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架空歷史】我的民國不可能這麼萌 作者: 月面 (連載中)

e010203 2012-8-1 16:18:27 發表於 歷史軍事 [顯示全部樓層] 回覆獎勵 閱讀模式 349 102279
yht 發表於 2013-8-23 22:29
第四卷 鳳凰旗飄揚 291 出征

    中華聯邦中央政府的大會議室裡,瀰漫著一股沉悶的氣息。

    「決不能加入協約國對德奧宣戰。」陳少白的慷慨陳詞,在這沉悶的氣息中顯得相當的突兀,但他顯然不在意這點,「如果我們加入了協約國,並且宣戰,那麼將來就沒人會把中央政府當回事了!」

    陳少白話音剛落,袁世凱來了句:「別擔心,這不是馬上就要選舉換屆了嘛。」

    袁世凱這慢條斯理的一句話,把陳少白著實噎得不輕。這話也讓原革命派的要員們大皺眉頭,因為袁世凱這等於是在暗示,下一屆政府沒你們什麼事了。

    袁世凱這一句,讓本就沉悶的氣氛又上了一個新台階,而且原本被掩蓋在沉悶之下的角力也露出了冰山一角。

    這時候,孫雯開口了:「你們這樣子鬥下去,只會讓越來越多的人倒向林有德。而且……」

    她頓了頓,目光挨個掃過圍坐在會議桌旁的「大陸三派系」的首腦們,才繼續說道:「今天我們要討論的,是要不要宣戰的問題,在那之後的事情不在我們今天的議題上。」

    「還用討論嗎,當然不……」

    陳少白剛開口,就被袁世凱用堅決的口吻打斷了:「宣!為什麼不宣?德國也好,奧匈帝國也罷,和我們都無陸地上的接壤,他們要來打我們,就必須先把林有德的定海神針——海軍——給打垮,在那之前。我們不管做什麼都沒有損失,只有我們打他們的份兒,為什麼不宣?」

    袁世凱搖頭晃腦的說了一大串,清楚明白的展現了陸軍部的意圖。顯然之前朱爾典的那番遊說還是相當的有效果,袁世凱惦記上富有的巴格達了。

    袁世凱說完,國內實業財團聯合的頭子張謇也表態了:「宣戰之後我們就可以名正言順的賣給英法各種戰略物資,大有賺頭啊。而且宣戰之後林有德勢必迫於英法的壓力,不會阻撓我們通過海路運送這些物資,不宣戰,難說他會不會暗地裡使壞。」

    看來國內商人們的立場也相當的明確:不能讓林有德一夥獨佔發戰爭財的機會。

    這下革命派的要員們臉色都變得非常的難看,他們既沒有足夠的兵力發動遠征去搶奪德意志的殖民地。又沒有足夠的商業能力去發戰爭財,靠著佔領北京的「頭功」佔有的政治權利現在又處於風雨飄搖之中,誰也不知道大選之後下一屆政府中還會剩下幾個革命派。

    黃興皺著臉,坐在那裡好半天沒吭聲了。陳其美一根接一根的抽著卷煙,絲毫不顧坐在他身邊的黃馨那越來越厭惡的表情,而孫雯自己的情緒也明顯低落不少——這種低落,靠著她的能力,清楚的傳遞給了與會的眾人。

    孫雯不適合這種勾心鬥角。因為她雖然可以隱藏自己的想法,卻不能完全的隱藏內心的情緒。

    不管怎麼看,這次會議都結局已定。

    於是孫雯嘆了口氣,完全沒有當年在講台上振臂高呼時的氣勢。她用疲憊的聲音說道:「那麼,我們就正式加入協約國。對德國、奧匈帝國、奧斯曼土耳其帝國以及未來可能加入他們一方作戰的國家宣戰。散會吧,我要一個人靜一靜。」

