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史民國] 橫掃大清的火槍兵 作者:七色郎 (連載中)

 
mk2258 2012-7-25 22:09:55 發表於 歷史軍事 [顯示全部樓層] 回覆獎勵 閱讀模式 127 30237
mk2258 發表於 2019-5-26 10:52
第100章與虎謀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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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袁雪翻翻白眼說道:“本姑娘只會花錢,跟別人討錢卻從來不會。”

    見簡凡眉寧間有一些煩燥,袁雪又勸說道:“其實你這又何必呢,你們簡家在山東家財萬貫,良田千頃,不如回山東去,雖然賺的沒有這麼多,但是在自己的地頭做生意,無論如何也比在外面的強。”

    “我又不是你所說的那個人,我回去幹嘛,再說就算我是那個人,我現在也是一個和尚,難道出了家了,還要與家裡的兄弟爭奪家產嗎?”簡凡輕輕地翻著桌面上的賬本,心不在焉地說著。

    袁雪用一根牙籤挑起盤上的黃瓜,放入嘴中,輕輕地嚼著,很有淑女風範,黃瓜雖然脆,但是卻沒有發出一點聲音。

    對於簡凡矛盾百出地不承認自己是簡家的人,她也已經習慣了,也不想再跟他爭辯,反正王碧映已經認准了他,無論他是不是那個人都已經不重要了。

    袁雪用牙籤挑了一塊黃瓜給簡凡,但是簡凡卻搖搖頭,別人稀罕這個東西,他卻不稀罕,他已經吃了幾個月的齋,幾個月都不知肉味,黃瓜再好也是齋的,他現在最想吃的是葷。

    袁雪把黃瓜輕輕地送入嘴中,一邊吃一邊道:“你老家雖然有幾個兄弟,而且你還是小老婆生的,但是現在簡家由你母親說了算,讓你繼承家產是順理成章的事。”

    簡凡笑笑,自己不是那個人,也沒有必要去冒充人家的兒和冒領人家的家產。

    簡凡道:“家財萬貫良田千頃又怎麼樣,有我現在賺的這麼多嗎?我到京城才幾個月,就賺了十二萬兩銀,另外加一座普濟寺,此外還有十三阿哥,四阿哥,阿哥,十公主等人為我撐腰,回到山東我能有這麼風光嗎?能夠賺這麼多銀嗎?”

    袁雪譏笑道:“不錯,你是有各位阿哥給你撐腰,別人是不敢欺負你了,可是現在欺負你的是為你撐腰的十三阿哥,四阿哥,將來還有可能是阿哥,十阿哥,十四阿哥,或者是十公主。”

    “這些人欺負起你來,比其它人厲害十倍不止,要不你也不用為那萬兩銀的事發愁了。”

    袁雪說正了簡凡的死穴!

    其實這世間最大的強盜就是愛新覺羅一家,最蠻不講理的也是愛新覺羅一家,簡凡選擇跟他們合作做生意,其實跟與虎謀皮差不多。

    不過,如果袁雪知道簡凡的過去,也許就不這麼想了,火槍隊的統領,白蓮教的大教主,剛剛還槍殺了九門提督屬下的總捕頭,殺官造反哪樣不是火中取栗的事?

    “利潤和風險總是成正比的,我相信我的付出總會有回報。”簡凡默默地在心裡說道。

    ***

    再說十公主敦恪,自從那天下午簡凡給她出了一個招,讓她用錢鋪路,解決自己要被遠嫁蒙古的問題,把自己的命運掌握在自己的手中。她回去想了一夜,覺得簡凡說的對,簡凡是的話給她拓寬了思路,讓她一下想到了好幾個辦法,個個都可以讓自己不用遠嫁蒙古。

    第二天一早,敦恪就興沖沖地來到十三哥的府第。

    敦恪在十三的府上是不用通報的,她一直來到的後堂,跟十三的福晉見過面,說了一些閒話,再喝了一口茶,然後十三福晉就吩咐丫環通知十三,讓他出來見這個寶貝妹妹。

    十三剛剛下朝,寒冬臘月季節,五更天不到就要從曖和的床上爬起來去上朝,儘管十三年輕力壯,天天如此卻也吃不消,一般他下朝回到府中,如果沒有什麼要事都要睡一個回籠覺。

    不過,敦恪是他的胞妹,就算他再累也得馬上去見,丫環的通報的時候,十三脫下外衣準備上床睡覺了,婁下只得把剛剛脫下的外衣又重新穿上,徑自來到後堂來見敦恪。

    沒有想到的是,敦恪一見到十三,竟然向他要錢,向他要火柴廠的年終分紅。

    敦恪興致勃勃地對十三說道:“和尚跟我說過,今年的火柴生意不錯,再加上各地商號的加盟費,和尚說了,以我三成的股份計算,起碼可以分給我三萬兩銀,另外我將十三哥替我打本的一萬兩銀還給你,你就給我兩萬兩就行了。”

    事實上,火柴廠的年終總賬已經送到十三這裡,十三也已經看過,除了明年的發展資金之外,敦恪說的也差不多。

    只不過,十三和老四根本就沒想過要給敦恪和簡凡分紅,他們準備將這些銀獨自吞了。

    敦恪的一萬兩銀股本是十三給她出的,按照道理,她的股份應該是他十三的,而且按敦恪的性格,她也不會找他要。

    簡凡是一個漢人和尚,十三和老四作為一個阿哥,雖然表面上他們很看得起簡凡,但是在他們的心中,簡凡跟他們府上的一個奴才差不多,一個奴才的銀,拿了就拿了,沒有什麼大不了的。

    天下的漢人都是他們的奴才,簡凡雖然是一個和尚,但是也差不多。平時對他尊重一點,已經是對他天大的恩惠了,吞了他的銀那是給面他,而且量他也不敢來找他要。

    這批銀,十三已經跟老四商量好用在什麼地方了,過年了,朝中有權勢的大臣上下都要暗中打點。那個大臣送什麼禮物,送多少,他們兩人已經商量好了。除此之外,來年的一些活動也要依靠這些銀。

    敦恪還行,她只佔火柴廠三成的股份,最多給她兩萬兩,但是簡凡不同,他各自佔了火柴廠和香皂的四成股份,起碼要分給他萬兩,這是一個大數目,少了這萬兩白銀,他們就會少干很多事,這樣會打亂他們的計劃。

    敦恪見十三臉上陰沉不定,知道她的十三哥在打什麼主意,她一改以往的溫柔脾氣,用最快的語速說道:“十三哥,雖然一萬兩的股本是你替我出的,但是當初在合約上簽字的是我,合約上寫明我佔三成股份,那一萬兩最多算是我向你借的。”

    “俗話說,親兄妹明算賬,十三哥,你說是不是?”

    十三支吾著說道:“話是這麼說,但是十妹,你要這麼多錢做什麼?”

    敦恪當然不會告訴他,她要用這些錢做一些改變自己命運的事情,“就正如和尚所說,我這人很心軟,看到這裡發水災那裡又發旱災的,心裡就難受,總是想捐多一點錢給這些災民,讓他們過上最基本的生浩;看到有人生病,我心裡又難受,總是想施一點藥物。另外看到有一些小孩沒有讀,我又想建一座學堂,請幾個老師,讓他們都可以安心地讀…如此種種,這點錢還真不夠我花呢?”敦 恪信口開河道。

    一定是那個臭和尚教的了,十三心裡想,他一定知道我今年不打算給他分紅,所以叫十妹來這裡替他出頭。

    十三隻好藉口說,賬目還沒有算清,請敦恪再等幾天,並保證一定在過年前將應得的紅利分給敦恪。

    敦恪卻又說道:“和尚的那一份也不能少,十三哥,你也知道和尚整天逗我開心,如果你們少了他應得的銀,他就沒有心思跟我說笑話。沒有笑話聽,我心裡就鬱悶,到時我就去找皇阿瑪評理去。”

    這話擊中了十三的要穴,如果讓皇阿瑪知道他十三賺了這麼多銀,一定對他產生懷疑,一個皇,吃的是朝廷的俸祿,皇帝又時常有賞賜,還要這麼多銀幹嘛?想謀權篡位呀!

    雖然每一個皇、大臣都有做生意、收田租來維持自己尊貴的生活,大家都心照不宣。但是像十三這樣生意做得這麼大的還真是沒有,雖然十三並不直接出面,但是如果敦恪捅到皇帝那裡去,以康熙的精明,又怎麼不明白這其中的貓膩呢。

    十三連忙說道:“不會,怎麼會少了和尚的那一份呢,十三哥跟和尚也非常投緣,也算得上是朋友,朋友間又怎麼會吞掉他應得的銀呢?”

    送走了敦恪之後,十三也沒有了睡意,敦恪前腳剛剛走,他後腳也出了門,騎上馬往老四的府上趕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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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01章買家


    不說十公主敦恪為簡凡的年終分紅奔波,就是李雲汐也正磨著他的爺爺,文淵閣大學士李光地,為她的醒覺師兄討說法。

    李光地在家人面前一向神情自然和謁,特別對著這個寶貝孫女,臉上更加慈祥。

    李光地舒服地躺坐在墊了棉墊的舒服椅上,手上拿著一條小黃瓜,前面的矮桌上放著一碗豆瓣醬,用小黃瓜醮著豆瓣醬,一口一口地吃著,模樣非常享受。

    李雲汐挽著李鍾修坐在下首,看到她爺爺吃一口瓜又醮一下豆醬,心裡也非常寬慰。

    現在她父親病已經好轉,按照醒覺師兄的說法,就是說病情已經得到抑制,雖然還沒有完全好,但是生命的危險已經基本排除。

    李光地看到這一對父女,也就老怀大慰。

    注射一段時間的鏈黴素,李鍾修已經能夠下床了,他現在戴著一大口罩,雖然隔不久還有幾下咳嗽,但是神色已經輕鬆了許多。食慾也加強了。

    李雲汐說道:“爺爺呀,你知不知道你手上的黃瓜之所以能夠在冬天都吃得上,全都是醒覺師兄想出的法,醒覺師兄好厲害哦,雲兒跟他一起製藥,也學到不少的知識咧!”

