來,當先兩片黃光上站立著兩個禿頭塌肩、蒜鼻闊口的黃衣妖人。

  兩人都是一般打扮,連穿著都無差別,卻偏偏一個生得又高又胖,好像母豬成精,另一個卻是又矮又瘦,身無四兩肉,身高也只到他大腿根處。

  姜豐面色一變,道:「大荒二老怎麼也被玉屍網羅了?」

  「嘿嘿,那小娘們雖然夠壞,可偏偏生了副迷人的皮囊,連我老人家看了都要心動,更何況這些妖人?」

  夫差繼續說道:「恐怕她只要伸出一根腳趾來,這些丑八怪就要爭先恐後地拜倒在她石榴裙下了。」

  徐康冷笑道:「如今可真是道消魔長,群丑亂舞,這些邪道名宿居然都聚集到青城山來了。」

  大荒二老與血刀上人私交甚好,見老朋友已經來到,便率眾與之會合。

  三個妖人目視青城山方向,指指點點,似是正用傳音之術商量著什麼,一時并未向青城山發動攻擊。

  只聽西南天空傳來兩聲震天長笑,一個陰森森的聲音道:「戴老兄,老歸我沒看錯吧,鼎鼎大名的大荒二老和血刀上人,竟然也有怯陣不前的時候,哈哈,少見啊少見。」

  另一個冷冰冰的聲音接口道:「說得正是,看來還得靠你我兄弟出手,才能拿下青城了。」

  隨著話聲,兩條身影飛射而出。

  一人身長手長,頭尖唇突,面色宛如青蟹,背著一個五尺長的青色葫蘆,正是祁連陰魔歸宗龜到了。

  另一人倒是生得白白胖胖的,赤了上身,下身只圍了半塊豹皮,露出遍生黑毛的一雙粗腿,頭上、頸上掛滿了各式銀飾,右臂上斜插著三把尺許長短的銀刀,卻不見有鮮血流出。

  他身體四周,飛滿了一種長僅半寸的金色小蟲,這些怪蟲都生得頭大身小,兩爪如鉤,遠遠望去,流螢飛舞,倒也好看。

  這人正是邪派中極難纏的一代高手——南疆蠱怪歐陽風。

  他與祁連陰魔本來都愛獨來獨往,又都是手段殘毒的一代兇人,名聲極壞,不要說是正派劍仙,就是邪派中人也避之惟恐不及,兩人倒因此成了至交,結成了異姓兄弟,從此出則成雙。

  兩個妖人飛身來至二老與血刀上人陣前,意似輕蔑地掃了眼三妖人身後的數百徒子徒孫。

  歸宗龜陰笑道:「嘎嘎嘎,兩位好大的陣仗,比起我們這兩個孤獨鬼,可真是強太多了。」

  大荒二老中的瘦子芮毒冷笑道:「兩位是注定了要斷子絕孫的人,羨慕咱們也是沒用的。」

  歐陽風聞言大怒,厲聲喝道:「姓芮的,你說什麼?可是要嘗嘗你爺爺的金蠱味道麼?」

  芮毒狂笑一聲:「玩蟲的少說大話,就憑你也配?娘的,你那路數不純的金蠶蠱,可唬不住我芮某人。」

  歐陽風的金蠶蠱的確不是南疆正宗,而是他另辟蹊徑所煉之寶。

  雖不被南疆蠱宗承認,論起威力來,卻還在正宗的金蠶蠱之上。他也一向自認自己的金蠶蠱才是正宗,最忌諱他人說其路數不純,聽了芮毒的話,立時大怒,當下便要祭起金蠶與芮毒拼命,卻被血刀上人勸住。

  血刀上人看了看斗雞般彼此敵視的四個妖人,嘆道:「好了,好了,大家都是自己人,都是為玉姑出力,對付那些自命不凡的正派偽君子,如今大敵當前,又何苦自己先打自己?」

  歐陽風冷哼一聲:「也罷,看在玉姑的面上,今天就算了,這筆帳以後再算。」

  芮毒冷笑道:「怕你不成?」

  血刀上人道:「各位能顧全大局就好。各位同道請看,如今青城山被雲霧遮擋,以我的目力竟然無法看透,莫非是青城派布下了什麼厲害的禁制,要引你我入伏麼?」

  祁連陰魔歸宗龜不以為然地道:「上人未免太謹慎了,我名字中這個龜字真該送給你才對。」

  血刀上人肚里暗罵,只是眼下強敵當前,總不能亂了陣腳,自己人先打起來,只當沒聽見他的話。

  「哦,那歸道友以為如何?」

  歸宗龜大咧咧地道:「深山大澤里多有雲霧,論其厚度就有幾十上百里也不稀奇,你我眼力再強,也未必就能看透,又能有什麼厲害禁制了?

  再說來時玉姑曾授你我靈符,就是有什麼護山禁制,也當不起靈符一擊,上人怕什麼?」

  大荒二老與血刀上人素來友好,見他語多不敬,心中怒極。

  胖老芮殘冷笑道:「陰魔厲害得很啊,既然如此,就請你出手攻下青城好了,我們讓你個頭功可好?」

  「哼,那就多謝了,歸某正想為玉姑立下頭功。」歸宗龜嘿嘿一笑,目中淫光閃現:「只是到了玉姑獎賞歸某的時候,某些人可不要嫉妒啊,哈哈哈。」

  歐陽風也跟著淫笑道:「歸兄說得好,不過還是你我兄弟一起立功的好,否則到了玉姑獎賞的時候,只歸兄一個人實在無趣,玉姑的胃口那般大,總需你我兩個一起才快活呢。」

  兩妖人對望一眼,哈哈狂笑,得意之下,就欲飛向青城山。

  血刀上人大喝道:「慢著!這次不比前幾次突襲四派,青城也是千年大派,派中高手如雲,如今他們又有了準備,兩位道友輕身犯險,只怕是有去無回。以本座看來,還是等玉姑與後援的道友趕來,我等再攻青城也不遲。」

  歐陽風與歸宗龜不屑地笑道:「上人真是越活越膽小了,難道你忘了我等的先鋒身分?怎可無所作為?就算攻不下青城,總也要殺幾個青城弟子才好。」

  兩人看似莽撞,內心其實奸詐無比,如何不知以兩人之力去攻青城一派,等于找死?本意也不過是想憑玉屍靈符破開禁制,殺幾個青城弟子就算大功一件,到時玉屍自會對自己另眼相看,說不定就此得承雨露,承歡香閨……

  血刀上人涵養雖深,聽了此話也不由暗怒,笑道:「既然兩位道友有此雄心,在下就不攔阻了,兩位多加小心,早去早回。」

  兩個妖人一陣狂笑,各駕一道紅光向青城飛去。

  看看離山已近,歸宗龜將背後葫蘆打開,放起無數陰影,卷起一團愁雲慘霧護住自己;歐陽風尖嘯一聲,繞身飛舞的金蠶蠱隨之分化,數量瞬間猛增百倍,將他團團裹住。

  眼看著這兩個妖人飛入了禁制范圍,夫差冷笑一聲,道:「徐掌門,是時候發動禁制了。只可惜這次入殼的只有這兩個妖人。」

  徐康當即傳下令去,負責禁制的青城弟子立將禁制發動。

  歐陽風與歸宗龜見自己已經逼近山體,也未見有什麼厲害的禁制發動,正在心中譏笑血刀上人膽小,忽覺眼前一亮,重重雲霧突然消失無蹤,上百名青城門人正面帶微笑站在金鞭崖上,向自己指指點點。

  歐陽風吃了一驚,叫道:「老歸,快捏碎玉姑靈符,血刀上人那老家伙真是烏鴉嘴,咱們恐怕不妙!」

  兩個妖人取出靈符,剛要將其捏碎,眼前景物又變,那些青城門人重又消失不見,面前卻現出一面九色彩光形成的屏障。

  屏障中心處,卻是一團比金鞭崖還大的青色光團,隨著光團轉動,九色光華也疾轉起來,千萬道彩光從其中射出,直向自己射來。

  兩人幾時見過這般禁制?忙不迭將手中靈符捏碎,只見兩道黑氣離手而出,彷佛兩條出水怪蛟,向射來彩光迎去,堪堪將千萬道彩光抵住。

  歐陽風和歸宗龜縱橫天下數百年,閱歷也極豐富,看出玉屍靈符的力量,只怕在對方禁制前也支撐不了多久,當下轉身欲逃,卻吃驚地發現,自己上下左右前後六面都是九色光障,無論他們轉向何處,照例都是成百上千道光箭迎面射來。

  兩個妖人多年修煉,在無數光箭的齊射之下,雖還不致立時形神俱滅,卻也狼狽得很,左沖右突了一陣,卻始終無法沖出陣外。

  歐陽風是以蠱稱雄,論起本身玄功變化,尚不及歸宗龜,在萬千光箭無休止地轟射下,他那用來護身的金蠶蠱雖能不停生化,卻趕不上損失的速度,漸漸露出空隙,被一道光箭射了進來,穿破他護身真氣,生生將右臂擊斷。

  歐陽風慘嗥一聲,伸出左手抓了把身旁金蠱,按在斷臂之上,默運玄功,又生出一條新臂,臉色卻變得慘白如紙,大叫道:「老歸,這樣下去不是辦法,你我遲早都要喪命在這勞什子禁制中,你還不快想對策?」

  「他娘的,誰知道青城派竟然能布下這麼變態的禁制!」歸宗龜沒好氣地道:「我能有什麼辦法,現在只能希望血刀上人和那兩個變態來救你我了。」

  歸宗龜所煉的「陰魂罡砂」,是以無數魂魄與五毒罡砂合煉而成,那些魂魄與罡砂相合後,便可不停生化,而且不懼尋常飛劍法器,單以防御而言,實比歐陽風的金蠶蠱強了不少。

  只是夫差以天貝九光符增強的禁制,實在厲害無比,一旦陷入其中,如果沖不出禁制范圍,就會被九色光箭無休止地攻擊。

  「陰魂罡煞」再怎樣厲害,也禁不住這樣變態的連番轟射,此時他也比歐陽風好不了多少,護身的罡砂眼看已經被消去了近三分之一。

  他眼下也是灰頭土臉,只能條件反射般在空中四處翻滾,盡量避開飛射而來的光箭,哪里還有時間想什麼主意?

  兩個妖人正自彷徨無計,在禁制中垂死掙扎的時候,忽聽禁制外傳來血刀上人的長嘯聲:「兩位道友休慌,我與二老正在禁制外設法營救你們。」

  歸宗龜叫道:「多謝各位道友,歸某收回剛才的狂妄之言,還請各位道友盡力救我們出去。」

  「歸道友放心,本上人理會得。」



sky7418 發表於 2012-11-10 23:10



第四章 血煞橫空

更新時間2009-4-6 12:57:31  字數:8876



 適才血刀上人見歸宗龜二人被禁制所困,本以為憑他兩個的修為,全身而退應不是問題。

  誰想兩人在禁制中左沖右突,竟始終無法突圍。

  眼看如果再拖下去,兩人的護身之寶遲早被禁制中光箭所破,到時不要說保全肉身,只怕就連元神也要灰飛煙滅。

  依著大荒二老的意思,歸宗龜二人如此狂妄無禮,不聽他人忠告才有如今之禍,根本無需去救。

  總算血刀上人還能顧全大局,勸說二老需念及同道中的義氣,再者如見死不救,在玉姑面前也不好交代。

  二老雖已是年屆千歲的老妖怪,卻迷于玉屍凌盈的美色,自從拜倒在她裙下後,行事謹小慎微,只怕她稍有不快。

  如今見血刀上人把她抬了出來,兩人再無話可說,當下三人便率領門下弟子,飛身來救。

  三名妖人率領門下弟子,放出上百道飛劍法器,從外向內猛攻九色光障,一時間上百道劍光寶光集中攻擊光障的一點。

  只見光屑亂飛,聲勢驚人,光障卻只是輕輕波動,被攻擊的那點略微變薄了些,卻未像血刀上人預想的那樣,被破出一條通道。

  歸宗龜與歐陽風也看到光障外有飛劍法器不停飛舞攻擊,兩人起初還欣喜若狂,以為不久就能脫困,當下也顧不得躲避光箭,守在該處一動不動,生怕萬一通道打開,自己來不及逃出。

  誰想等了半天,只聽著外面「乒乓乒乓」陣陣亂響,卻始終不見通道打開,兩人的護身法器在光箭不停地射擊下,威力又減弱了不少,眼看再難支持多久。

  歐陽風急道:「外面的直娘賊,你們就不能快點?再等一會兒就是打破禁制,你們也只能給老子收屍了!」

  二老聞言大怒。

  芮毒大罵道:「你個龜兒子!你芮爺爺不伺候了,管你是死是活!」

  吵嚷著要帶手下弟子離開。

  歸宗龜狠狠瞪了歐陽風一眼,忙道:「兩位芮兄請息怒,我們兩個實在支撐不住了,歐陽老弟也是情急之下才會出言不敬,歸某人替他向二位賠禮了。」

  祁連陰魔縱橫天下,幾時向人說過軟話,如今竟當眾向二人賠禮,可見其遭遇之慘,已經為求活命不顧臉面了。

  二老萬想不到他會服軟求饒,聞言立時氣消,同時生出兔死狐悲之心。

  芮毒道:「歸道友有所不知,這禁制實在太過厲害,若要沖出一條通道,恐怕你們只有使用我道中最厲害的血影分光之法了,拼著傷些元氣,先保住性命再說。」

  歸宗龜搖頭道:「這法子我也想過,只是萬一用了血影分光還沖不破這禁制,我兩人施展此術後必然元氣大傷,到時就只能等死了。」

  血刀上人接口道:「二老與我拼著耗費些精氣,與你們同時施展此術,這禁制就是再怎麼厲害,在你我等內外交攻之下,必被沖破。」

  「三位道友,先前是我姓歐陽的無禮。」歐陽風忽道:「如果能逃過此劫,三位就是我與歸兄的大恩人。」

  「兩位何須客氣,咱們這就放手施為,也讓那些自命正派的偽君子看看,咱們這些邪道人物也有一份沖天義氣!」芮殘大聲道。

  「血影分光!」

  歸宗龜大喝一聲,抬起右掌,電閃般一連數百掌砍在左臂上,左臂頓時化為血泥,跟著一口真氣噴出,血泥幻成一條血箭,射向面前光障。

  歐陽風也如法炮制,犧牲了那條剛治愈不久的左臂。

  兩條血箭一前一後,先後射中光障,只聽一陣「嗤嗤」急響,光障竟被刺破近半,只是逃命的通道還未真正打開。

  幾乎與此同時,外面的血刀上人與大荒二老也同時咬破舌尖,先後噴出三道血箭,射向光障。

  五個妖人所發血影,都是射在光障的同一位置,只是方向不同,三道由外向*,兩道由內向外射。

  內外交擊之下,禁制所放光障,竟被沖破了一個直徑約有三尺的小洞。

  被困的兩個妖人,知道這條逃命的通道稍開即合,當下也不顧傷臂疼痛,厲吼一聲化光而起,從小洞中逃了出來。

  兩人剛逃出生天,光障上的小洞便即合攏。

  兩個妖人回頭望去,只見九色光華將一座青城山完全掩蓋,便連山上的一樹一草也難看到。

  想起剛才自己就是被困在這禁制中,都不由出了一身冷汗。

  雖然保住性命,兩個妖人卻極是狼狽,性命交修的陰魂罡砂與金蠶蠱,被毀去了近半不說,還各自賠上了一條胳臂,這是為了使用血影分光邪法損失的肢體,無法恢復,兩人今後只能成為殘廢了。

  血刀上人與大荒二老雖然只是咬破舌尖,但這血影分光之法何等厲害,一旦使用,必然元氣大損,三人也是面色慘然,已經無力再戰,更何況這禁制如此厲害,就是五人完好,也無法突破。

  當下只能暫時後退,等待後援。

  妖人陣中一片慘澹,金鞭崖上卻是一片歡聲笑語。

  不說那些年輕的派中弟子興奮地雀躍不止,就連天一真人徐康,也微笑著向夫差連聲稱謝:「這次真是多虧了夫差老兄,想不到那天貝九光符如此厲害,竟令那幾個妖孽大吃苦頭。」

  夫差道:「只是小角色而已,沒被禁制困死算他們命大。掌門人先不用太過高興,以老夫看來,玉屍凌盈至今不肯露面,多半是另有陰謀,或許她還有什麼壓箱寶沒用出來,我們倒要小心了。」

  海無心笑道:「師父怎麼也變得謹慎小心了,俺倒是第一次見到。」

  夫差斥道:「廢話,這兩個妖屍不是普通敵人,當然要謹慎了,要是小生沒有閉關,我老人家才懶得操心呢。」

  姜豐有些心急,道:「既然玉屍未到,那五個妖人又都受了傷,我們不如主動出擊,先除了他們再說。」

  天水真人陸羽搖頭阻止道:「萬萬不可,眼下看來敵弱我強,可誰知道,這是不是玉屍凌盈的計策,我們有如此厲害的護山禁制,正可以逸待勞,與敵周旋,沒必要再去冒險。」

  徐康點頭道:「陸師弟不愧是我派中智囊,所言有理,我們就同玉屍耗下去,如能耗到任小俠出關,那時再主動出擊也不遲。」

  雙方對峙了半日有余,其間偶爾有妖人飛近禁制周邊查看,似在窺探禁制路數,夫差等人卻也不放在心上。

  此禁制不過是普通的乙木陣為核心,外加九宮變化,之所以如此厲害,其實是借助了天貝九光符的力量。

  憑這些地球上的小妖小怪,又能看出什麼?

  妖人探查了一陣,再無其他舉動。

  眼看已近黃昏時分,忽聽一陣曼妙已極的歌聲從空中傳來,聲如珠落玉盤,清脆動聽不已。

  又過了會兒,只聞奇香撲面,無數花瓣飄飄揚揚從空中落下,整個青城山連同附近千丈方圓的天空,盡在其籠罩之下。

  那些花瓣盡是桃花,有粉紅色,也有大紅色,足足落了一刻鐘的時間仍不見落盡,看那排場,簡直比新娘子出嫁還要大上幾倍。

  青城眾人耳聞妙樂,目睹天花墜落,卻覺心中一沉。

  「玉屍凌盈終于還是來了。」徐康大聲以玄門天龍吼道:「門中小宇階以下的弟子,速速以禁制之法閉起雙耳,不得再聽這靡靡魔音。」

  此時,門中一些根基較淺的弟子耳聽魔音,已有些色授魂予,這還是在禁制保護之中,否則以他們的根基,恐怕早已發狂了。

  徐康一聲天龍吼發的正當其時,眾弟子頓時腦中一清,忙紛紛用禁制將雙耳封閉,雖不能完全斷絕魔音入耳,卻已好的多了。

  透過禁制光障望去,只見繽紛落花之中,緩緩落下一行人來,多半是半身精赤的俊美男子,其中有四名俊男以身體搭成了一臺「人轎」。

  人轎上玉屍凌盈一身輕薄紅紗,性感動人,俏臀輕坐在兩名俊男臂上,兩只纖纖柔足,卻踏在另二人的手心處,偶爾玉足翻動,腳面腳底的皮膚竟是一般柔滑如緞,說不出的性感撩人。

  見到那些俊男,徐康等人都是一愣,認出其中幾個竟是四大派中的年輕高手,看來在玉屍美色之下,這些人早已迷失了本性,竟淪落為她的面首轎夫。

  在她左右兩側,卻站著四名道裝老者,一個個形貌高古,長須垂胸,四老腰間都垂著一個形狀古樸的罐子,看來像是陶土燒成,內中也不知藏了些什麼。

  玉屍凌盈對他們四個似乎另眼相看,不時低下頭去,與這四老柔聲說笑,說到開心之處,便是一陣的「咯咯」嬌笑,花枝亂顫。

  玉屍一行并未直接進攻青城,而是向血刀上人等迎面飛去,血刀上人見玉屍到來,齊齊躬身道:「迎接玉姑。」

  「各位都辛苦了。」凌盈高居人轎之上,柔聲道:「你們怎麼都受傷了,快讓我看看。真是的,人家早就交代過,不許你們輕舉妄動,你們就是不肯聽話。」

  她語聲柔媚地大發了一通嬌嗔,倒像是妻子在數落丈夫一樣,血刀上人等都聽得心中一蕩。

  「為了玉姑就是粉身碎骨也沒關系的,何況這點小傷?」

  歸宗龜與歐陽風兩個見自己心中的「女神」如此體貼,不由感激涕零,只恨自己為何不雙臂一起折了,那時豈非更得美人垂愛?

  凌盈嬌軀輕側,從人轎上緩緩下落,柳腰輕擺,蓮步生花地走到了兩人身旁,竟不嫌污垢,伸出玉手去輕撫兩人的斷臂。

  忽然雙眼一紅,眼淚如珍珠般落下,就聽她嬌嗔道:「看你們傷成什麼樣子了,可讓人家……讓人家有多心疼,還疼嗎?」

  「玉姑,已經不疼了。」

  兩個妖人只覺腦中一陣昏迷,心中只想著如何能為她死了,方稱心意,斷臂的痛苦又算得了什麼?

  凌盈又柔聲安慰了兩人一陣,才轉問血刀上人道:「青城山的護山禁制真有如此厲害麼,你們幾個有我所贈的靈符在手,竟然也攻不破?」

  血刀上人一指籠罩在青城的九色光障,道:「這禁制極為古怪,為我等生平所僅見,歐陽道友和歸道友險些被困死在內,最後用了血影分光之術,才得以生還。玉姑見識高我等一籌,可能看出這禁制的究竟麼?」

  凌盈凝目看了一陣,道:「這是乙木陣與九宮陣,不過其中藏有天貝九光符的力量,好個夫差,難怪你們會吃虧了。」

  她當年也是九神島一脈的高手,如何認不出天貝九光符?

  能有此物的只有夫差一人,若不是他出手,憑青城山原先的禁制,又如何能擋住血刀上人幾個?

  血刀上人喜道:「玉姑既然知道此禁制的奧妙,想必是有辦法破除了?」

  玉屍凌盈咯咯笑道:「我自然有辦法,這次我之所以會晚來,就是請這四位朋友做幫手,來對付那幾個對頭。」

  她所說的對頭,自然不是青城中人,而是小生與夫差等。

  血刀上人有些詫異地望望站在凌盈身後的四名老者,卻覺四老都面生得緊,雖能看出他們與自己等同屬邪道一脈,卻猜不出他們的路數。

  一名老者見血刀上人上下打量自己,冷笑道:「你不用猜了,我們四個橫行天下的時候,你怕是還沒出生呢,這次若不是玉姑親自來請我們,才懶得到地球來。」

  「翁老又何必如此,今後大家就是自己人了。」

  凌盈咯咯一笑,送給老者一記迷人的秋波,又對血刀上人等道:「甕氏四老很多年前就離開這個世界,去宇宙深處修煉了,我也是偶然碰上他們,才成為了朋友,這次就是請他們來幫忙的。」

  翁氏四老在三千年前,是地球上有名的邪派高手,不但功力高絕,而且性喜漁色,但凡稍有姿色的女子只要被他們看上,無論是普通民女,還是正邪兩派修煉者,必要得到方休,而且事後還將該女子殺死。

  由于他四個的手段太過殘忍,正派修煉者終于忍無可忍,最後由當時的七大劍派為首,召集天下正邪高手千人,圍攻四老于華山之頂。

  惡戰了兩天兩夜,結果正邪高手傷了近百人,卻仍被他們四個逃出了地球。

  當時四老也受了重傷,堪堪將死,就在土星附近找了一個無名小星。

  該星體積極小,也無植物樹木,但在星體的大氣層中,卻蘊藏著大量各類能量,正是修煉的好去處。

  四老便在此定居下來,每日里只是不停修煉,也不知過去了多少歲月,不但傷勢痊愈,功力更是進步神速。

  後來玉屍一次偶然間游歷到此,被四老撞見,可憐四老在這小小星球上住了幾千年,平日里休說是美女,就連母豬也見不到一頭,突然見到了美絕人寰的凌盈,頓時欣喜若狂,當下不由分說,四個家伙便欲出手制住凌盈。

  凌盈與四老一場大戰,最後竟是平手之局,不但沒有因此反目成仇,反倒就此成了惺惺相惜的朋友。

  自此後,凌盈每隔一段時間便前來探望四老,稍減四老的「痛苦」,四老也就此拜倒在她石榴裙下。

  後來雙屍與天下修煉者在錢塘江上大戰,青雲子雖然逃回神秘界,卻被雙劍劍氣所傷,他是靈屍之體,要恢復元氣,非有正派劍仙的丹元之氣不可。

  凌盈一來早有心稱霸地球,二來也是為了救治青雲子,便決定先收服天下群邪,再對五大派下手。

  順利收服了群邪後,凌盈一日之內猝襲四派,將四派中人大部抓往了神秘界,供青雲子取用。

  而青城則因為有小生和夫差等坐鎮,使她未敢立刻下手,要等四老煉成一件極其厲害的法器之後,才向青城進攻。

  今日她所以會來晚,正是因為要等四老將法器煉成,之前她故意先派血刀上人等做先鋒送死,則是另有深意。

  翁氏四老看看血刀上人幾個,冷哼一聲,一副不愛搭理的樣子。

  血刀上人冷笑一聲,道:「原來是三千年前被天下正邪高手聯手趕走的翁家四魔,失敬失敬,四位既然是高人,想來要破青城禁制應該只是舉手之勞吧?」

  翁大道:「三位兄弟,讓這些小輩看看我們的手段。」說著解下腰間陶罐,揭去了陶罐封口。

  三人答應一聲,同時將陶罐打開,只見四道血光沖天而起,空中立時蕩漾著一陣熏人欲嘔的血腥味。

  「這是血煞!大家小心散開,除去性命交修能與元神相合的至寶外,不可用任何飛劍法器與之相抗!」血刀上人見了這四道血光,面色頓變,大聲厲吼道,同時將自己的化血神刀放出,幻成一道紅光護住自己。

  大荒二老罵了聲娘,也各自祭起手中杖,化成一道黃光護住身體。

  歸宗龜與歐陽風都是見多識廣的人,見到血光就覺出不妙,不等血刀上人提醒,便將陰魂罡砂與金蠶蠱先後放出,同時口里亂罵:「四個老魔頭,你們要害死自己人麼?」

  這血煞,是以女子元精并百年以上污血合煉而成的至邪之物,專污各類法寶飛劍,一旦中了人身,受害者肉身便同成污血,就連元神也要遭其吞噬,實在是惡毒已極。

  可是血煞雖然厲害,煉來卻是極難,像翁家四魔煉到這般程度,不知要害死多少無辜女子方得成功。

  不要說是正派中人,就是血刀上人這類邪道人物也不願輕易修煉此物,否則必為同道所不容。

  「嘎嘎嘎,放心放心,你翁爺爺只是借你等元神一用,除去你們五人外,你們的徒子徒孫倒不必誅盡,爺爺自會留下一半派些用場。」

  翁家四魔齊聲狂笑,指揮四道血光在妖人群中只一卷,就聽一陣慘叫聲響起,兩百多名妖人有一半化成了血泥,元神也被血煞吞噬。

  剩下的一半雖然未死,被血煞襲身後卻變得雙目呆滯,全身皮膚盡成赤紅之色。

  「翁家老怪,你們竟敢……」

  這些被害的妖人,都是血刀上人和大荒二老的門下,三人見狀幾乎要氣暈了過去,有心與四魔拼命,卻覺身外血煞粘稠無比,自己竟無法移動半步,就連護身寶光也被血煞污去近半。

  「玉姑,這是為什麼!」

  五人齊聲哀叫。

  玉屍凌盈掩唇輕笑道:「怎麼,人家和你們相好的時候,你們不是一口一個要為人家而死麼?怎麼現在後悔了不成?」

  「玉姑,你要我們死?」

  歐陽風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記得不久前自己還同她一雙兩好,行雲布雨之時,說不盡地輕憐蜜愛,如今才過了幾日,她就翻臉無情,要自己的命?

  「咯咯,翁老他們要借你們的元神增強血煞力量,才能破除青城禁制哦。」玉屍輕笑道:「所以只能委屈你們了。能為人家而死,你們應該開心才對啊。」

  「你……你這毒婦,原來,原來你是故意派我們做先鋒,等我們拼的元氣大傷,才對我們下手,你……你好狠毒!」歸宗龜慘笑道。

  若是他們五個元氣未傷,玉屍和翁家四魔想殺他們也不是易事,現在五人都已是強弩之末,只能任人宰割了。

  「你冤枉人家了。」玉屍一臉無辜地道:「若是你們能攻下青城,現在仍是人家的心肝寶貝,哎,誰讓你們不爭氣呢,人家也是被迫無奈呢。」

  「你……我死也不會饒你……」

  在五人中歐陽風修為最淺,護身金蠶蠱又在禁制中損失太大,在血煞之中再也難以支撐,只見血光一涌,他便已化成污血,元神也跟著被吞沒。

  跟著是歸宗龜,歐陽風死後不久,他的陰魂罡砂也被血煞攻破,只罵得半聲,便隨老朋友去了。

  又過了半個時辰,大荒二老先後死去,只剩下了血刀上人一個。

  「能在血煞里堅持這麼久,很不容易哩。」玉屍似乎頗出意外,微笑道:「四位哥哥,血煞的威力夠了麼?」

  翁家大魔點了點頭:「玉妹放心,血煞威力從未有今日般強,再加上那上百個被血煞同化的血屍,足夠對付青城禁制了。」

  「既然是這樣,就饒過他吧。」玉屍指了指血刀上人道:「這人功力高強,又有智謀,我還真有點舍不得他呢。」

  翁大有些猶豫,道:「玉妹可想好了麼?他已經對你懷恨在心,萬一……」

  「哥哥放心吧,難道還有小妹不能控制的男人麼?」玉屍嬌笑道:「放了他吧。」

  「也罷,就依玉妹。」

  翁家四魔剛撤去圍困血刀上人的血煞,血刀上人便暴喝一聲:「毒婦納命來!」手指化血神刀射向凌盈酥胸。

  翁家四魔正欲出手阻攔,卻被凌盈用眼神止住,凌盈也不閃不避,反倒將酥胸一挺,柔聲道:「上人,你真舍得殺我麼?」

  血刀上人目光與她相遇,眼光頓時變得迷離,喃喃地道:「我不殺你,我怎麼可能殺你?」邊說邊將化血神刀召回。

  凌盈目視著他,柔聲道:「是他們四個想要害死人家,人家才請翁家哥哥殺了他們的,這卻不關你的事,你也是我的好哥哥,永遠都是。」

  「我是你的好哥哥……好哥哥。」血刀上人跟著念道。

  「你累了,先回去休息吧,這里的事就不必管了。」玉屍凌盈柔聲道。

  「好的,那我先走了。」

  血刀上人點了點頭,化光向空中飛去,轉眼不見了蹤影。

  凌盈舒了口氣,她剛才以懾心之術,強行抹去了血刀上人的這段記憶,耗費的功力不少。

  「玉妹。」翁大嘿嘿一笑,湊過來摟住嬌軀道:「你對那血刀上人這麼好,哥哥可要吃醋了,你要怎麼補償我?」

  「拿下青城,小妹任你輕薄。」凌盈在他面上輕輕一吻,揚起一根春蔥般的玉指,向青城方向點了點。

  「血煞橫空,屠盡青城,殺!」

  翁家四魔同時將血煞展開,只見那四道血光在空中散開,晃眼化成無邊血浪,一波接著一波,向青城山壓去。

  不多時,已將青城連同護山禁制一并籠罩于內。

  那些被血煞同化的妖人已成血屍,此時也在四魔的指揮之下,隱身于血海之中,悍不畏死地向光障攻去。

  若是普通的禁制,只怕用不了片刻,就會被血煞所污,可是青城禁制內藏天貝九光符的力量,卻非尋常禁制可比,在血煞力壓之下,九光流動的越來越急,硬生生將血煞擋了下來。

  站在金鞭崖從內向外看去,只見光障之外血浪翻天,早已不見天日,青城弟子連同姜豐等長老級的高手在內,都不由面上變色,暗呼厲害。

  那血煞已是厲害無比,尤其是上百具血屍,更是難纏。

  這些血屍先前不過是些邪派中的小角色,就是普通的青城弟子也可輕松對付,可變成血屍後,只要他們不離開血煞,就個個是不死之身,即使被禁制所放的光箭射成粉碎,也能立即恢復如初。

  這上百具血屍就成了上百個有力的攻擊點,開始還看不出有什麼威脅,時間一長,青城門人便發覺禁制光障在血煞血屍的連番攻擊下,似乎正在緩緩變薄,透過光障望去,血光越來越是濃厚。

  此時,再只靠青城弟子操控禁制已經不行,夫差大聲道:「無心、萼兒,用冥海玄氣。」

  師徒三人同時揚掌,將體內的冥海玄氣源源不斷注入禁制中。

  天貝九光符的力量,主要便是由冥海玄氣組成,本可在禁制生化的同時無限產生,可是上方血煞威力太大,產生的壓迫力竟使得禁制生化速度大大降低,因此光障才會漸漸變薄。

  如今夫差師徒三人向禁制中直接輸入冥海玄氣,正可補其不足。

  光障威力大張,竟將上方血煞迫起數尺。

  翁家四魔見自己費了半天力氣才將禁制光障壓下,想不到轉眼間優勢盡失,心中不由大急。

  能不能滅了青城倒還在其次,怎能在美人面前失了面子?四人怒吼一聲,竟飛入茫茫血煞中,親自攻擊禁制。

  他四人這一進入,情勢立變。

  本來血煞只憑那上百個血屍指引,威力雖大,畢竟有限,四人進入之後,攪動滿天血煞,血煞的威力何止倍增?