    **

    陳少白回到自己的公館。第一件事就是摔東西。

    將玄關附近的瓷器全都毀壞殆盡後,他才轉向從剛剛開始就一副有話要說的模樣站在旁邊的管家:「怎麼回事?」

    「德國特使馬斯先生在客廳等您。」

    「好吧,我這就來。」

    他重新整理了一下情緒,一面思考著如何對德國人解釋剛才會議上的狀況,一面走進了客廳。

    「馬斯先……」陳少白熱情的笑容凝固在臉上,因為他根本沒看見德國人的身影,坐在客廳沙發上的是一名戴著黑色寬簷帽身穿黑衣的陌生人。

    「馬斯先生已經將您和德國達成的協議全盤交給了我們。」陌生人說,「因此,我們認為您犯了叛國罪。」

    陳少白轉身就跑,結果被黑衣人連射三槍放翻在地。

    黑衣人從沙發上站起來,提著帶消聲器的手槍走到還一息尚存的陳少白身邊,居高臨下俯視著他繼續說道:「蓋世太保絕不饒恕任何叛國行為。」

    話音剛落,黑衣人舉槍對著陳少白連補數發子彈,隨後繞過他的屍體氣定神閒的離開了。

    **

    1908年10月6日,中華聯邦宣佈加入協約國,對德國、奧匈帝國和奧斯曼土耳其帝國宣戰,同時聯邦開始戰爭總動員。

    因為聯邦方面開始戰爭總動員了,林有德這邊已經進行了幾週的戰爭動員也隨之表面化——在這之前林記也好海軍部也好,都謹慎的不在公開場合使用「總動員」之類的字眼,動員行動也進行得非常低調。

    可宣戰之後,這些偽裝都變得沒有必要了,於是十月七日,荷浪牙波海軍大禮堂前的大廣場上,海軍部公開擺出了一千個應徵點,招募士兵。

    同時,林記總部也正式向自己名下的所有企業下達了命令,提高工人們的工作強度,減少休假,並且將工資水平相應的提高到「戰時水準」。同時,林記開始收購糧食、布匹等戰爭物資。

    林有德在過去十年中一直在有意識的強化林記的戰爭動員能力,他借用了很多未來的經驗,建立了一台複雜高效的戰爭動員機器,這台機器在過去的幾次戰爭中小試牛刀,現在它完全啟動了,開始以驚人的速度組建和武裝一支大軍。

    **

    終於輪到李得勝登記了,可還沒等他說話,坐在桌子後面的海軍軍官眉頭一皺,說道:「小孩子湊什麼熱鬧,回去上課去。」

    「我不小了!」李得勝張嘴就反駁道「我十五歲了!」

    海軍軍官哈哈大笑,然後伸出手指指了指身後的牌子上「十八歲以上適齡青年應徵入伍登記點」幾個大字,然後直接就喊道:「下一位。」

    「等會等會,」李得勝抓住桌子邊緣,「我的字寫得很漂亮,我可以給你們寫文件!而且我明年要考海軍武備學堂預科,所以我自學過炮術和航海,我能算炮角,會用六分儀,還懂摩斯碼,你們就招了我吧!肯定不會讓你們失望的。」

    「既然如此,」那軍官笑著回應道,「那我就更不能把你徵召進來了,戰爭可是要死人的。」

    說著軍官舉起左手晃了晃,李得勝這才發現他的小拇指整個沒了。

    「這是墨西哥人的砲彈幹的好事,我只是丟了個手指,我的兄弟們可就沒那麼好運氣了。別看報紙上整天都報導我們打勝仗,整天都說我們的傷亡和敵人比起來簡直微不足道,但是我們還是有許多許多的好兄弟死在了異國他鄉的土地上,莫龍(一個地名)的海軍烈士陵園你去看過沒?」

    李得勝搖搖頭,他還頭一次聽說這個名字。

    「去看看吧,那裡有一面牆,上面刻滿了這十年來犧牲的軍官和戰士們的名字,看看那密密麻麻的名字,你會有更加直觀的感受,孩子。」軍官頓了頓,「所以,我更不能讓你這個時候就參軍,你還是好好的去讀書,考海軍學堂預科,將來能上大船當軍官,那陣亡的機會就小多了。好了,下一個。」

