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軍旅生活]榮譽 作者:布老虎吃人(已完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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kof200096 2012-7-18 21:33:38 發表於 歷史軍事 [顯示全部樓層] 回覆獎勵 閱讀模式 135 22955
kof200096 發表於 2012-7-18 21:51
正文 第五十章 俱樂部汽車炸彈

    別看表面上第29行動局的這次行動大受好評,聯合國和法國軍方都給予了表彰和獎勵,但是其中的驚險和意料之外的地方還是有的。這些事,當然不會公開化,但是在事後的內部檢討會上,都一一列舉了出來。

    應該說,包玉麟作為第29行動局的帶隊軍官第一次執行特殊任務時的表現是很不盡人意的,甚至很有可能因為他一時的心慈手軟而影響了整個行動甚至害了全組成員。在事後的案例檢討會上,“金槍魚”就非常不客氣的指出了當時存在的問題。

    用“金槍魚”的話說,“變色龍”當時犯了幾樣非常嚴重的錯誤,首先他沒能嚴格執行預定的計劃,第一時間清除任何障礙,以至于差一點讓敵人有了反應的時間甚至有可能驚動敵人。特種部隊的作戰方式在更多意義上就表現在靈活機動、快速反應和隱蔽性強等方面。它不同于正規作戰單位的地方就在于,由于執行任務的條件限制,更強調個人能力和彼此間的配合。向“變色龍”這樣婦人之仁的做法,怎麼能讓隊友們把背後放心的交給他?

    其次,“變色龍”在最後執意要帶走那個嬰兒,使得整個團隊一下子出現了非戰斗減員的情況。雖然特種作戰也講究人道主義,但是這是在保證大家安全的前提下,有條件的進行的。如果當時發生意外,那麼那個嬰兒就會拖累整個團隊。因此,“變色龍”的這些做法是非常不理智的。

    這樣的戰後檢討是第29行動局的傳統,它會在戰後第一時間分析每個人在作戰環境中的得失,總結經驗教訓,以利于部隊在今後的行動中不會再出現類似的問題和情況。

    在最後的總結中,大家分析了一下當時的情況,得出的結論是當天包玉麟和他的小隊非常幸運。也許正是因為有那個嬰兒,所以穆罕默德-庫克居住的耳洞會掛上厚厚的布簾用以隔音,這才使得女人的叫聲沒有驚動其他人,加上“金槍魚”處理得果斷,這是他們得以順利完成任務的保證。當然了,包玉麟的合理安排是決定這次任務成功的關鍵。至于嬰兒的事誰也沒有深究,畢竟大家都分到了獎金,而且無論怎麼樣,基本的人道主義應該還是有的。但是不難看出,從這次的行動上,第29行動局的這些老油子對包玉麟這個新的指揮官在指揮能力上時認同的,但是不喜歡他太富感情色彩的表現。

    包玉麟當然知道自己當時的情況。但是他自己都不知道,再有一次這樣的情況,他會不會毫不猶豫的動手。或許,這就是中國人的稟性吧……

    如果說在執行“狩獵行動”的時候,包玉麟顯得很稚嫩,甚至有一些讓大家不放心,那麼,在接下來的一系列行動中,包玉麟的表現就可圈可點了。東方人特有的細膩和中國人任勞任怨的品格讓包玉麟和他的小隊再以後的任務中表現得更出色。很多時候,包玉麟辯證的思維方式將傷害降低到了最低程度上。緊張復雜的環境和團隊的影響力的作用是毋庸置疑的,隨著時間的推移,包玉麟顯得越發成熟了起來……

    包玉麟正靠在床上看電視,“狗熊”、“金槍魚”等幾個人們都沒敲就闖了進來。包玉麟沒在意,這都是習慣了。上了戰場,自己的背後可是要交給他們的。

    “‘變色龍’,去俱樂部玩一下麼?我請客!”“狗熊”招呼著包玉麟。這家伙傷好了以後,主動請調到包玉麟的這個小隊來的。或許是當初在游艇上包玉麟救了他一條命的緣故,他跟包玉麟的關系特別鐵,踫上事都會想著包玉麟。

    “不,你們玩去吧,我就不去了。”難得有一天休息,包玉麟更希望呆在營區了看看電視上面的,再說軍人俱樂部那種地方並不合適他。雖然包玉麟並不排斥艷舞女郎和啤酒,但是總是給他一種比較渾濁的感覺。

    “得了,你還不知道,‘變色龍’可是中國人。听說在中國,所有的人只穿三種顏色的衣服,綠的、藍的和白的,他們國家是沒有酒吧的。”“鴕鳥”壞笑著說。大家在一起的時間長了,彼此就了解了,大家都知道,別看包玉麟平時不怎麼說話,但是開點玩笑還是不介意的。

    “不對,不對,中國人是信佛教的。佛教徒不能和女性親熱,也不能喝酒,不然死了以後就要下地獄的,所以‘變色龍’從來都不跟我們去玩。你是佛教徒麼?”“獵狗”是新來的,不過出了幾次任務以後,已經融入了這個團體,小伙子很活撥,大家都挺喜歡他。

    “佛教徒?”包玉麟抓了一下腦袋,好像當初他在填寫兵籍檔案的時候是填的佛教徒,不過那是沒辦法的事。在歐洲人看來,一個沒有信仰的人是不可靠的,所以當時他就信手填了個佛教,不過他本身可是無神論者。

    “你們這些人,不懂得就不要亂說,知不知道什麼叫佛教徒?佛教徒的第一個標準就是不能殺生,然後還不能吃肉。你們說我像佛教徒麼?”難得大家心情好,包玉麟也喜歡輕松一點的氣氛,所以跟他們開一下玩笑。

    “不能殺生?還不能吃肉?”“獵狗”夸張的一拍腦袋︰“那你來當兵干什麼?沒肉吃怎麼活下去?”

    一幫人嘻嘻哈哈的笑了起來。就憑這兩個標準,誰也不相信“變色龍”會是佛教徒。當兵就是為了打仗,更不要說他們這樣在戰區活動的特種部隊,那一次出任務都有可能要殺人,否則你就可能被人給殺了。這兩年多下來,“變色龍”能夠提升為中尉,正是因為他屢次在執行任務的時候,長距離用狙擊步槍為隊友們解決了障礙,直接或間接的挽救了多少次同伴的生命。以至于包玉麟幾次都不得不放棄休假,繼續留在前線。不過這對包玉麟來說也沒什麼。在法國,除了部隊,他甚至不知道有什麼地方可去。要是說起吃肉,第29行動局的單兵裝備就有20幾公斤,經常執行野外任務的時候,一走就是一整天,巨大的消耗沒有大量的動物蛋白和脂肪怎麼能維持得下來。

    “好了‘變色龍’,別老是一個人呆在營房里當清教徒了。听說俱樂部里心來了幾個巴黎女郎,身材一流,跟我們一起去玩一下吧!你放心,只要你不把手伸進他們的裙子里,憲兵是不會找你麻煩的。”“金槍魚”也是難得好心情,一般他是不去玩的。

    “就是伸進去了也沒事,只要你手上夾著鈔票!”“鴕鳥”壞壞的說。他也是從外籍兵團調來的,不過是標準的法國人。誰也不清楚他的歷史,不過看樣子,原來也不是什麼好人。

    包玉麟笑了笑︰“到時候給關禁閉的時候你就知道鈔票不管用了。要不這樣,你們先去,等一下我給家里寄完錢就過去。”畢竟都是一個戰壕里的戰友,太離群了也不好。

    “好的,我們在俱樂部里等著你。”“金槍魚”挺高興,他也是被“獵狗”他們硬拉去的,“變色龍”去了,他就不會一個人太單調了。

    幾個人嘻嘻哈哈走到門口的時候,“狗熊”猶豫了一下,問道︰“‘變色龍’,這麼多年了,我從來都是看到你寄錢回家,可從來都沒有見你寫過信,也沒見你家里人給你回過信,他們都不識字麼?”包玉麟是整個第29行動局少數幾個不對外聯系的人。另外幾個都是因為沒有什麼親人了,可是包玉麟經常寄錢會中國,而且數量很大,但是就是不跟家里聯系,這個事,“狗熊”注意很久了。

    “這個……”包玉麟一下子愣住了。到法國5年多了,他出來留下少許的生活費。工資和獎金基本上都寄回了家。這麼長時間了,也不知道媽媽和姐姐的情況,甚至他們收到錢了沒有都不知道,萬一給人給截下來了,那可是很大一筆錢。

    “中國沒有那麼想象得那麼落後,我家里人也認識字。行了,那麼先去玩,等一下我給他們寫封信就過去了。”包玉麟覺得,自己是該跟家里聯系一下了,自己的合同再有一年多就要到期了,總是得回國去看一看的。

    “行,你先忙,我們先去幫你看一看巴黎女郎漂不漂亮。”顯然,大家都看出了“變色龍”表情上不自然的樣子,“金槍魚”一拉“狗熊”,一幫人離開了包玉麟的房間……

    其實這封信在包玉麟的心理已經醞釀了很長時間了,可是他一直不敢動筆,他擔心自己這封信寄出去以後,會收到一張巨額的匯款單,那樣的話,自己的退路就沒有了。可是,該面對的總是要面對的。

    包玉麟橫下一條心,將自己這幾年的事都寫到了紙上,當然,一些保密的事他是不會寫進去的,他知道自己的信件會受到檢查。這也是規矩之一。當然,信里也包括他數次受勛的事。他希望用著封信說服家人,自己是一個優秀的士兵,不管在什麼地方,他都是一個好軍人。更不用說會背叛祖國……

    “中尉,又往中國寄錢麼?”軍郵處的人已經習慣了每個月發薪的時候,這個華裔的中尉就會把他的大部分工資都寄回家。

    “是的,還有一封信,請幫我一起寄出去。”包玉麟微笑著遞上了信件和支票。

    “你放心,經過檢查後就會寄出的。”軍郵員在包玉麟的信封上用力的蓋上了章。

    將信件和匯款單交到軍郵處的時候,包玉麟還猶豫了很久,但是最終他說服了自己,這件事情,總是要解決的。

    信寄出去以後,包玉麟整個人輕松了許多,就像心中放下了什麼似的。他突然覺得,或許跟“狗熊”他們去和幾杯啤酒真是個不錯的主意,再說也答應了他們。于是,包玉麟往俱樂部的方向走去……

    正當包玉麟快要走到俱樂部的時候,身後傳來汽車發動機的轟鳴聲。隨著聲音的快速接近,包玉麟警覺起來。在營區,車輛行駛限速規定是很嚴格的,按說沒有誰會將車開得那麼快,這是怎麼回事?

    包玉麟警惕的轉頭觀望,一輛白色的轎車正飛快的沖著他開了過來,眼看就要撞上了。包玉麟嚇了一跳,連忙跳到了路邊。

    汽車呼嘯著從他身邊開過,沒有一點猶豫,直奔俱樂部的方向開去。

    這是怎麼回事?包玉麟懵了,要不是自己反應快,很可能就會被這車撞上,是誰在軍營里這樣開車?顯然,部隊是不會有白色的車的。突然,包玉麟想到了自己在外籍兵團的狙擊手教官巴爾的死。難道這又是一起汽車炸彈事件?不管怎麼說,就憑它剛才差一點撞到自己,就有嫌疑。

    來不及多想,包玉麟拔出隨身手槍,對著白色轎車的輪胎射空了槍膛內的所有子彈。可惜,車開得很快,一轉眼,只見它筆直的撞在了俱樂部的大門上,辦個車身都撞了進去。緊接著,“轟”的一聲,汽車爆炸了,俱樂部的大門給炸開了一個大洞,附近的玻璃全都被震碎了。光從爆炸的威力,包玉麟就知道,這又是一起汽車炸彈事件。

    想到“狗熊”和“金槍魚”等自己的同伴,包玉麟著急了。他來不及仔細考慮,拔腳就往俱樂部跑……

    等包玉麟跑到俱樂部的時候,俱樂部里的已經陸陸續續有人滿臉是血的走出來了。包玉麟沒有猶豫,直接沖進了俱樂部。誰也不知道俱樂部里面的死傷情況,現在進去,能救一個算一個。

    當包玉麟把他見到的第三個傷者抱出俱樂部的時候,救護車和消防車還有憲兵都到了。他們設置了隔離帶,將包括包玉麟在內的所有人都清理了出去。誰也不知道還有沒有爆炸物。

    包玉麟非常著急,反復說自己有幾個部下在俱樂部里面。可是憲兵沒有理會他,只是讓他回去等消息。就在這個時候,有人認出就是包玉麟剛才對著轎車開槍。

    這下,憲兵們如臨大敵,一下將包玉麟圍了起來。

    事到如今,包玉麟知道自己是沒有辦法了,只能跟憲兵到了憲兵司令部敘述情況。

    幾個小時後,憲兵司令部的人確認了包玉麟沒有嫌疑。是憲兵司令部的一個上尉送包玉麟出的門口。

    “中尉,我剛剛得到消息,你的幾個同伴坐在距離門邊最近的位置上,現在他們全部都在醫院,受傷的正在接受治療,相信很快將轉回法國治療,如果你有需要,我可以派一輛車送你去醫院。”

    上尉說得很含糊,但是包玉麟听得出來,沒問題是不用上醫院的。當時爆炸的現場他是看見了的,如果說自己的同伴們都在最靠近門邊的地方,那麼後果就很可怕了。

    “謝謝。我需要你的幫助。”包玉麟規規矩矩的給上尉敬了一個禮,不是因為他是上級,而是因為他能為自己著想,他知道自己現在多麼期盼著能見到自己的同伴。
kof200096 發表於 2012-7-18 21:51
正文 第五十一章 調職

    聯合國維和部隊駐貝魯特的維和醫院。這里匯集著許多世界上有名的各科室的醫生,他們中大多數是以志願者的身份受聯合國委派來的無國界醫生,也有一部分是維和部隊各國派出的醫療隊醫生組成的,醫護水平和醫療設備都堪稱一流,可以說是世界各國醫護水平和醫療技術手段同台競技的擂台。這些醫護人員平時除了為維和部隊的官兵服務以外,還利用各慈善機構捐贈的藥品和器械為當地居民和難民服務,在黎巴嫩民眾中頗受好評。

    當包玉麟從憲兵司令部出來的時候,著急的不得了,他得盡快趕到醫院。剛才在憲兵司令部,他已經跟他法國駐黎巴嫩維和部隊的最高長官馬克少將匯報了情況,同時也跟法國情報局第29行動局的直接領導說明了情況。上級指示他,迅速查清楚傷亡情況,並寫出報告。情報部門將馬上派人抵達貝魯特,分析事件的具體情況。

    “中尉,我奉命送您去醫院,請您上車。”剛出憲兵司令部的大門口,一名法國陸軍下士開著吉普車停到了包玉麟前面。

    “謝謝!”包玉麟一下跳上了車,這個時候,他不想多說什麼。

    也行是車上聯合國維和部隊標志和一身法國軍服的作用,一路上路卡很多,但是都只是簡單的檢查了一下就放行了。畢竟法軍是除了美軍以外,在黎巴嫩最多駐軍和參與維和人數最多的國家。許多路卡都是由法國維和部隊把守的。

    臨近醫院的時候,包玉麟發現,這里的氣氛分外緊張,救護車來來往往的川流不息。顯然,受到攻擊的不止是法國維和部隊俱樂部。

    “還有什麼地方被攻擊了麼?”包玉麟問正在檢查證件的美國大兵。

    “听說除了我們美軍俱樂部和你們法軍俱樂部以外,還有好幾個地方同時受到了汽車炸彈的襲擊,傷亡人數不少。這幫人真是亡命徒。”美國大兵心有余悸的說。顯然,他也有些怕了。他一邊說著,一邊遞回了包玉麟的證件

    “這幫瘋子,都不知道他們想干什麼。他們不知道我們是在幫他們麼?”包玉麟接過證件,隨手放進口袋。

    就在這個時候,一輛黑色的轎車按著喇叭、開著警告燈快速的接近著檢查站。檢查站排在路上的道釘板剛剛撤離,這是準備給包玉麟和憲兵司令部的吉普車通過的。

    迎著風,開車的阿拉伯男子將頭伸出了車窗外,手不停的揮舞,大聲叫喊著什麼。

    這一整天,所有人的神經都被阿拉伯人的汽車炸彈繃得緊緊的,這個時候,突然出現這樣一輛開得飛快的轎車,讓美國大兵緊張得受不了了。路卡上的美國大兵一下拉開了M的槍栓。

    “停車!”美軍嘴里喊著,手上的槍指著越來越近的轎車。

    眼見情況不對,憲兵反應很快,一腳油下去,吉普車離開了路卡。包玉麟下意識的感覺到,那輛黑色的轎車不應該有什麼問題。開得快應該是有急事,否則司機就不會那麼張揚了。

    轎車並沒有減速,看著越來越近的轎車,美國士兵開槍了。

    槍聲一響,所有的人紛紛躲避,憲兵更是加快了車速。包玉麟也將身子卷了下去,避免有可能受到的傷害。

    一直到吉普車停在醫院的大樓前。可能出現的血腥場面並沒有再次重演。轎車停到了檢查站的前面,一個阿拉伯籍的男子正雙手抱著頭從車上下來,戰戰兢兢的接受美國大兵的檢查。

    包玉麟看到這一幕,嘆了口氣。這樣的情況在黎巴嫩幾乎每天都可以看到,誰也不敢說絕對安全,說不上什麼時候,無妄之災就會降臨到自己的頭上。

    憲兵很快的開著車離開了。今天發生的事讓他也感到了危險,也許回到軍營會給他更多的安全感……

    包玉麟是在手術室外面見到“鴕鳥”的。他的頭上纏上了一圈繃帶,其它的到沒有看見什麼不對的地方。

    “長官!”看到包玉麟過來,“鴕鳥”連忙站起來敬禮道。

    “別敬禮了!”包玉麟一把抓住了“鴕鳥”的手︰“我們的人怎麼樣?”。這是他現在最關心的事。

    “鴕鳥”本來是一個油頭滑腦的人,平時說話一套一套的,可是這個時候,听完了包玉麟的問,他臉色一變,突然蹲在地上嗚嗚的哭了起來。

    “高級士官‘鴕鳥’,我命令你,馬上回答我的問題!”看著“鴕鳥”的樣子,包玉麟心中一涼,他清楚事情恐怕比他預料得更糟糕。但是作為一名軍官,他必須第一時間搞清楚他下屬的情況。

