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軍旅生活]榮譽 作者:布老虎吃人(已完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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kof200096 2012-7-18 21:33:38 發表於 歷史軍事 [顯示全部樓層] 回覆獎勵 閱讀模式 135 22951
kof200096 發表於 2012-7-18 21:37
正文 第十章 入營
    武紅纓一番訓話以后,中國戰俘們議論紛紛,很意外的,阮元甲并沒有像平時一樣呵斥他們,要求戰俘們遵守隊列紀律。武紅纓的這番話之前已經跟他溝通過了,做為戰俘營的管理者,他并不希望整個戰俘營里的戰俘們擰成一股繩,只有分化他們,管理起來才會更方便。要想分化他們,最簡單的就是摻沙子。現在,這個即將來到戰俘營的包玉麟就是最好的沙子。

    阮元甲當然知道武紅纓說的那些東西都是政治的需要杜撰出來的,但是只要將包玉麟放到這幫戰俘中間,就會讓戰俘們彼此之間相互猜忌,時間一長,他們就會彼此不信任,這樣一來,整個戰俘營就成了一盤散沙。

    阮元甲和武紅纓訓話完畢以后,戰俘并沒有如平時一般但甘蔗地里干活,而是讓他們自由活動。阮元甲已經接到通知,一些外國記者今天將抵達河內,他們希望能夠近距離觀察中國戰俘在越南的情況,特別是希望了解發表反戰聲明的包玉麟進入戰俘營后的情況。

    在几乎所有外國記者眼里,紅色中國剛經過文化大革命的“洗禮”,一切都在恢復當中,長達十年的閉關鎖國,讓外界不了解中國。在他們的眼里,中國本就是一個很神祕、很盲目崇拜的國家。在他們看來,中國人几乎都是一些狂熱分子。當中國宣布“對越自衛反擊戰”打響以后,聯合國多次招開緊急會議,眾多會員國投票的時候,除了朝鮮、柬埔寨和有限的几個國家外,其它各國都一致反對中國“入侵”越南。就這這個時候,一個進入越南的中國軍人能夠“挺身而出”,勇敢的發表反戰聲明,這本身就很有新聞價值,而現在,這個發布反戰宣言的中國軍人步入戰俘營。等待他的將是交換戰俘,這就意味著未來的他將處于國家的對立面,大家都很想知道他此時此刻的想法和他對這場戰爭的看法。

    包玉麟這個時候正在押解他前往戰俘營的途中,他不知道,自己已經成了新聞的中心,世界關注的明星。當然,這個時候的他也成了戰俘營中被俘中國軍人眼中的一個渣滓。

    。。。。。。

    “張副連長,你說今天早上那個‘軟冬瓜’說的是真的么?我想不明白,就算真的有人叛變投敵,為什么還會被送到戰俘營來?”王曉東趁著自由活動的時間,湊到整個戰俘營中被俘人員最高級別的張喜航身邊問道。

    張喜航警惕的看了一下四周,越南看守們根本就沒有注意到營內戰俘的情況,他們更注意的是陸續趕來的記者。

    “小王,你注意到沒有,今天來的記者很多,這是為什么?我不知道我們的戰友中會不會出現叛徒,但是我知道,這些記者不會是無的放矢的,他們這次陸續集中的到我們戰俘營來,很有可能跟這個即將到來的包玉麟有關,你跟大家說一下,我們要注意,要提高警惕。不管這個人是不是像‘軟冬瓜’說的是一個叛徒,還是敵人的一個陰謀,總之,大家小心一點總是沒錯的!”張喜航仔細分析了一下情況,現在的情況誰也不知道,更沒有渠道知道戰爭進行的怎么樣。時刻警惕是有必要的。

    本來戰俘營里,由于兩個單位的人占了大多數,所以管理起來很是方便,大家的心也很齊,多年的革命主義和英雄主義教育讓所有的戰俘都有強烈的負罪感。大家上前線的時候都宣過誓:絕不背叛祖國!寧死不當俘虜!這一段時間里,戰俘們正在祕密觀察戰俘營的看管情況,大家都希望能夠憑自己的能力,從戰俘營里逃出去!

    王曉東裝著若無其事從張喜航身邊晃開,他得將張喜航的話傳出去。

    。。。。。。

    包玉麟正時候正躺在囚車上,擔任囚車警衛的是兩個越南軍人,他們并不知道包玉麟這會已經醒了過來。上午他們是用擔架把昏睡著的包玉麟抬上車的。他們接到命令,將包玉麟送到戰俘營,一路上要小心看押。對上級的命令,兩個人當然小心謹慎。中國軍人作戰勇敢、寧死不屈的事他們多有聽聞。畢竟事在大機關當兵,一些小道消息也快一些。或許是兩人緊張的樣子被帶隊的軍官看了出來,他笑著告訴兩名看守:這個戰俘現在正處于昏迷狀態,估計在到戰俘營后都醒不過來,而且這人還是一個傷員,沒必要那么緊張擔心。

    果然,別看這一路上崎嶇顛簸,包玉麟仍然睡得好好的,于是兩人放下心來。其實也沒什么好擔心的,一個手無寸鐵的傷病,還在擔架上躺著,有什么好緊張的?再說,整個囚車里可不光他們兩個拿槍的人,帶隊的軍官和司機也都有槍,與其盯著這么一個躺在擔架上的俘虜,還不如聊一聊天,抽支煙什么的。再說了,兩眼看著前方會舒服一點。

    包玉麟聽著兩個越南軍人嘰里咕嚕的不知道說些什么,不過從他們的語氣中可以聽出,他們并沒有發現自己已經醒了過來,于是悄悄的睜開眼睛觀察著。透過窗口,他看著囚車駛離大路,漸漸的開始往山里鑽。他并不知道的是,他昏睡的這兩天里,居然發生了那么多的事。

    本來兩名看守還時不時的轉過頭看一下包玉麟,可是時間一長,也就沒放在心上了。這會,他們不知道談到什么開心的事,正聊得開心。

    包玉麟悄悄的看來一下,囚車整個就是一輛救護車改的,前半部和后半部被一扇玻璃分了開來,自己正躺在擔架上,位于車的最后面,兩名看守的軍人一左一右,正坐在靠近中門的兩個位置上。也許自己原來一直處于昏迷狀態,兩名看守很輕松,并沒有把槍挂在身上,其中一個看守的槍貼身靠在窗戶邊,另一個看守也許是嫌將槍放在窗口邊上會影響他看外面的風景,于是把槍靠著椅子放在了過道上。

    包玉麟動起了心思,透過玻璃,他也看到前面還有一個司機和一個軍官,但是如果自己能夠搶到過道上的沖鋒槍,身子往后靠一點,不要讓兩個看守的越南士兵靠近自己,這樣他就可以爭取到拉開槍栓開槍的時間,包玉麟相信,憑借沖鋒槍巨大的威力,在這么近的距離上,打穿兩張椅子是非常簡單的事,只要首先解決了兩名負責押送的看守,他就可以再直接透過玻璃,將司機和軍官都干掉。他相信,要是沒有問題,這不過是几秒鐘的事,也許那個時候,軍官連掏槍的機會都沒有。干掉了這几個人自己就自由了。雖然包玉麟不知道自己現在在什么地方,但是他相信,只要自己一直往北走,早晚能回到祖國。

    包玉麟悄悄的活動了一下身體,這樣的機會只有一次,他得讓自己完全調動起來。

    身上的傷口雖然還疼,但是顯然已經愈合了,頭也還疼,但是并不影響他的活動。他仔細的觀察著兩名越南士兵的情況,顯然,他們聊得還不錯,并沒有注意到自己的情況。包玉麟知道,自己的機會來了。這個活必須一氣呵成,否則肯定沒有什么好下場。

    輕輕的,包玉麟換了一個姿勢,他得將平躺著的樣子換成俯臥,這樣才能更快的搶到過道上的沖鋒槍。不管干什么,都得小心翼翼的。驚動了看守,什么事都是一場空想,包玉麟知道,當肉體對抗槍彈的時候,永遠都是肉體受到傷害。機會是留給有准備的人的,自己必須把握好這次機會。

    包玉麟將身體調整好以后,從擔架上一躍而起,說時遲那時快,他一下越過了擔架。這個細節包玉麟想了好一會,擔架上的帆布太軟,要是踩在上面,很有可能沖不起來,自己只要一動,越南看守肯定就會反映過來,搶時間比什么都重要。

    兩名越南士兵突然聽到耳邊風聲響起,正警覺起來,包玉麟已經搶到靠在椅子邊上的沖鋒槍,緊接著,包玉麟退后了一步,同時拉開了槍栓,此時此刻,包玉麟的心跳加速,腎上腺素近乎沸騰,

    兩名越南士兵一下沒反應過來,緊接著就發現,包玉麟搶過了靠在椅子邊的沖鋒槍,想都沒想,退后了一步,然后拉開了槍栓。一發金燦燦的子彈跳入彈倉。

    兩名越南士兵根本來不及想任何事情,他們只能僵硬的站著,所有的動作都停止了下來,他們一個擺出了老鷹扑雞的樣子,另一個正半拿著沖鋒槍,一副想要反抗的樣子,可惜的是,面對包玉麟平端著的沖鋒槍,兩個人都異常的統一。誰都清楚,或許老老實實的,包玉麟不一定會開槍,但是亂動的話,包玉麟是一定不會讓他們威脅到自己的。

    面對兩個越南士兵異常合作的樣子,包玉麟苦澀的微微一笑。他不是個殘暴的人,但是在生死攸關的時候。保護自己是最明智的選擇,雖然眼前的兩個越南士兵已經做出了無害的反映,但是包玉麟知道,他們現在不過是沒有機會而已。無謂的事是沒有人會去作的。如果是和平時期,包玉麟或許會讓他們就下武器,然后將他們繳械。可是現在,包玉麟不敢也不能這樣,一切都必須在保証自己安全的情況下進行,他當然知道,車廂里這樣的動作會立刻驚動車頭的軍官和司機,要是等他們反應過來,自己恐怕真的就不好對付了。

    戰爭是殘酷的、是你死我活的事情,不是感情用事的時候,以上的這些不過是包玉麟的一些心理反應。他沒有猶豫,子彈上膛后,直接對著正拿著搶的越南士兵扣動了扳機。包玉麟必須先解決了這個威脅最大的敵人,然后再消滅其它的敵人。

    “咔!”沖鋒槍的撞針敲擊在了子彈的底火上,發出了清脆的聲音。可惜的是,彈丸并沒有如愿以償的發射出去。“壞了!卡殼了!”包玉麟心中清楚,運氣最差的時候輪到了自己的身上,他必須盡快再一次拉動槍栓,將槍膛內的子彈拋出去,同時頂上新的一發子彈,然后再次擊發。

    包玉麟條件反射的想著,同時手上進行著動作。這一切都是條件反射的問題。

    子彈卡殼的聲音當然也被兩名負責押運的越南士兵聽到了,畢竟多年玩槍的經驗。兩人當然知道,包玉麟目前的狀況。他們當然知道,這正是一次你死我活的斗爭。兩人來不及細想,同時動作著。

    持槍士兵的動作連續了起來,他沒有想著開槍。因為同時動作,他的速度肯定不如包玉麟,但是他手上還有一只槍,只需要破壞了包玉麟的動作,讓他沒法開槍,憑著自己和戰友的力量,對付一個傷病未愈的戰俘是不成問題的!

    包玉麟還忙著拉槍栓的時候,越南士兵掄起沖鋒槍,對著包玉麟搶到的槍就砸了過去。他的目的很明確,只要包玉麟的沖鋒槍不能發揮作用,一切就都好辦了。

    包玉麟的沖鋒槍被一下砸偏了出去,沒等他反應過來,另一名越南士兵一下竄了出來,不要命的扑到包玉麟的身上,死死抱住了包玉麟。

    就這這一瞬間,持槍的越南軍人已經走出了位置,他端起沖鋒槍,倒轉槍口,一下砸在了包玉麟的頭上。

    。。。。。。

    一個很好的機會,一次噩夢一樣的經歷!這一切,都與包玉麟沒有什么關系了,因為他再一次陷入昏迷中。

    。。。。。。

    等候在戰俘營邊上希望能夠采訪一下發表反戰宣言的中國戰俘的記者們很失望,他們到是等來了押運包玉麟的囚車,但是,囚車上的包玉麟腦袋上正纏著厚厚的繃帶,昏睡著躺在擔架上。他是被抬進戰俘營的。

    阮元甲給記者的解釋很簡單,包玉麟由于長期營養不良,再加上有傷,所以現在處于昏迷狀態,好在越南方面軍醫對外傷和營養治療方面經驗丰富,包玉麟并沒有生命危險,目前他處于昏睡狀態不過是藥物反應的結果,不過有一點可以肯定,包玉麟目前的狀況并不適合訪問。

    。。。。。。

    “張副連長,這個包玉麟是不是受了他們的拷打后才成這個樣子的?你看他現在的樣子也不像是裝的。”王曉東眼看著包玉麟被抬進了戰俘營,頭上的紗布還侵著鮮血。于是湊到了

    張喜航陰沉著臉,恨恨的說道:“要不是這樣,我可能還要想一下是不是越南人的詭計,可是現在,我可以斷定,這個包玉麟就不是什么好東西!”

    “為什么?”王曉東焦急的問著。

    張喜航看了王曉東一眼:“虧你還是上過戰場的人,你難道沒有看出來,包玉麟頭上的傷是剛剛搞出來的。為什么,這就是苦肉計!就是欲蓋彌彰!看來形式變得復雜了!”張喜航看著遠處包玉麟被抬進了戰俘營的醫務室,皺起了眉頭。

    “哦。。。。。。,我說呢,要是都這么流血,都不知道他身上有多少血好流,這幫越南人也太會演戲了!”
kof200096 發表於 2012-7-18 21:38
正文 第十一章 流淌的血液
    記者們顯然沒有想到,他們等了許久的包玉麟竟然是昏迷狀態被抬進的戰俘營,這下,原來設計的采訪計划顯然沒有辦法進行下去了。可是畢竟來了一趟,總不能白跑不是?于是除了隔著兩層鐵絲網,架起長槍短炮,照相機、攝像機紛紛動作了起來。

    本來這些中國戰俘們難得有一天的休息時間,大家都很希望能出來活動一下,晒晒太陽、洗一洗衣服什么的,可是記者們的攝影器材一扛出來,頓時讓張喜航警惕了起來。

    這個時候,能到越南來進行自由采訪的記者不用腦袋想就可以斷定,肯定是一些對中國政府懷有敵意的國家派出的。如果他們使用這些照片和影像材料進行宣傳活動,誰知道會寫寫什么出來。

    張喜航背過身去,在戰俘營里搜尋著盧凱的身影。盧凱是云南方面最高指揮官,一個戰前剛提升的排長,平時戰俘營里基本上是他和張喜航進行管理。

    “小盧,到你那里玩‘行三’去。”戰俘營里每天除了吃飯、睡覺,剩下的時間基本上都在甘蔗地里干活,根本沒有什么娛樂設施。不過這難不倒戰士們,只有能有點小石子或小木棍什么的,就可以進行玩一下“行三”的游戲了。

    張喜航平時不玩這個,在他看來太幼稚了,但是這是一個很好的掩護方法,一般來說要商量事的時候,就說下棋,這樣,只需要留下一兩個人注意觀察,倒是可以圍攏一幫“觀眾”,說什么都方便。

    盧凱可是一個老兵“油子”了,平時心眼機靈著,今年是他當兵第七個年頭,就是應為他太油,几次提干的機會都沒能輪到他,不過他在連隊的威信很高,畢竟是多年的老班長了。這次上前線前,組織上考慮提拔一些政治過硬、戰朮水平比較高的戰士擔任基層指揮員,這樣更方便部隊的管理,也能增加部隊的戰斗力,一是,他出國前終于穿上了“四個口袋”軍裝。

    盧凱本就警惕著今天的事情,在他看來,今天的事情到處都透著不對勁。這個時候張喜航一叫他,他當然清楚,肯定是有什么要跟他說了。于是連忙答應道:“行!只要你不怕輸就好。”說著,盧凱不緊不慢的像他住的那個排房走去。

    說是排房,其實不過是一個大型的木框架配上“干打壘”泥磚的房子。整間房子就是一張大通鋪。然后就是一排沒有門的混合儲物柜。為了便于觀察戰俘們的行動,靠床一邊除了木框架,几乎都是空的。好在越南天氣炎熱,有沒有窗戶到也沒什么的,只是有時候會下大雨會打濕被子。

    盧凱和張喜航在房子中間盧凱的鋪位上拉開了架勢,這里是整個房子中唯一靠床的位置上有一扇窗口的地方。當年美軍用來關押越南和中國戰俘的時候,為了體現人道主義,特意留給戰俘中每個單位的最高指揮官的。越南方面本打算將這個戰俘營保留下來當教育基地的,現在正好用來關押中國戰俘,當然,他們也還需要有一個宣傳他們人道主義的地方,就將這些保留了下來。

    張喜航和盧凱坐下以后,王曉東和其他几個重要人也陸陸續續走了進來。不用人招呼,自然有個人望風的崗位,張喜航和盧凱隨便走了几步,張喜航說道:“今天這個事情有點奇怪,越南人現實說那個包玉麟是一個反戰英雄,來的這些記者明顯是沖著他來的,可是剛才大家都看到了,包玉麟頭上顯然是剛負過傷,不像是裝的,這該怎么解釋?如果說敵人想把包玉麟安排到我們中間進行策反,那么就很難解釋他們早上說的那番話。但是現在這個樣子,又明顯是在打自己的耳光。另外,外面的記者顯然是想從我們戰俘營搞點材料,宣傳他們的人道主義,并且詆毀我們祖國,告訴大家要提高警惕!我估計,用不了多久,敵人就該逼著我們這些人發布反動言論了,告訴同志們,我們要像無數的革命烈士學習,學習他們對敵斗爭的勇敢和堅強,我們要時刻牢記,祖國和人民是不會忘記我們的,他們是一定會想辦法營救我們出去的,大家都要記住,寧死不做叛徒、不當蒲志高。否則祖國和人民是不會放過他的!”

