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軍旅生活]榮譽 作者:布老虎吃人(已完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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kof200096 2012-7-18 21:33:38 發表於 歷史軍事 [顯示全部樓層] 回覆獎勵 閱讀模式 135 22950
kof200096 發表於 2012-7-18 21:41
正文 第二十章 逃出戰俘營
    張喜航等几個人趁著包玉麟和王曉東回戰俘營的機會,分別悄悄的通知了同志們,讓大家今晚做好准備,到時候按照命令統一行動。他們沒敢提前說越獄的事,畢竟還是得小心一點。按照戰俘營的聯保規定,如果有人逃跑,那么其他人都得倒霉。誰也說不上,到底越南人會不會真的按照他們的規定槍斃其他人。畢竟大家都不知道目前的情況。萬一越南人喪心病狂,難說會真的按照規定執行。反正他們知道的所有宣傳品中,敵人都是很殘酷的。不管怎么說,有機會還是大家一起跑的好。

    其實下這個通知到也用不著小心翼翼的,如果偷偷摸摸的,反倒容易引起越南看守的懷疑。好在兩國語言不通,不管他們說什么、講多大聲,越南人都不知道他們在說什么。在張喜航他們看來,說這些東西的時候,最需要防著的就是包玉麟。

    按照約定,張喜航他們只是要求大家到時候服從命令,統一行動。他們擔心如果提前說出來是要越獄,會走漏了風聲。好在已經有過几次這樣的安排了(都是揍包玉麟),大家都還以為今晚也是這樣,所以沒誰多問什么。不過倒是有人提出今天晚上能不能讓自己也參加行動,而不是只在一邊裝睡覺,對于這些要求,盧凱都堅決的回應著:少啰嗦,到時候聽安排就是了。

    令戰俘們意外的,平時早就送到甘蔗地里的飯菜今天一直都沒能再送到,就在大家不解的時候。阮元甲帶著几個兵趕到了戰俘們干活的地方,沒多說什么,邊讓戰俘停止勞動,先回戰俘營。

    張喜航和盧凱他們几個發現,今天阮元甲的臉色似乎很難看,難道出什么事了?如果被越南人發現了地道可就麻煩了。對這個可能性他們几個不是沒有商量過,早就想好了應對的辦法。反正就是一條,推說不知道。實在沒辦法了,張喜航和盧凱兩個人就抗下來。當然了,他們還得咬上包玉麟一口,就說是包玉麟讓他們挖的排水溝,只是還沒有挖好而已。好在他們還沒有把洞口挖開,只是延長了許多。至于越南人要怎么樣,就由得他們了。

    回戰俘營的路上,路過越南看守營房的時候,很意外的,平時熙熙攘攘的看守營房里沒有了人煙,仿佛看守們都撤走了一樣,這個情況更讓張喜航等几個人覺得意外。

    等到了戰俘營以后,很意外的,阮元甲命令戰俘集合,張喜航和盧凱等几個知道化糞池祕密的人都很緊張,以為出事了。誰知道阮元甲站在隊列的前面,一副很高興的樣子宣布:由于包玉麟表現良好,就在剛才,戰俘營接到河內的通知,將包玉麟送到河內,接受表彰。為了鼓勵大家學習包玉麟,戰俘營管理方決定,下午放假。大家今天的糧食定量增加一倍!

    阮元甲這樣也是沒有辦法。所有戰俘中,包玉麟可以說是最特殊的一個,由于在聯合國上展示過他的“反戰宣言”,這就意味著,他不同于普通戰俘,他的情況,很受媒體的關注,可是這樣的人竟然如此輕松的在自己的管轄下逃跑了,萬一上面知道,自己的麻煩可就大了。現在,他必須將情況控制在自己的手里,好在發現得還算找,根據時間推算,他還沒可能跑出戰俘營控制的范圍,如果能憑借自己的力量將他抓回來當然最好。要是不能,還得想辦法敷衍過上級,否則,他自己就有麻煩了。

    阮元甲這個時候真后悔,自己為什么會聽武紅纓的安排,如此大意對包玉麟的管理,現在到好,她武紅纓請假期間出了這樣的事,什么責任都得自己扛起來了。現在他只希望別因為包玉麟的事攪的戰俘營里人心惶惶的,到時候再出事就麻煩了。

    。。。。。。

    張喜航和盧凱等人很意外,阮元甲集合戰俘并不是為了化糞池的事,而是包玉麟被調到了河內。這也就意味著,化糞池里的地道應該是沒問題了。包玉麟一走,大家在就可以放心大膽的在排房里說事,省得擔心。不過張喜航還是想著,解散后得找王曉東問一下,看一看到底是怎么回事。畢竟王曉東是跟包玉麟一起回來的。

    阮元甲剛宣布解散,站在張喜航后面的王曉東就拉了他一下:“張副連長,今天放假,要不咱們下棋去?”顯然,王曉東有事想跟他說。

    張喜航跟盧凱打了個招呼,跟著王曉東兩人一前一后走回了排房。

    。。。。。。

    阮元甲也問過小個子看守,為什么王曉東沒跟著一起送飯,小個子看守將王曉東被燙傷的事一說,阮元甲倒是安心了不少,看來,包玉麟很有可能是在戰俘營呆不下去了,所以才蓄意燙傷王曉東,單獨逃跑,顯然,他是信不過其他的中國戰俘。這倒是跟武紅纓原來的設想差不多。

    武紅纓接到阮元甲的電話的時候已經是下午了,得知包玉麟逃跑了,她也很著急。自從武將軍死了以后,武紅纓就知道,自己已經沒有什么依靠了。包玉麟這一跑,對她來說無異于雪上加霜。她得盡快回來跟阮元甲商量一下,到底該怎么辦。

    。。。。。。

    排房里,王曉東跟張喜航說了今天的事,特別是包玉麟最后沒頭沒腦的几句話,然后問道:“張副連長,我看包玉麟不像是被調到河內了,這事也太突然了。再說,他為什么跟我說那些話?還非讓我告訴你?你說,他該不會跑了吧?”

    張喜航這下也搞不清楚了,包玉麟的這些話的確令人費解,不過這前后一聯想,到還真可能是跑了,不然,戰俘營的看守怎么都不見了?

    “老張,我看這事還真有可能,要不被幫越南看守怎么都不見了?特別是他還假裝燙傷王曉東,說那些莫名其妙的話。不過那個家伙也怪,越南人對他挺好的,他跑什么?”盧凱分析著說道。

    “這個很難說,我估計他可能是跑了。說起來,他可能是在幫我們創造機會。你們仔細想一想,在戰俘營那么久,他還真的沒干什么壞事,再說,你們不知道有沒有發現,這几天他其實一直是在幫我們放哨,地道的事他肯定知道。我估計,他是怕我們跑的時候會動手干掉他,所以先跑了。再說,他一跑,戰俘營里的看守就會去追捕他,于是,看守戰俘營看守的人數就會減少,我們跑出去的機會就大。我覺得,恐怕他的那個反戰宣言也是被逼著說的。”張喜航仔細想了一會說。

    就在他們几個商量著的時候,李亦非走了進來:“老張,我剛才去了一趟廁所,記號沒問題,化糞池沒有人動過。看來,敵人沒有發現。”

    一聽這個消息,張喜航心中安定了許多。當初為了預防包玉麟搞什么陰謀,張喜航他們每次干完活,都特意做一個小記號,這些記號都是背著包玉麟搞的,就是為了以防萬一。現在這些記號沒問題,說明沒有人去過化糞池。看來,逃跑的事沒問題了。

    “這樣,今天看守的情況大家也都看到了,我們分析包玉麟可能是跑了,看守們都抓他去了。這對我們是一個機會,今天晚上,我們按照原定計划進行。”張喜航果斷的下了決心,他接著安排盧凱和李亦非:“你們兩個現在就去廁所接著挖地道,現在可以向上挖了,但是不要全部打開,差不多就行。另外將蹲位擴大,王曉東等一下過去,負責在蹲位上望風,別讓人發現了蹲位的問題。等一下,我安排人去換你們几個,另外給你們拿衣服。”張喜航說著伸出手去,緊緊的握住了盧凱和李亦非的手:“大家一定要小心,千萬不要在這個時候出問題!”

    盧凱、李亦非和王曉東一個立正,站得筆直,異口同聲的小聲回答:“放心,沒問題!”

    。。。。。。

    這天晚上,戰俘營果然給戰俘們增加了一倍的定量糧食,大家算是都吃了一餐飽飯。不過細心的張喜航他們發現,這天,戰俘營的看守區食堂的煙囪很晚了都沒有冒煙,這就是說,看守們并沒有開伙,換崗的次數也比平時少了許多。看來,看守們真的都出去了。

    張喜航他們的計划進行得很順利,天快黑的時候,盧凱他們几個換了衣服出來,告訴張喜航,地道和蹲位的事都解決了,現在,几個知道內情的戰士正輪流在蹲位上蹲著,免得被別人發現蹲位的祕密。

    。。。。。。

    包玉麟這會正躺在武紅纓的床下面休息,他預備著,如果今晚敵人發現了戰俘逃跑的事,自己就想辦法在看守區制造混亂,掩護戰友們逃出去。如果戰友們順利的逃走了,接下來就簡單了。等敵人發現了戰俘逃跑以后,肯定會傾巢而出,四下搜捕戰俘,自己一個人,可以大大方方的從看守區逃跑。相對而言,這樣到更安全。

    晚上挺晚的時候,包玉麟被開門聲驚醒了,他怎么都買有想到,武紅纓會在這個時候回來。雖然緊張,但是他并不怕,對于這個他是有准備的,畢竟自己逃跑了,武紅纓回來也不奇怪,他斷定,武紅纓就算回來也呆不久,肯定也得加入到抓捕自己的行列,不會在房間里呆著的。他知道,只要自己小心一點,誰也不會想到自己就躲在武紅纓的房間里面。

    武紅纓回房間沒多久,阮元甲跟了進來,兩個人嘰里咕嚕的說了很長時間。反正包玉麟躺在床底下是沒有聽明白,不過有一點他清楚,兩個人后來肯定是吵起來了。包玉麟只知道,剛開始的時候,兩個人的語速還很正常,可是后來聲音越來越小,語速越來越快,到最后,阮元甲把們一摔,走了出去。好一會,武紅纓才慢慢的關上了房門,坐在床上小聲的哭了起來。

    阮元甲出去時間不長,几發信號彈映亮了天空。不知道過了多久,武紅纓走出了房間,結著,陸陸續續的,越南看守營區開始熱鬧了起來。包玉麟躲在床下沒敢動,聽著聲音和斷斷續續傳來的飯菜的香味說明,看守們回來吃飯了。

    。。。。。。

    看守區的信號彈把張喜航他們給嚇了一跳,大家都不知道是怎么回事。以為敵人有什么動靜。誰知道提心吊膽等了半天后才發現,看守區廚房的位置開始生火了,大家這才明白,信號彈是讓看守們回來吃飯的。

    隨著熄燈的哨聲,戰俘營內點著的油燈被吹滅,張喜航他們開始分別行動了起來。按照約定,行動的時間定在第二班崗換崗的時候,大概應該是一點到兩點左右。趁著這個時候,他們得分別通知到所有的戰俘,讓大家做好准備,穿好鞋,等著同意行動的時間。盧凱和王曉東則再一次鑽進化糞池,他們得趁這段時間將洞口打開,然后提前出去觀察一下,等到了時間好引導大家逃跑的方向。

    等越南都吃完飯以后,熄燈哨已經吹過好一會了。很奇怪的,看守們并沒有如包玉麟預料的、繼續出去搜尋自己,可能是在他們看來,在這樣一個黑漆漆的夜晚要想在如此大范圍內尋找一個逃跑的戰俘顯然是不現實的,所以都沒有出去。

    也許是在外面跑了一天都累了,越南看守們吃完飯以后,很快,營房里就傳出了鼾聲。但是很意外,武紅纓很久都沒有回來。就在包玉麟想著從床底下鑽出來,趁著看守們都睡了的時候溜出去的時候,房門突然響了,嚇的包玉麟趕快又鑽了回去。

    武紅纓在床邊坐了很久,一直在小聲抽泣著,包玉麟躲在床下,當然是一動都不敢動。也不知道過了多久,武紅纓才開始脫衣服,她先是將挂著手槍的武裝帶挂到了椅子上,然后軍裝也挂到了一起。

    椅子就在床邊,這個時候,包玉麟只要一伸手,就能拿到武裝帶上槍套里的手槍,當然,這個時候他還不敢動,那場狙擊戰告訴了他,只有小心的等待才能更好的保護自己。

    武紅纓吹熄了燈,躺到了床上。床下的包玉麟不停的禱告,他在禱告武紅纓趕快睡著,不然他就沒法逃了。包玉麟打算趕快溜出去,能夠趕在張喜航他們前面,這樣,他就可以跟他們一起回去了。他相信,到了那個時候,他們應該會相信自己的。

    。。。。。。

    武紅纓大概也很累了,沒過多久,均勻的呼吸聲顯示,她應該已經睡著了,包玉麟在床下不停的告誡自己,等一下,再等一下,等武紅纓睡熟一點,自己再出來。不過利用這個時間,他小心的將武紅纓的槍給偷偷的拿了出來。如果王曉東將自己的話轉告給了張喜航,那么他們今天晚上就一定會行動,到了這會,保密就沒有必要了,有一只槍在手上還是放心一些。

    突然,包玉麟聽到有人悄悄的拉武紅纓窗戶的聲音,包玉麟很緊張,難道是張喜航他們已經出來了,想整個摸掉看守區里的看守?這可太冒險了。問題是,如果他們發現自己還在看守區,恐怕自己還真說不清楚了。自己是不是該爭取主動,配和他們的行動?要不就繼續躲一會,等他們需要幫忙的時候再出來?

    就在包玉麟考慮著的時候,一只手已經通過窗口,將門給打開了,緊接著,一只穿著皮鞋的腳伸了進來。皮鞋?包玉麟在床底下躲著,借助院里的馬燈看的清楚。戰俘們是不可能穿皮鞋的,整個戰俘營里,穿皮鞋的只有一個人,營長阮元甲!