    “就像爹的病,人人都說治不好了,可是現在怎麼樣,那些太醫沒得說了吧?虧你們當初還不願意讓醒覺師兄幫忙製藥,好在雲兒相信師兄,否則,哼!都是劉良墉這個庸醫蠱惑的。”

    李雲汐不敢埋怨她的父親和爺爺,只好把氣出在劉良墉的身上。

    李鍾修輕輕地“咳”了一下,李雲汐連忙輕輕拍了他的背幾下,讓她父親順下這口氣,李鍾修拍拍女兒的小手,說道:“雲汐,你不能怪劉太醫,這不是劉太醫的錯,其實是為父和你爺爺不想跟那個和尚趟得太過近,認為我們李家跟和尚有關聯。

    當然你爺爺也並不是不願意你的醒覺師兄為為父製藥,如果說我們不同意,你還能天天跑到和尚那裡去嗎?你一個姑娘家,天天跟在一個和尚在一起,成何體統!”李鍾修輕輕地斥道。

    雖然他的話裡有一些斥責的意思,但是並沒有一絲斥責的語氣,他的病情能夠大好,能夠死裡逃生,這個寶貝女兒出力最多,這樣的女兒,他又怎麼忍心斥責她呢?

    但是李雲汐卻嘟著一把嘴,說道:“可是爺爺卻對人家冷冷淡淡的,人家好心上門替父親治病,爺爺卻不理睬人家,好像跟人家有仇一樣。”

    說著用一副又可憐又委屈的眼神看著李光地。這下,李光地再也吃不下去了,小黃瓜伴豆瓣醬的味道再好,可是這個孫女一生氣,他就沒有心思再吃了。

    李光地放下小黃瓜在桌面上,呵呵笑道:“我們家的雲兒真生氣了?我就納悶了,你整天在爺爺面前左一口師兄,右一口人家的中,那個和尚到底是你的什麼人,值得你這麼維護他?”

    李雲汐被這麼一問,心就“呯呯呯”直跳,她紅著臉蛋爭辯道:“人家就是雲兒的師兄而已,沒有其它的,另外他還教會了雲兒很多知識,讓雲兒懂得很多道理,除此之外,他還兩度救了父親,爺爺,你不知道,這藥並不好制,雲儿知道這其中的艱難,不是外人可以想像的,它不是你們想像的那樣,把藥物放在煉丹爐裡燒火就行的。”

    李光地搖手道:“好了好了,你無非就是想替他討回公道而已,可是這又能怎麼樣呢,他是和尚,又不能做我的孫女婿,我為什麼要對他好?”

    李雲汐臉紅到耳根下,跺腳道:“爺爺,人家是和尚關您什麼事?總之人家好心幫我們製藥,好心上門治病,你這樣對待人家就是不對。”

    李光地呵呵笑道:“你要爺爺怎麼對他?請他到了家裡來吃一頓飯?可是他是和尚,他吃齋我們吃葷,不好做飯呀。給他銀?他又開火柴廠又開香皂廠,大把的銀,也不缺我們這些銀。”

    李雲汐跺腳道:“爺爺,雲兒是想讓你指點一下他,或者關照一下他,別讓他在京城受人欺負?”

    李光地笑道:“他跟各位阿哥都很熟,可以說是左右逢源,那裡需要爺爺的關照?”

    李雲汐急道:“雲兒就是擔心他跟那些阿哥吃了虧,他們之前吞掉了師兄的香皂廠的六成股份,剩下的四成,我看遲早也要被他們吞掉,只要爺爺對他表現好一點,別人就不敢欺負他了。可是爺爺倒好,不僅不對他好,反而像不認識他一樣,這樣別的 以為他得罪了你,更是放膽地欺負他去了。”

    李鍾修止住他的女兒,輕輕地說道:“雲兒,你爺爺自有分數。”接著輕輕咳了一下,對李光地說道: “不過父親,孩兒現在的病已經好多了,這全靠和尚製成了這麼好的藥,由此看來,和尚也是一個有用的人才,起碼在製藥方面他是無人可比的,聽說他還在普濟寺免費給老百姓治病,這樣的好人已經很少了,父親可否看在他的一片善心,指點他兩下,讓他遠離危險呢?”

    李雲汐說道:“是呀,是呀,爺爺指點他一下,勝過他跌跌撞撞,得罪了人都不知道。”

    李光地搖頭說道:“他這種人會聽你爺爺的勸告嗎?爺爺一眼就能夠看穿他是一個什麼樣的人,個性倔強聽不進人言,看他的眼神,他幾乎還看不起你爺爺,呵呵!”李光地自嘲地笑道。

    “何況現在他混得風生水起,比你爺爺還威風。怎麼會聽你爺爺的勸告呢?”

    “會的,會的,只要爺爺說到,師兄一定會照做的。”李雲汐見李光地的語氣有所鬆動,連忙說道。

    李光地端詳了一下李雲汐,古怪地笑了一下,說道:“那麼你就告訴他,讓他好好地做他的和尚,好好地製藥,好好地經營那個免費的醫館,其它的火柴廠呀,香皂廠呀什麼的不要再去碰了。”

    沒料到李雲汐連連搖頭,“這怎麼行,不做生意怎麼維持實驗室的運作,如何維持免費的醫館,那些大夫,伙計的工錢從哪裡來,那些免費的藥物從哪裡來?”

    李光地道:“起碼不能跟那些阿哥合夥做生意,你勸他把火柴廠和香皂廠的股份賣了,另外不要跟在老湊合,搞什麼冬季蔬果種植,不像話。”

    李光地說到這裡,又拿起桌的黃瓜,沾上一點豆瓣醬,脆脆地咬上一口,露出滿足的笑意。

    李雲汐嘟著嘴說道:“爺爺呀,如果師兄安心地做他的和尚,父親的病能夠治好嗎?您現在能夠吃到這麼好的黃瓜嗎?你一邊吃著黃瓜卻一邊埋怨種黃瓜的人,這不是君所為。”

    李鍾修斥責道:“雲兒,你怎麼能這樣跟爺爺說話!”

    李光地卻絲毫不以為意,又脆脆脆地咬了一口,“看在這條黃瓜的份上,爺爺就幫你的師兄出一個主意,你去告訴你的那個師兄,明天帶著他那份火柴廠和香皂廠的合約過來,爺爺介紹一個買家給他,如果他捨不得的話,你就告訴他,叫他以後少來我們李家,免得到連累我們,另外除了給你父親治病之外,我不想你再跟他有什麼聯繫。”

    李光地的臉色變得嚴肅起來,李雲汐知道撒嬌的時間已經過了,也不敢再駁嘴。

    之後,李雲汐就帶著丫頭春娥來到普濟寺找簡凡,簡凡這時正在房裡寫寫畫畫。見到李雲汐和春娥一溜煙地衝進來,連忙把圖紙收起來。

    李雲汐也沒有在意,將她爺爺的話轉告給了簡凡。但是出乎李雲汐意料的是,簡凡竟然答應了。

    李雲汐萬分不解地問道:“為什麼呀師兄?那兩樣都是你最賺錢的生意,沒有了它,我們的實驗室怎麼運作,普濟寺的免費醫館怎麼辦?”

    簡凡輕輕地笑道:“這些你都不用操心,師兄找銀的本事大得很,我現在倒是很期待,你的爺爺,文淵閣的大學士,他介紹一個怎麼樣的買家給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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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02章和尚怎麼過年?

    趁著簡凡和李雲汐說話的間隙,春娥漫不經心地靠近桌上,忽然向桌撲了過去,伸手就要翻簡凡剛剛蓋上的稿,不過簡凡眼疾手快,伸出一隻大手壓住稿件,讓這個古怪的丫頭不能夠得逞,春娥卻不依,整個身撲在桌上,一雙小手使勁地掰簡凡的手,試圖把壓在簡凡手下的稿拿出來,同時還叫道:“和尚哥哥又寫了什麼好詩詞?快給我們看一下,小姐,過來幫一下忙!”

    可是,李雲汐在簡凡面前已經懂得害羞了,她叫道:“春娥,你還不放手!拉拉扯扯的,不怕人家笑話?你要看什麼,跟師兄說一聲就是,師兄什麼時候有過不答應的?”

    春娥整個身壓在簡凡的右手上,雖然是冬季,衣服厚厚的,但是還是可以體會到溫溫軟軟的感覺。

    春娥閃動著一雙天真無邪的眼睛問簡凡道:“和尚哥哥,你會給我們看的是不是?”

    不過這東西還真不方便給她們看,因為這是一個軸承的設計示意圖。

    簡凡要打造一支強大的火槍部隊,首先必須有火槍和彈藥,而一般的火繩槍和燧發槍他又看不上,另外火繩槍和燧發槍用的火藥,清廷管得非常嚴,籌備火藥很容易暴露目標。因為配置一般的火藥,就必須用到硫和硝,這兩樣東西是清政府嚴格控制的。

    因此簡凡的火槍的彈藥要直接使用無菸火藥,因為這個時代還沒有人認識無菸火藥,把無菸火藥的各種原材料集合在一起,也沒有人知道是用來做什麼的。

    而與無菸火藥配置的當然要用現代化的步槍了。

    現在,製藥、肥皂、火柴這幾個作坊其實已經具備了生產無菸火藥的條件,只要有需要,簡凡很快就可以用這幾個作坊的原料和設備生產無菸火藥。

    同樣生產步槍的配件,簡凡也要把它隱藏在幾個作坊裡面,不過這方面比較複雜,因為除了要生產步槍的部件之外,還要有生產這些部件的包括車床在內的各種機械。

    軸承是現代機械設備中一種舉足輕重的部件,它的主要功能是支撐機械旋轉體,用以降低設備在傳動過程中的機械載荷摩擦係數。

    現在,它最實際的作用是用在車軸上,也可以做成四輪馬車。而要製造四輪馬車,還要配備一些沖壓車床,這些沖床在有需要時的時候,也可以轉化到生產步槍部件中去。

    簡凡不是信不過李雲汐兩主僕,而是保密的要求,李雲汐和春娥已經懂和一點現代化的科學知識,給她們看了,會引起她們的好奇心,老是向簡凡問起也是一個麻煩。

    簡凡道:“這不是什麼詩詞,只是一些實驗室要添置的設備的圖紙,和尚哥哥正在準備叫人打造,在沒有打造好之前,我不打算給你們看,否則到時就沒有驚喜了。”

    師兄想給我一個驚喜?李雲汐這樣想著,心裡甜絲絲的,不過春娥這個小丫頭卻沒有這個浪漫,她抓住簡凡的手就是不放,非要拿到不可。

    簡凡只好用左手從身上掏出一塊銀,丟在地上,說道:“哎呀,誰的銀又掉了!”