    “沒錯,大家一定要牢記這一點,別看我們現在被俘了,可是我們的部隊進攻速度很快,我估計,用不了兩個月,就能將越南小霸都趕到海里去。現在要是當了叛徒,今后一定會吃槍子的。到了那個時候,別說自己的小命沒了,家里的親戚朋友都沒臉做人了。”顯然。盧凱說得并不是很深入,但是卻很現實。中國人一慣對漢奸、走狗和叛徒深惡痛絕,一旦家里出了這樣的一個人,親戚朋友的脊梁骨都會被人給戳穿了。光榮犧牲是為國捐軀。漢奸、叛徒萬世唾棄。

    “好了,現在時間不多,大家要注意几個方面,第一,要警惕那個包玉麟,但是現在不要動他,我們不做無謂的犧牲。第二,時刻牢記自己是中國人,不能當漢奸、叛徒。第三,不要隨便說話,特別是對記者,小心他們斷章取義。第四,大家盡量不要面對鏡頭,萬一相片登在了報紙上就也不是什么好事,誰知道他們會怎么說。”張喜航說到這的時候猶豫了一下。

    這功夫,王曉東插著問了一句:“張副連長,這個事恐怕比較困難。到時候敵人把我們一提出去,不是想怎么照就怎么照?另外,他們要是問我們吃得好不好,有沒有被子蓋,我們該怎么回答?”

    “這個。。。。。。說真的,這還真不好掌握。”張喜航有點猶豫了。

    “我看不如這樣。今天這個架勢,越南人是想宣傳我們這個戰俘營,我們到可以有什么說什么。該怎么樣就怎么樣,但是要盡量少說話,要是逼急了,我們可以喊口號,喊中國共產黨萬歲什么的。這樣他們拿我們沒辦法,最多是打一頓。不知道你們怎么看?”盧凱兵油子的秉性顯露了出來。

    “對,我看這樣行!”張喜航想了一下,這還真是一個好辦法,他們越南人總不能呢個為了這個就當著記者的面槍斃了自己的戰友:“不過這樣一來越南人肯定會想辦法折磨大家的,大家可都得挺住了。”

    一幫人商量著對策,有王曉東當通訊員,一會,這次討論的結果就傳遍了戰俘營。

    。。。。。。

    阮元甲和武紅纓這回是氣壞了。本來按照安排,包玉麟被押解到戰俘營以后,可以借口他負傷未愈(這樣也間接的解釋了他為什么發表的聲明語氣那么軟弱無力),然后做為戰俘營的管理者,親自為他安排住宿,甚至還安排了一個為他擦臉和喂水的畫面,充分顯示越南善待戰俘,特別是對包玉麟這樣,能夠“看清”形式,義無反顧勇敢的站在反對“霸權”主義,反對中國“侵略“的立場上的中國軍人。他們是用對待朋友的態度來對待。

    可惜事與愿違,誰也沒想到,本以為還會繼續昏睡一段時間的包玉麟竟然在押解的途中醒了過來,還差一點想打死負責押解的越南士兵,幸虧戰士們反映及時,這才避免了事故的發生。可是這樣一來,包玉麟又一次昏迷過去,顯然,他頭上還溜著鮮血的紗布是需要跟記者們解釋一下的。可是該怎么解釋?

    阮元甲、武紅纓和負責押解的軍官很快商量了一下。

    “現在,記者們都在戰俘營外面等著,如果我們就這樣讓他們見到包玉麟,一些態度曖昧的國外記者也許就會說包玉麟是因為嚴刑逼供才說出了反戰聲明,現在的關鍵,只要能想辦法過了今天,表現出我們善待他的樣子就問題不大了,那些外國記者不會天天都呆在戰俘營的。由于他的反戰聲明我們遞交給了聯合國,所以我們還不能讓他死了,另外,我們還需要他的形象。我真不知道,你們是怎么押解他的!”阮元甲有點氣急敗壞的說。

    負責押解的軍官當然知道這次自己捅了簍子,如果這個問題不解決,自己就算不用上法庭,但是上前線是肯定的了。目前前線的情況很緊張,越南負責阻擊的不帶傷亡很大,上前線就意味著有可能再也回不來了。這個事情出來以后,他就考慮著該怎么處理。現在一聽阮元甲并沒有跟他計較的意思,而是希望盡快平息事端,,于是,自己在路上設計動作就成了可能。

    押運軍官并不知道,阮元甲現在已經是焦頭爛額了,要是今天的事情處理不好,他也沒有好日子過。上級是肯定會追究的。

    “阮同志,我們在路上的時候已經考慮了一下,其實有很多東西是我們不知道的,特別是關于包玉麟的身份問題。但是如果像您說的這樣,你們我有一個辦法,可以很好的解決今天的問題。不過,我們大家得商量好,如果有人追究起來,大家應該有統一的講法。”軍官有些猶豫,畢竟他們跟戰俘營不是隸屬一個單位的。

    “什么辦法?說來聽聽。”阮元甲當然有興趣,不然他們也不知道該怎么完成上級布置的采訪任務了。

    “是這樣。”押解軍官說道:“到時候我會報告我的上級,不知道是什么原因,我們在押解包玉麟前往戰俘營過程中,遭遇了小股不明身份武裝人員的襲擊,從襲擊者的裝備來看,他們應該不是正規軍,懷疑是中國特工人員。他們的目標很明確,直接對我押解車輛的車廂部分進行攻擊。剛遇襲的時候,司機出于本能緊急剎車,包玉麟以為當時正躺在擔架上,一是一下滑到了前面,頭部撞在了椅子的底部,以致負傷。后來我們擺脫敵人后,為包玉麟進行了緊急包扎,可是,由于不了傷勢較重,一到戰俘營,就被送進了醫務室進行救治。經戰俘營的醫生詳細檢查后確定,包玉麟并沒有受到很大的傷害,但是由于失血過多,現在還呈現昏迷狀態。”軍官報告一樣一口氣說出了上面的一番話,停了一會,觀察了一下阮元甲的反映,他發現阮元甲似乎正在考慮什么,一是接著說。

    “這樣一來,你們可以通過救治包玉麟體現人道主義,然后還可以利用包玉麟受傷的事,讓他沒辦法開口,這樣一來,你們的目的也達到了。我們也就好解釋了。”軍官知道,這次的事他的責任更大,不過如果阮元甲肯同意配合,他就不但無罪,反而有功了。

    阮元甲一番考慮以后,覺得這里面還是有一些漏洞:“這么說不是不行,但是如果記者要看你們激戰的現場該怎么辦?”

    押運軍官笑了,他知道阮元甲基本上同意了自己的說法:“這個您放心,我們已經對車輛進行了處理,車身上限值還有6、7個彈洞,有了這些,什么都可以解釋過去了。”

    聽了這話,阮元甲下了決心:“好,就按你說的辦!記住,管好你的人的嘴巴!”

    說這之后,阮元甲轉身吩咐武紅纓道:“讓醫生給包玉麟注射一支安定,別讓他那么快醒過來,然后找一個我們的人給包玉麟輸血,通知廣播室廣播包玉麟的反戰宣言。我現在跟押運處的軍官去招呼那幫記者們。”

    。。。。。。

    記者們已經等得不耐煩了,本來眼看著押解包玉麟的車進了戰俘營,按照采訪計划,應該就可以采訪了,誰知道,包玉麟滿頭包裹著還在侵血的繃帶被抬進了醫務室,接下來,很長時間都沒有人出來招呼這幫記者。所有阮元甲和其他人考慮到的東西,記者們都想到了。但是由于個方面的原因,并沒有記者離開,他們知道,戰俘營早晚會給大家解釋的。當然了,沒有得到許可之前,是沒有人敢隨便進戰俘營的。戰俘營門口崗樓的機槍和鐵絲網上面懸挂的雷區標志讓誰都不敢輕易活動。越南的地雷太可怕了。

    果然,并沒有讓大家等多長時間,阮元甲和負責押解包玉麟到戰俘營的越南軍官來到了戰俘營的代碼塊,按照軍官的說辭,他開始介紹押解包玉麟前往戰俘營途中發上的事情,一邊伴著包玉麟的反戰宣言,將記者們引導到由救護車改裝的囚車前,讓記者們對囚車上的彈孔拍照。

    擔任占地記者的這些無冕之王對彈孔的情況當然是了解的,他們從車的情況看出,這輛救護車的確是剛被子彈射擊過。車內椅子邊的鮮血也佐証著他的這個說法,一切都無懈可擊。

    阮元甲在記者們對囚車拍照完畢后宣布道:“各位記者們,正如大家所看到的,包玉麟由于發布反戰宣言,怒前正受到不明身份的武裝分子的襲擊,導致再一次受傷。在此,我代表越南政府,鄭重生告那些別有用心的人,霸權主義和侵略者是沒有好下場的,我們越南政府和軍隊是有能力保護我們國家主權和領頭完整不受侵害的,我們對所以站在反對入侵越南的國際友人是有好感的,我們對曾經幫助過我們的人是不會忘記的。包玉麟入境的時候是以侵略軍的身份進來的,我國政府按照國際管理和國際公法,給予了他戰俘身份。但是,我們不能否認,包玉麟是受蒙蔽的,在接受教育前,他并不知道,他成了他國家犯罪的幫凶。雖然后來他幡然醒悟了,但是我們講究的是功過分明。我們將在戰俘營里給予包玉麟良好的待遇,但是他戰俘的身份并不會改變。現在,他正在我們的醫務室接受治療,我可以帶有興趣的朋友去看一看。”

    阮元甲的一番話讓所有的記者都幡然心動,他們當然期望能夠近距離采訪這個反戰英雄。

    就這阮元甲宣布帶記者前往醫務室的時候,一名戰俘營的看守已經一溜煙的先跑到了戰俘營的醫務室,他得讓醫務室做好准備。

    。。。。。。

    武紅纓這個時候正忐忑不安的等在醫務室里,不為別的,他們得演一出戲給記者們看。為了解釋包玉麟為什么現在負傷不重,但是又不用送到河內醫院的問題,當然,戰俘營的醫務室的良好醫療條件也是要說一下的。關鍵是要表現出人道主義的精神。可是武紅纓沒有想到,包玉麟是O型血的,而戰俘營的看守中,A型、B型、AB型的都不少,可就是沒有O型的,唯一與包玉麟血型匹配的就是武紅纓。按說包玉麟的情況并不需要輸血。可是現在這個成了政治任務,于是,武紅纓這個獨一無二的女孩子就成了唯一的人選。其實換一個時候。戰俘營很可以去戰俘里宣一個戰俘輸血。相信他們也會愿意用自己的血液救戰友,可是現在為了政治的目的,武紅纓只能親自給包玉麟輸血了。

    。。。。。。

    當阮元甲領著記者進到醫務室的時候,武紅纓大概已經抽出了200毫升的鮮血。另外一個輸液瓶中,僅剩瓶底的血液顯示著最少已經有將近200毫升的血液已經流入了包玉麟的身體。其實記者們沒有看到,這是在他們進來前的一分鐘才用注射器推進輸液瓶的。

    “這位是我們戰俘營的副營長武紅纓同志,也是我們戰俘營唯一的女同志。包玉麟的血型在我們越南比較少,由于時間的關系,我們也不好在戰俘中采集,所以武紅纓同志主動提出,抽她的血輸給包玉麟。要不我現在請我們的軍醫為大家介紹一下不了的情況?”阮元甲對記者們解釋著。

    記者的話筒紛紛轉像戴著大口罩的軍醫,他并沒有摘下口罩:“包玉麟進來的時候我檢查了一下,由于原來本身就營養不良,所以體質不是很好,況且他原來就有傷,現在又傷在頭部,由于手頭上的身背有先,我只能通過血壓判斷,他現在需要輸血。等情況穩定一些,我會根據情況決定到底是送他去河內還是留在戰俘營。”

    正說著話的時候,武紅纓采集的200毫升血液已經完畢了。軍醫麻利的拔下針頭,給包玉麟換上了新的武紅纓的血液,血液一滴滴的順著輸血管溜如了包玉麟的身體。武紅纓的臉色略微顯得有些白,這段時間來,她也太累了,再說,供給的食品明顯不夠消耗,人顯得疲倦一點是正常的。

    剛才武紅纓正在踩血,所有的記者都不好意思干擾他,可是現在時機正好,于是紛紛調轉話筒,開始詢問著武紅纓:“武紅纓同志,請問你是處于什么考慮,主動提出輸血給這個戰俘?要知道,他們都是侵略者,是我們的敵人,他們可能傷害過我們的親人!”說這話的是一名越南記者。

    記者的話像一把導致,一下刺在了武紅纓的心上,這本是她最不愿意回答的問題。難道她能說這都是為了表演給記者們看的?武紅纓的臉色顯得越發蒼白起來:“說真的,對他們這些侵略我們國家的侵略者,我恨之入骨,可是,現在他們是戰俘,我們得遵守國際公法,要給他們予人道主義待遇,所以我會救他,但是,如果我們在戰場上遇到了,我會毫不猶豫的讓他用鮮血償還欠我們越南人民的血債!”武紅纓說這番話的時候,身子搖晃著。

    阮元甲當然知道武紅纓是為什么。他連忙給軍醫使了一個眼色。軍醫輕輕的點拉點頭。分開正圍著武紅纓的記者們。

    “對不起,武紅纓同志剛才剛剛給戰俘輸了400毫升的血,所以現在需要休息了,請大家讓一讓,讓武紅纓同志去休息一下。”

    記者們也很是佩服這個女戰士,于是讓開了一條路,武紅纓臉色蒼白的離開了醫務室。
kof200096 發表於 2012-7-18 21:38
正文 第十二章 答記者問
    注射了安定的包玉麟這一覺睡得很不錯,當然,這也與輸入了不少血液有關。畢竟他這段時間連續負傷,加上休息不好,已經疲憊到了極點了。記者們今天已經獲得了足夠的信息,沒有誰還愿意守在這簡陋的醫務室里盯著昏睡著的這個中國戰俘。在他們看來,從戰俘營的管理者方面獲得一些關于他們是如何善待戰俘、去中國戰俘中尋找一些值得宣傳的東西的收獲來的更合適。

    武紅纓這時候正躺在自己宿舍的床上,心里別提多別扭了。雖然她明白,跟包玉麟輸血不過是政治的需要,但是眼見著自己的血液就你們一滴滴的流淌到殺害自己姐姐的凶手的體內,她真是不甘心。

    阮元甲這個時候正跟一個原來跟他有點關系的越南記者聊著。“無意中”,阮元甲透露出了一個新聞:包玉麟很有可能就是殺害武紅纓姐姐的凶手,為了這個,他甚至得到了中國方面的表彰和獎勵,一份中國的報紙上甚至將他稱為“孤膽英雄”。當然了,這些東西現在是很難求証的了,但是有一點可以確定。包玉麟已經完全被戰爭的殘酷驚呆了。也正因為這樣,才導致包玉麟積極配合越南軍方,端掉了中國的后勤補給點并發布了反戰宣言。這些阮元甲不經意間透露出來的消息讓記者如獲至寶,他甚至已經想好了該如何寫明天的稿件。

    。。。。。。

    戰俘營里,大家耳中聽著高音喇叭中反復播放的包玉麟的“反戰聲明”,期間也夾雜著越南官方對包玉麟的聲明的態度和越南政府對中國悍然入侵越南領土的聲討。兩下比較,包玉麟字正腔圓的普通話跟越南政府官員蹩腳的評述成了鮮明對比,似乎從另一個側面佐証了這份聲明的准確性。大家都不再懷疑包玉麟這份聲明的可信程度。至于說話時低沉無力的聲音,很容易就被理解為是膽怯、是愧疚、是心虛。甚至大家都覺得,這樣的聲音才是合理的。

    戰俘營關押中國戰俘的時間還沒几天,記者們也是第一次得到許可進入戰俘營。他們四處拍照、攝影,想方設法希望跟中國戰俘交流。張喜航這個戰俘營中被俘的中國戰俘最高指揮官理所當然成了大家采訪的主要目標。几名記者圍著張喜航問這問那,張喜航打定主意,不管別人問什么,只管推說不知道、這完全是履行一個軍人的職責,一切行動聽指揮,上級命令他干什么他就干什么。

    記者當然不是那么好對付的,在排房里,一名越南記者拿出后來偽照的武紅梅死去現場的照片問張喜航:也許你可以說作為一個軍人,服從命令是對的,但是你們中國軍隊入侵我們越南以后,肆意屠殺我國貧民,甚至做出如此暴行,不知道對這個你是怎么看的?你難道還認為你們不是在犯罪么?