    “媽的!”包玉麟在床下詛咒著。“老子急得要死,你們兩個還有心偷香竊玉!這下,自己不知道什么時候才能溜了。”心里嘀咕歸嘀咕,可是他可不敢動,固然自己手里有錢,可是只要他們兩個一叫出來,不但自己跑不了,戰俘營了的戰友也都跑不了了。看來還是得忍著,就當是跑去“聽牆根”去就是了。

    包玉麟是打算聽一場“妖精打架”了,可事情并不像他想象的一樣。

    阮元甲脫了衣服,悄悄的摸到了武紅纓的床邊,誰知道武紅纓一下行了過來,看見自己的床前有個人,她下意識的想伸手到椅子邊去摸槍,阮元甲一下扑了上去,將武紅纓壓在了床上,兩個人都沒有說話,武紅纓拼命掙扎著,她已經知道來人是誰了,也知道阮元甲想干什么。

    兩個人在床上拼斗了好一會,床下的包玉麟甚至都能聽見衣服撕爛的聲音。不過他看不敢在這個時候出來管閑事,這本來就輪不到他管。

    誰知道就在這個時候,床上突然安靜了下來,本來包玉麟以為接下來就該聽“妖精打架”的時候,突然聽到阮元甲痛苦的叫了一聲,接著從床上滾了下來,雙手抱著褲襠在地上打滾。這下,包玉麟可藏不住了。被逼無奈,包玉麟只能先下手為強,于是他閃電般從床底下伸出手來,倒轉槍口,槍柄用力的直接砸到了阮元甲的頭上。這一下,包玉麟用的力氣可不小,手槍都脫手飛了出去。阮元甲當時連叫喚都來不及叫喚,直接不動彈了。

    包玉麟沒有拖延,他還得盡快解決武紅纓。他相信自己出手的拿一下動作很快,武紅纓應該不會想到床下有人,可是他得馬上出來,一旦武紅纓反映過來就麻煩了。

    果然,武紅纓并沒有想到床下有人,至于阮元甲,她恐怕還以為是自己把他踢昏過去了。來不及多想,武紅纓伸手就想抓椅子上的衣服。結果她一伸手,包玉麟就一把抓住了她的手腕,用力猛的將武紅纓拉下了床,武紅纓這下給嚇到了,她怎么都沒有想到,自己的床下還有一個人。

    一把將武紅纓拉下來以后,包玉麟順勢竄了出來,他來不及多想,一手卡住了武紅纓的脖子,然后對著另一只手抬肘,對著武紅纓的腦袋就是狠狠的一下。就只這一下,武紅纓當場昏了過去。

    看著地上躺著的兩個人,包玉麟這才發現,不過短短的几秒種,自己身上已經全是汗水了。本想著再給武紅纓來兩下,一抬手,包玉麟才覺得,自己的胳膊疼得都有點抬不起來了。看來,剛才那一下力氣是夠大的。

    包玉麟不敢點燈,他只能趴在地上,借助門縫下面透進來的馬燈的亮光尋找著剛才甩飛出去的手槍。他得有點趁手的工具,沒什么比54手槍的槍柄更趁手了。

    也該阮元甲運氣不好,包玉麟剛找到搶,他就動了一下,不知道是垂死掙扎還是其它什么的,包玉麟根本來不及細想,直接又是兩下砸在了阮元甲的頭上,包玉麟甚至聽到了他頭骨碎裂的聲音。

    本來,包玉麟也想給武紅纓來兩下子了,可是當他看到阮元甲流得滿地是血的時候,突然有了一個搞惡的念頭,武紅纓沒少害自己,如果她醒過來的時候,發現自己跟一個滿身是血的死人睡在一起,估計就算嚇不死她,也會讓她做一輩子的噩夢。這就算是自己對武紅纓的報復了,武紅纓不是說過么,要讓自己難受一輩子,自己就讓她做一輩子的噩夢。

    包玉麟說干就干,他先將阮元甲扒了個精光放到了武紅纓的床上,然后又把几乎赤身裸體的武紅纓也搬了上去,然后被子一蓋,萬事大吉。當然了,他可沒有忘記把武紅纓和阮元甲綁在一起,另外也得堵上武紅纓的嘴,誰知道她什么時候醒過來?萬一醒早了,叫起來就麻煩了。包玉麟換上了阮元甲的軍裝,雖然短了一點,可也只能這樣,這玩意沒准能有點用。本來包玉麟還想找一找阮元甲的手槍的,結果這家伙根本沒帶,估計是為了脫衣服方便吧。

    畢竟以前晚上來過看守營區,包玉麟知道,看守營區是沒有崗哨的,但是要想不被發現迎到張喜航他們,繞一個大圈是有必要。現在時間已經不早了,得趕快行動。

    。。。。。。

    張喜航他們的行動很順利,利用換崗的時間,40多名戰俘悄悄的溜到了廁所,大家都很謹慎。誰都知道,要是不小心驚動了敵人,大家誰都走不了了。

    等看守換崗完畢的時候,一幫中國戰俘已經逃到了崗哨的視線范圍之外。為了逃跑,大家都趁著機會玩命的跑。跑遠一點會更安全。說起來還有感謝阮元甲,今天晚上,大家都吃飽了。

    半個小時以后,張喜航收攏了一下人,有几個戰友已經跑不動了。

    利用這個時候,張喜航和盧凱、李亦非商量了一下,他們得決定,為了能順利逃出去,他們得定一下到底往哪里跑。

    “我是這樣想的,越南人要是發現我們跑了,肯定會認為我們會往北方跑,這一段時間,他們肯定會重點搜索戰俘營的北方。我們那么多人,如果往北方跑,很容易被敵人發現。所以我覺得,我們是不是應該反其道而行,我們先往南跑,轉上一拳,等敵人放松一點了,我們再往被,我還有一個主義,我們可以繞過河內,然后去找到我們的坦克,到時候再想辦法找一輛卡車,到時候,咱們大大方方的走大路。我相信,沒誰會想到我們居然會有坦克,這樣可能更容易混過去!”李亦非一直惦記著他們藏起來的坦克,他當然知道,要想把坦克開回國是不可能的,但是起碼會跑得快很多,也不容易讓人懷疑。

    几個人聽李亦非這么一說,都覺得有道理,《奇襲白虎團》的故事可是膾炙人口了,這個辦法沒准能行。

    于是,逃出來的中國軍人們調整了行進方向,往南方走去。

    可憐包玉麟心急如焚,不停的往被趕著,他得先趕到前面,看一看能不能會合自己的戰友。
kof200096 發表於 2012-7-18 21:41
正文 第二十一章 各出奇招
    戰俘營的看守發現戰俘營出現意外情況是在天快亮的時候。正常情況下,戰俘中負責輪值的炊事人員會提前起床燒水,以便戰俘們白天出去干活的時候能有開水喝。可是今天直到起床的時間都快到了,戰俘營內的伙房還沒有動靜,門崗也沒有人來領刀,這下,負責看管刀具的門崗看守覺得有問題,負責看守戰俘營這么長時間,還沒有出現過這樣的情況。于是,兩名看守端著槍,小心的進入了營區。這在平時是不許可的,除非是突擊檢查或是阮元甲、武紅纓等領導認為有必要進入,才會几個人一起持械進入營區,這樣安排主要是從安全角度考慮。

    結果,兩名看守看到的是令他們大吃一驚的情況。兩間大棚排房里,這個時候本應睡滿人的大通鋪上,現在居然一個戰俘都不見了!

    來不及細想,其中一名看守果斷的摳動了扳機發出警報。槍聲一響,看守營區一片混亂。几十個看守頓時用最快的速度到達預定的位置。

    等戰俘營看守中隊長聽完兩名看守匯報完情況以后,還沒見到阮元甲和武紅纓的出現。他就覺得有問題了,于是命令兩名看守去看一下阮元甲和武紅纓的情況,自己帶著人進入戰俘營四下搜索著,最起碼,他們得知道戰俘到底是怎么跑的。

    兩名看守先是敲了一陣阮元甲的房門,發現沒動靜,于是又跑去敲武紅纓的房門。阮元甲對武紅纓的心思大家都知道,經常很晚了他還在武紅纓的房間里賴著。透過窗口兩名看守發現武紅纓的背子里顯然有人,滿地的血明確指出這里肯定出了問題。這下,兩名看守也不敢拿主意了,只能跑回去報告中隊長。

    一聽說這個情況,中隊長當然立刻跑了回來。撞開房門以后大家發現了被捆成了一團的阮元甲和武紅纓,不過這個時候,阮元甲是已經死得硬了,而武紅纓還昏迷不醒,可以想象,包玉麟當時的一肘打得是多用力。

    。。。。。。

    接下來的事情就簡單多了,內務部的人來之前,武紅纓被救醒了過來。通過廁所蹲位的痕跡,看守們也發現了第四級化糞池的祕密,好在洞內存在著的陳舊痕跡現實,這起事故的發生與戰俘們偶然發現的舊有地道有很大關系,并不能說明看守們在看管戰俘期間有什么問題。當然了,所有看守都統一了口徑,誰也沒提包玉麟當天提前逃跑了的事情。至于阮元甲的死和武紅纓被擊昏的事就更好解釋了,這是戰俘們臨走時為了泄憤蓄意報復的行為。于是,除了組織力量全力抓捕以外,整個河內戰俘營看守們的編制打亂,全部從新分配。武紅纓畢竟對管理戰俘營有經驗,被調到了位于諒山的C號戰俘營。自此,河內戰俘營不復存在了。

    。。。。。。

    包玉麟緊趕慢趕,還是沒能等到戰友們,沒辦法,他只能一個人繼續往北走。由于不認識路,包玉麟并不敢離開大路太遠,他很擔心自己迷路。不過就算阮元甲的口袋里有點錢,包玉麟也不敢使用,因為他不會說,也聽不懂越南話。

    畢竟剛剛結束了一場戰爭,越南的普通老百姓對越南軍人的感覺還是不錯的。一路上,包玉麟好几次碰上越南村民。一開始他沒有經驗,實在躲不過去的時候,只能硬著頭皮迎上去。這個時候不能跑,一跑不然更懷疑。結果那人跟他打招呼,包玉麟只好含含糊糊的哼了一句,算是混過去了。可是后來他一想這不是個辦法,早晚要被人給發現了。想了半天,到底給他想出了兩個辦法來。

    包玉麟的第一個辦法就是撕開了襯衣,用布條把脖子給纏了起來,讓人一看就是喉部受傷了的樣子,到時候再有人跟他說話,他就指著喉嚨,裝出沙啞的樣子。這樣別人就會以為他是喉嚨受了傷,講不出話來。當然,包玉麟還是想著盡量不跟越南人接觸。所以一般在路上碰上越南人,實在躲不過去的時候,他就大大方方的拐個彎,找一個僻靜一點的地方,揭開褲子,讓他的“小鳥”出來透透風。別人一看就知道,這是小便去了,這樣一來,面對一個陌生人,當然誰也不好意思說什么,當然也就沒事了。

    就這么,包玉麟也不知道自己走到了什么地方,但是他計算著路程,就算每天走50公里,最多十天,就應該能夠走到國境線。好在越南的地理環境和氣候決定了這個地方一年四季都不會缺吃的東西,只要能填飽肚子,難受點沒什么。

    包玉麟計算的是沒錯,可惜事與愿違,就在第四天頭上,包玉麟遠遠的發現,位于兩山之間的公路上,一幫越南軍人正在設卡盤查行人,他連忙躲了起來。

    嚼著還很生澀的芭蕉,望著公路兩邊的高山。包玉麟犯難了,看來翻山是唯一的途徑,可是要翻過這樣的一座大山,還不知道要多走多少路。可惜沒辦法,他沒得選擇。

    休息了一下以后,包玉麟開始了他的翻山越嶺工程。包玉麟不知道,就在他蹣跚著往山上爬的時候,一輛坦克和一輛蓋好了篷布的嘎斯卡車正順利的通過了路卡。越南軍人看到過來的是坦克和軍用卡車,問都沒問,直接敬禮放行了。最近這几天,部隊調動得很頻繁,坦克和軍車過得很多,都是上前線的。

    包玉麟不知道,如果他走上大路,搞不好就能座上那部軍車了。因為車里和坦克里的就是河內戰俘營的張喜航他們。

    。。。。。。

    為了避開搜捕,逃出戰俘營后,張喜航他們先是折返往南走了几個小時,然后開始往西走,由于人數眾多,他們需要越南西部的山區掩護。

    李亦非的建議和張喜航的果斷無疑幫助了這幫中國軍人。當得知戰俘營全體逃跑后,越南軍方就在戰俘營北方地區開始了大范圍搜索,可是整整兩天時間,什么都沒能發現。越南人覺得奇怪了,中國注定是這幫中國軍人唯一的方向。就是一夜時間,他們怎么都不可能跑得太遠,如此密度的搜索都不能發現他們,唯一的解釋就是這幫中國軍人躲進了山區。

    肯定了這個答案以后,越南人反而不及了,多年山地戰和游擊戰經驗告訴越南人,只要進入了山區,這幫中國人就跑不快了。未來他們會有很多時間對這幫中國軍人進行圍捕,這個時間放到半個月以后都不要緊。現在他們更關心的是得趕快調動部隊,填補上中國軍隊撤出越南后留下來的軍事要地。其實越南高層很是不滿,到不是說他們不滿中國撤軍,而是中國軍隊撤得太快、太突然。本以為他們會揮兵直下,越南決策層已經做好了節節抵抗和遷都的准備工作,大量的兵力梯次往南開始部署。誰知道中國人說不打就不打了,連撤退都退得那么快,讓越南方面根本沒有准備。一時間,北方的確的干部需要重新配置,軍事要點需要迅速進駐。還得跟中國軍隊搶奪老山、法卡山等重要軍事目標。想比之下,一幫躲在山區,沒有武裝的中國軍人完全可以等著滕出手以后再來收拾。

    誰都沒想到,張喜航等人走了一天多以后,連覺都沒有顧上睡,就又開始往東走。這個時候,正是越南軍隊決定展緩搜索戰俘的時候。

    李亦非并不是很清楚自己藏坦克的具體位置,不過他知道,他們團負責穿插到位的地點大概距離河內70公里左右,而且他們也是就是從云南方向穿過復雜山地過來的。李亦非肯定,自己的坦克就在山地邊緣地區。

    張喜航他們的運氣非常好,下山后不久,李亦非就感覺到周圍的環境比較熟悉,仔細觀察了一番以后確定,自己的坦克就是在這條便道上跑了兩趟。

    這下,大家都高興壞了。別看李亦非的坦克坐不了多少人,但是有了它就等于有了武器有了武器就是都好辦了。

    李亦非當然知道他的坦克沒有多少油了,但是先前他查看過地圖,知道穿過樹林以后,不遠的地方就有一個越軍的小加油,只要能開到加油站就行到時候給坦克加滿油,然后再帶上几大桶,然后到公路上搶一輛卡車,什么問題就都解決了。

    。。。。。。

    一個國家或地區亂起來以后,短時間內想要恢復是不容易的。這就給李亦非了一個很好的機會,別看他的坦克藏得不是非常隱蔽,可是這兵荒馬亂的,誰沒事干了往前線跑?