    “長官,‘獵狗’和‘金槍魚’當時坐在最外面,汽車就在他們背後不遠的地方爆炸的……”“鴕鳥”沒有站起來,甚至連頭都沒抬起來,抽著鼻子說道。

    “那麼其他人呢?其他人怎麼樣?”包玉麟焦急的搖晃著“鴕鳥”的肩膀。

    “我……我不太清楚,不過都受了傷,‘禿鷹’的眼楮瞎了,‘麻雀’的腿斷了。‘狗熊’……‘狗熊’現在正在里面,他被一塊木頭扎進了肚子里,現在不知道怎麼樣。另外的人我不清楚。”每個人設定自己代號的時候,都可以從幾個候選名單里挑一個。“鴕鳥”的代號就是他自己挑的,按照他的解釋是最大的鳥類。可是大家都習慣解釋為平時一踫上危險的時候,就會把腦袋藏起來。這個時候他就是這樣,1米9的彪形大漢,整個人蹲在地上,雙手抱著腦袋卷成一團,哭得泣不成聲。

    “天哪!”包玉麟一下坐在了一邊的椅子上,第29行動局在黎巴嫩的單位就是自己的這個小隊10多個人,現在這一下,自己的隊員就幾乎損失殆盡了。這些人平時也有臉紅打架的時候,但是大家都知道,不管平時怎麼樣,但是上了戰場,你身後的兄弟就是你最可信賴的人。同樣,你也會拿出所有的誠意來保護你的戰友,因為只有這樣,你才能夠在最惡劣的條件下生存下去……

    包玉麟一直在醫院呆著。他不知道該去什麼地方。他所有的隊員都在這里。

    來到黎巴嫩兩年多了,各種各樣危險的任務出過不知道多少次,可是包玉麟所帶的小隊一直都是戰損人數最低的。他們曾經受到過游擊隊的圍捕,也曾經陷入過敵人的陷阱。為了抓捕一個大毒梟,他們曾經連續三天三夜進行跟蹤,直到將他追得跑不動了為止。在參與破獲軍火走私案中,他們用單兵輕武器對抗走私犯的數十人輕重武器的圍攻,可是到最後,勝利的還是他們。執行過那麼多次任務,最倒霉的一次不過是兩個人負重傷。這是為什麼?這不是因為他們的運氣好,而是因為他的小隊團結,無論什麼時候,你只需要負責你面前的方向,其它的都不用管,你的隊友會保證你其它方向的安全。正是因為這樣,包玉麟的小隊成了整個第29行動局讓人羨慕的小隊。可是現在……在休假的時候,在本應該是最安全的軍營里,在本該是休閑享受的俱樂部里。不過是一個汽車炸彈。自己的小隊就沒了。

    亨利上校接到黎巴嫩第29行動局“變色龍”小隊出事的消息後就立即乘機飛抵了貝魯特,等他趕到醫院的時候,“變色龍”和他小隊能站起來的幾個人都等在手術室的外面。“狗熊”的手術已經進行了6個小時了,可手術室的燈還在亮著。

    “‘變色龍’,我奉命接你的小隊回法國調整並治療,現在帶著你的人回營地收拾東西。”亨利上校命令道。

    “上校,我們想打等‘狗熊’出來了再一起走。”包玉麟近乎哀求的說。其他幾個人也都眼巴巴的看著亨利上校。他們很想第一時間知道“狗熊”的消息。

    “可是……”亨利上校想說點什麼,可是看到“變色龍”小隊隊員們的表情,他不說話了。他是一個老軍人了,對軍人的這種感情他是很清楚的……

    三個小時後,亨利上校和包玉麟以及他的“變色龍”小隊身著軍禮服,伴隨著由法國維護部隊士兵抬著的三副棺木,踏著號兵吹奏的熄燈號上了飛回法國的飛機。

    一路上,沒有人說話。可是大家都在心里不停的跟躺在棺木中的“狗熊”、“金槍魚”和‘獵狗“敘述著他們的哀思,回憶著大家在一起的每時每刻。可惜這樣的日子永遠都不會再回來了……

    一天以後,包玉麟參加了“狗熊”他們的葬禮。當熄燈號的號音漸漸的平息下來的時候,三座新墓前只剩下包玉麟還站在那里。沒有人打擾他,誰也不願意打擾他。說都知道,要跟朝夕相處了兩年多的戰友說永別是多麼困難的事……

    半個月以後,包玉麟中尉正式前往法國情報局第29行動局的訓練基報道。他現在已經不再需要使用“變色龍“的代號,出任基地的特種作戰教官和狙擊手教官的包玉麟正式回復使用本名。

    按照習慣,包玉麟應該在法國接受一點時間的心理安慰和正常審查以後重返黎巴嫩的,畢竟他對當地的情況更了解,可是部隊審查了一下他的服役記錄,發現自從他服役以來,從來都沒有休過年假,累計起來已經有將近半年的假期了。這樣算起來,包玉麟的服役合同再有半年多就要到期了。于是陸軍部詢問了一下包玉麟本人,問他是否願意續簽合同。包玉麟表示自己需要休息一下,進行一下調整。陸軍部考慮包玉麟是一個優秀的基礎指揮官,而且有豐富的特種作戰和狙擊手的經驗,決定將他調到訓練基地,用他的經驗為第29行動局訓練一批新學員。黎巴嫩方面將另派出一個小隊前往。

    其實大家都不知道,包玉麟並不需要什麼調整的時間。他是在等待,等待中國的來信。只有這封來信才能決定他的命運、決定他的未來。
kof200096 發表於 2012-7-18 21:51
正文 第五十二章 家

    利用三年的時間業余時間,包玉鳳不知道克服了多少困難,終于中文系成人大專的畢業證。誰也想不到,包玉鳳為了這張畢業證付出了多少汗水和努力。特別是頭一年,媽媽的身體不好,包玉鳳又剛到招待所工作。每天忙完了工作上的事,又得趕著回到她租下的小屋去服侍老媽,然後還要抽時間學習,每天的時候永遠都不夠用似的。沒辦法,她只能擠壓自己的睡眠時間。有時候很真的累的受不了了,她真想放棄,不學算了,反正弟弟寄回來的錢已經足夠她們娘倆生活得很不錯了。可是媽媽的一番話卻讓包玉鳳感到臉紅了起來。

    包玉鳳清楚的記得,當初媽媽是這樣跟她說的︰玉鳳啊,現在想起來,你弟弟還真是個硬漢子。你說當初那些事,他受了多少委屈?可他愣是沒有叫過一聲苦。咱們老包家的孩子就是有骨氣,多難都能扛下來。你看他現在每個月往家寄多少錢,我估摸著,縣長一個月也沒他寄回來的錢多。還不知道這個孩子在外國多下死力氣的干活吶。你也得跟你弟弟學一學。咱們做人,不爭面子也得爭口氣,別讓人看扁了!咱老包家的小子是好樣的,閨女也比別人的要強。

    就是因為媽媽的這一番話,包玉鳳下了狠心。老包家的孩子,無論是小子還是閨女,都得爭口氣!

    包玉麟的媽媽是在知道了女兒為了照顧自己而想放棄成人考試的時候說著番話的,老人家心里清楚,自己的女兒要論起學習來,並不比兒子差。可當初家里的情況很簡單,靠那幾塊地里的收入,只能供一個孩子上學。傳統觀念作祟,他們選擇了讓包玉麟上高中,成績優秀的姐姐初中畢業以後就留在了家里。媽媽清楚的知道,包玉鳳這個當姐姐的當時沒說什麼,可是背地了,不知道哭了多少次。一直以來,媽媽就覺得對女兒感到愧疚,但是按照當時農村的情況,他們不能不做出這樣的決定。要真是女兒上了高中,到時候連嫁人都成問題。好小伙子誰願意娶一個見識和文化水平都比自己高的媳婦?可是現在不同了,女兒吃上商品糧了。在城里,高中生多了去了。自己的女兒是農村轉過來的,要是不比人強上一頭,到時候嫁出去難免受欺負,再說了,別看包玉鳳現在是在政府上班,可畢竟是伺候人的活,要是有了大學文憑,整不好就該坐辦公室了,當媽的臉上也光彩。

    為了減輕包玉鳳的壓力,媽媽頭一次在大事上作了一把主,主動提出用包玉麟寄回來的錢上醫院治病。老人家知道,只有自己身體好了,才能幫上女兒的忙,而不會成為女兒的負擔。

    自己的努力,母親的關懷,領導的鼓勵,包玉鳳咬著牙撐過了最艱難的82年。接下來了兩年就輕松多了。母親的身體沒有了什麼大礙,平時家里的活也都能干了。包玉鳳輕松了許多。在這期間,有不少人找上了門來,有林曉靜,有張喜航,還有王曉東、盧凱等人,他們有的結伴而行,有的是自己來了。這些人,或是還在部隊,或是已經轉業,但是有一點是一樣,就是他們都因為戰功成了英雄,現在都成了各級領導。

    經過一段時間的沉澱,大家漸漸的看清楚了事情的本質。軍區也為包玉麟的事定了性。在整個對越自衛反擊戰期間,包玉麟的立場是堅定的,貢獻是突出的,功勞是有目共睹的。為此,軍區為包玉麟記了一等功。國家在查清事實後,及時對包玉麟的貢獻進行了表彰和獎勵,但是一些身受其益的人卻認為,這還不足以表達自己的心情。

    林曉靜知道,如果自己能早一點記起來,站出來為包玉麟佐證,那麼包玉麟也許就不至一等功臣,很有可能他將成為國家的標兵,全軍、全民學習的榜樣。最起碼,她覺得沒能第一時間想起、並站出來為包玉麟說話感到愧疚。

    張喜航現在已經被破格提升成了副團長,回想起在越南河內戰俘營的點點滴滴。他突然覺得,自己看人看事太流于表面,先入為主的主觀思想讓他錯誤的引導了大家,使得包玉麟成了千夫指。在這件事情上,他是愧對包玉麟的。

    王曉東也還留在部隊,他已經是副營級的參謀了。而且以他的背景,有了這樣的經歷,他在部隊的發展潛力還很大。很難預料到未來的情況。回想起在河內戰俘營的時候,關在禁閉室的幾天,如果不是包玉麟硬撐著給自己送水、送飯,那幾天的時間是不可能熬過來的。可笑的是,在軍區定性之前,自己還一直認為包玉麟是一個變節分子,每每在演講的時候,還很是將自己跟包玉麟對抗的事當成成績說出來,現在看來,要不是包玉麟,自己恐怕已經沒有機會回來演講了。

    盧凱是轉業了,到了市公安局刑警隊當隊長。他想起當初自己在戰俘營里差一點沒殺了包玉麟的事就覺得後怕。要是沒有包玉麟,且不說自己和戰友們能不能逃出來,更不要想現在的成績了……

    反正,陸陸續續的,包玉鳳接待了不少對越自衛反擊戰的英雄。漸漸的,連縣里的領導都感覺到麻木了起來,不過有一點是縣領導都有共識的。作為英雄的家屬,愛屋及烏,包玉鳳很是搜到這些人的尊敬,如果集合起這些人的能量,絕對是一股不可小視的力量。加上包玉鳳本人又肯努力學習,並最終取得了大學文憑。由縣常委委員、磐石縣武裝部長呂部長的推薦,包玉鳳被調到了磐石縣縣委秘書科工作。

    包玉麟失蹤的事實在公安局備了案的。可是事實上,包玉麟每個月從國外寄錢回來的事大家也都清楚。但是這畢竟是包玉鳳的事情,只要她不說,誰也不願意去點破這個事情。畢竟大家都清楚當時的情況。把一個人逼到了那個地步,他還能活下來就已經是非常難能可貴的了,如果再以這個為借口為難包玉鳳,就顯得太不盡人情了。

    包玉鳳無時無刻不在想著如何聯系上弟弟,可是幾年時間過去了,包玉麟除了按時給家里寄錢以外,從來都沒有留下過地址。包玉鳳也不知道該怎麼聯系包玉麟,只能通過每個月寄來的錢斷定弟弟還活著。每個月,收到包玉麟匯款單的日子就是包玉鳳和媽媽最高興的日子,包玉鳳總會高高興興將匯款單拿回家,將匯款單上的每一個細節跟媽媽分享。

    所有的人都認為,包玉鳳恐怕是整個磐石縣最有錢的人之一。縣銀行有人悄悄的算了一筆帳,包玉鳳的外匯存款將近有15萬美金。這可是一筆巨大的財富。可沒有人知道,包玉鳳每次只是負責將收到的錢存進銀行而已,存折的密碼連她都不知道。包玉鳳的媽媽說了,只要包玉麟還活著,早晚是會回來的,這錢得幫包玉麟存著,等他回來了用。娘倆的生活就全憑包玉鳳的工資生活……

    1986年2月的時候,磐石縣統戰部接待一個很意外的香港團隊。這個香港來的團隊的組組成復雜,有香港社會福利屬的,還有香港聖嬰孤兒院,當然,還有一個5歲大的孩子。

    統戰部的凌部長是第一次見到天主教的嬤嬤。他很意外,按理來說,接待教會的人的事情應該歸到宗教事務管理局,怎麼會找到統戰部來了?

    “請問有什麼事麼?”不管怎麼說,在這個沒有外事管理局的縣城,跟港澳同胞和海外僑胞打交道的是就都落到了統戰部的頭上。一番客套之後,凌部長問道。畢竟中英香港問題《聯合公報》已經簽署了,香港不再是一個令人陌生的地方。

    “是這樣,我們香港社會福利屬的以前有一個分支機構,叫香港國際難民署。在1980年2月,我們接受的一名越南難民在香港生下了一個孩子。孩子出生後不久這個女士就去世了。于是我們將孩子送到了香港天主教聖嬰孤兒院。該女士留下了兩份遺囑,根據她的遺願,我們在孩子5歲的時候打開了第一份遺囑,發現這是一份交代孩子父親身份的文件,根據孩子母親的遺願,她希望她的孩子在5歲以後能夠回到大陸他父親的身邊接受教育,所以我們把孩子送回來了。”香港社會福利屬的官員解釋著。當年接受香港難民的時候,難民署就擔任了遺囑執行人的角色,但是這樣的遺囑他們還是第一吃踫上。考慮到《聯合公報》已經簽署,社會福利署決定執行這個遺囑。

    “有這樣的事?他父親是什麼人?”凌部長也頭疼了。這種情況恐怕還真沒什麼地方踫上過。好好的香港不呆,要會大陸接受教育?他拿過武紅纓留下的遺囑仔細看了一遍。

    凌部長沒有想到,武紅纓跟姐姐從小就在中國留學,在她看來,中國的教育質量和教育水平是非常高的,為了孩子的未來,她希望孩子能回到中國接受教育。

    武紅纓在遺囑上詳細記錄了包玉麟的身份和他的家庭地址。這些材料都是武紅纓從包玉麟的檔案里找出來的。香港社會福利屬的官員之前已經去過軍區,得到的回答是包玉麟已經退伍回原籍了,所以他們找了過來。民政部門一看是跟香港人打交道,直接就推給了統戰部。

    這下,凌部長為難了。畢竟這樣的事還沒有先例,該怎麼處理,他也很為難,可是有一點,如果是真的(他相信不會假),怎麼都得讓別人一家團聚才是……

    好在有退伍兵這樣一條信息,于是,縣武裝部的呂部長被找了來。

    呂部長一听說是有關包玉麟的事,當然記憶猶新。這幾年,他每年都要接待幾批來找包玉麟的人,幾乎都是當年河內戰俘營的戰俘,很多時候,這些人根本不好意思去見包玉鳳和她的媽媽,只是委托呂部長將他們的一些心意轉交給包玉麟的媽媽。現在一說起包玉麟的事,呂部長當然清楚。

    “包玉麟的事情我知道,他是一等功臣,當年對越自衛反擊戰的時候他被俘過,在戰俘營,為了掩護戰友脫逃,他不幸再次被俘。回國後,由于一時間沒有查清楚情況,包玉麟同志受了很多委屈。後來在1981年,包玉麟同志失蹤。到現在還沒有他的消息,但是他的姐姐包玉鳳現在在我們縣委秘書科工作。”呂部長如數家珍般的說出了這些。