    張喜航不知道這張相片是怎么回事,但是他必須對越南記者這番挑釁作出回應。畢竟是經歷了文話大革命出來的解放軍干部,政治、政策上還是有一定水平的。張喜航面對越南記者,輕蔑的一笑,說到:“我想,我能夠很好的回答你這個問題,其實,要是你認真的想一下,這個問題也不難回答。因為你們越南已經從這個學會了不少東西。你要的答案,我們想我們所有的中國戰士都可以回答你。”

    張喜航說到這里突然站起來,走到排房面對操場的“窗口”邊,這個時候,大多數戰俘都在操場上活動著。張喜航大聲下達了命令:“全體都有!”一聲令下,所有的中國軍人條件反射一般,停下了所有的活動,一個個筆直的面向張喜航立正站著,等待張喜航命令的下達。

    “聽我的命令!‘革命軍人各各要牢記’預備起!”為了避免越南記者的糾纏,張喜航想到了這首包括越南大多數任都會唱的“三大紀律、八項注意”來。清楚這首個的人都知道,這首歌是我軍的絕對軍紀。套用這首歌,可以應對所有難以回答的,刁鑽的問題。

    隨著張喜航的一聲令下,戰俘營里回蕩起了“三大紀律、八項注意”的旋律。

    。。。。。。

    歌聲一遍一遍不停的唱著,沒有人再回答記者們無聊的問題,不過,歌聲也回答了一切。

    聽到歌聲響起,阮元甲臉色一變,他當然清楚這首歌的內容。他甚至能夠很熟練的用中文和越語唱出這首歌來。等他聽到這首歌開始唱第二遍的時候就明白了,今天記者的采訪可以結束了,不會再有人回答任何問題,以為這首歌可以回答一切。

    陸陸續續的,記者們看出了中國戰俘的意思:只要還有記者再或者再詢問什么,回答他們的肯定就會是這首歌。

    本來他們更有興趣的是采訪包玉麟,可是包玉麟此時此刻正處于昏迷狀態。采訪其他戰俘,別人根本就不會再說任何東西。由于這是一個公開的戰俘營,是一個窗口,對待戰俘還不能太粗暴,強迫他們怎么樣,畢竟這關乎國際影響。繼續下去已經沒有了任何意義,于是,在中國戰俘的歌聲中,記者們相繼選擇了離開。

    。。。。。。

    記者們都走了以后,阮元甲還有一件事要辦。他必須跟上級反映包玉麟負傷的問題。他當時是答應了負責押解包玉麟的軍官,用一套說辭打發了記者,可是這件事的情況必須讓上級了解。現在正是戰爭最緊張的時候,如果這個時候,在位于河內以南的地區出現武裝分子活動,將嚴重破壞河內的安全情況。還有一點,這次的事跟戰俘營的管理沒有關系,完全是負責押解軍人麻痺大意造成的。自己跟押解的軍官非親非故,沒有必要為他擔這個責任。當然了,還有一個原因就是拎清楚自己。

    負責押解包玉麟的軍官當然知道,阮元甲答應的事并不一定算數,可是當時只能這樣,要是當著那么多記者的面把這個事給點穿了,恐怕就是想回旋也沒有機會了。所以,讓記者照了像,交代清楚其它的事以后,軍官馬不停蹄直接趕了回去,他得馬上招到自己的上級說清楚這件事,然后還要找人保自己。最后,最好能找到內政部的人,否則,這件事小不了。

    可惜的是,他的汽車輪子怎么都跑不過電話的速度,等他回到單位的時候,內政部的人已經在等著他了。戰爭時期,一切從簡。押解軍官連自己的關系都沒有見到,直接被命令上了前線。事故發生了,他肯定有責任。但是,關鍵的在于這件事背后的東西是不能傳出去的。

    于是,本來負責押解戰俘的几個人一下變成了被人押解的對象。不過他們的運氣顯然不是很好,負責送他們几個去前線的卡車在臨近戰場的時候,被一發125毫米的炮彈命中。他們再也沒有機會說話了。
kof200096 發表於 2012-7-18 21:39
正文 第十三章 有苦難言
    由于頭部受傷,加上安定的作用下,包玉麟昏睡了一天一夜,等他想過來的時候,那天在囚車上的事還歷歷在目,他不知道自己昏迷了多久,看看天,應該已經是下午的時候了。仔細的四下里看了看,自己正躺在一個大棚里,整個大棚很是簡陋,自己正躺在大通鋪的正中央,看著整齊划一疊放的被服,包玉麟清楚,這里住的人還不少。看來,自己現在應該已經在戰俘營里的。

    強忍住著頭疼,包玉麟注意觀察了一下,整個大棚里,只有自己現在睡的這個位置上有一個窗口,而且位于大棚中央看來是戰友們為了照顧自己,特意將自己安排在這里的。頓時,包玉麟的心里涌起一陣暖流,還是自己的戰友親,因為自己受傷的原因,他們把自己安排在了大棚最好的位置上。最起碼能有點擋風的地方。不過自己得有一點風格,等傷好了,活動方便了,還是把這個鋪位留給又需要的同志。

    由于頭疼,包玉麟只能輕輕的轉動頭部,等他將頭轉到左邊的時候,一只海碗正放在身邊不遠的地方。隨著微風吹過,一陣陣面條的香味扑面而來,費勁的抬頭看來一下,果然是一碗面條,上面還蓋著一個荷包蛋。

    自從來到越南,包玉麟就已經沒有正正經經的是過一次飯了。沒負傷以前,由于擔任的是穿插任務,根本就沒有時間吃飯,好在戰備口糧多的是。可惜那個東西剛吃的時候還行,可是吃多了就難受了。負傷后就簡單多了,由于是腹部受傷,在醫院了只能靠液體維持,好不容易可以吃點流質了,又成了越南人的俘虜。接下來的審問期間倒是給吃了,可也得吃的下。眼前的這碗雞蛋面條還真讓包玉麟眼饞,可惜的是,他現在根本動不了,只能眼看著解解饞罷了,不過由衷的,包玉麟打心眼里感謝自己的戰友們,不用想就知道,在戰俘營里要想搞到這些東西是多么的困難。

    正在包玉麟胡思亂想的時候,一陣些的聲音傳了進來,聲音漸漸的大了,還有人喊著口令:“一、二、一,一、二、一。”不一會,隊列似乎行進到了屋外不愿的地方。

    “立正!”指揮員下達著命令:“大家抓緊時間放好工具,聽到哨聲吃飯。下面各隊帶開,到工具房交還工具。”指揮員的命令很清楚,一聽就知道,這是中國人在發令。跟在國內部隊差不多。

    這一刻,包玉麟焦急的等待著,他真希望能盡快見到自己的戰友。

    等待著的時候,總覺得時間過得很慢,其實并沒有多久。一會兒,大棚排房的門口響起了有人說話的聲音:“張副連長,你說那個叛徒醒了沒有?要不我們想個什么辦法整死他算了?”

    “胡鬧!這事昨天不是商量過了么?越南人為什么非要把他放進戰俘營?道理很簡單,如果他活下來,正好成了一顆契在我們中的釘子,到時候他會死心塌地的為他的越南主子賣命,要是我們整死了他,越南人正好用這個為借口,乘機迫害大家。所以大家一定不要上當,別搞出什么問題來。。。。。。。”說話聲越來越近繞過后窗,來到了門口。

    包玉麟納悶了,他們說的叛徒是誰?還在戰俘營里,看來要小心。聽著就要有人進來了,包玉麟努力將頭轉了過去,睜大了眼睛,他要讓戰友們看見,自己已經醒了。

    先是一個年紀不大的小兵,他的動作很麻利,一進屋就想往屋里竄,可就在這個時候,他發現了包玉麟正睜著眼睛看著他。焦急的步伐一下停了下來。

    后面跟著他的人措手不及,一下撞到了他的身上:“小王,你搞什么?”小兵給撞得一個趔趄,不過他并沒有說話。

    “他醒了?”跟著進來的人馬上反映了過來。一邊躲過小兵,一邊問道。

    。。。。。。

    大棚排房里這回出現了一個怪異的現象,陸陸續續從小兵身后走出不少人來,但是大家都沒有繼續往里走,只是門的附近,遠遠的排成了一排。沒有人說話,大家都盯著躺在床上的包玉麟。

    包玉麟很奇怪,按說這樣的情況下,按照部隊的習慣,大家應該圍過來噓寒問暖才是,可是現在,這些人怎么用這樣的眼神看著自己,讓他感到那么的怪異,讓他有種不寒而栗的感覺,似乎自己成了一只陷入了狼群里的小羊羔,顯得是那么的無助。

    “同志們好。。。。。。我是包玉麟。。。。。。原41軍64團的。”包玉麟說這番話的時候很是吃力,聲音也很小,可是他得說下去,這個時候的場面的確讓他很不自在。

    “沒錯!就是他!”“是這個聲音。”“這就是那個叛徒!”“媽的,丟中國軍人的臉!”

    包玉麟的話音剛落,門邊站著的人七嘴八舌的議論了開來。把包玉麟聽得莫名其妙。自己怎么了?好像他們說的叛徒什么的就是自己一樣。這是怎么回事?

    “好了,大家都別說了,該干什么干什么!這種人,不理他就對了!”一個穿著四個口袋軍裝,顯然干部模樣的人開口說著,首先走進了排房。顯然,他就是這些人中的領導。

    隨著他的腳步,其他人行動了起來。大家該干什么干什么,沒有人理會包玉麟。仿佛當他不存在一樣。

    倒是那個先進來的小兵一眼看到了房子包玉麟身邊的雞蛋面條,几步沖了上去,一把端了起來:“嘿嘿,還不錯,有面條吃,看來當叛徒也不錯。”小兵一邊說著,一邊拿起筷子,准備動手吃。小王的這個行動讓大家都很驚訝,可是睡也不知道該說什么,大家都看著剛才發話的干部。

    “小王,把面條放下!”另一個年紀大一些的老兵看到當干部的沒有說話,忍不住說到。

    “為什么?他能吃面條,我也能吃,都***多久沒好好吃一頓了。”也許是看到干部沒說話,小兵的膽子大了起來,他不管三七二十一,拿起筷子就扒拉了起來。

    沒有人再說什么,不少人就那么看著小兵吃著面條。

    。。。。。。

    “你!把碗放下!”一個女聲響了起來:“所有戰俘立刻到操場集合。這是命令!”

    恍惚間,包玉麟似乎覺得,自己在什么地方聽到過這個女人的聲音,可是他實在想不起來了。

    隨著尖利的哨子聲,操場上,一陣腳步聲后,很快就平靜了下來。

    “大家應該都聽見了阮元甲營長的命令,包玉麟作為思想轉變的積極分子,已經被阮營長任命為了你們戰俘營的中國管理員。目前,他還有傷在身,沒有辦法起來。你們應該照顧他、關心他,可是,剛才我發現,我們為包玉麟精心准備的病號飯竟然被王曉東給吃了。”說話的仍然是那個女聲。

    “王曉東,出列!”女聲命令道。

    “你們知不知道,由于你們中國軍隊的入侵,我們越南人民正處于水深火熱之中,可就是這樣,為了照顧病號和思想改造積極分子,我們仍然從我們有限的給養里面為他們准備了可口的食物,但是這些食物不是給偷懶嘴饞的人吃的!”女聲振振有詞的說著。

    “下面我宣布,為了懲戒王曉東這種自私自利的行為,將給予王曉東禁閉5天懲罰。你們其他人,對王曉東的行為視而不見,不加以勸阻,也沒有報告,同樣要接受懲罰!今天的伙食供應減半并罰站軍姿半小時。所有戰俘聽我的口令,立正!”女聲大聲的下達命令道。

    。。。。。。

    包玉麟在房間里聽著操場上的動靜,心里實在想不通,自己什么時候就成了思想轉變的積極分子了?這到底是怎么回事?

    就在包玉麟納悶的時候,高音喇叭想了起來,一個包玉麟非常熟悉的聲音從喇叭里傳了出來。

    “我叫包玉麟,是中國人民解放軍第41軍64團的戰士,我是今年3月份受中國政府的蒙蔽參加中國人民解放軍的。自從我入伍以后,部隊就開始拼命對我們灌輸一些破壞中國和越南友好關系的思想,進而還。。。。。。”包玉麟躺在床上,高音喇叭中的話如同炸彈一樣轟擊著他的心靈。他這個時候才明白,為什么那些戰友會用那么不屑與仇恨的眼光看著他,原來,自己就是他們口中說的叛徒。

    高音喇叭的聲音很大,也很清晰,但是包玉麟已經聽不清楚里面說的是什么了,這些都無關緊要。他現在最想搞清楚一點,他知道這的確是自己的聲音,可是自己并沒有說過這番話!這絕對是敵人的詭計,是他們模仿自己的聲音編造出來的。包玉麟想大聲的告訴自己的戰友們,自己并沒有說過這番話,這都是敵人誣陷自己的。可是,他干張著嘴,就是說不出話來。

    。。。。。。

    包玉麟正在床上掙扎著的時候,兩名越南士兵抬著擔架走了進來,他們二話不說,將包玉麟放在擔架上抬著就走。

    擔架順著操場邊抬到了越軍看守專用的食堂,所有的站在操場上的中國戰俘都眼睜睜的看著。躺在擔架上的包玉麟如行尸走肉一般,瞪大著眼睛,張大了嘴。可是他什么都看不見,什么也說不出來。

    。。。。。。

    “包玉麟,你知道我是誰么?”被一杯冷水潑在臉上后清醒過來的包玉麟又一次聽到了那個女聲。

    包玉麟回過神來,擔架是放在地上的,在擔架的上方,一個越南女軍官站在邊上,俯身盯著他的眼睛。不知道怎么的,對她,包玉麟總有一種似曾相識的感覺。他張了張嘴,但是沒有說話。

    “我告訴你,我叫武紅纓,是武紅梅的妹妹。你知道武紅梅是誰么?”越南女軍官盯著包玉麟的眼睛問道。

    包玉麟沒有理會武紅纓,在他看來,這個武紅纓或武紅梅是誰都不重要。重要的是自己怎么樣才能夠讓同志們相信,高音喇叭里說的話不是真的。

    武紅纓看來并沒有想讓包玉麟回答什么,她也知道包玉麟很虛弱。

    “你還記得你們在江邊的那次狙擊戰么?我姐姐就是最后犧牲的那個女戰士!是你把她用子彈打得不像樣子的吧?”武紅纓很留心的觀察著包玉麟的反映。

    一聽到這里,包玉麟的心猛的跳了起來,他一下想起來了,為什么看到武紅纓的時候總有一種熟悉的感覺。

    包玉麟臉上的變化都落在了武紅纓的眼里,這下,她的臉色頓時變得通紅起來,此時此刻,她恨不得馬上把包玉麟碎尸萬段!可以肯定,這個包玉麟一定就是殺害姐姐的凶手,就算不是,他也一定見過姐姐!