    結果大家跑了几個小時后,還真的找到了李亦非的坦克。那東西正好好的躲在荊棘從里。几個坦克兵高興的不得了,盧凱更是興奮地一馬當先,直奔坦克而去,想先嘗一下座坦克的感覺,這可把李亦非給嚇壞了。他連忙拉住盧凱。

    看著盧凱不解的樣子,李亦非笑著給他解釋。原來,當時李亦非他們就考慮到這輛坦克可能永遠都拿不回來,于是精心布置了几個詭雷。不知道的人只要一掀開坦克的倉蓋,就會拉響里面的手榴彈。光是一顆手榴彈到也沒什么,問題是他們的車里還有滿滿的一車炮彈!這幫坦克兵,存心是想讓發現這輛坦克的人跟他們的鐵騎一起報銷了。

    拆除詭雷的時候,這些戰俘們紛紛躺了下來,連續兩天兩夜,說都不知道走了多少路,大家都累壞了。

    倒是李亦非他們几個,不但要小心翼翼的拆除他們自己費盡心思裝上的詭雷,最關鍵的,當時裝的時候就沒想到要拆!你說他們能不小心么?要是給自己設的陷阱報銷了,那可就滑稽了。

    不過好在沒出什么問題,接下來的活就是打磨掉坦克上面的“八一”軍徽。雖然越南的軍徽跟中國的軍徽差不多,但是還是磨掉的好,畢竟他們打的是“暗度陳倉”“兵行險著”的主意。

    等都忙完了,天也差不多黑下來了,一幫中國士兵按照計划,開著坦克直奔那個小加油站。事情比他們預料的還要順利。加油站里不但有油,而且還有一輛嘎斯車!解決了5名加油站的管理員。不但順利的拿到了需要的越軍軍裝,當然也包括几支自動步槍。

    接下來的事一幫中國戰俘忙忙碌碌整了好一會,首先當然是先將所有能吃的吃一頓以后全都搬上車,然后還得推上兩個大油桶去。當然了,坦克外面也沒忘了綁上兩個。接下來就是大搖大擺的跑路了。一直到這個時候他們才發現,那么多人擠在一輛嘎斯車上還真難受。至于說那個小加油站什么時候會爆炸,這可就說不准了,不過盧凱保証過,玩手榴彈他肯定比坦克兵要強得多。除非沒有人去,不然它一定會爆炸的。

    接下來就是,包玉麟辛辛苦苦跑了几天的路,這幫中國軍人只用了一個上午就跑到了他的前面,并且迅速的接近著邊境

    。。。。。。

    包玉麟就倒霉了。一天以后,包玉麟的戰友們都已經到了中越邊境附近了,他還在翻山越嶺的煎熬著。而且,他還得再繼續這樣的煎熬。
kof200096 發表於 2012-7-18 21:41
正文 第二十二章 有人歡喜有人愁
    畢竟中國軍隊剛剛撤軍,兩國邊境地區此時異常緊張,每天時不時的冷槍冷炮,一些關鍵地區還直接對持,打得不亦悅乎。更不要說漫山遍野到處都是地雷,誰也說不清楚到底誰埋在什么地方,反正這些地方一律都標上了死亡符號,沒有誰敢擅自進入。這當然也包括張喜航他們。

    張喜航他們有了交通工具和地圖,很快就到達了高平以北靠近邊境的地方。也幸虧越南方面這一段時間部隊調動頻繁,建制很亂,這才讓這幫中國軍人有了可乘之機。

    根據計划,他們將坦克和嘎斯車找了一個隱蔽的地方藏了起來(開著坦克和汽車硬闖是不可能的,別說越南人會把這些車輛當成目標,就是中國方面,也會毫不手軟直接把他們干掉)。當然了,依舊是老辦法,中國的坦克當然不能落在越南人的手里。

    布置好一切以后,大家在江邊找了一個隱蔽的地方躲了起來。准備夜間順流而下,潛水游回中國去!別看就是一條几十米寬的小河,要是不做一點准備想要從水面上游過去几乎是不可能的,中越雙方都在這一帶江兩岸架設了探照燈。不過一般都是中國的探照燈開著,越南借光。不是越南不想開,可是它的探照燈一開,這邊的炮就轟過去了,再說了,他們的電力供應也有問題。一般情況,中國方面關閉探照燈以后,越南人就會利用照明彈監視江面。整個將河面照的通明,不知道有多少自動武器和火炮對著和面。大家都擔心對方潛伏人員越境過來搞事。

    利用休息的時間,張喜航和戰友們准備了大量的潛水用具。當然了,潛水服是不用想的了,不過簡易一些的東西還是有辦法的。

    他們悄悄的砍了一些小竹杆,打通了里面的竹節。好在他們手上還有從加油站搞來的自動步槍。通竹節沒有槍里的通條可不行。雖然槍油的味道大了一些,可是這也沒辦法了,這個時候,誰也來不及顧及這些東西。

    入夜后,張喜航跟李亦非兩人首先下水,他們兩得先潛回去,找到中國方面的部隊,然后反映這邊的情況,讓部隊配合這邊的行動。最起碼,不要因為誤會將自己的戰友們都打死在河里。

    。。。。。。

    兩個人行動目標很小,而且又是潛水順流而下。很快,張喜航和李亦非就接近了對岸。中國的探照燈將這一帶的江面照得通明,看著探照燈的位置,張喜航和李亦非靠近了江邊,高舉著雙手站了起來。他們這是要冒很大風險的。首先,他們要讓中國的部隊發現他們,知道他們沒有敵意,沒有武裝,免得誤會。其次,他們還得放著背后對岸越南方面的狙擊手,不知道有多少支槍正留心觀察著這邊。

    張喜航和李亦非早就商量好了,倆人同時站起來,只需要站兩秒鐘就夠了,相信有這兩秒鐘已經足夠讓雙方都發現他們。接下來的當然是馬上跳開臥倒,剩下的就是等人來接應他們了。

    時刻警惕著江面情況的中國邊防軍戰士們當然馬上就發現了江邊的情況,他們迅速按照規定第一時間將探照燈抬高直射對岸。這段時間,也有掉隊的戰友想游泳過來,可惜還在江面上就被越軍從對岸射來子彈給打死了。好在河水的流向是流往中國,不然,連烈士的遺體都拿不回來。有了這個經驗,邊防軍首長迅速下令,只要發現有人從對岸游過來,要馬上組織掩護。必要的時候,可以給對岸以壓制性炮擊。這探照燈的燈光轉移就是掩護的項目之一。越南在這一段主要布置的是狙擊手。突然給探照燈的燈光一照,一時之間,很難看清楚東西,更不要說開槍了。

    越南方面的狙擊手只能盲目的對著張喜航和李亦非上岸的地方盲目的開槍,但是也很快就被邊防軍的炮火給壓制住了。

    不到半個小時,張喜航和李亦非被護送到了邊防軍的前線指揮所,他們的身份很快得到了確認。當邊防軍的首長得知在對岸還有40多名從戰俘營里逃出來的戰士的時候,這個情況被迅速反映到了軍區。軍區司令員親自下令:按照約定發射兩發紅色信號彈5分鐘以后(這是張喜航他們商量好了的,目的就是讓越南人搞不清楚情況),地炮團對對岸實施覆蓋射擊,同時出動在下游我處河流進入我過境內安排快艇,准備接受我方勝利歸來的指戰員。

    盧凱等人過河就順利得多了。越南人不明白,中國方面為什么會一下子集中如此強大的炮火對他們進行覆蓋射擊。就在他們忙著打電話報警的時候,炮擊已經結束了,盧凱等人也順利上岸。可惜的是,還是有兩名同志沒能活著回到祖國。一個是因為體質太差,加上水性不行溺死的,几天以后才在下游找到的遺體,另一個是被越軍的狙擊手打死的。在越軍發射照明彈的一瞬間,他浮起來喘了口氣。

    。。。。。。

    隨著張喜航等人的英勇歸來,對越自衛反擊戰各地宣講團的人數迅速增加。40多個人被迅速分組,編進了各地的宣講團,李亦非甚至胳膊上還纏著繃帶(渡河后被越軍流彈打傷的),就開始了參加宣講團的活動。這些人在越南戰俘營期間跟敵人斗智斗勇的事跡迅速被大家所熟知。

    所有人的演講稿都是由軍區政治部審定的,雖然包玉麟的事情和舉動還存在許多疑點,但是有几點可以肯定,如果他已經先于大家逃跑了,按照時間,他就應該回來了。即便是他回來了,也必須先落實“反戰宣言“的事和追究他無組織、無紀律、無視大家安全的行為,如果他的行為引起了越南看守方面的重視,這次行動很有可能流產,如果他跟大家統一行動,不是也就回來了?總之,現在不是追究這些事的時候,為了宣傳的需要,宣講團的演講稿中,包玉麟成了反面教材,是英雄們斗爭的對象。

    。。。。。。

    當戰友們換上了嶄新的軍裝,巡回在各地宣講他們的英雄事跡的時候,包玉麟再一次身陷囹圄。其實這不奇怪,越南方面經過一段時間的部署,各地情況基本上穩定了下來,兵力調動已經完成。關鍵的是,為了躲避路卡的檢查,他在大山里鑽了好几天,阮元甲那套不合身的軍裝被挂出了好几個大口子。還有一點是包玉麟沒有注意到的就是,他太年輕了,年輕得配不上阮元甲的少校軍銜。

    几天以后,當下山后的包玉麟再一次在鄉間小路上遇到一個熱情的不行的越南老百姓硬拉著他到家里吃飯的時候,就連他那招指著喉嚨支支吾吾的把戲都不靈了。不然根本不想聽他說什么,把他拖到屋里就開始殺雞。包玉麟非常緊張。雖然他裝出喉嚨有傷說不出話的樣子,可是總得能聽懂吧?面對這樣的請款,包玉麟只能裝聾作啞,凡是跟他說話,他就指著喉嚨連連搖手,其它的就靠猜了。不過有一點,他的手可是一直放在槍套上,以便能夠在最短的時間內掏出搶來。

    讓包玉麟感到安心一點的是,帶他回家的農民除了在路上很熱情的跟另一個農民聊了几句以外,回家后基本上就沒說話,而且一直都在他的視線下忙碌著。還有一點就是,包玉麟已經很久沒有好好的吃一頓了。他還是對他裝啞巴的把戲感到成功的,他打定主意,反正阮元甲的口袋里有錢,等吃完雞以后,放下錢,直接走就是了。

    從殺雞到做好飯用了一段時間,這几乎讓包玉麟有度日如年的感覺。畢竟是餓得厲害了,吃起來的時候,包玉麟吃得很快,沒多長時間,他就吃掉了半只雞和兩大碗米飯。這期間唯一讓他感到意外的就是,農民家里的人一直都沒有回來。不過他也沒管那么多,雖然他不知道越南盾的幣值是怎么計算的,但是他相信,把口袋了的錢都掏出來,一定可以補償老百姓的一只雞了。反正過兩天回國了,留著這些錢也沒用。

    當包玉麟留下錢堅持要走的時候,農民并沒有說什么,把他送到了大門口后,一下就關上了大門。包玉麟還很差異,這農民關門的動作怎么這么快?可是當他抬起頭來看著十几支槍口指著他的時候,他什么都明白了。原來自己的破綻早就被別人發現了,帶他回家來吃飯,不過是想穩住他,讓其他人去通知軍隊。殺雞不過是爭取時間。

    面對如此多的槍口,包玉麟知道抵抗是徒然的,只有乖乖的被別人繳了械。沒牙的老虎就不可怕了,就在一幫農民圍上來想將包玉麟碎尸萬段的時候,一個意外的聲音阻止了他們。

    “包玉麟,沒有想到吧?我們有見面了!”武紅纓分開人群,站到了包玉麟面前。

    “怎么會是你?”包玉麟想不通,自己都走了那么多天了,怎么會又碰上武紅纓?而且還出現得那么突然。

    。。。。。。

    在將包玉麟押赴戰俘營的路上,武紅纓到是跟他說明了一切。包玉麟這才知道,原來,他現在到的這個地方離諒山的C戰俘營非常近。武紅纓在河內戰俘營被撤裁了以后,就調到了這里。當地的農民已經看慣了中國戰俘北方人的臉型和高大的身材,所以包玉麟的把戲一下就被別人識破了。

    “包玉麟,你沒有想到吧,跑了那么多天,你還是落到了我的手里!”武紅纓這個時候很是得意的樣子。

    “這又怎么樣?我相信我的那些戰友肯定已經逃出去了,不然,你也不會被調到這里來了。”包玉麟譏諷著說。

    “跑?你以為他們跑的了么?我告訴你,自從你跑了以后,我們就加強了戰俘營的戒備,當天晚上,我們就發現了你們在廁所里搞的東西,你以為他們還能跑的了?”武紅纓有點聲嘶力竭的說。

    “呵呵呵,你太沒有演戲的天份了!當天晚上?你以為我身上的這身衣服是什么地方來的?要不是我,阮元甲就得逞了!”包玉麟想起自己當時干的事就好笑。

    “你?!原來是你?!”武紅纓一直都沒搞明白到底是誰干的事,現在聽包玉麟這么一說,再看著包玉麟身上穿的軍裝,頓時什么都明白了。想起當時拿令人尷尬的一幕,武紅纓恨不得立刻將包玉麟槍斃。可是她不能,也不知道該怎么反駁包玉麟的話。