    「不,我……」李得勝還想說什麼,卻被後面早就等得不耐煩的農莊農民模樣的小夥子一把推開。

    於是少年只能心有不甘的從登記處離開。

    「真倒霉。」他嘟囔了一句,「去下一個登記處看看好了,這回我要虛報歲數。」

    就在這時候,他聽見港口方向傳來洪亮的汽笛聲。

    第一聲汽笛之後,又有其他的汽笛群起相應。

    原本落在屋頂上的鴿子們被這洪亮的聲音驚動,全部振翅高飛。

    汽笛聲依然接連不斷的從港口那邊傳來,就像盛夏荷塘中聒噪的群蛙,又彷彿秋夜中不盡的蟲鳴。

    這時候李得勝身邊的人群中有人喊:「海軍主力今天要出發遠航!這是它們要出港啦!」

    人群開始向海邊移動,顯然,大家都想一睹聯邦海軍主力的威儀。

    李得勝猶豫了一下,也邁開步子隨著人群一起向海邊移動。初來荷浪牙波的時候李得勝也曾經為那些大砲巨艦瘋狂過自豪過,可現在他更崇拜那些駕駛潛艇孤軍遊走在敵人控制區裡的孤膽英雄們,那些海面下的沉默獵手。

    不過,少年對威武雄壯的水面艦隊出航的場面,仍然有著幾分期待。

    他加快腳步,生怕去晚了海邊已經擠滿了人——不,現在趕去應該已經來不及了。所以李得勝再次停下腳步,開始回想在自己附近有什麼地勢比較高的、可以俯瞰港口全貌的地方。

    就在這時候,他聽見有人高呼:「看天上!」

    少年抬起頭,於是他看見林有德的旗艦白色木馬號正通過被道路兩側的樓房切割成長條狀的天空,旗艦的底部懸掛著金色的帥旗,清楚明確的告訴地面上仰頭觀望的人們林有德林大人此刻就在那艘戰艦上。

    一時間,李得勝的所有思考都被胸中澎湃而過的情感吞沒,這時候人群中有人帶頭開始高呼萬歲,李得勝想都沒想,也跟著振臂高呼起來。
yht 發表於 2013-8-23 22:30
第四卷 鳳凰旗飄揚 292 燃燒的巴黎(1)

    林有德最終決定,巴黎我們要救,巴格達我們也要。

    歐洲局的工作非常的出色,為林有德提供了大量第一手的情報,荷浪牙波對戰局的把握說不定比法德雙方的統帥部還要清晰——師、團以下的戰術面的情報,兩軍統帥部不清楚,荷浪牙波也不清楚,但軍級以上的戰略面的情報,荷浪牙波瞭解得就比兩軍要清楚多了。

    另外,歐洲局在兩邊都有支部,鼴鼠們遍佈德法兩國關鍵部門,所以荷浪牙波對整個戰場的局勢的掌握比只能依靠前線部隊反饋的兩軍統帥部要好得多。

    所以荷浪牙波知道,如果再不做點什麼,巴黎撐不過1908年最後幾個月。而一旦丟了巴黎,幾乎就意味著法國大半個國土都將落入德國手中,法國將會失去百分之六十七的鋼鐵產能,百分之九十的鐵礦,百分之四十的糖、羊毛和化工生產能力,而穀物、肉類等農產品的損失連荷浪牙波也無法統計出具體的數據。

    更致命的是,一旦巴黎被攻克,正面一線排開的六個法國集團軍將會被包抄,難逃被徹底擊潰的命運。而法國的最高指揮官福煦此時正沉浸在狂熱的進攻欲望中,她把德國人在比利時的行動看做一次牽制攻擊,並且認為此時已經登陸的英國遠征軍就足夠把這支實際上異常龐大的德國軍隊給擋回去。

    福煦的計劃是向當面的德軍發動攻擊,用勇猛的行動奪回半個世紀前失去的阿爾薩斯和洛林。

    歐洲局在給荷浪牙波的報告中附加了一行批註——這樣的批註往往代表歐洲局高層的主觀判斷——他們認為福煦會如此熱衷於進攻。很可能是因為一旦成功奪回這兩個地區,她毫無疑問將成為法國人的民族英雄。