    武紅纓的臉上變得猙獰起來:“包玉麟,我告訴你,是我領著突擊隊偷襲的野戰醫院,你也是我抓回來的。我還可以告訴你,關于你的聲明也是我們內政部合成的!我現在不殺你,是因為我不想你那么快就死!我要讓你永遠活在痛苦中,就像我一樣!”武紅纓咬牙切齒的說出這番話。

    包玉麟的表情變得很古怪,武紅纓知道,這是包玉麟在做決定。

    “你不用想自殺,跟你說,今后,我會時時刻刻盯著你!你知道么為什么我明明知道你沒有辦法吃飯,還要親手幫你煮一碗面條么?我就是要抓一個人質,如果你亂說亂動,我就會要了他的命!我想,違犯紀律被關禁閉后自殺身亡會是一個很好的理由。你想開一點吧,今后,這些東西會一直跟隨著你,你要是不好好活著,一定會有一個你的戰友為你陪葬的!”

    武紅纓的話如同巨雷一般敲擊著包玉麟的心。他可以部位自己活捉,可是他不能連累了自己的戰友。老天爺呀!為什么這么折磨我啊!包玉麟在心里吶喊著。

    看著包玉麟緩緩的閉上了眼睛和眼角留下的淚水,武紅纓笑了。她現在才明白武伯伯的話,槍斃一個人不難,不過是一發子彈的事。但是要是想要報復一個人,最好的辦法就是讓他生不如死的活著,看著他的心靈受到摧殘,終日活在痛苦之中!要讓他有苦難言,有口難開!

    此時此刻,武紅纓嘗到了報復的快感。
kof200096 發表於 2012-7-18 21:39
正文 第十四章 貓和老鼠
    武紅纓的話讓包玉麟不得不重新考慮他目前的狀況。不,其實他已經沒有考慮的余地了。包括自己在內,整個戰俘營內的中國軍人已經無法改變自己的身份,到了這個時候,大家的安全才是最重要的。自己是可以想盡一切辦法來澄清自己、可以把錄音是合成的事告訴大家,如果有必要,自己甚至可以用自己的鮮血和生命來証明自己的清白。但是這樣一來,自己就等于間接地害死了王曉東,害死了自己的戰友。武紅纓所做的一切,不就是想要報復自己,、讓自己品嘗到痛苦的味道么?那么自己為什么不能為了自己的同志、自己的戰友們多承受一些?如果自己受點委屈可以換來同志們的安全,那么自己就更應該義無反顧的將這一切承擔起來,就當是回報那些死難的同志們吧!或許這樣,自己也能夠痛苦并甜蜜的活著。想象電影上那些打入敵人內部的革命同志,誰不是滿腹委屈?既然現在需要自己受這樣的委屈,那么自己就應該坦然的承受它!

    這天晚上,在武紅纓那里,包玉麟沒有再說一句話。雖然他已經能說話了,但是,他什么也不想說。因為他不知道自己能夠說什么。

    看著包玉麟空洞無助的目光,武紅纓笑了。武紅纓知道,自己的話正戳在了包玉麟的軟肋上,未來的時間還很長,自己有很多時間,可以盡情的慢慢的折磨包玉麟,直到有一天,他再也忍受不住的時候,他要么就會求自己殺了他,或者他會自殺。武紅纓現在更享受這個過程。

    。。。。。。

    戰俘營大棚排房里,很晚的時候包玉麟才被抬了回來。看守的越南士兵還是把他放到了中間的鋪位上。動靜很大,所有的人都醒了(許多人根本就沒有睡),大家都瞪大著眼睛看著包玉麟被看守們安頓好。沒有人說話,包玉麟的鋪位邊,有一個鋪位空著,那個鋪位是王曉東的,大家看他年紀小,為了照顧他,將他的鋪位安排在了中間的位置。現在,這個鋪位空著。

    。。。。。。

    兩天以后,包玉麟已經可以起來活動一下了。這兩天里,越南看守們依舊一天給包玉麟送兩次雞蛋面條。頭一天他還不能自己動手,于是每到吃飯的時候,就會有兩個越南看守過來把他抬到越軍看守專用食堂,誰也不知道他在那里怎么樣,不過聞著風中飄過飯菜的香味讓許多戰俘們都在遐想著,看守們的伙食一定要好得多,最起碼,想吃飽是不難的。至于專門為包玉麟做的那碗面條,將會在包玉麟回來以后,被從小窗口倒進禁閉室,供王曉東食用。

    不過等包玉麟能夠獨立活動以后,他的雞蛋面條就沒有了,于是他也開始跟其他戰俘一起,進入戰俘食堂吃飯了。

    負責飯菜分發的看守見到包玉麟過來打飯的時候,一下拿過了負責分飯戰俘手中的飯勺,几勺就把包玉麟的飯盒填得滿滿的。其實這兩三天來,包玉麟除了注射了几只加了抗生素的葡萄糖以外,在就是喝了一點水,根本沒吃東西。這會,他也餓壞了,根本就沒有注意到他飯盒里的飯菜是其他人的几倍。

    當包玉麟坐在桌邊狼吞虎咽的將飯盒里的飯菜扒進嘴里以后才發現,整張條桌,自己一個人几乎占了三分之一。其它的人,寧可蹲在地上吃飯,也不愿意靠近自己。看著從自己身邊走過的每個人,要么用鄙視和不屑的目光撇上一眼,要么直接無視自己的存在,高談闊論的從自己的身邊走過。不過有一個共同點就是。似乎許多的人都喉嚨不舒服,每每走過自己身邊的時候,就會清一下嗓子,接著,一口痰就吐到了地上。

    包玉麟當然知道這是怎么回事,這個几乎全世界通用的信號表示,在這個戰俘營里,沒有誰會喜歡他、同情他的了。

    。。。。。。

    由于包玉麟的身體還沒有康復,這兩天并沒有要求他出工。每天,別人都到甘蔗地里干活的時候,他就一個人在戰俘營里溜達著。做為戰俘,沒有誰是不想跑的。雖然武紅纓威脅包玉麟,只要他有什么異動,那么,這些帳就要算到其他戰俘身上,可是他還是不由得四處打量著這所戰俘營。

    整個戰俘營呈四方形坐落在一片一望無際的甘蔗地中央,四周環繞著間距盡5米的雙層鐵絲網,鐵絲網上懸挂的雷區標志和偶爾可見的被雨水沖刷出來的地雷顯示這是一個不可逾越的區域,從被雨水沖出來的地雷鏽蝕的不同新舊程度上看,這里的地雷也許是好几個不同時期埋設的。恐怕連越南人都沒法了解到底什么地方有地雷,什么地方沒有。不過有一點可以肯定,這是一條死亡封鎖線。

    戰俘營的四個角上分別有一個哨塔。平時哨塔上各有一名越南士兵持槍守衛。他們可以通過鐵絲網外圍的小路上到位于雷場內的崗樓上。崗樓并不很高,但是足以觀察戰俘營內的大部分區域,如果同時觀察,應該沒有什么死角。

    直通公路的是戰俘營的大門口,拒馬、欄杆和兩個前后配置的崗樓組成的這道關卡控制著這唯一可以進出戰俘營的大門,與不遠處公路兩邊的看守營房遙相呼應,真正封住了這條路。

    包玉麟利用兩天時間,將整個戰俘營轉了個遍,還真沒想出怎么樣才能逃出這戰俘營的辦法來。看來,這個戰俘營會成為每一個越南的統治或占領者用來關押戰俘的地方還是有道理的,几乎是無懈可擊。

    。。。。。。

    這天晚飯的時候,阮元甲正式下達了任命,任命包玉麟為戰俘營的中國戰俘管理員,原來擔任管理員的張喜航副營長降級任組長。同時規定,擔任戰俘管理員和組長的人伙食定量將增加一倍。阮元甲說到這里的時候,故意停頓了一會。包玉麟這才發現,所有的人都用仇恨的目光看著他。

    其實包玉麟已經知道會是這樣的一個結果。通過兩天的觀察,他發現,戰俘的伙食是定量供應的,而自己每次去打飯的時候,越南看守都會特意給他打得很滿。本來戰俘人數就不多,這樣一來,排在他后面的戰俘就會因為他的原因獲得更少的食品,結合每天繁重的體力勞動,那么一點粗糧根本不夠消耗的。所以他成了眾人眼中的眼中釘。可是這也沒辦法,有一次他特意攔著越南看守,不讓他裝那么多飯。結果越南看守根本不理,搶過他的飯盒就拼命的裝。包玉麟沒有辦法,只能用筷子將多裝的飯撥回桶里,這下越南看守火了,誰也不知道嘰里呱啦的叫換什么,反正是一把掀翻了飯桶。這下可好,后面的戰俘只能吃混滿了沙子的食物。既然這樣不行,包玉麟就想著換一個辦法。他特意排到了隊尾,本來以為這樣就可以避免搶大家食物的嫌疑了,誰知道越南看守見到沒剩多少飯了的時候,提前將所有的飯都裝到了碗里,然后讓包玉麟拿去,剩下的几個戰友索性就沒飯吃了。包玉麟這下明白,這根本就是越南人特意搞出來的,不用說,這是武紅纓玩的花樣。她是要讓自己徹底成為大家唾棄的對象。

    晚上,包玉麟翻來覆去睡不著。他身上背負的包袱太重了,他甚至不知道應該怎么樣才能幫到別人。過有一點他知道,如果自己真的以死名志,最起碼,王曉東是活不了了,另外還會牽連什么人就不知道了,還得看越南人的意思。想到這里,包玉麟實在不舒服,自己怎么就碰上了武紅纓這樣的瘋子?

    。。。。。。

    就在包玉麟迷迷糊糊正想睡著的時候,突然,一張被子從天而降,一下蒙在了他的頭上。包玉麟一下還沒有反映過來是怎么回事,剛想開口說話的時候,胃部被人猛擊了一拳,頓時,他肺里的空氣就像被抽空了似的,一時間連氣都喘不上來,就更不用說說話了。

    不知道是几個人在同時動手,反正包玉麟抱著頭卷成了一團,盡量將背部,大腿、胳膊等地方讓出來,保護好自己的頭部和腹部,其它的,也就只能由著他們了。他知道,這是自己的戰友們干的。一陣拳打腳踢以后,有人說話了。

    “聽著,明天想辦法給王曉東送點吃的去,不然,我們天天打你!”包玉麟聽得出來,說話的應該就是靠近門邊睡的機槍手,雖然他刻意的壓低了聲音,但是一口山東口音一下就聽出來了。

    “告訴你,老實點!別以為有越南鬼子給你撐腰,你就可以牛起來了。就你這樣,在他們眼里,什么都不是!今天是教訓一下你,讓你知道,以后該怎么樣做人!”

    包玉麟忍著身上的傷痛,一聲不吭,他知道,只要自己叫起來,這場毆打固然會停止,但是卻正和了武紅纓的意,她會因為這個大做文章,到時候,倒霉的就不是一個兩個人了。

    。。。。。。

    這天早上出工的時候,包玉麟鼻青臉腫的站在了領隊的位置上,沒辦法,按要求,他必須站在這個位置上。結果,不但中國戰俘在笑他,包括阮元甲和武紅纓在內的越南看守也笑了起來。包玉麟的半邊已經腫了,眼眶整個青了起來,嘴角因為裂了開來,這會也能看出流過血的樣子。

    “阮營長?”武紅纓笑了兩聲,停了下來,輕輕請示著阮元甲。大家都能看出來,這是被打的。

    “你處理就行了,沒必要問我。以后包玉麟的事我不管!”阮元甲一直都知道武紅纓是為什么非要調到戰俘營來的,他也知道,武紅纓不但人長得漂亮,而且在河內還有些關系,如果搞好了,也許還能得到一點她的幫助。這個時候,沒有必要為了戰俘的事跟武紅纓過不去。

    聽了阮元甲的話,武紅纓知道,對包玉麟的事,自己可以按照自己的意思辦了。于是她也不客氣,指著包玉麟問:“包玉麟,你臉上的傷是怎么回事?”

    “報告,這是我自己不小心摔傷的。”包玉麟當然知道,如果自己說是被打的,武紅纓肯定會借題發揮,恨恨的整几個人。甚至不排除嚴刑拷打。當然,包玉麟知道,武紅纓這樣做可不是為了幫自己。她是為了將自己徹底隔離起來,使自己感受到沒有親人、沒有朋友,身邊沒有一個可以交流的人的目的。

    “摔傷的?摔傷也能摔成這樣?”武紅纓夸張的搖搖頭:“看來你還真有說故事的本事,看來,要是你不發表一個聲明,你的戰友們是不會相信的。”說到這。武紅纓臉色一整,嚴肅的說道:“既然你說是摔倒的,那么我命令你,現在、馬上就此事發表一個聲明,証明此事跟其他人無關!”

    武紅纓的話像一根刺一樣刺進了包玉麟的心里,自己所以會成了現在這個樣子,就是因為那個子午須有的反戰聲明,現在,武紅纓故意說出這樣一個敏感的字眼,明顯的,就是為了時刻提醒自己的戰友們,自己到底是一個什么樣的人。

    就在包玉麟猶豫的這段時間,武紅纓走近了戰俘營的隊列。她沒有理會包玉麟的反應,只是一路往下走著。

    包玉麟突然想到,武紅纓不會就這么罷手的,她一定在什么地方等著自己。這個時候,如果不按照她的要求做,吃虧的肯定還是自己的戰友。

    “武副營長,我現在就按照你的要求,發表摔倒聲明。”相通了一切,包玉麟跨出一步,挺胸說道。

    “好。你說。”武紅纓停下了腳步。

    “本人包玉麟,原中國人民解放軍41軍64團戰士,現在在越南中國戰俘營。昨天晚上,我上廁所的時候,由于照明不足,不慎摔倒,特此聲明。”包玉麟聽著頭皮,將聲明說了出來。如果不是天天聽著高音喇叭里的“自己”的聲明,他還真不知道該怎么樣說。

    包玉麟的話音剛落,戰俘們的隊列里開始有人小聲的議論了起來:“沒錯,就是這個聲音,一模一樣!”“就是他,看他平時的那個樣子就知道了。”“你也不想一下,他要是不對越南政府有所‘貢獻’,越南人能對他照明好么?聽說越南人還專門給他做了几天的雞蛋面條的病號飯。”

    武紅纓等了一會,這正是她要的效果。不過她并不像就此放過包玉麟,于是她又往前走了一步:“你是說由于照明不足?為什么別人能看到,你就看不到?”