    囚車里,除了包玉麟和武紅纓,看來是沒有人會說中國話了,剛才一直是包玉麟和武紅纓在說話,現在他們一停下來,到顯得安靜了許多。

    回C戰俘營的一路上,武紅纓都顯得心事重重的,眼看著就要到戰俘營的時候,武紅纓突然站了起來,一把扯調了包玉麟肩上的少校軍銜,語速很快的告訴包玉麟:“要是有人問你這套軍裝是怎么來的,你就說是為了躲避檢查,在路上偷的,不然,打死了阮元甲的事一說出來,你就當不成戰俘了!”武紅纓這么做是考慮了很久的,原來戰俘營的可是都分別安插到了其它部隊,她不愿意自己丟人現眼的事讓現在的同志們知道。

    包玉麟雖然不知道武紅纓是怎么想的,但是還是點了點頭。睡都知道,如果越南方面發現是自己身上有血債,是不會放過自己的。包玉麟還期望,那些河內戰俘營的戰友們能夠順利回到國內,這樣,他們就可以証明自己的清白了。
kof200096 發表於 2012-7-18 21:41
正文 第二十三章 曙光
    至中國方面主動撤軍為止,中越戰爭即宣告基本結束,剩下的不過是邊境沖突問題。國際紅十字會和聯合國這個時候顯示出了他們調解局部沖突的能力和信心。

    昨天,他們已經完成了對高平B戰俘營的戰俘身份登記和鑑別,今天一大早,米尼克.保梅爾就帶著他的工作組成員來到了位于諒山的C戰俘營工作。除了對戰俘身份進行登記和鑑別以外,他們還有一項重要工作,就是監督交戰國方面是否有違反國際公法虐待戰俘等情況。

    米尼克.保梅爾走訪過的兩個戰俘營的情況令他很不滿意。中國戰俘在越南顯然沒有得到應有的待遇,伙食和衛生情況都很差,基本上屬于令人很不滿意的狀況。不過在看過越南方面看守的飲食和衛生條件以后,他沒有再說什么了。越南畢竟是一個條件有限的國家,雖然是糧食生產打過,但是多年的戰亂已經使得越南淪為了一個極度缺乏食品的國家。現在戰俘營的戰俘們能吃上一天兩頓的定量糧已經可以算的上條件很好了。不過等米尼克.保梅爾看到戰俘營的醫療衛生條件的時候,他不滿意了。除非是嚴重的外傷,戰俘們根本不可能接受到抗生素等藥品的有效治療,許多患病的戰俘只能靠草藥和自身的抵抗力對抗病魔。

    “我想知道,紅十字會專門援助戰俘的藥品怎么沒能給戰俘使用?戰俘營為什么沒有專職的醫護人員?”透過翻譯,米尼克.保梅爾質問著戰俘營的負責人。

    “米尼克.保梅爾先生,您說話要有根據,您怎么知道我們不給戰俘使用藥品?您應該知道,無論是我們還是中國,對于草藥的使用是很有心得的,這樣用要,正是根據我們戰俘營的醫護人員的醫囑安排的。這些中國戰俘對于草藥更能適應。”戰俘營的負責人不軟不硬的給了米尼克.保梅爾一個釘子。他當然不能說,由于大量傷員的出現,國際社會援助的大量藥品都被挪用了。連年的戰爭讓本來制藥業就不發達的越南更是雪上加霜。已經到了崩潰的邊緣。

    米尼克.保梅爾被越南負責人這么一頂,當時愣了一下。他這才想起來,無論是中國還是越南,對于醫藥方面,好像還有一個用草藥治病的學科叫中醫。

    “米尼克.保梅爾先生,請您相信,我們對待戰俘是人道的,在這場反侵略的戰爭中,我們一共俘虜了近300名中國戰俘,除了逃跑的40多人以外,其他沒死一個人。”越南負責人當然得表現一下態度,否則下回要援助物資就沒有那么方便了。

    米尼克.保梅爾沒有說話,但是不代表他不清楚,他已經不止一次聽說越南軍人槍殺受傷戰俘和虐待戰俘的是,不過是因為他們沒法勞動甚至是出于娛樂。可這畢竟是兩個國家間的戰爭,很多事情是沒有辦法說的。

    。。。。。。

    就在米尼克.保梅爾和紅十字會的人准備走了的時候,戰俘營接到老百姓報告,說是發現了一個化妝成了越南軍官的這個武裝人員,現在已經被監視了起來。請戰俘營去人協助抓捕。

    一聽到這個消息,米尼克.保梅爾決定先不走了。如果真如越南農民說的,那么這個中國人就很危險了。按照國際規定,如果他穿著敵對國的軍裝,被俘后是不能享受戰俘待遇的。這些是都是包玉麟不知道的。

    很久以后,包玉麟才知道,多虧武紅纓調到了諒山戰俘營,也幸虧這天米尼克.保梅爾在這里并當場確定了他戰俘的身份,否則,他很有可能會被以間諜罪審判。那么等待他的將不會有交換戰俘。戰爭期間,很可能會直接判處他企圖顛覆越南,那樣的話,迎接他的就只有子彈了。

    。。。。。。

    武紅纓將包玉麟帶回戰俘營的時候,戰俘營的負責人正陪著米尼克.保梅爾等在審訊室里。當然,這對越南方面來說,是一個展示給聯合國官員有關越南善待戰俘和人道主義的機會。

    “從這個人身上搜出什么東西沒有?”等武紅纓將包玉麟拷在審訊室的欄杆上以后,當著米尼克.保梅爾的面問道。

    “什么都沒有,其實這個人我認識,他叫包玉麟,是從原來河內戰俘營里逃出來的戰俘之一。”

    一聽這話,戰俘營的負責人當時興奮了起來。前兩天就從這個方面得知,遠河內戰俘營的一幫戰俘已經全部逃回了國內,現在既然抓到了一個,說明中國方面是夸夸其談,或許還有其他的人在越南沒跑出去,如果能再抓住几個,對宣傳方面是很有好處的。

    “他有沒有交代就是他一個人還是還有其他人?那些人藏在什么地方?”戰俘營負責人激動的問道。

    武紅纓當初一沒有想到抓回來的竟然是包玉麟,一路上光顧著激動,想著包玉麟是怎么害自己的,光想著怎么樣別把她和阮元甲的是給說出來了,竟然忘記了包玉麟不是跟其他戰俘一起出逃的事。到了這個時候,她都不知道該怎么解釋了。

    “你們一個40多個人一起逃出戰俘營的,還有其他人在什么地方?我警告你,你最好說老實換話,這樣,我們的部隊才能先找到他們。你要知道,現在我們越南就像銅牆鐵壁一般,你的戰友是跑不了的!如果他們先被我們的老百姓發現,我可以肯定,他們一定會后悔逃出戰俘營的!”透過翻譯,戰俘營的負責人警告著包玉麟,同時也是說給米尼克.保梅爾聽的。聯合國正在追究河內戰俘集體失蹤的事。他們并不完全相信中國方面的報道,認為這是中國方面為了面子進行的宣傳。

    米尼克.保梅爾的反映正一字不落的翻譯著兩邊的對話,誰都看的出,他聽的很仔細。

    “呵呵。”包玉麟自嘲的笑了一聲:“關于這一點,武紅纓應該是最清楚的,我比我的戰友們先逃出戰俘營,他們是后來集體行動,所以我并不知道他們的下落。”

    “什么?”包玉麟的回答讓諒山戰俘營的負責人大吃一驚,他沒有想到,事情竟然是這個樣子。可是,這個消息怎么從來都沒有聽說過?不由得,他撇了武紅纓一眼,從武紅纓的臉上,他看出了很不自然的樣子,這讓他相信了包玉麟的話,可是在這樣一個時候,當著米尼克.保梅爾的面,他不能追究武紅纓,還必須想辦法園了這個話,不然,樂子就大了。

    “我是問你,你們有沒有約定什么聯絡地點和聯系方式,你要相信,我這都是為了你的戰友們好。只有找到他們,他們才會更安全。”戰俘營的負責人只能硬著頭皮問下去。

    “呵呵呵,說得好笑,你問一問武紅纓,他們天天在戰俘營里播放一個你們剪接合成的我的聲音的錄音帶,說什么是我發表的‘反戰宣言’,還拿到聯合國去放。我的戰友們能信任我么?在他們的眼里,我就是一個叛徒、小丑,一個國家的罪人,他們怎么會繼續跟我聯系,當時他們沒殺了我就好了!”包玉麟瞪著武紅纓,想到自己這段時間受到的委屈,想到他們在野戰醫院進行的屠殺,現在他已經開始后悔,為什么當時沒有殺了武紅纓了。

    米尼克.保梅爾聽得很仔細,當他聽到這里的時候,插了一句:“對不起,我想確認一下,這位包玉麟就是當時發表‘反戰宣言’的戰俘么?如果是,我想,他的戰俘身份是已經確認過了的,我會將他的名字重新列入戰俘名單比對照片后,遞交給中國政府方面。”米尼克.保梅爾知道,現在不是追究包玉麟穿地方軍裝的時候,也沒有必要去揭穿什么錄音帶的問題。這是一個很關鍵的戰俘,由于他的“反戰宣言”,國際社會許多國家對中國采取了制裁行動,現在的關鍵是,必須馬上落實他的戰俘身份,這樣才能讓他處于國際公法的保護中。再說,一個戰俘為了逃命,穿一身敵對方的軍裝,這本不是什么大不了的事,誰都可以理解。

    米尼克.保梅爾的這段話當然沒有人翻譯給包玉麟聽,他并不知道這個外國老頭在說什么。不過他看見,當翻譯說完這段話以后,一幫人都看著武紅纓。

    武紅纓知道,這個事到了這個地步,已經沒有挽回的余地了,包玉麟等人的照片和相關資料早就報上去了,她只能點了點頭:“是的,就是他。”

    。。。。。。

    包玉麟不明白,上次在河內戰俘營搞戰俘資料的時候不過是照了張相,按個手印就完了,怎么這次會搞得這么復雜。不但要多個角度照相、按手印,還要量身高、稱體重,最后連衣服都被扒光了,那個外國老頭恨不得用放大鏡將他身上的每一個地方的特征都登記清楚。許多年后他才明白,米尼克.保梅爾是擔心越南人不會讓他活著離開越南,所以才特別重視。當然,這樣一來,他就成了考評越南是否有虐待中國戰俘行為的標准。

    。。。。。。

    接下來,包玉麟又一次被編進了戰俘營,不過這次他的日子就好過多了。其他炊事人員都是輪值,只有他被固定了下來,每隔几天,武紅纓都會帶他出去,給他一碗肉吃。因為只有他是稱了體重的。

    至于武紅纓就倒霉了。包玉麟當著米尼克.保梅爾說的那番話使得河內戰俘營人員一天之內分別逃跑的事再也瞞不下去了,在加上武將軍的死讓武紅纓再也沒有了靠山,武紅纓受到了直接降為士兵的處分。如果不是看來到武紅纓的漢語水平很好,還有一點利用價值,越南軍隊會直接將她掃地出門。作為處分的一個內容,連包玉麟隔三差五吃的肉都是屬于武紅纓定量的部分。

    。。。。。。

    就這樣,包玉麟戰俘們異樣的眼神和排擠繼續在諒山戰俘營中呆到了5月20日。這天晚飯后,越南戰俘營管理方宣布:鑑于紅十字會和聯合國的調停,本著人道主義的原則以及和中國方面達成的協議,越南政府決定。次日,將首先釋放一批認識到中國發動對越南的侵略戰爭丑惡行徑理解較為深刻的戰俘,對于其他戰俘,也將陸續在思想改造好以后交給中國政府。

    這一天,包玉麟的心情特別激動。因為名單上的第一個名字就是包玉麟!

    終于盼來這一天了!包玉麟在心里吶喊著。

    。。。。。。

    這天晚上,武紅纓又一次叫上了包玉麟,她覺得該跟這個可能是殺害自己姐姐的凶手好好聊一下。相處了這么長時間,武紅纓很想知道,包玉麟到底是怎么在自己戰友吃人的目光下、忍辱負重活下來的。
kof200096 發表於 2012-7-18 21:42
正文 第二十四章 顛倒黑白
    5月20日的晚餐是越南諒山戰俘營開始關押戰俘后最丰盛的一次。印著“中國”字樣的整包大米被打了開來,不再定量,吃飽為止。諒山戰俘營管理方還搞來了一只豬和十只雞,另加几大桶的小鍋米酒,供中國戰俘們享用。

    這天晚餐前,諒山戰俘營的負責人隊列前很是大談了一番關于越南政府和軍隊優待俘虜之類的話,重點強調越南一慣尊重國際法和國際准則,之類的話,強調中國戰俘們回國后要繼續改造,向受到“蒙蔽”的中國人民揭露中國政府的“丑惡嘴臉”等等言論。戰俘們只是靜悄悄的聽著,誰都沒說什么。

    晚餐開始的時候,諒山戰俘營的負責人很意外的也站到了中間的條桌前,他給自己倒了一杯酒,然后開口說到:“各位中國戰俘們,看一看你們眼前的飯菜,你們要知道,由于中國侵略我們越南,掠奪了我們越南大量的物資,以至于我們越南陷入了非常困難的程度。但是,為了體現我們優待戰俘和維護國際公法的情況,我們越南人民勒緊了褲腰帶,拿出這東西來給你們戰俘們食用,這說明,我們越南人民是友好的。我們是尊重國際基本准則的。”說到這里,戰俘營的負責人很是滿意的看了一下底下一幫中國軍人的反映,將大家都沒有拿筷子,只是靜靜的聽著他的講話,臉上現出了滿意的表情來。

    “你們想一想,為什么我們能夠這樣?這是因為我們越南一貫堅持著社會主義原則,不像你們中國,已經走上了霸權主義的道路。當然了,我們可以理解,你們都是年輕人,受的教育少,被蒙蔽是正常的。我們希望,你們回國以后,能夠對我們傳統的越中友誼做出自己的貢獻,也將我們越南人民的友誼信號傳回中國。”諒山戰俘營負責人的這番講話顯然是精心准備的,他同樣撇開了其它問題,只說政治和體制,然后就是友誼。目的很明確,就是希望借這些戰俘們的口,透過國際輿論,為越南加分。