    春娥果然馬上放開簡凡的手,眼光四處轉動,叫道:“我的我的,銀在哪裡?”

    簡凡連忙把圖紙收入貼身的口袋裡。左手指地道:“銀在那裡,櫃底下。”春娥馬上跑過去,把銀抓在手中,連聲說:“多謝和尚哥哥!”

    李雲汐紅著臉對簡凡解釋道:“我有給她發月銀的,每月二兩銀,不算少了。”

    “二兩銀還不算少?”簡凡反問道,像春娥這樣本來就有一定文化知識,又受過簡凡三個月培訓的知識份,居然像一般的丫頭一樣拿二兩的例銀,真是委屈她了。

    “這樣吧,過年後到實驗室上班,我算你們每個月十兩銀,包一頓中午飯,讓你們也變成高薪的白領階層。”

    春娥高興地跳起來,“好呀,十兩再加二兩,一個月就是十二兩,一年就是一百四十四兩。真是太好了!”春娥笑著,又扳了一輪手指,重新算了算,確定沒有錯後才自個兒傻笑起來。

    李雲汐問道:“師兄,什麼叫做白領呀?是不是跟我們穿著的白大褂有關?”

    簡凡道:“不錯,白領是指像我們那樣穿著白色領的職業服裝,拿十兩銀以上的工資,一個月有幾天休息的工作人員。當然師兄我是不算的,因為我是老闆。”

    袁雪在門外探頭進來,向簡凡打了一個招呼,簡凡就對李雲汐說道:“雲汐師妹,你回去告訴你爺爺,我全聽他的安排,明天我一定帶上合約赴約,現在我還有事情,你們到別處去玩吧。”

    把李雲汐兩主僕哄出去之後,來到大廳裡,見到是麻姑正坐在舒服椅了,自己倒了一杯茶,小心地喝著。

    麻姑是他的管家,到年尾了,簡凡要給那些徒弟、幫工的發紅包,還有工人放年假的問題都要問一下簡凡。

    不過今天麻姑帶來一個更加好的消息,說是十公主派人通知他,十三阿哥已經同意給他年終分紅,萬兩銀,叫簡凡明天去興德錢莊找貝常維。

    貝常維是十三的帳房先生,也是香皂和火柴兩個作坊的實際管理者。興德錢莊也是十三名下的產業。

    不過明天簡凡要赴李光地的約,在簡凡看來,李光地的約比萬兩銀更加重要,所以簡凡只好派麻姑代他去。

    簡凡正準備將自己香皂和火柴的股份賣給別人,如今十三痛快地支付今年的紅利,這樣他又不急於出售了,

    商量完這件事之後,還有另外一件事,就是簡凡的這個年怎麼過。

    簡凡現在的身份是一個和尚,不能夠過得太過熱鬧,但是又不能夠太過寒酸,這也是一個難題。

    至於和尚怎麼過年,簡凡也沒有經驗,於是問麻姑,“我以前是一個雲遊和尚,沒有安定過一天,所以也不知道和尚是怎麼過年的。”

    麻姑輕聲笑道:“和尚也重視過年,但不是像俗人那樣忙於吃的,穿的,送的,玩的。春節時,和尚忙的是'禮'和'供'。'禮'就是要拜大佛和拜祖師及方丈。'供'即到各殿佛前上供。”

    不過,這些都不是簡凡考慮的,事實上他只是一個俗務和尚,自從來到普濟寺,從來不念經也不拜佛,這些工作都交給主持了因大師代勞了。就連他的師弟悟覺也跟著他一樣,陷入俗務不能自拔。

    簡凡又問道:“過年了,和尚可以大吃一頓嗎?”

    麻姑道:“也不准吃葷腥和飲酒,只准飲茶吃素食,無非就是木耳、銀耳、黃花菜、香菇、蘑菇、草菇、猴頭菇等做成的上等素菜,都是你平時吃過的。”

    “過年了,破一回戒也不算什麼?”簡凡小聲地說道,生怕被外面的袁雪聽到。

    麻姑微笑道:“如果少爺想這樣做的話,麻姑去安排,少爺始終都是要還俗的,破不破戒根本就沒有什麼要緊的。”

    “最重要的是,不要讓外面這個袁雪知道,給她知道了,我就非得回山東家不可了。”簡凡指了一指外面的袁雪道。

    麻姑笑道:“這個包在麻姑身上,到時麻姑讓廚師將葷腥剁碎了,做成素菜的樣式,保證讓人看不出來。”

    “最好要有一壺好酒!”簡凡砸了一下嘴巴。

    麻姑笑道:“沒有問題。”

    “屆時,最好麻姑一起陪我喝一杯?”簡凡得寸進尺。

    麻姑放低了聲音,“沒問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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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03章識時務知進退

第二天上午,李家的奴僕福伯趕著一輛普通的馬車來到普濟寺的後門,把簡凡接上了車,然後沿著街道向南城一路駛去。

    車內只有簡凡一個人,再加上寒冷的天氣,寬敞的車廂顯得更加冷清了。

    馬車穿街走巷最後竟然來到香滿樓的大門前,這時候香滿樓還沒有營業,大門緊閉,但是當馬車剛剛來到大門前,側門就打開了,福伯也沒有做任何停留,馬車徑直向香滿樓裡面駛了進去。

    香滿樓裡面寬大的花園裡只有幾個老媽正在掃著積雪,馬車沿著一條並不寬敞的彎彎曲曲的園路,來到一座精緻的小院前面停了下來,福伯撩開馬車上的布簾,衝裡面輕輕說了一聲,“到了。”

    簡凡輕輕地跳了下馬車,看到前面的小院的大門緊閉,也不知道裡面有沒有人。

    簡凡活動了一下坐得有一點麻木的手腳,讓外面的冷風吹醒自己的腦袋,然後徑自向那小院的門口走了過去。

    輕輕推開了門,裡面也沒有燒暖氣,非常冷清,也沒有丫環或者姑娘服侍,更加沒有擺著酒水,完全不像招待會談的地方,簡凡正在疑惑間,從後堂走出來一個中等個,穿著青色長衫,臉形削瘦的約四十來歲的漢,對簡凡抱了一下拳,說了一句道:“客人請隨某來。”說完也不等簡凡回禮就回轉身去,向後堂走去,簡凡只好跟上。

    這人穿過後堂,出了小院的後門,穿過一個花園,來到花滿樓的圍牆,圍牆上有一個小門,兩人就一前一後從小門出了香滿樓,在小門的後面停著一輛非常普通的馬車,那個漢一言不發地上了車把式的位置,簡凡也不多話就上了馬車,馬車接著穿過一個狹窄的胡同,進入了繁華的街市。

    馬車在街市上逛了一圈,最後來到一個非常不干起來眼的客棧前面,漢指著客棧對簡凡說道:“裡面,樓上,天字第一號房。”

    簡凡正要跳下馬車,這人又拿出一個大大的斗笠,“戴上吧,你太過招惹了。”

    簡凡微微一笑,把斗笠扣在頭上,下了馬車,向客棧走了過去,來到客棧面前,一看店名竟然叫做“來旺客棧”,但是事實上客棧非常冷清,在大堂裡面有幾個客人,但是簡凡一眼就看出這些根本就不像這裡的客人,都低著頭裝著喝茶的模樣,但是個個都不望簡凡一眼。

    掌櫃也不像掌櫃,只是一個頭地看賬本,把算盤打得響亮,見到簡凡進來也不打招呼,把簡凡當作空氣一樣。

    簡凡也不理會,徑自從樓梯上了樓,來到天字一號的房間面前,輕輕地一推,門並沒有反鎖,一推就開了。

    這是一間非常簡單的客房,桌椅床鋪都非常普通,但是卻收拾得非常乾淨簡潔。

    一個生得白白胖胖的男人坐地桌前面,這人大約有三十來歲,生著寬大的前額和長得異乎尋常的長臉,穿著一身藍色長襖,脖上圍著獸毛圍巾。一雙半閉的、潮濕的眼睛裡射出一種既堅定又溫和的表情,他又細又白的臉上掛著淡淡的稍微有一點僵硬的笑容,一雙柔軟白淨的手放在桌上,手掌寬闊而又很肥厚。

    簡凡在打量著他,他也打量著簡凡,簡凡臉上掛了非常真誠的笑容,比起這人的僵化表情來,自然強多了。

    也許是被簡凡笑容所感染,這人臉上開始浮現了一些真實的笑容,放在桌上的手伸了一下,用流暢柔軟的聲音說道:“你就是醒覺和尚?請坐!”

    在這人的背後,還站著一個年約六十來歲的老頭,一臉蒼白胡,清瘦的身材,一襲長衫拖地,雙手靠在背後,眼神反而比他前面的主倨傲許多,一副老秀才模樣。

    老秀才見簡凡不客氣地坐下,臉上微微顯出不快。

    簡凡把頭上的斗笠摘下來,隨手放在一旁邊,然後露出自然的微笑,屋里頓時充滿了陽光的生氣,再也沒有剛才那麼陰冷和寂靜了。

    簡凡呵呵笑了幾聲,說道:“我就是醒覺和尚,不知道老闆怎麼稱呼?”

    對面的那個人輕輕啟動口舌,回應道:“胤礽!”

    “胤礽?這名字很熟呢?”簡凡道,“你不會就是太殿下吧?”

    簡凡來到京城已經很久了,太殿下的名諱又怎麼沒有聽過呢,只不過現代人的習慣,沒有像清代人那麼多忌諱。一時沒有註意,把太的名字也叫了出來。

    胤礽背後的那個老秀才這時再也忍不住了,喝叫道:“在你面前的這位爺,正是當今殿下,和尚不得無禮。”

    簡凡心道,太又怎麼樣,他是你的爺,不是老的爺。

    不過簡凡還是雙手合十,叫了一句佛號,這是他最高的禮節了,對於老百姓也一樣,對待皇帝和太、皇都一樣。

    胤礽揮揮手,說道:“和尚就免禮了,咱們還是話歸正題吧,你為什麼要賣火柴和香皂的股份,難道這兩門生意不賺錢嗎?”

    “不是它們不賺錢,而是太賺錢了,以至招來很多人的窺視,而憑普濟寺的能力,我們又保不住它,與其被人侵占,害得丟了性命,倒不如賣了,這樣不僅可以得到一筆錢,而且還可以保住一條性命。”

    簡凡收住臉上的笑容,露出沉痛的神色說道。

    胤礽點點頭,說道:“這也是識時務之舉,和尚年紀輕輕就如此知進退,實在不容易。”

    簡凡在心裡簡直要破口大罵了,他娘的,好像我被人搶了,是我的錯,是因為我不識時務,這是什麼世道?