    包玉麟一聽這話知道要糟,連忙回答:“報告,是我用詞不准確,應該是我剛剛睡醒,自己不小心才摔倒的。”

    武紅纓聽到這話,笑了:“對了,你們都是軍人,必須說話嚴謹!”說道這,武紅纓一指她走過的几個人:“由于作為管理員的你不能迅速回答我的問題,我要對你們進行懲罰。這几個人,今天中午不能吃飯!”武紅纓所指范圍內,包括張喜航在內的近十個人都在里面。

    。。。。。。

    這一個上午,所有在甘蔗地里干活的人沒有人理會包玉麟。也許在他們看來,沒有必要跟這樣的一個狗腿子說什么。

    。。。。。。

    中午吃飯的時候,張喜航等几個人被剔除了出來,他們必須在操場上一直站到大家吃完午飯。

    包玉麟還記得王曉東的事,他清楚,如果自己提出要給王曉東送飯,肯定沒有人理會他,搞不好連水都不給他喝了。除非自己強硬一點,將自己的飯給王曉東送去,武紅纓也許不會出聲。

    果然,等包玉麟端著滿滿一飯盒的飯,不顧看守的阻攔,硬是送到了關押王曉東的禁閉室的時候,武紅纓并沒有阻攔,她只是饒有興趣的看著發生的這一切。似乎她也不愿意一下就把這盤棋給下死了。她還要繼續玩下去。

    包玉麟將空飯盒送回廚房的時候。聽到不少人在議論:“媽的,貓哭耗子!什么東西!”,“他是表演給大家看的。”等等。包玉麟在心里苦笑著,他沒法解釋,也解釋不清楚。不會有人相信他的。

    武紅纓做的很漂亮,下午出工的時候,她將包玉麟提了出來,特意在隊列沒過完的時候將包在芭蕉葉里的一個飯團給了包玉麟。

    這下,包玉麟更不知道怎么跟戰友們說了。如果不是擔心武紅纓又出什么名堂,他真想將這個飯團丟在地上。不過他知道,這樣肯定是自己吃虧或連累了戰友。這几天在甘蔗地里的勞動量很大,他還好一點,其他人的消耗根本就跟不上,可是包玉麟不敢把飯團讓給別人。想了半天,他眼一閉,几口將飯團送進嘴里。

    包玉麟的表情和動作武紅纓都看在眼里,她很喜歡這貓捉老鼠的感覺。這個游戲還將在他們之間繼續下去。
kof200096 發表於 2012-7-18 21:39
正文 第十五章 忍辱負重
    戰俘營周圍甘蔗地的面積很大,現在正是甘蔗拔節的時候,需要做的事情很多。每天施肥、除草、打藥、澆水,反正是干不完的活。每天一大早,几個越南看守就會帶隊出去,如果近的話,中午就回到戰俘營來吃飯,一旦距離遠了,就需要派人回來,將飯菜送到地頭去。正常情況下,都是由包玉麟帶著一個戰俘,在一名越南看守的押解下回戰俘營。這個安排是武紅纓作出來的。她已經很明確的告訴了包玉麟,如果他乘機逃跑,那么戰俘營就會宣布是因為包玉麟反戰聲明受到上級的重視,特別將他提會河內的。然后,她會槍斃其他几名跟包玉麟聯保的戰俘。

    這個聯保的辦法也是武紅纓想出來的,根據她的辦法,戰俘營每十人為一個聯保單位,如果這個聯保單位中有人逃跑了,那么其它九人就必須承擔聯保責任。也就是說,這九個人會被槍斃!

    自從武紅纓來到戰俘營以后,阮元甲就開始大獻殷勤。就連戰俘營的管理權也基本上是武紅纓說了就算了。

    其實這也不奇怪,首先,武紅纓是通過上面的關系特別調到戰俘營的,是都知道,能夠有這樣關系的人都不是一般的人,能夠跟這樣的人搞好關系對自己的前途會很有好處。另一點就是,戰俘營設置得很偏僻(主要是從安全方面考慮),附近根本就沒有人煙。越南的交通條件非常落后,整個戰俘營只有一台摩托車。而要想到最近的市鎮起碼要開兩個小時,武紅纓的到來,讓戰俘營添了一份女人味。作為戰俘營的主要長官,而且還是未婚(畢竟經歷了几十年的戰爭,軍人晚婚很正常),阮元甲當然把武紅纓當成是他的追求目標。

    不能不說,武紅纓將安全措施進行得很到位,實行了聯保以后,就連張喜航都覺得這是一個問題。估計逃離戰俘營的想法誰都有,但是這樣一來,即便是自己逃離了也不是一個事,因為你已經成為了間接殺害戰友們的凶手。多年的教育是很成功的,中國戰俘們都有很強的為他人著想的觀念,武紅纓的這個政策一出,徹底捆上了戰俘們的手腳。

    。。。。。。

    包玉麟心里清楚武紅纓為什么每次安排他回來拿飯的時候都安排兩個人。其實本來就几十個中國戰俘,就算加上越南看守也沒有當事人,一個人很輕松的就可以將飯菜挑去。武紅纓這樣安排,就是為了把包玉麟和其他戰俘捆在一起。如果是他一個人,跑了以后,武紅纓也只能宣布包玉麟是被河內調回去了,她沒有理由槍斃其他人。但是再加上一個人就不同了,包玉麟要是想跑,就肯定得帶上另一個人!就算是另一個人單獨逃跑,其他聯保的人就會因為武紅纓的規矩而被槍斃。于是,彼此之間相互制約就形成了。最起碼,包玉麟根本不敢有逃跑的想法。

    。。。。。。

    自從上次包玉麟被打的事以后,武紅纓玩出了興趣,開始變著法的折磨包玉麟身邊的人,她明白,只有不被自己的戰友理解,有苦說不出,甚至因為想要保護自己的戰友而被受保護的人毒打的時候,包玉麟才會真正的傷心這種痛在心里的東西,遠比關他几天禁閉,或者罰他几頓不能吃飯來得更有效。

    于是,沒過兩天,大家發現。如果被跟包玉麟編在一組干活,恐怕就沒有什么好日子過了,因為武紅纓很會辯証的看問題。相同的事,不同的時間竟然會有不同的結果。誰都不知道該怎么辦,不過也都知道該怎么辦了。解決的問題很簡單,既然不能擺脫包玉麟,那么就只有詢問問過以后再說。詢問的對象當然就是武紅纓。

    事情很簡單,頭天包玉麟被編組到甘蔗地里干活的時候,他理所當然的跟著大家一起干。可是干了沒一會,武紅纓就到地頭上巡檢來了。包玉麟實在不愿意看到武紅纓,可是這個時候,根本就躲不開,于是只能盡量低著頭,一副沒看到她的樣子。

    武紅纓到地里巡視本來就是想著能不能有什么辦法再整包玉麟一下,這會,包玉麟竟然像一只鴕鳥似的,連看都不敢看她一眼,這讓武紅纓差一點笑了起來。這一下,武紅纓頓時很有成就感。包玉麟在河內受審的時候連續几天不吃不喝,硬是到了昏迷的狀態都不肯按要求說話,相關的資料武紅纓已經看過了。可就是這樣一個態度強硬的人,現在到了自己的手上,竟然被整得服服帖帖的。這不能不讓武紅纓有成就感。

    站在地邊上看了一會,武紅纓想到了一招。借口跟包玉麟分在一組的戰俘不懂得關心領導(包玉麟是中國戰俘管理員),竟然讓他也同樣從事如此的勞動,不能體現領導的權威性為由,罰整組的人中午沒飯吃。

    這一下,所有的戰俘都覺得,武紅纓本就是無事生非,想要特殊關照包玉麟。盡管不服氣,可是也沒辦法。唯一清楚的就是包玉麟,他明白,武紅纓這是故意的,什么關照自己,擺明了就是想借機會整他。但是包玉麟沒有說話,因為他知道,武紅纓不知道還有什么后招再等著自己,現在這樣,受委屈的不過是自己這組的几個人,一旦鬧起來,很有可能會連累到全體戰俘。于是包玉麟沒有說話,競直將本來分給自己的勞動范圍簡單的划分了一下,然后叫上王曉東一起回戰俘營拿飯去了。

    王曉東被關了几天后,原本就年齡小的他恢復的挺快,大家也都挺關照他,所以每天跟包玉麟回戰俘營拿午餐的事就落在了他的身上。雖然王曉東打心眼里恨包玉麟,但是他也明白,能分到回戰俘營拿午餐的事,是大家關照他,所以也不說什么。

    果然,這天中午,原來跟包玉麟分到一組的人沒有了飯吃。

    大家本以為這事就這樣了,甘蔗地里的活,多一個人不多,少一個人不少,既然武紅纓想要關照包玉麟,最多以后他的那份活大家干了就是了。于是,再到甘蔗地干活的時候,張喜航就沒有為包玉麟分派工作,只是讓他負責幫大家送飯、送水什么的。

    誰也想不到,就是這樣也不行。武紅纓再一次來到甘蔗地巡視的時候,看見包玉麟一個人蹲在地頭上,看著大家干活,頓時來氣了的樣子。她集中了所有的戰俘,教訓著,包玉麟是領導,就應該以身作則,聯系群眾,和大家同甘共苦,可是,張喜航分配工作的時候,故意不給包玉麟分配,分明就是想要孤立領導。張喜航居心叵測,理應受罰,于是,張喜航的午飯也沒了。

    對這個事,大家是敢怒不敢言,近一段時間大家都看出,就連阮元甲都對武紅纓惟命是從,如果武紅纓不高興,吃虧的是大家。

    不過這事也不能由著武紅纓這么搞,包玉麟被逼無奈,他知道,這個時候,如果自己當眾頂撞武紅纓是很不明智的事,她可以有很多辦法來懲罰戰俘。如果她的這些懲罰是針對自己的還好說,可是她不是,她就是要通過包玉麟的是來懲罰其他戰俘,讓所有的人都痛恨自己,達到她泄憤的目的。這次,包玉麟再也無法忍耐下去了,等武紅纓宣布大家繼續干活以后,包玉麟提出,想要跟武紅纓匯報一下思想。

    對于包玉麟的這個說法,武紅纓是不能拒絕的。對戰俘進行思想改造是戰俘營的規定,戰俘有問題是可以跟管理方匯報的。武紅纓知道包玉麟想說什么,她正在等這個機會。于是,武紅纓特意了包玉麟的要求,將包玉麟帶到了一邊。

    包玉麟這回是豁出去了,他希望武紅纓能夠激怒武紅纓,干脆讓她吧自己給關起來,這樣也省的連累自己的戰友們。于是,跟武紅纓到一邊后,包玉麟憤恨的問武紅纓,到底要怎么樣才能不要在這些小事上糾纏?是不是非要自己當眾跟她動手,逼著她槍斃了自己?包玉麟不知道該怎么才能讓戰友們少受傷害,這是他能想到的最有效的辦法了。

    武紅纓聽著包玉麟的話,很是玩味的笑了起來。

    “包玉麟,你不要以為你的這個辦法多有效,我告訴你,你想的這些東西我都想過了,為了能讓你更痛苦,我不介意被降職。我現在很明確的跟你說,如果你這樣做,那么我也不介意當場擊斃你,但是,我會同時擊斃几個戰俘,理由很簡單,他們想要趁亂逃跑或者試圖搶奪槍械暴動。你可以響一下,如果大家都看到你在跟我動手的時候被我擊斃,同時我又擊斃了你的同伙,這個事情,就算是將來上來國際法庭我都不怕!所以,你還是老老實實的干你的活吧!”

    武紅纓的這番話的確讓包玉麟沒有辦法,試想一下,如果真的是在那種情況下,誰都沒法說清楚當時的情況,看來這個女人是鐵了心要整死自己。

    看到包玉麟斗敗了的樣子,武紅纓很是得意,她沒有讓包玉麟回去干活,而是直接安排他和王曉東回去拿飯。

    這天中午,不光是張喜航,其他几個平時在戰俘中比較有威信的人都沒能吃上飯。包玉麟不知道武紅纓是怎么下達的命令,其他戰俘也不會對包玉麟說。但是包玉麟不用想就知道,武紅纓肯定是借題發揮,讓戰友們誤會自己打小報告。她這是給包玉麟一個下馬威,警告他老實一點。

    。。。。。。

    這天晚上,包玉麟又被人蒙著揍了一頓,不過這次他們沒有打他的臉,只是在他的身上狠捶了一輪。包玉麟依舊蜷著身子,默默的承受著。

    天亮的時候,包玉麟覺得自己就像散了架一樣,全身都疼。到廁所小便的時候他才發現,自己尿出來的尿是紅色的。包玉麟明白,自己這次是受了傷了。聯想到今天還要到甘蔗地里去干活,包玉麟清楚,自己目前的狀況,最好是少活動,且不說甘蔗地里的活很重,就是走那么遠,自己恐怕都堅持不下來。

    應該怎么樣才能避免出去呢?報告自己受傷了是肯定不行的,武紅纓會階級處罰所有的戰俘。說生病了也不合適,武紅纓肯定會想到是自己又被打了,一定會乘機要給自己檢查,自己這一身的傷,到頭來大家還是免不了受罰。包玉麟心里想著,在廁所里站的時間不由得長了一些。一只蛆慢慢的爬上了他穿著涼鞋的腳面,等包玉麟反映過來的時候,心里別提多惡心了。

    不過這只蛆倒是讓他想出了一個可以不用去甘蔗地的辦法,而且,他還可以名正言順的照顧一下昨天因為他而沒吃上午飯的戰友。本來就是一天兩餐了,少吃一頓,勞動強度又那么大,誰的身體都受不了。

    。。。。。。

    這天早上,武紅纓安排完戰俘去甘蔗地除草的工作后,包玉麟要求發言。

    看著包玉麟走路都不自然的樣子,武紅纓心里暗暗偷笑,她清楚包玉麟是怎么回事。她要看一看包玉麟到底能忍到什么時候。

    聽到包玉麟在隊列里喊報告的時候,好几個人心里都捏了一把汗,誰都知道包玉麟昨天晚上的事,這個時候,他們更恨包玉麟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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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文 第十六章 化糞池里的祕密
    自從包玉麟喊出“報告”的時候會開始武紅纓就在心里笑了出來。她能夠看出包玉麟今天不舒服的樣子。在心里面,她不由得覺得無論是對人還是對事方面,自己的武伯伯還真實有眼光,包玉麟那么倔強的一個人,也會有服軟的一天。

    “出列!”武紅纓不動神色的下達著口令。

    包玉麟應聲邁著不自然的步伐走了出來,雖然他盡量想讓自己顯得自然一些,可是,昨天晚上的傷顯然很重,即便是他想盡量克制自己,可是還是顯得很不自然。

    中國戰俘們聽著包玉麟的報告,不由得倒吸一口冷氣,大家對昨晚上的事多少有一些了解。包玉麟在這樣的情況下,挑這個時候出來報告,顯然不是什么好事情。雖然走天晚上的事張喜航沒有參與,但是他已經決定,一旦包玉麟追究昨天晚上的事,自己就站出來,抗下所有的事,這樣最起碼可以讓自己的戰友們少受一點罪。不管怎么說,自己都是干部,在這樣的條件下,吃一點虧是應該的。

    “報告,我認為戰俘營內廁所的衛生條件很不好,應該及時清理化糞池,這樣不但可以為戰俘營附近的菜地提供大量的有機肥,還可以解決戰俘營目前的衛生狀況。作為戰俘營中國戰俘管理員,我認為這個問題需要解決。請指示。”包玉麟面無表情的報告到。

    一聽是要清理化糞池,武紅纓當時就有一種要嘔吐的感覺。整個戰俘營就她一個女的,阮元甲為了照顧她,特意讓戰俘幫她單獨挖了一個女廁所,即便是這樣,時間一長,廁所里的氣味和滿地的蒼蠅幼虫都讓人很不舒服,更不要說當她路過男看守廁所時的那個味道。武紅纓的第一個感覺就是,看來包玉麟再也忍不住了,不惜耍滑頭,利用手上的一點權力來報復其他人。清理廁所?這還真是一個很好的報復人的方式。

    “說吧,你認為應該怎么處理這個問題?”武紅纓強忍著惡心,裝出若無其事的樣子問到。

    “我認為需要有几個人,利用一到兩天的時間,將戰俘營內的廁所的化糞池清理一遍,將清理出來的有機肥料運到附近的菜地。這樣,即滿足了蔬菜生長養分的需要,也清理了化糞池,實現了衛生的目的。報告完畢。”包玉麟早就想好了,別看清理化糞池看上去顯得很臟、很累、很惡心,但是其實勞動強度相對在甘蔗地要輕松許多。這樣一來,自己就可以利用這兩天休息一下,也可以趁機照顧一下因為自己受罰的几個戰友。不然,自己這一身的傷還真是一個麻煩事。想想昨晚對自己動手的那几個人也真笨,如果不是自己想出這個辦法,估計很難挺過這一關,到時候,恐怕就要連累很多人受罰了。