    底下的中國戰俘也不傻,大家都知道他的這個意思。一時間,大家都不敢動桌上的碗筷。誰也不長得,會不會因為吃了這個晚餐,回國后被上綱上線。

    包玉麟一直在廚房里干活,今天的糧食口袋就是他開的。從河內戰俘營逃出來以后,他就明白了一個道理,挨餓的滋味是很難受的。今天這個情況,如果沒有人出來說一句話,恐怕誰也不會動這些東西一筷子。虱子多了不癢,包玉麟相信,自己的問題一定會解決的。能夠利用自己的影響力,為戰友們干一點力所能及的,保護好戰友們的身體是中間目前所能做的最大貢獻。

    看著大家都不動筷子,包玉麟端著酒杯站了起來:“同志們,大家都知道,我是明天被釋放的戰俘之一。不管大家怎么看我,但我是中國人,我可以告訴大家一個事實,今天的這頓飯,用的糧食是當年中國支援越南的。糧食口袋上清楚的印著‘中國’的字樣!越南人怎么樣我們不一定長得,但是柬埔寨的情況大家都是了解的。道理不說不清,真理不辨不明。我相信,這應該不會影響大家的胃口!我先喝已被中國大米釀造的米酒,大家該吃吃、該喝喝。我們不欠他們的!”這番話,是包玉麟進入諒山戰俘營以來說的最多的一次,而且還是在這樣的環境下。

    聽他這么一說,大家頓時豁然開朗了起來。吃敵人的不行,但是吃自己的沒問題!于是,包玉麟的話音剛落,戰俘營里有人的筷子動了起來。有了第一給,就有第二個。不一會,整個食堂里滿是咀嚼聲,不少人端著酒杯遙遙的示意著包玉麟,他是來者不拒,很快,几杯酒就下肚了。

    今天負責給諒山戰俘營負責人翻譯的是武紅纓,剛才包玉麟的一番話說出來,不知道怎么的,她并沒有按照原意翻譯給戰俘營的負責人聽,她擔心,如果她這樣說了,包玉麟很有可能會被從交換名單上撤下來。武紅英實在不愿意再面對包玉麟了。

    。。。。。。

    看著戰俘們吃得挺開心,諒山戰俘營的負責人心滿意足的走了。臨走前,他交代武紅纓,另外招呼包玉麟一下。走他看來,包玉麟的幫他做了工作的。

    武紅纓意很希望有機會跟包玉麟談一下,目前的環境,她已經對包玉麟這個可能殺害自己姐姐的人沒有什么辦法了。畢竟包玉麟是聯合國觀察員很重視的目標。

    正常情況下,包玉麟是不應該出現走第一批交換名單中的。第一批交換的主要是一些體虛傷殘的中國戰俘。這些人是負擔,萬一死了,越南方面也不好交代。

    其實武紅纓已經准備好了她跟包玉麟的這最后晚餐,按照慣例,今天也該是包玉麟去她那里享受她那一點可憐的食品定量的時候了。畢竟包玉麟是一杆稱,他的體重是衡量戰俘營戰俘待遇的標准。為了這個,武紅纓已經有一個多月沒吃上豬肉了,今天算是沾了包玉麟的光,不但有雞、有魚、有肉,還有一桶小鍋米酒,武紅纓覺得自己是該和包玉麟好好聊聊。

    自從武伯伯死了以后,武紅纓連續經受了中國戰俘集體逃獄、河內戰俘營撤拆、自己被調職、抓獲包玉麟、河內戰俘逃亡祕密泄露、自己被降為士兵等情況,真可謂大起大落。到了最后甚至連自己的伙食定量都勻出來,所有的這一切都與包玉麟有關。武紅纓已經沒有了爭強好勝的心思,她希望這一餐以后自己能夠更包玉麟划清界限,永遠不要再有什么瓜葛了。畢竟她也只是懷疑包玉麟殺了她姐姐,其實就算是真的,包玉麟付出的也夠多的了。當年沾中國留學的時候武紅纓已經領教過了革命風暴的狂熱程度,她長得,包玉麟的這一生已經完了。
kof200096 發表於 2012-7-18 21:42
正文 第二十五章 最長的一夜
    包玉麟不知道武紅纓為什么隔三差五的給他肉吃,也沒有興趣知道。畢竟自己是戰俘,戰俘營的管理規定上有規定,必須服從命令,否則是要被處罰的。不過不管怎么說,有肉吃總是好事,在山上躲躲藏藏的那几天可把他給餓怕了。其實最關鍵的,武紅纓不再像這河內戰俘營那樣,沒事干了就挑撥包玉麟跟戰友們的關系,而是賭氣一般,把碗網包玉麟面前一丟,恨恨的盯著包玉麟一塊塊的把肉吃完,然后直接讓他回去,基本上不和他說任何東西。這才是包玉麟最滿意的,他很享受這個時候。在包玉麟看來,能夠讓武紅纓不滿意就是自己對敵斗爭的勝利!

    一直以來,包玉麟都不認為直接當時這戰場上的行為有什么過失的地方,戰爭就是這樣,對待敵人就要殘酷無情。

    。。。。。。

    “呵,今天滿丰富的么,看來我的口福不錯。”包玉麟已經習慣了利用這樣的機會報復武紅纓,武紅纓加諸這他身上的仇恨也太多了。每次包玉麟想到當初這河內戰俘營被自己的戰友蒙著腦袋痛打的時候,心理面就有氣,這些都拜武紅纓所賜。

    進了武紅纓的房間,包玉麟看到了一桌子的酒菜,想著武紅纓拿被氣得變形的臉,頗為得意的大馬金刀坐了下來。很意外,武紅纓也跟著坐到了對面的床上。包玉麟這才注意到,往日只擺一雙筷子的小桌上,今天不但擺上了兩副碗筷,還有兩只酒杯。

    “我們認識的時間不長,但基本上都是在仇恨中度過,大家從來都沒有好好的交流過。明天你回國了,恐怕我們就永遠沒有機會再見面了,我相,有些東西我們倆也該談一下了。”武紅纓自顧的往自己的酒杯里倒了一杯酒,順手也給包玉麟倒上了。

    “你們還想知道什么?”包玉麟警惕的四下里看了看,進入戰俘營以后,他就很少說話。當初這河內戰俘營沒有人理他,他也被合成錄音帶的事搞怕了。

    “別擔心,這里不是內務部,只有你和我,也沒有錄音機,你不用擔心!”武紅纓知道包玉麟擔心什么,直接點明了說。談到這里,武紅纓舉起了酒杯:“來,我們喝上一杯,大家聊一聊。”

    看到武紅纓的架勢包玉麟沒有二話,端起了酒杯。一個大老爺們,喝酒的事,不能被一個越南女人給嚇住了。雖然他恨武紅纓,但是他相信,武紅纓是一個有什么說什么的人。

    兩只杯子碰了一下,兩人一口倒了下去。

    “其實有時候我會想起當年我和姐姐在中國留學時候的事,我們是初級留學生班,也就是中學。基本上都是亞非拉來的學生。那個時候,班里同學們關系很好,我們經常跟中國同學打球搞活動什么的,他們對我們都很好。別看我們小,但是從來都沒有過欺負我們的事。”武紅纓又給自己倒上了一杯,一邊說著,順手將酒壺推給了包玉麟。

    包玉麟也給自己倒了一杯:“你們是留學生,誰敢欺負你們?要是出了事可是外交事件。”

    包玉麟說的是實情,當時中國各地又不少大學開辦初級留學生班,主要面對的就是一些與我國外交關系比較好的亞非拉小國,有點類似當年蘇聯的共產國際學校。這里的學生很多都是各國領導人的孩子。當然待遇很好。

    “是啊!要不是因為我們兩國關系的變化,我和姐姐可能會繼續留在中國,直到大學畢業,誰也沒想到,回國才兩年,我就和姐姐天各一方。哎,要是沒有戰爭該多好!”武紅纓眼角含著淚,將手中的酒倒進了嘴里。

    剛才在食堂,包玉麟根本沒舍得動桌上的飯菜,戰友們已經几個月都沒有吃過飽飯見過肉了,看著大家的樣子,他真沒好意思動筷子,只是喝了几杯酒。這會又喝了几杯,有點迷糊了,話不由得多了起來。

    “這話虧你說的出來,當初,我們幫你們打跑了法國人,接著又幫你們打敗了美國人,你們吃的糧食,用的武器,有多少都是我們中國給的?你們憑什么去打人家柬埔寨?就因為別人好欺負?這也就罷了。可是你們還想欺負我們中國!呵呵呵,這簡直太好笑了!”說到高興的地方,包玉麟自顧的倒滿了自己的酒杯,一口干掉:“你們也不想一下,折騰了半天你們得到了什么?不過几天時間,差一點沒讓我們把河內給打了下來。這就是白眼狼的下場!”

    武紅纓沒有接話,她默默的喝著酒,聽包玉麟發泄著。順便也幫包玉麟倒著酒。

    “打仗?誰想打仗?我當兵就是為了能有一天出人頭地,不用繼續呆著我們那個小村子里!可是不打行么?我眼睜睜的看著劉永華死了,看著張賓死了,看著李排長也死了,整整一個排,就剩下我一個人!難道他們都想死?不!他們都想活著!”說到這里,包玉麟的眼淚流了下來,一滴滴的掉進了酒杯里,包玉麟根本沒有看見,一口干掉了杯中的酒,然后抓過酒壺就往杯子里倒酒,可是倒了兩次,酒都沒能倒進杯子里。于是他索性直接倒進了碗里。

    武紅纓畢竟是女人,平時不喝酒,几杯下去,臉通紅了起來,看見包玉麟放棄了酒杯直接用碗喝,她也換上了大碗。

    “你知道么?我連李排長叫什么都不知道,那個家伙是戰前才分到我們排當排長的,別看他白白淨淨的,可是打仗卻不是孬種!我們認識不過几天,他就被你們給打死了!”說道這,包玉麟梗咽了起來:“還有李賓,他盼了你們多年,終于提干了,可是在小河邊,我看著他的半邊腦袋給掀了下去!他們都想活著的!”包玉麟一邊流著眼淚,一邊將碗里的酒倒進自己的嘴里。

    武紅纓滿臉流著淚,笑著說:“是的,他們都死了,可是我姐姐也死了!他們都該死!其實最該死的人是你,但是我不讓你死!我知道是你殺了我姐姐!武伯伯說得對,最好的懲罰就是讓一個人永遠活在痛苦里!”

    “我痛苦?我不痛苦。”包玉麟搖著頭:“我幫他們報仇了,而且我還活著!”包玉麟有給自己倒了一碗酒:“你玩的那些小把戲早晚會被人揭穿的,就算不能,也沒什么大不了的,我不在乎!”不知不覺的,包玉麟的眼淚又流了下來。

    看著包玉麟臉上的淚水,武紅纓得意了:“你不在乎?不在乎你哭什么?當初著河內戰俘營,你的那些戰友打你你都沒哭,現在哭了?我告訴你,我就是要讓你一輩子都抬不起頭來!”

    。。。。。。

    兩個人聊著、爭吵著、喝著,不知不覺的,一桶酒下去了一大半。兩個人都醉了。

    恍恍惚惚的,包玉麟抬起了頭:“我想起來了,你想讓我一輩子抬不起頭了?你自己又好得到哪里。。。。。。?不知道有多少人看見你跟阮元甲綁著一起的樣子?哈哈哈哈!你好受么?”包玉麟碗里的酒沒了,酒桶在武紅纓的身邊:“喂,幫我拿一下酒。”

    武紅纓也醉的不行了:“幫你拿酒?你別想了。。。。。。!你不知道,當時我發誓,要是抓住了你,我一定要殺了你!你還想讓我幫你拿酒。。。。。。做夢吧你!”

    一看武紅纓不肯動,包玉麟站了起來:“行。。。。。。你不幫我拿。。。。。。我自己拿。”說著,包玉麟繞過了桌子,伸手抓向酒桶。

    武紅纓不干了,一推一讓,兩個人都倒在了床上。

    兩個人一開始還為酒桶爭搶著,不知道什么時候,變成了相互撕扯。。。。。。風平浪靜之后,包玉麟和武紅纓都睡著了。

    。。。。。。

    熄燈的哨音同時驚醒了包玉麟和武紅纓,兩個人來不及細想,武紅纓連忙催促著包玉麟穿好衣服。自從河內戰俘營的事出來以后,越南方面加強了對戰俘營的管理,其中一項規定就是,熄燈哨響了以后,如果著戰俘營鐵絲網以外發現戰俘的身影,直接按逃跑論處。

    。。。。。。

    這一夜,戰俘營內許多人都沒能睡著,大家都很興奮,都在等待著明天。包玉麟也沒睡,誰也不知道他想什么,他的心里亂極了。這一夜,是包玉麟度過最長的一個夜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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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文 第二十六章 回家
    1979年5月21日上午,國際紅十字會的人和聯合國觀察員米尼克.保梅爾先生一大早就來到了越南諒山C戰俘營。前几天中國方面已經單方面釋放了一批越南戰俘,作為戰后協議的一部分,一個有國際紅十字和聯合國出面調停的、關于中越雙方交換戰俘的協定將從今天開始執行。交戰國雙方將在一個月內分成5批陸續交換包括1636名越南武裝人員和238名中國軍人在內的共計1864名被俘人員,這其中也包括一名中方被俘人員的遺骸。

    根據協議,無論處于什么理由,交戰國雙方不保留任何一名對方武裝人員,并保証給予對方被俘人員戰俘待遇,雙方戰俘交接將在國際紅十字會及聯合國觀察員的監督下于0公里處完成。戰俘交換工作完成后,雙方武裝人員的對方境內活動情況被俘后,將不享受戰俘待遇,依照國際慣例由被侵入過方面依照國際慣例按間諜罪或企圖顛覆國家主權的罪名處理。這就是說,待一個月后的戰俘交換完畢,無論在中國還是越南,一旦發現對方武裝人員,這些人將不再享受戰俘待遇。他們將被各國法律按刑事犯罪處理。