    不過,這是現實的社會,簡凡暫時不得不屈從。

    胤礽說道:“那麼你的四成股份,要多少銀?”

    簡凡說道:“太爺也應該打探得清楚,和尚佔了火柴和香皂的四成股份,今年年終的分紅就有萬兩銀,要知道今年也才幾個月的時間,如果明年加大生產的力度,能夠賺它二十萬兩是肯定的。而且和尚有四成股份,太爺到手之後,馬上就是火柴廠的大股東,十三阿哥和十公主只是各自佔不到三成,按照道理,太爺應該馬上可以掌管火柴廠,而香皂廠也一樣,十三阿哥和四阿哥各自只佔三成,都比不上太爺的四成,這樣太爺就可以掌控這兩項天底下最賺錢的生意。”

    身後的老秀才伸出手來止住簡凡,“慢著,如果和尚你把配方洩露出去,讓天底下到處都開火柴和香皂廠,那麼我們花大本錢買下你的股份,豈不是要虧本了?”

    胤礽對這個老秀才幾乎非常信任,說道:“是呀,和尚快快解釋清楚,不要以為 以騙到我們。”

    簡凡微笑道:“先說做香皂就要用到鹼,現在的鹼大都是張家口運來的,只要太爺控制了這個鹼,就可以控制別人生產香皂了,另外,製造火柴要用到磷礦,只要控制不讓人開採磷礦,就不會有人會造火柴了。而限制這兩樣礦產不算難題吧?”

    胤礽又點頭說道:“這也很有道理。好,本太就相信你,說吧,你要多少銀才肯轉讓給我。”

    “四十萬兩應該不算多吧?”簡凡說道。

    胤礽想也不想就搖頭,說道:“本太沒有那麼多銀給你。”

    簡凡說道:“沒有關係,太爺可以分期付款,首先支付五萬兩,以後每年再支付萬兩。不到五年你們就可以付清,而且從明年起,除了支付給和尚的銀之外每年起碼賺十五萬兩,太爺數銀票也會數得手軟,到時和尚倒是非常願意為太代勞。哈哈! ”

    胤礽也發出愉快的笑聲。
mk2258 發表於 2019-5-26 10:53
第104章故弄玄虛的信封

胤礽臉上有一點癡肥,笑的時候眼睛幾乎瞇成一條線,眼皮底下閃爍狡黠的光芒。但是簡凡卻不敢把他當成一條豬,反而非常重視,絲毫不敢怠慢。

    因為據簡凡所知,胤礽這人是一定的才能的,可以說是文武全才,只不過因為康熙太過長命,而他自小就被立為太,至今已經做了幾十年的太了,這未免也有一點太長,以至人讓人覺得他有一點急不可待,希望康熙早點死,早點讓他繼位。

    而胤礽做太久了的緣故,平時結交一些阿諛奉承之輩,最終犯了康熙的忌諱,以為他等不及要登基做皇帝,要害了康熙,所以廢了他。

    一個廢了的太,他的缺點就被歷史無限地放大,但是事實上,他是一個頗具才能的人。

    胤礽呵呵笑了一下,忽然厲聲道:“你明知十三弟和四弟是本太的人,你為什麼還要將你的股份賣給本太?你是不是想讓本太因此兄弟鬩牆?你有何居心?”

    簡凡心道,你們兄弟本來就已經鬩牆,關我屁事,是你自己找我要買我的股份的,現在倒責怪起我來,怪我要將股份賣給你?現在反倒是我錯了。你們這些古人除了故作恐嚇之外,難道就沒有別的手段了嗎?

    簡凡當下不慌不忙道:“在和尚跟太殿下見面之前,和尚完全不知道要買我股份的的人是誰,這樣又能有何居心呢?何況在和尚看來,無論是誰,只要有錢,和尚都願意賣股份給他,如果太殿下覺得不妥當的話,麻煩跟十三阿哥和四阿哥說一聲,和賣給他們也可以的,反正他們也是太殿下的人,這樣太殿下既掌握了這兩項生意,又全了兄弟的情份。就兩全其美了。”

    胤礽只不過是隨便恐嚇一下而已,賣給老四和才十三?這怎麼可能,這兩人雖然現在支持自己,但是私底下也有活動,胤礽耳目眾多,又如何不知。

    胤礽哈哈一笑,“跟你開一個的玩笑,和尚別介意,俗話說親兄弟還要明算賬,本太又怎麼會要了十三弟和四弟的那一份呢?”

    “不過,你就不怕本太跟十三弟一樣,都賴著不給你的剩下的銀嗎?現在只給你五萬兩,還剩下三十五萬兩這麼多。難道你一點不擔心?”

    這也是簡凡最無奈的地方,十三表面上跟他上很要好似的,但是說到銀,卻是賴得了就賴了,連解釋的話都沒有說一句,如果不是十三和老四耍賴,他也不用把自己的股份賤賣了。

    簡凡說道:“太殿下身份尊貴,和尚只是一個微不足道的小和尚,不擔心是假的,但是和尚這裡的一個信封,太殿下可在明年九月初的時候拆開一看,如果看到這個信封裡面的內容,太殿下仍然覺得沒有必要支付剩下的三十五萬兩銀的話,和尚無話說,那三十五萬兩銀就當和尚孝敬太殿下的吧。”

    胤礽聽了簡凡這話,心裡已經打定主意不支付剩下的三十五萬兩銀了,一封信能有什麼作用,值得三十五銀嗎?

    當下兩人說好,并快速寫了一張契約,

    契約中說明簡凡自願將他在香皂廠和火柴廠的百分之四十的股份轉讓給杜默臣,就是胤礽身後的那個秀才,杜默臣支付簡凡一共四十萬兩白銀,首期支付五萬兩,其餘的分五年付清。

    簡凡按下手印,將五萬兩的銀票收入懷中,臨出門的時候,又把一個信封放在胤礽前面的桌上。

    胤礽等到簡凡走出客棧,才拿起那個信封,說道:“默臣,你說這個和尚搞什麼玄虛,難道他以為就憑一個封信就能夠讓我們乖乖地給他剩下的三十萬兩銀嗎?”

    杜默臣搖晃著腦袋道:“太爺,奴才是想,他的這些股份在手上也沒有用,有等於無,十三和老四不給他分紅他也沒有辦法討要,他能夠把這些沒有用的東西換取五萬兩銀,已經是賺了,這個信封無非是故弄玄虛罷了,太爺不信,可以拆開來看一下。”

    胤礽道:“可是這個和尚說要到明年九月初才開,提前開了的話,就不好玩了。”

    胤礽雖然捨不得銀,但是也喜歡猜迷,這個信封就好像三國演義裡面的孔明的錦囊,每到重要關頭總能救人一命,雖然簡凡不是孔明,但是簡凡給胤礽的印像還是非常神秘的,皆因為他搞出香皂、火柴這些賺錢的東西,此外,最近老的冬季黃瓜也是他搞出來的。

    杜默臣卻是一個善於嫉妒的人,他急於揭穿簡凡的陰謀,他說道:“太爺看看又何妨,說得對,我們謹記,說和不對,付之一笑,不用整天牽掛,更不用被和尚未牽著鼻走,反正三十五萬兩銀不給他就是了。”

    胤礽想想也對,杜默臣說得有道理,起碼不用自己整天掛住這個信封,於是拆開了,從裡面抽出一張紙條來,在桌面上攤開,只見上面用毛筆寫著一行歪歪扭扭的字,“九月初四,廢寢忘食…”。而且後面四個字除了廢字之外,其餘三個字都是缺筆少劃。

    杜默臣譏笑道:“一看就知道這個和尚故弄玄虛了,果然不知所謂,太爺可以不用考慮這封信,那三十五萬兩銀更加不用給他了。”

    胤礽卻把信封收入口袋裡,他這人有一點迷信,對於和尚、道士話,總是抱著寧可信其有不可信其無的態度,簡凡這個和尚雖然年輕,但是他的本事卻不在那些得道高僧之下。

    簡凡懷裡揣著五萬兩的銀票,心情輕鬆地出了客棧,雖然從表面上看來這是一個虧本的買賣,但是能夠接近胤礽這個太,也是值得的,如果不是怕胤礽存疑,就是把這些股份白送給胤礽莫為不可,何況現在還有五萬兩銀也值得了。

    那個李光地的介紹還真是及時雨,他怎麼知道我要接近太?不過這都不要緊了,這些股份只是見面禮,那個信封才是關鍵。

    因為據他知道,明年的九月初四日,太會被康熙廢掉,到時就不怕他不乖乖地拿著三十五萬銀票來找他。

    也不知道為什麼,來到這個空間之後,簡凡的記憶力變得非常強大,只要在腦袋裡一想,只要以前在上看過的,或者是聽說過的,無論文字還是聲音都能夠回想起來。

    簡凡在走出客棧,那個趕馬車的漢還在這裡等著,見到簡凡就叫道:“客人請上車,某送你回去。”

    簡凡又上了車,繞過大街小道,從圍牆的小門進入了春滿樓,再坐福伯的馬車從春滿樓的大門出去,神不知鬼不覺地回到普濟寺。
mk2258 發表於 2019-5-26 10:53
第105章簡家來人

    回到普濟寺,麻姑也從興德錢莊將一大堆銀票拿了回來,堆在客廳的桌上,像一個小山似的。

    麻姑說道:“麻姑聽說,本來十三爺今年是不打算分紅的,因為十三爺說明年作坊要擴大生產,需要很多的資金運轉,資金多掙的銀也更多。但是十公主卻鬧著要分紅,十三哥拗不過,所以才分了這麼多銀,而且還特別強調咱們的這一份一分也不能少,十公主對公可真沒得說的,處處為公著想。 ”

    簡凡笑道:“那是,敦恪的確比她的十三哥好相處多了。”

    麻姑道:“十三爺對咱們也不錯呀,你看分這麼多銀給我們,足足萬兩呀。”

    簡凡笑了笑,從奴才的角度來想,十三這個主的確可以讓人感恩戴德了,但是簡凡不是他奴才,在他看來,這是他應該得到的,跟恩慧沒有任何關係。

    簡凡並沒有將股權賣掉的事情告訴麻姑,省得她洩露給敦恪,再洩露給十三和老四知道,無端招來老四的怨恨。

    還有幾天就要過年了,簡凡要給那些徒弟和醫館的大夫和伙計發雙薪,然後給他們放假。

    不過醫館要安排大夫和伙計值班,在醫館裡,簡凡發現吳不通正在為病人診病,原來吳不通經過深思熟慮,覺得太倉的張一念不太可能成事,而且他與張一念也不熟,而簡凡又不肯寫推薦信給張一念,怕有把柄落在別人的手中。因而吳不通過覺得自己不太可能得到張一念的信任,就算他過去也幫不了張一念什麼。

    不過吳不通留在北京也好,起碼可以在過年的時候值班,讓柳臨媚可以解放出來,好好地逛一下街。

    簡凡處理好這些事情之後,已經到了下午,回到住所,剛剛坐下喝上一杯茶,袁雪就帶著一個四十來歲,身穿厚棉襖頭戴氈帽的中年人來找簡凡。

    這個中年人滿臉風霜,身上背著一個小包袱,站在客廳的中央,眼睛定定看著簡凡。

    袁雪說道:“和尚,這是你山東老家來的家人,叫做財叔!”接著就對財叔說道:“財叔,你看一下,這是不是你家的的三少爺?”