    “上帝,這樣我們該怎麼辦?”聖嬰孤兒院的嬤嬤劃著十字,本著天主教的教義,孩子是應該在親人身邊長大的。

    “請問,我們是不是可以見一下包玉麟的姐姐?如果她願意收養並教育武思國,我們希望孩子能留在他的近親屬身邊。”嬤嬤說出這番話以後,想了一下︰“當然,如果包玉麟的姐姐不願意,我們會帶武思國回香港。”嬤嬤是考慮到現階段磐石鎮一般生活水平很難讓武思國接受良好的教育,關鍵是他的身份背景很復雜,所以說出了這番話。

    “這個情況我需要了解一下,請你們等一會。”凌部長安排著。畢竟對港問題是他的工作重點之一,但是面對這樣的情況,還是不能明確表態的。

    包玉鳳是在凌部長請示了上級以後才接到的通知,等她趕到統戰部的時候,第一眼就看出,站在嬤嬤身邊的小男孩就跟弟弟小時候一樣,根本無需辨認,包玉鳳就可以確認,這就是弟弟的孩子。

    包思國(當然是要改姓的)成了磐石鎮一小唯一一個拿著護照登記上學前班的孩子。不過姑姑和奶奶對他的熱情他是感覺得出來的。第一次,孩子有了家的感覺,雖然這個時候他的普通話還不如他的英語流利。

    包玉麟在黎巴嫩寄回家的信幾經輾轉,終于到了包玉鳳的手上。當包玉鳳看到那親切的稱呼和熟悉的簽名的時候,她甚至忘了去接正在上學前班的佷子。等了這麼多年,終于盼來了弟弟的消息。
kof200096 發表於 2012-7-18 21:52
正文 第五十三章 一封家書

    這段時間來,包玉鳳再次成了縣機關議論的話題。誰也不知道她從什麼地方拐來了一個連普通話都說不好的小孩,听說還是香港籍的。為了這個孩子的入學問題,包玉鳳甚至請縣委姚副書記幫忙給磐石縣一小打招呼,否則別人學校還不知道該收這個孩子。不過包玉鳳的情況大家都有所了解,且不說她有一個一等功臣的弟弟,而且還定期有國外寄來的大筆匯款。還有一個情況是大概除了包玉鳳之外所有的人都知道的,那些包玉麟曾經幫助過的戰友,在知道了包玉麟的情況後,紛紛通過各種渠道打招呼,讓縣里面幫著關照包玉麟的姐姐和家里,正是因為這樣,包玉鳳才能夠順利的調出招待所。雖說包玉鳳考了一個電大的文憑,名義上也是國家承認學歷的一步飯,但是真正使用起來,還是得看用人單位的。

    除了縣里的個別領導,沒有誰知道包玉鳳的這個佷子是怎麼回事。當然了,在機關工作的人對這些事情還是能夠把握分寸的。雖然包玉鳳的這個佷子來得很突兀,身份還很特別,但是大家除了背後說一下以外,到時不會把這事公開化。起碼直到86年3月中旬這天之前。

    和平時一樣,包玉鳳將包思國送到了縣一小以後,踏著鐘點走進了秘書科的辦公室。她今天得幫江副書記起草一份講話稿,是明天開鄉鎮干部領導會議要用的。本來這個會議應該是王宏書記主持的,但是王書記臨時有事,要到市里去開各縣春耕生產組織協調會議,所以鄉鎮領導干部會議就改成由江副書記主持。

    這樣的機會對于江副書記來說也是一個顯示權威的機會,所以江副書記還是很重視的。這不是,一大早就抓住了包玉鳳給他寫講話稿。別看包玉鳳不過是電大畢業的,但是卻是實打實的有些本事,東西寫得多了,隱約就成了縣委的一支筆桿子。當然了,搞文件最厲害的是秘書科副科長,不過他是王宏書記的專職秘書,屬于御用筆桿子,一般人想是想不來的。

    “包玉鳳,這個講話非常重要,要寫得大氣一些,要讓下面的鄉鎮干部全面領會中央關于經濟體制改革的決定,說出我們縣委縣政府對經濟體制改革的決心。你跟科里面的同志商量一下,盡快把講話稿拿出來,下午給我看一下。”江副書記交代著。

    “您放心,江書記。我會跟科里面的同志們商量著寫,下午就把稿子給您看一遍,到時候您再給潤色修改一下,下班前估計就能搞出來了。”包玉鳳規規矩矩的回答道。其實《中央關于經濟體制改革的決定》是84年10月下發的,一年多的時間里,大會小會不知道說過多少次了,這樣的講話稿很多,稍微修改一些數據,換幾個新詞就能用。再說了,就這個江副書記也沒多少文化,就算讓他改稿子,無非是調整一下段落,修改幾個錯別字什麼的,幾乎沒有什麼實際的意義。

    包玉鳳清楚的記得,她剛到秘書科寫的第一個東西就是幫這位江副書記寫發言稿。當時包玉鳳一心想要些寫書一點有水平的東西來,結果大報小報四下找資料,後來科長看包玉鳳是新來的,人挺勤快,又是個女孩子,就有心幫她一下。這下包玉鳳才明白,所謂在機關里給領導干部搞材料無非就是移花接木,不過是要接得巧妙,冠冕堂皇的話多說,具體的東西少講,要給領導發揮的余地。還要觀察領導的習慣,比方說有的領導喜歡引用古人的詩詞,有的領導喜歡講一些時尚的笑話。幾次下來,包玉鳳就成了行家里手了。

    離開江副書記的辦公室以後,包玉鳳先去了一趟資料科,要了一份王宏書記以前用過的關于《中央關于經濟體制改革的決定》的學習講話稿。有了這個東西,再在報紙上找一點素材,然後聯系一兩件本縣最近的情況,加上一點江副書記的口頭禪什麼的,這份材料就算是出來了。說是讓科里的同志們幫忙,可是包玉鳳知道,縣委秘書科恨不得是機關單位里最忙的單位,這麼一件小事還要驚動那麼多人,自己也就不用在機關里干下去了……

    “包秘書,有你的匯款單。”傳達室的老張來到秘書科招呼著。

    一听說有匯款單,包玉鳳的心就怦怦的直跳。她知道,這一定是弟弟寄來的。都5年了,弟弟不停的往家里寄錢,可就是沒有留下過地址。這讓包玉鳳根本沒有辦法跟弟弟取得聯系。這回會不會有什麼不一樣呢?其實每次包玉鳳都是這樣祈盼的,可每一次都讓她失望。

    “在這簽名。”老張指點著。

    “謝謝!”包玉鳳接過匯款單。的確是包玉麟的筆跡,但是上面依舊沒有留下地址。包玉鳳失望之余,在收發簿上簽下了名字。

    “哦,對了,這還有你一封信,那個郵戳怪好看的,能不能把信封給我?”看到包玉鳳簽收了匯款單後,老張又拿出一封信來。這個套路是他一見到這封從國外寄來的信的時候就想好了的。這封信挺奇怪,沒有貼郵票,只是蓋了一個很漂亮的藍色的戳。這讓喜歡收集郵品的老張很是喜歡。他知道,每次包玉鳳收到匯款單後心情都挺好的,這個時候開口說話會比較容易一些。

    “還有信?”包玉鳳疑惑的接過老張遞過來的信件。從小到大,包玉鳳就沒有離開過磐石縣,除了包玉麟當兵的時候往家里寄過幾次信意以外,她從來都沒有收到過私人信件。收信對于包玉鳳來說是一件很陌生的事情。

    “是。國外寄來的,那郵戳可漂亮了,你能不能把這信封給我?”老張一直惦記著信封上的郵戳。

    看著手里信封上熟悉的字跡,包玉鳳一下激動得不知道該說什麼好了。這是包玉麟的字,弟弟終于寫信回家了!

    手都有些發顫包玉鳳那還會注意到老張在說些什麼,想都沒想,直接撕開了信封。老張一直關注的那枚郵戳頓時被撕成了兩半。

    包玉鳳來不及仔細看那封厚厚的信的內容,她先是翻到了最後一頁。“弟弟玉麟”的署名一下落到了包玉鳳的眼里。真是弟弟的來信!包玉鳳的心髒激烈的跳動了起來。五年了,終于盼來了弟弟的這封信!來不及細想,也來不及跟任何人打招呼。包玉鳳一把抓起了擺在桌上的單車鑰匙。她要馬上回家,跟媽媽分享這個好消息……

    姐姐︰

    轉眼我離開家已經5年了,不知道家里怎麼樣了?媽媽的病好些了麼?有多少次,我都想給家里寫封信,看一看你跟媽的情況,可是我一直不敢寫。因為我害怕,我擔心你和媽媽會不願意理我,因為是我害死了爸爸!是我害得這麼包家在響水村抬不起頭來。我是一個不孝的兒子,是一個不負責任的弟弟。在這里,我祈求姐姐和媽媽的原諒。我傷了你們的心。

    姐姐,爸爸媽媽從小就心疼我,為了讓我能讀高中,他們勸你不要上學了。我知道,當時你整整哭了一個晚上,可是第二天,你就做出一副滿臉不在乎的樣子,扛上了鋤頭,跟爸爸下地去了。其實我知道,當時你的心都在流血。可是沒辦法,誰讓咱們家供不起兩個學生。我當時就在想,我欠了姐姐的。要是繼續讀書,你一定比我有出息。

    記得剛穿上軍裝的那一刻,我就在心里暗暗發誓,我一定要在部隊好好的干,干出點人樣來,不讓也對不起家里的兩老和為我做出了這麼大犧牲的姐姐。我想,只要我在部隊努力訓練,積極表現,早晚,我會讓咱們響水村的人刮目相看,讓他們知道,包國華的兒子是好樣的,對得起包家的列祖列宗。我如果能在部隊干出點名堂來,也能通過自己的努力為咱們家帶來一些改變。你弟弟不是怕苦怕累或怕死的人,別人能做到的,我也能做到。別人做不到的,我會努力,會拼命,我會盡量做得最好。在部隊那麼久,我一直都奔著這個目標去干的,請相信,你弟弟一直都干得很好。

    姐姐,從越南回來以後,有很多東西我一直都沒有機會、也不知道怎麼跟家里人說。

    其實,我剛到越南的時候是立了功的,還上了報紙,軍區準備號召全軍向我學習的。可是這一切都讓越南人給破壞了。越南人為了宣傳的需要,偷襲了我們軍區的野戰醫院。他們殺光了所有的人,只是抓走了我。姐姐,請你相信,如果我當時不是被手榴彈炸昏了過去,我是一定不會讓他們給俘虜了的。

    在越南,他們逼我發表一個反戰聲明,我沒有答應他們。為了這個,他們三天三夜沒讓我睡覺,幾個人輪流跟我說話。到後來我才知道,他們發現我是不會配合他們的了,于是就拼命跟我說話,好拿我說話的錄音去合成一份《反戰聲明》。這些,就因為我是我們軍區要宣傳的戰斗英雄。為了宣傳的需要,越南人想要找一個有一點分量的人。

    後來,在戰俘營里,我想著要跟越南人抗爭,也抗爭過。可是越南人用其他戰俘來威脅我,他們說我要是亂說亂動,他們就會殺其他的戰俘。我不能,也不敢說話的,我不能為了自己的名聲而害了其他的人,盡管那時候其他的戰俘並不信任我,甚至想殺了我。可是我想,不管怎麼樣,我自己死了沒關系,可是我不能害了其他人。所以,我沒敢說什麼。想著戰友們鄙夷的看著我的那個樣子,我真冤枉,可是我沒地方說,我也沒法說。

    時間長了,越南人沒那麼小心了。為了給戰友們創造了一個逃跑的機會,我先逃跑了。接著,戰友們都跑了。他們是順利的逃回了國內,成了英雄,可是我又被越南人給抓住了。

    我天真的以為,我做這些,大家都會記在心里,不管我是死在越南還是被放回了國內,他們能幫我證明,我沒有背叛祖國,這樣我也就問心無愧,對得起人了。可是沒想到,交換戰俘後,國內審查了我很長時間,就因為我在越南逃跑後有半個月的時間躲躲藏藏的,沒法交代清楚情況,負責政審的同志就在我的檔案里寫上了︰“該同志在越南被俘期間情況疑點甚多,但是目前的情況下無法取證,建議用人單位對該同志的使用上應該謹慎,避免給國家造成不必要的損失。”這樣一段話,現在想起來,他們說的也沒錯,可是這就成了連累爸爸死的原因。因為這段話,連火葬場都不敢要我。他們擔心我是叛徒,用了我會被人說立場不堅定。可是誰知道,我是冤枉的。

    爸爸死了以後,家里的情況我也知道。當時在火葬場,你罵我,不讓我回家,我不怨恨你,我知道你當時的心情。我明白,要是你讓我回家,響水村是不會讓爸爸進咱們包家的祖墳的。我自己再委屈,也不能讓咱們爸爸和我的家人讓人戳脊梁骨,為了這個,我去找了軍區,可是軍區說他們不能為我證明什麼。姐姐,你知道麼?當時我死的心都有了,我不知道自己還怎麼活下去。

    後來,我偷渡到了香港,又輾轉來到了法國。在法國,我加入了法國外籍兵團,又一次當了兵。接下來的幾年,我數次立功受獎,現在已經是法國陸軍特種部隊的中尉了,這樣的成績,就是最好的法國軍人都很難做到的,可是我做到了。姐姐,請你相信,你弟弟是一個好軍人,我在法國都能當一個好軍人,怎麼會當不好一個中國軍人,怎麼會選擇背叛我的祖國?我是冤枉的。

    姐姐,你一定要相信我!你應該了解,別看你弟弟有時候很調皮,可是在大是大非面前,我還是分得清楚的。我永遠都不會背叛祖國。

    我現在在法國的合同還有半年,再過半年,我就可以退役了。當然,我也可以選擇續簽一份合同。法國軍方已經找我談過了,他們很希望我能繼續跟他們簽一個合同,甚至是一個長期合同,也就是選擇一直在部隊服役,直到退休為止。可是我很猶豫。我很想家,很想回家看一看,很想能到爸爸的墳前去磕幾個頭。姐姐,你放心,我會偷偷的回去,不會讓任何人知道的。我只想你把我寫的這封信給咱爸讀一下,讓他提前有個準備,免得我回去的時候他會不高興。你說行麼?

    另外,這些年我往家里寄了不少錢,不知道你都收到了沒有?我在法國的工資很高,你放心的用,這些錢都是我當兵用血汗換回來的,很干淨。

    我不在家,媽媽的身體不好,家里的事和照顧媽媽就全靠你了。咱媽肯定不讓你用我寄回去的錢。你不要管她,該怎麼用就這麼用。我的意思,你看能不能在縣上買上一套房子,你跟媽媽搬到縣里去住,這樣生活起來就方便一些,起碼不用挑水吃了。想起那一截山路,我還真擔心。

    媽媽身體不好,我寫信回家的事你就不要告訴她了,省得老人家不高興。說起來我這個當兒子的太不孝順,就沒有讓老人家省心過,就讓她當成從來都沒有我這個兒子吧。

    算起來姐姐你的年紀也不小了,不知道你什麼時候嫁人?到時候找一個爭氣一點的男人嫁,把媽媽帶過去,你放心,我會寄回去足夠的錢,不會讓你夫家感到負擔的。

    姐姐,你放心,你弟弟沒有對不起國家……

    包玉鳳抽泣著,將包玉麟的信讀媽媽听,老人家幾年來從來都沒有流過眼淚,這個時候,已經泣不成聲了。

    “玉鳳,快,快給你弟弟回信,告訴他政府給他平凡了,還給他記了一等功,他爸爸正等著他回來上墳呢!這個可憐的孩子,這麼多年了,真委屈他了。”老人家一把鼻涕一把淚的絮叨著。

    包玉鳳坐在桌子前面,一筆一劃的把媽媽的對兒子的思念之情記到了信紙上。渾然忘記了她的工作,也往了還在學校的包思國……

    由于包思國剛轉到一小,身份又比較特殊,況且連普通話都不太會說,學校對他比較關照,老師特別留意他他的情況。本來每天放學的時候,要麼是奶奶,要麼是包玉鳳,總會有一個人來接他回家。可是今天,一直等到放學很久了,都沒見人來接包思國。老師也不明白是怎麼回事,問包思國,他也說不清楚。有心想送包思國回家吧,可他連家在什麼地方都講不清楚。沒辦法,老師只能按照包玉鳳登記的聯系方式,將包思國帶到磐石縣委秘書處。

    老師帶包思國到縣委秘書處的時候,江副書記正好從秘書處出來。他手上拿著包玉鳳用來作資料的那份王宏書記以前用過的關于《中央關于經濟體制改革的決定》的學習講話稿。本來江副書記一直在辦公室等著包玉鳳將講話稿送過去。可是臨到要下班了,包玉鳳還沒有將講話稿送來,他實在等不急了,就自己走到秘書科來。誰知道秘書科一個人都沒有,這讓江副書記很不高興。好在在包玉鳳的辦公桌上,他找到了一份講話稿,以為就是包玉鳳為他準備的。估計包玉鳳是有什麼事情出去了。正好他又趕時間,于是拿上就走。誰知道剛出門口,就踫上一小的老師帶著包思國找上了門來。