    米尼克.保梅爾作為主持交戰國雙方戰俘交換的聯合國觀察員,今天需要做的工作很多。首先他要確定兩國方面戰俘待遇問題。

    中國方面戰俘營的情況他已經觀察過了。被俘的越南武裝人員生活條件非常好,戰俘營連圍牆都沒有,每天靠號聲召集戰俘吃飯就寢。擺設一般的几名衛兵顯然根本沒有辦法完全起到監管的作用。可是所有的越南戰俘都知道,龐大的人口基數和遙遠的距離決定了他們根本不可能逃跑。更何況,戰俘營里的伙食和衛生條件要遠勝于他們在越南的生活條件,更何況中國方面早就言明,一待戰爭結束,就會將他們全部釋放。相比之下,逃跑的風險太大。米尼克.保梅爾相信,只要是有頭腦的越南戰俘,沒有人會考慮逃跑。是以,他并不擔心中國方面越南戰俘的情況。

    兩下一比較,在越南的中國戰俘的條件就差了很多。越南自身的條件就很惡劣,更不要說是對待與之敵對的中國戰俘了,不但衛生條件,就是基本的伙食情況都很難維持。這些問題米尼克.保梅爾都清楚,可是兩國的情況根本不同,同樣要求顯然很困難。目前的情況就是,盡快完成戰俘交換任務,使得這些戰俘早日回到祖國,這是對他們最有效辦法。

    。。。。。。

    一個早上,包玉麟都渾渾噩噩的。一直到到了友誼關關口的時候,他都沒能回過神來。包玉麟并不認為自己欠武紅纓什么,一直到現在,他對昨晚上發生的事都有點迷迷糊糊的,有時候他甚至覺得是幻覺。可不管怎么說,他還是很希望能夠見到武紅纓一面。可惜的是,包玉麟并不知道,武紅纓已經被降成了一名普通士兵,這樣一個重要的國際場合,根本就不是她這樣級別的士兵可以介入的。

    作為越南方面提供的交換名單中的第一人,包玉麟經受了許多檢查。這其中包括照片、指紋、體征等,關鍵的還有體重,這是越南方面對帶戰俘待遇的佐証。米尼克.保梅爾當然知道這本就很牽強,但是這是他工作的一部分。

    中越雙方交換了“花名冊”,逐個清點以后,“人”“帳”兩清。這次交換活動宣告結束。

    首批被交換回來的中國戰俘多是一些體弱多病,被越南方面認為是包袱的中國軍人。踏上自己國土的一刻,這些被在越南關押了几個月的中國軍人沸騰了。大家激動著、歡呼著,流著眼淚大聲的宣告著。許多人由于長期的營養不良,就在踏上祖國土地的那一刻,高呼著口號昏了過去,還有的人直接脫光了自己身上越南人配發的囚服。他們渴望能夠重新穿上中國人民解放軍的軍裝。更多的人則是在前來采訪的記者的誘導下,痛訴著越南政府和戰俘營的殘暴,述說著回到祖國的喜悅心情。

    包玉麟本來也想了許多的話來表達對祖國和人民的熱愛,表達自己對祖國和人民的忠誠,可是過境的一刻,兩名軍人一下上來攙扶住了他。

    包玉麟剛想說自己身體很好、不需要別人的幫助的時候,兩名顯然是干部的中國軍人低聲命令道:“包玉麟,從現在開始,未經許可,你不許說話,不許抬頭,這是命令!你要配合我們,我們會很快把你送上救護車,你聽明白了么?”

    條件反射的,包玉麟想立正回答“是”,可是他發現,兩名干部的手很重,不知道是怎么捏的,自己渾身都使不上勁。一個軍人的自覺性讓他只能默默的點了點頭。誰也不知道,登上了救護車以后,包玉麟的手上就被帶上了手銬。面對這一起,包玉麟只能苦笑,他知道這都是為什么。

    。。。。。。

    廣西南寧盧墟鎮的一個原空軍駐地營房被空了出來,包括包玉麟在內所有從越南回來的中國戰俘都被集中在了這里。誰也說不清楚越南人會不會喪心病狂,對交換回來的戰俘使用什么生化武器。另外還有一個關鍵就是必須對所有被俘人員進行政審,以區別戰俘中是否有變節投敵和敵特人員。這可以理解為保險措施,國家需要了解這些前戰俘這越南時的情況。誰也不敢保証安全。

    這么久以來,包玉麟腦海里一直都想著這一天的到來,各種各樣的可能性他都想到了。在包玉麟看來,最關鍵的是無愧于心。包玉麟自問,被俘不是他所愿意的,當時的情況,他沒有選擇。至于被俘后發生的一系列事情,根本的就是所謂的“反戰宣言”。只要証明了反戰宣言是假的,那么戰俘營中敵人的分化情況就很好理解了。特別是自己在河內戰俘營集體逃跑事件上做出的貢獻是毋庸置疑的。

    包玉麟不知道其他人的情況怎么樣,他一直被隔離關押著。政治部門很快就查明了所謂的“反戰宣言”不過是越南人為了國際輿論玩的一個小把戲,然后綜合考慮,認為包玉麟在戰俘營中并沒有什么不當的地方,特別是在河內戰俘營全體戰俘逃亡的事情上,雖然包玉麟有思想簡單的問題,但是從整體效果上看,他當時能這樣做,似乎真的有點舍己為人的味道。當然,定性為革命英雄主義也不無不妥。

    几個月下來,采集了大量的証人証詞,關鍵的還是張喜航和盧凱等人在河內戰俘營發現化糞池地道的情節。綜合考慮,軍方調查人員發現,最起碼,包玉麟至進入河內戰俘營后并無不當之處。現在關鍵的問題在于,為什么野戰醫院會被攻擊,除了包玉麟被俘以外,就只剩下林曉靜神志不清的躲在手朮床下?敵人付出那么大的代價就只為了抓一個人?包玉麟從河內戰俘營逃出來,前后近十天時間,他的行蹤無法証明,就算如他所說,為了躲避敵人的抓捕,他一直躲著大路往北方走。可是那么多人都跑回來了,他走了那么多天,怎么就給敵人抓住了?

    包玉麟并不知道,這個時候有兩件事對他很不利,第一:當部隊方面的人詢問因為傷病的原因轉業到了地方檢查院工作的林曉靜的時候,林曉靜一口否定了當時聽到越南人偷襲醫院后尋找包玉麟的情節。其實林曉靜對包玉麟并沒有什么成見,當時越南人的話她也是聽見了的。但她本就是一個從小生長在溫室里的小女孩(當時部隊女兵多是干部子弟),由于受到了巨大的驚嚇,一度神志不清,選擇性的忘記了這對于她來說最血腥的情節,林曉靜不知道,這個情節對于包玉麟來說是多么的關鍵。其次就是:因為與武紅纓的關系,包玉麟并沒有說出他逃出河內戰俘營后一身越南軍裝的來歷。這就給訊問他的人一種不誠實的感覺,后來包玉麟穿著一身越南軍服進入戰俘營的事是有目共睹的。

    包玉麟很就都想不明白,為什么政治部的人一直訊問他關于從和內戰俘營逃出來后的事情,直到有一天,負責訊問的人問了他關于軍裝的事的時候,他才明白,原來問題在這里。

    于是包玉麟這才說出了當時的情況,當然,他說的是他當時是躲這了阮元甲的房間里。可這樣以來又引申出來一個問題。當時包玉麟進入戰俘營的時候,大家都看見,他所穿的軍裝上并沒有軍銜!一般的常識,沒有人會大搖大擺的穿著一套沒有軍銜的軍官制服的。這個時候,包玉麟說不清楚了。他不知道該怎么解釋武紅纓幫他把軍銜扯下來的事。只好編造說,是因為他擔心所挂軍銜與身份不相符,所以自己把他給扯了下來。

    可惜的是,這些問題都無關緊要了。政治部對包玉麟的政審結果已經出來了,他們認為,包玉麟的被俘是偶然的,在越南期間發表的“反戰宣言”也是越南政府為了政治需要剪接合成的,甚至在河內戰俘營期間也為了戰友的逃亡直接或間接的做出了一定的貢獻。但是,他本人這逃出河內戰俘營后的情況卻多有疑點。這些疑點是當時情況下是沒法確認的,因此,部隊方面做出了如下的裁判:鑑于包玉麟同志在越南被俘期間身心受到了極大傷害,已經不適合繼續在部隊服役。現決定該同志光榮退出現役,返回原籍,由地方政府負責安排工作。

    就這樣,一紙退伍証明,1979年11月,包玉麟短短一年的部隊生活結束了,什么立功受獎的事都與他無緣了。他的檔案被退回了小鎮,等待他的是地方政府對他工作的安排。

    與其他人不一樣,包玉麟是直接從被俘人員政審處直接返回家鄉的。而他的家鄉,包玉臣的父親包國慶已經當上了鎮黨支部書記。

    說起來包國慶的運氣真不錯,他本來不過是公社革委會主任,中央清理“三種人”給了他一個機會,一下子從一個公社革委會主任變成了鎮黨支部書記。他的好日子算是來了。

    包玉麟對組織上的這個安排并沒有什么意見,在他看來,不管是什么原因,成為戰俘本就是一件很丟臉的事,再加上他原來熟悉的戰友基本上都犧牲在了越南,能夠活著回家,他已經比其他戰友幸福許多了。他不知道,他的檔案里已經記上了他越南被俘經歷,特別是還有一段部隊政治部的調查結論:該同志在越南被俘期間情況疑點甚多,但是目前的情況下無法取証,建議用人單位對該同志的使用上應該謹慎,避免給國家造成不必要的損失。

    口袋里裝著部隊發的路費和退伍費,包玉麟上了通往家鄉的火車,他回家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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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文 第二十七章 情親
    畢竟離開家一年時間了,包玉麟還是非常想家的。一路上,他忐忑不安,雖然包玉麟清楚自己的所作所為可以稱得上無愧于心,可是,他真怕回到那個自己生活了18年的響水村。當年父親送他出來當兵的時候反復交代,到了部隊上要好好干,能混給立功受獎、入黨提干什么的當然最好,再不濟,也不能給家里人臉上抹灰。可是現在,自己不但什么都沒有混上,才當了一年的兵就退伍了,該怎么跟父親交代?如果父親知道自己被俘的事,他會不會認為自己當了叛徒?包玉麟不知道該怎么對父親解釋自己的事。

    這山路上的灰還是那么大,遠處的山上還是光禿禿的,可腳下的土地給了包玉麟一種踏實的感覺。已經入冬了,第一場雪還沒有下來。呼吸著干燥的空氣,不知道怎么的,包玉麟覺得有一股甜絲絲的感覺。回家多好啊!想著戰場上犧牲的那些兄弟,包玉麟突然覺得自己是幸福的,最起碼,自己還能活著回到家。

    包玉麟抬起手,久久的都沒去拍家里的院門。他仿佛還看見自己的入伍通知書送到家里的那一天,父親在滿院子的給叔叔伯伯們散著煙,大聲的吆喝著媽媽去集上買肉的樣子。此時此刻,包玉麟的眼眶都紅了。

    “咣當!”一聲,正准備拍門的包玉麟給嚇了一跳,多年的習慣讓他迅速反應過來。這下麻煩了,這一定是誰家的水桶打翻了!要知道,這響水村打翻了水桶可是一件很心疼的事,這就意味著這家人又得重新跑上20里路跳水了。

    包玉麟立刻轉過身來,習慣性的想幫一把手,看看能不能把桶扶起來,這個時候,能搶多少算多少,只要速度快,總能剩下點水的。

    剛轉出房角的父親正呆呆的站在路上看著包玉麟,兩只水桶倒在地上,水全灑了出來:“玉麟?你回來了?”

    看著嘴角都有些哆嗦的父親,包玉麟用力點了點頭:“爸!我回來了!”到了這個時候,他的眼淚再也忍不住,一下流淌了下來。

    包國華沒再管地上了兩只水桶,几步搶了上來,雙手一下抓住了包玉麟的雙肩,確認一般的搖晃了兩下:“真回來了?好!好!”說話間,包國華的眼圈也紅了:“這么長時間了,就開頭兩個月來了兩封信,這么久了,怎么就不知道給家里來封信?你不知道,我們聽說你們部隊上前線去了,你又這么長時間不給家里來信。都快把我跟你媽給急死了!你媽整天念叨,生怕你出了什么意外!”

    聽著包國華的話,包玉麟的眼淚又要下來了,他用力眨了一下眼睛,控制著自己:“我這不是好好的回來了么?我也想給家里來封信,可是有紀律,不讓寫。”回國后包玉麟就提出要求,要跟家里報個平安,可是當時他正是政審期間,是不准許對外通信的,等政審結束的時候,他也拿到了退伍命令,寫信還不一定有他回來的快,于是就沒寫。

    這個時候,院門打開了,姐姐包玉鳳將頭伸了出來。她聽見門口有人說話,這才伸頭出來看一看。結果一眼就看見站在門口的父子倆。包玉鳳愣了一下,接著大門一關,沖著屋里就大喊了起來:“媽!媽!弟弟回來了!”

    大門外的父子倆都給包玉鳳關門的動作嚇了一跳,看著兒子不解的樣子,包國華解釋著:“這都怪你,臨走的時候干什么要打死包玉臣家的狗?后來這小子知道了,沒少上門來鬧。”說著話,包國華大力的拍著門:“開門!”

    畢竟是上過戰場的人,包玉麟現在的眼神顯得犀利得多,他不能讓自己的家人受到傷害:“就他們家的那只狗,都咬了村上多少人了?他在來鬧我就揍他!”

    這會院門又一次打了開來,包玉鳳站在門邊傻呼呼的一個勁的笑,她也明白過來剛才的事有多好笑了

    包國華拉著包玉麟一邊往院子里走一邊教訓著包玉鳳:“你看看你,辦個事毛毛糙糙,你就是你弟弟回來了么?至于把你樂成這樣?”

    包玉鳳對著包國華做了個鬼臉:“就你偏心!你不樂?弟弟回來你就沒撒過手!”正說著,她一眼看見了包國華撂著門邊的扁擔:“爸,你挑的水呢?”