    簡凡也微笑地說道:“財叔是吧,真是一個好名字,姓簡名財,簡財撿財,聽起來就是撿到財寶的意思,過年時候聽到這樣的名字真是一個好意頭,不錯呀!”

    袁雪道: “你別打岔,給本姑娘坐好,好好地讓財叔認一認,財叔,他是不是你們家的三少爺?”

    財叔眨了一下眼睛,忽然號陶大哭起來,“三少爺呀,小的好想你呀?”

    要不是簡凡的前面有舒服椅和茶几擋著,他恐怕會情不自禁地撲上來,抱住簡凡來哭了。

    袁雪指著簡凡叫道:“和尚,這一下你沒話可說了吧!你是簡家的三少爺,鐵證如山,無可辨駁了吧?”

    簡凡笑道:“如果我是他們的三少爺,他見了我應該開心地笑才對,可是現在卻一個勁地在哭,而且還很傷心,說明我不是他要找的三少爺。財叔是一時接受不了打擊,所以傷心過度哭起來了。”

    袁雪跺腳道:“臭和尚,你別混淆視聽,財叔他明明是開心過度,激動得哭了,哪裡是什麼傷心呀?你就會胡說道,餵!財叔,你不要再哭了,你快點告訴我,這個和尚是不是你們家的三少爺?”

    財叔止住哭泣,說道:“雖然小的已經有十年沒有見過三少爺了,少爺的模樣也有了很大的改變,但是少爺一見人就喜歡笑,而且笑起來的時候很好看,這點是錯不了的,因此小的可以肯定,他就是簡家的三少爺。”

    簡凡聽了之後,卻暗暗鬆了一口氣,因為財叔 然口口聲聲肯定他是他家的三少爺,但是證據卻不值一駁。

    十年沒有見,光光憑一個笑容,怎麼可以確一個人的身份呢,這也太扯了。

    簡凡翹起二郞腿,輕輕地笑道:“好了,別胡鬧了,我自己是什麼人,難道自己不知道嗎?我俗家姓簡,當然是簡少爺了,但是卻不是你們家的簡三少爺。

    這位財叔十年沒有見過你家少爺了,而且十年前你家少爺還是小孩,現在已經成大成人了,樣貌變化很大,認錯人也是情理之中。再說單單憑一個人的笑臉去確定一個人的身份,這也太不靠譜了。”

    財叔見簡凡不認,心裡一急,“不,小的不會認錯的,小的還有證據。”

    簡凡一驚,不會這個財叔又說我身上有什麼印記之類的狗血事情吧。

    不過簡凡也很放心,因為他身上除了幾粒小小的黑痣之外,沒有什麼胎痣之類的東西。

    小時候他媽媽就曾經這樣譏笑說:咱們這個兒身上一個記號都沒有,要是丟了的話,肯定很難找。

    財叔將背後的小包袱解下來,放在簡凡前面的桌上,打開一看,只見到裡麵包著一套棉衣,一套僧人的服裝,包括衣褲鞋襪和僧帽。

    財叔說道:“夫人每年過年的時候都要親自給三少爺做一套衣服,既使少爺失踪的十年內也不曾中斷過。今年一聽說王姑娘找到少爺了,就讓小的帶著這些衣服來找少爺。

    夫人本來想親自來京城的,但是夫人最近身體不好,風雪又大,不適出門,所以由小的代夫人來京城見少爺。

    夫人年年都給少爺做鞋帽衣服,所以夫人說,少爺穿上一定合適,小的不知道少爺在這十年中發生了什麼事情,以至讓少爺忘記家裡的事和自己的身份,但是不要緊,只要少爺試一試這鞋,你就知道自己是不是夫人的兒了。”

    財叔捧起那對千層底布鞋,伸到簡凡的眼前,用豈求的目光望著簡凡,“少爺,你試試就知道了。”

    看這對布鞋的長度,簡凡也知道應該差不多合腳,而且這雙布鞋也做得非常漂亮,青色的棉布鞋面,白色的底,針線密集而均勻。

    更重要的是,這對布鞋飽含了一個老母親十年來對失散兒的愛和思念。上面的每一針一線都含著一滴血淚。

    簡凡的心也很沉重,因為他來到個時空,在那個時空的母親也一定在思念著他,將心比心,他怎麼忍心讓一個失去兒信息十多年的母親失望呢。他甚至不敢去試那對鞋,怕到時不合腳的話,會傷害一個慈祥的母親的心。

    簡凡接過這對布鞋,放在桌面上,凝視了很久才說道:“袁雪,帶財叔到王伯那裡先住下。”

    袁雪道:“可是這鞋你還沒有試,你就試一下又何妨。”

    簡凡道:“不用試我也知道很合穿。就這樣吧,過了年我打算回山東一趟,去看看老夫人。”

    財叔高興地說道:“那敢情好,小的要馬上寫一封信回去,告訴夫人好好準備。”

    袁雪道:“這就對了,也不枉你母親每年親自替你做一套衣服。如果你還無動於衷的話,我袁雪就看不起你了。”

    還有三天就要過年,簡凡卻把自己鎖在房內,一直在畫圖紙。只有在畫圖紙的時候,他才不會去想山東簡家三少爺的事情,這件事情已經到了非解決不可的地步了。

    簡凡不想去冒認人家的兒未婚夫,但是簡母那種豈朌兒回來的焦慮的心情緊緊揪住了他的心。

    簡凡覺得應該親自去看一下簡母,但是又怕簡母認出他不是她的兒而更加失望,或者把他錯認,讓他不忍心拒絕。
mk2258 發表於 2019-5-26 10:54
第106章君子不欺暗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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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直到除夕的那天上午,袁雪見簡凡還沒有從房走出來,再次前去敲門,簡凡也只是打開一條門縫,告戒她別再來煩他,袁雪只好請來了她的殺手鐧:王碧映。

    王碧映是很少到普濟寺的,一般都是簡凡主動去找她,不過這幾天沒有見到簡凡,心裡早就牽掛,見袁雪這麼說,更加放心不下,於是跟著袁雪往普濟寺而來。

    袁雪的話有一些誇張,讓王碧映七上下,袁雪說:“和尚這幾天把自己關在房裡,除瞭如廁,一步也沒有走出過房的門,吃的飯也是讓人從門縫裡遞進去的,吃完了再把碗筷從門縫裡遞出來,人也變得渾渾噩噩的樣,糟了!是不是財叔的到來,讓他想起了本來忘記的事情,腦袋反而變得迷糊了,這下可糟了,和尚會不會也變得像四覺和尚那個呆呆傻傻的樣?”

    平日里灑脫俊俏和尚,如果變得像四覺那樣,那還真是一件大事,王碧映也慌了,腳步快了許多,很快就來到簡凡的住所。

    簡凡住所是不鎖門的,因為那些阿哥們經常會過來坐一下,而簡凡又時常不在,那些阿哥又好面,他們當然不能夠在外面等,見簡凡不在家,他們又想進去坐,於是就會叫人撬門,反正簡凡又奈何不了他們,而且簡凡脾氣好,不僅不會責怪他們,反而會說:撬得好,我早就想撬了它了,阿哥們為和尚代了勞,因此和尚要請幾位喝茶。

    此後,簡凡就吩咐不要再鎖門了,但是門口總是有人在守住,只要認識的,誰要進去就進去。

    現在守在門口的是簡凡的師弟四覺和尚,現在住所裡面有人,不用他看守,因此他躺在門前花園的椅上,呼呼地睡著覺。

    像袁雪和王碧映這樣的熟人是可以隨意進出的,而且到了除夕,前來送禮的人也絡繹不絕。

    但是送禮的人也有差別的,比如一般的病患,出於感謝給普濟寺的免費醫館送來禮物,這些人一般送到醫館裡,由醫館裡的伙計收了,另外那些指定要送給普濟寺的主持的,就由悟覺師弟代替普濟寺收了。

    至於那些專門送給簡凡,都會一直送到簡凡的住所。

    王碧映進入客廳的時候,就看到麻姑坐在大堂上,一個奴僕樣的人棒著一個大錦盒,對麻姑大聲說道:“麻姑,這是十阿哥送給醒覺大師的過年禮,老山參一枝,極品鮑魚若干,魚翅若干…”來人大聲地說道,這樣做除了給他主露臉之外,也希望向麻姑多討要一點賞錢。

    麻姑收下了,打發了來人幾兩銀,讓他回去代為多謝十阿哥的賞賜,接著又叫桃花把這些東西搬到庫房裡去。

    接著又有兩個奴僕抬著一大一小的兩個錦盒,進門就拖著長長的聲音叫道:“爺阿哥給醒覺大師送過年禮啦!”

    王碧映微微皺了一下眉頭,也不去管它,徑直去敲的房的門。

    簡凡從門縫裡伸出一個腦袋,王碧映一看心裡就放心許多,只見簡凡還留著短短的頭髮,胡也刮得很乾淨,眼眶裡也沒有眼屎,精神還算飽滿,見到王碧映,臉上開始是驚喜,接著就燦爛地笑了起來。

    這一笑,讓王碧映就完全放下心來,回頭責怪袁雪道:“袁雪,和尚根本就沒事,你緊張個啥,嚇了我一跳。”

    袁雪委屈地道:“可是,他這幾天總是給我臭臉。”隨即跳起來,“哦,臭和尚,你這是在埋怨我把你的家人帶來認你,是不是?”