  夫差等頓感吃力,強自支撐了一陣,發現于事無補,索性放棄了繼續向禁制中補充冥海玄氣,準備等禁制被破之時,再與玉屍等決戰。

  徐康看出危機,道:「夫差老兄,依你來看,護山禁制還能支撐多久?」

  夫差傲然一笑道:「妖人所放似乎是某種最為毒污之物,正是各類禁制的克星,若是先前,只怕你這護山禁制早就被破了。

  「不過禁制已被老夫增強,就是血光再怎麼厲害,也休想在短時間內將其攻破,老夫不是夸口,再堅持三天應該沒有問題。」

  「三天以後禁制被破,那又該怎麼樣?」雲萼忍不住問道。

  「那就只能與妖人拼了。」

  夫差嘆道:「到時我們纏住玉屍,掌門與幾位高手對付那四個老怪,其余的青城門人最好是退守各處洞府,依靠禁制與敵糾纏。

  「我老人家最擔心的是那面血光,先前那四個妖人也不是弱手了,竟被血光先後污了護身法器,我等與他們纏戰之時,如果沒有不怕邪物的護身至寶,也就只能靠真氣護體了。」

  徐康個個面色沉重。

  那血光如此厲害,如果在其中與敵人周旋,如何還能有取勝的機會?

  只是事到如今也無別法,到時也只好拼了。

  海無心嘆道:「小生師弟與趙姑娘也不知道何時才能出關,如果有他們雙劍合璧,我們又何必擔心!」

  夫差道:「但願小生他們能及時出關,否則只怕……」


sky7418 發表於 2012-11-10 23:10



第五章 靈臺玄機

更新時間2009-4-6 12:57:57  字數:8042



 他們在這里焦急地等待小生出關,小生卻渾不知時光如梭,至今仍在入定中。

  那日小生與樂離、趙如于天緣洞閉關後,小生唯恐自己判斷失誤,又將趙如體內各處經脈檢查一遍,發現確如上次見到的那樣,趙如經脈無損,就連內丹也在照常運轉。

  于是,小生將檢查的范圍縮小到趙如的靈臺方寸之間。

  為防自己會傷害到趙如元神,小生并未以紫府玄罡探查,而是將自己的元神遣入她靈臺中,細細查訪。

  靈臺雖只方寸之地,但對元神而言,卻是浩如煙海一般,小生查探了好久,才找到趙如元神,卻發現她的元神已極為弱小,似乎隨時都會消失。

  小生大驚之下,急思助她凝煉元神之法。

  他功力雖高,但對如何幫助一個并無元神凝煉之功的人恢復元神,卻無經驗,一時無計可施。

  只能命樂離以天籟之音相助,先保住趙如的元神再說。

  他苦思良久,忽然靈機一動,想來那元神凝煉與煉器之法也有互通之處,那靈臺就是爐鼎,元神就是鍛材,各類修煉者所練的真氣,豈非就是爐火?自己又何不一試,助她將元神凝煉?

  他一向運氣極好,從未受過什麼挫折,當下想干便干。

  為謹慎起見,以自己的元神時刻看護趙如的元神,同時催動她自身的內丹真氣進入靈臺。

  他宇宙之息的修為日深,運用趙如的內丹真氣,竟比趙如自己用來還要順手,幾日下來,無驚無險,趙如的元神果如他預料的那樣,漸漸凝聚。

  小生膽量也當真不小,如此凝煉了幾日,見趙如的內丹真氣修為有限,元神凝煉到一定程度,便無進展,一時竟突發奇想,將趙如的內丹真氣封起,卻將自己的紫府玄罡調入她靈臺之中,助她凝煉元神。

  趙如實在運氣不錯,竟有小生這樣一位天縱奇才相助。

  本來像這種代他人修煉元神之事,十分兇險,行法者稍一不慎,立時送了他人性命。

  可小生正好練有宇宙之息,對宙界間的各種能量都可掌握,其中當然也包括他人修煉的內丹真氣和元神。

  這就像是一個無所不知的老師,無論學生有什麼意外狀況發生,他都能第一時間發現解決,如此一來,自無任何問題出現。

  至于修煉元神時會有心魔影響,卻有音魅樂離的天籟之音驅除,一時間內外無憂,趙如元神就像個好運氣的嬰兒,什麼都不用操心,便可自然成長。

  一晃又是幾日過去,趙如元神越發堅強,比起那些專修元神的合光階高手來也不遑多讓,只是在小生的封閉之中,還沒有恢復意識。

  通常無論是劍術修煉者或是煉氣士,要凝煉元神都需先堅強本身肉體——天生甚至是萬象祖師都是如此。

  趙如也算是首開先河,自身目前還只有小宇階程度,論起元神凝煉之功,卻已到了合光階程度。

  若是此時便出關回到金鞭崖,只怕要跌碎一地眼鏡。

  這時小生只要打開對她元神的封閉,趙如便可醒來了,可小生此時就像一個正在創造藝術品的匠人,一心想看看自己究竟能將趙如元神凝煉到什麼程度,因此一直未曾停手。

  為了行事方便,竟一直不肯將封閉打開,以免影響功效。

  他一味癡迷,早忘了夫差等還在翹首以待,人在定中,更不知道時光流逝,晃眼又是幾日過去。

  這日正在調動玄罡,凝煉趙如元神,忽覺趙如靈臺中突然冒出了一股神秘的強大力量,向趙如元神罩去,看那意思,竟是要強行喚醒趙如的意識。

  小生不由大怒,母親的,老子真是走到哪里也有敵人,在這里居然也有人想要破壞老子的好事?

  當下想也不想,便向那股神秘力量迎去。

  那力量隨即消失不見,小生大怒之下四處搜尋,誰想那力量似乎對這靈臺方寸之地比他還熟,他竟然遍尋不到。

  後來幾日那力量屢屢前來騷擾,小生每次想要將其困住,都被它從容遁去,只是經過這幾次接觸,小生已看出那力量也是個元神體,滿心憤怒頓時化成了無限好奇,一心想要抓住那元神,問清為何會隱藏在趙如的靈臺中。

  誰想他正在算計該如何才能困住那個神秘元神,令其無法再次逃走,這個元神卻來找他了。

  那正是小生閉關的第十日上午。

  這日小生仍然一如既往幫助趙如凝煉元神,那個元神竟又再次出現,這次它并不像上幾次那般直撲趙如的元神,而是停在小生身旁,大有挑釁之意。

  小生正欲將它困住,它卻又像上幾次那樣轉身逃去,只是這次它沒有立即消失不見,而是帶著小生來到了靈臺深處,便停止不動了。

  小生冷笑道:「嘿嘿,你逃我追玩了這麼久,你這次怎麼不逃了?」

  那個元神仍是一動不動,也無四肢口鼻,只是一團淡淡的青色霧氣。

  「你究竟是什麼人?為什麼會在趙如的靈臺中?」小生道:「再不說話,信不信老子現在就滅了你?」

  他見這個元神連四肢五官都無,顯然修為不深,雖然能停留在別人的靈臺之中,有些詭異,也未必能厲害到哪里去,不免有些語帶不屑。

  「咯咯,你真的有把握嗎?難道就憑你的元神有五官和四肢?咯咯,好看是好看,也未必實用咯。」

  終于開口了,聽聲音居然還是個女的,而且其聲清脆可人,估計還是個美女。

  「哎呀,還是位美女啊?」小生愣了愣,忍不住大笑起來:「真不知道老子是背運還是走大運?在這靈臺中居然也有人和老子搗亂,搗亂分子卻又是個美女,嘿嘿,這倒讓老子難做了,老子很不願意動手打女人的。」

  「好啊,那就讓女人打你好了!」

  那元神中突然射出一道青色光箭,向小生射來。

  「咦!不簡單啊。」

  行家伸手就知有無,小生一眼便看出這個元神的攻擊力非同小可,不由叫道:「來得好!」也放出一道紫氣,將青光打散。

  由于兩人元神都在趙如靈臺之中,小生生怕如此打斗會傷到趙如,紫氣青光剛一撞擊,便忙著放出一團紫光,將紫氣青光一同裹住,「波」一聲化為無形。

  「你也不簡單。」那元神似乎對小生頗為贊許,笑著稱贊道:「看來值得本姑娘現身與你一見。」

  語落便見青光大盛,漸漸凝聚成人形,卻是一名少女模樣,而且正如小生所猜,果然是個美女。

  小生一臉嘻笑地望著她在面前漸漸現出真面目,待看清之後不由面色大變,吃驚地道:「怎……怎麼是你?」

  面前少女五官生得極是精致,頭發墨黑如漆,一對黑白分明的雙目甚是靈動,正是他當日在四度宇宙見過的青竹老人愛徒——那名叫英兒的少女。

  如果說兩者還有一點區別,便是這名少女留了一頭披肩長發,不像英兒那樣,留著頭挽雙丫髻。

  另外她幻化出的衣物是一襲黑紗長裙,直掩到腳踝,映著雪白的雙足,顯得頗為神秘性感,也因此看來比英兒成熟了幾分。

  小生看得雙眼發直,這小妞真是那個英兒?

  看來五官并無分別,可又不太像,是哪里不像呢?是了,這小妞比英兒更成熟性感,是老子比較喜歡的類型……

  「你認得我嗎?」面前的少女元神大感奇怪,忍不住問道。

  「你……你不就是英兒麼?」小生道:「我和你在四度宇宙中見過的,當時你和你師父在一起。」

  「我師父?」少女睜大了眼睛,道:「我從來沒有過什麼師父,而且我也沒有名字,你說的英兒一定不是我。」

  「你真不是英兒?」小生道:「而且你說自己沒有師父?那你是怎麼修煉的?能把元神修煉到你這種程度,可不是容易的事。還有,你的肉身在哪里?為什麼跑到別人的身體里?」

  「我不知道。」

  少女的回答讓小生大感郁悶,忍不住撓了撓頭道:「你怎麼會不知道?你總不會是沒有肉身吧。」

  「是啊,我本來就沒有肉身。」

  小生道:「什麼!你本來就沒有肉身,那你的元神待在哪里?總不會是一直待在這個地方吧?這可是別人的肉身啊?」

  「我不知道……」少女依舊搖頭道:「以前的事情我都記不清了,我只記得自己一開始就是在她的身體里,那個時候她還在她母親的腹中呢,我也一直以為這就是我的肉身,直到後來才知道不是。」

  「那當然不是了,一個還沒出生的嬰兒,如果就能擁有你這麼強大的元神,那她不是比老子還要天才了?」

  小生道:「可是你居然記不清自己是從哪里來的,而且還把人家的身體當成自己的肉身,這可真是奇怪了。對了,你後來又是怎麼知道自己是錯的呢?」

  「那個時候我還沒有今天的能力,沒有肢體五官,只是一團淡淡的煙霧。」

  少女解釋道:「我隨著她一起出生,看著她慢慢成長,一直以為我和她是一體的,可是我慢慢的發現,她是個什麼都不懂的嬰兒,我卻好像明白很多事情,那時候我很痛苦,不明白這究竟是為什麼?」

  小生苦笑道:「是啊,如果換了是老子遇到這種怪事,一定也痛苦得很。」

  「到了她滿月的時候,很多人都來慶祝,她父親很有錢,擺了很多桌酒宴,整整熱鬧了三天。」少女道:「那三天里我也很高興,就像那些人都是來為我慶祝一樣。誰想到我很快就發現了一個讓我萬分苦惱的問題。」

  小生的經歷也算奇特,卻也沒遇到過這種怪事,好奇心不由越來越濃,忙道:「那是什麼問題?快說來聽聽。」

  少女忽然嘆息一聲:「又過了幾天,我卻突然發現,在她的靈臺里,漸漸出現了一股和我類似的力量,雖然它很弱小,卻在漸漸的增強。」

  「那是趙如的魂魄。」小生苦笑道:「我現在知道你的苦惱是什麼了,這事情……真是他娘的古怪得很。」

  「她的魂魄應該是一直存在的,只是起初很弱小,我并沒有發現。」

  少女道:「當它漸漸成長後,才被我感覺到,我那時才知道,她的靈臺原來并不屬于我,我很痛苦,不知道自己是從哪里來,也不知道自己該怎樣去做,我想離開她,可那時的我還很弱,如果離開了她的身體,用不了多久就會被罡風吹散。

  「我只能選擇留在她的身體里,并躲藏起來以防被她的魂魄發現,她也一直不知道有我的存在。

  「很快她已經到了三歲,在這三年里,我的力量一直在迅速的增強,這時候我已經可以離開她的身體了,可是我已經和這具身體有了感情,所以……」

  「我靠,你不會是動了歪念頭吧?」小生何等聰明,聞弦歌而知雅意,聽到這里,立時猜出了少女當時的想法。

  少女元神臉上一紅,低頭道:「我當時確實有了自私的想法……我嫉妒,我感到不公平,為什麼她那連元神都稱不上的弱小魂魄,可以擁有一個屬于自己的肉身,而我不可以?為什麼?所以,我……」

  「你想毀了她的魂魄,然後奪走她的肉身?」小生道:「那你後來為什麼沒有這樣去做?」

  「因為就在我準備動手的時候,有人阻止了我。」少女道:「看他元神的樣子,像是一個胖胖的老頭兒。」

  「我知道是誰了。」小生苦笑道。

  這胖胖的老頭如果不是萬象祖師的元神才怪,看來這少女的來歷并不簡單,否則又怎麼會勞動萬象祖師出面?

  「他自稱知道我的來歷,并且答應我到了一定時候,會讓我找到屬于自己的肉身,揭開自己的秘密。不過要我答應他一個條件。」少女道:「我當時欣喜若狂,忙向他追問,他卻搖頭不肯多說,只說時候一到,我自然明白。」

  「了解了解,這老頭一向如此,你想讓他早一點把答案告訴你,那簡直就是癡心妄想。」

  小生想起萬象祖師行事的風格就恨得牙根癢,不由同病相憐,對少女元神生出同情之心。

  「他的力量讓我相信,他應該不會騙我的。我便答應了他的條件,不許傷害她或她的魂魄,而且必須時刻躲藏在她的靈臺里,不能被她的魂魄發現。而且在那個時刻沒有到來前,我不能離開她的肉身一步,否則就再也沒機會揭開自己的秘密了。」

  少女道:「這些對我來說并不困難,我一直遵守著諾言,就這樣陪伴著她長大,看著她成為青城弟子,看著她嫁人……」

  「等等……」小生嘿嘿笑道:「你真的一直遵守了諾言?我看不見得吧?你既然并非她的元神,為什麼她會長得如此像你,該不是巧合吧?」

  「你說什麼?」少女元神似乎做了什麼虧心事一樣,臉上居然一紅:「我……我是用了點小辦法讓她漸漸長成我的樣子,可是,那也不算違背諾言啊,我可沒答應那個胖老頭,不會改變她的樣子。」

  「你倒能強詞奪理。」小生道:「可是你對她做過的事情,只怕不只是這一件吧?嘿嘿,那天她嫁人的時候,說的那番話可不錯啊,什麼命中還有一個巨大變故,又什麼需要完了此劫,才能與令公子行夫妻之實?嘿嘿,這些話多半是你說的吧?」

  少女元神被他揭破了秘密,索性道:「是我又怎麼樣!那個什麼拿多公子是個什麼東西!我才不要他碰我的……不,是碰她的身體呢,所以我才暫時封住了她的魂魄,替她說了那些話,然後又抹去了她相關的記憶。

  「反正後來她就和你一起去了蒼山,又有什麼關系了?再說,我并沒有傷害她的魂魄,也沒有被她發現,應該……應該不算違背諾言吧?」

  她多年來「居住」在趙如體內,早將趙如的身體看成是自己的一般,又怎能忍受趙如被一個自己瞧不上的男人zhan有?

  無奈之下,才出此下策,也違背了自己當初的諾言。

  小生呵呵笑道:「這麼說來,那天在錢塘江上大戰妖屍青雲子,趙如突然變得那麼厲害,也是你的杰作了?還有那三根太陽神針……」

  「你猜對了,當時她已經承受不了劍氣反激,我為了她的安全,才封住她魂魄,指揮藍電劍對付那個妖屍。」少女道:「當時我一心對付妖屍,才沒有注意到有人偷襲她,結果到那三根太陽神針射進她身體後,我才發現,把那三根針煉化。」

  「這樣說來,趙如真要多謝你的救命之恩了。」小生忽然想起一事,道:「不對,藍電劍是通靈寶劍,你又不是它的主人,它怎麼會任你指揮的?難道……」

  少女微笑著點了點頭:「你好聰明,我也是這幾天才想通了這件事的,想不到你這麼快就想到了。」

  「不可能,不可能,難道你才是藍電劍真正的主人?而不是趙如……」小生重重的搖了搖頭道:「老子被搞暈了,這難道是真的?」

  「我也是這樣想的。」少女道:「那天我替她接掌藍電劍,本來是一時情急所為,可是……可是我接掌以後,卻發現我和藍電劍之間,似乎有種天生的默契,好像,好像我們已經認識了很久一樣……」

  「可你怎麼會劍訣……」

  問到一半,小生忽然失笑道:「我真傻,怎麼忘了趙如在學習劍訣的時候,你也就學會了,這麼說來,當日趙如能夠收服藍電劍,完全是因為藍電劍感應到了你在她體內?等等,天狐曾經說過,藍電劍是萬象那胖老頭兒所留,如此說來……」

  「這一切都是他安排的,我明白了,我明白了。」少女突然興奮地叫了起來:「他讓我在趙如的身體里等待那個時候到來,那個時候難道就是……」

  「老子雖然現在還猜不出最後的結果,不過收服藍電劍,應該是你揭開自己秘密的開始……」小生此時也很是開心,暗想:「這個少女元神的功力可比趙如強太多了,有她相助,要斬殺妖屍也更容易些。」

  「一定是這樣的,我終于等來這一天了。」少女嬌笑道。

  「可是還是有點不對。」小生想了想道:「如果趙如不是藍電劍的真正主人,她為什麼也能控制藍電劍?」

  當日初戰青雲子時,一開始可是貨真價實的趙如在控制藍電劍,小生身為當事人之一,如何能不知道?

  「那有什麼奇怪的?」少女元神笑道:「藍電劍是因為我的原因,誤認為她是主人,她又學了劍訣,當然可以控制藍電劍了。」

  「不錯不錯,你比老子似乎還聰明一些。」

  頓了頓,小生又問道:「可是你既然知道了自己就是藍電劍的主人,就算不願意和我做朋友,也不至于和我這個青靈劍的主人成為敵人吧?為什麼我在幫她凝煉元神的時候,你要跑出來搗亂?」

  藍青雙劍天生是一對,少女既然明白了自己是藍劍之主,就算當時還沒想通雙劍合璧、共斬妖屍將是她的使命,也不該與小生敵對,而她卻一再搗亂,實在不合道理。

  聽他提到此事,少女嬌哼一聲,噘起小嘴道:「那還不全怪你?你這個沒見識的豬頭,難道想害死她麼?」

  小生被罵得莫名其妙,心道這真是奇了,明明是你不對,怎麼倒像是老子沒理了?忍不住道:「你胡說什麼?難道你搗亂倒對了?」

  「那當然了,我是為了救她。」少女元神沒好氣地道:「豬頭你知不知道,她只有小宇階的修為,你卻把她的元神弄得這麼強,如果再任由你瞎搞下去,她非被你害死不可。」

  世間事無不要循序漸進,比如一個人需得先學走路,才能學跑,對于修煉者而言也是一樣,需要先將肉身凝煉,再去凝煉元神,小生這樣反其道而行之,等于是揠苗助長,不出問題才怪。

  這倒也不能怪小生愚蠢。

  他自出道以來,憑著三界奇人的天資,屢得奇遇,雖然如今功力比界者也差不了多少,但因不是一步步修煉而來,論到修煉的經驗卻幾乎是空白,所以才會犯下如此嚴重的錯誤。

  若不是少女元神適時出面阻止,後果簡直不堪設想。

  少女元神雖也是來頭高大,也未像普通修煉者那樣艱難的修煉過,但她在趙如體內多年,平日從姜豐那里聽來了許多關于修煉的基礎理論,自然比小生要強上許多。

  聽了少女解釋,小生才恍然大悟,只是還有些不太服氣,道:「你既然是對的,為什麼不光明正大的說出來讓我知道,每次都神神秘秘地做什麼?」

  一想起幾次追她不到,小生就有氣。

  少女元神笑道:「你也不想想,那時候我剛大戰過妖屍,本身已經受損,為了幫她煉化那三根太陽神針,又耗費了很多元氣,結果傷上加傷。

  你幫她凝煉元神的時候,我還沒有完全恢復,根本不能凝固成形,又怎麼和你見面說話?」

  「所以你才處處搗亂,然後又一言不發?」小生恍然大悟:「這麼說我倒是錯怪你了,是老子錯了,對不住啊對不住。」

  「誰想到你這個豬頭總是不能明白人家的苦心,還不停地凝煉她元神,害得人家受了傷還要花力氣打斷你!」

  少女似乎越說越氣:「總算她的運氣夠好,在沒有被你害死前人家就恢復了功力,搶在你鑄成大錯前提醒你這個豬頭。」

  小生苦笑道:「大小姐你有完沒完,我都認錯了還不行?現在我該怎麼辦?難道把她的元神再弄回原先的狀態?這我可不在行,不如你來接手吧。」

  「倒沒有這麼麻煩,她好歹也有小宇階的程度,還能勉強承受得住,以後隨著她自身功力的增長,就沒有危險了。」

  少女元神道:「不過現在我們要封閉她的元神,由我暫時控制她身體,等我們殺了妖屍,揭開我的秘密後,我就會離開她的身體,臨走的時候,我會把她的這段記憶抹去的,她不會記得什麼藍電劍的事情。」

  「你就不怕這樣會違背當初的諾言?」

  小生疑道:「再說以你現在的能力,完全可以離開她的身體了,又何必這樣做呢?你就那麼相信萬象那胖老頭兒的話?」

  「不到秘密揭開的時候,我是不會走的,否則萬一有了什麼變化,你賠我一個肉身啊?」少女元神瞪了小生一眼。

  「我現在要與你一起去殺妖屍,又不能離開她的肉身,不這樣做還能怎麼做?這本來就是迫于無奈,又怎麼能算是違背了諾言呢,豬頭!」

  「看來也只能這樣做了。」小生道:「只可憐趙如這小丫頭,要成為失憶人士了。」

  「你還發什麼感慨?我們的時間不多了,你還不快退出她的身體,我們要快些參悟出雙劍完全相合的方法。」少女元神急道。

  「好好好,老子這就走。」小生正欲離開,突然想起一事道:「等等,今後我該如何稱呼你?你總有個名字吧?」

  少女默然道:「我不知道自己的名字,反正我是借用她的肉身,你就叫我趙如好了。」

  小生點了點頭,就此退出了趙如肉身。

  臨離開之前,他心中暗道:「這小美女和那個英兒生得這麼像,與她一定有什麼關系。那萬象老頭兒和竹老鬼是好朋友,自然知道的一清二楚,卻偏偏不肯告訴她,卻不知是為了什麼?太復雜太復雜,老子實在想不通了……」

sky7418 發表於 2012-11-10 23:11


第六章 神秘界中

更新時間2009-4-6 12:58:31  字數:9560



 已經是血煞困青城的第三日。

  站在金鞭崖抬頭看去,上方的滾滾血浪已近壓至頭頂,禁制光障已被污的只剩下薄薄一層,看樣子隨時都可能被血煞突破。

  玉屍凌盈嬌臥于一張由十名俊男組成的人床上,玉體橫陳,嬌慵無限,媚聲道:「四位翁家哥哥,再加把油嘛,小妹要等急啦。」

  翁家四魔只聽得血脈賁張,賣了命般催動血煞,向搖搖欲墜的禁制壓來。

  護山禁制勉強又堅持了片刻光景,終于被血煞完全污毀,一時間萬丈血浪卷落,青城山頓時一片狼藉。

  好在青城眾人早有準備,功力較低又無異寶護身的弟子,已在禁制被毀前退入各處洞府秘道中,只余夫差等與青城長老級的人物留守崖頂。

  血煞來時,眾人各自放出護身至寶,那血煞再怎樣厲害,一時卻也傷不到他們。

  夫差與海無心、雲萼三人,放起冥海玄氣護住全身,趁著血煞剛落,密度還不甚大,一鼓作氣沖破出血煞籠罩的范圍,向正躺在人床上賣弄嬌癡的玉屍凌盈沖去,準備擒賊擒王,先將凌盈斬殺,那時四魔自退。

  徐康等一干青城高手,則纏住了四魔與那些血屍。

  本來他們功力還在四魔之下,又被血煞影響,要纏住四魔實無可能。

  可當日在錢塘取寶之時,青城身為五大劍派中排名第二的大派,所得法器極多,這些金船藏寶并非尋常之物可比,件件都是上古異寶,卻幫了他們的大忙。

  到了這生死存亡的關頭,幾人哪里還會心疼寶物,當下一古腦把法寶祭起,一時間人人都有幾十件異寶繞身飛舞。

  寶光雖在血煞之中,仍沖起幾丈高,那般厲害的血煞竟也被寶光逼開,幾人行動絲毫未受影響。

  四魔本沒將這些青城小輩放在眼中,原以為青城不過仗著護山禁制神奇,才能撐到如今,只要禁制一破,要對付他們幾個還不是手到擒來,易如反掌?

  卻怎能想到他們幾個竟身懷如此多的上好法器,其中有幾件連四魔這類數千年修為的老魔也看得饞涎欲滴。

  為怕血煞污壞了這幾件異寶,四魔竟有意無意地減弱了血煞威力,這一來更便宜了徐康幾個。

  幾人自知不是翁家兄弟的敵手,只仗著異寶護身與之游斗,順手用飛劍將那些血屍從血煞中裹出,而後再掌發雷火金光將其轟成飛灰。

  那些血屍在血煞中時個個都能死而復生,一旦被飛劍裹出,要消滅起來容易得很,徐康等與四魔游斗了一陣,便順手消滅了七、八十名血屍。

  血屍一去,血煞威力也隨之急降,有些曾在錢塘得過護身法寶的青城門下,也敢現身出來,或以飛劍或以雷火攻擊四魔,雖然傷不了這幾個老魔,卻也令其大為分心,稍減徐康等人的壓力。

  徐康等與四魔游斗,雙方好似捉迷藏一般,至今還未曾以真實功力較量,夫差那邊卻已與玉屍凌盈打得火熱。

  這時,凌盈那十名面首都已被夫差使個禁法定在了一旁,絲毫幫不上她忙,夫差等三人則圍住了凌盈,飛劍法器雨點般招呼了上去,間或還有一兩道冥海玄氣突然出現,倒讓玉屍有些顧此失彼。

  她功力本在三人之上,又是靈屍之體,除了對冥海玄氣有些顧忌外,并不怕什麼普通的飛劍法器,將手中那朵桃花般的法器晃動開來,頓時有萬朵桃花將嬌軀護住,夫差三個一時拿她也無可奈何。

  但夫差等好歹也是煉氣士身分,不比那些尋常的劍術修煉者容易對付,凌盈要傷三人,也非容易。

  如此纏斗了一陣,她忽然想起小生還未出現,心中不由一寒,忍不住朝青城方向望去。

  誰知不望還好,待看清了金鞭崖上的情況,凌盈幾乎氣炸了肺,自己依為長城的四魔至今竟毫無建樹,被青城中人引得團團亂轉。

  更為氣人的是,四魔分明是看中了敵人法器,為怕其被血煞污毀,竟有意將血煞威力減弱,甚至不願用血煞圍困敵人,真是豈有此理。

  凌盈氣急叱道:「四位哥哥在做什麼?難道要小妹被人殺死才肯出全力麼?還不快全力催動血煞!」

  四魔見凌盈大發嬌嗔,頓時心慌。

  他們四個天不怕地不怕,就連妖屍青雲子也不放在眼中,卻最怕這位小心肝不開心,如今眼見凌盈發怒,哪里還顧得上心痛寶物,當下便將血煞全力催動。

  這一來徐康等頓覺壓力大增。

  開始還能勉強與敵游斗,後來相繼都被污了幾件異寶,護身寶光威力漸降,頓時感覺到在血煞中移動困難。

  到得後來,竟如先前被殺的歸宗龜等一樣,只覺身外血煞粘稠無比,要移動半步也要費好大力氣,只能將雷火金光透出護身寶光外一陣亂打。

  誰想那般威力強猛的雷火打了上去,身外血浪也只是略略翻涌,隨即便恢復正常,身外壓力卻未稍減。

  夫差等看得心中大急,有心趕來相助,卻反被凌盈的桃花陣纏住。

  四魔這一專心對敵,情勢頓時逆轉,眼看青城一面已是落于下風,四魔的狂笑聲與凌盈的媚笑聲響徹了山谷。

  眼看青城一派將敗,四魔與凌盈正自得意洋洋,忽聽一個銀鈴般的聲音響起道:「師父別慌,生哥哥來幫你了。」

  只見幾道光華閃過,金鞭崖上突然多出了四個人,當先兩個正是小生與趙如,紫鈴和蘿絲則站在他兩人身後。

  小生仍是那副賊笑嘻嘻沒正經的樣子,趙如卻彷佛換了個人般,雙目中殺氣隱現,哪里還像原先那個溫婉柔順的青城派小弟子?