    “這個問題很好!”武紅纓的感覺就是,包玉麟是想用這個手段,整一下打他的人了,這于武紅纓或戰俘營的管理方而言,并不是一件壞事。起碼,通過這件事可以到達分化戰俘的目的。最少,可以讓包玉麟在戰俘們心中的罪孽感更深。這更符合自己報復包玉麟的目的。

    “作為中國戰俘管理員,能夠提出這樣的問題,說明你能夠站到管理者的角度上考慮問題,這說明我們的教育還是成功的。”武紅纓必須加深中國戰俘對包玉麟這個提議的印象。果然,許多戰俘都開始用仇恨的眼神盯著包玉麟。

    “站在戰俘營管理者的角度,我同意你的意見。你可以在戰俘中挑選你認為合適的人選來完成這個任務了。”武紅纓認為,自己需要給包玉麟一個報復的機會,她希望加深包玉麟與中國戰俘間的裂痕。她甚至希望,通過這一次自己的鼓勵和支持,包玉麟以后能夠狠下心來,用極端的手段對付他的戰友。戰俘總是要交換回去的,如果包玉麟真的對自己的戰友下狠手,中國政府是不會放過他的。

    “是,我認為我需要5個人才能夠完成這個任務。張喜航、王曉東、盧凱。。。。。。”包玉麟唱著名字,這几個人都是昨天因為他而沒能吃上飯的人。其實還不止這几個,但是清理一下化糞池用不著太多人,否則就有點不像樣了,他挑的都是几個身體不太好,需要照顧的同志。當然,他也希望能夠拖上兩天,自己也可以好好的休息一下。

    包玉麟的名單在武紅纓看來就全不是那么回事了,這几個人,本來就是戰俘營里最活躍的份子,包玉麟被打,肯定與他們有關系,看來,包玉麟是真的想整人了。

    “好的,我同意。以上5人出列。”武紅纓下達了命令,她已經看到戰俘們眼中的怒火。

    “你們几個人這兩天歸包玉麟管理員指揮,負責清理戰俘營內的廁所衛生并給戰俘營的菜地施肥。這期間,對包玉麟的管理你們必須服從命令,否則,我不會吝嗇對你們的處罰,所以你們要好自為之。”武紅纓必須給戰俘們一個信號,戰俘營管理方是支持包玉麟對這些人的報復的。

    。。。。。。

    除了包玉麟和其他五個人,另外的戰俘們都到甘蔗地干活去了。

    由于是在戰俘營內干活,所以并不需要看守。崗樓可以很清楚的看到這邊。

    包玉麟裝著沒有聽見盧凱說的什么狗仗人勢、教訓得不夠之類的話,他根本沒有辦法解釋。再說,站了那么久,他也需要休息一下了。

    包玉麟沒有顧及盧凱罵罵咧咧的話,領著几個人來到了位于戰俘營正后方的廁所的位置。

    說不清楚這個戰俘營到底是誰建的,不過有一點,建造這個戰俘贏的人還是有一點衛生意識的,起碼這個廁所就離戰俘營的生活區有一點距離,基本上正對著大門,几乎靠著了鐵絲網。由于哨位是在四個角上,所以廁所的后面并沒有路。以前也許有,但是有這個廁所在這里,看守們都不愿意到這里來巡邏,所以現在已經長滿了雜草。再過去,就是戰俘營的甘蔗地了。

    包玉麟本來就是為了自己能夠休息并照顧一下戰友,所以他并沒有顧及什么。再說戰俘營的廁所也是該清理一下了。

    盧凱他們說是說,但是到了廁所后面的化糞池的位置,也只能干了起來。其實大家都知道,相對甘蔗地里的活,清理化糞池是很輕松的,不過就是太臟,也不好聽罷了。干這些活需要的工具不多,只要有一個糞勺,加上几個桶就行。

    普通的化糞池應該有三級,可是戰俘營里的化糞池不知道為什么,竟然是四級的。几個巨大的化糞池一路排開,逐漸延伸到了鐵絲網的邊上。盧凱他們几個顯然并不想跟包玉麟一起干活,于是將几個化糞池的蓋子都打了開來,張喜航和盧凱負責清理最臟的第一級化糞池,另外兩個戰友負責第二個池子,王曉東負責几乎沒有什么事的第三級,這是大家照顧他,把最輕松和相對味道小一點的位置讓給了他。至于包玉麟,就剩下一個第四級了,蓋子打開以后,誰都沒往前湊,意思很簡單,想干的話,他可以裝一下樣子,不想干,他可以在那里看著,反正是沒有人理他。

    包玉麟并不反對這樣的分配方法,本來他的身體就不准許他再干什么了。他并不介意大家怎么看他,根本顧不上廁所的味道,直接躺在了草地上。他必須休息一下。這是沒辦法的事,他已經堅持不住了。

    。。。。。。

    武紅纓安排了戰俘們出去勞動之后,很有興趣看一下包玉麟是怎么報復他的戰友的,于是在戰俘營里轉了一圈,慢慢的踱步來到了廁所的位置,雖然廁所的味道很難聞,但她很想知道包玉麟會和他的戰友成什么樣子。

    包玉麟躺在草地上,沒一會竟然睡了過去。昨晚渾身疼了一個晚上,非常辛苦,現在睡著了一點都不奇怪。

    化糞池很深,盧凱只能站到了糞水里干活,就連王曉東都看不過去,站在一邊幫著提桶,由于大家都恨包玉麟,誰也不愿意他介入大家的***,應該說,大家已經把他給完全孤立起來了,所以沒人管他干什么。誰知道他們干了一會,突然聽到一邊草地上傳出了鼾聲,盧凱伸出頭來一看,頓時氣壞了。自己和几個戰友干得滿身糞便,他到好,竟然躲在一邊睡覺!

    盧凱本就是一個嫉惡如仇的人,看到這一幕,起就不打一處來,他不能那么便宜了包玉麟!

    于是,盧凱打了一個招呼,從化糞池里爬了上來,一把推開了王曉東,接替了他提糞桶的工作。

    張喜航一看盧凱的架勢,一下就反映了過來,開口說道:“盧凱,別亂來,小心一會那個娘們找麻煩!”

    “怕什么,最多是再少吃一頓,你放心,沒事!他們也得講理不是。”盧凱大咧咧的說。他根本不介意這些。

    本來王曉東的桶就要裝滿了,盧凱接過來,直接提了起來,他已經想好了反戰自己一身的糞便,也不在乎多沾上一點。

    畢竟味道不好,武紅纓只能遠遠的繞著彎過來。就在她就要靠近廁所的時候,看見大個子盧凱提著一個糞桶正往一邊運,誰知道一個趔趄,整桶都倒了出來。武紅纓一看,氣就來了,正想上前罵盧凱几句,誰知道從盧凱糞桶倒下去的地方,包玉麟一個翻身爬了起來,滿身都是糞便。這下,武紅纓明白,盧凱是故意的!

    武紅纓捂著嘴,差一點沒笑出來,這正是她要的效果,她要讓包玉麟沒法在戰俘們中生存下去!

    包玉麟正睡著,突然被潑了一身的糞水,當下醒了過來,就在翻身的一刻,他看見了遠處的武紅纓,進接著,他聽見盧凱連聲說著對不起,一下反應了過來,顯然,是盧凱故意倒自己一身糞水的。想著遠處看著的武紅纓,包玉麟沒有心思跟盧凱計較,他擔心武紅纓又拿這個來做文章,到時候連累了盧凱又沒飯吃。別看盧凱個子不小,可是消耗也大,平時很能照顧其他的同志。昨天因為自己已經沒飯吃了,要是今天再餓上一天,估計他也受不了。

    包玉麟沒有說話,他直接站了起來,走到自己負責的第四級化糞池,沒顧上想太多就跳了下去。其實也沒什么好想的,本來就一身的糞水了,相對來說,第四級化糞池里的糞水還干淨一些。關鍵是,這樣自己就可以解釋身上的糞水是干活搞的,免得盧凱受罰。

    武紅纓遠遠的看著這一幕,她不知道包玉麟跟盧凱說了什么。在她看來,也許包玉麟是給盧凱他們打怕了,給盧凱倒了一身的糞便都不敢怎么樣。

    這几個化糞池都很深,原來包玉麟一直都想不明白是為什么,本來只需要三級的化糞池,為什么會搞出四級來,在說了,修這么深根本都沒有必要。可是,當他跳到第四級化糞池里以后,一切都有了答案。

    這個化糞池口小、肚子大,就像一只倒扣著的水桶。這些都不奇怪,本就應該這樣建的。問題是在靠近化糞池頂部的邊上,一個大約半米高的小洞口落進了包玉麟的眼里,如果不是跳進化糞池,才外面是沒有辦法看見的。

    從洞口的方向上看,正是通往不遠處的鐵絲網!

    不知道這個小洞是誰挖的,但是肯定,這是當初被關在這個戰俘營里的戰俘干的。也許這個洞還沒有挖通,戰俘們就被釋放了,所以這個洞就成了祕密。誰都知道,將近5米寬的雷區是無法逾越的,于是這幫戰俘就想出了這個辦法,從化糞池里挖一個洞鑽出去。這樣不但隱蔽,成功的機會很大!

    包玉麟沒有機會仔細看化糞池里的情況,誰也不知道武紅纓什么時候會過來,他得想辦法阻止她接近化糞池!能夠阻止她過來的只有自己了。無論如何,自己都要保守這個祕密,這對中國戰俘來說,是一個機會。

    “王曉東,快過來拉我上去。”包玉麟在化糞池里大叫著。

    王曉東和盧凱他們都聽見了包玉麟的聲音,在他們看來,包玉麟根本就是怕臟怕累,剛下去就要人拉他上來。本來大家都不想理他的,不如讓他在下面多呆一下,可是盧凱一眼看見武紅纓正走過來,連忙捅了一下王曉東,畢竟包玉麟大叫著王曉東的名字,如果王曉東不去,肯定會被武紅纓處罰。

    于是,就在武紅纓快到化糞池邊上的時候,包玉麟在王曉東的幫助下,從第四級化糞池里爬了上來。

    眼見武紅纓要走過來,包玉麟一著急,迎著武紅纓走了過去。他不能讓武紅纓接近化糞池。
kof200096 發表於 2012-7-18 21:40
正文 第十七章 風起云涌
    為了保証第四級化糞池的祕密不被發現,包玉麟只能迎著武紅纓走過去,他不能讓武紅纓靠近化糞池。

    武紅纓本來還想走進前去,看一看包玉麟被他自己人整成什么樣子,誰知道還沒等她走近,包玉麟已經從化糞池里爬了上來。這到沒什么,誰知道包玉麟帶著一身的糞水徑直走了過來。武紅纓畢竟是女人,不管怎么樣,對這些東西還是不能接受的。連忙后退了几步,讓了開來。

    “包玉麟,你有什么事?”武紅纓實在不愿意讓包玉麟接近自己,連忙開口問道。

    包玉麟本來只想著阻止武紅纓過來,還來不及想怎么樣阻止武紅纓接近化糞池,結果一看武紅纓的樣子,他明白,自己現在這個樣子不是什么人都能接受的,這下,倒是讓他想出了一個好辦法。

    “報告,由于化糞池深度不夠,況且多年未清理,現在需要清理一下,我們需要一些工具!”包玉麟說得一本正經的,口氣還很不服氣的樣子。

    武紅纓當然聽出包玉麟說話的口氣,顯然是被別人整了一輪,很不舒服,想借自己的手報復回來。清理化糞池,這就意味著工作的人必須整天站在化糞池里操作,整個戰俘營內只有這一個廁所,換句話說,除非戰俘不用排泄,否則,這些人就得在糞水里工作。看來這個包玉麟是打定主意要整一下張喜航這幫人了。這個情況,對于戰俘營的管理者來說,根本就是一個好消息。說明分化的程度更高了,戰俘之間出現了裂痕。其實就算沒什么,這几個戰俘營內中國軍人最有影響力的人整天都一身臭氣的,他們的戰友自然就會躲著他們。就算不考慮這些問題,單從包玉麟的角度去想,他這次是徹底的得罪了戰俘營內中國方面的最高領導的,將來交換戰俘,不會有他的好日子過。因為他的身上已經打上了漢奸和叛徒的烙印。

    “你們需要什么工具?我現在就帶你去。”武紅纓捂著鼻子,連續后退了好几步,她實在不愿意包玉麟接近她。

    包玉麟這個時候腦筋在飛快的轉著,在說這個話的時候,他甚至都沒有想清楚該怎么說。現在說到這,他必須說點什么,好在剛才說得還行,化糞池不夠深,加上清理,最好的工具當然是鐵鍬。鐵鍬除了可以清理化糞池以外,還有一個功能,就是可以挖洞!

    看著武紅纓退避三舍的樣子,包玉麟覺得,值得冒險試一下!平時戰俘營的工具管理是非常嚴格的,出去多少工具,就得收回來多少。就算是工具有損壞,也必須將“遺體”一點不剩的拿回來。這都是多年斗爭的經驗了。不過包玉麟覺得,這一次值得試一下。這其中最關鍵的就是自己這一身的味道!

    “剛才我看了一下,由于深度不夠,所以化糞池經常溢滿。但是將化糞池再挖深一點的話,應該就可以解決這個問題。另外,許多陳年積累的殘渣也需要清理,所以,我們需要几把鐵鍬。”包玉麟是在賭,他賭武紅纓不會頂著臭味到男廁所去看,更不會去看化糞池,他賭武紅纓認為自己是想要報復几個戰友,特意讓他們站在糞水里挖化糞池,這不是一般人能夠忍受的。

    “可以,你跟我去領工具好了!”武紅纓實在受不了了,自己沒必要在這樣的環境和條件下看桌几個中國戰俘間的勾心斗角。包玉麟賭贏了第一局!

    。。。。。。

    負責看管工具房的越南看守看著武紅纓遠遠的領著包玉麟來領工具,本來還想按照規定進行清點的,可是當包玉麟接近的時候,一身的味道實在讓他受不了了。看見武紅纓站得遠遠的,他也顧不上許多了,連忙打發包玉麟自己進工具房拿工具,包玉麟當然只有服從命令。

    不一會,包玉麟拿著几把鐵鍬走了出來:“報告,領到鐵鍬5把,請點驗!”這些報告詞是規定了的,平時必須照此辦理。

    負責看管工具房的越南看守捂著鼻子,厭惡的對包玉麟揮了揮手:“走吧、走吧,趕快出去!”一邊說著,一邊在登記本上書寫著:“包玉麟清理化糞池,領到鐵鍬5把。”

    工具房在戰俘營的大門外,這都是為了方便管理和杜絕漏洞。武紅纓押著包玉麟來領的工具,當然要押解他回去干活,對于包玉麟手上拿著的是几把鐵鍬,她并不認為有什么不對的。本來么。管理工具房的人是會點驗登記的,這上面不會出問題。到時候按照登記的數量收回就是了。

    。。。。。。

    將包玉麟押解進入戰俘營監控范圍內以后,武紅纓遠遠的跟著,她實在受不來包玉麟身上的味道。那個味道也太難聞了。

    “張喜航,你跟盧凱清理一下第四級化糞池,第一級化糞池的深度不夠,還要加深。”包玉麟回到化糞池邊上,大聲的吆喝著。他不能明說,因為他在大家的眼里就是一個叛徒、漢奸、賣國賊,別人根本不會信任他,如果說出來了,肯定以為他玩什么詭計,搞不好就告發出去了。那么第四級化糞池里的洞就廢了。

    這是一個機會,包玉麟不能讓它在自己的手上廢了。

    張喜航和盧凱很意外,這么長時間來,包玉麟几乎都沒什么說話,一般的事情都是張喜航說了算。今天他要求清理廁所本就很意外了,現在居然開始分配起工作來,這真是讓人想不通。不過不管怎么說,按照越南人的管理規定,包玉麟是有權分配工作的,不管背后怎么整他,表面上還是得高看他一眼,否則真玩到魚死網破的程度,還不一定誰吃虧。

    看著從第一級化糞池里出來的張喜航和盧凱,包玉麟將手上的鐵鍬遞了上去:“拿著,5把鐵鍬。”包玉麟說到數量的時候,特意加重了語氣,一股腦將手上的鐵鍬交給了張喜航:“你和盧凱負責清理最后一個化糞池,王曉東和其他兩個人負責第一和第二個,我觀察一下第三個化糞池的情況!”早上張喜航安排的工作全面進行了一次調整,按照包玉麟的辦法做,他基本上就沒什么事了。

    武紅纓遠遠的看著、聽著,等包玉麟安排完了工作,她轉身走了,管他怎么干,橫直是狗咬狗,愿意怎么樣就怎么樣!