    “老同志,請問您知道包玉鳳在什麼地方麼?”一小的老師牽著包思國問。

    “包玉鳳?我還想找他呢。你找她有什麼事麼?”江副書記心里挺不舒服。

    “哦,是這樣。我是縣一小的老師,今天放學已經很久了,也沒見有人來接包思國,我也不知道包玉鳳同志住在什麼地方,只好帶著孩子找來了。”一小的老師解釋著。

    “這是包玉鳳的孩子?我怎麼沒有听說過?”江副書記若有所思的想,旋即,他說道︰“要不你在辦公室里等一下吧,可能包玉鳳有事出去了。我這還有事,就先忙去了。”說著,拿著講話稿離開了。

    這天晚上,包思國是被包玉鳳的同事和老師一起給送回家的。

    巨大的喜悅讓包玉鳳根本就忘記了江副書記講話稿的事情。等看到武思國給送回來的時候,包玉鳳和媽媽才想起來,感情兩個人太高興了,連包思國的是都給忘記了。除了對老師和同事萬分感謝以外,老人家親自動手,給包思國炖了一鍋美美的雞湯。看著包思國狼狽的啃著手上的雞腿,老人家的眼楮都快笑得眯成一條線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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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文 第五十四章 為官之道

    作為縣里面的主要領導干部之一,江副書記每天的應酬是很多的。上面的領導來了要接待,下面的干部來了要接見,同事、朋友間要搞好關系,另外還需要有自己的私人空間,處理一些感情或生活之類的問題。總之,在江副書記看來,除了上班和睡覺的時間,其它的時候都很忙碌,似乎有點分身乏術的味道。

    本來他要是下午能拿到包玉鳳寫的發言稿的話,還可以利用上班的時間看一下,可是都快下班了,還沒有見到包玉鳳把發言稿送來,江副書記實在是沒有時間等了。下班以後的時間已經排得滿滿的。真是沒有時間看講話稿了。不過好在包玉鳳寫的東西還是可以信得過的,明天的會上,照著讀就是了。

    拿到講話稿以後,江副書記急急忙忙的離開了縣委的辦公室,等一下他還要接上兩個孩子去一趟盤石鎮政府。說起來盤石鎮的包國慶書記還不錯,看到領導上有困難,能主動為領導排憂解難,在鎮里面干部指標那麼困難的情況下,還能想辦法硬擠出來了兩個指標,算是為江副書記解決了大問題,不然的話,等家里的兩個孩子都高中畢業出來,還不知道政策怎麼變了。

    其實江副書記也知道,雖然從縣委到鎮政府不過是一溜煙的事,自己也說好了要請包國慶吃飯,可是真到了下面鎮上,再怎麼樣,也不可能當真讓自己出錢請吃飯。要真是說一說都當回事,那麼那些鄉鎮干部就太沒有水品了,他們那些招待費就白用了。不過話說回來,姿態還是要有的,家里還有兩支前幾天白楊鎮張書記送來“西鳳”,正好借花獻佛,提了下去,也算給包國慶一個面子……

    “我跟你們兩個說,一會到了鎮里面,見到人要有禮貌,不該說的話不要亂說。”在吉普車上,江副書記教訓著自己的兩個孩子︰“你說你們要是爭點氣,那怕能考個中專,我至于那麼低三下四的去求人麼?這一輩子,我能幫你們的也就只能幫到這一步了。這些事情你們自己知道就行了,到了學校,對誰也不要亂說,平平安安的等到畢業,以後就得靠你們自己了。”江副書記說這話的時候,也頗有點英雄氣短的感覺。

    自從中央發文關于領導干部能上能下和離退休制度以後,江副書記就開始為自己的兩個孩子尋找後路了。說起來江副書記就心里有氣。自己原來在農村,文化大革命之後走上了領導崗位。由于文化大革命的干擾,結婚的時間很晚。如果不是中央的政策,自己可以多干幾年,到也不必擔心孩子出路的問題。可是這幾年政策一天一變,再加上兩個孩子的確不爭氣,他還真不願意買這個人情。可惜事與願違,兩個孩子不要說考大學了。就連上個高中都是磕磕踫踫的。要不是別人校長賣自己這個縣委書記的面子,兩個小子就只好拿本初中畢業證回家了。為了他們的事,江副局長沒少費神。

    不知怎麼的,盤石鎮的黨委書記包國慶知道了這個消息,主動提出,在盤石鎮擠出兩個干部指標來,讓兩個孩子先佔上,把編制拿到手再說。到時候,一畢業直接到鎮里來上班,連干齡都可以多算一段。

    江副書記也清楚,盤石鎮的政府政務工作開展得不是很好。但是更多的可以歸于歷史遺留,不管怎麼說。就包玉臣同志而言,就算沒有功勞、也有苦勞。更何況他幫了自己這麼大的忙……

    正如江副書記想的,盤石鎮的包國慶書記遠遠的一看到江副書記的車就迎了上去。

    “包書記,看你客氣的,我這可是給你添麻煩來了。”江副書記等吉普車一停穩,搶先打開車門下了車。這是一個姿態問題,要是換在平時,除非到市里,否者他會等下面的干部到車邊上的時候會才出去,這是領導藝術。江副書記臨下車的時候還想著是不是該跟自己的孩子抽空說一下這些事。可當時肯定不是時候的。

    “江書記,看您說的,您還是叫我小包吧。我們基層干部可是盼著您下來指導工作,不過我們也知道,領導的工作忙,平時沒有事我們可不敢打擾領導的工作。說真的,要想一個借口把您給請下來,可讓我們班子費了不少心思。”包國慶搶在車邊,陪著笑臉道。

    江副書記一看,鎮政府的院子里的人都走了,這讓他滿意不少。畢竟今天的事不是什麼很光彩的事。

    “小文,小武,還不趕快下車見一見你們包叔叔。你們的事可多虧了你們包叔叔了”江副書記沖著吉普車上的兩個兒子叫著。這兩個孩子還真沒有眼力勁。今天這樣的情況,別人幫了多少忙,還指望別人伺候著麼?

    還是江小文有點眼力勁,畢竟是馬上就要高中畢業的人,一听這話,知道爸爸不高興了,急忙從車上下來,順手還把酒給提了下來︰“包叔叔,這幾天了,爸爸一直在跟我們說您的事,這次還多虧您幫忙了,不然我爸爸還不知道要為我們兩兄弟的事廢多少心思。您看,這是我爸爸讓我提來感謝您的!”畢竟要大兩歲,小文說起話來由條理得多,還知道作點面子上的事,這讓江副書記滿意了不少。

    “哎呦,這是江小文吧?”包國慶夸張的說︰“江書記,你看你這當領導的就是素質高,教出來的孩子都那麼能干。”說著這話,一臉羨慕的樣子看著從車上下來的江家兩兄弟︰“不錯,比我們家的那個小子強多了。”

    江小文剛才的表現讓江副書記很是滿意,不過這個時侯不能不表現出一副謙虛的樣子來︰“哎,小包,可別夸他們了,這兩個孩子呀,沒少讓我費心。你說他們成績要是好一點,我至于那麼麻煩麼?”話是這麼說。不過江副書記還是露出了欣賞的表情來,話說回來了,誰看自己的孩子都不會厭惡的。要不怎麼說孩子是自己的好呢。

    “江書記,要不我們先去辦公室把表填了,一會再去吃飯?”包國慶知道江副書記最著急的是什麼。一個縣委副書記,要是想吃飯,什麼地方的人不上桿子找上門去?自己辦公室里的兩張表才是他們這次的主要目的。

    “好,今天就听你的安排。咱們先工作,一會再去吃飯!”江副書記很滿意包國慶的安排,吃飯是小事,填表才是重要的……

    “小文,小軍,當著你們爸爸的面,包叔叔可對你們有一點要求。填完了這張表,這以後你們可就是我們盤石鎮的干部了,要多跟你們爸爸多學著一點,對國家的政策要多關心,加強政治學習。到時候包叔叔帶起你們來也輕松。要是到時候你們的成績不合格,理論水平連叔叔都趕不上,我可就要批評你們了!”面子上的話,包國慶還是要說的。

    “哎,小包,你看你說的多謙虛,他們要是能趕上你的理論水平就好了。那我可就放心嘍!再說了,就他們這個水平,讓你帶他們,那可抬舉他們了。在說,要是你調到了縣里面,他們還能一步登天,一家伙就蹦到縣機關去?”江副書記說這話是有深意的,他相信包國慶听得懂。

    果然,包國慶一听這話心中大喜。雖然有的話不能明說,但是不表示他不明白。

    “江書記這是夸獎我了。我這人臉皮厚,都听著耳朵熱。咱們還是別說這事了。江書記,您看這天也不早了,咱們是不是找個地方吃飯去呀?”包國慶提議說。

    看著包國慶不動聲色的將兩張干部編制表小心的鎖進抽屜,江副鎮長很是滿意。過幾天,這兩張表格在縣委組織部轉一圈,兩個孩子的事就算解決了。要說起來上大學又怎麼樣?到頭來還不是要轉這麼一圈?有包國慶幫的這個忙,兩個孩子不但省了幾年的時間(還得他們能考上大學),到時候流程一走完就可以拿工資了,這多好。

    “行,今天我請客,你安排地方。到了盤石鎮,你可是地主,我這個當書記的要想吃上點好的,可都得看你的了。”江副書記這麼說是為了表明自己的態度,畢竟包國慶幫了自己的大忙,要讓他有自己人的感覺。

    “江書記,您這話可就說過了。盤石鎮可是在您的領導下的,這個地主我可就不敢當了,不過要說起好吃的,我可還真知道有那麼一家,今天下午就安排好了。咱們這就過去?”包國慶問道。

    “走!”江副書記手一揮,率先出了辦公室……

    包玉鳳是第二天一早到辦公室的時候才想起江副書記講話稿的事的。昨天接到弟弟包玉麟的信的事讓她太興奮。給弟弟回完了信以後,又陪著媽媽念叨了一個晚上弟弟的事。整個晚上都沒睡好覺,結果今天早上進辦公室的時候都迷迷糊糊的。

    等她看到桌上散亂的文件的時候,這才想起來昨天江副書記交代的事。可是今天的鄉鎮干部會議一上班就要開了,包玉鳳根本沒有時間趕出一份稿子來。她還想著看能不能用王宏書記的講話稿臨時趕一個,增加一點內容。可誰知道,王宏書記的講話稿怎麼都找不著了。

    仔細一想,包玉鳳懵了,肯定是江副書記把王宏書記的講話稿當成自己為他寫的給拿走了!要真是這樣,可是犯了大忌了。要知道,像這樣一級的黨政干部,開會的時候只要不亂跑火車,說什麼都問題不大。但是你拿別人的講話稿來當成自己的東西讀,那就是笑話了。影響肯定很壞。

    沒有辦法,包玉鳳只能急匆匆的趕到政府小會議室。這個時候,江副書記剛剛在主席台上坐下來,還沒有開始講話。包玉鳳硬著頭皮,悄悄走到江副書記身後。

    包玉鳳走進會議室的時候,江副書記就看到了,他皺了皺眉頭。昨天包玉鳳沒能按時將講話稿給他就讓他很不滿意了,這會不知道又有什麼事。

    “江書記,對不起,您現在拿的這份講話稿是原來王宏書記用過的,我昨天拿來做參考的。”包玉鳳走到江副書記背後的時候,看到桌面上擺著的正是自己拿來做參考的王宏書記的講話稿,她暗自慶幸,幸虧來早了一點,不然就真的出大問題了。

    江副書記本來就對包玉鳳昨天沒能按時交講話稿不滿意,現在一听說出了這樣的事,頓時再也忍不住了。手上的玻璃杯用力的在台子上一礅,杯子里的水都濺了出來。

    “亂彈琴!”

    會議室的話筒開著,江副書記這一下,通過話筒傳到傳遍了整個會議室,大家都給嚇了一跳……

    江副書記的這個會議開得很不是味道,會上他老在想著該怎麼處理包玉鳳這種對工作不負責任的問題。在他看來,這簡直就是一次政治事故。

    這次事情沒幾天,包玉鳳就被從縣委秘書處調到了鄉鎮企業局,還背上了一個記過處分。不過這些對于包玉鳳來說都沒有什麼大不了的,她現在最關心的是,不知道這次能不能聯系上弟弟包玉麟。
kof200096 發表於 2012-7-18 21:52
正文 第五十五章 魔鬼訓練

    “快一點,快一點!我不管你們用什麼辦法,給我趕快通過穿越障礙!要不然,我就讓你們去給包玉麟中尉擔任狙擊手心理素質實驗員!”自從包玉麟回到第29行動局訓練基地擔任訓練官以後,馬丁上尉威脅新訓隊員的方法多了起來。最明顯的,他不用翻來覆去就只能威脅讓人去給費爾少校當示範員了。

    在法國情報局第29行動局的訓練基地,包玉麟除了擔任特種作戰教官以外,理所當然的還是狙擊手教官。畢竟是從槍林彈雨里出來的人,包玉麟的訓練更注重從實戰出發,強調個人單兵技巧和狙擊手的重要性。由于第29行動局屬于一支特種部隊,軍方強調的是戰術水平更高、戰斗力更強,能夠進人第29訓練局訓練基地進行訓練的都是外籍兵團和法國海軍陸戰隊的尖子。這些人平時在單位里都是某些方面佼佼者,有點眼高于頂的味道。

    能夠進入第29行動局的新訓人員,如果是外籍兵團的,那麼在進入訓練營之前就可以獲準加入法國籍,這是因為第29行動局一直都保持很高的淘汰率和訓練傷亡比例。軍方對教官的一些比較另類的教學方法,只要認為有效,而且能合理控制傷亡比例,是不會干涉訓練官如何對他的科目進行訓練的。^畢竟這些教官很大程度上代表著這個科目特種兵的最高水平。讓這些人擔任訓練官就是讓他們把他們地技術和技巧傳授給新人。

    說起來當包玉麟地狙擊手心理素質實驗員的可怕還有一個很有意思的故事。一個外籍兵團來的原民主德國的特種兵。一直以來都很牛氣。對包玉麟在158米外打中火箭彈的事耿耿于懷。經常大放厥詞。說這是不可能的事,就算有也是踫上的(事實如此),在他看來,包玉麟畢竟年輕,即便是有些水平,應該也是有限包玉麟本來不想理他,可是有一天課後他竟然提出給包玉麟比賽槍法。在第29行動局,這樣地對教官的挑釁是很嚴重的行為。其他教官都很不服氣。紛紛站出來訓斥他。可看著那名新訓隊員不服氣的樣子,包玉麟也開始來氣了,于是丟給了他一支狙擊步槍,兩人找了一個距離一百米的靶位,一人頭頂上頂著一個西紅柿,請馬丁上尉擔任發令官,一聲令下,兩人同時開槍。包玉麟在瞄準鏡里就發現,頭上頂上西紅柿的德國人臉色漸漸的白了起來。最後。在馬丁上尉下令開槍的時候,竟然連扣動扳機的勇氣都沒有。當大家把滿臉番茄汁地德國人扶起來的時候才發現,那個家伙不知道什麼時候給嚇的尿了褲子。從這以後。然後一個擔任狙擊手地都有這樣的一關要過,他必須射擊過別人頭上的西紅柿,也被別人射擊過。不過這樣的科目要是放到一般非狙擊手的身上,滿身的番茄汁就會告訴所有的人,這家伙肯定是受罰了。更多的時候,有些調皮地會伸手摸一下那人的褲襠,看一看濕了沒有。

    所有的教官都漸漸喜歡上了這樣的處罰方式,還形成了規定。受處罰的人必須是睜開眼楮受罰的,而且除了眼部以外,這一天之內臉上的番茄汁是不許擦掉地,是于是隔三差五地,就能看見有人滿臉番茄汁的在訓練場上訓練。

    不能不說,包玉麟地這個訓練方法對培養狙擊手的心理素質非常有效。練就了他們一身泰山壓頂不皺眉的膽識。不過,對于一些心理素質差一些的人來說。這簡直就是魔鬼訓練。時間一長。包玉麟漸漸有了“魔鬼教官”的名聲。

    別看是擔任訓練教官,而且每天都還是很忙碌的。但是相對學員來說,教官就要自由的多,起碼休息的時候,出去玩一下,是沒有問題的,訓練基地甚至為每一個訓練教官配了一輛吉普車。馬丁上尉發現,包玉麟甚至比他以前更沉悶了。馬丁當然听說了包玉麟和他的小隊在黎巴嫩的事,他還以為包玉麟是因為這個所以一直高興不起來,作為同事,而且是原來自己的學生,馬丁對包玉麟當然有不一樣感情。其實不光馬丁,訓練基地的其他教官也很關心包玉麟。還從沒有誰能夠像包玉麟這樣那麼快就提升為中尉又回到訓練基地當教官的。可是任大家怎麼為包玉麟安排,包玉麟就是連基地的大門都不出,誰也想不清楚是為什麼

    其實沒有熱振動,包玉麟一直在忐忑不安的等一封中國來的信。自從包玉麟在黎巴嫩將信寄回家以後,就一直等著姐姐的回信,他期盼著姐姐能夠認同他的說法,給他回封信,同意他回家,但是他也擔心。畢竟當初姐姐是那樣誤會他,如果堅持認為自己是一個國家的罪人,很有可能連心都不給他回,而是寄回來一張大額的匯款單,要是那樣的話,包玉麟知道,自己這一生就可以斷了回家的念頭了。