  兩人現身後更不遲疑,揚手便放出一藍一青兩道劍光,隨著兩人劍訣發動,兩道光華在空中合而為一,竟化成一道玉色劍光,驟然間暴漲開來,彷佛一道光墻,向空中血煞連同四魔裹去。

  只聞嗤嗤之聲不絕于耳,曾令青城門人大吃苦頭的血煞,被玉色劍光一卷,顏色立即轉淡,就好像被劍光吸走了一般。

  不過盞茶光景,空中已是麗日重現,滿空翻騰的血浪竟被清除的乾乾凈凈,連那些原本藏于其中的血屍,也跟著化為劫灰。

  四魔能縱橫天下數千年,所倚仗的便是這血煞,本以為血煞已是天下無敵,誰想竟被兩柄飛劍一掃而空,大驚之下,轉身便化光飛逃。

  四人剛化成黑光飛起,滿空玉色劍光瞬間恢復原狀,只一閃,便將四人追上,圍著四人繞了幾繞,只聽陣陣慘嗥聲響起,四魔已被絞成無數碎肉。

  小生不等其元神逃出,揚掌便是一串雷火打上,將四人殘屍連同元神一并化為劫灰。

  玉屍凌盈見大勢已去,媚笑一聲道:「都說是故人情深,夫差哥哥又何必苦苦相逼呢,真要忍心看著人家被那小子殺死,你才開心麼?」語氣竟是無限哀怨。

  夫差看得不由一呆,手下不由緩了一緩。

  凌盈嬌笑一聲:「多謝哥哥憐惜,小妹不陪了。」手中法器揮動,萬朵桃花將海無心、雲萼逼退數丈,嬌軀一晃便不見了蹤影。

  夫差眼睜睜看著她逃走,正大為後悔,忽見前方空中玉光一閃,凌盈已再次現身出來,被玉色劍光團團圍住。

  原來小生與「少女元神」早就盯住了她,見她欲用禁制遁走,忙用雙劍斷其退路,劍光到處,凌盈禁制頓破。

  凌盈本還有僥幸之心,誰想護身花陣一與劍光接觸,立時便呈不支之勢,心知自己無法力敵,索性將花陣收起,卻將一雙翦水雙瞳望向小生,目光中又是哀怨又是自憐,還帶幾分脈脈情意,好像一名少女望著自己暗戀的情人。

  以小生此時功力,如何會被她媚術所惑,嘿嘿笑道:「美人兒,你香消玉殞的時候已到,再施展什麼媚術也沒用了,受死吧!」

  玉光一閃,直射向凌盈玉頸,只一繞,便見綠色的屍血狂噴而出,這一代尤物已是身首異處。

  螓首離頸,凌盈美目中仍露出無法置信的神色:「弟弟,你好……狠心……」

  小生冷笑一聲:「你害人太多,合該有此下場!」

  只見玉光連閃,血肉橫飛,一個千嬌百媚的絕世妖姬,竟被斬成肉泥,元神也被劍光所滅,就此神形俱滅。

  夫差搖了搖頭:「毒婦是該死,可是你小子也太著急了。」

  「怎麼?難道你憐惜起這個毒婦來了?」小生飛到夫差三人身前,笑道:「你就不怕我告訴師母麼?」

  此時紫鈴、蘿絲與青城中人也向這邊飛了過來,聞言都偷笑不已。

  夫差老臉一紅:「你小子胡說什麼?老夫只是說你不該將玉屍和一眾妖人都殺了,現在沒有個帶路的,我看你到哪里去找神秘界的入口,又如何斬殺妖屍!」

  小生不由一呆。自己和「少女元神」只顧殺得痛快,怎麼竟把這最重要的事情給忘了?

  他忙問徐康道:「徐掌門,當年天下修煉者高手不是曾經去神秘界探查過嗎?其中總有青城的人吧?你是青城掌門,就算沒去過,也總該聽說過入口在什麼地方吧?」

  徐康苦笑道:「我派當年雖然也有高手前去,卻全數斷送在神秘界中,我又如何能知道神秘界的入口在哪里?」

  小生聞言大為失望:「這可麻煩了,都怪老子太性急,母親的!」

  「現在知道神秘界入口的人,恐怕就只有他們了。」姜豐指了指那些隨凌盈同來的俊男:「可惜他們個個元陽將盡,神智全失,已經無可救藥。」

  小生聞言,心中這個後悔就別提了。

  早知如此,自己說什麼也不該殺死玉屍凌盈,她這一死,可要到哪里去找神秘界的入口?更要到哪里斬殺妖屍青雲子,得到第三枚圖匙?

  正在後悔焦急,自責自怨,忽聽一個聲音道:「小俠不必煩惱,在下卻知道如何進入神秘界。」

  紅光一閃,一個胖老頭笑呵呵出現在眾人面前。

  小生冷笑道:「你在旁邊窺視了這麼久,終于肯出現了嗎?」

  這人正是血刀上人。

  他以禁制隱藏身形又如何能瞞過小生?只是小生不知他意圖何在,有意不去揭破,想不到他竟現身出來,自稱知道神秘界的入口。

  看他倒也誠懇,只是小生卻認得他是當日在錢塘所遇的邪派高手之一,與自己是敵非友,卻不知他為何肯幫自己,不免有些狐疑。

  沒等小生開口,姜豐冷冷地看了他一眼,哼道:「姜某還以為是誰?

  原來是血刀上人,怎麼?你做膩了凌盈的入幕之賓,又想假扮好人了麼?」

  徐康卻道:「師弟不必如此。」上下打量了血刀上人一眼,道:「你不是受了玉屍之命離開了麼?又回來做什麼?」

  他畢竟是一派掌門身分,慮事周詳,回想起那日玉屍無情殺死大荒二老等邪派高手,并以懾魂媚術迷住血刀上人的事。

  此次血刀上人來到青城,莫非真是看透了妖屍無情無義,有心改邪歸正?

  血刀上人神色一黯,道:「凌盈這毒婦太過狠毒,我等為她賣命,卻被她隨意殘害,在下已將她和青雲子恨之入骨。當日假裝被她迷惑,不過是為了保全性命。

  「不瞞各位,這次在下前來,就是希望能為各位盡一分心力,早日鏟除妖屍青雲子,否則……否則若等他傷勢痊愈,卷土重來,還不知有多少正邪兩派的高手會遭其毒手呢。」

  姜豐冷笑道:「你說的倒是好聽,可讓我們如何能相信你?」

  徐康笑道:「師弟莫急,我看他的話倒是有幾分可信。」

  姜豐忙道:「師兄……」

  「單看他那日不顧自身危險,說動大荒二老合力,去救身陷在我方禁制中的同伴,可見他雖是身在邪道,卻還有幾分信義。」徐康打斷了姜豐的話,道:「更何況現在只有他知道神秘界入口,我們也只能相信他。」

  姜豐對邪派中人向來成見極深,對徐康的話大不以為然,對小生道;

  「姜某以為,任少俠和如兒還是不可輕信他的話,以防此人有什麼詭計。」

  小生與少女元神要深入神秘界去斬殺妖屍,他身為趙如的師父,自然關心,卻不知此趙如已非彼趙如,自己的弟子早已換了個人。

  小生笑著望望血刀上人,道:「帶我們去。」

  「你……你肯相信我?」

  血刀上人雖在邪派高手之列,為人其實并不怎樣壞,只因出身旁門,年輕時又因為年輕氣盛,與一名正派弟子口角,結果動起手來,誤殺了此人,後被正派中人追殺,不得已才入邪道。

  多年來他雖有歸正之心,無奈身在邪派已久,說要歸正也不得人信任,再兼好友故識都在邪道,他也不忍離去。

  這次他本不想投入雙屍手下,無奈好友大荒二老深深迷戀玉屍凌盈,非要拉他同去,實在推辭不下,這才做了錯事,結果空自為雙屍出生入死,最後卻落得險遭橫死,兩位多年至交的老友也被殘害。

  經此一事,他便開始厭惡邪道,心向正派,這次潛回青城,便是有心戴罪立功,幫助小生等和青城派救出被困在神秘界的高手,因此聽到小生等的對話,便現身出來,情願做個帶路之人。

  誰想自己一番誠心,卻遭人懷疑,血刀上人正自傷感,聽到小生如此信任自己,不由大是感激。

  這位縱橫天下多年的邪道高手,此時竟感到雙目濕潤,險些流下淚來。

  小生其實也并非完全信任他,只是藝高人膽大,也不怕他有什麼陰謀,何況此時無法找到青雲子,若他此來真是青雲子設下的什麼圈套,反倒正中小生下懷。

  只是沒想到血刀上人竟是如此「感性」,幾百上千歲的人了,居然說哭就哭。

  小生此時才真正打消了顧慮,拍了拍血刀上人的肩膀道;「我信你,從今以後,我們就是朋友了。」

  姜豐此時也看出血刀上人不似作偽,心中略定,開口問道;「上人,那些失蹤的四大派高手,是否被凌盈抓到了神秘界?他們現在可還好麼?」

  血刀上人道:「我們攻破四派時,四派中的高手有三分之一當場戰死,其余人都被抓往神秘界,現被關在那里。」

  小生奇道:「玉屍抓他們做什麼?難道她連那些老男人、老女人也喜歡不成?」忽然想起青城也是五大派之一,此言甚是無禮,忙住口不言。

  「她是為了幫助青雲子早日恢復功力。」血刀上人將此事講述了一遍。

  姜豐頓時大怒:「好狠毒的妖屍,為了恢復功力,竟去吸取他人的丹元之氣,丹元之氣被吸光,內丹便廢,這比殺了那些道友還要殘忍!師兄,我們也同任少俠和如兒他們一同去神秘界,殺了青雲子那惡魔。」

  徐康皺眉道:「師弟你也老大不小了,這個火爆的脾氣怎麼總是不改?那青雲子的厲害你我不是沒見過,如果我們也去,只怕不但幫不了任少俠和如兒,還會成為累贅。」

  小生點頭道:「徐掌門說的是。姜前輩不要誤會,老子……我的意思是此行需要隱秘,去的人太多難免會被那妖屍發現,到時萬一被他逃了,卻到哪里再找他?所以還是我和趙姑娘隨他去好了,斬殺妖屍救出各派高手,就包在我們兩個身上了。」

  夫差聞言大為不快道:「小子,難道我們也不能跟去?」

  蘿絲也跟著鬧起來。

  小生道:「大哥有所不知,妖屍行事奸詐,難保他和他手下群邪不會來找青城派的麻煩,有大哥等在這里坐鎮,我就沒有後顧之憂了。」

  「你說的也有道理。」夫差點頭道:「就這樣吧,蘿絲你就不要鬧了,否則別怪我老人家打你屁股。」

  蘿絲吐了吐舌頭,不敢再多說什麼。

  她還真是有些怕夫差,夫差一向沒大沒小,行事不分輕重,打漂亮女孩的屁股正是他老人家看家的本事,蘿絲可是嘗過味道的。

  紫鈴緩緩走到小生面前,道:「生哥,你要多加小心。」

  小生點了點頭,見她面色沉重的樣子,故意逗她道;「你擔心什麼?

  你老公神功蓋世,運氣過人,還能有什麼危險麼?放心放心。」

  安慰了紫鈴一陣,小生與眾人告別後,就與少女元神一起隨血刀上人離去,臨行之時卻覺心中忐忑,想起自己與眾人一一告別時心情竟有些沉重,那可是從未有過的事,心中不由有些疑惑。

  「他母親的,老子這次怎麼總有不祥的感覺,難道說此次前去神秘界,還會遇到什麼危險不成?」

  兩人隨著血刀上人一直飛越了地球的大氣層,在宇宙中也不知飛行了多久,先後飛越幾個小星球,只見面前竟是一片不大的隕石群。

  說其不大,卻也是相比較小生曾在宙界中遇到過的那些巨型隕石群而言,若是比之地球,這個「小」隕石群也已算龐然大物了,其廣不可計算。

  血刀上人帶兩人飛到了這里,便不再前行。

  少女元神奇道:「怎麼不走了?這里看來并沒有什麼入口啊。」

  血刀上人笑道:「入口就在這里,只是現在還沒辦法打開,兩位等會兒就知道了。」

  小生為了尋齊三枚圖匙,幾乎游遍了大半個宙界,早已是見怪不怪,聞言笑道:「也罷,就在這里等一會兒吧,看看這里的景色也很不錯。」

  宇宙中無日月,三人等了不知有多久,只把眼前的景物都看遍了,還沒見有通道打開,小生奇道:「該不用等這麼久吧?難道雙屍進出神秘界一次,也要等這麼久?」

  血刀上人點頭道:「是的,神秘界入口就是這樣,出的時候隨時都可以,但要進去,就必須等待,就算是青雲子也不能例外。

  「好了,可以打開入口了。」說著,他指了指前方。

  小生順他手指方向望去,只見在那隕石群中,忽然冒出三個光點,分別為銀、紅、藍三色,那三個光點漸漸凸現,就好像氣泡從水中冒出來一樣,越來越大,而且竟是透明的。

  透過光點表面望去,只見透明的光點下方,隱隱有藍天白雲、水流山脈,居然內藏大千世界,當真奇異已極。

  血刀上人笑道:「這三個光點就是入口了,不過只有一個是真的,如果進了那兩個假入口,就會立即被神秘界的力量所傷,任你多高的功力也是沒用的。」

  小生笑道;「看來雙屍也很信任你啊,竟然把這麼秘密的事情也告訴了你。」

  「少俠會錯意了。」血刀上人笑道:「雙屍不會輕易信任任何人,他們沒有瞞我等,是因為他們自認為不久就能稱霸地球和這個星系,這神秘界的入口對他們而言,也就沒必要做為秘密保守了。」

  「哦?」

  小生心里大感好笑,不久前青雲子才吃了苦頭,如今還傷勢未愈,怎麼還敢妄想稱霸地球甚至是整個星系?

  難道說變成了靈屍之後,連智商也降低了不成?

  「藍色光點就是真正的入口,二位少俠,我們走。」

  但血刀上人忽然面色尷尬地道:「只是神秘界是青雲子老巢,為防被他發覺,最好是用禁制之術隱起身形……我……我的功力有限,就是使用禁制也難免被他發覺,只能請二位……」

  小生哈哈笑道:「放心放心,由我來好了。」

  說完,他掐動法訣,放出學自萬象祖師的隱形之禁,將血刀上人和少女元神的身形一并隱起,而後才向藍色入口飛去。

  三人順利穿越入口,并未受到什麼阻礙便進入了神秘界中,正如傳說中的一樣,這里的空間中充斥著一種強大的能量,那力量似曾相識,與小生先前所遇的兩枚圖匙力量極為接近。

  「第三枚圖匙果然是在這里。」

  小生不由心中狂喜,看來那青雲子的能力也很有限,并沒能完全控制圖匙,否則這力量又怎會外溢?

  開心之下,小生忍不住低頭觀賞起這里的風景來,只見這神秘界甚為廣大,其中景物卻與地球大相徑庭。

  在這里雖然一樣有藍天白雲、河流土地,卻無城市存在,而且無論是平地或是山脈上,都只生長著一種植物,那便是竹子。

  青的黃的,圓的扁的,粗的細的,各類竹子應有盡有,幾乎將這里的地面覆滿,陣陣竹嘯之聲,震耳欲聾,便是身在高空中,也能清楚地聽到。

  「還真看不出青雲子這老怪物還有這種雅興,居然把這里全種上了竹子。」

  小生不知到過多少星球,見過多少奇異的世界,知道若是自然之力的結果,這里絕不可能只有竹子這一種植物,而且下方幾十上百種竹子排列整齊,并不混雜,顯然是有人故意為之。

  「這可真是奇怪了。」血刀上人奇道:「我與二老他們上次來此時,這神秘界中雖有青竹,卻也沒有這麼多,不知道這些竹子是從哪里來的。」

  「什麼?你是說,這些竹子是突然間出現的?」

  小生不由一愣,此事透著古怪,想那青雲子一直在療傷,怎麼會突然種起竹子來?

  若說是別人種的,也無可能,這里沒有普通人生活,就是有那些普通人也沒這樣的能力,若說是那些被雙屍收服的邪派中人種的,簡直是笑話,這些家伙如果有此雅興,老牛也通音律了。

  少女元神像是極愛那些竹子,興奮得無以復加,不停地叫著「這片竹子好大」、「這棵好粗」、「真好看啊」一類的話,若不是小生的禁制有隔音之效,她的大嗓門恐怕早就驚動了青雲子。

  小生無奈地看著少女元神,實在無法理解她又不是熊貓,為何如此喜愛這些竹子,想了半天沒有答案,只能搖搖頭不再去想。

  又飛行了一陣,忽見下方現出一座高山,山體蒼翠如碧,也是遍生青竹,三座緊靠在一處的主峰插天聳立,于峰腰處合為一體。

  峰腰以上,遍布流泉飛瀑,濺玉噴珠,水聲震耳欲聾。

  「這山好像峨嵋山啊。」

  當年趙如隨姜豐曾經拜訪峨嵋,記得峨嵋山的樣子,眼前這座山便像是縮小版的峨嵋山。雖然略有不同,卻頗得峨嵋神韻。

  「青雲子曾經是峨嵋掌門,看他將這里弄成峨嵋山的樣子,似乎是對過去仍有留戀。」小生暗暗冷笑。

  「可惜此人對死物有情,對人卻無情,當年為了獨霸圖匙,不惜殺死同伴,如今又默許凌盈襲擊自己當年所在的門派,殺捕同門,真不知道當年的堂堂正派劍仙,為何竟能做出這些事來。」

  那山體上方,也有禁制防護,據血刀上人所說,這里的禁制每日都能自行變化,他這幾日不在山上,卻也不知其進出之法了。

  以小生如今的功力,只要觀察一陣,便可將此禁制看破個十之八九,當下便隱身一旁細細觀察。

  只見那山上似有不少邪派妖人活動,不時有人飛起,又不時有人落下,每人在進出禁制之時,小生都留心細查,不多時便明白了此禁制的奧妙之處,微微一笑道:「好了,我們走吧。」

  當下小生便帶著兩人,穿越禁制落上山頂。

  此時山頂雖也有幾個妖人輪值守護,卻都是些上不得臺面的角色,根本無法看破小生的隱身之術,只是聚在一起胡吹海侃,明明不過是修煉者中的下三流角色,卻偏偏要將自己吹噓得天下無敵一般。

  小生輕笑道:「看來青雲子手下也無人了,他若不死,還有天理嘛。」

  「少俠說得是,那玉屍先是襲擊四大派,又攻青城,天下邪道高手經過這幾戰後已是精英盡失了。」血刀上人嘆道:「否則怎麼會用這種下三流的人物來看守峰頂?」

  「你知不知道青雲子現在哪里,還有,被抓來的四派弟子關在何處?」小生道。

  「青雲子應該是在峰頂凝碧宮中養傷,四派弟子卻是被關在峰腰處的「再世牢」中。」血刀上人道:「任少俠是想先殺青雲子,還是先救四派劍仙?」

  小生想了想道:「打蛇要打七寸,青雲子一死,這里的妖人自然樹倒猢猻散,那時候我們就可從容救人;如果先救四派高手,萬一驚動了青雲子,被他逃走就不好辦了,我們還是先殺青雲子好了。」

  少女元神一心想的是快些殺了青雲子,早日揭開自己的秘密,自然不會反對。

  血刀上人更無異議,贊道:「任少俠好智謀。在下這就帶你們前去凝碧宮。」

  三人正要飛往凝碧宮,忽聽一陣腳步聲從下方山道上傳來,只見兩個妖人押著名女子,正向峰頂走來。

  小生看清了那女子的樣貌後,不由驚呼道:「楚六丁!她也被抓來了?」

  「任少俠也認得她麼?」

  那日錢塘江大戰,天下群邪奪寶失利後便先行離開了,所以血刀上人并未見到楚六丁暗算趙如,幾乎惹得青城武當反臉成仇的一幕,才有此問。

  「武當派最心狠手辣的辣手仙娘誰不認得?想不到她竟落到這般境地……」

  此時的楚六丁披頭散發,滿面泥污,琵琶骨被一條上寫了許多符咒的鐵鏈穿過,不要說是飛行,就連行動也顯得吃力無比,每邁動一步,便似要承受極大的痛苦,痛得連聲慘叫不住。

  那兩名押解她的妖人卻仍嫌她走得太慢,口中喝罵著,用手中皮鞭不停抽打她後背。

  小生雖恨她行事毒辣,但見她現今落得如此凄慘,也不由動了惻隱之心,道:「看來那兩個家伙是要押她去凝碧宮,我們正好跟去,如有機會,就出手救下她好了。」


sky7418 發表於 2012-11-10 23:11



第七章 木靈聖母

更新時間2009-4-6 12:59:03  字數:9235



 三人一路尾隨著兩名妖人和楚六丁進至凝碧宮中,連穿了幾重房屋,才來到一間大殿中。

  殿中空蕩蕩地,除了一張足有兩丈方圓、奇大無比的床外,再無任何家俱陳設,兩名妖人將楚六丁帶至床前,令其坐在床邊,便躬身退去。

  小生看到眼前情景,已猜到大概,冷笑道:「上人,那妖屍青雲子要吸人丹元,還需要床嗎?」

  血刀上人嘆道:「被少俠猜中了,青雲子要吸人丹元,雖然有很多種方法,但最原始的那一種,卻是見效最快的,而這種方法,就需要……床了……」

  小生是已有妻子的人,自然知道這最原始的方法是什麼,心道:「他母親的,那還能見效不快?青雲子倒懂得享受。」

  楚六丁看來也猜出了自己的命運,可憐堂堂辣手仙娘,竟也嚇得粉面發白,有心想要挪下床去,雙肩剛動,便見那條鐵鏈黑光一閃,頓時痛得慘叫一聲。

  「嘎嘎嘎……被我鐵鏈穿肩,肉身元神都休想逃脫,不要說是你區區一個武當弟子,就是歸元道婆也只有慘嚎的分兒。」

  殿中黑光一閃即隱,妖屍青雲子已站在楚六丁身前,淫笑道:「小美人,若是你依了我,伺候的我開心,我便只吸你的丹元之氣,留你一條命返回地球如何?」

  楚六丁咬碎銀牙,一口唾沫噴向他臉上,罵道:「妖屍,你休想!」

  小生看得暗暗點頭,心道:「這楚六丁的為人雖然不怎麼樣,氣節倒還是有的,單憑這一點,老子也不能不救。」

  「好啊,那就試試吧。」青雲子狂笑一聲,便欲向楚六丁撲去。

  忽聽背後有人道:「老朋友,不用這麼猴急吧?嘖嘖嘖,還堂堂妖屍呢,怎麼像個沒出息的嫖客一樣,你也不臉紅?」

  青雲子聞言又驚又怒,回轉身來看清了面前人,不由大吃一驚:「是你!凌妹呢?」

  「已經被老子斬成血泥了。」小生嘿嘿笑道:「要報仇麼?只怕你是沒這個機會了。」

  青藍兩道劍光同時射出,驟而合為一體,化成一道玉色劍光向青雲子卷去。

  「雙劍合璧!」青雲子驚呼一聲,忽然消失不見。

  「老子大意了。」

  小生見妖屍逃走,恨得一拍大腿,早知青雲子如此滑溜,剛才就應該在背後給他一劍,何必與他廢話?

  本想起身去追,可一來自知此時去追多半已是無用,二來總不能拋下楚六丁不管,只得暫時放下此事,走到床前,對楚六丁道:「你怎麼樣?」

  楚六丁臉一紅,低下了頭去:「是你們,想不到竟是你們來救了我,以前的事……」

  「以前的事就不用提了。」小生伸手抓住她肩上鐵鏈,道:「我先替你解下這東西再說。」

  就在他的手將要觸及鐵鏈的那一瞬間,楚六丁的眼中漾起一絲得意的笑。

  血刀上人無意中看到她表情,急叫道:「任少俠小心有詐!」

  可惜已是來不及了。

  小生的手剛碰到鐵鏈,只見青光一閃,那鐵鏈已變成一截彷佛樹藤般的東西,猛地長長,沿著小生手臂向上纏去,眨眼間便將小生全身纏了個密密麻麻,將他的眼耳口鼻,連同四肢全數籠罩。

  此時的小生看上去就像個被纏滿了樹藤的大樹,絲毫動彈不得。

  這些怪東西也不知是什麼來歷,小生被其纏住之後,只覺全身如壓重岳,紫府玄罡竟也運轉不靈了,就連放在擬空間中的青靈劍和法器,也無法取出。

  好在那些怪藤只是纏住了小生,并未繼續侵害血刀上人和少女元神,二人分別拿出化血神刀和藍電劍來,在怪藤上亂砍一陣,只砍得火花四濺,那怪藤仍是絲毫不動。

  「不用白費力氣了,沒有人在被神木鏈困住後還能脫身的。」黑影一閃,青雲子重又現身出來,哈哈狂笑道:「雙劍合璧確是厲害,只是不知道你們現在如何合璧?哈哈哈……」

  楚六丁趁血刀上人和少女元神不備,身形一晃到了青雲子身前,叫道:「我已經做了答應你的事情,你……你可要說話算話。」

  青雲子嘿嘿笑道:「那是自然,楚仙子幫了我的大忙,我自然是要感謝你的。」右爪突然如電般抓落在楚六丁頭頂。

  楚六丁只慘叫了一聲,便像個泄了氣的皮球般萎頓在地,元神剛逃出屍體,便被青雲子跟著發出的一團屍氣裹住,掙扎了幾下便被化盡。

  少女元神氣道:「好卑鄙,你……你竟然設了圈套,我……」一時間氣得說不出話來。

  青雲子冷笑道:「不錯,正是我設了圈套,那又如何,如今雙劍只剩一劍,你還能奈我何?」說著揚爪向少女元神抓去。

  原來青雲子算術精準,早已算出玉屍身死。他為人雖然陰狠,卻獨對玉屍情真,當下便發誓要為玉屍報仇雪恨。

  只是小生與少女元神雙劍合璧,卻非他能對付,而且小生功力與他在伯仲之間,又是三界奇人的身分,以他此時的算術,也算不出小生等會在何時到達神秘界。

  無奈之下,他只得去求隱居在這神秘界的一名厲害人物,從此人處得到了這條神木鏈,又請此人幫忙算出了小生到來的時間。

  可這神木鏈雖然厲害,卻每次只能對付一人,而且需與敵人身體接觸方能發動,如果正面用它對付小生,小生只要稍有準備,神木鏈不能沾他身也是無用。

  也就是說,若要讓神木鏈發揮功效,需要一名不會令小生戒備的人協助,才可能成功。

  這個人選當真難壞了青雲子,自己手下那些邪派妖人自然是不行的,只能打那些被囚的四派高手的主意。

  可四派高手都是名門正派,又怎會幫他去算計小生?青雲子想來想去,才想到了那日自己被雙劍圍困,險些喪命的時候,從背後偷襲趙如的楚六丁。

  此女身為武當弟子,卻能做出背後傷人的事情,為人之卑鄙陰險,正是自己的同道中人,而且她必與自己那兩個對頭有仇。

  想到這里,青雲子不由大喜,當即命手下將楚六丁請來,開門見山說出了計劃,并答應她事成之後,饒她性命。

  楚六丁自被抓到神秘界後,更把小生與趙如恨入骨髓,認為正是小生和趙如惹惱了雙屍,雙屍才會遷怒五大派,突襲武當,不但師父歸元道婆因此戰死,還害得自己被抓來這里日日受苦。

  她每日里都在想著如何找小生報仇,只是苦于自身還在困中,報仇的事也只能想想,怎能想到會有如此好的機會,當下毫不猶豫,與青雲子一拍即合,做下了這個圈套。

  結果果然將小生困住,她自己卻也被青雲子所殺,這也是報應使然,怪不得旁人。

  少女元神聞言大怒,嬌叱一聲,放起藍電劍與青雲子纏斗,藍光黑影每一撞擊,便是一串霹靂震響,威力之大,竟將這座大殿硬生生震成碎粉。

  以血刀上人的功力,竟無法插得上手,只好在一旁為少女元神掠陣,隨手打發那些聞聲趕來的邪派妖人。

  少女元神本來功力便及不上青雲子,而且又是新近才開始控制趙如肉身,功力不免打了折扣。

  如今小生被青雲子暗算,僅憑她一個人獨抗強敵,開始還能勉強應付,斗至後來,漸漸有些後力不繼。

  藍電青靈雙劍原本是妖屍的克星,可如今只有一劍,青雲子絲毫不懼,也不用什麼飛劍法器,只將雙爪展開,幻起如山爪影,竟將藍電劍團團裹住。

  少女元神只覺藍電劍變得越來越沉重,自己已是全力催動劍訣,卻仍是有些指揮不靈,眼看稍一不慎,藍電劍便可能被青雲子毀去,心急之下,竟忘了小生已被困住,叫道:「小生,你還不快來幫我?」

  那神木鏈威力極大,自從纏住小生後,竟然越纏越緊,強大的壓迫力也不停增加,小生已是被勒得陷入半昏迷狀態,被少女元神這一喊,頓時清醒了過來,見少女元神的藍電劍竟已被青雲子無邊爪影圈住,不由大急。

  「他母親的,老子一向運氣好得很,難不成會在這里死掉麼?那可不行,紫鈴小親親還等著老子回去呢!再說老子是三界奇人,怎麼能死?

  「不過這臭屍體的神木鏈倒真是厲害,老子不只是玄丹被鎖,就連擬空間內的飛劍法器也不能用了,沒有了救命的法寶,不死又能怎樣?這救命的……」

  突然腦子靈光一閃,想起當日在四度宇宙的黑角星系初遇青竹老人,老人曾贈與自己三枚寒玉青竹葉,說是能救自己三次性命。

  母親的,怎麼險些把這麼重要的東西給忘了?可是這東西當時也被自己收入擬空間中,現在不能運用玄罡,卻如何把擬空間打開?

  剛想到這里,忽見眼前青光一閃,一片翠綠欲滴的竹葉已出現在面前,絲絲寒氣自竹葉上透出,吹拂在被神木鏈困得疲憊不堪的小生身上,說不出的清涼舒服,頓時令他精神為之一振。

  「好寶貝,果然不愧是能救命的東西,真不知道你是怎麼從擬空間里出來的,難道你還能知道老子心里在想些什麼?」

  那竹葉竟湊趣般在空中晃了晃。

  「我靠,你還真的明白?那就快救老子吧,晚了萬一被那具臭屍體發現,你恐怕就幫不了老子了。」

  念頭剛起,只見寒玉青竹葉忽然化成一片青光,投射在捆縛自己的神木鏈上,小生只覺全身一輕,四肢已恢復了自由,體內玄丹也可自由轉動了。

  向自己身上看了看,那該死的神木鏈已經消失不見了,只是那片救了自己的寒玉青竹葉,也隨之消失了。

  小生不由大是心痛:「原來青臉老頭兒沒有騙我,這青竹葉只能使用一次,用完了就不見了。母親的,臭屍體還我救命寶物來!」

  青雲子簡直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居然有人能在神木鏈下逃脫?