    約瑟芬贊同歐洲局的判斷。

    但是福煦下面的高級指揮官中,還是有人做出了準確的判斷,他就是佈置在整個法軍陣線最左端的第六集團軍總司令查爾斯.朗勒扎克。這人曾經是約瑟芬的部下,儘管比約瑟芬年長許多卻依然狂熱的追求過她。

    正因為這樣,當朗勒扎克向福煦建議,把自己的集團軍向西移動以應對德軍的動作時,福煦卻以「會增加戰線長度減少我軍發動進攻的兵力」為由拒絕了。

    知道這個消息後約瑟芬非常的憤怒,她在總參謀部的指揮室裡當著所有參謀的面大罵遠在地球另一邊的法國同僚:「她這是在葬送巴黎,是在葬送法國!」

    林有德對此到並不感到意外,他知道上個時空霞飛因為過於獨斷專行倒台以後。法國的兩大名將福煦和貝當一個擅長進攻一個擅長防禦,而貝當在凡爾登之前混得非常非常的慘,根本拿不到多高級的指揮權。

    10月1日,初步完成集結的法軍開始向阿爾薩斯和洛林進攻。人類戰爭史上神奇的一幕在這個時空再一次上演:戰爭開始後,交戰雙方都在進行大規模的戰略進攻。這種奇怪的現象在這之前或許發生過,但在這之後是肯定不會再發生了。

    無論如何,林有德都必須拯救巴黎。

    其實林有德早就預料到了這點,所以早在九月中旬德國開始進攻的時候。他就下令加快白色木馬二號艦最後的測試和調整,接到命令之後蘇菲和蘇芳親自下工場指揮工作,終於用半個月時間保質保量的完成了原本計劃要用三個月來完成的事情。

    確認自己能動用兩條高性能大型飛空母艦後,林有德下令組建第一特混艦隊。

    他計劃抽調神姬營的骨幹編成一支精銳的神姬部隊。同時將四台RX中的三台配置在白色木馬號上,二號艦飛馬號則搭載荷浪牙波僅有的八架VF原型機。

    林有德的想法很簡單:以精銳的神姬力量馳援巴黎。讓非常規戰力的平衡向協約國一側傾斜,以此來阻撓和遲滯德軍的進攻步伐。為法國人贏得看穿德國人真實意圖的時間。

    如果法國的統帥執迷不悟,林有德不介意像當年對付伊莎貝拉那樣給她一巴掌。

    林有德的計劃得到了全票通過,這並非是因為他的聲望,而是荷浪牙波的高級官員們確實想不出來其他更好的方法了——從海上運送龐大的部隊前往法國需要時間,所以無論如何都要做點什麼來拖延德軍的前進步伐。

    而進攻巴格達則被放到了明年春天,海軍艦隊將先行出動摧毀德國在印度洋上那微不足道的海上力量,並且炮擊奧斯曼帝國在波斯灣的防禦體系。林有德和他的參謀們並不擔心海軍艦隊遭到德國天空戰列艦的攻擊,因為德國此時要和英法兩國的神姬死磕,不可能抽出足夠的神姬力量來掩護他們的飛空戰列艦。

    而荷浪牙波的防禦方面,巴會和她的RX留守荷浪牙波,因為她本身肩負大量的內政工作。伊莎貝拉也同樣被留在荷浪牙波,這一方面是因為她的RX過於複雜還沒完成,另一方面則是因為法國大多數高級神姬都見過伊莎貝拉,對她都挺熟悉的,伊莎貝拉去了法國就等於正式宣佈「英國女王被掉包了倫敦王位上的是假貨」,林有德可不想在這個節骨眼上冒這個風險。