    等待是最讓人心焦的,包玉麟不會把這些事情說出來,但是有心人卻放到了心里。丁上尉發現,包玉麟經常有事沒事就到收發處去轉一下,還經常翻看一下信件。雖然他不說,但是馬丁明白,包玉麟是在等一封非常重要的信件。想當初馬丁跟他現在的妻子經歷那一段的時候,也經常犯包玉麟這樣的毛病。幾次以後,馬丁上尉命令收發室,無論什麼時候,只要有包玉麟中尉的信件,必須立刻給包玉麟中尉送去,不能延誤。在他看來,包玉麟大概是在黎巴嫩的時候踫上了心儀的姑娘,現正正在熱戀中。法國人是最有浪漫情調的。對這些事永遠都比其它人更容易理解。對于馬丁上尉的命令,收發室當然答應堅決執行。

    大概在包玉麟到第29行動局訓練基地兩個月以後,包玉麟還都沒有收到家里的來信。按照基地的訓練計劃,這個時候應該開始到阿爾卑斯山進行為期兩個月的野外山地和雪地訓練了。由于馬丁上尉的訓練科目已經結束,所以每年的這個時候,都是馬丁上尉在訓練營地留守。

    臨出發的這一天,包玉麟猶豫了很久,終于找到了馬丁上尉。

    “馬丁上尉,我想請你幫我一個忙。包玉麟說道。

    “當然,你也知道,我是最熱心的人了。”馬丁很意外。認識包玉麟這麼多年了,還是第一次听到他求人的。

    “是這樣,你也知道,我們馬上就要去阿爾卑斯山訓練了,可是我一直在等一封非常重要的信。這封信對于我來說非常重要。所以我想請你幫忙留意一下,如果有我的信,請您幫我收一下。”包玉麟誠懇的說道。

    “哦,原來是這樣的事。”馬丁笑了起來︰“包,難道你不知道,我已經給傳達室下過一個命令,無論什麼時候們只要是有你的信件,任何時候都必須馬上給你送去。你放心,在你們訓練的這些日子,我會每天都幫你去傳達室看一下,如果有你的信,我會幫你妥善保管的,一定不會耽誤了你的事。不過我很有興趣知道,到底是黎巴嫩還是以色列的姑娘讓你那麼著迷?”馬丁說著,笑咪咪的看桌包玉麟,似乎想從他臉上看出什麼似的。

    包玉麟的臉一下紅了起來︰“不,不是的,我想你誤會了。我等的是一封來自中國的信,是我的家人寄來的。它對我來說非常重要。”

    “哦,很抱歉。不過你難道就沒有想過,你已經是法國陸軍中尉了,有不少法國女郎都很願意嫁給勇敢的法**官的。”馬丁道歉了一句後接著調侃包玉麟。

    “不,我現在還沒有想這樣的是。這對于我來說也太遙遠了。”包玉麟話是這麼說,可心里想著,要是他爸爸還在世,知道他找了一個法國女郎回家,還不知道會怎麼樣呢。

    玩笑歸玩笑,包玉麟知道,恐怕整個磐石縣也找不出幾個會法語的,姐姐要是真的寄信來,很有可能會寫的是中文。所以他特意為馬丁留下了他名字中文的寫法。不求馬丁能夠看得懂,只是讓他對著的時候,別當成日語或韓語就成了。

    處理完這些事,包玉麟和新訓隊員踏上了去阿爾卑斯山進行為期兩個月的訓練路途。

    馬丁是一個很信守承諾的人,他果然每天都去查看信件。特別留意使用方塊字的信。
kof200096 發表於 2012-7-18 21:52
正文 第五十六章 想回家的中國人

    阿爾卑斯山是歐洲最高大的山。位于歐洲南部。呈一弧形,東西延伸。長約1200多千米。平均海拔3000米左右,最高峰勃朗峰海拔4810米。山勢雄偉,風景幽美,許多高峰終年積雪。晶瑩的雪峰、濃密的樹林和清澈的山間流水共同組成了阿爾卑斯山脈迷人的風光。歐洲許多大河都發源于此。水力資源豐富。為旅游、度假、療養勝地。被稱為“歐洲的脊梁”。數次冬季奧林匹克運動會都在這里舉行。

    在一般人的眼里,阿爾卑斯山無疑是美麗的、令人向往的,可是對于前往那里進行山地訓練科目的法國情報局第29行動局的受訓隊員來說,阿爾卑斯山就是冰火兩重天,機會與危險並存的最完美組合。每一期的新隊員訓練都是以阿爾卑斯山的山地訓練結束為界劃上的休止符。只有順利的從阿爾卑斯山完成所有訓練科目回來的人,才能正式成為第29行動局的成員。每次從阿爾卑斯山回來,都有人默默的會是自己走,或是給抬著離開訓練基地。

    按照慣例,第29行動局的山第訓練將包括雪線下和雪線上兩個部分。雪線下的訓練並不可怕,平時多少都有接觸,也比較適應。危險的是雪線上的訓練。阿爾卑斯山上的積雪和冰川成了受訓隊員最危險的敵人。每年20米的降雪和古老的冰川使得山上成了非常可怕地地方。更不要說第29行動局地訓練都是在人跡罕至的山上。一腳踏空。等待著你的可能就是萬丈深淵。甚至坐著不動,一只飛鳥起飛時帶起的小石頭也有可能會引發一場雪崩。而第29行動局的受訓隊員就要在這樣的環境下模擬實戰情況,進行攻防、潛伏、穿插和長途奔襲等科目。關鍵的一點,他們的對手將是平常教會他們這些東西地訓練教官。最不公平的,受訓隊員只能靠自己的兩條腿或者是滑雪板,而教官們則會使用包括直升飛機和機動雪橇在內的任何東西。而且他們會選擇一個相對舒服一些的地方呆著,等著這些受訓隊員找上門來。當然了,時間上的規定還是有一點松動的。大概正好處于受訓隊員體力透支的臨界點附近。

    按照慣例。完成這些正常的科目之後會有一個演習。演習是以對抗地形式展開的。訓練教官和受訓隊員分別獨立。訓練教官會預先選好營地,然後導演部會將訓練教官的營地制成地圖分發給受訓隊員。受訓隊員則需要根據地圖找準自己地目標,然後長途奔襲,秘密潛伏,到時候不拘方式,抓到人或佔領營地就算過關。

    正常情況下,選定營地後的教官們選好營地之後就會到滑雪場去玩一下。雖然他們也不知道導演部會把那些受訓隊員放到什麼地方,但是有一點可以肯定,受訓隊員在一兩天的之內是到不了教官營地的。趁這個機會。可以好好休息一下,玩一玩。等過兩天,就該他們睡不著覺。時刻提防著那些受訓學員。雖然按照演習規定訓練教官室可以“死而復活”(不然不夠受訓隊員抓的),但是誰也不想被抓的次數太多,那就太難看了。

    包玉麟一直心里惦記著事,自然沒有心情去玩,閑著也是閑著。他開始精心打造他的營地。他清楚的記得,當初自己可以說是僥幸過關地。當時馬丁上尉(當時還是中尉)根本就沒有呆在營地里,而是躲在了營地不遠的一塊岩石後面。這家伙根本就不露面,來一個給一槍(橡皮子彈)。幸虧在快到營地的時候。包玉麟發現他的前面還有另一個受訓隊員。于是他就悄悄的跟在了後面,這才發現了馬丁上尉。那一年,包玉麟是少數幾個俘虜的訓練教官的人之一。

    營地肯定就是個樣子,目標而已,包玉麟相信,不會有誰真地住到營地里去地\別看訓練教官有些特權,但是歸根究底。他們也都是第29行動局的一名合格隊員。而且是成績最突出地那一部分人。吃點苦對這些人來說算不了什麼。

    按照規定,營地時不需要進行偽裝的。但是還有幾天的時間,,包玉麟得為自己準備一個住的地方。

    包玉麟四下轉了一圈,找了一個避風的岩石,接著跑到半山腰砍了一大堆紅松的枝條。他要用這些枝條搭建一個類似水獺一樣的通道。不同的是,水獺把通道建在水下,而包玉麟要把通道建在雪地里。有了這些紅松的枝條,不過幾個小時,包玉麟不但建了一條可以照顧到營地的通道,還給自己建了一間小雪屋

    布置好觀察窗口後,包玉麟就開始整理自己的房間了。作為一個優秀的狙擊手,他有把握把偽裝做得盡善盡美,除非預先有人知道,否者沒有人能發現他。

    其他的教官玩了兩天以後,基本上還是按照往年的設計方法進行隱蔽。本來只有的演習除了實用性以外,跟多的是保持一定的娛樂性,只要受訓學員能夠在陌生的環境按照小比例地圖發現營地就可達到目的。

    誰也沒有想到。由于包玉麟的加入,馬丁上尉為了報當年的一箭之仇,特意將包玉麟的那一招傳授給了幾個學員。簡單的說就是先在訓練教官的營地監視範圍之外集合起幾個人來,然後用一個人當敢死隊,剩下的事情就簡單了。

    誰都沒有想到,包玉麟將自己的營地建成了堡壘,結果這一場游戲下來,除了包玉麟以外,整個訓練教官隊全軍覆沒。這是歷年來訓練教官隊敗得最慘地一場。

    “馬丁!馬丁你出來!”回到訓練基地後。所有地教官都到處找馬丁上尉。是他令大家丟盡了面子。

    馬丁早就知道了這次訓練的成績,他很清楚自己令這幫朋友丟了面子,這幫人不會饒了他,這個時候,尋找一個同盟軍並分散大家的注意力是很有必要的。馬丁很幸運,幾乎不用動什麼腦筋,現成的東西就有了。

    “包玉麟,我手上有一堆你的信。如果你保護我,我就考慮都給你!”很好的轉嫁危機的辦法。

    “是真地麼?中國寄來的?快、快拿給我!”來法國幾年了,包玉麟出來都沒有跟誰通過信,現在有信來了,很可能就是姐姐寄來的。包玉麟在心里祈禱著。連說話的聲音都顫抖了起來。

    “信都是從黎巴嫩轉來的。應該是中國寄來的,不過在給你之前,你要幫我一個忙。”馬丁鬼鬼祟祟的,生怕被人找上門來。

    “沒問題,你說!”這個時侯。不管是什麼恐怕包玉麟都會答應。

    “要是他們找我的麻煩,你要跟我一起對抗他們。”馬丁當然坐地起價。邊說邊遞上手里的幾封信。

    “明白!”看著信封上熟悉地字體和地址,包玉麟臉上露出了笑容。搶過馬丁手上的信。他一溜煙的跑了,他要找一個沒人地地方慢慢的看這些信。

    讀了姐姐的信以後,包玉麟才明白。國家還是公平的,查清楚了事情以後,立刻就給他恢復了名譽,還為他補記了一等功。甚至為了對他有所補償,特意給了姐姐一個招工指標。

    唯一讓包玉麟想不到的是,他從黎巴嫩回來的時候。還不清楚自己具體的地址,于是留的是外籍兵團在黎巴嫩維和部隊地地址。正常情況,不管是在什麼地方。維和部隊會第一時間將信件轉到收信人的手里。可是他忘了中文當時在歐美的普及程度非常低。收到信之後很長時間才找人翻譯出了收信人的姓名和地址。于是,本應該半個月就能收到的回信一直拖了兩個多月。

    包玉鳳在磐石縣左等沒消息,右等沒消息,擔心是不是信寄丟了,意識又連續寫了幾封信。誰知道正好又踫上訓練基地搞山地尋來。這才耽誤了下來。

    當包玉麟一臉興奮的沖出房間的時候。馬丁正被大家討伐著。

    “嗨!伙計們,如果想吃一頓好地。就放了馬丁,今天我請客!”包玉麟高興地喊道。

    一听說有飯吃,誰也懶得跟馬丁計較了,其實抓到他也不過就是找頓飯吃而以。接待了一個法籍華人來質詢簽證的事宜。

    “包玉麟先生,您地普通話說的非常好。難得有法國人講得你那麼標準的普通話。”大使館的工作人員平時跟法國人打交道打多了。能看到普通話說得那麼標準的一個華裔還真是挺親切的。

    “哦,我入籍的時間不是很長,著次是想回國去看一看。不知道需要什麼手續?”包玉麟小心奕奕的問。

    “你是才如的籍?這到怪了,法國什麼時候也可以入籍了?”大使館的人有些不明白了。

    “我是加入法國外籍兵團後入的籍。”包玉麟知道,跟簽證官說話得說老實話,要是被他們查出你撒謊,拒簽的可能性就很大了。“原來是這樣如的籍。你們在外籍兵團多少錢一個月?”大使館的工作人員還沒遇到過這樣的事,不由得好奇問了一句。當然,調查收入水平也是一項審查內容。

    “這個,大概比國內省長的收入要高一些吧。”包玉麟不知道該怎麼解釋,他知道這些在國外的大使館人員平時是拿補貼的。也許這樣解釋他們會更清楚一些,當然了,他到來了自己的收入證明。

    “要不這樣吧,你的情況有些特殊,我會匯報給大使,到時候我們會通知你的。”畢竟包玉麟的情況有些例外,工作人員有點拿不到注意。

    包玉麟清楚,他的情況的確不太一樣,畢竟他現在還沒有退役,不過他等不急了,讓想回家。
kof200096 發表於 2012-7-18 21:53
正文 第五十七章 交通意外

    廣蘭軍區司令部里,司令員陳松大發雷霆,指著軍區偵察大隊隊長王宏的鼻子破口大罵︰“你們這幫人都是干什麼吃的?我對你們的要求高麼?一點都不高!我不用你們樣樣都給我拿第一回來,可是你們也別給我整成這個樣子吧!”司令員氣的臉都青了。當他听說這個消息的時候,差一點沒氣暈過去。

    “對不起司令員,是我們平時的工作沒做好,我請求給我處分。”王宏不敢分辯,也沒法分辯。

    “對不起?!處分你?!要是這樣能解決問題,老子當初就槍斃了你!”陳松雙手叉在腰間,來回在屋子里轉了兩圈,接著伸出一個手指頭來一個個點著︰“你,還有你,你說那麼怎麼回事?七個軍區偵察大隊比武,那麼多科目,一個第一名都沒能給我拿回來。鬧了半天,總分墊底!丟臉吶!,你們不嫌難看,我還嫌難看呢!你們知不知道,我在北京開會的時候,原來長江軍區司令員老杜奚落我,說要是他的長江軍區要是不裁掉,雖然拿不到總分第一,但是肯定不會墊底。你們說說看,他老杜現在就是光桿司令一個,竟然都能這樣說我,我該怎麼回答人家?”

    王宏和幾個作訓參謀低著頭,誰也不知道該說什麼好。的確,這幾年西邊還算太平。多年不打仗了。部隊的經費又有限,很多裝備上不去,更何況更經歷了建國後最大一次裁軍,部隊在訓練上時放松了許多。許多原來偵察大隊的尖子復員的復原轉業的轉業,戰斗力明顯下降了許多。

    “算了。我也不教訓你們了,說起來部隊戰斗力下降都是有原因地。七個軍區排名次,總要有人墊底不是。”陳松搖了要頭,擺了一下手︰“你們先回去吧,總結一下經驗教訓,搞出一個整改方案出來。我可不希望明年又是我們廣蘭軍區墊底了。”

    “是!陳司令員,要是明年的偵察大隊比武還是我們軍區墊底,不用您說。我自己打報告回家!”王宏立正敬禮道。

    法國情報局第29行動局總部,包玉麟中尉穿著正規筆挺的軍裝,正筆直的坐在亨利上校的辦公桌前。

    “包玉麟中尉,你真的決定選擇退役嗎?要知道。在我們法國,軍人這個職業還是不錯的,不但受人水平高。各種社會福利保障也很好。憑你在部隊里優秀的服役記錄,我相信,在你退休前,很有可能能當上將軍。”亨利上校試圖說服包玉麟。說起來,他都有些妒忌包玉麟了。不到六年地時間,包玉麟就從一個普通士兵晉升成了中尉,這在法國也是非常快的了。如果這樣繼續干下去,還真的有可能當上將軍。

    “亨利上校。您說的我都清楚,可是我地情況比較特殊。我喜歡軍人這個職業,也曾經想過在軍隊里呆一輩子,但是相對來說,我更喜歡我的家,更想念我的家人。為了這些,我可以不計代價。我姐姐給我來信,說我媽媽想我了,您不知道。我們中國人講地是床前孝子。為了我媽媽和我的家人,我必須回去。我不能老是一個人流落在異國他鄉。”包玉麟很少說這麼多話,可是這幾天來他都一直處于亢奮狀態,再加上跟亨利上校的關系也不錯,所以話就多了一些。

    “包玉麟中尉,你應該知道,不管你原來怎麼樣。但是你目前的身份已經是一個法國人。一名法國陸軍軍官了。紅色中國的情況你應該是了解的,那是一個專制、高壓、絕對集權和封閉的國家。我不清楚你這樣身份的人回去了。會不會有什麼危險。畢竟你地身份很尷尬,我想,你還是多考慮一下。”對以第29行動局來說,包玉麟是有價值的,就這樣讓他走了。實在是一個損失。亨利知道包玉麟原來的身份,他們這一級的軍官並不是很了解中國目前的情況,所有對中國的理解只能來源于媒體的宣傳。