  此時他已經沒有時間去想小生是如何脫身的了,青藍雙劍既然同現,他剩下的唯有逃命一途,當下轉身便化黑光逃去。

  小生與少女元神怎肯讓他逃走?兩人忙連袂追去,血刀上人本想一同前往,卻被小生阻住。

  這里還有四派高手未曾解救,若是三人都離開,難保那些妖人不會去傷害他們,血刀上人在邪道名氣甚大,有他負責解救四派高手,最為合適不過。

  血刀上人自知跟去也未必能幫上兩人什麼忙,當下也未堅持,便與二人暫時分手,徑去解救四派高手了。

  小生二人一路尾追青雲子,兩人都有神劍相助,劍光迅速無比,不久便將青雲子追上,雙劍立時合為一道玉色劍光,將青雲子罩住。

  青雲子的護身屍氣與劍光剛一接觸,立時化為粉碎,無奈之下,只能不顧那位「老友」所言,動用體內還未能完全控制的靈匙力量。

  只見他狂叫一聲,雙目暴睜,全身突然奇跡般縮小,便像是體內有什麼在抽取著他的生命一般,待身體縮至常人的一半大小,猛地將口張開,一道藍光脫口而出,直向合璧後的雙劍迎來。

  「果然是圖匙!」小生強壓住心中狂喜,與少女元神一同全力催動神劍,玉光藍光在空中翻滾相斗,一時難分勝負。

  青雲子見靈匙果然能抵住劍光,不由狂喜,有些得意忘形地道:「臭小子,雙劍合璧的威力也不過如此,你又能奈我何?」

  靈匙力量非同小可,小生與少女元神全力應付,仍覺吃力,心中不由暗暗盤算:「這青雲子既然有靈匙在手,上次為何不用?難道他上次沒帶在身上不成?」

  那圖匙與雙劍斗了一陣,不知為何忽然向空中飛去,看似沒有任何方向,忽東忽西,四處飄蕩。

  青雲子大驚,有心將圖匙追回,無奈他剛才強行吐出圖匙迎戰雙劍,因為對圖匙控制不力,那圖匙原本又不是他能夠擁有,臨離口之時,竟將他體內力量抽去大半,他有心追趕,卻已是力不從心。

  小生與少女元神看出便宜,急催雙劍,只見玉色光華圍著青雲子繞了幾繞,可憐一個已近不死之身的靈屍堅體,當場化成了片片碎肉。

  將他元神也一并消滅後,小生道:「快追!」與少女元神再次化光飛起,疾追那正在空中四處亂飛的圖匙。

  堪堪追上,小生伸手欲抓,誰想就在圖匙即將入手的一瞬間,突然逃走,速度比先前也不知快了幾倍。

  兩人只得隨後又追,眼看著連越過幾道山脈,那圖匙忽然向下方一個山谷中落去。

  此谷四面都是連綿山脈,陡峭如壁的山體上,遍生著無數根橫七樹八排列生長的巨竹,那些竹子比先前所見的何止粗壯百倍?一根根看來都似千年巨樹一般。

  只見藍光閃動,圖匙宛然流星飛落,直直向谷底落去,小生看得大急,正欲隨之落下,忽聽一陣陣竹濤聲響起,真如裂濤擊岸,其聲隆隆,四面山壁上連同谷中巨竹同時猛烈搖動起來,竹葉紛飛如雨,幾乎將兩人的視線也遮住了。

  竹雨紛飛中,只見一點藍光由遠及近,漸漸變大,竟是那圖匙又飛了回來。

  小生看得心喜,心道這東西也有良心,知道老子追得辛苦,居然又轉回來了。但他忽然發覺不對,那藍色光球般的圖匙上,分明站立著一個人,那人身形嫋娜,竟像是個女的。

  這個女人腳踩圖匙,直飛到小生兩人面前三十余丈處才停下不動,口中冷冷地道:「是你們追趕圖匙麼?這麼說來,青雲子已經遭了你的毒手?」

  小生看到這女人的面容,頓時呆住:「你……你怎麼……」忍不住回過頭來看了看少女元神,又看看這人,張口結舌,不知該說什麼才好。

  這個突然出現的神秘女人,居然生得和趙如一模一樣,只是她目光銳利,全身上下,隱隱透出邪氣。

  小生腦中亂成了一團。

  「怎麼這樣像,她們都像英兒……不對!是英兒像趙如……不對不對,趙如的樣子不是天生的,而是那沒有名字的少女元神所改成的,她故意把趙如改成她的樣子……不行了不行了,老子的腦子全亂了!」

  那神秘女人見到趙如的樣子,起初也有些驚疑,不過很快便看出趙如的面容并非天生,而是後天所改,這才打消了疑慮,冷冷地道:「你們兩個再不肯回答我的問題,我就只能殺了你們,為青雲子報仇了。」

  「慢著。」小生嘿嘿冷笑道:「你當老子還怕了你不成,不過你總該報個名字吧,你是誰?」

  「名字?」神秘女人忽然狂笑道:「名字,我當年的名字早已不用了,我也早就忘了它,如果你一定要問,就叫我木靈聖母好了!」

  「木靈聖母?」小生皺眉道:「好個奇怪的名字。」

  「你還沒回答我的問題。」

  小生道:「不錯,正是我們殺死了青雲子,你想怎麼樣?」

  「他終于還是不肯聽我的勸告,強行使用了圖匙。」女子聽到青雲子已死,神色一黯:「已經記不清有多少年了,我只有他這樣一個朋友,想不到我出關只晚了半天,你們就殺死了他,既然是這樣,你們也去死吧。」

  說完衣袖輕揮,射出兩道青霞,直取小生與少女元神,滿山青竹,隨著她這兩道青霞出現,一片劇烈晃動,竹濤聲震天動地。

  這木靈聖母正是青雲子的那位朋友,青雲子用來算計小生的神木鏈,也是得她所贈。

  只是那日青雲子請她推算小生行蹤時,她因閉關在即,不及細算,因此只推算了小生何時會來到神秘界,卻并未仔細推算有關小生的其他事,否則恐怕小生等將要面對的敵人就不只是一個青雲子了。

  見她隨意出手就有這般聲勢,小生不敢有絲毫托大,雙掌一合一分,猛地拍出,一片數丈方圓的紫色勁氣脫掌而出,迎上了兩道青霞。

  「波波」兩聲輕響,紫氣青霞同時消失在空中,那名女子仍立于圖匙之上紋風未動,小生卻連退數丈,才把身形穩住。

  女子雙目望向小生,冷冷地道:「紫府玄罡?你是萬象老鬼的什麼人?」

  小生暗呼倒霉,聽她問話的口氣如此托大,竟敢稱呼萬象祖師為老鬼,便可知道她是個厲害角色。

  自己這次真是夠倒霉,怎麼竟遇到了這種怪物級別的敵人?

  「我是他老人家新收的弟子。」小生嘿嘿笑道:「你……前輩你既然認識家師,那一定是自己人了?嘿嘿,一家人不打一家人,我們……快,雙劍合璧干她!」

  藍青雙劍再次相合,劍光如玉,直襲這個神秘女人。

  女子面帶冷笑,一副不屑的神色,站在圖匙之上不閃不避,劍光斬在她身上,卻好似鋼刀斬水一般,劍光穿過她身體,她卻毫發未損。

  「是元神體!」

  小生此時才發現面前的神秘女子并非肉身,而是元神體,所以雙劍斬過才會無聲無息,否則即使她有不死之身,雙劍不能傷她,也不該是這般表現。

  可最讓小生感到恐懼的是,合璧後的雙劍是何等威力?即使是元神體,輕試其鋒的結果也必然是遭受重創,而這女人竟若無其事般受了雙劍一擊,那般強猛的劍氣對她而言便如清風拂體。

  在小生看來,她這份修為恐怕已經超越了所謂的界者,至少界者不會讓他生出恐懼的感覺。

  「你究竟是誰?竟然有如此修為,木靈聖母恐怕不是你的真名字吧?」

  問話的同時,小生腦中電轉,開始盤算,如何才能在這樣一名絕世高手面前全身而退。

  「你問的太多了。」

  女子漫不經心地抬起一根手指,虛虛點向空中雙劍,只聽一聲輕響,合璧的雙劍竟被她一指點開!

  「還是自我了斷吧,不要污了我的手。還有,別想著逃命,你逃不了的。」

  「誰說我要逃了?」

  小生嘿嘿一笑,忽然放出學自樂土大陸的高級魔法,流星火雨,看得女子一愣,跟著迅速騰身空中,連演萬象祖師三大散手,及那招無往不利、出則必勝的「一萬個光頭」,連續攻向這女子,口中狂叫道:「我拖住她,你還不快逃?」

  少女元神更不猶豫,飛身就逃。

  小生看得好不失落,叫道:「不是這麼快吧,這麼絕情?」

  其實少女元是另有打算,她也看出這自稱木靈聖母的女子功力蓋世,有心與小生共抗強敵,卻又擔心因此傷了趙如肉身,所以見有機會,便忙著逃走,是想找個隱密的地方先離開趙如的身體,再回來與這女子拼命。

  小生連出四大絕招,只見勁氣排空,各種形狀、強弱不一的紫光齊向女子招呼,那女子卻毫不在意,略催腳下圖匙,立有一團藍光將她護住,小生的攻擊落在光上,竟無法將其撼動。

  女子腳踩圖匙,一晃到了小生身旁,玉掌一晃,便破開小生護身玄罡,直落他右胸。

  小生咬牙抬掌硬接,雙掌相交,頓覺一陣大力涌來,自己竟是立不穩腳,被女子一掌轟在了後方山壁上,身子足足陷入了一半。

  女子卻也被他掌中所含的紫府玄罡震的嬌軀一晃,輕笑道;「好厲害,竟然能接下我八成功力的一掌,難怪你會如此狂妄了。」竟未繼續追擊小生,一閃到了少女元神身後。

  少女元神正欲催動藍電劍,卻被她玉手一指,立有一道青霞將藍電劍纏住,同時一掌拍向少女元神頭頂,嬌笑道:「元神堅凝,肉身卻荏弱,分明是占用他人軀體,還不與我現形!」

  少女元神有心躲閃,卻覺一股大力罩住了自己,任是怎樣掙扎,也休想挪動,只能眼睜睜看著這女子的玉掌落向自己頭頂。

  「本聖母倒要看看,你究竟是誰。」女子冷笑聲中,玉掌已落于少女元神頭上,掌心與百會穴剛一接觸,忽然面色大變:「你……你竟是……」

  忙欲將手掌抽回,卻聽空中傳來一陣朗聲大笑。

  「竹女,現在你要後悔已經遲了……」

  隨著笑聲,只見三條人影突然出現在谷中,一人是個身著長袍的高胖老頭兒,一人青面青衣,形容清臞,另一個卻是名看似不過十八、九歲,頭挽雙丫髻的少女。

  小生看清了三人,不由大喜過望,來人并非別個,正是萬象祖師、青竹老人和那名叫英兒的少女。

  此時英兒就站在木靈聖母的不遠處,兩人生得果然極像,就像是一個模子中刻出來的。

  小生心道:「母親的,都到齊了,兩個老家伙居然同時來到,看來這女人絕不簡單,英兒和她生得這麼像,難道是她的女兒不成?那少女元神和她們兩個又是什麼關系?」

  青竹老人見到那女子,嘆了口氣道:「果然是她,萬象老鬼,這些年來你瞞的我好苦,這筆帳該怎麼個算法?」

  萬象祖師呵呵笑道:「我這些年來苦心經營此事,也不知道有多辛苦,你不謝我也就罷了,卻要找我算帳,當真是豈有此理……

  「竹老鬼,我怕你關心則亂,時機未到就跑來找她,所以才會瞞住你,如今終于到了她三位合一的時候,你還不開心麼?」

  此時只見青光一閃,少女元神竟已從趙如體內輕飄飄飛了出來,沿著女子手臂而上,竟是欲與她合二為一。

  原來少女元神見她手掌壓到,自己竟無法躲避,本以為自己此次必遭毒手,誰想一種無比熟悉親切的感覺卻從她掌中傳來。

  少女元神腦中豁然開朗,忽然想起了過去種種,當下再無猶豫,離開了趙如肉身,反向那女子投去。

  那女子今日功力已堪可抵敵萬象祖師這類宗師級的高手,就是萬象祖師想制住她,也非短時間能夠做到,卻偏偏無法抗衡少女元神對自己的侵襲,不由痛苦地慘叫一聲。

  「萬象老鬼,你把我壓在圖匙中多年,難道還不夠麼?為什麼還要打擾我的生活?竹老師,弟子現在已經想通了,您何必還要這樣做?」

  萬象祖師搖了搖頭:「你到現在還不明白,我與你恩師當年所做的一切,都是為了你好,如今也是一樣。現在可有人打擾你的生活麼?以你今天的功力,難道還看不出那元神的來歷?」

  他口中所說的那元神,正是居于趙如體內多年,此刻正與她相合的少女元神。

  「不,我不要,我不需要她回來,不……」

  女子慘叫著,似乎極不情願。

  「她就是你,你就是她,她要回來,你難道還能阻止麼?」青竹老人嘆息一聲,看了眼英兒道:「時候已到,按你萬象師伯的話做吧。」

  英兒答應一聲,輕拍自己百會穴,一個樣子與少女元神及那女子生得一般無二的元神也離體而出,向那女子合去。

  那女子先前是何等厲害,自從被少女元神滲入後,竟似功力大失,連躲避的能力也已失去了。

  英兒元神沒受什麼阻礙,便也落在她身上。

  三個元神起初還能分清彼此,時間一長,便漸漸合成一體,青竹老人喝道:「盧英,你還不醒悟麼?」大袖一揮,青霞閃動,已擁著元神歸入英兒竅中。

  元神歸竅後,英兒忽然雙眼一閉,當場昏迷了過去。

  青竹老人忙將愛徒抱入懷中,看了萬象祖師一眼,似笑非笑地道:「好個老鬼,你好算計啊。」

  將那第三枚圖匙收入手中,萬象祖師回身對青竹老人笑道:「大功告成,你的乖徒兒不久便回來了。」

  小生看得一頭玄霧,不明白他們在搞什麼,見到萬象祖師竟將圖匙收起,不由情急大叫:「萬象老鬼,老子不管你們剛才在搞什麼,圖匙可是我的,你快還我!還有……」說著看了一眼昏倒在地上的趙如,道:「她怎麼辦?你們利用了人家,難道不管不問麼?」

  萬象祖師哈哈一笑,大袖輕揮,一道紫光過處,趙如已不見了蹤影。

  「臭小子放心,老夫已將她元神解封,送回了地球,并抹去了她一些記憶。」萬象祖師笑道:「她也算與我有緣,日後我自會親身接引她成為煉氣士,你無需為她擔心。

  「至于這枚圖匙……」萬象祖師笑道:「它卻沒有先前兩枚那麼簡單,你可用不了它……」

  「你說什麼?」

  小生急得險些要與他拼命,自己費了這麼大力氣,這枚圖匙卻被他收回,還說什麼自己不能使用,母親的,這不是坑人麼?

  「你急什麼?」萬象祖師微笑道:「我說你用不了它,又沒說過不給你用。」

  「這……等等等等,老子有點亂。」小生仔細品味著萬象祖師的話:「老子怎麼越想越糊涂?」

  萬象祖師與青竹老人對望一眼,同時仰天大笑。


sky7418 發表於 2012-11-10 23:11



第八章 靈匙之謎

更新時間2009-4-6 12:59:29  字數:7708



 兩個老家伙將小生逗弄的差不多了,萬象祖師才道:「你可知道剛才那三位一體、在你面前相合的元神是誰麼?」

  小生心道,靠,真當老子是傻瓜麼!便道:「英兒加上那個什麼木靈聖母,還有我在趙如體內遇到的那個元神,應該就是你們剛才說的盧英吧?」

  萬象祖師頷首道:「小子夠聰明,不錯,那三個元神都屬于盧英,她本是我老朋友竹先生最得意的弟子……」

  原來那盧英本也是青竹成精,後修煉成人身的一名煉氣士,雖是女身,卻也行俠仗義,在宙界掃蕩群魔,做過許多好事。

  後來偶然遇到青竹老人,她見青竹老人與自己一樣出身,又都是煉氣士,頓時生出較量之意,非要與青竹老人斗法不可。

  青竹老人當時的修為其實遠在她之上,自然無意與她比試,誰想她卻不依不饒,纏定了老人,竟追到老人隱居之處,日日挑戰。

  老人涵養雖深,也不由動了肝火,便答應了她的要求,兩人斗手之下,不過三招,盧英便即慘敗。

  她也是福至心靈,當下便拜伏在地,苦求老人收錄。

  老人起初不允,她便每日在老人門前長跪不起,後來青竹老人念她心誠,又與自己是同類,平日里也無什麼惡行,便答應了她的要求,破例收她為徒,將一身本事盡數傳授于她。

  盧英學成之後,便奉師命于宙界四處游歷。

  當時萬象祖師還未重排宙界,掃蕩群邪,煉氣士也還未正式分成紫庭星與九神島兩脈,宙界中的煉氣士良莠不齊,邪派中高手如雲。

  盧英在游歷之時,結識了一名邪道中人,此人也是草木成精,修煉功深,外表極是英俊不凡,又會獻殷勤,盧英不覺竟愛上了他,為維護愛人,竟幫他殘殺了許多正派煉氣士。

  青竹老人得知此事之後,頓時大怒,當下親自出手將那人神形消滅,并將盧英抓回,封印在自己洞府,令其悔過自新。

  何時知錯悔過,那封印之禁才會開啟。

  誰想盧英不但不知悔過,反倒恨恩師殺了愛人,恨到極處,性格也隨之起了變化,漸漸竟入魔道。

  那時萬象祖師功力大成,正欲掃蕩宙界群魔,重排宙界,青竹老人為助好友,每日忙碌,也顧不得去管她。

  盧英在仇恨的驅使下,功力竟突飛猛進。

  萬象祖師重排宙界後不久,她竟以個人之力沖破了禁制封鎖,四處為惡,并以此向青竹老人報復。

  因她為惡太甚,青竹老人不得不與萬象祖師聯手追殺于她,終在宙界之角將她困住,用無上功力煉化了她的不死之身。

  她軀體被毀之後,多年煉成的三大元神立時逃逸,只因當時萬象祖師一念之仁,不忍心對好友愛徒痛下殺手,竟致她三大元神逃走了兩個,只有一個被青竹老人截下。

  青竹老人本想將其消滅,卻被萬象祖師勸住,說是經此劫後,她三大元神都已變得十分脆弱,再不能為害宙界,與其殺之,不如幫其重行凝煉,導其歸正,并願為此出一份力量。

  青竹老人本也不忍,經萬象祖師苦勸,也便默認。

  于是兩人聯手,以無上大法化去此元神的兇戾之氣,青竹老人又花費無數時光,助她脫胎換骨,重獲新生,為她造就了一副肉身,這便是後來的英兒了。

  英兒經兩大高手聯手改造,已忘卻了當年惡行,返樸歸真,純如璞玉,成了青竹老人最心愛的弟子。

  而那剩余的兩大元神卻不知所蹤,青竹老人功力雖強,卻不精推算之術,便請萬象祖師代為尋找。

  祖師推算之下,卻也只找到了其中的一個,也是當日逃脫的三大元神中,戾氣最重、功力最強、惡念最盛的一個。

  萬象祖師不由有些犯難,有心助她煉化戾氣,成為另一個英兒,但若單憑自己一人之力,耗時太長,自己有許多事要做,哪里會有這麼多時間?

  若是將她帶到老友那里,青竹老人見她如此惡毒,只怕會立刻將她消滅永絕後患,萬象祖師又有些不忍。

  後來才想出一個辦法,將她鎮于圖匙之中,希望借圖匙力量,洗滌她的兇戾之氣。

  從此這元神便被鎮于那個藍色圖匙中,萬象祖師不久便閉關修煉,待得出關之後,已過去不知幾千幾百年。

  那時煉氣界已分成紫庭星與九神島兩派,彼此爭斗不休,後來方青如竟找到三枚圖匙,再次重排宙界,將九神一脈徹底擊敗。

  方青如用後山河乾坤圖便即分散,三枚圖匙也流落在宙界中,其中鎮壓這元神的藍色圖匙便隨那第三張副圖,流入了地球所在的這個時空。

  由于方青如使用圖匙時,圖匙力量損失不少,雖能自行補充,卻也需要時間。

  這便給了她機會,她本來根基便極深厚,多年來被鎮在圖匙之中,雖然被消去了部分戾氣,自身力量卻也漸漸恢復,此時見圖匙力量減弱,竟生出妄想,要將圖匙力量完全控制,據為己有。

  只是那圖匙力量何等龐大,豈是她說zhan有便能zhan有的,在一次嘗試時,竟引得圖匙力量反噬,眼看她已是抵擋不住,卻來了救星。

  來人正是青雲子,他無意中見到圖匙後,生了獨占之心,竟將同來之人完全殺死,不知天高地厚地去探查圖匙的秘密。

  他怎知此時盧英的元神正與圖匙力量斗得不可開交,這一胡亂探查,立遭圖匙力量的反擊,好在圖匙力量絕大部分都被盧英牽制,才沒令他當場橫死。

  盧英當時正與圖匙力量相持不下,突然有青雲子這至關重要的一根稻草加入了進來,立時占了上風,最終打嬴了這關鍵的一仗。

  這一仗既勝,完全控制圖匙便是時間的問題了。

  她因感激青雲子及時出現,才使自己轉敗為勝,從此便與青雲子成了最好的朋友。

  此後兩人時時見面,她當時雖不能離開圖匙,卻已能發聲說話,便將圖匙中力量緩緩分與青雲子,并傳授他控制之法。

  兩人成了彼此唯一的朋友,不知過去了多少年,青雲子功力越來越強,她也已經可以離開圖匙,凝結人形,只因還沒有完全控制圖匙的力量,所以便一直留在神秘界中未走。

  後來青雲子練功走火,她卻因正在閉關,不及相救,結果青雲子雖被玉屍相救,卻成了靈屍,她也因此事痛恨玉屍。

  若不是她胡亂出手,青雲子也不至于變成靈屍之身,因此不準青雲子將她之事告訴凌盈,她也不管凌盈之事。

  否則凌盈若能得她幫助,也不至于命喪青城山前了。

  萬象祖師出關之後,想起被鎮壓的盧英元神,推算之下,已知大概,不由慨然長嘆。

  想不到自己自負算無遺策,竟還是出現了意料不到的事,如今盧英元神雖被圖匙消去了不少戾氣,卻也機緣巧合,部分控制了圖匙力量,若要為惡,只怕為害之深,猶勝當年。

  若要消滅她倒也不是難事,卻非自己的本意,自己一向自認無所不能,這件事上又怎能認輸?

  不愧是煉氣士之祖,苦思之下,竟被他想出了一個辦法來。

  當年盧英的三大元神如今一個已是英兒,一個現在神秘界,如能找到另外一個,苦心將其凈化,到時只需安排機會令三個元神合成一體,憑兩個已經被凈化的元神,當可令這最難纏的一個消除戾氣。

  即使不能盡其全功,到時三位一體,還怕她翻出天去?

  于是苦苦推算另一元神的下落,最終才發現此元神之所以屢尋不到,原來竟是流落到宙界冰火海中,被冰封于萬丈玄冰之下。

  萬象祖師當即以無上法力,深入毒火玄冰救出這最後一個元神,為她消去了戾氣。

  本想助她恢復功力,無奈她被封于冰下太久,元氣已傷,實在無法承受任何外力相助,要使其恢復功力,非要找尋個合適的廬舍才行。

  這個就是後來小生遇到的少女元神了。

  萬象祖師尋到趙如為廬舍,一是因為趙如命格與盧英相合,盧英這第三元神在她靈臺中恢復起來必然快速,二是萬象祖師早算好了將來要借小生之手,消滅青雲子,同時令盧英三神合一。

  他計劃這些的時候,卻瞞過了青竹老人,無非是怕他嫉惡太過,壞了大事。

  後來小生與趙如及少女元神先後相遇,雙劍合璧斬殺青雲子,直至三神合一,都在萬象祖師的計劃之中。

  他也真是考慮周密,若是青雲子不死,難免為害一方,可若是他自己出面,難免又會驚動盧英在神秘界的元神,若被她逃去,便是麻煩。

  如此借小生之手先殺青雲子,後引盧英出現,而後成功令其三神合一,既為一方除害,又替老朋友解決了心病,還將那臭小子玩弄于股掌之上,萬象祖師怎能不笑?

  青竹老人亦是開懷大笑,多年心病一朝得解,縱是他這般修為的人,也難掩喜悅之情。

  小生此時才明白了事情的全部,心中大是憋悶。

  這萬象老頭兒也真可惡,竟把自己當作棋子一樣擺布,不過救父親的大事要緊,只能強壓怒火道:「說了這麼多,這枚圖匙到底是給不給我?」

  「小子你怎麼還不明白?」萬象祖師連連搖頭,一副孺子不可教也的表情:「你先前所得的那兩枚圖匙,并未被人控制,你是憑三界奇人的身分才收到了它們。而這一枚卻已經被盧英控制了。」

  萬象祖師看了眼青竹老人懷中的英兒道:「她在神秘界多年參悟,已經可以控制圖匙靈力,你又如何能再得到它呢?」

  小生苦著臉道:「那怎麼辦?我還要用來救父親呢。」

  「你當開啟山河乾坤圖是這麼容易的事麼?就是給你三枚圖匙,你能應付得來麼?」萬象祖師白了他一眼,道:「不用急,等她恢復之後,自然會幫你開啟山河乾坤圖,救你父親出來的。」

  「多謝恩師。」小生頓時轉憂為喜:「那我現在就跟你們回去好了。」

  兩個老頭翻了翻白眼。

  萬象祖師道:「哪個請你去做客了?你和你那些朋友先回樂土大陸等待消息,到了合適的時候,英兒自然會帶著圖匙去找你的,山河乾坤圖也不是說開就開,你當有這麼容易麼?到時候我們兩個都會去幫手的。」

  「靠,還要這麼麻煩?」小生的臉又是一苦:「那好吧,可是……我該怎麼回去樂土大陸才好?」

  萬象祖師哈哈笑道:「你是如何來的?放心,到時你那兩枚圖匙自會指引你歸路。竹老鬼,我們走。」

  只見紫光青光同時閃動,兩個老家伙頓時不見了蹤影。

  小生喃喃罵了一句:「母親的,就會故作神秘。」也轉身飛起,徑回崖上尋找血刀上人。

  血刀上人在邪道高手中名頭高大,那些負責看守四派高手的妖人哪里敢與他動手,更何況此時連主子雙屍都不知道是死是活,誰還肯白白拼命,頓時作鳥獸散了。

  小生飛回之時,血刀上人與一干剛被救出的四派高手正在等待,聽說妖屍已歿,地球從此安全無憂,眾修煉者無不歡欣鼓舞,當下隨小生飛出神秘界,徑回地球去了。

  回到青城,小生又見到了趙如,只是趙如此時已經不認識他了。

  想起自己與她并肩作戰的光景,小生心中酸楚,卻又不便明言,只將趙如一事偷偷告知姜豐等人。

  姜豐見趙如與小生一同前去,卻獨自返回,本已覺得奇怪,幾次探問之下,發現弟子對成親前之事都能記憶,後面的事情卻全數忘記了,心知有異,也就不再明言,聽了小生解釋,才知道了其中經過,也不由連聲感嘆。

  小生等本欲離去,無奈五大派此時都將他們看成了救命恩人,在五大派極力挽留之下,眾人又住了幾日,才乘宙光梭離開了地球。

  果如萬象祖師所言,離開地球的大氣層在宇宙間行了不久,那兩枚圖匙再次有了反應,指引著眾人又找到了當日曾經過的那個空間黑洞,開始了空間跳躍。

  不知過了多久,眾人只覺眼前一亮,發現自己又回到了那個熟悉的宙界中,此時小生的星盤也有了反應,一個個熟悉的星體依次在星盤中出現。

  在星盤中認準了樂土大陸的位置,夫差全力催動宙光梭,向故鄉飛回……

  如果說剛離開樂土大陸時眾人的心中充滿了好奇、緊張和希望的話,此刻心中只有一種情緒——歡樂。

  宇宙中無歲月,真不知道按照樂土大陸的時間計算,眾人已經離開多少年了,誰不想早日見到親人?

  小魔女蘿絲當日偷溜出來,軟硬兼施才得以和小生同行,現在卻是最想家的一個,眼見回到樂土大陸還要很多日子,她卻已經哭成了淚人。

  紫鈴平日里最是疼她,忙將她抱在懷中連聲安慰,小魔女才漸漸安睡,睡夢中突然道:「小生你要是對我不好,我就告訴爺爺,讓他打你的屁股。」

  紫鈴似笑非笑地望了眼小生:「聽到了吧,你準備怎麼對她呢?」

  小生卻沒有回答她的話,忽然站起身,皺眉望著外邊道:「那是什麼東西?」

  紫鈴還以為他是故意打岔,心中有些不快,正要數落他幾句,卻見夫差、海無心等都面帶緊張之色地站了起來,向外張望,才知真是出了問題,不由芳心打鼓:「難道又有什麼怪事要出現了麼?」

  當下也站起身來望去,卻見眼前奇景出現,令紫鈴甚至有些懷疑,自己究竟是不是身在宇宙中。

  只見前方宇宙中,居然多出了一座山峰……

  這是一個懸停在宇宙中的山峰,被七色彩光托停于空中。

  峰上遍植瑤草琪花,仙樹奇葩,在峰頂處卻是一片極大的花林,那些花樹均生得高有兩丈,風兒一吹,落花如雨,異香撲鼻。

  在花林正中處,有一塊長八丈、寬八丈的青玉臺,臺上廊欄回繞,圍住一座四角琉璃涼亭。

  在那涼亭四周,站立著上百名黃服男女,手中各執樂器,正自高歌猛奏,居中一人白衫飄飄,風神如玉,正坐在亭中品嘗手中的一杯香茶,那茶杯似是用白玉雕成,他拿杯的手指,卻比那白玉還白上幾分。

  一名身高八尺、滿面虯髯的金甲大漢負手站在他身後,雙目炯炯有神地盯著宙光梭,目光彷佛銳利到可以看穿宙光梭般。

  夫差看清了對方容貌,緩緩將宙光梭停下。

  「這次可有大麻煩了。」

  小生也看出來人不凡,在這茫茫宇宙中還能有如此大的排場,只怕就是萬象祖師也遠遠及不上,忙問夫差道:「他們是誰?」

  「是誰?呵呵。」夫差道:「那穿白衣服的就是宙界中最厲害的人物。」

  「怎麼可能?」小生道:「宙界中最厲害的人物,當然是萬象老頭兒和竹老鬼那兩個最愛故作神秘的家伙,他算什麼東西,小白臉就了不起了嗎?不,小白臉還算不上,最多是個老白臉。」

  夫差失笑道:「他的功力自然不能和祖師相比,但要論起勢力之大,祖師可比不上他了。」

  「靠,他總不是宙王方青如吧?」小生心道:「若真是方青如,老子估計是無論如何也打不過他的,那還是快跑的好,這次沒有了兩個老鬼相助,老子可不能吃眼前虧。」

  他出道來一向沒遇過什麼挫折,就連當日大戰鬼老時,也從不知什麼是畏懼,自從那日在神秘界中遇到了盧英元神,被揍了個七葷八素,現在已經知道人外有人,天外有天,再不似先前那樣狂妄了。

  「雖然不是方青如,卻也差不多了。」夫差道。「他就是左界王明仁!」

  「什麼?他就是左界王明仁?」

  小生聞言頓時大怒,他至今還清楚地記得,當日請寒萼師母推算自己父親在何處,就是這個左界王明仁在暗中搞鬼,有意阻斷師母算路,害得自己深入神鼎,取得靈算神盤後,才算出父親被困在極度重界下。

  「好啊,老子正要找他算帳,他倒先送上門來了?我們走!」小生怒吼一聲,第一個飛身出了宙光梭。

  夫差怕他有失,也隨後跟來,卻吩咐海無心等在內留守。

  萬一發現明仁心懷不軌,雙方動起手來,自己和小生不敵的話,立即催動宙光梭逃走,想來那明仁就是飛得再快,也未必追得上宙光梭,他身下那座用來擺譜的山峰,更是提也休提。

  小生與夫差飛至那山峰前後,不等明仁開口,便張口罵道:「他母親的,好狗不擋路,你是誰家的孩子?大人沒把你看好,放你出來亂跑?」

  明仁在紫庭星是出了名的風度儒雅,涵養過人,聽了小生這句話,卻也險些被手中茶水嗆到。

  他輕輕咳嗽了兩聲,才道:「你就是任小生吧?我聽說過你的父親,只可惜從沒見過面,今天見到了你,果然沒讓我失望,真是虎父無犬子啊!」

  小生愣了愣,忽然仰天長笑。

  「他母親的,是不是你們這些什麼界王宙王,只要有個頭銜的都愛說假話?老子明明在罵你,你他母親的還夸老子個鳥?」

  那名金甲大漢叫道:「任小生,在界王面前不可無禮。」

  「什麼界王?左界王吧?」小生看了那金甲大漢一眼,低聲問夫差道:「他是什麼東西?」

  「金童駱猛,也是上位界者之一。」夫差低聲道:「傳說這人已經練成了不死之身,和人作戰,從來不用什麼法器飛劍又或禁制之術,只喜歡用一把金刀猛砍猛劈。」

  「那不就是個只會打爛架的白癡?」小生冷笑道:「老子記住他了,什麼不死之身,老子非把他打成豬頭不可。」

  夫差道:「你可不要大意,上位界者的實力十分恐怖,以我的功力,恐怕接不下他三刀。」

  「這麼牛?」小生被夫差說得斗志大起,一指金童道:「你叫駱猛?