    張喜航分配工具的時候,包玉麟又躺在遠處的草地上了。首先,他今天的情況沒法干活,最關鍵的,沒有人信的過他。與其這樣,他還不如睡覺。話說回來,這個時候,他根本沒法睡,如果沒有發現第四級化糞池的事,包玉麟也許睡得著,但是現在,他睡不著了,他得幫忙看著。

    張喜航拿到包玉麟交過來的工具的時候還很意外,他不能理解包玉麟的語氣。可是等到他分發工具的時候才發現,一共有6把鐵鍬!這是怎么回事?看著遠遠躺著的包玉麟,張喜航懷著一分疑慮跟盧凱進了第四級化糞池。

    下到化糞池以后,張喜航和盧凱明白了,為什么包玉麟會很明確的說出5把鐵鍬的事來。

    “張副連長,你說包玉麟到底想干什么?難道他是想討好我們?”盧凱在洞里鑽了一趟,洞挺深,已經有十几米了,距離上已經過了鐵絲網的范圍,但是如果有什么動靜,崗樓上的看守還是會發現的,這還不是一個保險的距離!

    “他的事還真的有點蹊蹺,可是不管怎么說,他傍著越南人管理我們中國戰俘是沒錯的,我們要警惕。”張喜航在化糞池里跟盧凱商量著。他們必須盡快拿出辦法來,機會不是每天都有的。

    “這個不假,你說他都能發表反戰宣言,還有什么干不出來的?誰知道這是不是他的詭計。”那個時代的人,警惕性和覺悟是非常高的。

    “這些先不管,我們要觀察一下,但是有一點,包玉麟剛才當著武紅纓的面說了鐵鍬的數量,也就是說,有一把鐵鍬是沒有登記的。我們可以先把它丟在一邊,如果他不告密,咱們就可以利用這個洞了。”張喜航很快分析出了事情的利弊,進行了相應的安排。

    盧凱又想了一下:“你說包玉麟會不會根本就沒看見這個洞?或者是他根本就不清楚化糞池的構造,還以為這就是一個通往外面的排水溝?”

    張喜航苦笑了一下:“虧你想得出來,有那么大的排水溝么?就算是,怎么解釋鍬的事?算了,先不管這些,就當沒發現這事,咱們兩先出去,留一把鍬在化糞池里,到時候再看!”

    本來第四級化糞池就沒有什么好干的,這一整天,張喜航他們几個人并沒有像包玉麟安排的那樣,而是全力掏空了第一級化糞池,并且把它擴大加深了許多。

    整整一天,除了吃飯,包玉麟一直躺在遠處的草地上,很悠閑的樣子,這個情況,一直維持到了晚上晚餐的時間。

    。。。。。。

    這天是3月16日,晚上吃晚飯的時候,很意外的,沒有再播放包玉麟的反戰宣言。取而代之的是阮元甲的講話。講話中,阮元甲反復說著,中國軍隊已經戰敗,被迫退出了越南,正義是不可戰勝勝的云云。根據阮元甲的說法,這次勝利,不但是越南戰爭上的勝利,更是越南在政治上了的勝利,中國對越南的入侵遭受到了國際議論的普遍譴責,聯合國多數票通過的文件顯示,世界上多數國家贊成對中國進行經濟和軍事制裁,蘇聯更是大兵壓境,在中國的東北陳兵百萬,准備在越南牽制住這個大部分兵力后,進攻中國,解放中國人民等等。另外還有一個消息就是,將有一批新的戰俘將來到戰俘營,希望戰俘們能夠遵守紀律,不要在這關鍵的時候搞出什么問題來。

    這個消息對所有戰俘來說都不是什么好消息。大家都非常希望,中國人民解放軍能夠盡快打過河內,這樣的話,大家就都解放了。可是現在這個情況,這事就有問題了。誰也想不到,解放軍竟然這個時候退了回去。

    張喜航聽到這個消息,心里到坦然了許多,因為這樣就可以很好的解釋包玉麟今天為什么會有這樣的舉動了,對這個事可以這樣理解,為什么包玉麟今天會有這樣的舉動?很顯眼,他已經通過他的越南主子提前知道了這個消息,按照國際公法,戰爭結束后,交換戰俘就成了必然,而他本人就是戰俘中的一員,顯然,按照目前的情況看,越南人并不想將他留在越南,也就是說,他也會出現在交換戰俘的名單之列。他就是看清楚了這一點,希望通過一些立功表現,讓這些人以后能給幫他說好話,所以才有了今天的舉動。

    不過張喜航有一點想不明白的就是,如果包玉麟知道要交換戰俘了,他這樣做是不是有點不合理?要是自己這些人根本不理會他,就等著交換回去,他的這一切不就白干了?如果這么說來,也許盧凱說得還真有點道理,搞不好包玉麟還真就沒看見或者不清楚化糞池的結構,以為那就是一個水溝。

    。。。。。。

    這天晚上,張喜航和盧凱在大家都睡下去了以后,叫上了王曉東,一起到了廁所,他們得商量一下,到底該怎么辦?張喜航說出了自己的疑慮,關鍵的是,他們得決定,到底是等著戰俘交換,還是逃出戰俘營。

    對于交換戰俘的事,中國軍人并不熟悉,因為中國從來都不宣傳這些東西。最關鍵的,頂著戰俘的身份回到國內,意味著這一輩子都抬不起頭來。不過相對來說,這樣會安全很多。但是如果逃出戰俘營回到國內,情況就會變成另一個樣子,他們就會成為對敵斗爭的英雄。會因此而立功受獎,這次經歷將成為他們今后驕傲的資本!

    “盧凱,我是這樣考慮的,如果有機會,我認為我們應該讓大家做好准備,想辦法逃出去。交換戰俘還不知道要等多久,再說,這樣回去的同志的將來會好很多,可是危險也很大,我們的部隊撤回去了,這樣就沒有人接應我們了,這一路上,距離很長,大家還不知道能不能走回去。我覺得,這事得跟大家商量一下。”張喜航必須為更多的人的生命安全考慮。

    “這還有什么好商量的?誰愿意頂著戰俘的名聲回去?反正我是不愿意!我希望堂堂正正的自己走回家去!”盧凱當然不愿意成為交換戰俘的一員。

    “這事我們先放一放,還是找一個機會跟大家商量一下再說。得大家都同意才行。另外,阮元甲不是說了,這兩天還會有戰俘進來,我們得通過他們了解一點消息,如果我們逃離戰俘營,也得拉上他們才行!”

    。。。。。。

    兩個人躲在廁所里商量著,王曉東站在廁所的門邊上盯著外面的動靜。由于有了包玉麟的存在,排房里說話已經不安全了,一有什么事,這兩個領導只能躲到廁所里談。王曉東當然就成了最好的崗哨。

    這一夜,兩人還商量了很多話題,其中也有包括包玉麟的。不過不管怎么說,有一點兩人是明確,就是關于包玉麟的情況還不明確,一定要注意提防著他。特別是最近几天,要注意觀察,看一看他到底搞什么。化糞池的事先不要動手,免得是敵人的圈套。這其中不排除包玉麟想要通過這個手段害人的想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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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文 第十八章 周密安排
    新戰俘是第二天來到戰俘營的,一共六個人,從裝束上就可以看出,這是几個坦克兵。几個人的精神狀態很差,身上青一塊、紫一塊的,顯然是被打的。這樣的情況大家都習以為常了,几乎每一個剛被送進來的人都是這樣的。越南几乎是一個全民皆兵的地方,誰也不知道一個普通老百姓會不會轉眼就變成戰士。在戰場上,如果被越南軍人抓住可能會好一些,最怕就是被那些亦兵亦民的老百姓抓住,如果被那些人抓住,搞不好會被活活打死。

    顯然,這几個裝甲兵是被越南軍人俘虜的。阮元甲命令包玉麟帶兩個人負責為裝甲兵們安排住宿和領取生活用品。不知道為什么,今天沒有看見武紅纓。不過這對包玉麟來說是一件好事。

    王曉東是一個“包打聽”,就在安排坦克兵們住宿和領取生活用品的路上,他就把這几個裝甲兵的事情打聽得差不多了。

    原來,他們几個是某軍坦克團的,自從進入越南以后,坦克團一直擔任攻堅力量,擔負著大范圍穿插和機動殲敵的主要任務。3月13日,他們坦克團已經順利的完成穿插任務抵達指定位置。按照戰斗計划,他們團在策應兄弟部隊完成攻擊任務后,應該開往河內方向,准備對河內發起攻擊,誰知道就在部隊行動前,車長李亦非發現,自己戰車的發動機出現了故障,另外車載電台也有問題。預定的攻擊時間是不能變的。坦克團團長當機立斷,讓李亦非車組原地修理坦克,等待后續部隊上來,然后隨同后續部隊一同行動。這個命令本來沒什么問題,我軍后續部隊跟進的速度很快,用不了多久就能上來。再說有充足的彈藥加上坦克裝甲的保護,即便是碰上小股越軍也不用擔心。

    可惜的是,李亦非他們運氣真的不是很好,不到兩個小時,他們就修好了坦克發動機。上前線的軍人都想著立功受獎,這樣留在后面跟后續部隊,立功受獎的機會當然就落在了前面同志們的身上了。

    于是李亦非和車里的几個同志一商量,就決定跟著大部隊開進的方向繼續前進,只要速度快,應該還能跟上前面的同志們打上一仗,問題就在這個時候出現了。

    坦克團將李亦非他們的位置報告了后面以后,很心安理得的認為他們會隨同后續部隊共同作戰,于是大膽的向前開進,為了保密性,坦克團的開進路線選擇的都是小路。可是,沒等坦克團到達指定作戰位置,突然傳來上級的命令,戰斗任務取消,所有部隊后撤。自衛反擊戰已經實現作戰目的,全體單位回國!

    既然是要回去了,坦克團就用不著躲躲藏藏的了。于是一聲令下,坦克團開上了大路,大大方方的往回走。

    李亦非他們車上的電台壞了,當然不知道這個消息,這個時候,他們還正按計划跟著趕赴預定作戰區域。陰差陽錯,后續部隊的同志們到達坦克團指定的位置准備迎接李亦非他們一起走的時候,發現了李亦非他們的留言,知道他們追趕坦克團的大部隊參戰去了,也就沒有很在意。

    誰也沒想到,就是這兩邊聯系的誤差,使得李亦非他們成了沒娘的孩子。等他們到達預定作戰位置后,發現這里根本沒有他們想象的炮火連天。整個都靜悄悄的,坦克團根本不在這里。這下,李亦非他們都懵了。坦克的油料本來就不多,還指望著到了這里以后可以補充。誰知道這里別說后勤車了,一輛坦克都沒有!

    三炮手好不容易將電台整成了收音機,結果傳出來的卻是李亦非他們最不愿意聽到的消息:中國開始撤軍了!他們坦克團是突得最前的單位,也就是說,現在他們已經落在了全軍的后面!

    看著坦克的油料表,李亦非知道,現在他們想開著坦克追上大部隊是根本不可能的了,几個人一商量,干脆,能跑多遠算多遠,到時候,把坦克一藏,徒步回國!

    就這么著,李亦非他們也開始后撤了。跑沒多久,坦克的油料就要用完了。于是他們找了一個很大的荊棘從,將戰車開了進去,然后找了一些落葉枯枝什么的把坦克給蓋了起來,接著,拿上單兵武器,邁開了兩條腿走了起來。

    雖然中國軍隊撤退得很突然,但是越南方面的反映也很快,几個原來在河內擔任守備任務的師迅速跟進,填補了中國軍隊撤退后的空白地區。

    李亦非他們躲躲藏藏的,到底沒能走出多遠去,就被越軍發現了。雖然手里面也有几只54手槍,可是面對几百號拿著自動步槍的越軍,李亦非他們的抵抗顯得很微弱,沒過多就就被全部俘虜了。因為他們的抵抗,越軍方面也傷了几個人,這下抓著了李亦非他們几個,一幫兵一擁而上,爆打了他們一頓,要不是當時中國方面的戰俘很少,還不知道他們几個會被打成什么樣子。

    。。。。。。

    從坦克兵這里,大家知道,中國撤軍的事是真的了,于是都急了起來。張喜航和盧凱趁了個空,連忙商量了起來,兩人都覺得,逃出戰俘營的事得趕快進行,否則搞不好到時候這真的沒法走了。

    阮元甲安排工作的時候,包玉麟提出,廁所的圍上還沒有搞好,另外,几個坦克兵一需要熟悉一下環境,不如讓他們跟著一起清理化糞池。過兩天后熟悉一些情況以后,身上的傷好一點了再去甘蔗地里干活。

    阮元甲倒是沒什么意見,他只希望戰俘營里平平安安的,別出什么事,畢竟這些戰俘的名字都在紅十字會報備過了的,如果出了什么意外,越南政府方面不好交代。再說了,這几個戰俘的樣子的確夠嗆,是需要休息一下,于是沒說什么,答應了下來。

    到工具房領了糞桶和糞勺等工具后,包玉麟帶著几個人到了化糞池。沒等所有化糞池的蓋子都打開,包玉麟首先下到第一個化糞池里,裝滿了兩桶以后,包玉麟渾身上下都沒有干淨的地方了。看到身上成了這個樣子,包玉麟根本沒有忌諱,直接撂下一句話:我休息一下,然后遠遠的找了一片草地,躺了下來。

    李亦非很奇怪,問張喜航道(張喜航的年紀最大,看著像干部的樣子):“那個管理員是誰?怎么說不干就不干了?”

    鄙夷的看了遠遠躺在草地上的包玉麟一眼,張喜航回答道:“他可是大名人,他的反戰宣言進過聯合國的,中午你就會聽見了,現在不過是表現一下,搞了一身,給越南人看的,估計今天他都不會過來了。別管他。”說著伸出了手:“我叫張喜航,原某連副連長,目前戰俘營里級別最高的干部。”

    李亦非連忙握住了張喜航的手自我介紹著,順便介紹了其他几個同志。看著遠處的哨兵并沒有注意,張喜航拉了一下李亦非的手,示意他跟著自己。當下,兩人沒說話,一前一后的走進了廁所。

    畢竟時間有限,張喜航也沒那么多廢話,直接問李亦非:“跟你一起的几個同志可靠么?”

    李亦非當然清楚,這是要跟他交底了,就不知道張喜航想說的是什么:“沒問題,都新的過!”

    “那就好!”張喜航點點頭道:“現在這個戰俘營主要是三個單位的人,原來我那個連的,有十多人,然后是盧凱他們排的,在就是你們6個。剩下的還有几個零零星星的,然后就是那個包玉麟,其他同志都好說,基本上大家都還心齊,只有那個包玉麟,說也說不清楚到底是怎么回事,不過越南人很看重他,所以你要告訴你的人,大家要小心他。”

    李亦非一聽,頓時提高了警惕,點頭說道:“我明白了,你放心,我會傳達下去的。”

    張喜航沒對這個事說得太多,接著說道:“我今天是想問一下你的意見,我們想好了一個辦法,可以逃出這個戰俘營去,不知道你們愿不愿意一起干?”

    一聽這話,李亦非頓時喜上眉梢,連忙表態:“當然愿意!前兩天我們几個想了不少辦法,就是沒能跑了。敵人看管很嚴。我剛才也觀察了一下,要想從這戰俘營里跑出去,困難真的挺大,不知道你們有什么辦法?”