    簡凡把王碧映拉進來,然後堵住門口,說道:“我都叫你別再來煩我了,袁姑娘,我真的有重要的事做,並非像你所說的想不開。”

    簡凡“呯”的一聲把門關上,把袁雪隔離在外面,袁雪拍著門板朝里面叫道:“和尚,君不欺暗室,你可不能欺負我們家的碧映!”

    王碧映在裡面聽了,心裡也暗暗埋怨,這個袁雪怎能這樣口沒遮擋呢,這話說的真讓人難堪。

    好在簡凡當作沒看見,才稍安了一點,她看到房裡面堆滿了圖紙,一堆一堆的,但是擺放得很整齊,從這裡可以知道,簡凡確實在工作,而不是跟誰在斗氣。

    簡凡開始的時候是有一點煩,為山東簡家的事猶豫不決,但是一旦投入工作,那些事情就暫時忘記了。

    王碧映上前拿起一疊,“我可以幫你裝訂成冊。”

    簡凡卻道:“不用,別搞亂了秩序,我這些圖紙都是有順序的,亂了又要我重新排一下,很麻煩的。”

    王碧映看見上面畫了很多機關,畫的很詳細,標好尺寸和文字說明。

    王碧映對這方面並不懂,“你又要做什麼機械?有什麼作用嗎?”

    接著卻似有遺憾地說道:“只是我不懂機關之學,要不也像在實驗室那樣幫一下你的忙。”

    簡凡說道:“我也不專業,我是製藥的工程師,與製藥有關的機械設備是熟一點,但是現在要做的是一個用水力作動力的機床,我現在畫的只是我所記得的一些原理和部件,至於行不行得通,要通過實驗和不斷的改進才行。”

    其實簡凡能夠憑記憶畫出這些圖紙,已經算不錯了,畢竟他不是學習機械專業的。

    “可惜在京城沒有地方供我試驗。也沒有人可以幫我,恐怕整個大清朝也沒有多少個真正懂機械能夠幫得上忙的。”簡凡又嘆息道

    這個時代最厲害的所謂科學家就是天文學家,是幫皇帝占卜,祭祀、算命等活動的,搞機關最厲害的是為皇帝修理陵墓的工匠,他們的任務是服務和娛樂皇室。

    王碧映笑著說道,“回咱們山東去吧,咱家在周莊一帶,到處都有河流和溪水,總有一段適合你。”

    “而且民間還是有很多懂得機關之學的工匠的,前朝有一個宋應星,著有一叫做《天工開物》,時面就有很多機關的論述和圖樣,不過肯定沒有你畫的這麼仔細。現在的那些秀才和讀人也有研習《天工開物》這本的,我們可以從這些人中找一些人出來,收他們做徒弟,就像你教我們做實驗一樣,邊做邊教,假以時日,他們會幫得上手的。”

    王碧映的溫文軟語,讓簡凡少了許多煩惱,同時也讓他受到啟發。

    “碧映說的對,招聘!而且要重金招聘,我不相信整個中國沒有懂得機械的人。”簡凡情不自禁地握住王碧映,王碧映連忙掙脫開來,紅著臉小聲說道:“君不欺暗室,小心被人看到了。”

    簡凡輕輕笑了一聲,“和尚更加不會欺暗室,說出去也沒有人相信。”不過他還是放開王碧映的手,伸手拿起一疊圖紙翻了一下,從中抽出一張出來,對王碧映說道:“如果有人告訴我可以生產這種件的方法,我馬上給他一千兩銀的獎勵,同時聘請他為高級技師,給他一百兩的月銀,每月還有天的假期,年終還有雙薪加獎金,外加一套房。”

    這是一張螺絲的圖紙,螺絲是機械設備中不可缺少的件。王碧映拿過來一看,說道:“這也不算很複雜,京城裡面人才輩出,一定會有辦法的。過了年,我就幫你多畫幾張,在各城門張貼,另外在咱們山東也張貼,也可以託人在全國張貼,你出這麼高的聘金,相信一定能夠招到合格的人才的。”
mk2258 發表於 2019-5-26 10:54
第107章送給十公主的四輪馬車

簡凡重新畫了一張螺絲的圖紙,然後拿著圖紙打開房的門,一直趴在門板上偷聽的袁雪就衝了進房去,抓住王碧映的手,急促地問道:“那個和尚…”

    王碧映急忙摀住她的嘴巴,防止她說出那些令人尷尬的話,同時斥道:“袁雪,你腦袋裡都想些什麼呀…”

    袁雪掰開王碧映的手,笑道: “我沒有想什麼,我只是想問你跟和尚有沒有事,難道你真的被他欺負了?不過這也是好事呀…”

    簡凡進入客廳,見到客廳堆了一大堆東西,麻姑正在對著清單一一清點,見到簡凡就說道:“剛才阿哥,十阿哥、十四阿哥都賞賜了很多東西,就連九阿哥也叫人送來了很貴重的禮物。那些麻姑都收拾好了,這一大堆是十公主賞賜下來,都是一些皇上賞賜給她的貢品,有鹿茸、鹿脯、珍珠、貂皮、海參、鮑魚、魚翅、人參、茶葉,還有西洋鐘、綢緞,玉石…”

    簡凡道:“ 麼多?”

    麻姑道:“是呀,十公主對少爺最好了,這些東西都是最好的,是各地經過千挑萬選才進貢給朝廷的,在外面就是有錢都買不到。”

    簡凡小聲說道:“把那些鹿脯、海參、鮑魚、魚翅、茶葉那些能吃能喝的留下給我,其他的如珍珠、貂皮、綢緞這些東西,你們把它分了得了。 ”

    麻姑小聲說道:“麻姑知道,肉脯和茶葉都留在庫房裡,少爺有空就自己煮來吃,其它的海參、鮑魚、魚翅做起來很麻煩,等麻姑叫廚師做好,再送過來給少爺吃。”

    “知我者麻姑也!”兩人心照不宣地笑了。

    麻姑又對房呶呶嘴,說道:“她們兩個呢,要不要分她們一份?”

    簡凡輕輕嘆了一聲,說道:“她們怎麼也是我的老鄉,何況碧映在實驗室很能幫忙,就算她們一份了,十公主不會介意的。”

    麻姑心裡也不是滋味,但是既然十公主都不介意,她做奴才的也不能反對。何況簡凡似乎做和尚做得很開心,還不打算還俗,現在說這事還很遙遠。

    “,九,十,十四阿哥還有十公主都給我送禮,這是不是有一點不妥當呢,應該我們給他們送禮才對呀,現在卻反過來。會不會有一點大不敬? ”簡凡轉移話題問道。

    麻姑說道:“一般情況下,只有奴才向主送禮,沒有主向奴才送禮的,但是你不同,你是高僧代表的是普濟寺,他們雖然是主,但也是信徒,信徒給寺廟送禮是很正常的,你就當他們過年時向寺廟捐香油就是了。”

    簡凡呵呵笑道:“對呀,沒有想到做和尚還有這個好處,收了禮還不用還禮,穩賺不賠,我一直都說做和尚是一個很有前途的職業,有這麼多好處,我還真不願意還俗了。”

    麻姑暗暗笑了,說道:“別人可以不回禮,但是十公主卻不能不回禮,少爺有沒有想過要送十公主什麼禮物了嗎?”

    十公主敦恪跟十三這些阿哥不同,十三對簡凡有好感,但是對簡凡手上的銀更加有好感,而十公主卻是真正把他當作朋友的人,從她送來這麼厚的禮就知道,她是那種真正可以交往的人。

    簡凡沉吟一下道:“我已經想到了,到時肯定給十公主一個驚喜,絕對能夠讓她開心十幾天不止!”

    麻姑一聽,臉上也興奮起來,“只要十公主高興,你要求什麼東西她都會答應你,少爺你不知道嗎?皇上對十公主簡直是有求必應,公又何必與跟阿哥這些人混在一起呢,他們只是想利用公賺錢而已。”

    簡凡心想,康熙要將他的寶貝女兒嫁到蒙古去,心中自然有所愧疚,在敦恪出嫁前的這一年中,肯定會萬分遷就。因而只要討好了敦恪,有她的支持,這一年不僅可以平安無事地度過,而且做什麼事情都方便許多,只是,這樣算不算是吃軟飯呢。

    簡凡說道:“我已經知道要送什麼禮物給她了,不過要遲幾天,這東西打造起來需要一點時間,現在主要的部件已經準備得差不多了。過了年我就叫徒弟開始打造。 ”

    簡凡又拿出螺絲的圖紙給麻姑,跟麻姑說了聘請精通機械人才的事,麻姑接過看了一下,說道:“可以到四處城門和各處廟會貼幾張,過年時候人多,這麼高的薪酬一定能夠吸引到真正的人才,除此之外,還可以讓十公主幫忙,問一下內務府的那些工匠,讓他們幫忙找一些人過來,他們圈內的人,應該比我們外行人知道得多。”

    皇宮的內務府聚集了大清朝最優秀的工匠,有了十公主的幫忙,效果一定好上許多。

    經過麻姑提醒,簡凡又想到了老,現在老正有求於他的時候,上次的注射器是老找人做的,他的門路應該比十公主寬。

    接著就是過年,做和尚的好處就是不用管這麼多的繁文縟節,禮尚往來也免了,可以專心做他的事。

    從年初二開始,簡凡就帶著周大個和幾個徒弟在西偏房開工,將之前準備的各個部件湊合起來,再加上木工、油漆等工作,到了年初六的時候,一架嶄新的四輪馬車就停在普濟寺的園路上。

    簡凡很早就想打造一架四輪馬車作為自己的座架了,平時的兩輪馬車坐起來不夠平穩,總是有一些彆扭。

    他這輛馬車裝有避震系統和滾軸,跑起來非常輕快舒適,拉人的話,只用一匹馬就能夠勝任了。

    幾個徒弟正在給馬車作最後的修飾,簡凡在旁邊看著,心裡非常滿意,這輛馬車的車廂是用上等的楠木打造的,車廂的骨架都鑲嵌上銀色的紋路,四圍及車門都鑲上玻璃,整個車體顯得流光溢彩,光亮照人。