  聽說你的金刀很厲害,老子倒很想見識見識,不服氣就來吧。」

  「好狂妄的小子!」

  駱猛身為上位界者,除了兩位界王外,誰不讓他三分,如何受得了一個少年的挑釁?不由暴跳如雷,正欲飛身來戰,卻被明仁用眼色止住。

  明仁笑道:「任小生,你恐怕誤會了,我等身為宙界公平與正義的維護者,又怎麼會與你一個小孩子過不去?這次前來,是有件事情要與你商量。」

  「哦,原來是商量事啊?厲害厲害。」小生嘖嘖贊道:「左界王大人就是左界王大人,行事果然與普通人不同,原來喜歡隨便攔住別人商量事情,嘿嘿,而且還這麼大的排場,看得老子都想弄個什麼王來當當了。」

  明仁對他的譏諷之言猶如未聞,仍舊微笑道:「我這次來,只向你要幾件東西,只要你肯交出來,我就放你們過去。」

  「那也就是說,如果我不肯交,你就要硬搶了?」

  小生笑道:「左界王大人真不愧是宙界公平與正義的維護者啊,做事情真是公平啊。你要什麼東西,能說出來聽聽嗎?」

  「你手中的三枚圖匙。」明仁輕描淡寫地道:「交出來,你們便可過去,否則本座為了維護宙界的安全穩定與和諧,只能用武力收回了。」

  小生聽得心中一跳。

  這左界王果然厲害,居然知道自己得到了圖匙,事先在回去的路上攔截自己。

  只是他還是弄錯了一點,自己手中其實只有兩枚圖匙,至于那剩下的一枚,只怕就是告訴他在哪里,他也不敢去取。

  夫差聽到這里,也有些動氣,冷笑道:「界王大人,沒有商量的余地麼?」

  「如果你們不肯交出三枚,交出一兩枚也可。」明仁微笑道:「本座只是不許你們重排宙界,對圖匙本身并沒有興趣。」

  小生冷笑道:「要是我一定不肯交出圖匙,一定要重排宙界呢?明仁,就算你是左界王,也休想阻止我救父親。」

  「放肆!」

  金童聞言狂怒,若不是明仁不許,他恐怕早就撲上來了。

  「真是不知天高地厚,重排宙界的後果誰也無法預料。」明仁見小生竟敢直呼己名,也不由有些動怒:「本座豈能任你妄為,如果你再不聽勸告,本座就是親自出手,也要留下圖匙。」

  「慢著!」夫差冷笑道:「一個少年重排宙界可能不當,如果是萬象祖師他老人家呢?小生這次尋找圖匙,便是他老人家允許的,明仁,你敢攔阻?」

  明仁緩緩放落手中玉杯,突然一陣仰天大笑……


sky7418 發表於 2012-11-10 23:11



第一章 左王明仁

更新時間2009-4-6 13:01:19  字數:9042



 突然一陣暖風吹起,在這漆黑的宇宙中,無端地就生出了無數朵五色雲霞,好像一道道屏障,將小生、夫差和宙光梭團團圍住。

  陣陣澎湃的大力從雲霞中涌出,讓小生等頓時有呼吸不暢的感覺,就像是突然被人扔到了萬丈深的海水中,感覺全身壓力極大。

  圍住了小生等人後,五色雲霞一陣卷動,吹射出無數朵大小不一,顏色各異的鮮花,一時間繽紛落花,彷佛彌漫了整個宇宙一樣,讓已經具有慧眼的小生,都有些看不清明仁等的所在之處。

  陣陣花香傳入鼻中,小生等重重打了個噴嚏,只覺一陣陣無比舒適的感覺從心底傳來,渾身說不出的慵懶,在不知不覺間,眾人的戰力已經大減。

  小生在眾人中功力最高,首先覺出不對:「啊嚏!他母親的,這老白臉弄什麼古怪,搞得老子只想睡覺?」

  明仁呵呵笑著,左手拿起茶杯,一杯杯的將茶灌入口中,右手卻大大張開,只見一道道奇妙的五色光線從他掌心中射出,在空中炸裂成無數朵由光線組成的鮮花,向小生等涌來,就連宙光梭也被籠罩在其威力范圍中。

  宙光梭是夫差多年祭煉的法器。這老小子是煉氣界出了名的懶人,輩分雖高,卻從來不肯用心修煉,論起功力修為、法器威力,在煉氣界是排也排不上號的,唯獨這宙光梭卻很是厲害。

  他當年為了方便在宙界四處游走、泡妹妹,萬一遇到強敵也好開溜,卻是在這梭上花了百年苦功,又曾用神鼎中的神火祭煉過此物,光是那梭上的防護禁制,就足足有三百六十六道之多。

  只見彩光閃動,一道道的光華射了出來,把宙光梭緊緊護住,任憑那些光花擠來,也不過蕩漾起幾道波紋而已。海無心與紫鈴等只見外面五光十色,鮮花亂飛,倒沒什麼不適的感覺。

  「駱猛啊,還記得上次有人在本座面前,提起萬象祖師的名頭後,他是什麼下場麼?」

  明仁呵呵笑著,看了一眼光華閃閃的宙光梭,右手輕輕搓揉著戴在左手食指上的那枚古玉戒指,意態悠閑地問道。

  金童駱猛大笑道;「屬下別的倒記不清了,只記得那人後來就消失在宙界了。只怕是連肉身帶元神一并消失了罷?」

  夫差越聽越怒,揚手放出一團亮銀色光球││那球一飛起,就放射出層層水光,一道道蕩漾開來,把自己和小生護在了里面││手指著明仁罵道:「你他娘的混蛋!竟敢威脅老夫,還對祖師不敬!我……我……」

  我了幾句,卻說不下去了。

  這明仁有多少實力,他可是知道的,自知遠非其對手,自然也不敢繼續說出狠話來。

  「唔,水元之珠麼?也難怪你敢在本座面前放肆了。」

  明仁咯咯笑著,看了眼夫差放出的光球。

  「不過在本座面前,就算是水元之珠,只怕也很難救得了你吧?呵呵呵……」

  說著緩緩伸出了那只白嫩細膩,光潔如同玉石一般的右手來,輕輕巧巧的連變了數個手訣,口中輕唱:「一年三百六十日,風刀霜劍嚴相逼,明媚鮮妍能幾時,一朝飄泊難尋覓……紅銷香斷有誰憐。」

  唱到這個「憐」字,手指輕輕一彈,只聽得「嗤嗤」一陣急響,那遍布空中的無數朵鮮花竟聚集起來,形成了一道道五顏六色、強大無比的沖擊波。

  首當其沖的,便是宙光梭了。

  一道道護梭光華被其相繼沖破,整個梭身頓時劇烈晃動起來。

  眼看著三百六十六道禁制,足足被沖破了三百六十五道,明仁卻笑道:「停!」

  無數道彩色波光竟停在了宙光梭前,不再前進。

  夫差和小生暗暗松了口氣,小生罵道:「明仁,你想做什麼?母親的,難道你堂堂一個左界王,還要脅持那些小姑娘小丫頭麼?你他娘的也不怕臉紅?」

  明仁的臉竟然真的一紅。

  以他的目力,如何會看不出宙光梭中有幾個功力低微的女性煉氣士?

  以他的身分攻擊她們,這話若是傳了出去,可不是什麼光彩的事。

  當下他對小生的話只作不聞,仍是微笑道:「水元珠麼?本座倒要試試它有多大威力。」

  雙手倏地一翻,射出十道顏色不一的光線,投入了那圍住小生與夫差的無數彩色波光之中。

  在那些光線所化的鮮花壓迫下,水元珠的護身水波頓時泛起了陣陣漣漪;隨著壓力越來越大,水波隆隆翻涌起來,浪濤涌動聲傳入耳來。

  小生低頭看了眼身側的滾滾水波,隱隱可見水波中似乎有無數游魚,其中還有一些身體龐大,生相十分古怪的水獸在內。

  層層水波之外則是無數道彩光生滅不停,透過水波看去,竟是那樣的奇瑰艷麗,彷佛一道七彩琉璃墻般,看來不像是兩名煉氣士正在斗法,倒是像兩人聯手創出了眼前的無邊美景一樣。

  那水元珠來歷不凡,說起來還是當年九神島一脈比較有名的護身法寶,威力確實非同小可。

  眼看明仁放出的無數朵鮮花撞在水波之上,雖然也使得水波蕩漾,浪涌峰動,卻始終無法突破,一朵朵鮮花反被撞碎,化成了點點光屑,在明仁的法力下重又聚形來攻,周而復始,無窮無盡。

  「果然是好寶貝啊!倒是大出了本座意料。」

  明仁屢攻不下,卻絲毫沒有動怒,仍是笑嘻嘻地。

  「可惜啊,以你的功力,還不能完全發揮這法寶的威力,否則就是本座,只怕也要頭疼呢!呵呵呵……」

  笑聲未絕,只見一紅兩紫的三道光華,忽然從明仁腦後發了出來,升起丈許後,三三化九,竟化為九道光華,透過花陣向兩人射來。

  「九滅神光!」

  夫差大駭。

  「這次可麻煩了,奶奶的,我老人家說不準要歸位。小子!還不快跑?

  等著被神光化成劫灰麼?」

  只是此時,四周上下都被花陣所阻,卻能逃到哪里去?

  小生看著那九條飛來的光華,心里一陣亂罵:「母親的,九滅神光不是要把紫府玄罡煉到八成以上才能修習的麼?怎麼這個老白臉居然會用?

  「是了是了,老白臉是什麼鳥的左界王,那是一定煉過紫府正罡的。

  這正罡與玄罡也就是一字之差,彼此間的關系就好像小寡婦和老鰥夫,曖mei的很,他能學個幾成也是有的。」

  他這里胡思亂想,九滅神光卻已經輕輕松松射入了水元珠所放的水波屏障中。

  原本清清白白的水波中,忽然就出現了九個光點,就像是干凈的水中突然被滴入了幾點墨汁,迅速地擴大開來。

  跟著突然發出強光,「嗤嗤嗤」的聲音響起來,滿空都是蒸氣彌漫,水元珠所放出的先天真水竟被氣化。

  小生與夫差頓時成了兩只蒸籠中的蝦子。

  兩人只覺全身酷熱難耐,夫差叫罵著將上身脫了個精光,又把冥海玄氣放出來護身,卻還是熱得大汗淋漓。

  「我靠,好變態的家伙!小子,這次咱們可是麻煩了,他的九滅神光竟然可以把先天真水煉化……」

  此時明仁已將滿天光花收起,全力催動著九滅神光。這九滅神光煉來極是困難,他所學的又不是正宗的紫府玄罡,勢非全力以赴不可。

  這時,防護二人的先天真水,已經被神光煉化的七七八八,九道奇光圍定了空中那顆正在滴溜溜亂轉的水元珠,卻不急著將水元珠毀去,而是與之保持了一定距離。

  水元珠內的先天真水一出現便被煉化,奇熱無比的水氣頓時彌漫空中,將小生與夫差緊緊圍住。

  明仁冷笑著望向二人,他是存心把小生兩個當場「蒸熟」。

  「本座說過了,只要你們交出圖匙,就可以離開,否則……就準備好做出鍋的蝦子吧!」

  小生自從達到了「和體同塵」的程度後,距離不死之身已經不遠,即使是先天真水、真火一類的東西,也很難影響到他,故聞言只是冷笑:「放你娘的狗臭屁!想威脅老子,你還不配!」

  小生全身紫光大放,揚掌就是一片雷火霹靂,向圍困自己的古怪蒸氣劈去,有心闖出一條路來,與夫差先逃出去再說。

  誰想那些古怪的蒸氣竟是韌性極強,一片雷火打上,也只是略微波動了幾下,泛起了一陣漣漪而已。

  他和身撞上去後,便覺像是撞入了一大塊極厚極軟的棉花堆中,空有力氣卻施展不出,剛有些發呆,便被一陣強大的反彈力道震回了原位。

  「小子別費力了,這些蒸氣是先天真水被煉化後產生的,比冰火海中的寒毒火氣還要厲害的多呢!我們是沖不出去的。」

  夫差此時已經脫得只剩一條內褲了,全身上下籠罩著十幾件護身法器,冥海玄氣也被他盡數放了出來,卻還是熱得大汗淋漓。

  倒是一張臉被蒸得白里透紅,論起皮膚的細膩光潤,比要出嫁的大姑娘還強上幾分,看得小生是哭笑不得。

  「嘿嘿,這句話你可是說對了。」

  金童駱猛一直站在明仁身旁觀戰,見到兩人狼狽的樣子,不由幸災樂禍,忍不住出言嘲諷道:「能從先天真水所化的水氣中沖出的人,我金童可還沒有見過呢!」

  「是麼?」

  小生一咬牙,肚里暗罵:「老不死的萬象老鬼,這個時候怎麼不見你出來了?害得老子只能拼命了。」

  他伸手從擬空間中,將青靈劍抽了出來,全力揮動之下,只見劍尖處射出一道恍如實質的青色劍氣,在劍氣之上又盤旋著轉動不停的數十朵白色火焰,看來十分詭異。

  「哦,以體內丹火御劍麼?好大膽的小子!」

  明仁雙眼一亮,面色頓時變得嚴肅了。

  能將體內丹火御于劍身的人,至少已經到了「通體幽明」的境界,在宙界中已經算得上高手了,更何況,這小子練的還是傳說中最正宗的紫府玄罡,自己倒不可大意了。

  大吼一聲,小生一劍狂砍在厚厚的水氣上,劍身頓時「嗡」的震響,劍尖凝聚的青色劍氣也一陣扭曲,險些被當場震散。

  幾乎是與此同時,盤旋在青色劍氣上的幾十朵白色丹火,旋轉著灼燒了過去,與水氣乍一接觸,立刻響起了一陣「吱吱」聲,先天真水形成的水氣竟被燒出了一絲裂痕。

  小生剛才只是嘗試,因為摸不清這先天水氣究竟有多厲害,沒敢全力出手,此刻見到這水氣也不過如此,頓時放下心來,長嘯一聲,放手施為。

  只見那劍身發出的劍氣頓時暴漲,盤旋在劍氣上的丹火也激增十倍,由白色漸漸轉成了透明,體積也大了不少,朵朵都變得直徑足有一尺。

  也怪明仁太過托大,為了讓小生和夫差嘗盡苦頭,主動交出圖匙,只是以玄功將先天水氣逼在兩人身外一丈處蒸烤,否則小生也不能這樣輕松的御劍了。

  此刻他見到眼前情勢突變,也不由微微吃驚。

  「丹火化為透明色麼?再進一步就是「有形化無形」了。這可是界者才有的修為,難道這小子竟然強到這種程度……」

  事實已經由不得他再懷疑了,只聽「哧啦啦」一陣怪響,先天水氣竟被小生硬生生破開了長達百丈的一個大口子,青色劍光也跟著暴漲百丈,狠狠鉆入了破口中。

  「不好!」

  明仁看出不妙,正要結出幾個強力禁制,先壓制小生劍光,但小生卻怎會給他這個機會?獰笑一聲:「你娘的,給老子破!」

  直入水氣深處的青色劍光如輪飛轉,一輪直徑百丈通體青色的光輪,頓時出現在了明仁面前。

  光輪之中,隱隱還有無數朵近乎透明的火焰,如精靈般舞動不止,真是好看極了。

  空中一時間光華飛舞,水氣縱橫,剛才還密布在小生與夫差身旁的酷熱水氣,頓時被光輪一掃而空。

  夫差只覺全身涼爽,嘻嘻笑著將衣服重又穿上,對小生豎起大拇指道:「好小子,硬是要得。嘿嘿,這次有人要丟臉了……啊……我的水元珠!」

  這位可憐的老花癡顯然是高興的太早了,竟忘了在第一時間內收起愛如至寶的水元珠,只見空中那九道神光猛地一閃,體積縮小了足足十倍,彷佛九道彩線一般,投進了水元珠中。

  隨著一陣彩光閃動,原本是亮銀色的水元珠,變成了一個銀、紅、紫三色混雜的光球,體積也變大了不少,在空中一陣旋轉,射出一道粗達五尺、通體由水氣凝成的氣柱,向小生迎面撞來。

  氣柱中隱隱有紅、紫兩道光華藏于其中,卻是明仁盛怒之下,竟將九滅神光藏于其中,準備伺機給小生致命一擊。

  明仁先前低估了小生的實力,在屬下面前丟了面子,為了挽回顏面,哪里還顧得上對手不過是一名宙界中的無名小卒?

  他竟然使出了殺手!

  小生暴喝一聲,晃身投入了青靈劍中,連人帶劍化為一個巨大的青色光球,在空中飛速轉動起來,漸漸竟變為紫色。

  光球之外,成百上千朵丹火旋轉飛舞,照耀得四周數里方圓明亮如晝,帶著隱隱雷震之聲,飛撞在氣柱之上。

  明仁放下剛剛舉起的玉杯,直了直腰:「好強的功力,竟能擺脫飛劍本質,轉化劍光顏色,本座倒真是小看你了。」

  「碰——」

  強大的氣流四散飛溢,夫差怪叫一聲,帶著十幾團隨身亂飛的護身寶光,飛速向後退去:「小子,你不用這麼賣力吧?想要我老人家的命麼……」

  宙光梭也是一陣光焰閃動,光屑亂飛。

  就是被這麼震了一下,梭上剛恢復過來的三百多道禁制全破。要不是海無心等人使出了吃奶的力氣護住,只怕就要連梭帶人化成宇宙塵埃了。

  一波波強大的亂流,逆沖到明仁座下寶山前;只見七色霞光一閃,將亂流化去,跟著便即消逝,卻是明仁布下的護山禁制,與沖來的亂流同時化為無形。

  明仁心下也是驚駭莫名。

  他以九滅神光合水元珠之力的一擊,威力何等巨大,就算是紫庭星的界者,也休想輕松接下。

  這小子怎麼就有如此修為,敢于硬擋硬架?

  莫非他不要命了麼?

  此時只見小生所化的那團紫色光球,在氣柱的沖擊下旋轉個不停,光球已經縮小了不少,圍著光球飛轉的丹火也滅去了不少;可是氣柱卻在強大的摩擦力下漸漸縮短,眼看那光球順勢前飛,已經距離水元珠不遠了。

  明仁越看越是吃驚。

  自己藏于氣柱中的九滅神光,竟也阻不住他的來勢!

  這小子用的是什麼飛劍,居然如此厲害?否則就算他功力再高一倍,也不可能力擋九滅神光的一擊啊?

  饒是他「算術」驚人,卻也不可能事無詳略,一一算到。總不會閑到去算小生用什麼飛劍、穿什麼顏色的衣服、多大號碼的內褲罷?因此他不知小生的青靈劍是萬象祖師所贈,倒也沒什麼奇怪的。

  明仁端坐在寶山的涼亭之中,將九滅神光源源不絕地注入水元珠中,卻也只能略阻小生來勢。

  眼見那紫色光團左轉幾下,右轉幾回,仍舊是緩緩地向水元珠逼近,不由心中暗暗著急。

  那水元珠雖不是他的法寶,毀了也不心疼,可畢竟眼下是在他的操控之下,若被小生毀去,他這位堂堂左界王還有什麼面子?那也不用混了。

  無奈之下,明仁正想著要不要不顧臉面,親身飛出迎敵,卻聽小生怪叫了一聲:「啊啊!你母親的,弄得老子好熱啊!熱啊……明仁,小爺我跟你拼了!」

  一陣陣彷佛從宇宙深處吹來的罡風,不,不是罡風,而是無數股的能量流,從各個方向往這邊匯集了過來,目標竟是小生連人帶劍化成的那團紫光。

  「這是……」

  金童駱猛臉色變了變,盯著小生看了過去,雙目中神光四射,那是高手相遇時抑制不住的興奮表現。

  「哦,大宇宙的本源力量?」

  明仁的臉色也變了,微微地閉起雙眼,感受著這些突然涌來的強大能量。

  「似乎還不只是一個大宇宙的本源力量呢……難道是……宇宙之息?」

  夫差哈哈大笑起來,站在距離小生數百丈的地方,手指著明仁大笑道:「明仁,這次看你怎麼死!」

  冷笑一聲,明仁驟然睜開雙眼,雙手快如電光石火般結出一個古怪的手訣,正要施放,卻似又想起了什麼,嘆息一聲放下了雙手,搖搖頭道:「可惜,可惜啊!」

  隨著大量的能量涌入,小生所化的紫色光團發出刺目的光華,向外射出的一道道紫光彷佛火焰跳躍不止。

  「劈啪」聲中,一道道閃電出現在光團表面,銀蛇般舞動著。

  只見紫電一閃,紫色光華已將水元珠所發的氣柱硬生生沖破,猛地撞擊在水元珠上;水元珠竟被一撞而碎,空中飄蕩起一股焦糊的味道。

  紫光伸展開來,恢復成了人形樣子。

  只見小生手持青靈劍,正怒目瞪視著明仁,全身毛孔中射出無數道紫色強光,就連雙眼之中,也有百丈長的紫光射出,掃在那山峰底處,立即響起一串震天爆響,竟將那山峰底部抹去了數丈厚的一塊。

  夫差心疼得直跳腳,沒口子地叫道:「臭小子,我的水元珠……」

  小生卻彷佛沒聽到他的喊叫聲,口中低低地怒吼一聲,飛身射向明仁,看看距離他還有數百丈遠,雙手握緊青靈劍,狠狠一劍劈了出去。

  只見一道足有五、六丈寬、數百丈長的紫色勁光,裹著無數流焰電光,帶著轟鳴破空之聲,向明仁當頭落下。

  在場的眾人都毫不懷疑,如果此劍落實,就算明仁是左界王之尊,有不死之身的修為,也非被一劍劈成兩片不可。

  明仁卻對這威力絕倫的一劍視若未見,將面前玉杯輕輕端起,細心地吹了吹漂浮在杯口處的幾片碧綠色的茶葉,呷了一口,然後偏頭看了眼金童駱猛。

  一團金光彷佛朝陽初升,忽如其來地出現在了神山上方,攔住了劍光來路。

  震天的一聲巨響,小生揮出的紫色劍氣與金光接實,激射的氣勁散了開來,將附近空間中的宇宙塵埃一卷而空。

  一股股強大的颶風在空中回蕩,竟將夫差連同宙光梭,卷飛數十里。

  明仁雖然及時布下了禁制,座下神山卻仍是被震退數里,整座神山晃動不止,山上的那上百名黃衣男女頓時一陣驚呼,好容易才立定了腳步,不致摔倒。

  小生悶哼一聲,只覺一陣澎湃熱力透體而入,自己的護身劍氣竟然抵擋不住;退得稍晚了些,便覺得喉嚨處一陣發甜,忍不住張口噴出了一口白色鮮血。

  他本已經到了「和體同塵」的境界,周身經脈血液,已與金石相仿;

  後又與盧英在青城秘洞中合練「雙劍合璧」之法,身體在兩柄神劍的劍氣洗滌下,連最後一絲雜質也被蕩盡,因此血液也變成了白色的。

  若非如此,他也沒什麼能力施展「宇宙之息」,更遑論吸收各大宇宙的本源力量為己所用了。

  小生噴出這一口血後,只覺全身發軟,護身劍光頓時暗淡無光,大驚之下,忙飛退十里,定睛望向襲來金光。

  那團金光中的人也不好受,被小生一劍之威,震退了數里之遠。

  金光黯淡了下來,現出了金童駱猛高大雄偉的身體。

  低頭看了看自己手中那柄足有一丈長,刀身足有兩尺寬的鎦金圓月刀,駱猛舔了舔嘴唇,粗聲笑道:「好家伙,這一劍夠勁!小子,再接你駱猛爺爺嘯天刀一擊!」

  他低吼一聲,雙臂肌肉暴脹,巨刀頓時又幻化成一團巨大的金光,一閃便到了小生頭頂。

  夫差見駱猛露出甲外的肌膚隱隱有金光流焰閃動,忽然想起一事,遠遠的大叫道:「小心!這家伙是先天金元之體,力量強橫無匹,不要硬接他的攻擊!」

  沒有任何花巧,沒有任何華而不實的招法,駱猛就是簡簡單單的一刀劈下,小生身外的空間卻像是突然凝結了一般,令他根本無法閃避騰挪。

  刀刃還未到,空氣已因摩擦產生的強大熱力而扭曲變形了;滾滾熱浪,彷佛利刃一般壓向小生。

  這樣的一刀,如何能躲?這樣的一刀,又怎能不接?

  長嘯一聲,小生全身紫光大放,沖天而起的紫色光華,彷佛無數根利刺,狠狠地刺入了金光中。

  兩色光華相交,竟然彷佛金鐵實物相擊,發出了一陣刺耳的銳響聲。

  一團紫雲在小生頭頂處聚集成形,他竟然冒著體內玄丹炸裂的危險,將紫府玄罡運足了十二成,體內玄罡洶涌而出,就連他的五官也有些扭曲變形了。

  小生以最快的速度將青靈劍收起,兩只手飛速舉起││那已經不能稱是手了,在紫府玄罡無保留的發動之下,那兩只手已經變成了兩道五尺長、兩掌寬的手形光帶!

  在明仁和夫差等吃驚的目光中,兩道手形光帶迎著劈面而下的嘯天刀左右一合,嘯天刀外的金光立被拍散,竟被牢牢夾住,無法再落下哪怕半分。

  「什麼!」

  不要說是夫差等,就連明仁,也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

  身為上位界者,擁有先天金元之體的駱猛,可說是宙界第一大力士,他全力揮出的一刀是何等威力?只怕就算是一個宇宙,也要被他劈碎了。

  就連明仁自己,也不願意冒著風險去硬接這一刀,可這小子憑什麼就敢這樣做?而且他還真的做到了!

  在所有人吃驚的目光中,他就這樣用雙手穩穩夾住了這石破天驚、威力無儔的一刀!

  駱猛也愣住了。

  他腦中設想了無數種小生可能的反應,或者以飛劍硬架,或者用上乘禁法破開自己這一刀布下的氣墻,而後閃身躲避;或者用法器護身……

  可他萬萬想不到的是,小生竟會以一對「肉掌」,硬生生夾住了自己這全力劈下的一刀。

  駱猛呆住,吃驚、疑惑、不解、甚至開始懷疑自己的能力……種種情緒盡上心頭。

  「靠!去你娘的!」小生怒叱了一聲,右腿猛地踢出。

  「噗!」

  這一腳正踢在駱猛的小腹上,腳尖及處,駱猛金甲盡碎,彷佛皮球般被足足踢飛了數十里。

  小生收回腳來,用力地揉動著大腳趾,眼淚鼻涕都疼得流了下來。駱猛那一身寶甲和護體正罡可不是蓋的,反震力險些把他的腳趾頭都要震斷了。

  駱猛彷佛斷線風箏般,在空中飄蕩了許久,硬是立不穩腳步,可見受創之深,就連明仁都不忍心再看,干脆別過了頭去,一張原本白皙如玉的臉,也變成了鐵青色。

  真是陰溝里翻船,先是自己出師不利,現在就連號稱「紫庭星第一力士」的駱猛,也被人打得如此之慘,這臉可丟得大了。

  明仁晃晃腦袋,心里無比的失落。

  「看來這次的賭約本座是要輸了。難道本座真的計算錯了?難道本座真無法阻止這小子重組宙界?

  「哎……重組宙界是何等大事?可謂牽一發而動全身,誰能保證極度重界消失後,陰勒天與九神島一脈的邪派煉氣士不會卷土重來?到時宙界豈非又要遭遇一場浩劫?

  「這小子只顧救父,卻全然不顧宙界安危,如此自私自利,本座又怎能坐視?可是……本座又不能言而無信……」

  想到這里,他把目光又望向了駱猛。

  「駱猛啊,號稱宙界第一大力士的你,總不會就這樣被一個無名小子打垮吧?本座如今只能依靠你了。若你能打倒這小子,就是宙界第一功臣,從此本座便認你為第一心腹之人!」

  像是聽到了明仁的心里話一樣,駱猛在空中翻滾了一陣,竟歪歪斜斜地站了起來。

  他有些費力地將嘯天刀重又舉起,雙手一緊刀柄,向小生沉喝道:「好厲害的臭小子,可惜你駱大爺還沒有死。來,我們再來戰過!」

  小生見他竟又站了起來,心里不由一涼:「母親的,這傻大個這麼能挨?老子今回要麻煩了。」



sky7418 發表於 2012-11-10 23:12


第二章 重返故鄉

更新時間2009-4-6 13:01:50  字數:8874



 不要看他剛才手夾嘯天刀、一腳踢退駱猛,似乎很是輕松,其實小生已將體內玄罡和引來的大宇宙本源力量,用了個七七八八。

  他現在宇宙之息的修為還只是小成,剛才冒險引來那些本源力量,使得體內玄丹險些爆裂,如今可再沒膽量嘗試了。

  眼下他雖然在拼命吸取這個宇宙的能量補充玄罡,無奈那玄罡的密度何等之大,到現在也只恢復了六、七成功力而已。

  如果再被駱猛來這麼一刀,那還能有命在麼?

  小生看著駱猛手持大刀飛身而回,臉色都白了。

  正想著要不要溜之大吉,卻聽夫差在耳旁傳聲道:「笨蛋,駱猛那家伙也受傷了,你怕什麼?他不過是力氣大些,你就不能游斗、以快打慢麼?」

  「哪有這麼容易?娘的,你說的輕松,自己倒是來試試啊?那傻大個兒一刀砍下來,空氣都凝固成墻了,小爺我還游斗個屁?」

  小生肚里暗罵,正想反駁,忽然靈機一動。

  「奶奶的,老子怎麼把萬象老鬼的「破空訣」忘了?那可是類似空間挪移的禁制術,應該不會受氣墻影響,用來對付這傻大個兒不是剛剛好?

  哈哈!」

  在駱猛不解的目光中,小生雙手如飛般掐出一個古怪的靈訣,十指頓時變得銀光閃閃,跟著將靈訣打在了自己身上。

  隨著靈訣打上,他那本是籠罩在紫色玄罡中的身體,頓時又隱隱放出銀光來,耀得駱猛雙眼一陣發花。

  駱猛一心只想著報方才的一腿之仇,哪管小生在搞什麼鬼?低吼一聲,嘯天刀幻出萬千刀影,彷佛一座刀山般,向小生當頭壓了下來。

  他這次可學了個乖,不再像上次那般老老實實的一刀砍下,而是虛招頻出,有心讓小生找不到真刀所在。

  那萬千刀光雖然多半是虛影,所挾威力卻也極大,以小生為中心方圓數里的空間一時都被刀光塞滿。

  小生身在其中,如同怒海中的一葉孤舟,隨時都有傾覆的危險。

  駱猛嘿嘿冷笑,卻見小生所化的那團紫色光華忽然奇跡般縮小百倍,只一閃,便從自己狂風驟雨般的攻擊中消失不見。

  正自疑惑,忽然眼前紫光大盛,面前竟多出了一個紫光環繞的拳頭,跟著便覺鼻子上傳來一陣劇痛,眼前一黑,頭腦發暈,仰天便倒。

  小生的身影突現,口中狠狠的罵道:「你母親的,給老子去死罷!」

  瘋狂的幾百拳跟著揮出,彷佛雨點般猛擊在駱猛的鼻子、額頭、耳門、喉頭、腋下、小腹等要害處。

  他有了先前經驗,拳頭只在駱猛的軟肋招呼,避開了他那身古怪的金甲,否則只怕不等打倒對手,自己一對拳頭先要痛斷了。

  在破空訣加持之下,小生的身形快如閃電;連觀戰的夫差也幾乎看不清他的行動軌跡,就更不用說已經被揍得頭暈眼花的駱猛了。

  駱猛空自將手中的嘯天刀舞動如風,卻無法沾到他半點衣角,一時間拳拳著肉聲、駱猛的慘呼聲和怒吼聲交織在一起,聲傳百里。

  「破空訣……」

  明仁總算有見識,認出小生所用的,正是傳說中萬象祖師的不傳之秘,不由搖了搖頭,心知駱猛這頓揍是挨定了。

  駱猛的缺點他最清楚不過。駱猛自恃天生神力,又將紫府正罡修煉到「丹轉百脈」的境界,離修成不死神體也只差一步了。

  因此他與人對戰,一向不愛用什麼飛劍法器或禁制法術,最愛憑蠻力貼身肉搏。

  普通的煉氣士過于依賴法寶、飛劍或陣法禁制,遇到了他這樣的,往往猝不及防下,便會輸給了他。

  但也正是因為駱猛力大刀沉,而且身材又過于高大,所以出刀的速度未免慢了些;只是這種慢,也是相對于與他同等修為的「肉搏」高手而言。

  大部分的煉氣士通常不擅長貼身肉搏戰,再加上駱猛力大降十會,所以如果不是對手比他的速度快上幾倍,卻也顯不出他的短處來。

  可他偏偏就是遇上了小生這樣一個自小便擅長打爛架,後又被旋風傭兵團的虎人團長唐德和熊人卡路卡,用魔鬼訓練法訓練過的家伙。論起貼身肉搏的經驗來,卻還在他之上;而且在加持了「破空訣」後,出手速度竟是他的十倍!