    “謝謝您亨利上校,我想我是會小心一點的。正如您所說的,我現在已經是一個法國籍地軍官了,要是我退役,我也還是一個法國公民。中國人對外交方面一直都非常重視。記得周恩來總理說過一句話︰外交無小事。我想,如果我在中國遇到了困能或有了麻煩,法國大使館方面是不會袖手旁觀的。所以,我的安全方面應該是沒有問題的。”包玉麟話是這麼說但是心里還是有些不安定。現在全世界都在講中國搞改革開放了,可是誰知道這是不是一場類似于文化大革命的政治運動。對于文化大革命包玉麟是記憶猶新的,許多人不過是因為說錯了一句話或寫錯了一個字,就成了現行反革命。意識,一切美好的東西就都離開了他地生活。這也是包玉麟原來一直不敢給包玉鳳留下地址地原因,他擔心包玉鳳被人揪住了小辮子。

    “當然,你可是騎士勛位的獲得者,而且是我們法國地功臣。如果大使館敢對你不客氣,你可以直接找法國陸軍司令部或法國情報部,相信他們會教訓那些政客的。”說到這,亨利上校的精神好了很多,在法國,軍人的地位是很高的。比如說亨利上校,再過兩年他就可以退休了,可就算是他退休以後,也一樣可以享受很對針對軍人的優惠待遇。最起碼,他可以不用交稅。就算是乘飛機,按規定他也可以享受百分之七十的優惠。包玉麟是騎士勛位獲得者,按規定,他可以終身免費搭乘任何一架法國飛機。對于法國榮譽勛章的獲得者,國家還是非常關注的。

    “這些我明白。”獲得騎士勛位以後,包玉麟就查閱了一下資料,發現有一系列的好處,包括大量的優惠政策。基本上。在法國任何需要購票地地方,他都可以享受免費的待遇。

    “我看要不然可以這樣。我查了一下,你的假期累計已經有半年了。你的合同服役期還有7個月,也就是說,再過一個月你就可以休假半年,一直休到你回來辦理退伍手續或者是續簽合同。我們可以先不去考慮以後的事,到時候你就當渡假,其它的事我們等你渡假回來再說。就我本人而言,我希望能夠跟你簽一個長期合同,一直到你退休為止。你要相信,我們法蘭西共和國是很希望你繼續在我們軍隊中服役的。這樣的話。你就可以拿到全部地退役優撫金和安置費,你看這樣怎麼樣?”亨利上校給包玉麟出主意。

    “這樣就太好了!”包玉麟一听高興了起來,退役優撫金和安置費加起來不是一筆不小的錢。足夠在法國購置一套房子了。不想要那是腦袋有問題。但是︰“但是亨利上校,如果我現在不辦理退役手續,我擔心中國政府不會讓一個法國的軍人進人中國的。”

    亨利抓了抓頭︰“我想這應該不是問題,你持有地是法國護照,如果因私去中國旅游的話,中國政府沒理由反對,再說,你又不長期滯留。過半年你還是要回來的,畢竟你得回來辦理手續。因此我想,這個問題不大。”

    “錢大使。我們接待了一個加入了法國籍地中國人,他想回去看一看,因為他的情況有些特殊,我們有點拿不定主意。這是他的資料。”負責接待包玉麟的簽證官將手里厚厚的一沓關于包玉麟的資料遞給了錢大使,這些資料有些事包玉麟提供的,有些則是大使館的工作人員收集地。當然,這這些資料上有一個簡介和明細。否者大使天天看這些文件就夠了。

    “入了法國籍?他還有點本事麼。”錢大使摘下了鼻梁上的眼鏡,揉了揉眼楮,結果文件瀏覽了起來。

    簽證官小心翼翼的在一邊站著,生怕打擾了錢大使似的。這個包玉麟不簡單吶,在法國沒幾年,不但入了籍,還當上了中尉。這在法國外籍兵團可是很少見的。他們的軍官一般都是掛羊頭賣狗肉的法國人。”錢大使隨便瀏覽了一下就發現了問題。

    “根據我們的調查,這個包玉麟現在已經不在法國外籍兵團了。其實他在外籍兵團的時間很短。總共還不到兩年地時間。後來在黎巴嫩參加聯合國維和部隊。因為打仗不怕死以及在解決黎巴嫩和以色列沖突上有突出表現,被聯合國授予了聯合國維和勛章和平榮譽勛章,法國政府也授予了他優質服務獎章。這之後,包玉麟就加入了法國情報局第2行動局,後來在第29行動局的訓練基地,他又因為生擒了阿拉伯恐怖分子頭目阿卜杜拉-伊米爾兩兄弟,不但得了380多萬美金的獎勵,還被法國政府授予了法國榮譽軍團勛章騎士勛位。此人也因此被提升為軍官。再後來,包玉麟多次參與在黎巴嫩和中東地區的法過情報局第29行動局的行動,並多次立功受獎,被晉升為中尉軍餃。根據我們的了解,他與法國情報局第29行動局的合同還有半年多就要到期了,現在他正在法國情報局第29行動局擔任訓練教官。”顯然,包玉麟地身份觸動中國駐法國大使館情報部門地心,沒幾天時間,他的底細就被查得一清二楚。

    “這麼說他還真不是一個簡單地人呢。”錢大使想了一下,問道︰“這個人在出國前的情況怎麼樣?”

    “包玉麟生于1960年,是一個農民,1978年底參軍,1979年他參加了對越自衛反擊戰。執行穿插任務的時候全排都犧牲了,他是唯一的幸存者。因為他擊斃了敵人多名,本來部隊是要給他記大功的。可後來越南人為了報復,襲擊了我軍野戰醫院並俘虜了他。為了宣傳的需要,越南人合成了包玉麟的講話,搞了一個所謂的反戰宣言。在戰俘營期間。包玉麟利用敵人對他放松警惕地機會,協助戰友們逃出了戰俘營。可是他自己又一次被俘了。7年5月,包玉麟被交換回國。由于當時他的情況不是很清楚,受了一些不公平的待遇,他受不了,就偷渡了。不過我們聯系了國內方面,雖然他們軍區現在已經撤編了,但是後來查清楚情況後。還是給他記了一等功。”使館的工作人員將掌握的情況說了一遍。

    “這麼說,這個包玉麟的本質還是好的、是對國家有貢獻的,只是心里承受能力差了一點?”錢大使近乎自言自語地說。

    大使館的工作人員苦笑了一下︰“一開始我們也是這麼理解,但是我們調查中得知。他也真是沒辦法了。他們那個地方是老區,對他這樣的人排斥得很厲害,連他爸爸的葬禮都沒讓他去。”工作人員也是農村出來地孩子。當然明白這意味著什麼。

    “那他想回去看一看就讓他回去看一看吧,給他簽了不就得了。”錢大使不明白,這樣顯而易見的事為什麼還要來找自己。

    “這個我們也想過了,按說也沒什麼。可現在又兩個方面的問題,第一,是他地身份。他現在是法國情報局的人。我們不知道他是不是有什麼任務或目的。第二,由于他在國內受了一些委屈,憑他現在的身手。如果他有目的進行一些報復行動或是做出一些危害社會的事,想要控制住他是一件很困難的事。所以我們商量了一下,包玉麟的問題還是請您決定地好。”工作人員將問題都擺出來,至于怎麼定就是大使的事了。

    “原來是這樣,我看這個事情沒有什麼好擔心的。”大使擺了擺手︰“我是這麼理解的,正因為法國方面也清楚,我們對包玉麟的事情一定會比較關心,他的身份又那麼敏感,所以選他當情報人員的可能性不大。當然了,也是有可能的。當時我相信,只要國內方面留意一下,這個問題不大。至于說到他目前的情況麼,我認為,他當時受了那麼大地委屈都沒有什麼過激反應,而是選擇了逃跑、躲避。他應該不是一個心狠手辣的人。等他回去以後。知道他的事情已經查清楚了,應該更不會有什麼問題了。所以我的意見。該給他怎麼簽就這麼簽,我們應該鼓勵海外的華人都回去看一看,消除隔閡,增加了解。這對我們的改革開放有好處。”錢大使是從改革開放和人性的本質去看問題地,有點一針見血地味道。

    “明白了,如果包玉麟再來,我們就給他簽了。”使館的工作人員答應著。

    時間過得很快,轉眼一個月就過去了。包玉麟跟包玉鳳之間通了幾封信,大致了解了家里地情況。唯一讓他沒想到的,自己竟然有了一個孩子。

    王宏最近的日子真是不好過。全軍大偵察兵大比武,廣蘭軍區剃了光頭,他這個當大隊長的成了罪人、千夫指,就像欠了全世界人錢似的,誰都看他不順眼,連著幾天,他連宿舍都不敢呆。布置完訓練任務以後,拔腳就跑,他可真沒臉再看別人的臉色了。

    為了偵察大隊來年能打個翻身仗,軍區司令員陳松特批了一筆經費,讓王宏把偵察大隊拉出去,選一個合適點的地方進行一次集訓。在陳松看來,這些年沒打仗,自己的兵都給養嬌氣了。想當初戰爭年代,條件那麼艱苦,可是哪次打仗都沒有掉過鏈子。現在可好,條件好了,吃穿不愁了,這樣的條件下,竟然連一個比武都搞不好。典型的缺乏訓練。為了這個,司令員一聲令下,軍區偵察大隊就到了這個連生活用水都極為困難的磐石縣進行訓練。

    其實偵察大隊的偵察兵們也知道,因為自己比武沒能比過其它軍區,大隊長都急得幾天沒睡好覺了,可是這也是沒辦法的事。那個軍區來參加比武的都是精挑細選出來的尖子。那個人沒有一手絕活?可廣蘭軍區的幾個軍事技能骨干要麼就是年紀大了,要麼就是轉業走了,正好是青黃不接的時候。再說了,廣蘭軍區駐守西北。這里地域遼闊,條件艱苦。由于地形地貌的限制,他們對熱帶、亞熱帶叢林和雨林環境很不了解,在那樣地條件下,偵察兵們拿出了渾身的解數,還是沒能在陌生的環境下取得好的名次,歸根揭底就是一句話,中國的偵察兵窮。廣蘭軍區的偵察兵更窮。

    王宏開著車在街上漫無目的的轉悠著。偵察兵地訓練極為艱苦,消耗也非常大,幾天訓練下來,許多戰士都因為消耗太大和缺乏營養病倒了。王宏得想辦法給戰士們買一點肉、蛋和新鮮的青菜。要是再不補充一下,整天用脫水菜對付,王宏擔心戰士們會受不了的。

    畢竟對磐石縣不熟悉。王宏很是轉了幾圈。好不容易,他看到了一個農貿市場,連忙一腳油加下去,他得趕點時間,這樣中午的時候戰士們就能吃上剛買來地新鮮蔬菜了。

    昨天晚上,包玉鳳告訴媽媽,弟弟來信說,他已經拿到了簽證。再過幾天,等他到了假期他就會馬上回家。算算日子,也就是這幾天的事了,為了能讓兒子吃上頓好的。包玉麟地媽媽連著幾天,每天都會到市場上來買一只最肥的母雞,加上香菇木耳什麼的炖好了,萬一兒子回來了,她就能第一時間拿出來,給幾年都沒能吃上媽媽做的美食的包玉麟吃一碗他小時候最喜歡的小雞炖蘑菇。

    王宏和包玉麟的媽媽轉出市場轉角的時候。說都沒有注意到對方。

    等王宏和包玉麟地媽媽發現對方的時候,什麼都來不及了。吉普車的輪胎死死的咬著地面,可巨大的慣性令吉普車繼續向前。也許換一個年輕人就跳到一邊去了,可是包玉麟的媽媽畢竟年紀大了,而且身體也不是很好,面對迎面而來的吉普車,連躲都不知道往什麼地方躲。

    吉普車撞上了老人家停了下來。王宏從車上跳下來的時候。發現老人家的腿明顯變形了。

    四周不少看熱鬧地人,可是當大家看到車上下來的是一個解放軍的時候。大家都站住了,遠遠的看著。

    王宏四下一看,見大家都遠遠的看著,心里急了起來,他知道,老人家必須馬上是送醫院。

    “哪位幫個忙,我要送老人家上醫院,誰幫我帶個路?”

    一個小伙子站了出來︰“我帶你去!”

    兩個人七手八腳的將老人家抬上了吉普車,小伙子不錯,怕老人家不舒服一路上讓老人家半靠在自己身上。

    等包玉鳳趕到醫院的時候,老人家已經固定好了傷腿,進了病房。

    “同志,對不起,是我不小心。”王宏看著包玉鳳,就像孩子似地,話也不會說,手腳都不知道怎麼動了。

    “是你撞了我媽?”包玉鳳清楚地記得,自己更听說媽媽給車撞了的時候,整個人就像掉進了冰櫃,連話都說不清楚了。到了醫院,听醫生說除了腿部骨折,其它沒什麼問題地時候,才放下心來。這個時候,她才發現,自己的衣服全都濕透了。

    “我不是故意的,老人家自己也沒……”王宏也不知道該說什麼,磕磕絆絆的說出了幾個字,一想不對,連忙收口。可惜已經來不及了。

    “你的意思,是我媽不小心,自己往你車上撞的?”包玉鳳的臉都氣青了。

    “我不是這個意思,我……這是我的鄭家和我的錢包,你先收著,我馬上回去回去拿錢。”王宏這個時候也不知道說什麼好了,一股腦將自己身上的工作證和錢包都放在了包玉鳳的手上,掉頭就跑。

    “哎……哎……,你往那跑?”包玉鳳手里拿著一堆東西,看著王宏慌慌張張的藥在,突然覺得挺好笑的。

    “玉鳳啊,其實這次車禍的事不怪別人解放軍同志,是我光顧著看手里的雞了。這可好,兒子就要回來了,我卻住到了醫院里,等你弟弟回來還不把他給急死?”老人家心地善良,關鍵是她清楚當兵的苦。勸解著包玉鳳。

    “我說媽,你也太好說話了吧,那個當兵的撞了你,就該他賠錢。您看,這是他的工作證,他跑不了。”包玉鳳坐在床邊,小心的給媽媽喂著水。

    “算了,他一個當兵的也不容易,你弟弟寄回來那麼多錢,也不差他那兩個。等一會他來了,把錢給了人家。”麻藥的效力已經過去了,老人家的腿上打上了石膏,除了疼的感覺以外,精神還不錯。畢竟是苦過來的人,強忍著疼,勸解著包玉鳳。

    這時候病房的門悄悄的打了開來。
kof200096 發表於 2012-7-18 21:53
正文 第五十八章 事故處理

    包玉鳳正在醫院里跟媽媽談論著如何處理這件交通意外的時候,病房的門悄悄的打了開來。王宏跟偵察大隊的政委帶著磐石縣交警隊的同志走了進來。

    在部隊,平時訓練演習經常會有人受傷,嚴重的會出現死亡事故,但是對這一類的問題,一般在內部處理的時候都會盡量從找問題的角度出發,盡量避免類似的事件再次發生。但是作為一名現役軍人,本身就意味著在從事高風險的職業。誰都不敢保證訓練的時候會不會出現意外的情況。比方說,搞攻防演習時用的模擬手榴彈,說白了就是一個大鞭炮。可是它的威力要比我們平時玩的鞭炮的威力又大了許多,要是運氣不好,正好在耳邊炸了。傷及听力是很正常的。運氣不好,有可能就會危及生命安全。但是你不能因為他有一定的危險性就不用吧?因此在部隊有些傷亡事件是正常情況。

    一般來說,普通的事情上,部隊的態度是很強硬的。但是也不是沒有軟肋。部隊特別怕在跟地方打交道的時候出現傷亡情況,畢竟是兩套司法體系的,許多情況並不適用,但是畢竟頂著中國人民解放軍的名頭。所以處理器地方事務來,還是有許多不方便的地方。特別是像王宏這樣相當一級的部隊主官,發生交通事故的問題是比較嚴重的。部隊對這些有麻煩的問題管理發那個面一直非常嚴格。處理起來也是相對偏重的,特別是涉及到傷及地方人員的事故。為了防止糾纏不清,一般處理起來。輕則通報處分,重者退伍判刑。

    事故發生後,王宏也擔心了起來。他並不是很在意該出多少醫療費,但是他怕老人家的家屬獅子大開口,到時候鬧起來,他就有麻煩了。

    回到駐地跟劉峰政委一說這事,劉峰當時就急了。直接指著王宏的鼻子說道︰“我說王隊長。你怎麼就那麼笨呢?你難道不知道撞上人以後,要保持現場的麼?現在可好了,你的車一走,現場沒了。到時候還不是別人說什麼就是什麼。萬一鬧起來,你有理也說不清楚。”

    王宏會到營房以後也想起來自己是有點大意了。不過嘴里面辯解著︰“我也沒想怎麼樣。不管有錯沒錯。她一個老人家,腿都斷了。畢竟是我的車撞的,我幫她出醫藥費就是地。”

    “我的王大隊長,要是事情都你想得那麼簡單就好了。你又不是不知道。別說現在沒有了現場,你說不清楚。就算有現場。那些人糾纏起來你也受不了。你沒听說過。一個小伙子,在路上看到一個老太太給別人起單車撞傷了,好心給老天天送到了醫院,沒成想老太太反咬一口,愣說是小伙子給撞的,小伙子說不清楚,前後花了上千塊錢才解決了這個事。你到好,明明可以分責任的事。你卻放棄了。到時候別人訛上你。又是營養費、又是誤工費的,搞不好連高血壓、糖尿病地錢都讓你出了。你可怎麼辦?你拿得起麼?”劉峰政委著急了。

    “拿你說該怎麼辦?”王宏沒了主意。畢竟是第一次踫上這樣地事。

    “還能怎麼辦,找交警吧!”劉峰嘆了口氣︰“這個磐石縣交警隊有咱們大隊的一個轉業干部,我聯系一下他,希望還有點用。”這個時候,只能死馬當成活馬醫了。

    最堅實的友情莫過于戰友之情。在磐石縣交警隊當交警的衛平景一听說事關在家原來部隊地大隊長,雖然明白難辦,可還是義不容辭的答應幫忙。根據王宏地描述,衛平景忙忙碌碌地搞出了一個材料,大量使用了一些模稜兩可的術語,最後給出的結論是︰雙方共同負擔這起事故的百分之五十的責任,對于老人家的醫藥費用問題,按責任區分,共同承擔。

    看了半天的責任裁定書,王宏除了最後關于責任認定部分和醫藥費用問題以外,基本上算是沒看懂,不解之下,他問衛平景︰“小衛,你寫著東西我看了半天都沒有搞明白,你說傷者和傷者家屬能同意麼?”