    簡凡正在用欣賞的目光看著這一架漂亮的馬車,這時從東偏殿他的住所的方向走來了一群人,簡凡聽到聲音迴轉身來,發現竟然是十三和他的護衛。

    十三遠遠就看到這輛馬車了,也不顧跟簡凡打招呼,從簡凡身邊快步穿過,打開車門探進去看一下,又坐在駕駛位置上,東摸一下西摸一下,然後又對隨從說道:“快去找一匹挽馬來,要高大漂亮一點的,這樣才配得起這麼高貴的馬車。”

    簡凡走上前去,對十三說道:“十三阿哥,這輛馬車還沒修飾完成,你下來,不要耽誤了工時。”

    十三翻了一下白眼,說道:“打那麼仔細做什麼?先停下,停下,先讓本阿哥走一圈再說,如果走得好,再修飾不遲,如果走得不好,修飾再好也沒有用。”

    護衛牽來一匹馬,周大個熟練地把馬套上,十三就坐在駕駛座上,叫了一聲“駕”,趕著馬車沿著普濟寺花園的園路,嘀噠嘀噠地跑了起來。

    普濟寺剛好有一條寬敞的園路,圍著圍牆繞了一個圈,十三在駕駛座上駕駛了一圈,又叫人駕駛,他自己坐在車廂內又體驗了一圈,然後停靠在原來的地方。

    十三從車上跳下來,拍拍簡凡的肩膀,說道:“和尚呀,你真不厚道呀,本阿哥從年尾的時候就一直在府上等你,等你上門給我拜年,可是等到年初五了還沒有見到你上門,所以今天一早就來找你了,你說,你還把不把我當作朋友?我們還是不是生意上的合作夥伴?你說我應該怎樣罰你?”

    簡凡心想,最好的處罰就是把這輛馬車送給你,不過這是不可能的。

    十三的心思果然是這樣的,他眼光灼灼地盯著簡凡,希望簡凡說出令他開心的話,按照以往的經驗,簡凡這人一向很精明,他已經說到這個地步了,簡凡沒有理由猜不出他的心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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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08章應聘的人擠爆一條街

    出乎十三意料的是,簡凡淡定地說道,“十三阿哥既然叫我一聲和尚,就應該知道,和尚是不用去拜年的,拜年只是你們俗家人的習慣,和尚是出家人,不用遵從這些俗家的規矩。”

    十三故意愣了一下,接著輕輕地拍了一下光光的前額,說道:“哎呀,看我這個記性,忘記和尚是出家人了,這都是因為我把和尚當作自己人的緣故。

    你要知道,我是十三阿哥,一般人給我拜年我還不接受呢,我越是把和尚當作自己人,心裡就越計較。不過算了,是我不對,現在我來看你也是一樣,都是自己人,分什麼彼此呢?”

    簡凡只是微笑不語言,看十三能不能說出一朵花來,越是自己人越是計較,這世上這樣的“自己人”嗎?

    “不過!”十三靠近一步,搭住簡凡的肩膀,小聲地說道:“你的這一輛馬車我很喜歡,和尚就把它讓給我如何,就當你給我的回禮。”

    “回禮?”簡凡一臉詫異,說道:“回禮?十三爺有給我送禮嗎?”

    十三說道:“有,當然有,新年過門拜訪,怎麼能夠兩手空空呢,禮物就放在你的住所內,麻姑收下的。”

    且不管十三送了什麼禮,不過簡凡可以斷定的是,這些禮物絕對比不上這部馬車的價值。

    簡凡呵呵笑道:“那十三阿哥就要虧本了,十三阿哥,和尚收禮是替佛祖收的,從來不回禮,你這樣討要回禮,就是對佛祖的不敬。”

    十三鬱悶道:“看來天底下最好的買賣就是做和尚,收禮不用回禮,穩賺不賠。跟你說了吧,和尚!你這馬車很好,我很喜歡,你不給也得給,最多我用錢來買,說吧你要多少錢?”

    簡凡說道:“不賣,告訴你十三阿哥,這馬車是送給十公主的,如果十三阿哥不怕十公主找你的麻煩,儘管拿去。”

    一聽說是送給十公主的,十三就蔫了,十公主不久就要遠嫁蒙古,心情時好時壞,而皇阿瑪又非常遷就她,以彌補因為這段強迫的婚姻對她的虧欠。這個時候得罪十公主,實非明智之舉,何況十三對自己的這個胞妹也是非常痛愛的。

    十三眼睛轉了幾下,又想到了另外一個主意,“這**車行動平穩,沒有顛簸感,走起來又非常輕快,在京城裡一定有市場,這樣的一輛馬車,賣一千兩不成問題,和尚,我們不如各自出五萬兩銀,開一個作坊生產這**車如何?”

    五萬兩銀,你想忽悠我五萬兩銀?

    簡凡瞪大眼睛,定定地看著老十三,心想,從今天起我要重新伻估這個老十三了,史上說他溫和、寬厚,一定是在老四做了皇帝、他被封為親王之後。在這之前,他一定是一個大忽悠大無賴大騙,否則又怎麼能夠相助老四奪得皇位呢?

    簡凡已經聽從李光地的勸告,不再跟這些皇合資做生意,李光地作為一個漢人,能夠得到康熙的信任絕非偶然,他的勸告簡凡不能不聽。

    不過,這些皇也不是那麼容易說話的,如果一口拒絕的話,可能因此反臉,給簡凡帶來無盡的麻煩,因此簡凡決定採用其他的合作方式。

    簡凡道:“和尚並不打算直接生產這**車,和尚只生產一些重要的部件,比如這個滾軸,彈簧板,轉向裝置以及其它的件,然後賣給製作馬車的作坊。”

    十三想了一下,心想這個和尚可能已經覺察到四哥準備吞掉他的火柴廠、香皂廠的股份的事,因此不願意再跟我們合作,不過又不敢得罪我們,所以才想出這個辦法,將製造馬車的絕大部分利益分給我們,他自己只控制一些關鍵的技術,這個和尚這麼短的時間內想出這樣的一個兩全其美的辦法,果然非一般人可比,只可惜四哥更加看重他手上的銀,要不收為已用,定能得一臂力。

    十三暗暗嘆息了一下,對簡凡的惺惺之意又增加了幾分,只是他不知道的是,他的形像在簡凡心中已經非常惡劣了。只不過他表面上沒有表達出來而已。

    十三說道:“和尚是說,你只生產某些比較難的部件,其餘的讓我自己的作坊來生產?不過這樣的合作方式也不錯,只是你能不能只為我們的作坊提供部件?”

    簡凡搖搖頭,說道:“當然不行,這馬車主要的工作量在車廂和裝飾上面,而且很多件作坊都可以自己製作,我們造的幾個件的掐的銀不多,如果你們的作坊一個月只做十台台馬車,那麼我們的豈非虧死了。”

    “而且這**車仿製比較容易,行內人看一眼就知道七七,十三阿哥想像火柴那樣做獨家生意,這是不可能的了。”

    十三想了一想,又提出了另外一個問題,“可是我們大清的道路並不平整,這**車出了城,就不太好用。”

    簡凡淡淡地笑道:“道路不平整,那就修到平整為止,如果我賺到了錢,第一件事就是修一條筆直平整的水泥大道,從北京到天津,然後南下到南京上海。北上蒙古。”

    三哈哈笑了兩聲,“和尚修橋鋪路積陰德,是一件好事,果真如此我也不能置身事外,到時一定多多捐銀,只是這水泥大道又有什麼玄妙之處,這水泥又是個什麼東西?”

    “水泥就跟石灰差不多,不過更加堅固,與沙石混合一起鋪在地上,凝結後就像整塊的大青板一樣,堅固又平整。”簡凡簡單地解釋道。

    十三又覺得這是一件好東西,又問道:“這個水泥,和尚又準備怎麼合作?”

    “只要給我一千兩銀,我就把配方和生產工藝賣給他,任何人都一樣。”簡凡道。

    十三隻喜歡那種獨門的生意,像做火柴一樣,這樣掙錢才痛快。他沉吟一下說道:“先讓我考慮一下吧。”

    把十三這個貪心鬼送走,簡凡還要看著幾個徒弟把手下的工作做完。

    簡凡四處看了一下,看見周大個用瓶將一些油料倒入滾軸之間,簡凡就問道:“這是什麼油?”

    四個輪的滾軸是用手工打造的,質量馬馬虎虎,剛好可用,如同不拉重物的話,用個幾年應該沒有問題。

    周大個說:“這是潤滑油呀,車輪之間一般都要用上它。”

    “我是問你是豬油還是花生油還是礦物油。”簡凡問道,對於這樣的小事,簡凡並沒有一一交代。事實上,這些工匠的手藝和智慧很是出乎他的意料之外,有時候,他只要吩咐一下要做成效果就行了,這些工匠總會想辦法達到他的要求,比如說這個滾軸,他一度認為人工是做不出來的,但是事實擺在眼前,他們做出來了,雖然不太標準,但是起碼能夠用。

    周大個回答道:“蓖麻油呀,我們一向用它作潤滑油的。”

    蓖麻油是用蓖麻榨出來的油,而蓖麻這種植物自從唐朝就由印度引入中國,已經有上千年的歷史了,中國各地都有栽種。

    蓖麻?一聽到這個名字,作為一個製藥工程師,簡凡第一個想到的卻是蓖麻毒,這種東西在現代,如果允許一個普通的藥劑師都可以製造出來,以他的水平和現有的實驗室設備,製造出蓖麻毒是非常容易的事。

    簡凡心裡一想起,就揮之不去。這讓他聯想到以前看過的一部影,影裡的韋小寶仗著一把手銃和一袋生石灰,縱橫整個康熙朝,要風得風要雨得雨,混得風生水起。

    如果我一手左輪手槍,一手蓖麻毒素,會不會把康熙盛世搞一個底朝天呢?簡凡心裡yy地想。

    像十三那樣的大忽悠大騙大無賴,有時候應該給他下一點蓖麻毒,點二毫克就足夠了,而點二毫克還不夠一顆鼻屎那麼大,而且事後完全查不出來。

    在清朝,沒有人會知道有這種毒物,而且蓖麻毒的中毒症狀又像一般的感冒一樣,在清朝絕對不會有人看得出來。這樣的殺敵利器,應該儘早掌握,簡凡心裡想。

    “大個呀,明天你給為師找一些蓖麻仔回來,放到實驗室去,師父要研究一下這個蓖麻油是個潤滑的!”簡凡微笑著吩咐道。

    當天下午,簡凡讓麻姑把這輛漂亮的馬車送給了敦恪。

    初七開始,簡凡開始為前來應聘的人進行面試,但是當他來到普濟寺的山門外面時,只見街道上擠了滿了人,有一些人還從遠處正在使勁地往前面擠。

    估計北京城裡凡是懂得一點手藝的人都來試試運氣了,畢竟簡凡給出的條件實在太過優厚了,現時一兩銀可以買到一百斤米,簡凡給一百兩一個月的薪酬,外加一套房,這樣的好事百年難得一見,有一些人天還沒有亮就在普濟寺山門前面等了,不過也有一些是來看熱鬧的。