  結果是顯而易見的。

  駱猛在小生的一連串拳拳到肉的打擊下,基本上已經被打傻了,空自狂吼著一刀刀劈向小生,卻只能砍到小生高速移動後留下的殘像,每一刀落空後換來的則是十拳、二十拳的沉重打擊。

  任他全身堅如金鋼,在這樣無休止的打擊下也難免氣散功消,口鼻中狂噴白沫。

  「好家伙,看不出你還真是個上好的沙包呢!不錯不錯,倒讓老子打得好痛快!」

  見駱猛連中自己上萬拳,居然還能硬撐著不倒,小生不禁由衷地贊嘆了幾句,身形一陣閃動,圍著駱猛又繞了一個大圈,上千拳頭雨點般的落下。

  「啊嗷——」

  駱猛再怎麼能挨,在這種變態的連續打擊下也支撐不住了;龐大的身軀晃了幾晃,就要向後倒下。

  「嘿嘿,老子還沒過癮呢,你怎麼就倒?那可怎麼行呢?」

  小生長嘯一聲,猛地一個沖天拳,右拳灌足紫府玄罡,由下而上猛擊在駱猛的下巴上。

  「噗!」

  駱猛悶哼一聲,張口就是一道白色的血箭狂噴而出,其中還隱約夾雜著十幾顆牙齒,龐大的身體竟被小生這一拳,擊得向上方飛去。

  沒等他身體飛到最高點,小生身體猛地盤旋,一記標準的旋風腿踢在了駱猛的腰上,駱猛那高大的身軀便如一塊爛石,被他一腿踢向了明仁座下神山,「撲通」一聲砸落在明仁面前,頓時昏迷不醒。

  「哈哈哈,想不到痛揍一名上位界者也不是什麼難事啊?而且還很痛快呢!」

  小生一陣仰天大笑,一把抓住那把仍在空中飄蕩的嘯天刀,扔到了明仁面前,冷笑道:「明仁,替你的屬下先收起來吧!等他醒過來的時候再還給他好了。」

  小生的功力如果認真說來,比起上位界者還是有一定的差距的,可是憑藉著「破空訣」的幫助,又剛好找準了駱猛的弱點,竟被他一擊得手,如何能不讓他得意?

  明仁面部的肌肉抽搐了幾下,緩緩站起身來,冷然道:「好狂妄的小子,本座說不得要親手教訓你一番了。」

  夫差飛身趕到小生面前,大聲說道:「我呸,你堂堂左界王,要親自出手對付一個後生晚輩麼?我都替你臉紅。娘的,明仁你要打就沖我來,論起輩分,咱們兩個剛好是對手。」

  接著他卻低聲對小生道:「還不快退回宙光梭?以你的功力催動它,明仁也未必追得上,只要逃到你母親那里就不怕了。

  「老夫就不相信,明仁敢冒界者之大不韙,厚著臉皮對你母親動手。

  如果他真敢那樣做,右界王第一個不會答應的。」

  明仁有些不屑地看了夫差一眼,哼了聲,「憑你也配?」便欲作勢飛起。

  「咯咯,難道左界王大人真要全力出手對付他麼?難道您就忘記了我們之間的賭約不成?」

  眾人的眼前忽然一亮,只見無數道彩色光線,從宇宙深處射了出來……

  那些彩色光線漸漸凝聚在一起,形成了一條斑斕彩帶,放射出赤、橙、黃、綠、藍、青、紫七色奇光,照耀得半邊宇宙通明透亮。

  一陣絲竹之聲自彩光上遠遠傳來,漸漸出現了一行人影。

  當先的是一名眉目如畫的黃衣女子,裸足踩在一只斑斕飛豹的背上,自彩光上緩緩而來,一對黑白分明的星眸顧盼神飛,含笑望向站在神山之上的明仁。

  這女子并非旁人,正是宙界雙尊之一,右界王婆羅薩。

  跟隨其後的,則是十余名服裝各異,周身紫氣環繞的界者,以及隨侍在婆羅薩身旁的十名童兒。

  這些童兒穿著一色半月白短袖上襟,頭扎雙丫髻,一個個生得彷佛仙露明珠一般,煞是可愛,手中拿著絲竹等樂器吹吹打打,聽他們奏出的音律,修為也是不淺。

  她身後的界者中,赫然有佘媧、阿彌陀佛與那裂風等三人在。

  小生卻只記得佘媧一個,見她到來心中大喜,忙叫道:「佘媧姐姐……」

  佘媧沖他眨了眨眼,示意他不要如此大呼小叫,自己則緊趕幾步,來到婆羅薩身後,低聲在她耳邊說了幾句話。

  婆羅薩點了點頭,看了小生一眼,才轉頭對明仁道:「左界王是何等修為,怎麼對一個小孩子也發這樣大的火呢?咯咯!」

  她邊說邊向神山落來。

  佘媧等緊隨其後,也在山上落定。

  明仁被她說得臉上一紅:「右界王有所不知,這小子不知天高地厚,竟敢出重手傷了駱猛,更不將本座放在眼里。本座怒極之下,才想要教訓他罷了,并非是有意違反你我之間的賭約。」

  小生與夫差都聽得一愣。

  聽明仁這話中的意思,他與婆羅薩之間似乎曾有過什麼約定,這約定多半還與他們有關。

  婆羅薩咯咯一笑,伸手向小生招了招:「你和夫差過來罷,還有那宙光梭內的小朋友們也一并來吧!我與左界王的賭約,正與你們有關呢!」

  小生等人見右界王分明是站在了自己一邊,心中篤定,嘿嘿笑著飛了過去。

  婆羅薩一眼見到樂離,雙目中頓時一亮,柔聲問道:「小姑娘,你莫非是音中之魅麼?」

  樂離點了點頭。她不知婆羅薩何意,有些擔心地望了望小生。

  婆羅薩微笑道:「你不用怕,我這人最愛音律,見到你自然高興了,可沒有別的意思。」

  說著又對小生道:「你就是任小生?果然是英雄出少年呢!」

  小生見佘媧用目光向自己示意,忙躬身道:「後學煉氣省生。任。

  薩,見過右界王大人。」

  「你算是後學麼?你的紫府玄罡,可是宙界第一厲害的功法呢!如果就這一點來說,我們都不如你呢!」

  婆羅薩濺起來。

  「……你怎麼只拜見我?還不見過左界王大人麼?」

  小生轉過身來,一臉嘻笑地對明仁道:「見過左界王大人,嘿嘿,呵呵……」

  此時駱猛已經蘇醒了過來,見小生一臉壞笑的樣子,不由心中有氣,怒道:「臭小子你詭笑什麼?是笑左界王大人麼?」

  小生瞇起雙眼看了看他,嘿嘿笑道:「不敢不敢,小子我是煉氣士中的晚輩,怎麼敢笑界王大人呢?不過笑笑那些剛醒來就要咬人的大烏龜,那還是有的。」

  「你……」

  駱猛聞言大怒,當下便要發作,卻被明仁用眼色止住。

  明仁呵呵笑道:「好小子啊,不但一身修為過硬,嘴上也是如此厲害。

  駱猛你爭不過他的,就不要自取其辱了。」

  說著,望了眼婆羅薩以及隨她前來的各位界者,道:「你來得好快,看來是護定這小子了?」

  婆羅薩微嘆口氣:「左界王還是不明白我的心意。我豈是為他一人?

  實在是不忍心看著任天生一番苦心付出,卻無結果。」

  「好吧,既然本座賭輸了,還能多說什麼?」

  明仁嘆道:「本座動用了九滅神光也沒攔下這小子,座下最得力的駱猛也敗于他手下,就算臉皮再厚,也沒理由攔著他了。

  「不過本座屬下已即將深入到那兩個大宇宙的核心處,若是他們先移走了那兩個大宇宙,說不得本座就要出手毀滅地球所在的大宇宙以及任天生。這是為了宙界平衡,不得不為之,到時右界王總不會再出面攔我罷?」

  (行者注:關于明仁口中所說的那兩個大宇宙之事,詳見本書211集)

  說著又望了眼小生:「你好自為之罷,但願你還來得及。駱猛,我們走!」

  右界王與小生等拔身飛起,微笑道:「左界王好走,小妹不送了。」

  望著神山遠遠飛去,小生有些疑惑地問道:「右界王姐姐,佘媧姐姐,那明仁說什麼兩個大宇宙,那是什麼意思?」

  婆羅薩被他一句右界王姐姐逗得濺不止:「這事情你父親本是知道的,也該讓你明白才對。佘媧,你告訴他罷!」

  春季的樂土大陸是綠的海洋,觸目所及都是一片新綠。

  綠的小草,綠的樹木,肥厚的樹葉綠得幾乎要滴下油來,就連陽光也彷佛被染上了一層綠色。

  到處都飄蕩著甜甜的、涼涼的春的氣息,放眼便是一片綠色的海洋,就連這座以黑色為主調的血帝城堡墻上,也被密密麻麻的爬墻草遮滿了。

  幾只蜥蜴類的小動物在草內爬進爬出,小心翼翼的,彷佛也害怕破壞了這春的和諧與寧靜。

  一把魚食被高高拋起,投入了位于城堡後花園中的魚池內,帶起了一圈圈的漣漪。

  無數條或紅或白或是金色的魚兒頓時動了起來,爭先恐後的搶奪著食物,逗得魚池邊上的那個人一陣咯咯濺。

  頗有興致地喂了一會魚兒,薩利秀才停下了手,舒服地呻吟了一聲,躺回到座下的青藤躺椅上,伸手抓了枚放在藤幾上的紅果兒,丟入櫻口中。

  她今天的氣色好得出奇,穿了身輕薄冰綃,上面亂灑白色碎花的粉色及踝長裙,粉頸上則戴了串珠串,看來是由上好的白色玉珠串成,顆顆都生有難得一見的紅色玉胎,被陽光一照,就好似有無數火焰流動一樣。

  那紅果兒入口,薩利秀粉白臉蛋頓時起了一陣嫣紅,當真是美艷不可方物,看得隨侍在她身旁的兩名血族男爵心臟狂跳,忙低下頭去,狂咽了一口唾液。

  薩利秀似乎對這紅色的果兒情有獨鐘,一連又吃了幾枚下肚,俏面更紅了,咯咯笑了聲道:「生兒收得這個小樂離真是不錯,有好吃的也第一個想到我,倒不枉了我和生兒疼她一場。」

  她的閨中密友,狐族美女黛甩道:「你現在總不會再怪小生了吧?

  瞧瞧你的兒子多麼出息?這次不僅帶回了那什麼能救出任天生的圖匙,還認識了這麼多厲害的朋友。

  「那些九神谷的什麼煉氣士可不簡單呢!只看他們要樂離帶來的這「醉龍果」就知道了,這可是有錢也買不到的好東西呢!」

  「我只是擔心小生會有危險罷了,哪里又是怪他呢?」薩利秀搖了搖頭說道,「現在他既然有這麼大的本事,我當然不會再阻攔他,畢竟……」

  「畢竟你也想任天生是不是?」黛絲眨了眨眼,不懷好意地笑了起來。

  「說起來也真是啊!我們美麗動人的血帝大人過了這麼久單身的日子,怎麼可能不想……」

  話還沒說到一半,薩利秀已經大發嬌嗔,狠狠瞪了眼黛絲:「你……

  你要死了……」伸出玉手,作勢要搔她癢。

  誰想她手還沒到,黛絲已經笑得上氣不接下氣了:「咯咯咯……不來了不來了,被人家說中了心事你就用暴力啊?咯咯……好姐姐,我……我不說了還不行麼?咯咯……你就饒了小妹罷……」

  兩名血族男爵看得眼都直了,心里暗嘆:「這還是當年決斷千里,翻臉殺敵的大帝麼?自從與聖堂合作以來,大帝越來越像個小女孩兒了。如今……哎……我們血族大帝怎麼變成這個樣子了……聖主啊……」

  想歸想,在薩利秀積威之下,兩人也不敢露出半絲不滿來,只能束手站在一旁,呆呆地看著。

  兩人鬧了一陣,黛絲正色道:「好姐姐不鬧了。聽小生說,他正在等著一個人,等那人來了,他就要去救任天生了,姐姐是不是也要和小生一起去呢?」

  小生口中等著的那人,正是盧英。

  當日萬象祖師曾經說過,到了合適的時候,盧英自然會帶著那第三枚圖匙,尋來樂土大陸,與小生合力去重排大宇宙,救出天生。

  可小生眼下已經回來了三個多月,盧英卻遲遲不見前來,弄得小生現在好不煩悶,每日里只能自行修煉,以求再有突破,為救出父親做好準備。

  薩利秀搖搖頭,道:「我現在也還沒決定。按我的本意,當然是想和生兒同去的,可聽他說來,要救出生哥竟要重排什麼大宇宙,恐怕行來極難,我只怕自己幫不上忙,反倒會誤了大事。哎……一切還是等那位叫盧英的姑娘來到後再說吧!」

  春季的天氣,善變的像是狐族老鴇的臉,剛才還是麗陽高照的好天氣,忽然就下起了滂沱大雨。

  城堡的堡墻上,無數名身披黑色戰甲,僅從頭盔中露出兩個眼睛的士兵,正在嚴密地警戒著。

  堡墻上方的空中,數十名化身為蝙蝠的血族高手,正在不停盤旋著,警戒著四周的一切。

  即使是在樂土大陸的和平時期,這些久經訓練的戰士也絲毫沒有松懈。

  一名全身包裹在黑色甲胄中的狼族戰士,對著身邊的同伴嘀咕了一句:「呵呵,現在是和平時期哎,這些大人們還緊張個什麼勁兒?是要趁著大帝這幾天心情好,認真表現一下,好換取更高的爵位麼?」

  他的同伴,另一名狼族戰士忙捂住了他的嘴,低聲道:「小聲點啊,萬一被那些血族大人們聽到,我們又要倒霉了。再說現在雖然是和平時期,我們也應該……啊……萬能的大帝啊,那是什麼……」

  那是一團淡淡的青光,就這樣堂而皇之地,在上千對眼睛的注視下飛到了城堡上方。

  青光一閃,現出一個頭挽雙丫髻,身穿一件青色長袍,身前背後還各畫了一個古怪圓形圖案的少女。

  少女望著身下的城堡,臉色有些茫然,喃喃地說道:「啊呀,是這里嗎?是吧,好像跟萬象老鬼描述的差不多呢!可是怎麼沒有那小子的氣息呢?唔,難道說他躲起來了?沒道理啊,他應該正在等著我才對哦?

  「不管了不管了,這次飛行了這麼遠,都不知道穿越了多少個宇宙,撞碎了多少塊隕石了,人家都快累死了,就先在這里休息下好了。

  「嘖嘖,不知道這里有沒有厚餅卷肉啊?啊啊,卷肉的味道,想一想就讓本姑娘流口水呢!」

  她一面自言自語,一面不由自主地流下了口水,就這樣當著許多血族戰士和各族士兵的面,很沒有風度地挽起袖子,擦了擦嘴,大聲叫道:「他在不在這里?快把大餅卷肉拿出來。肉啊!本姑娘餓了。」

  她也不想想自己現在是何等功力,這一嗓子喊出來,整個城堡都被震得搖晃起來,城上的士兵頓時東倒西歪,一陣慌亂,其中一些有飛行能力的戰士連忙飛身而起。

  大家大眼瞪小眼地互相看了一陣,心道:「這都什麼跟什麼啊?怎麼這名高貴的女性人類跑到這里找大餅卷肉?她沒發燒吧?」

  在樂土大陸上,人類無疑是尊貴的,他們即使不能成為高級魔法師和厲害的戰士,也會在各個行業保持著絕對的優勢。

  在這些獅族、虎族、狼族戰士的認知中,一個人類應該是優雅的,彬彬有禮的,舉手投足都充滿了貴族氣息才對。

  高貴的人類怎麼可以像一個叫化子一樣,跑到這里討吃的呢?更何況她還能夠飛行,應該是一名尊貴的空間魔法師才對啊?

  幾名在空中巡視的血族貴族搖了搖頭,飛身迎了上去,一名子爵道:「尊貴的小姐,請注意您的身分,您是……您是要吃的?要……要大餅卷肉?」

  同為樂土大陸的高貴種族,這位子爵見一名人類的空間魔法師竟如此不顧身分,感覺自己臉上也很沒有光彩,忍不住善意地出言相勸。

  聽到「大餅卷肉」這四個字,青衣少女頓時雙眼放光,把此次前來的主要目的頓時拋到了九霄雲外。

  她一閃就到了這名血族子爵的面前,狠狠抓住了他的衣領,連連點頭道:「大餅卷肉,越多越好啊,快給我,給我!」

  堂堂子爵,眼看她飛身來抓自己,竟然無法躲閃,被她抓了個正著;

  她手上也不知道輕重,抓著可憐的子爵大人連晃了幾下,子爵大人便雙眼翻白暈了過去,哪里還能回答她的話?

  「你怎麼了?」

  少女愕然松手,子爵大人便如斷線的風箏般從空中落了下去。幸虧被一名男爵及時接住,才免了高空墜落的危險。

  「警戒!弓上弦!」

  剩下的血族貴族頓時緊張起來,同時飛退三丈。

  又一名子爵大聲叫道:「閣下是聖堂的魔法師麼?我們和聖堂正在合作期間,彼此并沒有沖突,你為什麼要襲擊我方?」

  少女呆呆地盯著他們看了一陣,才突然像是想起了什麼:「你們說什麼嘛?人家是來找人的,快讓開,我要進去了。」

  說著縱身便向城堡飛來。

  「放箭!」

  那名子爵看來是領軍首領,見少女竟敢擅闖,只得下令攻擊了。反正是她有錯在先,就是被射死在城堡前,聖堂也無話可說。

  這些由血族戰士和各獸族戰士組成的弓隊,可非地球上的人類弓手可比,一個個身高臂闊,弓沉箭猛;那弓都是真正的鐵胎弓,箭身足有四尺長,兩指寬,一箭射出,破空聲猶如梟鳴一般。

  上千名弓手同時發箭,晃眼間每人便射出了足有十箭之多,上萬支利箭頓時組成了一個黑色渾圓的箭柱,狠狠地向她撞來。

  「哈哈,要打麼?本姑娘奉陪就是。」

  少女輕輕揮手,面前立即多出了一面由蒙蒙青氣形成的屏障,灌足勁力的箭矢射在上面,頓時炸成粉碎,那青色氣墻卻只不過微微泛起幾圈波紋而已。

  「繼續放箭!」

  那名血族子爵大聲鼓動著有些泄氣的手下:「她不過是個比較厲害的空間魔法師罷了,我倒要看看,她能有多少魔力揮霍。」

  他想的本也不錯,空間魔法師的看家本領并不是防御;就算是樂土大陸最偉大的空間魔法師,也不可能長時間憑藉空間屏障抵擋如斯箭雨,那實在太耗費魔力了。

  只可惜,面前的少女并非如他所想,那青色的氣墻也根本不是什麼空間屏障。

  少女一臉渾不在意的表情,嘻嘻笑道:「好玩啊,嘻嘻,再來再來,人家站在這里不動等你們射好了。」

  無數箭矢如雨點般向她飛去,因為過于密集,看來就好像一條黑龍般翻滾咆哮著;可惜來勢雖然兇猛,卻始終無法突破那道青色屏障,最終還是撞得粉身碎骨。

  箭雨攻擊持續了整整半個時辰,才算停止。

  這倒不是血族戰士一方起了憐香惜玉之心,有意放過那少女,而是他們……實在無箭可射了。

  少女興奮地望著城堡上那些一臉木然的戰士,拍著手道:「好好玩啊!繼續啊?怎麼不來了?」

  此時在她的身體下方,箭支的殘骸已經堆起了五、六丈高,那可是幾十萬支上好的鐵箭啊!如果換算成金幣,可是個天文數字。

  城堡的防務長官,那名血族子爵的臉色已經變得鐵青了。

  耗費了幾十萬支箭,卻連敵人的一根毫毛也沒傷到,如果這事被大帝知道了,只怕自己那世襲的爵位會立刻被削去吧?

  這個少女魔法師也太恐怖了,她的魔力難道是無窮盡的麼?這樣可怕的人物,自己怎麼會沒聽說過?

  只是他已經顧不得去考慮對手的恐怖實力了,為了保住爵位,現在只能拼命拿下這名人類少女了。

  一咬牙,子爵向身邊數十名有飛行能力的血族貴族下達了命令:「進攻,我們去抓住她!」

  數十名血族的男爵或子爵,同時化身為巨大的蝙蝠,向少女蜂擁攻來。


sky7418 發表於 2012-11-10 23:12




第三章 不死神嬰

更新時間2009-4-6 13:02:23  字數:9216



 數十只巨蝠在空中吱吱一陣亂叫,同時張開大口,各自吐出一道血紅色的勁氣,向少女卷來。

  這血氣本是血族修煉多年所得的精元,普通的魔法護壁根本無法阻擋。這些血族出手就是殺著,已是打定了主意,要這少女好看。

  那少女咯咯一陣濺,雙眼興奮的放出了光來,嬌軀一晃,也不知怎的,竟就越過了那幾十道血氣,沖到了血族群中。

  「好啊!原來你們都是蝙蝠精,那本姑娘就不用客氣了,嘻嘻。」她邊說,邊是幾拳幾腳踢打了出去。

  可憐那些血族一向自負行動如電,卻被人欺近了身還未反應過來。

  少女出手又快,那粉拳纖足每一擊出去,卻好似千斤巨錘般威力無儔,血族那可以媲美鋼鐵的身軀卻也挨不住一下。

  只聽慘叫聲連連響起,一只只蝙蝠被擊落地面,現出了原形,翻滾哀號個不止。

  少女打得興起,在血族中飛來飛去,看誰不順眼,便是一拳打下,狂虐這些平日里高高在上的血族貴族。

  正打得興高采烈,忽聽一個聲音從堡中遠遠傳來道:「姑娘是什麼人?是我這些手下不懂事惹怒了姑娘麼?還請先住手再說。」

  紅光一閃,一名美艷多姿的女子已從堡內飛出,遠遠向少女飛來。

  堡墻上的那些士兵見到她,立即跪伏于地,齊聲道:「參見大帝!」

  正是薩利秀聽到堡外喊殺聲震天,親身查看來了。

  那少女聽到上千士兵尊稱她大帝,霎時間想起了自己此來的真正目的,心道:「哎呀不好了,我怎麼又犯糊涂了?她就是血帝,我……我怎麼和她的手下打起來了?要是被師父知道,一定要罵死我了。唔……她是血帝,那一定有大餅卷肉給我了,我可不能得罪她。」

  想到這里,少女忙停下手來,笑吟吟地望著血帝,沒頭沒腦地道:「你是血帝麼?你怎麼現在才來啊?要是早來一會兒,我也不會和他們打起來了。這可不怪我啊,你不許告訴我師父……嗯……你這里有大餅卷肉沒有,本姑娘餓了。」

  薩利秀剛才遠遠見她痛打自己手下,功力修為實在不凡,本以為將有一場惡戰,誰想她竟突然停手,說出這段沒頭沒腦的話來,不由得一愣。

  她點點頭道:「我是薩利秀,姑娘是找我?你……要大餅卷肉麼?來人!給這位姑娘來一份大餅卷肉。」

  「你果然是個好人。」

  少女聽得眉開眼笑:「我是來找他的,你快叫他出來吧!」

  「誰?」薩利秀是一腦袋霧水。

  「他叫……叫任小生,應該是你的兒子吧?」少女想了想,回答道:「是師父要我來的,我找他有很重要的事。」

  薩利秀心中一動:「你是盧英姑娘?」

  少女點頭道:「我就是,你怎麼知道?」

  「呵呵,果然是盧姑娘到了,這就好了。」薩利秀松了口氣:「生兒一直在等著你呢!你總算是來了。」

  「小生他在哪里?」

  提到小生,盧英好似不像先前那般糊涂了,急著問道。

  「盧姑娘不要著急,生兒現在不在堡中,正在附近的呼魯兒湖旁修煉,盧姑娘還是先進堡休息吧!」

  「不用了,你告訴我那個呼魯兒湖在哪里就行了,我自己去找他吧!」盧英道:「真奇怪,我怎麼感應不到他的氣息?難道他現在的功力這麼強了?」

  「那總要吃完大餅卷肉才好走吧?」薩利秀微笑道:「生兒又跑不了,盧姑娘著急什麼?」

  她一心想探聽盧英與小生此行究竟,又怎會就此放走盧英?

  聽到有卷肉可吃,盧英不由舔了舔嘴唇,點頭道:「對啊,小生要找,肉也要吃啊……好吧!我就吃完卷肉再走好了。嗯,肉要多一點啊!」

  「盧姑娘放心。」

  薩利秀咯咯笑著,將她讓入了堡中……

  風更急,雨也更大了,雨水傾瀉進碧綠的湖水中,湖水是那樣的清洌,在這大風大雨的天氣里雖然浪涌如山,卻不見半點污濁被翻上來,至多,也不過是有些青色的水草被連根拔起,在水中載浮載沉。

  小生盤膝飄浮在湖面上方百丈處,微閉雙眼,不言不動,一個若有若無的淡紫色氣罩護了他的身體,雨水半點也落不到他的身上,只能沿著氣罩緩緩流下。

  那方圓丈許的氣罩內無風無雨,與外面相比,便彷佛兩個世界一般。

  小生此刻的心情,便如這氣罩內的世界一樣,平靜無波。

  回到樂土大陸後,小生先是拜見了母親,拜訪了鹿人西格老師和唐德團長他們幾個,又在九神谷中盤桓了數日。

  後來樂離、夫差他們要去神鼎中修煉,小生卻因宇宙之息的修為又有進展,在地面上修煉更方便吸收各大宇宙的本源力量,這才告辭離開,回到母親這邊。

  紫鈴原想同來,只是她的冥海玄氣也即將有所突破,因此便留在了九神谷中。畢竟有師門長輩和同門護法,對她大有好處。

  小魔女蘿絲此時已被祖父軟禁了起來,若是不能突破進階為更高級別的魔法師,只怕是不能出門了。

  沒了小魔女的糾纏,小生在安心之余,卻也多少有些失落。

  這段時間里,小生一面等待著盧英的到來,一面自行修煉著。反正萬象祖師事事都能前知,他倒不用擔心盧英會找不到自己。

  兩個多月以來,每天他都會在這湖上,吸收充塞在空間中的魔法元素,以及各個大宇宙的本源力量。

  後者的力量他還不能完全控制如意,只能小心翼翼的引用,但對樂土大陸的魔法元素,他卻是太熟悉了。

  無數的魔法元素被他吸入體內,經玄丹源源不斷地轉化為紫府玄罡,其直接的結果卻是害得方圓千里內的魔法師們多日來毫無寸進,甚至很難發出一個像樣的火球。

  將神識潛入自己的體內,仔細觀察著體內玄罡的流動,小生驚喜的發現,經過這段時間的潛心修煉,自己已是大有進境了。

  玄丹仍在丹田中旋轉不停,卻不似先前那樣轉的飛快,而是忽快忽慢,轉動的方向也隔段時間就發生變化,一會兒是順時針,一會兒卻變成逆時針。

  紫府玄罡在玄丹忽快忽慢地轉動下,漸漸變得粘稠了起來;原先是氣狀的玄罡,現在已經有向液態轉變的傾向。

  「玄丹頻亂,罡氣乃凝,聚氣成珠,游走百脈……」

  見到體內玄丹和玄罡有如此變化,小生忽然想到了萬象祖師秘笈中的一句口訣。

  這不正是紫府玄罡即將突破第七層的先兆麼?

  現在玄罡已經開始凝結了,如果能全數化成液態,也就意味著自己體內所能存儲的玄罡,將是從前的數倍!

  「是時候用那個方法了……」

  小生猶豫了一陣,終于下了決心。

  當下他睜開雙眼,雙手飛舞,掐起一個靈訣。剛掐出一百余手,天空中便連續響起了十幾聲悶雷。

  雨下得比先前更大了,但在小生的頭頂上方,密布的烏雲卻開了一個大大的窟窿,一股股肉眼難見的能量流從窟窿中飛射而下,沖破小生用來阻擋雨水的光罩,凝結在他的十根手指上。

  漸漸地,小生十根手指竟然放出彩光,顏色足足有上百種之多,道道彩光都射出兩尺多長,映在雨水上,頓時幻出了無數條彩虹。

  一時間湖面天空,盡是粼粼彩光,其景美不勝收。

  小生快速將靈訣掐完,原本彩光環繞的十根手指立即變成了淡紫色。

  低吼一聲,小生將雙手快速按上丹田,靈訣所聚集的力量立即涌入他的身體內。

  「逆天靈訣」!

  這也是萬象祖師的不傳之秘。在煉氣士面臨進階突破的時刻,此訣可使施用者事半功倍。

  不過正如其名字一樣,此訣有逆天之功,如果用的不當,或者煉氣士根基淺薄,不但沒有好處,反會走火入魔。

  小生這次也是行險。將靈訣打入了自己的身體後,忙盤膝入定,將神識潛入體內,觀察起體內的狀況來。

  在逆天訣的逼迫下,小生體內的玄丹雖然并無變化,仍在緩慢地攪拌著稀粥般的紫府玄罡,紫府玄罡卻在靈訣力量的催動下,漸漸加快了凝結的速度,而且還在不停地加快中。

  如果說玄丹是一盤石磨,那麼靈訣的力量,就是將黃豆不停推向磨眼的手了,這豆汁磨起來如何能夠不快?