    衛平景一語道破了天機︰“王大隊長,你放心,搞這些東西我們有經驗,要是都寫明白了,我們就沒有回旋余地了。就是要讓他們看不懂,先鎮住他們,到時候我們才好談,要是一下子都說清楚了,我就沒法幫你說話了。”

    王宏想了一想,衛平景說得沒錯,凡是小心一點,最多到時候簽下了裁定書,自己幫他們把醫藥費交了就是的。萬一給訛上了,麻煩就大了。

    “小衛,我看那個老人家地女兒好像有點來頭地樣子,別搞出了問題影響了你。”王宏有點擔心自己連累了衛平景。

    “沒事,我管他是誰,沒什麼大不了的,最多是幫她把醫藥費都出了就是了,你放心,我有經驗。”衛平景拍著胸脯打著保票。在他看來,要是有路子地人,現在早就到交警隊鬧來了,現在交警隊還這麼平靜,說明問題不大,或者是這家人根本不知道該怎麼追究。

    于是,王宏、劉峰和衛平景三個人一起來帶了醫院。在來的路上,衛平景就反復交代,按照目前的情況,最樂觀的就是王宏只需要負擔老人家的治療腿傷的醫藥費和給予一點補償。其它的問題就得看傷者和傷者家屬的態度了。好在一般的老百姓都有點怕警察,自己出面說一下,擺出一副公事公辦的口氣來,要是能懵住了,簽下了結案陳詞,這是就算完了。要是不行,就只有出損招了。一個字,拖!盡量拖到他們受不了了為止。到時候多出一點錢,這事也就擺平了。

    衛平景畢竟處理這些事情都已經習慣了,經驗豐富了許多,他交代道︰“一會到了醫院,你們兩個都別說話,一切有我,讓我來處理就是的。”

    王宏和劉峰當然只有點頭的份。

    就這麼。三個人來到了醫院。一進門,听到老人家談論起王宏的事,還听老人家說要把錢還給王宏,大家頓時放下心來。

    “阿姨,我和我們部隊的劉峰政委來看您來了。”既然听到了別人的態度。王宏覺得自己還是應該表現得大方一點。于是開口說道。

    盡管媽媽開了口,可是包玉鳳看著媽媽強忍著疼的樣子,心里別提多難受了。雖然不在乎那幾個錢,可畢竟難受的是自己的媽媽。所以包玉鳳一想到王宏就有氣。

    畢竟在縣委呆了一段時間。包玉鳳現在也算是有見識了,平時縣委下鄉去檢查地時候。沒少見到下面鄉鎮為了應付上級的檢查。提前帶著一些警察到下面去按排一切的。說起來那些警察也沒有什麼更好的辦法,無非就是嚇唬嚇唬老百姓,告訴大家什麼該說,什麼不該說的。要是有人有意見,隨便安排一個什麼罪名,先把人帶回派出所,美其名曰是協助調查活要求盡義務提供線索什麼地,讓你在派出所里呆上一天。到時候等下來檢查地人一走。還不是該怎麼樣就是這麼樣。誰也拿他們沒有辦法。包玉鳳他們當然知道下面搞的小動作,但是風氣如此。也是沒辦法的事。不過這讓包玉鳳對警察,特別是一些特定的場合出現地明顯有偏向性的警察沒有什麼好印象。

    要是光王宏是一個人來了,又或者來地都是當兵地,為了安慰老媽,包玉鳳可能就算了,不跟王宏計較了。可是當她看到還跟著來了一個警察,就知道王宏他們想通過警察出面,盡快擺脫這個麻煩。這讓包玉鳳不舒服了起來。

    “包玉鳳同志是吧?我是磐石縣交警隊的,根據解放軍同志的報案和我們現場勘察的結果,縣交警隊對今天早上的事故進行了責任認定並下了裁定書,我特地來通知你們一聲。”衛平景覺得自己現在應該起一點作用了,于是擺出一副公事公辦的樣子。

    包玉鳳一听這話就來氣了。憑什麼?憑什麼自己都不知道,交警就進行了責任認定並下了裁定書?听交警的口氣,別人不過是來通知一下,換言之,事情已經定了。

    “警察同志,我想看一些裁定書可以麼?”包玉鳳清楚,畢竟是一起事故,解放軍單獨報案也是可以的。但是她清楚,當時已經沒有現場了,交警部門是怎麼勘察地?再說了。當事人又不是不清醒,甚至連當事人都沒有詢問一下就下裁定書是不是有些突然?

    “當然可以,這分裁定書就是給你們地,當然,如果你們對這個裁定書有什麼意見,還是可以提出來的。”衛平景說這話地時候有些底氣不足,畢竟這份裁定書不是正式的,還沒有經過隊里面的同意,不過要是當事人同意了,這也就沒什麼了。

    包玉鳳翻看著裁定書,上面許多含含糊糊的話讓她跟本就看不懂,唯一能看懂的就是最後一段。裁定書顯示,對于這起事故,媽媽也要負百分之五十的責任,醫藥費方面,老人家也必須承擔百分之五十。更讓人生氣的是,當時王宏的車撞壞了一個大燈,也打進了損失里,裁定書上明顯顯示,是因為王宏不想追究了,所以這支大燈的費用並沒有進行計算。包玉鳳不服氣,怎麼能拿媽媽的腿給一個汽車燈泡相提並論。

    “警察同志,我想問一下你,你們真的去現場看過麼?還是听兩個當兵的說什麼就是什麼?”人的脾氣上來了,說話就沒有了那麼多的顧忌。

    “哎,我說你這個女同志,話可不能亂說,你怎麼能這樣歪曲我們警察的形象?沒有確定的事我們敢亂說麼?我告訴你,事故裁定書是法律文件,責任認定是我們交警隊的責任。你把這份文件簽了,到時候拿住院發票到我們交警隊,我們自然會按照責任認定將應該給你的那部分錢給你。其它的就不要嗦了。”衛平景當警察也有一段時間了。整天給事故打交道,再加上在跟一幫當刑警的一天到晚混在一起,口氣和脾氣也都見漲了,更何況平時都是別人求著他辦事,自然變得有點說不得了。

    包玉鳳本就是一個要強的人,要不然她也不會有那麼大的毅力從一個初中生只用了三年就大學畢業了,在包玉鳳看來。吃一點虧不要緊,但是要吃在明處,不明不白的,讓她吃虧可不行。

    “警察同志,請你說話文明一些。什麼叫我嗦?難道作為當時人的家屬。我沒有權利知道事情地經過麼?再說了,當時的情況我沒有看到,我媽媽現在還在病床上,我問兩句怎麼了?還有。你們交警隊的裁定書我看不懂,也沒有見你們交警隊的人來了解情況。就這麼下來一份裁定書。我當然覺得不合理。難道我說的有問題麼?我不管是怎麼回事,可是情況我總得搞清楚,再說了,我並不在意賠給我們多少錢,但是一定要搞清楚問題。”包玉鳳就像一只沖鋒槍, 里啪啦地說出了一大堆道理。

    且不要說衛平景有點懵,就是王宏和劉峰也都給鎮住了,誰也沒想到。踫上了這樣地一個主。整個一個愣子。

    “我告訴你。不要胡攪蠻纏,我們現在是在執行公務。要是你再這樣,我就把你銬回隊里去!”衛平景來氣了,他還沒見過這麼厲害的女人。平時在交警隊踫上的,一般都是相互掐架,沒見多誰對警察敢那麼厲害的。

    “銬我?我犯了什麼法了,說銬你就銬?你銬一個試一試?我就不信了,這還沒有說理地地方了!“包玉鳳真的生氣了。

    一邊看著地王宏、劉峰和包玉鳳地媽媽都被這兩個人給驚呆了,誰也沒想到,就這麼一會的功夫,兩個人不但吵上了,還到了要動手的地步,誰都知道,這要是真的銬上了,這事就麻煩了。

    王宏和劉峰連忙拉住了衛平景,包玉鳳的媽媽也在床上一聲一聲的叫著包玉鳳。

    包玉麟搭乘法國航空公司的飛機抵達香港後,直接轉飛到了北京,接著有從北京上了飛往廣蘭的飛機。這個時候,用歸心似箭來形容他地心情就一點都沒錯了。為了盡快趕到磐石縣,他在飛機上就查了一下資料,知道廣蘭市旅游公司有出租車輛地服務。包玉麟知道,如果自己坐公共汽車回家,那麼就必須在廣蘭市住一個晚上,算起來,還不如租一輛車直接回磐石縣。這樣自己就能早一點見到媽媽和姐姐。

    出了機場,包玉麟找到了廣蘭市旅游公司。誰知道他還沒進門,就讓門衛給攔住了。

    “哎,說你呢,沒事別在這轉悠,這里不讓進,趕快走。”看門的中年人很是牛氣地說。這也難怪,改革開放的初期,旅游部門可是個好單位,不但工資獎金高,臉皮厚一點,還可以掙到點外匯券什麼的。

    “哦,我有事,想在你們這里租一輛車用。”包玉麟回答道。

    “租車?就你?”看門的中年人上下打量了一下包玉麟。還以為他是在開玩笑。

    這也難怪,包玉麟在信中得知姐姐包玉鳳現在已經調到了磐石縣鄉鎮企業局上班。他知道,機關干部特別注意影響,為了不給姐姐帶來麻煩,回國前,他特意上市場上轉了一圈,買了一條不起眼的藍褲子和一件白襯衣,沒成想,這套衣服讓看門的中年人把他當成了鄉下人了。

    “是的,我听說你們公司有車租,我想在你們這里租一輛車到磐石縣去,不知道該怎麼辦?”包玉麟小心的問道。畢竟離開中國幾年了,他也說不清楚現在國內是什麼情況。

    “車我們這是有,不過很貴的,而且不是什麼人都租,要用外匯券的,你有外匯券麼?”看門的中年人看看包玉麟不像是開玩笑,于是問了一下。

    “外匯券?我沒有外匯券,但是我可以用法郎或美金付賬,不知道這樣行麼?”連轉了幾個機場,包玉麟連機場都沒有出過,過海關的時候,他也沒有理會海關的關員說什麼,所以一點外匯都沒有換。好在他帶的現金並不多,也就沒人理他了。

    “你只有美金和法郎?”看門的中年人一听這話激動了起來,如果說外匯券還有機會搞到的話,真正的外匯可不是那麼好搞的,國家牌價跟市場上的價格差得遠了去了。多少人想要都沒有地方搞.

    “小伙子,你是從什麼地方來的,我听你的口音有點像我們這邊的人吶。”看門的中年人在套近乎。“我剛從法國回來,急著想回家,我不知道什麼外匯卷。”包玉麟還真的處理都沒有機會接觸外匯卷,他哪里知道有這個東西。

    “這可不行啊,要不這麼的,我這里有點外匯卷,我可以在牌價換給你,到時候你就可以用它來租車了。”中年人一副好心人的樣子。

    “那就太好了。”包玉麟其實明白,要是沒有便宜,這個人沒有道理幫他,但是這個時候他也無所謂了,最關鍵的,他要馬上找到一輛可以送他回磐石縣的車。

    “行、行、行,你等著。”看門的中年人轉身回到了門衛室,不知道從什麼地方翻出了幾百外匯卷,招呼著包玉麟。

    “來、來、來,我這還有一點外匯券,都換給你好了。“

    有看門的中年人領路,包玉麟順利的租到了一輛皇冠車。本來他想看一看有沒有發過標致或者其它什麼車的,畢竟習慣了。可找了半天也沒有,問了一下,才知道在中國租車是要帶司機的,于是什麼車都無所謂了。

    等到了磐石縣鄉鎮企業局的時候,已經是差不多下班的時間了。看到包玉麟是坐小車來的,鄉鎮企業局的人還算客氣,告訴包玉麟,包玉鳳和她媽媽現在都在醫院,並將病床號告訴了包玉麟。

    包玉麟並不知道是怎麼回事,一听說媽媽住了醫院,當時就急得什麼似的,一路上催著司機快開。

    等包玉麟趕到醫院的時候,正好看到衛平景正想用手銬銬包玉鳳。

    包玉麟來不及細想,直接沖了上去,抓住衛平景的衣領往後一拉,同時一腳踹在衛平景的腿彎處。一下將他放倒在了地上。

    如果衛平景發現包玉麟進來,並對包玉麟的動作有所防範的話,包玉麟也許不會那麼順利。畢竟他是從偵察大隊出來的人。可是包玉麟從外面進來,二話不說就動了手,任誰都沒有防備。這一下,衛平景可是摔的不輕。

    王宏和劉峰一看外面進來了一個人,還沒搞清楚是怎麼回事就放倒了衛平景,當時嚇了一跳,條件反射的做出了防衛的動作。

    包玉麟進來的時候就注意到了王宏和劉峰,現在看到他們倆一動,也小心戒備起來。

    包玉鳳正想著萬一衛平景把自己給銬回去了,媽媽在病房里就沒人照顧了,覺得在這個時候是不是該服軟,其實本來按照媽媽的意思,就根本沒打算要王宏的錢。誰知道衛平景正要不依不饒的時候,突然就倒在了地上。她定楮一看,站在中間對面的正是盼了多久的弟弟。頓時,所有的委屈、思念和牽掛都涌上了心頭。包玉鳳沒有動,但是眼淚卻止不住的流拉下來。

    “玉麟,你回來了!”病床上,包玉麟的媽媽嘴唇顫抖著,半天才說出一句話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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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文 第五十九章 醫院里的故事

    包玉麟一進病房,就看到衛平竟準備對包玉鳳使用警械,當時來不及細想,出手放倒了衛平竟。他想不明白,明明是媽媽給人撞傷了,怎麼警察找起姐姐的麻煩起來了。他這一出手,讓病房里的氣氛頓時變得緊張了起來。正所謂行家一伸手就知有沒有。包玉麟簡單的一個拉住衣領後扯加上腿彎側踢,然後就勢側轉。動作看起來簡單,可是落在王宏和劉峰的眼里就不一樣了,他們當然知道,這其實是一個制敵套路的一部分,如果包玉麟把它完成了,那麼接下來應該還有一個膝撞和肘擊。也就是趁敵人仰面倒下後,順勢對著敵人的胸部用膝蓋跪下去撞擊,正常情況下,受到這樣的撞擊,就算身上的肋骨沒有折斷,但是肯定是叫喊不出來了,而且會在瞬間失去反抗能力。接著的動作應該是就著跪下去巨大的慣性,順勢用手肘的部分對敵人喉部用力猛擊。這一下要是擊實了,喉頭部分的軟骨肯定承受不了。及時治療可能沒事,但是如果力氣用足了,很有可能會傷及頸椎,那就回天乏術了。

    衛平竟畢竟也是偵察大隊出來的人,對這套動作本已經是很熟悉的。可是轉業回來幾年,又當的是交警,這些擒拿格斗的東西根本用不上,漸漸的,原來學過的一些反射性的保護動作一下也反應不過來了,但是這不意味著他不知道這個套路的危險性。這可把他嚇得不輕。

    軍人用的擒拿格斗術跟警察用地有本質上的區別。軍人講究的是一招制敵,下手就是要害,出手就要就決定生死。動作往往簡單辛辣。目的性明確,那就是要命。而警察主要對付的是治安問題,他們出手講究的是生擒活捉,太危險的動作是不需要的。

    包玉麟放倒了衛平竟以後,並沒有趕盡殺絕,而是做出了防守的姿態。理由很簡單,首先他並沒有對衛平竟做出攻擊行動的想法,只是不想看著他“欺負”包玉鳳。雖然包玉麟不知道是怎麼回事,但是不管是誰踫上了這樣地事,第一個想法肯定是要保護自己地親人。其次是包玉麟也明顯感到了危險。王宏和劉峰條件反射的動作讓包玉麟必須首先做出防衛。戰場法則是首先要保護好自己。然後利用任何可能的機會對敵人進行殺傷。

    病床上。包玉麟的媽媽本來也沒有追究王宏地意思,但是在城里住了幾年,老人家明白了一個道理,凡是要將道理。至于道理清楚了,怎麼辦事自己的事。所以她也就沒管包玉鳳。由她去跟衛平竟爭,誰知道爭了一會還爭出火來了。看到衛平竟威脅要將包玉鳳銬回去地時候,老人家著急了,正想勸包玉鳳算了,結果包玉麟闖了進來,一下就放倒了警察。