    林有德的計劃被迅速的執行,到中華聯邦中央政府正式宣佈加入協約國的那天,特混艦隊已經基本準備完畢。

    這個時候林有德的一個決定卻在幕僚中引起了軒然大波。

    「請各位先離開一下。」巴對滿屋子的林記和海軍高層說道,「我和我丈夫有點私事要談。」

    這幫高官一句話沒說,站起來就往外走,其中一些還對巴投以「交給您了太太」的目光。

    約瑟芬看了看林有德,嘆了口氣,也和伊莎貝拉一起離開了。

    等屋裡就剩下林有德和巴時,林有德裂開嘴,給了巴一個燦爛的笑:「怎麼,之前約瑟芬給我來這套,所以你也想試試對不對?」

    「嚴肅!」巴板著臉,完全一副「鬼嫁」的態勢。

    林有德趕忙收起嬉皮笑臉,坐直了身體,非常的嚴肅。

    於是巴開始直入主題質問道:「為什麼要搞親征這種事?你不是不知道你現在的身份,和你現在對整個荷浪牙波的影響力。萬一你遇到了危險,別的不說,民意肯定會變得狂躁,局勢很有可能會失控。作為我們的最高領導人,讓自己處於危險境地本身就是一種不負責任!」

    林有德耐心的等老婆說完,斟酌了一下,決定說服巴。

    巴和約瑟芬不一樣,她講道理,所以林有德覺得完全能夠靠陳述自己的意圖,以及其中的利害來說服她。

    「親愛的,你聽我說,」林有德站起來,繞過桌子來到同樣站著的老婆身邊,「我親自指揮艦隊前往巴黎,可以提振軍民的士氣。」

    「我認為,我們的士氣已經很高昂了,不需要搞這種『御駕親征』的戲碼。」林有德得剛說完,巴就鏗鏘有力的反駁道,「這個理由不成立,我不接受。」

    「我去的話,就能更加直接的瞭解到歐洲的態勢……」

    這一次他還沒說完就遭到了反駁:「我們不需要你把態勢瞭解得那麼清楚!你不一直都是奉行把具體的事情交給對應等級的領導人去決定嗎?你不是只處理戰略大方向這一等級的事情嗎?所以現在應該繼續貫徹你的原則,巴黎的事情就交給約瑟芬,她絕對能夠勝任,不會讓我們吃虧也不會讓她的祖國吃虧。」

    林有德一時語塞。

    被巴這麼一說,他突然覺得自己好像確實沒有親征的理由,他仔細的回想自己做出決定的心路,越來越覺得自己只不過是想要親歷這場人類歷史上規模第二大的戰爭。

    他臉上的表情帶上些自嘲的味道:本來想說服巴,卻沒想到自己反過來被說服了。

    可沒等林有德說話,巴再一次開口了。

    「你遇到危險的話……我一定會徹底陷入混亂的,就之前你在受降儀式上遇襲,我當時就在旁邊,可我被嚇得根本動不了你知道嗎?我頭一次知道自己那麼脆弱,頭一次知道我有多麼害怕會失去你!」說著,巴毫無預兆的就哭起來,眼淚稀里嘩啦的往下流,肩膀也不安的縮成一團。

    林有德果斷伸手抱住妻子,讓她把臉埋入自己胸膛,這樣做之後巴哭得更誇張了。林有德突然擦覺了一件連巴自己都可能沒有意識到的事情:她其實不是在反對林有德親征,而是反對林有德沒有帶她一起去。

    兩個人擁在一起,就這樣過了幾分鐘,待巴漸漸停下哭泣後,林有德稍稍把她的身體從自己身上拉開,然後用手托起她的下巴,親吻她的嘴唇。

    巴本來是極度抗拒在辦公室之類的地方過於親熱的,可現在卻任由林有德吻著她的唇,輕輕的舔掉她臉上的淚痕,乖巧的令人難以置信。

    面對突然暴露出軟弱一面的二老婆,林有德心中頓時溢滿了愛意,於是他更加深情的吻著老婆,撫摸著她的背脊。

    「不要去了,好嗎?」巴用近乎哀求的聲音說道。

    可林有德此時又重新燃起了要親自體驗下世界大戰的戰場的想法:只能說,男人果然到死都是孩子。

    「不,我要去。」

    巴的肩膀猛烈的顫抖了一下,林有德趕忙補上下一句:「可我會帶你一起去。」

    說完林有德輕輕轉身,將妻子推倒在他那張大得過分的辦公桌上,然後開始脫她的上衣。
yht 發表於 2013-8-23 22:31
第四卷 鳳凰旗飄揚 293 燃燒的巴黎(2)