    張喜航一聽點了點頭:“有這話就行了,走,我帶你去看一看。”說著,兩個人又走出了戰俘營的廁所。

    回到化糞池邊上,張喜航對盧凱示意了一下,盧凱當然明白,于是一下打開了第四個化糞池的蓋子。張喜航也不說話,帶頭跳了下去。李亦非當然跟著跳了下去。

    到了下面以后,李亦非頓時明白了,張喜航跟他解釋著:“這條地道正通往后面的甘蔗地,我們看了一下,現在還沒有挖通,但是也有十几米了,已經避開了鐵絲網里面的雷區。我們想,如果我們再把它延長一點,更加深入甘蔗地,到時候大家趁晚上,通過廁所的蹲位,下到化糞池,然后通過化糞池就可以進入地道,這樣,大家就可以一起逃出去了。”

    李亦非一聽,頓時來了興趣,誰都不想被當成戰俘押解回國,如果能逃出去,當然是最好的,就算不行,最多是被抓回來,受點皮肉之苦罷了。

    “這個辦法好,不過我們為啥不趁夜直接下到這個化糞池,非要從廁所里走?”想到廁所里蹲為的味道,李亦非的確不舒服。

    張喜航苦笑著說到:“我們也不想從蹲位里走,但是不行。化糞池這個位置正好處于兩邊崗樓哨兵監視的范圍,這么多人,肯定會被發現,所以我們只能從蹲位里鑽出來。”

    “可是我們那么多人晚上都到廁所里就不出來了,敵人的哨兵肯定會發現的。到時候到排房里一看就穿幫了。”李亦非提出了他的看法。

    “這個我們也想過了,我們只能利用哨兵換崗的間隙溜出去。他們這里的哨兵是兩個兩個換崗的。一到時間,一般是后面兩個哨兵先回去,叫醒換崗的哨兵,然后4個哨兵一起出來,再換走前面的兩個,然后同時上崗。這期間有5分鐘的時間。這個時候,只有門口几米的距離是在監視范圍內,到時候只要大家的動作快一點,應該就可以有時間跑過那段距離。”張喜航將他的計划對李亦非和盤托出,時間不等人,他們必須盡快逃出去,時間一長,等越軍安排好了國內的駐防情況,就算跑出了戰俘營,回到國內的几百公里路也不是那么好跑的。特別是大家都不敢跑大路。

    “我看這拌飯行,不過,我們這樣跑出去,萬一他們有狗,我們這一身的味道,怎么都跑不了。”李亦非說出了他的疑慮。

    “狗?有狗也都給他們吃了!這個問題不大!”自從進了這個戰俘營的那一天開始,張喜航就在考慮著怎么跑出去,對這些情況是了如指掌了。

    “可是萬一。。。。。。”李亦非還沒有說完,就聽到盧凱在邊上小聲的叫著:“注意阮元甲來了!”20多米外,阮元甲轉過房頭正走過來,大概也是想看一看戰俘們干的怎么樣了。

    正當阮元甲踏上草地准備走過來的時候,包玉麟從草地上睡眼悻悻的站了起來,揉著眼睛,仿佛剛被吵醒了的樣子,他一下看見了阮元甲,連忙立正:“報告阮營長,戰俘正在清理化糞池并為菜地施肥,請你指示。”

    包玉麟站的位置正好在阮元甲通往化糞池的必經之路上,如果阮元甲要想到化糞池去,經必須從包玉麟的身邊走過去。包玉麟是第一個下到化糞池的人,一身衣服濕漉漉的臭不可聞。

    看到他站的筆直的樣子,阮元甲失去了從他身邊穿過去查看化糞池戰俘勞動的興趣。遠遠的捏著鼻子問道:“進度怎么樣?你怎么不去干活?怎么在這里?”

    “報告阮營長,進度還可以,大概今明兩天我們就可以將化糞池清理完畢,我剛才首先干了一陣,現在休息一下,那邊味道太難聞了,所以我在這躺一下。”

    阮元甲鼻子哼了一下,不置可否,心里嘀咕著,那邊味道難聞?怎么樣都沒有你身上的味道難聞!他沒有再往前走,撩下了一句:“趕快干。”然后急急忙忙的走了。的確,站在包玉麟身邊也太難聞了。

    化糞池這邊,大家看到阮元甲沒再走過來,大家都松了一口氣,盧凱放下了手中的擔子,本來他還准備,一但阮元甲過來,他就挑上擔子走,等到阮元甲身邊的時候,假意摔倒,倒阮元甲一身糞水,那樣,阮元甲肯定就不會過來了。不過那樣一來,搞不好這幫人就沒飯吃了。但是怎么樣都比讓阮元甲發現了第四級化糞池的祕密來得好些。

    。。。。。。

    阮元甲走了以后,包玉麟又躺到了草地上,依舊休息著。這一邊,張喜航等几個人輪流干著,他們首先要將几個化糞池里的糞水盡量挑出去,這樣才能露出化糞池之間的連接孔,然后還要用昨天的那把鐵鍬將這几個連接孔挖大,好讓人能鑽的過來,最后,他們還得加緊時間,盡量將地道挖長一點,這樣才能更保險。當人了,這中間還得在地道里挖几個通氣孔,不然這么小的地道,又是連著化糞池,到時候別說鑽,里面的沼氣就要人的命。當然了,通氣孔的問題好解決,有老鼠洞那么大居多挖兩個就行。

    。。。。。。

    武紅纓是今天一大早回河內的。今天早上,河內來電話說武將軍在對中戰斗中身負重傷,在河內搶救無效死亡。武紅纓得趕快回去看武將軍最后一面。

    接下來的兩天,武紅纓都恍恍惚惚的。武伯伯這一死,她就連最后一個親人都沒有了。更何況,由于中國軍隊進攻猛烈,武將軍的一個團打的很慘,几乎全軍覆沒。就連他本人也受了重傷。這也虧了他死了,都說人生如燈滅,不然,活著也是累,恐怕就得上軍事法庭了。畢竟在他手上丟了一個成建制的團。武將軍一死,武紅纓悲痛之余,也不知道該怎么辦了,她完全沒有了依靠。或許,未來就只能在部隊里呆下去了。

    。。。。。。

    兩天的時間,包玉麟一如既往,每天都第一個下到化糞池里搞兩桶糞便,然后澆到菜地,接著就躺在草地上休息。至于張喜航他們,愛干啥干啥。包玉麟知道,他們已經沒有辦法相信自己了。不過從盧凱等人興奮的樣子不難看出,恐怕,他們的活已經干完了。又觀察了兩天,冷眼看著張喜航他們加緊了聯系,包玉麟明白,他們這是要動手了。

    包玉麟知道,現在這個情況下,他們真的動手的時候是不會叫上自己的,他們會怕自己出賣了大家,最有可能的就是他們會把自己綁起來或者直接干掉,然后集體越獄。他是該為自己考慮考慮了。他得在戰俘們逃跑之前跑掉,因為只有他自己一個人跑才不會連累其他人。武紅纓說過,要是他跑了,戰俘營方面會宣布他被調到河內去了,這兩天武紅纓不在,只要他擺脫了其他人單獨逃跑,戰俘營一個不會連坐其他戰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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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文 第十九章 逃跑
    這天上午,包玉麟發現張喜航、盧凱等几個人悄悄的接近几個零星被俘的士兵,跟他們商量著什么,聯想到他們昨天勤快的幫越南看守們挖紅薯時候收藏起來的紅薯,他知道,這些人的行動應該就是這兩天了。自己必須馬上行動,否則就沒有時間了。

    臨近中午的時候,包玉麟和平時一樣,叫上王曉東,兩個人一起,在一名越南看守的押解下回戰俘營食堂打飯和挑水。田間地頭的水是不敢喝的。

    回去的時候跟平時沒什么兩樣。押解兩個戰俘的事總是那個越軍。誰也不愿意白白跑你們遠的路,這一路來回流的汗都快一碗了。在部隊就是這樣,這些一般性的事物總是那些在部隊里地位最低,最受人欺負的人的事。部隊是一個尚武的地方,換句話說,平時負責押解包玉麟和王曉東的越軍根本就是一個個頭矮小,沒什么力量的人。要不是他手上有一只沖鋒槍,包玉麟估計,自己大概兩拳就能解決他。

    從進入戰俘營開始,包玉麟就一直想著該怎么樣對付他。如果你處心積慮的要對付一個人,最好的辦法就是不要讓他防備你,對你有戒心,否則,就算你的動作再快,也不可能快得過子彈。包玉麟一直都很明白這一點,這就像釣魚要打窩,套鳥要有媒子是一個道理,得趁他沒有防被的時候下手。

    這不是,一路上這個越南兵不再想平時一樣時刻端著槍,在他看來,包玉麟根本就是無害的。平時的時候,他試過包玉麟,比方說臨時躲到樹后面尿尿,偶爾系個鞋帶什么的,包玉麟出來都規規矩矩的在一邊等著,其實那個時候,他可留著心眼,保持好了足夠的安全距離,搶上膛,打開了保險,萬一包玉麟有什么動作,他第一時間就會開槍。可是時間一長,等他發現包玉麟沒有了危險以后,就放心了許多。比方說他不再一天到晚端著搶(那樣累),甚至有時候會走到包玉麟的前面去之類的,特別是他們剛搞完廁所的那天,身上總是有股味道。

    回戰俘營的這一路上并沒有什么。包玉麟得為其他的戰友著想,為了不牽連其他人,他得想辦法把王曉東留在戰俘營。所以,會戰俘營以前,他什么都干不了。

    。。。。。。

    按照平時的慣例,總是王曉東挑飯菜,包玉麟挑開水。畢竟王曉東年紀小,飯菜不會動,好挑得多。

    戰俘營的食堂早就把開水和飯菜給准備好了,廚師一見到包玉麟和王曉東進來,連忙傍著王曉東裝飯,至于包玉麟的事是沒人管的,誰也不愿意跟一個叛徒接觸什么。

    將水桶提上灶台,打開鍋蓋,包玉麟不緊不慢的用水瓢將開水裝到桶里,裝完后他就蓋上了鍋蓋,時間跟平時差不多,但是誰也不知道,這會,鍋里還剩下了大半鍋的開水。

    這本好東西以后,包玉麟挑著水桶從王曉東身邊走過,可不知道怎么的,包玉麟的水桶一下挂在了王曉東的飯框邊上了。這下,大半桶開水一下倒了出來。王曉東這會剛想把扁擔上肩,眼見著包玉麟的水桶一蕩,根本來不急躲,開水就淋到了王曉東身上。

    頓時,王曉東給燙得大叫起來。廚房負責做飯的戰俘和押解包玉麟和王曉東回來的看守都知道,這下,王曉東不死也得脫層皮。誰都看到,這水可是包玉麟剛從鍋里舀出來的。

    王曉東脫褲子的這會,廚師也拿來了醬油,眼見著王曉東的腿上很快紅了起來,看守一看見,連忙連說帶比划的,想讓王曉東處理一下以后,到醫務室去看一看。可王曉東覺得,別看挺紅的,可醬油一倒上去,明顯不怎么疼了。王曉東甚至覺得,是不是處理得及時的原因。看著看守讓他上醫務室的樣子,他連連擺手。王曉東覺得,這并不是什么大不了的,還想撐著起來,繼續給戰俘們送飯。

    一邊的包玉麟一把按在了他的肩膀上:“你老老實實呆著,飯我送!跟張喜航說,今天是個機會,這樣的機會不多,把握好了!”包玉麟的聲音挺大,越南看守還以為他是激動的,到也沒說什么。可是王曉東和几個做飯的中國戰俘就不明白了,包玉麟說這些沒頭沒腦的話到底是什么意思?不過看到包玉麟那么堅持,王曉東也就站著沒動。

    包玉麟將飯菜調整了一下,放到了一個飯框里,然后一根扁擔,一頭是水,一頭是飯。

    看守見王曉東不愿意去治療,也沒說什么,反正沒法溝通,他也懶得管閑事,他的任務就是押著包玉麟和王曉東回來拿飯的。

    。。。。。。

    等包玉麟和看守走出去以后,几個廚師圍上來,關心的問王曉東怎么樣了。王曉東活動了一下胳膊腿,好像沒有什么大不了的,于是回答到:“沒事,好像沒什么問題。”

    廚師們可是天天跟熱的東西打交道,他們清楚,這樣半桶剛燒開的水別說淋到人身上,就是殺豬也夠了,王曉東怎么除了腿上有點紅,整個沒事人一樣?有人把手放到包玉麟留下的水桶邊摸了一下:“嘿,這水還真不燙!”

    這下,大家都驚訝了,誰都看見,這可是包玉麟剛從鍋里打出來的,標准的開水,怎么會這樣?

    “該不是這桶里原來就有半下涼水吧?”有人說了。

    王曉東這才反映過來,怪不得剛才回來這一路上包玉麟都是用挑的,要是平時,他肯定是兩個桶一挂,晃晃蕩蕩的走回來。

    “這家伙到底想干什么?看來晚上得跟張副連長說一下。誰知道他說得是什么。”王曉東自言自語的說。

    。。。。。。

    包玉麟一頭挑著飯,一頭挑著水,走得很不自然,畢竟桶里的水不停的晃蕩。反正這一路他是走得搖搖晃晃的,負責押解他的看守在后面看著直笑,不過想來他也知道,這樣的擔子是最不好挑的,再說這是平時兩個人干的活,今天都輪到包玉麟一個人干了,到也沒催他。

    大概走了有十來分鐘,包玉麟的速度慢了下來,小個子看守漸漸的跟近了,他看到,走過地上的一條排水溝的時候,包玉麟正好換肩,這下,注意力都集中到了扁擔上,沒有留心腳下,這下好。包玉麟一腳踩在了一個小石頭上,整個人晃了晃,手上的擔子就要往下落。

    也許這個時候小個子看守覺得自己還算身手敏捷,要么就是擔心飯倒了他自己也沒得吃,一下搶上一步,雙手扶住了飯框。

    這下,包玉麟可騰出了手來,只見他一下抽出了扁擔,用力一揮。扁擔砸到了小個子看守的頭上。“噗通”一聲,小個子看守應聲倒了下去。

    包玉麟卸下看守槍上的彈夾,收走他身上的子彈,然后直接掉頭跑進了甘蔗地。他不是不想拿槍,實在是沒有必要,拿著那個東西根本就是一個累贅,自己現在這個樣子跟一個普通的越南農民差不多,赤手空拳的,遠遠的看到,不然不知道你是干什么的。可是要是手里有槍就不一樣了,不然就會多一個心眼,到時候一喊,自己再一跑,行了,什么都完了。這些細節他早就想過了。不過有一點,他沒有忘記把槍里的子彈都給拿走。至于小個子看守,他沒想打死他。誰也不知道越南到底抓了多少中國戰俘,或許為了推卸責任,他們一時還不會上報上級,自己就組織力量抓人了,但是如果把小個子看守給打死了,那就是逼著戰俘營上報,全力抓捕自己了。這樣一來,張喜航他們晚上肯定就動不了了,搞不好來一個全營檢查,再查出點什么來。

    。。。。。。

    包玉麟并沒有跑遠,反而跑到看守的營房附近找了一個地方躲了起來,都說最危險的地方就是最安全的地方。躲在這里,不但能清楚的知道看守們的情況,必要的時候,還能幫上戰友們的忙。包玉麟真的希望將來歸國了,這些戰友們能夠証明自己的清白。

    。。。。。。

    半個小時后,小個子看守滿臉是血的提著空槍跑回了看守營房,包玉麟遠遠的看著。沒一會,阮元甲走了出來,看守們整隊完畢后,分几個不同的方向散了開去,阮元甲帶著小個子看守往他出事的地方趕了過去。一會兒,整個看守營地安靜了下來。包玉麟細心數了一下,連阮元甲在內除了崗樓上的4個,這下就放出去了32個,如果再算上在甘蔗地里的5個,,現在看守營房里最多只有5個人。

    這下,包玉麟放心了。武紅纓的宿舍在營房的最南邊,也許是阮元甲為了奉承武紅纓,特意安排的。反正,現在這個位置是最不會被注意的,武紅纓現在不在戰俘營。而她的宿舍里有東西吃,關鍵的是,因為武紅纓的“提審”,包玉麟來過几次這里,對這個房間還算熟悉。

    很等了一會,畢竟沒有表包玉麟几次說服自己,再等一下以后,他悄悄的僅僅了武紅纓的房間。天氣很熱,武紅纓照例沒有關上門邊的窗戶。很簡單的,包玉麟從窗戶伸手進去,扭開了房門。其實包玉麟也想到了另一個可能性,萬一武紅纓關了窗口,就那個木門,只要用力一擠,肯定能擠開,本就是防君子不防小人的東西。

    進屋后,包玉麟先翻了一下,找了點東西填肚子。然后不管不顧的鑽到了床底下。他得休息一下,晚上,還得盯著張喜航他們的行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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