    包國華一拍腦袋:“壞了,剛才全撒了!”

    “你說你,還說女兒,你自己不也樂得連桶都丟了?晚上別吃飯了!”包玉麟的媽媽倚著房門靠在那里,似乎腿軟的是的,臉上流著淚,笑著數落包國華道。

    “媽!”包玉麟一下跪著了地上。在越南的那些日子,他多少次在夢里夢到現在這個情形,這個家里有多少牽挂。

    包國華一把拽起包玉麟:“快別跪著了,現在還沒過年呢,趕快進屋,晚上讓你媽給你炒臘肉吃!我挑水去。”

    包玉麟一聽,連忙將手上的袋子遞給姐姐,一邊對包國華說:“別,還是我去吧,您歇著。”說著就想往外走。

    包國華一把攔下包玉麟:“你呆著,用不著你!你爸爸還不老!”

    一邊包玉麟的媽媽也開口了:“別,讓你爸去吧!多挑兩桶水,一會媽給你燒水,今晚上你也好好洗個澡。坐了一天車了,歇一會的。”

    。。。。。。

    這天晚上,一家人熱熱鬧鬧的坐著桌前。趁著挑水的工夫,包國華還帶回來了一瓶酒。眼看著要到著包玉麟面前的碗里,包玉麟伸手給攔了下來:“爸,我不喝酒了。”看到酒,包玉麟就想起了那個對自己恨之入骨的武紅纓,不知道她現在怎么樣了。

    “不喝?是不是部隊不讓?”包國華愣了一下,但是很快就想明白了:“不喝好,省得誤事。”說著,自顧給自己的碗里倒上了半碗。

    “部隊?”包玉麟苦澀的在心里嘀咕著,看來自己以后是跟部隊無緣了。不過他可不想在一家人吃飯的時候談這個話題,連忙尋了一個話頭出來:“那個包玉臣是怎么回事?他還敢欺負到咱們家們上來了?”

    “嗨,聽你爸爸瞎說。”媽媽很細心的給包玉麟的碗里夾了一片肥厚的臘肉:“那都是過去的事了,現在他們家可好了。包國慶調到公社當主任去了,現在一家都搬到了鎮里,再說了,都是姓包的,打斷了骨頭連著筋,你要是不打他家的狗,他也不會找上門來。”有的當媽的就是這樣,不管什么時候,凡事先想一下自己的孩子有沒有錯。

    “玉麟啊,你這頭上的傷是怎么搞的?該不是真的上了前線?”包玉麟頭上的傷是被押解去河內戰俘營的時候給越南看守用槍托砸的,雖然處理了,但還是很明顯。包國華問這話的時候很小心,生怕說出什么違反部隊紀律的話來。

    包玉麟苦笑了一下,一進門就看出家里几個親人時不時的看自己頭上的傷疤,該來的總是要來:“是的,我在前線負了點小傷,沒什么大不了的,現在都好了。”

    “真的好了?還傷著其它什么地方沒?”當媽的更關心自己孩子的身體。

    “沒了,當時昏倒了。醒過來縫了几針就好了,不礙事。”包玉麟沒敢跟家里人說自己腹部受傷的事,要不還不得把他媽給急壞了?當然,他更不敢說出被俘的事,雖然自己問心無愧,可畢竟不是什么光彩的事。

    “沒事就好,當兵的,磕磕碰碰的事難免,更不要說打仗了。能平安回來就好!別說那些沒用的,趕快吃。”包國華大口喝下了一口酒,自己的孩子自己知道。別看包玉麟嘴上說沒什么,可當時不定有多凶險,包玉麟這么說肯定是擔心家里人不放心。不過現在既然回來了,問題就不大了。

    “那是,快,來,嘗嘗媽給你炒的花生,這都是今年打下的,看看好吃不?”還是當媽的心疼兒子,沒一會,桌上的菜有一半都到了包玉麟的碗里。

    “好了、好了,媽,別給我夾了,碗都快裝不下了。”看到媽媽還要往他的碗里加菜,包玉麟連忙用手護著碗,嘴里說著,滿身心幸福的感覺。

    。。。。。。

    這一頓飯吃得時間很長,包國華一個人就喝下了一瓶酒,到最后連嘴都找不著了,還嚷著要喝呢。最后是被包玉麟扛回房間的。

    等包玉麟安頓好了包國華,姐姐和媽媽早就收拾好了碗筷,娘倆正著灶間給包玉麟燒洗澡水呢。

    包玉麟搬了張小板凳,坐到了媽媽身邊:“媽,姐,我走這一年多,咱們家地里的活忙得過來么?”

    “哼,說的什么話,好像你在家的時候幫了多少忙似的,家里沒你也一樣種地。老老實實當你的兵去。”包玉鳳著一邊接上了話頭。

    “去,多嘴!好像你干了多少活似的。”媽媽抬手輕輕的在包玉鳳的頭上拍了一下,轉臉對著包玉麟說道:“家里的事你不用管,本來沒有多少地,再加上我們是軍屬,村里的人都幫著,那點活算不了什么。你安心著在部隊干就是了。”

    聽著親人們的話,包玉麟眼淚都快要流下來了。他不是不知道父母親對自己的期望,可是現在,這一切都是過去式了。

    “媽,姐,我這次回來就不走了,部隊已經安排我退伍了。”包玉麟小心翼翼的說。

    “這是怎么說?你在部隊犯紀律了?不是當兵都要三年么?怎么你才去了一年就退伍了?”媽媽一聽包玉麟這話急了起來,連忙問道。

    “沒!我沒在部隊犯紀律,是因為我打仗受了傷,部隊認為我已經不合適服役了,這才安排我回來的。”包玉麟連忙解釋著,這才是他最為難的地方,一路上他都在想這個問題,他不能讓家人為他擔心。

    “胡說!”媽媽一下急了,蹭的一下站連起來:“誰家的孩子沒有磕破過頭?不然都在部隊干得好好的,怎么就你回來了?”他們一直期望著包玉麟在部隊能爭氣,混個一官半職的回來,也好光宗耀祖。

    包玉麟一看媽媽這個架勢,知道媽媽是急眼了,只能使出殺手锏,他一下撩開了衣服,將腹部上巨大的傷疤露了出來:“我沒騙您,你看,打仗的時候我給炸彈炸傷了,部隊說我目前的情況不合適繼續當兵了。“包玉麟也沒辦法,寧可讓家人們為了他受傷心疼,也不能讓他們為了自己被俘而傷心。

    果然,一看見兒子身上的傷疤,當媽的當時就心軟了下來:“天哪,我的孩子,可委屈了你。”一邊說著,一邊輕輕的撫摸著包玉麟身上的傷口:“還疼么?”媽媽眼里已經滿是淚水了。

    “現在都好了,別擔心。”包玉麟放下了衣服:“媽,這事先不要告訴爸爸。”

    “嗯。我不說!”當媽的淚流滿面的說著。

    。。。。。。

    第二天一大早,包玉麟剛挑上桶,想出去挑水的時候,包國華一下從屋里竄了出來,一把抓住了包玉麟肩上的扁擔:“你給我在家老實歇著,這些活有我。”包國華說這話的時候顯得很激動,顯然,他已經知道了包玉麟腹部受傷的消息:“就算我挑不動了,還有你姐。以后家里的活你不要管!”包國華的這番話說得斬釘截鐵。根本不給包玉麟辯駁的機會。

    “爸!”包玉麟固執得不肯放手:“我沒事,您就讓我去吧。”包玉麟當然知道,自己的傷看著可怕,但是的確沒什么大礙的。

    “回屋歇著去!”包國華命令的口氣說道:“把你的身體養好了,實在不行,老子養你一輩子!”

    此時此刻,包玉麟也不知道該說什么好了,他知道,包國華的脾氣上來,說什么就是什么。

    “我聽您的,您放心,過几天我就到縣武裝部去,他們會給我安排工作的。”退伍軍人的安置工作是有國家規定的,這一點包玉麟是清楚的。當然了,這指的是正常情況下,自己現在這個情況,包玉麟也說不准。但是,別說自己現在什么事都沒有,就算是有事,他也不能成為別人的負擔。

    包國華一聽自己兒子的話,剛邁出去的腳步停了下來:“真的?國家能安排?”在當時來說,一個農民,最希望的就是能吃上國家糧。雖然兒子負傷回來了,但是只要能吃上國家糧,怎么都比當農民強。

    “應該沒問題的。”包玉麟心里也在打鼓,他不知道自己的問題會怎么辦。
kof200096 發表於 2012-7-18 21:43
正文 第二十八章 工作問題-1
    響水村不過是一個巴掌大的地方,就算是些雞毛蒜皮的小事,用不了一會的工夫,就能這多級小喇叭的傳遍下成了家喻戶曉的新聞。去年包玉麟高中畢業去部隊當兵的事就引起了不小的轟動,他可是響水村第一個當上兵的人,村民們開始意識到知識的重要,紛紛以包玉麟為榜樣教育孩子,讓他們好好讀書,到時候也能夠像包玉麟那樣,到部隊去呆上几年。這在當時,几乎就是跳出農門的不二法寶了。

    誰成想,今年秋天的時候,中央清理“三種人”的政策一下來,包國慶搖身一變,一口氣就蹦到了鎮上,當上了一把手(雖然是代理的)。雖說包國慶一家在響水村的名聲不大好,可是別人畢竟變成了城里人了。別看老婆、孩子的戶口一下還解決不了,可那不過是早完的事,沒看包國慶連地都丟給了他二弟種了么?這就是說,別人是不回來了!于是村里孩子們又多了一個學習對象:只要懂政治、會說話、能拉好關系,一樣能出人頭地!

    其實包國慶這會還暈暈的,一開始他聽說要調他到鎮里當革委會主任(代理)的時候,差一點沒把他下出毛病來。直到這事變成了真的以后他才明白,自己真是走了狗屎運了。

    這里面的道理,包國慶揣摩了几個月才算明白過來。原來,當初他為了能讓包玉臣當上兵,下狠心去了一趟縣里,掏了200塊錢,給當時的縣革委會主任送了几條好煙和兩瓶好酒,還請他下館子狠狠的吃了一頓。當時革委會主任就答應幫忙想辦法讓包玉臣當兵。誰承想,臨了,自己的兒子沒走成,到讓包玉麟撿了個便宜。包國慶當時那個氣呀!在他看來,一定是那個家伙黑了心吃了自己。可是當時的情況下,他也沒法拿縣革委會主任怎么辦,只能是打落門牙往肚里咽。可包國慶一想到那200塊錢就心里不舒服。

    沒想到,機會很快就來了,79年中央下發了關于清理“三種人”的文件,緊接著,又在7月份出台了關于各級革委會組織更名的通知。包國慶就開始惦記上了這些事,他一直覺得,自己是沒有趕上好時候,文革的時候,因為膽子小,沒能混到縣里,現在眼看著機會來了,怎么能不好好利用一把?

    當時剛調到縣里的縣長被革委會主任壓得很厲害,搞得縣長很是狼狽。可那家伙是一個地頭蛇,在縣里的根子很深,誰也拿他沒辦法。就在縣長考慮工作該如何開展的時候,一封署名的檢舉信寄到了縣長的手了,信上不但歷數了革委會主任的種種劣跡,還揭發了他貪污受賄的問題。這下,新縣長大喜之余,順著信找到了包國慶。于是,包國慶成了敢于、勇于跟“四人幫”余孽進行斗爭的典型。等清理工作基本結束后,包國慶順理成章補了鎮革委會主任(代理)的空缺,現在就等著改組完畢當鎮黨委書記了。

    分析清楚這一切以后,包國慶暗自慶幸,這可真是“塞翁失馬、焉知非福。”

    包國慶調到了縣里來工作了,當然就得幫家里人考慮考慮了,都說“一人得道雞犬升天”,自己怎么都得為家里人考慮一下。家里的老婆大字不認識一個,連名字都寫不來,再說年紀也不小了,就用不著想了。能做個飯,把家安置好就行。可是自己的几個孩子怎么都得安排一下。畢竟包國慶是鎮里的一把手,只要合符條件,找個單位安排一下并不是難事,關鍵是他們一家都是農村戶口,當時搞個農轉非是件非常困難的事。其他几個孩子都好話說,不管怎么說都中學畢業了,托點人,別人也看點面子,也就安排了。可輪到老四包玉臣,事情就麻煩了,第一是指標沒有了,另一個關鍵就是,包玉臣連小學都沒有畢業!

    為了包玉臣的事,包國慶費勁了腦筋,可是一時之間也很難解決,沒辦法,只能等著了。可是偏生包玉臣不爭氣,以為他有一個當了鎮革委會主任的爹,到了鎮里以后越發猖狂起來,沒過几天,就跟一幫地痞流氓混到了一堆,沒少給包國慶找麻煩。為了能安頓包玉臣,包國慶不知道想了多少辦法。

    。。。。。。

    響水村了,包國華的家里可是來了一大幫子的人。大家都是聽說包玉麟退伍回來了,來看熱鬧的。別看大家都沒當過并,可是基本兵役制度還是知道一些的。陸軍義務兵服役三年,空軍和海軍服役四年這都是規矩。包玉麟只著部隊呆了一年時間就退伍了,這其中還不知道有什么問題。

    其實就算別人不說,包國華的心里也堵得慌。雖然自己兒子的人品、秉性他是清楚,但是這件事情的確不同尋常,要是不跟鄉親們說清楚,讓人有了猜忌,自己的臉面和兒子的臉面就全毀了。

    這一整天,包國華家來了一批又一批的人,包玉麟也一次有一次的將頭上和身上的傷亮跟鄉親們看,然后還要反復解說自己上戰場后沒多久就受了傷,所以沒立上功。因為受了傷,不得不提前退役了。包玉麟說這番話的時候,心里含著淚,可臉上還得做出誠懇的樣子。他不能說出真相。連部隊都沒有調查清楚的事,自己又怎么說得清楚?就算說出來,也得要有人信!他自己可以無所顧忌,可是他還有一家人,他們還要在鄉親們面前抬頭挺胸的做人。

    每批客人走的時候,包國華都要把他們送出門口,然后不忘了告訴別人,包玉麟就是回家來休息几天,過兩天,組織上就要給他安排工作的,到時候,他就是吃公家飯的了。

    包國華的這些話給了包玉麟更大的壓力,他知道,一般的情況下,退伍軍人是會安排工作的,可那畢竟是一幫情況。自己現在中國樣子,還真不知道該怎么處理了。誰知道會不會給安排?包玉麟真不知道自己的未來會是怎么樣的。

    。。。。。。

    在家里等了沒几天,包玉麟等不下去了。他決定親自去問一下,看看自己到底是怎么安排的。

    。。。。。。

    磐石縣武裝部今年的退伍轉業安置工作非常好做,剛經歷了對越自衛反擊戰,軍人的形象被放大了許多,安置退伍軍人的問題很容易解決,各單位都搶著要。不像平時,安排一個人得找上不少單位。這會,他們剛忙完了一陣,眼看著新的一年又要來了,大家都覺得可以松一口起了。可就在中國時候,一份補送的退伍名單到了武裝部。

    由于檔案過來還要走一個流程,時間不可能太快,對這個叫包玉麟的人只能通過退伍命令了解了。呂部長反復翻看著退伍安置命令:鑑于包玉麟同志在越南被俘期間身心受到了極大傷害,已經不適合繼續在部隊服役。現決定該同志光榮退出現役,返回原籍,由地方政府負責安排工作。

    呂部長是解放初期參加革命的,打過不少仗,對戰爭的殘酷性是了解的。他一直等著包玉麟來。呂部長很想知道,包玉麟到底被俘后是怎么身心受到極大傷害了?難道敵人打他了?還是怎么樣虐待他了?