    「那麼,就留你看家了。」登艦前林有德對薰說。

    「是,請您也多保重。」薰向林有德鞠躬行禮。

    雖然她的一舉一動都十分優雅得體,可在林有德看來,她身上透著一抹淡淡的不安,也許還有些許的寂寞。

    之前林有德喜歡留洛天依留守,其實還有個原因是那小姑娘雖然被寵得無比任性,但遇事有主見,敢於採取行動,面板上的政治之類的屬性也很高,不用擔心被人算計。這次洛天依鬧得太厲害,把薰留下實屬無奈,還好伊莎貝拉也留下了,能稍微讓林有德放心一點。

    薰旁邊伊莎貝拉的狀況則完全相反,她清楚的表現出自己的不捨和對林有德安全的擔心,但卻給林有德一種「後方的事情就交給我吧」的可靠感。

    「我走了。」林有德對兩個可人兒敬了個禮,轉身走向鋪著紅毯的跳板,跳板最上方,此次跟隨他出征的三名近衛神姬已經等候多時了。

    林有德剛上艦,正想對約瑟芬說點什麼,卻一眼看見有個東西縮在不知道有什麼用的箱子後面,只露出一對亮晶晶的眼睛看著自己。

    林有德嘆了口氣。

    「塞拉,你又淘氣了。」

    林有德話說完,小傢伙就從自己的掩體裡鑽出來,一臉淡定的開始拍打衣服上的灰塵,大有「反正被發現了要殺要剮隨你們便」的架勢。

    約瑟芬看起來非常的驚訝:「我根本就沒察覺到她在附近!而且,我剛才全面檢查過船內的每個部分。她到底是怎麼……」

    這時候林有德兩步走到塞拉面前,蹲下去輕輕撫摸塞拉的頭髮,塞拉眯起眼睛一副很享受的樣子,簡直就像貓咪一樣。

    「你很想跟著一起去嗎?」

    林有德說完。塞拉伸出手,拉住他衣服作為回答。看這樣子小姑娘想表達「你去哪裡我就去哪裡」的意思。

    林有德咂了咂嘴。

    「好吧,」他說,「那就跟著來吧,反正只要待在我身邊就不會有什麼危險。」

    小姑娘雖然還是一張撲克臉,但眼睛立刻亮了起來,林有德站起來,牽起她的手就往艦橋方向走。後面是洛天依驚訝的聲音:「誒誒誒!為什麼啊!為什麼就對她那麼好呀,我也是嬌小體型的神姬呀!」

    林有德回頭來一句:「你太腹黑了。」

    「我哪有!」

    「那我換一個說法,你聰明過頭了!」

    「呃……」洛天依一時語塞,憋了半天才破罐子破摔的對林有德喊。「你這種又像是在誇我又像是在損我的說法太狡猾啦!」

    來到艦橋上,林有德鬆開塞拉的手,然後指了指艦橋後部專門給客人準備的椅子,自己則走向艦橋正中央那把他在戰艦設計階段要求加入的指揮座。

    可他剛在艦橋上坐穩,塞拉就跟過來爬上他的膝蓋。一屁股坐進他懷裡,然後轉動小腦瓜好奇的看著艦橋上的操作員和各種儀表。

    而艦上的年輕人們也偷偷的回頭看著林有德膝蓋上的小可愛,竊竊私語形成的嗡嗡聲一時間充斥著整個艦橋。私語的內容嘛不用說就是那些,大家都懂的。反正林有德神姬獵手的傳說又多了新的內容。

    林有德也懶得管這些,他伸手抱住塞拉的腰。雖然他已經抱過無數美女的小蠻腰了,但塞拉的腰部給他一種清爽的感覺。和她的腰比起來,就算約瑟芬和巴的腰也顯得稍微有那麼點臃腫。