    包玉鳳是在縣委呆過地,到時不太怕警察。包玉麟現在持有的是法國護照,只要沒有什麼過激行為。也不太怕警察。可是老人家一個小老百姓怕。

    看到包玉麟擺出架勢要給兩個當兵的和警察對抗的時候,老人家擔心了。

    “玉麟。快住手,別跟他們動手!他們人多,當心吃虧!”要不是腿上打著石膏,老人家恨不能從病床上跳下來拉住自己這個多年沒見的兒子。

    “媽,別擔心!就他們幾個,我還不怕!到底是怎麼回事?”包玉麟擺出防衛的架勢,冷冷的說。他沒想到,回來後就沒踫上一件順心的事。先是听說媽媽給撞傷了,一到醫院,就踫上警察要銬自己地姐姐。雖然他不清楚發生了什麼,但是總得先搞清楚。

    包玉麟一伸手,王宏和劉峰還以為包玉麟是現役軍人或退伍回來地。可是看到他擺出的格斗架勢,顯然跟目前部隊地擒拿格斗動作不太一樣。兩人面面相覷,這事還真有點詭異。不過想起來這件事自己有點理虧,所以也沒說話。

    倒是包玉鳳說話了︰“行了、行了,都別動手!”說著,包玉鳳轉向衛平竟︰“我告訴你,別以為穿上了一身老虎皮就嚇唬人,我們不吃那一套!你也用不著拿那份什麼裁定書出來。我媽說了,不要你們一分錢,但是他得給我媽道歉!”說著一指王宏︰“不要以為我們小老百姓好欺負,我們不惹事,但是我們也不怕事。我告訴你們,要不是今天我弟弟剛回來,我就跟你們到公安局去,我看你們到時候有什麼好說的!”自從父親去世以後,包玉鳳就變得堅強了起來。她一直在想,當初要不是自己膽子小,讓別人說了幾句就不敢去挑水了,爸爸包國華也不會死。從那以後,包玉鳳就逼著自己變得堅強一些。漸漸的,脾氣變得潑辣了起來。

    王宏和劉峰一听這話,不覺得臉紅了起來。本來找到衛平竟,讓他來的目的就是擔心傷者家屬不依不饒的獅子大開口。到時候鬧到了部隊去,這事就大了。可沒曾想,別人本就沒打算怎麼樣,看來自己是以小人之心度君子之腹了。其實王宏想起來,那天送老人家進醫院的時候,包玉鳳的態度還沒什麼的,說起來還是看到衛平竟才發起脾氣來。

    當下,王宏和劉峰都解除了攻擊姿態。包玉麟一看,也收了手。衛平竟這個時候這個後悔呀。自己本是想幫上戰友一點忙,誰知道習慣了,差一點幫了倒忙。要真惹毛了這個傷者家屬,鬧到部隊去,自己可就真沒臉見那些在部隊的戰友了。

    “媽,姐,媽怎麼樣了?到底是怎麼回事?有沒有什麼危險?”包玉麟眼楮盯著幾個人,嘴里問著。

    “孩子,快過來,讓媽看一看。媽沒事!”巨大的喜悅讓老人家連疼都忘記了。連忙招呼著兒子。

    包玉麟沒有動,他用眼楮盯著衛平竟。畢竟是當過兵的人,包玉麟知道,這件事情得看衛平竟地意思,這要是在法國,只要動用了警械,事情就不是那麼好解決的了。

    衛平竟看著包玉麟盯著自己看,不好意思的笑了笑。從剛才包玉鳳的話中不難听出,只要自己這邊的態度好一些,這件事情不難解決。犯不著給自己、也給大隊長和政委找麻煩。

    “這位同志。由于你母親是這次交通事故的當事人。我是代表縣交警隊來調解事故的。誰知道你姐姐她太激動了,我剛才也是想控制她,免得做出什麼不理智的行為來。”衛平竟想了一下,自己這樣說似乎不能表現出誠意來于是又加了兩句︰“對于這次事故。解放軍同志的態度是很誠懇的,他們主動找到我們交警隊。請我們出來調解。目地就是能夠更好地區分責任,降低對事故雙方的傷害。其實我們出面就是為了能夠更好的解決問道。我們希望你能夠理解。當然了,我嗎也希望這位女同志和老人家能夠理解。”衛平竟清楚,他這樣處理是有些不符合手續的,但是這樣地事情一般也算正常,只要解決了問題,怎麼樣都好。交警部門也很頭疼處理這一類事關軍地兩方面的事情,畢竟部隊有自己一套獨立地司法系統。而且當兵地又沒什麼錢。處理起來很是棘手。

    “沒錯,阿姨。今天的事情是我不對,沒有注意觀察路面情況,對以撞上您的問題,還得請您原諒。”王宏知道這個時候是該自己出面表示一下態度的時候了,總是要有人唱紅臉、有人唱白臉的。

    “要不這樣你們看行不行,不管怎麼樣,我承諾全部負擔阿姨這次因為腿部受傷產生的全部醫療費用,等一下我們就可以讓醫院估算一下大概需要多少錢,我們可以預先將這筆費用交了。如果不夠,到時候我們再交,要是有多,就算是給阿姨的營養費了。”王宏的這番話不光是說給包玉麟地媽媽听,關鍵地還是說給包玉鳳和包玉麟听,因為他看得出來,傷的是老人家,可老人家不怎麼管事。包玉麟沒來地時候,是包玉鳳在唱主角,等包玉麟移過來,包玉鳳也不出聲了,看來這個家里還是男人說了算。

    “這些事咱們先不說,你們等一下,我去問一下醫生,看一看情況怎麼樣再說。”冷靜下來,包玉麟看出這兩個當兵的和警察有點心虛的樣子。說起來他對部隊、對軍人和警察還是有好感的。畢竟自己一直都是個軍人,他知道,選擇了軍人這個職業,就意味著時刻把自己的生命放到了最危險的位置,一旦有需要,軍人的責任就是義不容辭的用自己的生命捍衛國家主權和領土的安全、保衛老百姓的生命和財產。

    “沒問題,你去問吧,我們在這里到等著。”看著王宏想說什麼,劉峰連忙搶先開口了。畢竟是當政委的,他可得出包玉麟的真的不過是想去問一下而已。這個時候要是把他惹毛了,談判的基礎就沒有了。

    “媽,我去找醫生問一下,一會就回來陪您!”包玉麟先是跟媽媽說,接告訴姐姐︰“姐姐,別再跟他們爭了,這事一會我回來處理。”

    “哎,快去快回,你可快一點啊!”老人家靠在病床上,眼里都是慈祥和眷戀。

    包玉鳳沒有說話,不知道什麼時候,她臉上露出了笑容。弟弟回來了,這個家又像家的樣子了。自己再也不用那麼擔心了。

    老人家住的是一個小病房,知道從什麼時候開始,醫院也開始講起效益搞起了創收起來,只要有錢,什麼事情都好辦。包玉鳳恰恰屬于有錢人那一類。

    趁著包玉麟上醫生辦公室的機會,劉峰開始跟老人家拉起了家常起來,他知道,這個時候,是緩和關系最關鍵的時候,大棒有了,是該給一塊糖了。

    “老人家,您的兒子很能干,我剛才看您的兒子好像會點功夫,他當過兵麼?”劉峰知道,看老人家的樣子。顯然對自己的這個兒子是很滿意地,看她望著兒子的樣子,顯然這個話題應該很對老人家的胃口。

    “還是你的眼楮尖,我兒子78年底當的兵,打過越南,立過一等功的!”老人家說起這個的時候,根本就忘記了疼,眉飛色舞的,一臉的高興和自豪。

    “一等功?”劉峰看了王宏和衛平竟一眼,都是當兵的人。誰都知道一等功以為著什麼。在部隊里。大家經常在議論,要是有機會上前線,也要爭取立個功回來,不過大家說地基本上都是二等功、三等功什麼地。沒誰敢想一等功。因為大家都知道,一般意義上。一等功意味著要用生命為代價去換取的。

    “那他現在在哪個軍區?是不是當偵察兵的?”這是王宏問的。在他看來,還沒有听說一等功臣退伍地。包玉麟對越自衛反擊戰的時候立下了一等功,現在在部隊怎麼都得是營級干部了,而且他身手那麼好,很有可能是偵察兵出身地。

    “現在?哎。”這句話觸動了老人家心底地東西,別看老人家不說,但是不代表她不知道情況。

    “我弟弟現在是陸軍中尉,特種部隊的!”包玉鳳插了一句嘴。她故意說話說半截。這個時候,對于包玉鳳來說強烈的自豪感充實著她。無論什麼時候。女人的虛榮心都讓她們喜歡把最好的東西拿出來擺顯一下。

    “陸軍中尉?特種部隊?”包玉鳳的目的達到了,不光王宏,劉峰和衛平竟都懵了,听說部隊要搞軍餃制了,可是連軍餃條令都沒有下來,哪來的陸軍中尉?

    “原來是這麼回事,我說他地功夫怎麼那麼好,跟我們打地都不一樣。看來功臣就是不一樣啊。”劉峰眉頭一皺,聯想到包玉麟一身的穿著打扮和似是而非地格斗動作,警惕的認為這里面有問題,悄悄的捅了一下衛平竟。

    衛平竟听了劉峰的話,加上給他捅了一下,頓時反應過來。就是,部隊還沒有開始執行軍餃制,而且部隊的擒拿格斗全國都是一樣的,哪有不一樣的說法,看來這個人有問題,劉峰政委這是讓自己去叫人來幫忙的。想一下,連自己家人都騙的,肯定不是什麼好人,十有八九,是什麼犯罪分子。衛平竟的心開始狂跳了起來。

    “阿姨,你們先聊著,我上個廁所,一會您兒子回來了讓他等一下,他得作為傷者家屬在事故裁定書上簽字,我們才好結案。”衛平竟說這番話的時候顯得非常平靜,一點都沒有不自然的地反,連包玉鳳都沒有看出有什麼不對的。

    “噯,好,一會我讓他等著。你放心,我兒子不是不講道理的人。”老人家心情挺好。畢竟兒子回來了。其實就算衛平竟不說這話,她今天也不會讓兒子走的,都多少年沒見了,老人家還不知道有多少話要跟兒子說的。

    “老人家,您兒子……”王宏沒注意到劉峰剛才的舉動,還想問一下包玉麟的事。

    “王宏,你別說了,還是我來說吧。”王宏一下打斷了他。

    王宏很奇怪,劉峰平時在部隊都很配合自己的工作,兩個人的事情分得很清楚,沒見過他這樣打斷自己話的。

    “阿姨,您看,這次您出了這個事吧,我們大家都難過。你兒子也是當兵的,你也算是我們的軍屬了。您要是跟你兒子打听一下就知道,咱們部隊上,對搞好這個軍民和軍地關系是非常重視的,一般出了這樣的事故,部隊處理起來都是很嚴厲的。且不說出這樣的事大家都並不願意,畢竟您受了傷,我們王隊長呢,搞不好也得為這個事受處分。但是有一點可以肯定,只要是我們的責任,不管怎麼說,我們都會負責到底的……”劉峰準備拿出他當政委的水平來,東拉西扯一番,等到衛平竟通知公安局的人來。正說了一個開頭,包玉鳳一下打斷了他。

    “什麼叫只要是你們的責任?你們的這個王隊長開車把我媽給撞了。現在只不過是斷了一條腿,是不是要是撞死了,還得讓她老人家陪你們車燈錢?”包玉鳳算是不吃虧的主了。當場就頂了回來。

    “不、不、不,我不是這個意思。”劉峰不過是想拖時間。沒想到一下就給包玉鳳抓到了話柄,他連忙解釋︰“我是說,我們是很有誠意來談這件事情的處理方法地,人受了傷,我們肯定有責任,該出多少醫藥費我們一份不會少……”劉峰開始拿出他政委的水平來,滔滔不絕的說了起來。

    衛平竟一走出病房,拔腳就往門外跑,在肇事股就有這點好處,為了用最短時間趕到事故現場。肇事股配有警車。車上還裝了電台,可以直接聯系到縣公安局。聯想到剛才劉峰政委捅自己那一下子,他不得不佩服,不愧是當政委的。能從這麼一件小事上發現問題。想起來包玉麟也笨,編瞎話騙人盡然連自己家人都給騙了。問題是也該遍一個有點譜的。連軍餃條令都沒有下來。他就敢給自己編了一個特種部隊的陸軍中尉。這也太好笑了。不過也不能不說他想得挺巧妙,整出個特種部隊來。是挺能懵人的。

    縣刑警隊听到衛平竟的報告以後,也是頓時興奮起來,要真是像衛平竟說的,那麼著絕對是一個轟動性的騙局,誰也不知道這背後還有什麼,但是可以肯定,這絕對是中國粉碎“四人幫”以後地第一起假冒現役軍人。而且是有軍餃地現役軍人的案件。

    “衛平竟同志。我命令你,無論如何。想辦法拖住那個人,等我們的到來。我跟你說,要是這事確定了,你就是頭功!記住,一定要拖住他!”

    這邊,劉峰還在跟包玉鳳和她媽媽東拉西扯的。那邊,包玉麟正在跟醫生了解情況。縣城地另一邊,縣公安局刑警隊的同志都拿上了槍正準備出發。根據衛平竟地報告,犯罪嫌疑人上過戰場,而且身手很好,估計是一個難對付地角色。所以大家都很小心。

    醫生再三跟包玉麟保證,老人家其實受到的撞擊並不嚴重,只是因為年紀大了,骨頭沒那麼結實了,這才導致的骨折,要是換在年輕人身上,最多也就是瘸幾天。不會有什麼大事。按理來說,這樣的情況,打上了石膏就可以回家修養了的,不過一方面考慮老人家年紀大了,再一個姐姐包玉鳳還想利用這個機會給老人家好好檢查一下身體,這才沒有安排出院。

    包玉麟一想這也對,自己這麼多年沒有回來了,也不知道媽媽的身體怎麼樣,確實是該好好給媽媽檢查一下身體了。不過他覺得縣里面醫院的條件不是很好,既然回來了,而且媽媽腿上的傷也沒什麼大礙,還不如出院,到市里找一家好一點地醫院,一個是修養地條件和環境都會好一點,另一個就是可以全面的幫媽媽檢查一下身體。于是他跟醫生提出,想讓媽媽出院。

    在縣城里,對這樣地事情醫生也見得多了。看一看包玉麟的穿著打扮,不像什麼有錢人的樣子。按照慣例,一般這樣的情況都有一個共性。剛出事故送進來的時候,不管是病人還是病人家屬,肯定都要擺出一副非常痛心的樣子,拼命提要求,要最好的治療手段和最好的病房。等跟對方談妥了條件,要到錢了,就開始拼命想辦法省錢,因為這樣省下來的可就都是自己了。醫生對這些人很是看不起,但是也沒什麼辦法。在他看來,包玉麟大概就是這麼回事。

    “即然這樣,我幫你辦出院手續就是的,不過該打的針和該吃的藥你們可不能停了,不然老人家受的罪就大了。”醫生一邊開著醫囑,一邊交代著。

    “這個您放心,我們會的!”包玉麟當人沒想到,在醫生的眼里,自己已經變成了市儈小人。

    本來就是一個縣城的小醫院,出院手續辦得很快,只要交了費就行了。

    包玉麟沒有想到,在繳費處,他踫上了麻煩。

    “對不起,我們這里只收人民幣和外匯券,外匯我們是不收的。”收費員跟包玉麟解釋著。

    “可是我身上沒有人民幣了,外匯券也只有這麼一點,你看你們誰想要的,我可以按照牌價換些美金給你們。”包玉麟跟收費員商量著。

    “對不起,我們這里不能兌換外匯,要不你可以到中國銀行去換,沒多遠。不過你得快一點,銀行就要下班了。”負責收費的人跟他解釋著。不是收費員不想收美金,問題是她沒見過。而且包玉麟拿出來的都是大面值的美金,誰也不敢冒這個風險。

    包玉麟順著收費員手指的方向看去,不遠處就是中國銀行。他想了一想,決定還是跑一趟銀行,畢竟沒有一點人民幣在手上還真是不方便。

    為了趕時間,他急匆匆的往銀行方向跑去。

    衛平竟正站在醫院的門口等著縣刑警隊的同志,算算時間,他們應該馬上就到了,這樣一來,自己就可以領著他們去病房抓住“犯罪分子”。哪知道就在這個時候,他一回頭,看到包玉麟急匆匆的跑了出來。

    “壞了。”衛平竟心里說道︰肯定是包玉麟發現了什麼,現在正想逃跑呢。衛平竟有這個相法一點都不意外。想想也是,包玉麟的媽媽正在醫院里躺著,兩個解放軍同志正在跟他們商量著賠償問題,自己這邊的裁定書還沒有簽字,包玉麟突然從醫院里跑出來,還跑得那麼急,如果不是發現了什麼,他跑什麼?

    看著包玉麟的“逃跑”路線正式對桌自己這個方向的,衛平竟做出了一個大膽的決定,他悄悄的躲在了車後面,透過吉普車的車窗觀察著包玉麟,他要等他跑過來的時候,出其不意的獨自擒拿包玉麟。

    通過病房里的交手,衛平竟就知道,自己不是包玉麟的對手。但是作為一名人民警察,抓捕罪犯是他的責任,再說,刑警隊的同志馬上就要到了,自己只要能堅持一會,就可以得到刑警隊同志的幫忙。無論如何,自己必須堅守崗位,絕對不能讓“犯罪分子”從自己的手上跑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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