    。。。。。。

    呂部長這兩天正想著包玉麟的事。他能夠理解,剛從部隊回來,先回家待几天是正常的,這兩天也應該來報道了。結果這天下午剛上班,就被包玉麟給堵這了門口。

    包玉麟中午就到武裝部了,可是武裝部沒人,他就守著部長辦公室的門口,看到呂部長拿鑰匙出來開門。連忙立正敬禮,“報告,我是包玉麟,這是我的退伍証。”雙手將退伍証遞了上去。

    “哦,你就是包玉麟啊,進來坐!”呂部長很客氣的將包玉麟迎進了辦公室,不管怎么說,別人都是從戰場上下來的,值得尊敬。

    “我都等了你兩天了,說說看,對以后的工作有什么想法?”呂部長給包玉麟倒了杯水,坐下后拿出了包玉麟的退伍命令,一邊問道。

    “我沒什么,堅決付出組織上的安排!”包玉麟斬釘截鐵的說,一個這是習慣,另一個,他心里一點底都沒有。

    “聽說你在越南被俘過,到底是怎么回事?”這個問題呂部長想了兩天了,他還真想知道。

    “我。。。。。。”包玉麟結巴了起來,他不知道該怎么說,為了這個,政治部的政審榮譽已經問了他几個月了。

    “不要緊張,我只是隨便問一問,戰場上的事是很難說的,只要問心無愧就好!”呂部長安慰包玉麟道。

    一聽到問心無愧這個詞,包玉麟頓時有了信心:“報告部長,我是受傷后被俘虜的,不信您看!”說著,包玉麟撩起了衣服。

    腹部的傷疤一下亮了出來,呂部長是有經驗的人,他一眼就看出,這的確是新近受的傷,還是貫通傷。

    “呵,小包啊,你的運氣不錯,這樣的貫通傷都沒有要了你的命,你可真算是命大了。這是怎么搞的?”呂部長不敢想象,這樣的傷要是放在解放戰爭年代,很有可能因為傷口感染沒命的。

    “我們部隊擔任穿插任務,后來被敵人伏擊,這傷是給我們自己的炮炸的,我運氣不錯,就穿了一個洞,什么地方都沒有傷著,可惜我們排就剩下我一個人,然后。。。。。。”包玉麟還想接著說下去,這接受政審期間,他已經習慣反復說這一段經歷了。就在這個時候,呂部長桌上的電話鈴響了起來。

    “等一下,我接個電話。”呂部長用手示意了一下包玉麟先停一下,他要先接一下電話。

    “。。。。。。是!馬上到縣委開會!”“。。。。。。”“我明白,我馬上過去!”雖然是穿軍裝,但是呂部長還是縣委常委,這是習慣了。

    放下電話后,呂部長一邊忙著收拾東西,一邊對包玉麟說:“小包,今天我沒空了,一會我讓人帶你到先公安局報道,具體由他們安排。”說著,沒等包玉麟反映過來,就大聲招呼著:“小黃,過來一下。”本來,想進公安局的可不簡單,還几個退伍兵都盯著。可呂部長覺得,好單位當然應該給在部隊表現好的同志。雖然包玉麟被俘虜過,但是他是沒辦法,受傷了么。對于戰友為國家買過命,給一個好單位并不為過。

    呂部長沒能聽完包玉麟的話,他以為,包玉麟是被伏擊后就被越南人俘虜了,像他這樣的情況,退伍是很正常的。

    。。。。。。

    包玉麟迷迷糊糊的跟著小黃到公安局報了到。原本以為很困難的事,就這么解決了。

    公安局的領導一聽說包玉麟是上過越南戰場的退伍并,當時就沒有二話,同意接受,考慮到他受過傷和照顧家庭方便的關系,把他安排到了鎮派出所。當然,由于包玉麟的檔案還沒有過來,只能先挂過去,等檔案來了再正式轉正。

    就這么,包玉麟脫下了軍裝,換了一身的警服回到了響水村。看著身穿警服的包玉麟,包國華高興得都不知道該說什么了。
kof200096 發表於 2012-7-18 21:43
正文 第二十九章 工作問題-2
    包國慶知道包玉麟進鎮派出所的時間是第二天上午鎮辦公會后。

    本來包國慶跟鎮派出所所長打過招呼,請他幫忙看一看能不能把包玉臣安排到派出所去。相比其它單位,包玉臣去派出所是比較合適的。包玉臣要文化沒文化,要水平沒水平,讓他到其它單位去只能是一個笑話。但是這小子心眼靈活,社會上也認識不少人,還喜歡舞刀弄槍的,當警察正合適。

    不過話講回來,包玉臣想進派出所得有兩個條件。一是別人愿意要他。包玉臣來到鎮上只几天工夫,派出所就已經知道了他的大名,打架斗毆、偷雞摸狗,沒什么他不敢干的,可是礙著包國慶的面子,大家都睜一只眼閉一只眼的。要說讓這樣的人進派出所,別人派出所當然不愿意,可這話還不好說。包國慶提了几次,都被派出所所長用沒編制給回了。二是得要有機會,一般來說,這個機會可以理解為正好有一個編制,而這個編制正好空缺。

    這不,鎮里面剛開完辦公會,派出所所長跟著包國慶就進了辦公室。一進門,派出所說長就抱歉著說:“包主任,您看,您早就跟我打過招呼,讓我幫您那個孩子留意一下,看一看能不能把他安排到我們派出所。為了這事,我專門給縣局打了個報告,說明我們所警力不足,希望上級再給我們增加一個編制。誰知道,編制是跟人一起下來的,您說,哎,這還真不知道怎么跟您說。”派出所所長顯得痛心疾首的樣子。

    包國慶知道包玉臣不受人待見,但是派出所所長已經表明了態度,他堂堂的鎮革委會主任,好歹也得表明一點態度不是,于是擺出一副大公無私的樣子:“看你說的,革命工作嘛。只要是對黨對工作有利的,我們黨員干部就要無條件支持。組織上派下來的一定是工作能力強的同志,這對你們派出所的工作也是一個促進嘛。”包國慶知道派出所所長的意思,哪有那么巧的事。

    派出所所長聽出包國慶有些不高興的意思,他也不愿意得罪鎮主任,于是連忙解釋著:“有什么能力,就是一個退伍兵,屬于退伍安置,我們也沒辦法。”說道這,派出所所長想起了來了:“對了,這人您應該認識,他也是響水村的,叫包玉麟。我看他跟您孩子的名字挺像,該不是你們有點什么親戚關系?”不管好壞,套一下近乎沒錯,就算是仇人,也先剛清楚了沒壞處。

    “是他?”包國慶的眉頭皺了起來。包玉麟他是熟悉的,表明態度是有必要的,因為他覺得這里面有些什么不對的地方:“包玉麟算起來該算是我的子侄輩,親戚就說不上了。不過對于他,我還是有一些了解的。”包國慶故意說一半,他得看一看所長的反應。

    “哎呀,這可太好了,不如您跟我說一下,也省得我考察了。”說這話的時候,派出所的所長一半是出于推諉,再有,他覺得包國慶應該不會無的放矢,最起碼,聽一聽沒壞處。

    “這個包玉麟吧,在我們村也算是一個才子。”包國慶擺出一副回憶的樣子:“不過,這個人很會玩小聰明,整天偷雞摸狗的。就在他當兵前几天,還偷吃了我們家的狗。不過這也就算了。”包國慶擺了一下手,顯得無所謂似的:“不過有一點,我很不放心。”包國慶說著正了一下身子,丟了根煙給所長。

    所長手忙腳亂的接著煙,一邊想著:包國慶是鎮里的一把手,說出來的話應該還是可信的。

    “我記得他是去年這個時候當的兵。”包國慶說著,用彈煙灰的動作掩飾著自己的表情:“說起來他的條件比包玉臣好,所以搶了包玉臣的名額,當了兵。”說到這,包國慶狠狠的吸了一口煙,他要組織一下語言。

    “他當時搶了包玉臣的名額?通過什么關系?”派出所所長急了起來,能干出這樣的事,十有八九有點能量。

    包國慶一聽,知道所長擔心的事:“沒什么,都是我們家包玉臣不爭氣,學歷沒有包玉麟高。當時包玉麟就是憑著這個優勢被部隊選走的。“

    “原來是這樣。”所長一聽放下心來,誰都不希望自己的手底下有一個后台很硬的下屬。

    “不過有一點我要提醒你。”包國慶現在并不清楚情況,不好亂說:“包玉麟當兵不過一年,現在就退伍了,好像有點不對。所以說,我建議你們派出所用人的時候要謹慎,不要出什么問題。”包國慶現在還不知道包玉麟的事,但是他覺得,只要有希望,為了包玉臣,怎么都值得試一下。

    “包玉麟剛當兵一年?”派出所所長自己就是退伍兵,他當然清楚當兵不到一年就退伍了意味著什么。

    。。。。。。

    轉眼,包玉麟著派出所上班已經半個月了。可是他的檔案一直都沒過來。

    對于包玉麟的情況,部隊還是很慎重的。讓他退伍沒什么錯,但是檔案里的評語是這個人一輩子的問題。

    包玉麟不知道,當年所有退伍兵的工作都已經落實的時候,他的檔案關系還在路上。可這樣一來,包玉麟就是失去了二次分配的機會。

    當縣公安局收到包玉麟的人事檔案的時候,上面的一段話引起了縣公安局相關領導的重視:該同志在越南被俘期間情況疑點甚多,但是目前的情況下無法取証,建議用人單位對該同志的使用上應該謹慎,避免給國家造成不必要的損失。

    為了包玉麟的這段評語,縣公安局領導們在例會上專門商量了一下。武裝部對退伍軍人的安置是有權利,但是,公檢法機關畢竟是國家執法單位,不能讓這樣一個有疑點的人進入公檢法機關。

    于是,磐石縣公安局做出了行政命令,將包玉麟的安置問題退回武裝部,請武裝部另行安排。為了堵上武裝部的口,縣公安局搶先將包玉臣安排進了鎮派出所。這樣,沒有了編制,武裝部就必須重新安排包玉麟。

    。。。。。。

    包玉麟接到公安局的命令,讓他脫了警服,重新回武裝部聽候安置的時候。一年的退伍兵安置工作已經完成。呂部長雖然對包玉麟的情況不是很了解,但是檔案上的內容他是看過的。作為一個老軍人,他對叛變投敵的事是不能容忍的。可是,按照政策,包玉麟的工作還必須安排。

    如果包玉麟沒有問題,一切應該都沒有問題。但是組織上已經著檔案上寫著對包玉麟的使用要慎重,這就說明包玉麟有說不清楚的情況。呂部長實在不愿意為了這樣的一個人影響了大局。任何時候,國家的利益都是高于一切的。

    看著包玉麟委屈的樣子,呂部長有點不忍心了。檔案上注釋著說對這個人應該謹慎使用,并不是說他真的有叛國行為,呂部長相信,如果包玉麟真的有叛國行為,部隊是不會放過他的。現在不過是懷疑罷了。

    “小包,你的情況比較特殊,公安局退你的檔案也是可以理解的。你要相信我們國家。只要是對國家有貢獻的人,我們是不會忘記的。”呂部長只能這樣說。

    “我清楚,可是,我現在該怎么辦?”包玉麟已經沒有了主意。他就算不為自己考慮,也得看來家里人的感受。

    呂部長想了一下,包玉麟的事一出,他就進行了一番全面調查,如果包玉麟真的沒有問題,那么他的委屈就太大了。

    “這樣,現在我們國家要求廢除土葬,各縣都搞了火葬場。”呂部長斟酌著語氣說:“如果你愿意,我可以把你安排進火葬場工作,不過不是正式工。你先干著,等你的問題清楚了,我們才好安排。”呂部長也知道,錯過了這個機會,包玉麟恐怕就再也沒有機會了,但是他現在只能這樣安排。畢竟武裝部的權利有限。

    包玉麟現在已經一點辦法都沒有了,整個響水村都知道,包玉麟已經到城里上了班。為了家里人的面子,只要能留在城里,干什么都行!他相信著部隊的調查下,自己的問題是能夠解決的!

    “行,我到火葬場上班!”|包玉麟要著牙答應了下來。雖然火葬著這個地方還不受重視,這個工作也很讓人看不起,可是,這畢竟是一條留在城里的路。這個時候,包玉麟只能答應,他無法回到響水村面對家里的親人和鄉親們。

    。。。。。。

    搬出了鎮派出所的宿舍,縣火葬場多了一個平時不愛說話的臨時工。

    火葬場方面倒是很滿意,畢竟他們這個單位很讓人不舒服,平時想請一個臨時工很困難,現在來了一個棒小伙子,很多事就有人干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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