  不過短短半個多時辰,小生丹田內的紫府玄罡,便全數變成了一種紫色的液體,緊緊包裹著玄丹,隨著玄丹的轉動而轉動著。

  只是由于玄丹凝結後體積縮小,他的丹田卻因此空出一大半來;天地間的能量雖然源源不斷地補充了進來,但看其補充的速度,要完全充滿丹田,還不知道要多少天才行。

  「既然做了,就干脆做到底吧!」

  小生見自己順利用逆天訣凝結了體內玄罡,并沒有遇到什麼危險,不由信心大起。

  「嘿嘿,老子眼下已經凝結了玄罡,先前又得到靈石的幫助,質化了全身經脈,總該可以試試那什麼「天人合一」之法了吧?萬象老鬼神神秘秘地,把這種修煉法說得那麼厲害,還說什麼玄罡不到大成之境,不可輕用,老子卻非要試試不可。」

  他也真是膽大,這「天人合一」之法,其實是萬象祖師博采眾長,由邪派中的功法化來,其原理是切將身體化為分子形態,達到與天地能量同步的目的,進而以最快的速度吸收天地能量。

  正因為此法是邪派功法所化,施用者若是功力不到,便難逃神形俱滅的結果;但那紫府玄罡又是正大沛然的正宗法門,若是能將其煉至聚氣為珠,氣走百脈的境界,再用此法精進,不但不會有危險,反倒可以一步登天。

  小生如今只是初將玄罡凝結,距離「聚氣為珠」還有一段距離,卻貿然使用此法,實在是過于貪功冒進了。

  他卻還不知道危險,緩緩將口訣在腦海中運轉了一遍,竟大著膽子將丹田中的玄罡向周身百脈逼去……

  「天人合一」這功法施展開來後,便見他盤坐在空中的身體突然冒出了無數道紫光,漸漸地,那些紫光便將他的面目四肢,完全遮掩了起來,跟著便開始快速地旋轉。

  漸漸地,小生的身體越轉越快,當速度達到頂峰時,忽然四散迸裂,化成了無數條淡淡的紫色勁氣。

  此時他的身體已經消失不見,剛才身體所在的位置上,只有一顆通體紫霧繚繞,大如拳頭的玄丹在迅速地轉動著。

  在天人合一的功法下,小生的整個身體,已經還原成了分子。肉身完全消失了,只有那些漸漸變淡的紫氣,還在見證著他曾經的存在。

  他的一絲神識則附著在玄丹之上,催動著玄丹,近乎貪婪地吸收著天地間的各種能量。

  玄丹越轉越快,以玄丹為中心的那方圓三尺之地,彷佛變成了宇宙間最恐怖的黑洞,無量計的天地能量被瘋狂地吸入其中,各類魔法元素、能夠透入這個世界所有大宇宙的本源力量,都被玄丹毫不選擇地一一吸入。

  也不知過了多久,一點極其刺眼的亮光突然從玄丹中透射出來,那光點越來越亮,漸行擴大,最終奪丹而出。

  在那一瞬間,天地間似乎只剩下了一種顏色││白,耀眼的亮白色,彷佛要吞沒整個樂土大陸的強烈白光……

  呼魯兒湖彷佛被一只看不見的巨手整個的掀了起來,湖中億萬噸積水,連同水中的生命被掀上了千丈高空,半晌才落了下來,巨響聲足足傳出千里。

  在這一時刻,樂土大陸上所有正在訓練、正在參加考核、或者正在動手較量的魔法師,都見證了自己生命中最震撼的一幕。

  他們竟突然變得像個普通人一樣,完全無法感知任何魔法元素的存在,就更不用說使用魔法了。

  存在于樂土大陸空間中的所有魔法元素,竟被小生一瞬間抽空了!

  盧英正在薩利秀的城堡中,準備吞下第五份大餅卷肉,卻被這聲巨響震得跳了起來,二話不說,起身便飛出了城堡,任憑薩利秀在後面追喊,卻是頭也不回。

  「這個傻小子……他……他一定是瘋了!他居然在使用萬象老鬼的「天人合一」法!難道他就不知道,那可是會要了他的命的!」

  盧英一面急速向呼魯兒湖飛來,一面在肚里大罵。

  「簡直比人家還要糊涂嘛……嗯……我為什麼會變得糊涂了,似乎以前的我不是這樣的罷?不對不對,也許我一直都是這個樣子的……算了,想不清楚,不如不想了。」

  當刺眼的白光從呼魯兒湖上空消失的時刻,那顆原本懸停在空中的玄丹,竟也隨之消失不見了。

  出現在空中的,是無數顆淡紫色的圓珠。

  這些紫色的珠子散布在空中,滴溜溜旋轉著,卻并不四散飛去,而是按某種規律排成了一個古怪的圖案。

  如果現在有一位地球上的C國醫者在場,他一定會發出驚呼。

  這些珠子竟是按照人體經脈的圖案排列的,一顆顆圓珠有序的流動著,卻絲毫不見散亂。

  隨著玄丹消失,無數圓珠的出現,空中又有淡淡的紫光閃動,方圓三丈左右空間內的雨水,都被染成了紫色。

  一個輕松的、甚至是有些倦怠的聲音,從雨柱中傳了出來。

  「天人合一啊!哈哈,爽死老子了……」

  隨著話聲響起,淡淡的紫光從周圍的雨柱中緩緩抽離,開始向那無數顆圓珠上聚集。

  很快,一個渾身透射出紫光的人形,在空中重新凝聚了起來。

  只是這人形看來與生人略有不同,骨骼肌肉彷佛都是透明的,有一種不真實感。準確的說,這更像是一條「人影」,而非有血有肉的人。

  人影似乎很不滿意,正在奮力使自己變得更真實,可惜一切最終都是徒勞無功的。

  他一番努力後,不但沒有能成功的聚體還形,反倒越來越淡;那些本已凝聚的紫光,竟又開始流散了。

  小生的神識大急,想不到這「天人合」一之法竟是如此邪門,雖然成功的將體內玄丹化去,并且化氣為珠,可是自己的肉身卻無法從分子狀態下還原。

  這可是要命的事,如果再拖上一會兒,肉身化成的分子難免被天地同化,那時可就真的與「天地同壽」了……

  正在著急之時,忽聽一個清脆的聲音響起:「你……你這個豬頭!果然用了天人合一之法,你不要命了?」

  青光一閃,盧英已出現在呼魯兒湖的上空。

  她此次倒沒犯糊涂,見到小生難以聚形,忙掏出一只玉瓶,從中倒出一枚丹藥扔向了正逐漸淡化的紫色人形。

  「還好我帶來了萬象老家伙的「大周天丸」,算你走運了。」

  那枚丹藥通體幽黑,只是在藥體深處,卻彷佛有光亮閃動。

  如果仔細觀察,可以看到內中似有銀河星體,隕石流星一類的景物。

  竟似包含了宇宙萬象一般。

  那靈丹投入紫色人形後,四周頓時一陣風涌雷動,上百道天雷從空中猛地轟下,無數電流齊齊涌入了紫色人形中。

  紫色人形蠕動了幾下,在天雷的轟擊下正欲散開,卻見無數道光華同時閃動,那靈丹已是四散裂開,化成一道道強大的能量流,透入那組成紫色人形的無數顆圓珠中。

  那些圓珠的轉動速度,頓時又快了幾倍……

  隨著那些紫色圓珠的轉速加快,本已將潰散的紫光重又被吸了回來,轉眼間又組成人形。只是此次組成的人形充滿了質感,不像上次那樣顯得虛浮。

  人形漸漸變得清晰起來,皮膚骨骼和五官四肢的樣子,都開始接近一個真正的人了;原本充斥在體表外的紫光,也像是被某種力量牽引著,不停地被吸入體內……

  大約一刻鐘後,小生重又出現在空中。

  經過此次突破,他的皮膚變得更加潤澤光亮,身材也比原先高大了,足足高了一頭還多,雙肩更是變得又寬又闊。

  神識掃視體內,小生不由欣喜若狂。

  丹田中的玄丹已經不見了,玄罡也化成了一串串紫色珍珠般的東西,由丹田中流轉出去,經過全身百脈,而後又流回丹田中,排列成了一個圓圈。

  試著用心意操控,那圓圈縮小擴大,竟是無不如意。在那圓圈中心處,正有一團猶如實質的紫色光線漸漸成形。

  小生知道,那些紫色光線,就是剛剛形成的「九滅神光」了。

  日後只要自己苦加修煉,神光的密度將逐漸增加;當其密度大到一定程度後,便可孕育出萬象祖師秘笈中所說的「不死神嬰」了。

  這不死神嬰可不比劍術修煉者所煉的元嬰那般脆弱,縱然是天雷地火相加,宇宙毀滅之時,也不會受到任何傷害。只要神嬰長成,自己便可拋棄肉身,那時也就真正練成了不死神體,就是想死都難了。

  到了這一步,紫府玄罡的修為已算圓滿,今後要做的就是凝煉神光,孕育神嬰。小生目前的修為,已隱隱超越了大多數紫庭星的界者。

  滿意地睜開眼來,小生一眼便看到了正笑吟吟望著自己的盧英,頓時在空中跳了起來。

  「你……你是盧英?他娘的,你可算來了,等死老子了。萬象老鬼做事情真是拖拉啊!居然用了這麼久才幫助你三神合一?這個,你所有的記憶都還在麼?」

  「怎麼不在呢?我還記得第一次遇到你是在黑角星系,當時要不是師父出手,你早就被那些冥魅吃掉了;還有,我和你雙劍合璧,消滅了妖屍對不對?」盧英也嘻嘻笑著望著小生。

  「嘻嘻,說起來你的膽子也真夠大啊,運氣也真是好,竟然被你練出九滅神光了?嗯……不錯不錯,我像你這麼大的時候,還沒有這麼高的修為呢!」

  她看來也不過十八、九歲的樣子,說話卻是老氣橫秋;不過若是算起她修煉的時間,這樣說話倒也不算錯了。

  小生笑道:「這次可是多虧你了,你那顆什麼丹來得正是時候啊!不然老子多半要化成空氣了。」

  他心道:果然如此,這小娘皮果然還保留著先前的記憶。可她似乎只保留下了關于英兒和那少女元神的記憶,木靈聖母的那段記憶卻似被抹掉了。

  萬象老鬼也真古怪,居然連這也辦得到?

  不過這樣倒也好,若是她還保留著木靈聖母的記憶,老子豈不是時刻都要防備著她會在背後捅刀子麼?

  「那你怎麼感謝我呢?」盧英有些心痛地道:「為了趕來救你,人家可是把剛吃到一半的大餅卷肉都扔掉了,這個你要賠的。」

  「……卷肉?」

  小生一呆。

  他仔細看看盧英,只見她美則美矣,卻分明有幾分傻氣。

  難道說是萬象老鬼打了個盹兒,使這小娘皮在三神合一的時候出了什麼岔子,這才變得大有傻氣?

  他猜對了一半,萬象祖師雖然功參造化,卻也不是萬能的。

  雖然他成功將盧英的三神成功相合,化去了木靈聖母的記憶和戾氣,卻使盧英變得有些糊涂;而且她除了時不時會犯糊涂以外,還添了個貪吃的毛病。

  這次她前來尋找小生,一路上經過了許多宇宙,也見識了無數生命,各處的美食也不知道吃了多少,但她最鐘愛的,卻是大餅卷肉。只要一想到或聽到這四個字,立時便要犯糊涂。

  此時聽小生又提起卷肉來,盧英頓時雙眼放光,連連點頭道:「卷肉!

  我們快去吃吧,你媽媽那里的卷肉真多,而且都那麼好吃,我可要多吃一點才行。」

  「卷肉的事還是先等等再說吧……」小生苦笑道:「你來找我,該不只是為了可以痛快地大吃卷肉吧?咱們先辦正經事行不行?」

  「啊,對了。」

  盧英拍了拍腦袋,像是突然想起了什麼,叫道:「快和我去師父那里……他們還在等著你呢!好像是有很重要的事情要對你說。」

  說著也不等小生回話,便化成一道青光,向上空飛去。

  「你說什麼?是不是關于重排宙界的事啊?」小生心中大喜,忙飛身追去。

  「你到了不就知道了?我也不知道這麼多啊!」盧英道:「快來,我們用大挪移法去吧,不然太慢了。」

  小生依言飛到了她的身邊,心中卻大覺奇怪。

  「萬象老鬼和竹老鬼這兩個老小子卻在做什麼?他們為什麼不親自來,卻讓這麼個半傻不傻的小娘皮一個人跑來找老子?」

  大宇宙中雖然空茫無邊,卻也有銀河璀璨,群星閃亮。在宇宙中飛行雖然多少有些空寂無聊,但看著眼前變幻的星圖,流動的星雲,卻也是一大樂趣。

  可是眼前這個大宇宙卻毫無半分生機可言。

  沒有銀河、沒有星體、甚至沒有星體自爆後產生的宇宙塵埃,和亂飛的隕石。

  放眼望去,眼前是無邊無際,不知何處才是盡頭的茫茫黑暗,沒有任何聲響與光亮。在這樣的環境中哪怕待上一分鐘,也要活活把人逼瘋了。

  就在這彷佛地獄般,不,是比地獄更可怖的大宇宙深處,卻有著五十六團亮光,在緩緩前行著。

  每一團亮光中,都有一個人。

  那些亮光或是飛劍的劍光,或是形形色色的法器的光芒,綻放出金、銀、紫、青、各色奇光,總算給這個古怪的空間中增添了一些色彩。

  飛在最前面的十六人看來功力較深,即使在這沒有半點光線的宇宙深處,護身寶光也能射出百丈遠近。

  他們的衣著都較隨意,有穿甲胄的,也有的只是一身簡單的輕靈長衫。

  跟在後面的四十人則衣著整齊,全數穿著紫色套裝,上面以銀色顏料繪出了滿天星辰作為圖案。

  比起前面的十六名高手,他們顯然功力較弱,身外寶光僅能射出十幾丈或幾十丈不等。

  在這麼個鳥不拉屎的古怪地方,一行五十六名高手似乎也失去了說話的興趣,只是悶頭向著那還不知道在哪里的遙遠目標,不停地飛行著。

  就這樣不知飛行了多久,忽然見到前方出現了一絲絲微弱的白光。

  這些在漆黑的宇宙中飛行了許久的人們,突然見到光亮,就像是沙漠中即將渴死的旅人突然見到了綠洲一樣,如何能夠不激動?

  那前行的十六名高手看來地位尊貴,一個個還能喜怒不形于色,那後面的四十名紫衣人可就按捺不住了,一個個興奮地歡呼起來。

  有人叫著:「總算快到了,我們趕快一些,做完了左界王大人交代的事,就可以回紫庭星了!哎,在這大宇宙中奔波了這麼多天,沒有仙果解渴,又沒有玉髓可以吃,還真是苦啊!」

  飛行在最前面一身紫袍,全身籠罩在一團由金銀黃三色光華所組成的陀螺形寶光中的人,皺了皺眉,他對飛行在自己左側、一名身穿亂灑銀星綠色勁裝的中年男子道:「蓋道友,你屬下的那些星衛真該管教了。這樣大呼小叫的,全無半分煉氣士應有的風度,可不是丟我們紫庭星的臉麼?」

  那被他稱為蓋道友的人姓蓋名嘯天,是紫庭星五百星衛的首領,本身修為雖不及界者,卻也差不太多了,在紫庭星也算是手握實權的人物。

  可他在這紫袍人面前,卻也不敢放肆。

  他聞言忙道:「吳上者教訓的是,等此間事了,回轉紫庭星時,屬下自會教訓他們,眼下嘛……」

  紫袍人名叫吳冬,是紫庭星三十六名上位界者之一,因此被他尊稱為上者。

  吳冬知他心意,點了點頭:「也罷,眼下是用人之際,倒也不用冷了他們的心,這事就以後再說罷。我看前方不遠處就是這個大宇宙的核心了,大家要謹慎行事,若是因為我等大意,誤了左界王他老人家的大事,那可就是百死莫贖了。」

  吳冬這一行五十六名界者與星衛,都是明仁的心腹手下。

  這次被明仁派來,本是嘗試移走這兩個來歷不明的大宇宙(關于這兩個大宇宙,事詳211集)。誰想一路上歷盡艱險,連飛行器也被毀去了,也未找到其中任何一個大宇宙的核心,又不敢在這兩個大宇宙中使用空間挪移之術,只能用普通的飛行方式慢慢前進,實在是苦不堪言。

  這兩個大宇宙若被移走,為保證宙界平衡,地球所在的大宇宙和天生所代表的本源力量,就必須被毀滅,所以他們便像是在和小生賽跑一樣,他們行事越是艱難,對小生反倒越有好處。





第四章 四象大陣

更新時間2009-4-6 13:02:52  字數:8368



 彷佛是地獄的門戶,空間中到處都充斥著強大到變態的吸力,空中似乎有一點點白光閃動,但是一晃便都不見了,徹底的消失在漆黑的宇宙中。

  即使是光的速度,竟也擺脫不了這樣強的吸力。

  吳冬飛在最前面,立刻便感覺到不對。

  自己護身法器的寶光本來是向四面發射的,現在卻似被一股看不見的力量牽引著一般,全數向前方倒去,心中頓時吃了一驚,忙著後退數米,全力穩住護身法器。

  蓋嘯天與剩下的另外十幾名界者也看出不對來。

  剛才吳冬就像是一個被狂風吹動的大火把,本來燃燒正常的火焰突然倒向了一邊,情形十分詭異。

  他們深知吳冬那護身法器的厲害,此物名為「羅天神鉆」,用來護身或攻敵都是一等一的好法寶,普通的飛劍法器碰到了此寶射出的寶光立刻便化粉末,是何等的厲害。

  是什麼樣的力量,竟差一點將其寶光吸去?

  吳冬面色嚴肅向前方望去,藉著那一絲絲白色光點,隱約看清了面前的景物。

  眼前居然是由無數個黑洞所組成的「黑洞之墻」!

  數以億計的黑洞呈圓形,一圈圈排列著,就像是蜂窩一樣。那一絲絲的白光,正是這個宇宙中的光華被吸入黑洞後,留下的最後一絲痕跡。

  也許是太過靠近這些黑洞的原因,吳冬等五十六名紫庭星高手身上的寶光,都縮短成了丈許長短,甚至只有幾尺長。

  吳冬的臉色變了,他終于明白為什麼這個大宇宙中會是一片黑暗了。

  原來在這個大宇宙的深處,竟然有這麼多的黑洞。

  對于普通的大宇宙而言,有幾個黑洞便很驚人了,可是這里……吳冬都算不清這里究竟有多少黑洞了。

  在這些蜂窩般密密麻麻排列的黑洞後面,應該就是這個大宇宙的核心地帶,可是自己和手下人該如何才能通過這里?

  吳冬苦笑,他絲毫沒有這個把握,一時呆在了原地。

  「吳上者。」

  一名生得有些癡肥,身著紅袍,籠罩在無數火焰狀寶光的界者飛身過來,「是前所未見的黑洞之墻,吳上者有什麼打算?」

  吳冬搖了搖頭,沒有說話。

  「吳上者,請您快下決斷。這些黑洞的威力太大,我們還好些,那些星衛們恐怕支撐不了多久。」

  蓋嘯天顯然有些著急。

  「我們究竟是進還是退?」

  由于距離黑洞之墻太近,那些星衛的護身寶光,已被吸得只剩下數尺,甚至是不到一尺長,漸漸地,連體內的紫府正罡也被吸引,已經開始外溢。

  如果吳冬再不下決斷,他們可真要撐不住了。

  「這些黑洞太古怪了,普通的黑洞哪里有這麼厲害?就算是一名星衛,也可以在其中從容往來,可這里的黑洞,竟能引動你我體內的正罡……」

  連吳冬也感覺到體內正罡搖動,不過他已有了化氣為珠的境界,還不至于受其影響減損功力而已。

  「而且數量又這麼多,我們要安然通過,只怕很難。」說到這里,吳冬嘆了口氣:「本座正在想……」

  說了半句,似乎有什麼顧慮,竟又閉口不言。

  揮了揮手,蓋嘯天示意那些星衛後退一段距離,道:「吳上者有什麼話盡管說就是,在這麼個鬼地方難道還有什麼顧慮不成?」

  吳冬猶豫了一陣,才開口道:「哎……說起來我等都是左界王大人的心腹之人,或多或少都受過他老人家的恩惠,我這些話本來不該說的,可是……」

  此時十幾名界者都靠了過來,聽到他的話,大家不由互望了一眼,心道:「這又關左界王什麼事了?」

  蓋嘯天急道:「吳上者您是要急死誰麼?就請你快說罷!」

  吳冬嘆道:「本座是在想,也許這次是左界王他老人家錯了……」

  「什麼?」

  蓋嘯天等人,頓時陷入一陣沉默。

  在他們心中,明仁便是至高無上的存在,他要做的事,又怎會是錯的?

  吳冬竟然當眾質疑明仁,讓他們感覺無法接受。

  指了指前方的黑洞之墻,吳冬道:「這兩個突然其來的大宇宙完全相似,都不知從何而來;這里既然有如此厲害的黑洞群,想必另一個中也一定會有吧?」

  眾人都點了點頭。

  只聽吳冬繼續道:「各位,可還記得左界王他老人家,為什麼會派我等前來,移走這兩個大宇宙麼?」

  那名全身籠罩在火焰樣寶光中的紅衣界者姓海名大成,號炎焱,對明仁最是忠心,明仁交代過的事情,他最是清楚不過。

  「那是因為,宙界由三百八十六兆個大宇宙組成,其中已經有三百八十五兆九十九億九千九百九十九萬九千九百九十九個大宇宙,進入了穩定狀態,只剩下地球所在的大宇宙因為任天生與始魔一戰沒有最終結果,導致宙界陷入可能失去平衡的危險之中。」

  想了想,他接著說道:「本來如果沒有這兩個大宇宙的出現,我等只須消滅任天生所代表的盤古力量,并毀滅地球所在的大宇宙,使其以「陰」的方式存在,地球便安全了。可是……」

  「可是這兩個大宇宙卻在這個時候突然出現了,而且今後可能以「陰」的方式存在,也可能以「陽」的方式存在,并不穩定。」蓋嘯天接口說道。

  「如果這兩個大宇宙能夠以「陰」的方式存在,而任天生又能戰勝始魔,那當然是好。可是如果它們以「陽」的方式存在……」

  「……那麼無論任天生與始魔一戰結果如何,宙界都會失去平衡,陷入危險中。」吳冬長吁出一口氣,也接道。

  「右界王一脈同情任天生,并認為這兩個大宇宙最終會以「陰」的方式存在,因此她們才不主張過早地消滅任天生……」

  「那些女人懂得什麼?」炎焱冷笑道。

  「先不說這兩個大宇宙未必會如她們所想,就是被她們說中了,現在誰又能保證,被困在極度重界中的任天生,一定能戰勝始魔呢?

  「萬一他失敗了,宙界還不是一樣危險?哼,地球所在的大宇宙應該毀滅,這本來就是定數……」

  「呵呵,什麼叫做定數?」

  吳冬有些不以為然地搖了搖頭,「定數?既然是定數,任天生為什麼至今還沒有死?地球所在的大宇宙又為什麼至今還未毀滅呢?」

  炎焱皺了皺眉,道:「吳上者,您究竟是什麼意思?難道您竟然因此質疑左界王他老人家的決定?要違抗他的命令不成?」

  「我當然不會因此就懷疑左界王。」

  吳冬一指前方的黑洞群說道:「各位界者,依你們看來,當一個大宇宙的核心附近,擁有如此眾多而且威力強大的黑洞時,這個大宇宙還可能有生命存在麼?還能夠以「陽」的方式存在麼?」

  「吳上者,您的意思是說,這兩個大宇宙都不可能以「陽」的方式存在?」蓋嘯天呆了呆。

  「如此說來,對的竟是右界王她們?」

  「事實就擺在眼前,只怕由不得我們不信。」

  吳冬續道:「左界王不曾親身來查看過,他老人家出于謹慎起見,要我們移走這兩個大宇宙,而後再去毀滅地球所在的大宇宙,那也是沒錯的。可我們卻親眼看到了這里的情況,總不能抹煞事實罷?

  「普通的生命體在我等眼中,雖然不過螻蟻一般,但如果能夠保全地球所在的大宇宙,又何樂而不為呢?」

  炎焱哼了聲:「吳上者,莫非您要帶著我們就此回去不成?難道您就不擔心那任天生會敗在始魔手中麼?哼,若是那樣,這兩個大宇宙就算如您和右界王所料,宙界還是會有危險。」

  吳冬確是動過這個念頭,他沉吟一陣,續道:「右界王一派如此維護任天生,總不會沒考慮過這些罷?我等倒是不必為此擔心。至于我們是就此回轉紫庭星,還是繼續完成左界王交代的任務,本人倒想聽聽各位的看法。」

  見他也未拿定主意,炎焱面色頓時一松,搖頭道:「吳上者悲天憫人,那是沒有錯的,可是卻未真正明白左界王的心意。」

  吳冬一愣,道:「哦,請海道友指教。」

  他為人一向謙和,雖然身為上位界者,卻并無凌人之勢,話說得極是客氣。

  炎焱嘿嘿一笑:「海某人在不久之前,剛剛接到了左界王他老人家的心柬傳書。這傳書的內容,說來吳上者恐怕不信。」

  吳冬哦了一聲,心中多少有些不快。

  那心柬傳書是一門極其高明的傳訊之法,即使相隔無數個大宇宙,也能將資訊迅速傳送到接受者一方。

  只是此法極耗功力,就是以明仁的功力使來,也絕不輕松。

  明仁用此法傳訊,那一定是有極重要的事了。可自己才是此行首領,明仁為何不直接傳訊給自己,這事可就費思量了。

  炎焱有些得意地道:「吳上者不必誤會,只是在下對這心柬傳書之法頗有心得,他老人家傳訊給我,能省不少力氣而已。在下也是剛得此訊不久,正要向您稟報呢!」

  吳冬微笑道:「海道友想得太多了,吳某又哪里會誤會?不知道他老人家說了些什麼?」

  炎焱道:「他老人家言道,那任天生之子任小生為了救出父親,已經收集了三枚山河乾坤圖的圖匙,正準備以山河乾坤圖重排宙界,破開極度重界呢!」

  吳冬吃了一驚:「竟有此事?重排宙界可不是小事,怎能說干就干?

  這小子雖說是為了救父,孝心可嘉,可做事也太莽撞了。」

  「吳上者說得是。」

  炎焱點頭說道:「而且那任天生與始魔一戰之下,竟創出了個極度重界來,這本來也不算什麼大事。可不知道是為了什麼,那被壓在冰火海下的陰勒天,竟也出現在其中。

  「若是被那小子破開了極度重界,放出任天生和始魔來倒無關大局,萬一放出了陰勒天……」

  吳冬吸了口涼氣,點點頭道:「本座明白了,各位道友,時不我待,我等總要想個法子,看要如何通過這道黑洞之墻才好。」

  炎焱微笑道:「吳上者不用擔心,這黑洞群雖然密集,但以屬下看來,卻也不是沒辦法通過的。」

  「哦?海道友有何高見?」吳冬道。

  「吳上者請看。」

  炎焱一指那由無數黑洞組成的黑洞之墻,道:「要是屬下沒看錯的話,這些黑洞似乎是在緩慢的移動中。」

  這里光線極弱,眾人站立的地方離那黑洞之墻又有千里之遙,倒沒注意到這點。

  被炎焱一言提醒,眾人才凝神望去,果見那些黑洞是在緩慢地移動著,想來若是貼近了去看,那移動的速度應會更快。

  這些黑洞排列成了一個個圓圈,看來與蜘蛛網一般,每個圈子都在不停地變化,時而收縮,時而擴散。

  當其擴至最大時,那中心處便露出一塊極大的空隙來。

  吳冬等那些黑洞組成的圓圈擴至最大時,飛身前行了數百丈,到了先前自己被驚退之處,果然發現,原先強大無比的吸力竟減弱了近五成,不由心中大喜。

  這種強度的吸力,就是那些星衛也能承受得住了。

  面含喜色地退了回來,吳冬道:「大家排成一線,將自己最強的護身法器全數放出,聽我口令,沖向那黑洞群的中心處。只要過了此處,前面應該就是這個大宇宙的核心所在了。」

  眾界者與星衛不敢怠慢,忙將各自最強的法器放了出來,全力催動,一時間只見各色彩光交相輝映,好似一條光龍般。

  吳冬與蓋嘯天、炎焱等八名界者在前開路,另八名界者押住了後陣,那四十名星衛則排列在中間,擺了條一字長蛇陣出來。

  眼看著那黑洞組成的圓圈已擴至最大,吳冬一聲令下,所有人都竭盡全力,直向那黑洞群的中心處飛去。

  千里的路程在這些界者的腳下不過是笑話,一晃眼之間,眾人便接近了黑洞群的中心處。

  眼看著就要穿過黑洞群,忽聽排在中間部位的眾星衛一陣騷亂。

  吳冬回頭看去,卻見那些星衛的護身寶光已經黯然失色,一個個在空中亂晃,有些站不住腳。

  情急之下,吳冬也顧不得自己的行為是否會引動那些黑洞,大喝一聲,頭頂處赫然出現了一紅兩紫三道奇光,三三化九,化成九道經天長虹,將整個隊伍盡數包裹在內。

  眾界者也多半修成了九滅神光,當下也紛紛放出,一時間,這條長蛇般的隊伍被無數道神光包裹在內,其中又有五十六團寶光閃動,倒是好看極了。

  此時那些黑洞又向中心處縮回,一陣陣強橫無匹的吸力,竟將眾界者發出的九滅神光也吸進了不少,眾人的護身寶光也被吸得只剩下幾尺厚。

  好在這時,眾人已到了那黑洞群的中心處,吳冬一指羅天神鉆,當先沖了過去,眾人隨後魚貫而入,瞬息間便通過了這道恐怖的黑洞壁壘。

  越過黑洞壁壘的那一瞬間,眾人只覺全身一輕,眼前也同時大放光明。

  看清了眼前的景物後,即使是這些見多識廣的界者,也不由嘖嘖稱奇。

  誰也無法想到,這里居然是有天有地。

  只見地面和天空都是乳白色的,彷佛液體一般流動著,隱隱還蕩漾著波紋。天與地遠遠地延伸出去,呈弧形在遠方的地平線交合。

  眾人此刻就懸停在這古怪的天地之間。

  回頭望去,剛才經過的黑洞群已經不見了蹤影,就算眼前,也是一片無限延伸的白色天地。

  天和地組合在一起後,就像是一枚巨大的棗核,眾人此刻所在的位置,就在這枚巨型「棗核」的中心部位。

  在棗核的中心處,距離眾人不遠的地方有一個火紅的星體,正在滴溜溜旋轉著,向外噴射出紅色的火焰。

  透過那些火焰,可以看到這星體的表面,竟是由無數顆巨大的紅色晶石組成。那些晶石大小不一,有的如同拳頭般大小,有的巨大無比,高出星體表面數百丈,但是無論大小,卻是顆顆渾圓。

  這些紅色晶石生長在這個星體上,整體看來就像一顆禿頭上生長了許多瘤子,竟是說不出的怪異。

  炎焱盯著那些紅色晶石看了一陣,驚喜地叫道:「妙啊,這些都是上好的火晶石,這東西可是煉制飛劍法寶的上好材料啊!」

  眾界者和星衛頓時都露出貪婪的神色。他們這些煉氣士不重金錢美女,最看重的就是這類天材地寶。

  見到了這平日里難得一見的上好煉材,頓時人人動心,有幾個更是躍躍欲試,恨不得立刻飛過去挖上幾塊才稱心如意。

  吳冬看出眾人心意,便說道:「這里居然會有這麼多的火晶石,多半就是大宇宙核心所在了。各位道友,還愣在那里做什麼?還不快布下大周天四象星辰大陣,將其禁制起來麼?」

  當下十六名界者與四十星衛便分成了四組,每組由四名界者與十名星衛組成,分布在這個火紅色星球的四面。

  吳冬見諸人已各在方位上立定,低喝道:「星辰滿天,倒乾旋坤,布陣!」

  要禁制一個大宇宙的核心談何容易?即使合五十六人之力,也需要藉助陣法玄妙方可;而且行此大陣,最怕有人打擾,若是有敵人趁機偷襲,任憑眾界者與星衛的功力再如何高強,也是有死無生。

  不過在這大宇宙的核心深處,此刻除了吳冬他們外,再無任何生命存在,倒是不用擔心的。

  只見那四十名星衛踏罡步斗,掐動靈訣,同時將右掌張開,放出一面上刻著無數星辰的玉牌。

  靈訣打上玉牌後,四十面玉牌頓時化成無數顆璀璨的銀星,在空中飛舞個不停。

  站在四面的十六名界者見狀,同時吐氣開聲,分別祭起四面一龍形、一龜形、一虎形、一鳥形四件法器。

  每四人看定了一件,先後把一口精純至極的先天紫府正罡,噴在了法器之上。

  首先有反應的便是那件龍形法器。

  這件通體散發出青銅色的奇怪法寶,被四名界者真氣催動後,接連發出「鏗鏘」之聲,在空中漲大開來,變得足有十丈長,龍頭高高昂起,兩只紅光閃閃的龍目也徐徐睜開。

  龍身輕輕擺動了幾下,充滿了金屬質感的青光,水波一樣從它的身上一圈圈蕩漾了開去,偶然間與眾界者的護身寶光相觸,竟發出一連串金鐵交鳴之聲。

  跟著,那鳥形法器也化成一只通體烈焰環燒的紅色怪鳥。

  此鳥生了一對金光閃閃的眼睛,身上沒有羽毛,只生滿了一片片形如銅錢的紅色鱗片,鳥頭上有一對長半尺,向前探出的金色怪角,尾部卻是生了三根紅色長翎,根根粗如水碗,長有五尺還多。

  紅色怪鳥回頭看了眼身後四名界者和十名星衛,似乎極是不耐煩,忽然仰天輕鳴了一聲,身上烈焰滾滾而起,竟向眾界者和星衛射去。

  好在那些星衛早有準備,一道星光四射的光墻已適時飛起,直接迎向了怪鳥所發的烈焰。

  紅色怪鳥剛剛出現不久,只見西面閃出一道耀眼白光,卻是那虎形法器也現出了真身來。

  只見一道道彷佛利箭般的白光,從那只白色巨虎的全身射出,與眾界者和星衛的寶光剛一接觸,便是一陣叮當亂響,火星亂濺。

  吳冬等站在北面,此時那龜形法器也幻化出原身,卻是一只鷹頭蛇尾,身覆厚甲的巨型大龜。

  此物倒也老實,并不似那三個怪物般一出現就要傷人,全身籠罩在一層黃光內,浮在空中,動也懶得動一下。

  吳冬喝道:「東青龍、西白虎、南朱雀、北玄武,四象立,星辰布,疾!」

  喝聲「疾」字,口中猛地噴出九滅神光,射入那巨龜身體,同時他雙手如電般掐動靈訣,一連上百手靈訣,印在了那巨龜的龜甲之上。

  這四象神獸早年都在宙界流浪,普通的煉氣士遇到了它們,那是休想有命在的。

  萬象祖師當年也曾見過它們,卻憐它們是天地造化之神物,雖也傷人,卻是本性使然,并非後天為惡,因此并未將它等收服。

  後來明仁為布大周天四象星辰大陣,正缺這四象神獸作為陣膽,于是不惜耗費數年時光,搜遍宙界,才將它們一一找到收服。

  只是這四象神獸除了那巨龜一樣的玄武外,其余三獸都是天生兇殘之性,很難駕馭。吳冬為安全起見,便先從玄武入手,引動全陣,只要玄武真元一出,不怕那剩余的三獸不賣力。

  他一連串的靈訣打上後,那玄武頓時揚首尖嘯了一聲,全身黃光大放,直沖至上方那片乳白色的天空,而後沿著天空向內延伸,不多時已將西面天空完全鋪滿。

  四象神獸相生相克,玄武這一全力發動,其余三神獸頓生感應,也先後一一發動。

  青龍周身一抖,一道道水波也似地青光蕩漾了開去,一層層將那東方天空覆蓋住。

  朱雀厲叱一聲,兩只巨大的翅膀扇動了幾下,只見一輪彷佛太陽般灼熱的光球從她口中吐出,將南方天空照耀成赤紅之色。

  白虎見到朱雀放出巨大光球,一聲怒吼,全身白毛如同鋼針一般直立了起來,射出無數道彷佛金鐵質地的白光,沖上了西方天空。

  吳冬抬頭看去,只見上方乳白色的天空已經變成了四塊。

  除西方仍是白色外,其余三面已經變成了青、赤、黃三色,四色天空就像是緊湊的拼圖一樣,壁壘分明,卻又彼此相交相合。

  心知四象天維已成,他忙道:「四象天維已成,天維之力已現,四十星衛還不布下星辰大陣麼?」

  說著又是幾手靈訣打出,印在了那玄武的厚甲上:「各位界者,與我全力量控制四象神獸,以防被其反噬!」

  十五名界者均知厲害,不等他招呼,已是個個全力以赴。

  開玩笑,這四象神獸可不是鬧著玩的,若真被它們暴起反噬,那還有命麼?