    另外,林有德的妹子們身高都不低,像這樣坐在懷裡的話頭部一定會擋住林有德大半的視線,可塞拉坐在林有德懷裡腦袋只能碰到林有德的下巴。

    小傢伙在林有德的懷裡簡直就像一隻寵物,煞是可愛。

    「出發吧。」林有德對旗艦的指揮官說道,「按照計劃,首先在城市上空微速巡航一圈,然後我要發表講話。」

    「是。」

    軍官說完,林有德腳下的甲板就微微顫動,這意味著戰艦正在離開海岸,緩緩升空。

    就在荷浪牙波所有人都在仰望天空中的戰艦,自發的發出「萬歲」的歡呼的時候,遍佈荷浪牙波的擴音系統中傳來響亮的蜂鳴音。

    這座現代化城市的居民們都知道,那是即將有重要廣播播出的提示,便都安靜下來,等待著下文。

    短暫的寂靜後,擴音器裡傳來甜美的女聲:「接下來,海軍部長、林記總掌櫃、洪門大佬林有德將發表宣戰講話。」

    隨後又是一陣沉默,接著林有德的聲音便通過擴音器傳遍了荷浪牙波的街頭巷尾。

    「海軍戰士們、工人們、農民們、青年學生們、同胞們,今天,我在這裡向你們發表講話。

    「如大家所知,歐洲現在已經陷入了規模巨大的戰爭之中,在未來數年的時間裡,那塊小小的大陸上將有無數人失去自己的生命,無數人無家可歸,無數的城鎮化作廢墟。整個歐洲,面臨著浩劫。

    「這是歐洲人永遠無法逃脫的報應,最近的幾百年,他們確實在某些方面取得了長足的進步,可是他們的心智卻仍未得到足夠的開化,仍然停留在茹毛飲血的祖先留給他們的強盜文化之上。

    「他們建立了一套形而上的禮節,並且因此而以『紳士』自居,但實際上,他們的文化依然充滿了幼稚。在歐洲人看來,弱肉強食的叢林法則天經地義,正因為如此,他們在最近幾百年中幹盡了喪盡天良的事情。

    「在美洲,印第安人給遇難的探險家送來食物,幫助他們修理艦船。可是這友善的舉動,換來的是歐洲白人長達百年的大屠殺。」

    林有德說到這裡的時候,集結在海邊準備登上另一艘飛空艦作為精銳步兵團一同前往巴黎的阿茲特克僱傭兵團發出了震天的戰吼,群情激昂。

    「在非洲。他們仗著先進的武器,像獵殺牲口一樣圍獵黑人,用最粗陋的工業產品冒充寶石欺騙非洲的酋長們,換取黑奴。從罪惡的黑奴貿易中,歐洲人用黑人的鮮血換來了大把大把的黃金,才獲得了如今的繁榮。

    「最後,趾高氣昂的歐洲人,闖進了我們的家園!闖進了擁有五千年文明歷史的東方古國的庭院!他們像暴發戶一樣炫耀著手裡的武器。自以為比我們更高明!

    「可實際上,他們就像偶然間得到了強大力量的小孩,炫耀著自己的武力,卻不知道一隻腳已經邁入了毀滅的邊緣!他們作為一個文明。不具備支配現代工業文明賜予他們的強大力量的智慧!長此以往,他們只會走向毀滅!」

    實際上就算在林有德穿越前的年代,毀滅都沒有來臨,可是這個時空沒人會知道這點。

    「於是有人會說,既然如此那就讓他們自相殘殺不就行了?我們何必去蹚渾水呢?確實。冷眼旁觀歐洲人的廝殺,坐收漁翁之利才是面對歐洲戰爭最正確的做法,如果我們一直保持中立,直到歐戰結束。我們肯定能成為歐洲最大的債權國之一,全歐洲都會欠我們的錢。

    「可是我們不能這樣做。因為我們是中國人,我們是擁有歷史悠久底蘊深厚的先進文明的中國人!最近幾百年。我們在某些方面落後了,但我們的文化依然是全世界最成熟的文化!