    簡凡當然不會相信會有這麼多人能夠做得出螺絲,這東西在現代雖然簡單,但是在清朝,簡凡不相信有人可以做得出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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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09章應聘成了

    前來應聘的起碼有上萬人,簡凡又不能讓別人代替自己去面試,可是如果一個一個地接見的話,一個月的時間都見不完。

    簡凡思索片刻就想到一個辦法,當下叫王碧映替他擬了一份通告,抄了幾份讓徒弟們張貼出去,通告上說:鑑於應聘的人太多,為鑑別良莠,請應聘的人用木頭或者熟鐵做一個圖紙上的樣品,做不成樣品的也可以將詳細的思路寫在紙上,投到普濟寺,屆時普濟寺會根據情況擇優錄取的。

    這樣一來,絕對可以讓大部分的人知難而退,也讓那些企圖碰一下運氣的人死了那條心。簡凡也不用一個一個地進行面試,他只查看投來的樣品和圖紙文章,再看情況選擇面試就行了。

    能夠做出樣品的肯定手藝了得;而能夠有具體思路的,肯定是有一定機械認識的人,這兩類人才是簡凡需要的人。

    不到一個時辰,山門前的人基本上散去。

    簡凡連同王碧映一起,在天王殿藥館對面的偏房裡,暫時佔用了一個房間作為會見室。

    裡面擺了兩張台,一張正中,是給簡凡坐的,一張放在側面的牆角,是給王碧映和袁雪坐的。

    沒過多久,在山門前負責接待的徒弟將十多份稿送來給簡凡。

    簡凡翻了一下,發現很多都是一些不靠邊際的空洞文章,滿篇都是之乎者也,也沒有任何圖形說明,簡凡一點也不明白到底寫了些什麼。

    簡凡一邊看一邊搖頭,王碧映撿起一張簡凡看過的文稿,說道:“筆墨還沒有乾,顯然是現場作的,文筆也相當不錯,如果在考場裡能夠做出這樣高水平的文章,應該可以中舉了,和尚為什麼不滿意呢?”

    在公共場合,王碧映一般叫簡凡為和尚,只有在私下里才叫凡大哥。

    簡凡搖頭道:“我是請他們做機械,不是請他們來做官,更加不是讓他們來做夫,文筆好有什麼用?”

    正當他失望的時候,看到最後的一張紙上畫著兩副圖,頓時引起了他的興趣,只見圖上有一台高約三人的直立木製機械,其中有兩人站在高台上,面對面拉著繩,另一人做固定,似乎是在鑽槍管之類的工作。

    在另外的一副圖裡,畫了一些刀具。

    簡凡看到底下還有一個簽名:尹不平,於是對送圖稿的徒弟說道:“叫那個尹不平的過來,其餘的叫他們回去吧。”

    尹不平是一個四十來歲的落魄中年人,稀疏的胡,穿著一身皺皺的,補了好幾個補丁的長衫,頭髮過早地顯得灰白了。

    簡凡非常禮貌地招呼尹不平坐下,並叫人送上茶水,介紹了自己,然後問道:“尹不平先生,請先介紹一下你自己吧。”

    尹不平雖然落魄,但是不失應有的禮儀,他起身作了一個揖,斯斯文文地說道:“在下姓尹名不平,字能靜,祖籍浙江,曾考取過秀才,先祖曾經在前朝兵器局做過一任小吏,懂得一些機械,在下給大師的這兩個圖是前朝製造'嚕嘧銃'時鑽銃的機械圖,在下認為,只要將鑽頭改為如圖所示之刀具,必定能夠製造出高僧告示上所要求的螺絲。”

    簡凡大感興趣,問道:“嚕嘧銃的槍管是用鋼做成的嗎?”

    “不是,是熟鐵,鋼太過硬,鑽頭鑽不下去。”尹不平回答道。

    “可是,我們這個螺絲是用鋼做的,你畫的機械能夠做得出來嗎?”簡凡問道。

    尹不平說道:“不能,一來刀具不夠硬,二來人的力量也太過弱,動不了鋼鐵分毫。”尹不平說完,失望地站來,揖了一禮,說道:“讓高僧失望了,告辭。”

    “別,別急,請先坐下。”簡凡連忙叫住尹不平,又問道:“尹先生可曾學過算術?有沒有讀過《天工開物》。”

    尹不平沒有坐下,他平淡地回答道:“在下都學過,但是既然不能夠達到高僧的要求,在下也沒有面目留在這裡,在下雖然窮,但也窮得有骨氣,在下的內人雖然有幾下在這裡求醫,但是每次都有往捐款廂裡投了錢的。”

    簡凡讚賞地點點頭,落魄成他這樣,依然保持這樣的骨氣,實在難得,“由此可見尹先生是一個君,不瞞你說,和尚其實已想到方法做出這種螺絲出來,只是人手不夠,只要先生過來幫忙,只要你什麼時候把那螺絲做出來,到時自然給你一千兩銀,另外給你開一百兩銀的月薪,決不食言。

    我們決定聘請你為我們工作,但是現在只能給你每月十兩的薪酬,如何?”

    尹不平心中暗喜了,十兩銀已經是一個天文數字了,但是還 強自忍耐住心中的喜悅,不動聲色地說道:“在下並沒有按照招聘的要求做出那個螺絲,高僧的做法也很合理,好吧,在下願意接受高僧的聘請。”

    簡凡站起來就要跟他拉手,但是隨即想到這裡是清朝,於是改作雙手合十,“就這麼說定了,明天開始來普濟寺上工,現在咱們簽一個用工契約。”

    這些用工契約早就準備好,正放在袁雪的桌上,簡凡讓袁雪拿過來讓尹不平看過,尹不平也乾脆,粗略一下就畫好了押。

    簡凡心里高興,說道:“行了,尹先生,明天就來這裡上班吧,先幫忙面試,和尚估計,明天會有很多人來應聘。”

    尹不平連忙說了一聲“是。”他現在是簡凡的幫傭了,再叫他先生似乎有所不妥當,於是糾正道:“高僧請勿再叫屬下為先生,高僧可叫屬下不平或者屬下的字:能靜!”

    在現代,先生只是一句非常平常的稱呼,不過現在到期了清朝,也就不得不入鄉從俗了,

    “都是一句稱呼,和尚就叫你不平如何?”簡凡道。

    尹不平躬身說了一聲“是!”接著又現出猶豫不決的樣。簡凡看到了,連忙問道:“不平,還有什麼事嗎?或者還有什麼不明白的?”

    尹不平最終還是搖搖頭,轉身就要走,

    簡凡看到他落魄的模樣,心中一動,叫道:“不平請留步!”尹不平轉身過來,問道:“高僧還有何吩咐?”

    簡凡笑道:“和尚這裡有一個規矩,就是先領工錢後乾活,現在先發第一個月的工資給你,袁雪,先支付給不平十兩銀的工錢。”

    袁雪嘟呶道:“這天底下哪有這個規矩,先給錢後乾活,何況本姑娘又沒有領你的工錢,你又沒有給我銀,本姑娘哪裡有銀給他?”

    王碧映用手肋撞了一下她,說道:“是的,咱們普濟寺就有這個規矩。”說著從身上掏出幾錠銀,說道:“尹先生,請你在這裡簽字畫一個押,證明你收到第一個月的工資就可以了。”王碧映說著,又在一張紙下飛快地寫下了一行字,讓尹不平畫了押。

    尹不平又何嘗不是知道沒有這個規矩,他剛才也是想開口向簡凡先借一個月的工錢,但是他的自尊心又讓他把到了口邊的話又咽了下去。

    在簡凡主動給他一個的工錢,解決了他的大難題。

    尹不平拿著十兩銀出了普濟寺,來到市集上買了幾斤豬肉,兩熟食,又買了幾十斤白面,叫人送到他家裡去,之後又沽了一壺酒買一包花生米,然後匆忙往家裡趕去。

    尹不平匆匆忙忙地穿過幾條小巷,來到一間潮濕的小院前面,推開了門走了進去,一進門的地方是一個空地,堆滿了茅草和雜物,尹不平剛剛進來,就從院裡面跑出來一個十三四歲的眉青目秀的少年,手裡還棒著一本。少年撲到尹不平的跟前,叫道:“父親買了什麼好吃的,這麼香?”

    尹不平開心地呵呵笑了起來,說道:“成兒,從今天起,咱們家算是熬到頭了,今後都不再挨餓了,只要成兒認真讀,以後白面豬肉任成兒吃。”

    “真的?”成兒一蹦老高,伸手接過父親手上的豬肉,往裡面跑去,一邊跑一邊叫道:“娘,快來看呀,爹爹買回了好多豬肉。”

    尹不平老怀大慰,慢步走進屋裡,這屋雖然不是很寬敞,但是卻收拾得井井有條,一個穿著補丁不及青花棉襖的十六七歲的小姑娘從里屋迎了出來,接過尹不平手中的酒瓶和花生,放在廳堂的仙桌上,並且從桌上倒了一杯茶遞給尹不平,然後才問道:“父親,難道應聘成了?”

    這少女是尹不平的女兒,名叫尹姬柔,尹不平是一個老實秀才,失業在家,靠在街口擺擋替人寫字謀生,家中靠老婆和女兒織布幫補,經 濟非常拮据,再加上他夫人經常得病,家裡掙的一點錢都給了醫館了,如果不是普濟寺免費醫館的柳大夫治好了他夫人的病,只怕他們這個年也過得更加淒慘。

    尹不平每次帶他夫人去普濟寺治病的時候,總是會在捐款箱裡投下幾枚或者十幾枚銅錢,雖然遠遠比去別的醫館治病時少得多,但是至少尹不平覺得安心。

    在他們這樣的家庭中,這十幾文錢也許是他們所有的積儲了。****繼續求推薦,求收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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