  這時四十星衛已將星辰大陣發動,只見星光點點,將那顆火紅色的星球團團圍住。

  似是受到星光吸引,空中的四象之力動了起來。

  只見四塊顏色不同的天空開始急速地旋轉著,四種光華不斷從空中跌落,與下方星光交融,形成了一個內有無數星光閃動的巨大光罩,圍住了那顆大宇宙之核,火紅的星球。

  十六名界者見狀,立刻分為兩組。

  他們留下八人不停地用靈訣控制那四象神獸,其余的八人以吳冬為首,飛身到了光罩周邊,分四面立定,暴喝一聲,同時張口噴出一串串紫色圓珠。

  無數顆圓珠在那巨大的光罩外又圍成了一個大圈,在八人催動下,也飛轉了起來。

  這些紫色圓珠正是眾界者性命交修的紫府正罡所化,八人聯手而為,威力是何等之大?

  隨著珠圈飛速的旋轉,那個由四象之力組成,內藏無數星光的光罩也被帶動,開始緩緩旋轉了起來,漸漸地越轉越快。

  光罩的轉速加快,產生了極大的離心力,上方天空中的四象神力,被源源不斷地吸落下來,眼見得光罩越來越是濃厚,已經看不清中間那顆火紅色的星球了。

  持續的靈力流失,使四象神獸開始不耐煩起來,齊齊怒吼一聲,竟欲擺脫眾界者的控制。

  那八名負責控制神獸的界者,也顧不得會損耗元氣了,掐出一個個靈訣才算勉強將神獸鎮住,卻是人人累得大汗淋漓,眼看很難支援下去。

  吳冬的臉色有些發白,盯著眼前旋轉不停的光罩大喝道:「各位道友再堅持一下,只要再快一點,我們便可成功將這個大宇宙的核心挪移出界外了。大家不用擔心會損耗元氣,只管全力施為,事成之後,有的是天材地寶為諸位補充元氣。」

  一個尖細的聲音,卻在此時響了起來:「哎呀,你有很多靈藥麼?那就怪不得這些小家伙會不顧損耗元氣,拼了命也要堅持了……咯咯咯,只是本座我很奇怪啊,你的那些靈藥,能不能救回已經神形俱滅的人呢?恐怕不能吧?咯咯咯……」

  隨著話聲,龐大的力量突然從四面涌來,擠向正維持四象星辰陣的紫庭星眾高手……

sky7418 發表於 2012-11-10 23:12



第五章 邪尊出世

更新時間2009-4-6 13:03:23  字數:9102



 四十名星衛的護身寶光,瞬間便被這股強橫的大力沖破,還沒來得及反應,身體便被硬生生擠成了肉糜。

  元神剛剛飛起,便見空中灰影閃動,突然出現了四十只巨大的手掌,劈手抓住眾星衛的元神,一閃便不見了蹤影。

  那八名界者畢竟功力較高,護身寶光在這股恐怖大力的壓迫之下,雖然縮成了極小的一團,卻并未被其沖破。

  八人看不到對手身形,還當是他用了隱形之法,正準備用搜魂之術將他逼出,忽覺胸口劇痛。

  各自低頭看去,只見一只灰色的、肥肥胖胖的手,已不知什麼時候穿透了護身寶光,刺入自己胸中。

  這八名界者只是剛修出九滅神光,還未曾孕育不死神嬰,駭極之下,想要將元神沖破靈臺逃命,卻覺一股極強的大力牢牢粘住了自己的元神,元神竟然無法移動。

  那怪手沿眾界者的胸口而上,直入靈臺,將八人元神一一擄入手中,這才消失不見。

  可憐這紫庭星的四十八名高手,正在發動陣法的時候突遇強敵,竟落得個橫屍當場,連元神也被敵人擄去。

  一時間,空中飄蕩著刺鼻的血腥味。

  灰影一閃,圍著他們的屍身轉了一轉,他們的護身法器,連同那用來發動星辰大陣的四十面玉牌,便消失不見了。

  那條看起來有些肥胖臃腫的灰影咯咯一陣尖笑,徑向四大神獸飛來。

  此時四大神獸剛剛脫離了那些界者的靈訣控制,一肚子怒氣正是無處發泄,見那灰影飛來,頓時怒吼一聲,掉轉頭向灰影攻來。

  一時間東方青龍的青靈之氣,南方朱雀的火靈之氣,與西方白虎的精金之氣化為三道長數里、寬百丈的經天長虹,向那灰影卷去。

  玄武原本就不擅進攻,而且天性謹慎膽小,卻未參與攻擊,只是放起厚厚的黃光護住自己的身子,停在原處不動。

  灰影咯咯笑著,竟是沒將三大神獸的攻擊放在眼中,晃身化成了一道灰色旋風,向三大神獸沖來。

  與青龍的青靈之氣相遇時,灰色旋風驟然變白,彷佛利刃一般,將青靈之氣破開。

  遇到火靈之氣,灰色旋風頓轉黑色,帶著濃濃地水氣,硬是將火靈之氣沖破了一個大洞。

  接觸西方白虎的精金之氣時,灰色旋風卻又變成了一團血紅色的烈焰,硬是將精金之氣融破。

  眨眼之間,灰色旋風已刮到了青龍身前,一只肥胖的手伸了出來,對著青龍的角輕輕一彈;青龍痛嘯一聲,頓時化成了原先那般法器的形態,被那手一把抓入掌中。

  他干凈俐落地又連續收了朱雀與白虎兩大神獸,似乎還有些不甘心,又接著向玄武飛去。

  眼看飛到了玄武身前,卻見黃光一閃,玄武竟突然消失不見了。

  灰影正欲發怒,卻聽一個聲音恨恨地道:「不知是哪一位道友到了?

  我紫庭星和你無仇無恨,你竟接連出手傷我門下高手,收我神獸?難道就不怕報應臨頭麼?」

  說話者正是吳冬。

  方才他和眾界者及星衛眼看就要成功地將大宇宙核心移走,想不到這灰影竟突然殺出,不但傷人破陣,還收了三大神獸。吳冬與另外七名幸存的界者大駭之下,忙收回正罡,及時出手救下了玄武。

  此時大陣已破,手下又傷亡慘重,想要移走這個大宇宙已是絕無可能了。吳冬現在只想與敵人一拼,先替那些慘死的界者和星衛報了仇再說。

  「咯咯咯,好笑,真好笑,笑死本座了。殺人難道還需要理由麼?報應?什麼叫做報應,本座可是從來都不知道。」

  灰影尖聲大笑著,現身出來,卻是一個身高不過五尺,生得有些癡肥的胖老頭兒。

  這老頭兒的穿著十分古怪,戴了個四四方方的帽子,穿著件畫滿了圓圈的灰色長袍,腿上用像是白布條般的東西打著綁腿,腳上穿得更是寒磣,卻是一雙已經很破了的黑布鞋。

  這一套不倫不類的衣著,也不知他是從哪里湊出來的,簡直是土到了極點。

  老頭兒衣著寒酸不說,生得也是奇丑無比。倒八字眉,蛤蟆眼,朝天鼻子,吹火口,兩只耳朵還缺了一個,剩下的還是個招風耳。

  由于太胖的原因,他這些丑絕天下的五官被緊緊地擠在了一起,看上去就像個沒蒸熟的包子一樣,那個難看啊,無法用筆墨形容了。

  吳冬等心中滿是仇恨,哪還管他是美是丑?見到這樣滑稽的一張臉,卻沒人有半點笑意。

  吳冬冷冷地道:「你究竟是什麼人?識相的快把我方眾人的元神交還,本座或還可留你一具全屍。否則定叫你骨肉化泥,神形俱滅,到時候你後悔可就來不及了。」

  雖然面前這個丑老頭兒出手就殺了己方四十八名高手,吳冬卻還沒將他放在心上,認為他不過是趁著眾人正在全力布陣之時,出手偷襲方才成功的,并沒有什麼了不起。至于連收三大神獸,吳冬相信自己也能辦到。

  就算他功力還在界者之上,哪又能如何?

  身為上位界者,吳冬除了當今兩位界王外,又怕過哪個?這個其貌不揚的胖老頭兒麼?簡直是笑話。

  「嘻嘻,好玩好玩,小家伙你當真不認識我麼?你就沒聽過邪勿風這個名字?那可就是老人家我……」

  胖老頭兒瞪著一對蛤蟆眼望著吳冬,對他居然不認識自己一事有些耿耿于懷。

  「你居然不認識我?你居然敢不認識我老人家?哼哼,我老人家就偏偏不還給你他們的元神,你能咬我」麼?

  「再說,我老人家見到元神就饞得緊,早就一個一個地吃了,我想還也還不了啊!我說小家伙,不如就這樣算了吧?我老人家總不能把肚子剖開還你吧?」

  他說話顛三倒四,看似一派天真,甚至有些愚笨的樣子,卻將吃人元神這麼惡毒的事說得輕描淡寫,便好似只是吃了幾個肉包子一樣。

  吳冬等人只聽得心中發寒。

  「而且我老人家還沒吃飽啊,嘿嘿……」

  自稱邪勿風的胖老頭望望吳冬等人,舔了舔嘴唇道:「你們幾個功力似乎更高呢,不如也給我吃了吧?好不好?我好餓啊!」

  「原來是吃人元神的惡魔!看本座取你性命!」吳冬只氣得全身發抖。

  宙界中或有邪派修煉者殺人取其元神煉制法器或丹藥的,已經是十惡不赦之罪,事情一旦敗露,必被宙界中所有的煉氣士追殺。這人竟將吃人元神說得好似家常便飯一樣,可見其是何等惡毒,如何能再留他的性命?

  他正欲親自出手,只聽蓋嘯天已一聲厲喝飛身出去,手持一柄綠星環繞的銀色飛劍,化成數百丈長的一道光帶,狠狠向邪勿風斬去。

  他也恨到了極處,剛才死去的那四十名星衛,全是他的心腹手下,想不到竟被這什麼邪勿風全部殺死,讓他如何不痛?因此不等吳冬發動,便搶先出手了。

  心急之下,他也未用法器攻擊,只以玄功催動飛劍,想要一劍將邪勿風劈成兩半。

  「啊哈,好大的劍啊,乖乖,好幾百丈長呢!」

  邪勿風左手背在身後,用右手對著飛劍指指點點,一臉滿不在乎的神色,「弄這麼長的劍光你不累啊?你們這些什麼紫庭星的界者,真是只要面子不要里子,讓本座失望啊!」

  一面說著,一面右手輕揮,從五指上射出五道淡灰色勁氣。這灰色勁氣也只數尺長短,看來像是沒什麼威力,卻偏偏攝住了數百丈長的劍光。

  彷佛在耍猴一般,他右手輕描淡寫地劃了個圈子,蓋嘯天的飛劍便不受控制,在空中來了個大翻身。

  他右手前推,飛劍便跟著後退……

  邪勿風玩得正興高采烈。

  「好玩好玩,原來這飛劍這麼有意思啊?本座要不要考慮也煉一柄玩玩呢?嘿嘿,說起來,似乎有很多年都沒用過飛劍了呢……小伙子,你就這點本事麼?沒勁沒勁,我老人家不陪你玩了。」

  右手猛然合攏成拳,幾百丈長的劍光隨著他手勢的變化,竟然炸裂開來,化成一蓬銀星落散。

  蓋嘯天狂噴了口鮮血,只覺全身乏力。

  剛才邪勿風這一擊,不但震碎了他的飛劍,將他體內正罡也幾乎震散,大驚之下,蓋嘯天掉頭便欲逃回。

  「嘿嘿,你逃得掉麼?」

  灰影一晃,已瞬間追上了蓋嘯天。

  只聞蓋嘯天一聲慘嚎,護身寶光四散,胸前已被開出了一個碗大的血洞。

  邪勿風現身出來,右手中已多出了兩個扭動不停的元神。

  他對這手中元神笑咪咪地道:「嘿嘿!功力不到還煉什麼分化元神,邪門歪道的。你不死誰死?」說著便將蓋嘯天的兩個元神塞進口中。

  吳冬等并未出手阻止他的行為。

  眾人都是界者以上的修為,到現在如何還看不出這邪勿風的厲害?他們明白就是出手,也救不下蓋嘯天的元神,反會白丟了自己的性命。

  「九滅神光,引陽滅魔!」吳冬咬了咬牙,彷佛下了決心,忽然大聲道:「我們與這個魔頭拼了!」

  「吳上者!」炎焱吃了一驚:「引來界外雷火,只怕會……」

  「顧不得了!」吳冬面無表情地道:「否則我們都會死!海道友,你想死麼?」

  炎焱無語。

  「發動!」吳冬口一張,一口白色鮮血已噴了出去。這口血噴出并不飛散,而是緩緩張了開來,彷佛一張白紙般豎立在空中。

  炎焱等七人也紛紛仿效,各自噴出血來。

  「哎呀,這是做什麼?打不過本座就要自殺麼?不對不對,自殺就該用飛劍抹脖子才對。吐血多慢啊,那得吐多少口啊?」

  邪勿風一臉嘻笑地看著吳冬等人,顯得大有興趣,也不出手阻攔。

  吳冬等也不理他,伸出手隔空急劃,那七張鮮血化成的「白紙」上,頓時出現了許多古怪的符號和文字。

  七人劃出的文字符號各不相同,卻又極其近似,看來應是一套符文才對。

  「嘿嘿,這可好玩了,還畫符呢!」

  邪勿風滿懷期待,望著忙得不可開交的吳冬等人。

  「你們這些小家伙看來還有一套呢,嗯……發動陣法還需要先劃符文?那一定是威力很大了罷?有意思,本座喜歡,快點快點啊,我老人家可等不及了。」

  聽他說話彷佛充滿了孩童般的好奇心,為人似乎毫無機心,只是行起事來,卻是如此的狠辣,實在是個可怕的人物。

  吳冬正是看準了他這點,才大著膽子與眾界者從容布置此陣。否則沒人為他七個護法,這陣法發動起來又如此費時費力,只怕還沒等到陣法發動,就先被敵人殺死了。

  邪勿風好似一個等待著大人發放糖果的小孩子般,一臉期待地蹲在空中,望著吳冬他們畫符,嘴里還不停地催促著。

  「慢死了,你們這幾個小家伙怎麼這麼笨啊4幾個字也能要這麼長時間?啊呀,等死我老人家了。」

  吳冬等運指如飛,好容易才將靈符畫完,七人彼此對望一眼,同時射出九滅神光,向那靈符中投去。

  只聽幾聲清鳴,七張靈符大放光芒,通體籠罩在一層淡淡的雲霧之中,那符上的文字與符號,也便成了紫色。

  「疾!」

  吳冬等人一指七張靈符,各自打出了一個靈訣;那七張靈符頓時化成七道白光,向空中沖去,硬生生把上方乳白的天空沖出七個大洞,不知飛去了哪里。

  「干什麼?放風箏麼?」

  邪勿風抓抓腦袋,一臉迷惑的神色。

  「七個小家伙,你們紫庭星不是自稱名門正宗麼?這一手怎麼透著邪氣?娘的,連我老人家都沒見過。」

  七人哪里還有空閑搭理他,此刻七人的神識早已附在那七張靈符上,連續沖破無數個大宇宙,向宙外玄境飛去。

  宙外玄境。

  這里無天無地,沒有任何星體生命,就是一片藍茫茫的空間,那是一種刺目的藍。

  七張靈符飄飄搖搖,沖破宙界邊緣,終于停在了這里,呈菱形排列,中間五張,上下各一張。

  在七人的神識催動下,七張靈符暴漲開來,每一張都漲至千丈長,數百丈寬。

  隨著符上的文字符號一陣閃動,宙外玄境中頓時響起了連珠般的炸響,一道道長達千丈的藍色閃電,密布在七張靈符的方圓萬里空間內,閃動不止。

  七張呈菱形排列的靈符立即旋轉起來,符上的文字符號一陣閃動,無數條藍色閃電便被吸入七張靈符中,相互撞擊之下,頓時有無數藍色火焰生出。

  當那七張靈符中吸納的電光火焰密度大到了極限的時候,最下方的那道靈符突然打開,一道粗達數里,上面還有無數電光閃動的藍色火柱,就這樣從宙外玄境向宙界內落來。

  吳冬等七人的神識隨即飛退,回到肉身後,齊齊悶哼一聲,接連吐出數口鮮血。

  顧不得擦去嘴角還殘留的血跡,吳冬大喝一聲:「快退!」

  七人飛身便退,直退到距離邪勿風百里之外,才停下身形。

  吳冬冷笑道:「你也不用想逃,那界外雷火已經認定了你的氣息,就算你逃出宙界到了界外,也難逃被燒死的命運。」

  「不逃不逃,嘿嘿,這麼有趣的我老人家怎麼會逃呢?」

  邪勿風擺了擺手,笑嘻嘻地道:「你當我老人家像你們幾個小家伙一樣沒膽麼?咦,你們幾個怎麼才逃出百里就不跑了?不知道這界外雷火的可怕麼?依我老人家看來,你們至少要再逃出一千里……不……一萬里還差不多。」

  吳冬等人此時已將護身法寶放起,吳冬為策萬全,更將那玄武喚出,幻出一團厚厚的黃光護住了七人。

  他先天屬土,與玄武能夠互生感應,再加上功力高明,玄武卻也肯聽他的調遣。

  冷冷一笑,吳冬道:「老魔頭,你就不用為我等操心了,還是想想自己該怎麼應付這無堅不摧的界外雷火吧!哼哼,就算你已經修成了不死神體,界外雷火一下,也非化成飛灰不可。」

  邪勿風咧嘴笑道:「不就是界外雷火麼?你們幾個小家伙搞了半天,也不過是弄出這麼個東西出來,真讓我老人家失望啊!不過也好啊,我老人家有一千年沒洗澡了吧……還是三千年?

  「搞不清楚了,這大宇宙里的時間亂七八糟,誰能算得清?如今洗個澡也不錯。」

  他邊嘮叨著,邊脫去衣服,嘴里還叫著:「洗澡脫衣服嘍!你們幾個小家伙怎麼還看?沒見過俊男洗澡麼?」

  吳冬等人相互看了看,都覺心中不安。

  這個瘋瘋癲癲的老魔頭竟是一副毫不在乎的樣子,難道他真不怕界外雷火?

  怎麼可能,就是兩位界王也要兩人聯手,還要藉助法寶的力量,才能勉強抵擋這界外雷火,憑他怎麼能有如此實力?

  想來多半是這魔頭自高自大,見識短淺,不知厲害罷了。

  此時只見上方天空被靈符沖破的七個大洞中,似有藍光閃動,顯是雷火將至。吳冬等頓時大喜,今回總算可以為死去的同道報仇雪恨,除此魔獠了。

  此時邪勿風面色才轉嚴肅,冷哼一聲,全身骨骼咯咯一陣急響,身體猛地脹大,足足長到身高三丈,腰闊十圍,變成了一個巨人。

  吳冬等都是一愣。

  這可不是用法術幻化,而是真正的使肉身變化,看不出這老魔頭居然還有如此本領。

  海大成突然狂叫一聲,道:「不……不死神體……怎麼可能?這老魔頭是邪門外道,怎麼也會修成神體的?」

  吳冬等不敢置信地偏頭看去,只見那邪勿風身體附近,都有一道道彷佛實質般的暗金色氣流涌動著,就連他的雙眼之中,也射出兩道長達百丈的暗金色光華。

  說是光華,還不如說那更像是兩柄金色長槍,根本就是實物了。

  「難道真是不死神體麼?」

  吳冬用力地搖了搖腦袋,仔細看去,發現邪勿風身上所發射的暗金色光華,與傳說中不死神體擁有的金光似乎有些不同。正有些懷疑,卻無意中看到那暗金色護體光華的外緣,隱隱還有七色彩光,七色彩光如果水波般流轉個不停,在下層金光的映射下又化出千萬般色彩。

  一時之間,邪勿風周身光華流轉,彷如個琉璃人一樣。

  「不會錯,不會錯的,果然是真正的不死神體。」

  吳冬頓時如遭重錘:「為什麼?為什麼這樣一個殺人狂魔,竟可以練成至高無上的不死神體?他可是邪門外道啊?」

  不死神體豈是說練就能練成的,不但要有正宗的修煉方法,還要講究道心境界、個人天賦與機緣。

  放眼宙界,又有幾人能練成?

  就吳冬所知,就連左、右兩位界王,目前也不過剛剛不死神嬰大成,邁入了修煉不死神體的門檻兒而已。

  更有很多煉氣士終其一生也難以成就神嬰;不要說是神嬰,就是練出九滅神光的也是有數一些人而已。

  至于一些煉氣士用旁門之術,或者堅固形體,或者分化元神,追求所謂的「不死之身」,其實都只是笑話。那根本就不是真正的不死神體,也只能騙騙不懂的人罷了。

  比如小生曾經遇到的鬼老,就是此中佼佼者。不但煉出四大元神,而且個個都堅凝無比,要萬象祖師親自出手才能將其煉化。

  不過他也畢竟是旁門左道,若是真修成了不死神體,只怕就是萬象祖師也只能將他困住,卻殺他不死了。

  「嘿嘿,誰說邪門外道就不可以擁有神體了?那不過是你們這些自命不凡的所謂正派門人認為的罷了。」

  邪勿風的口氣忽變,再不像先前那樣瘋癲沒正經,變得冷冰冰的:「就讓你們這群沒見識的小家伙看看,什麼是不死神體的最高境界吧!」

  巨大的頭顱晃了晃,邪勿風的肩上忽然又生出了兩個頭來,跟著又長出四條手臂。四條手臂中寶光四射,拿定了一梭形、一龍形、一鳥形、一虎形四件法器。其中後三樣,赫然正是他剛剛奪取的青龍、白虎、和朱雀。

  他原先的兩只手上,卻分持著一柄暗金色流動的巨鉞,和一柄灰氣蒸騰的長劍,威風凜凜,殺氣沖天,哪里還像是剛才那個身高不足五尺,臃腫癡肥的老頭兒?

  吳冬身體晃動了兩下,幾乎摔倒。

  想不到這魔頭不但煉成了不死神體,居然還能現出法相!單憑這一點,說明他的不死神體已經是修煉到了大成境界。

  這時只見藍光閃動,數里寬的界外雷火柱,已到了邪勿風頭頂不遠處。

  邪勿風哈哈一陣大笑,三個腦袋上猛地生出三棵暗金色小樹。那樹迅速長大,轉眼間伸展出數里方圓,卻比那上方轟落的雷火柱還大了一圈。

  邪勿風雙目一睜,暴喝了一聲,那三棵巨樹的樹枝上竟開出無數朵巴掌大,顏色不一的荷花來,有暗金色的、灰黑色的、紅的白的、甚至還有藍色的……五彩繽紛,竟是說不出的好看。

  那些荷花也真是神奇,一層層向上生長,花上有花,花中藏花,無數朵荷花同時射出道道光華,迎向了上方轟來的界外雷火。

  上下兩股猛力交接,卻未出現眾人意料中的震天奇響。無聲無息地,荷花所射出的光華便被粉碎,跟著第一層荷花也無聲化去,跟著是第二層,第三層……

  可那荷花竟是隨滅隨生,被雷火毀去一層,便又生出一層來,竟是死死抵住雷火,使其不能得下。

  炎焱看出便宜,低聲道:「吳上者,不如我們此時以法寶猝襲那老魔頭,他在上下交攻之下,必死無疑。」

  吳冬在肚里面暗罵了句「蠢貨」。

  「沒有用的,那老魔頭練成了不死神體,我們根本沒能力殺死他。就算是我等同時放出九滅神光,只怕也穿不透他那護身金光。而且現在界外雷火正在下擊,我們萬一引動了雷火,那可不是麻煩了麼?」

  那界外雷火畢竟是天地威力,個人就是修煉的再怎樣厲害,也難相抗。邪勿風越是逞強硬抗,雷火威力便越發增強,眼看沒過多久,那三棵寶樹上的所生的蓮花已被轟了個干凈。

  這蓮花的生化速度雖快,卻始終及不上天雷的毀滅速度。

  只聽邪勿風驚叫一聲,他頭上的三棵寶樹已經被雷火轟掉了近半,眼看用不了多久,雷火便要落在他頭上了。

  邪勿風長嘯了一聲,持著金色巨鉞和灰色長劍的那兩只手臂一陣揮動,射出兩道半里多寬的金灰色光芒,呈弧形飛起,直斬向那雷火柱中部。

  另外四只手也高高揚起,頓時有青、赤、白三道光幕,及一團巨大的梭形金光飛起,在頭頂上又布下了四層護幕。

  吳冬見他竟能如意操縱剛奪到手不久的三大神獸,而且不用神獸現形就可發揮出其全部威力,不由心中暗凜。

  「這老怪物實在太強了,若是他這次不死,死的就是我們了。」

  沒人有把握,能從一個可以力抗界外雷火的高手手下逃命,吳冬也是一樣。

  但那一金一灰兩道光芒從側面狠狠劈上了雷火柱,卻也只是使雷火柱頓了一頓,稍減下降之勢,卻未能將其斬斷。

  雷火柱被阻了一阻後,只是暫時威力減弱,跟著倒變得比先前更是威猛,藍光一閃,已沖破了邪勿風頭上那道青色光幕,向第二道光幕壓來。

  如此連破三道光幕,最後只剩下那團梭形金光還在苦苦支撐。吳冬等看得心中一松,彼此對望了一眼。

  「這老魔頭就是功力再深,今次也是死定了。這只怪他不知厲害,狂妄自大,否則若是在我們布陣之時就出手阻攔,又怎麼會有如今的危險?

  邪門外道就是邪門外道,就算他再怎麼厲害,也比不過我等這般正宗名門的高手有識見。」

  七人正在心中自吹自擂,拼命平衡著心理。卻聽那邪勿風大聲笑道:「妙啊妙啊,今回總算可以舒服的享受一次了。」

  聞言七人不由都覺奇怪,心道:「這老魔頭莫非是眼見將死,竟然得了失心瘋麼?否則雷火臨頭,還怎麼能高興得起來?」

  卻見那邪勿風忽然收起了那些法寶、刀劍等物,身體也縮回成原先那個矮胖子模樣,一屁股坐在地上,低頭靜等著雷火臨身。

  他也不用什麼寶物護身,就連先前身上的那層暗金色光華也消失不見了。

  界外雷火轟然落下,頓時吞沒了邪勿風那矮小肥胖的身體。

  這些界外雷火是遇強越強,經過了邪勿風先前那一番抵抗,此時的威力更勝過剛出現之時。

  吳冬等人見邪勿風被雷火淹沒,都覺心中大松。畢竟……尊貴如界者也是怕死的。

  炎焱望了眼藍色的雷火柱,呵呵笑了兩聲,一個馬屁不露聲色地送了過來。

  「恭喜吳上者啊,略動心思,便消滅了如此厲害的老魔頭,左界王一定會大力嘉獎您的。」

  「呵呵,吳某怎敢貪天之功?」吳冬微笑道。

  「是那老魔頭自取死路而已,并非吳某的功勞。嘿嘿,要說此魔功力也真是驚人,只怕除了左界王他老人家外,再無人是他的對手。可惜只因他任性狂妄,最終還是難逃雷火焚身,你我當引以為戒才是啊。」

  「吳上者說得不錯啊,不過吳上者也太謙了,如無吳上者精心籌劃,引來界外雷火,又怎能順利消滅此獠?這又如何不是吳上者的功勞呢?」

  眾人互相稱贊著,心中卻對吳冬的話大大不以為然,心中皆道:「左界王真能抵住這老魔頭麼?只怕不見得罷?不過你對左界王忠心耿耿,一力維護他老人家,我們還能說不麼?」

  眾人都道邪勿風已死,當下便欲離開這里先返回紫庭星,待補充了人手後,再回來移動這大宇宙。

  正要離開之時,卻聽雷火柱中響起陣陣狂笑聲:「嘿嘿嘿嘿,好舒服啊!熱啊,熱得我老人家舒服死了!小家伙們這就要走了嗎?嘿嘿,我老人家還沒同意,你們哪一個走的了?」

  「什麼?」

  吳冬等心中狂跳,這老魔頭居然還沒死?難道他真如他自己所說的那樣,被界外雷火焚燒,也只當做「洗澡」一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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