    「正是這種文化,讓歷史上我們處在巔峰狀態的時候,依然和周圍的少數民族和親,而不是侵略、奴役他們!正是這種文化,形成了我們好客的傳統,不管語言膚色任何人在我們的土地上都能得到善待!正是這種文化,讓語言、文字和風俗習慣完全不同的五十六個民族,形成了一個偉大的統一國家!這在歐洲是多麼罕見的事情!要知道,歐洲的國家只要有超過兩個民族就一定會紛爭不斷!

    「這種文化,正是我們比歐洲人更成熟的證明!而我們的傳統要求我們有一顆兼濟天下的心!最初的時候,天下對我們的祖先而言只是中原,後來擴展到塞北,擴展到江南,而現在,對我們而言,天下就是世界!

    「所以,我們參戰,並不是為了攫取利益!為了利益的話,我們早就作壁上觀,坐看鷸蚌相爭了。我們參戰,是因為使命,我們有義務停止這種因為無知和幼稚而產生的浩劫!我們有義務教導白人正確使用手中力量的方法!退一萬步講,成年人看到小孩打架,難道不應該出手去阻止嗎?」

    又是短暫的停頓,接著林有德開始干穿越者的「本職工作」:

    「我有一個夢想。

    「我夢想有一天,這個世界不再有紛爭,所有人平等的擁抱這同一片藍天,不論信仰、不論語言、不論膚色。

    「我夢想有一天,在佐治亞的紅山上,昔日奴隸的兒子將能夠和昔日奴隸主的兒子坐在一起,共敘兄弟情誼。

    「我夢想有一天,甚至連巴爾幹這個正義匿跡,壓迫成風,狼煙終日不見消退的如同沙漠般的地方,也將變成自由和正義的綠洲。

    「我夢想有一天,阿拉伯人和土耳其人能坐在一起,把酒言歡,共同探討他們對安拉教義的理解。

    「我夢想有一天,歐洲對猶太人的態度能夠有所轉變,儘管現在歐洲的紳士們仍然滿口異議,繼續將猶太人視作世界的毒瘤,但有朝一日,佩戴大衛之星的男孩和女孩將能與白人男孩和女孩情同骨肉,攜手並進。

    「今天,我有一個夢想。

    「我夢想有一天,幽谷上升,高山下降;坎坷曲折之路成坦途,聖光披露,滿照人間。

    「我有一個夢想。

    「我夢想有一天地球上再無戰亂,所有人都作為地球人平等的生活在一起,為了航向星辰大海的偉大夢想共同奮鬥。

    「到那時候,千百年來,我們中華的祖先所懷抱的『天下大同』的理想將真正得到實現!

    「到那時候,所有人都是地球母親的兒女!

    「今天,我們便是為了這個夢想出征!並非是為了掠奪和奴役,這便是我們泱泱中華文明,和野蠻人的區別!中華聯邦萬歲!中華五千年文明,萬歲!」

    比方才還要震耳欲聾的萬歲聲震撼著整個荷浪牙波,山嶽為之動容,大海都為之傾覆。

    對於此情此景,法國記者埃爾熱寫道:「這恐怕是世界上最冠冕堂皇的出征佈告,再沒人能像林有德這樣粉飾戰爭的意義。可是,很奇怪,我竟然也被他打動了。」
yht 發表於 2013-8-23 22:34
第四卷 鳳凰旗飄揚 294 燃燒的巴黎(3)

    林有德放下話筒後,約瑟芬咳嗽了一聲。

    「娶了我這個蠻夷女人還真是對不起你啦。」約瑟芬叉著腰,昂首挺胸的瞪著林有德。

    艦橋上已經有人在竊笑。不過林有德看出來了,老婆並沒有在生氣,所以他也用開玩笑的口吻回應道:「你不一樣,你已經深受中華文化的影響,擺脫了愚昧。」

    約瑟芬嘆了口氣,然後對林有德露出笑容:「相當震撼人心的演說,不過在歐洲政治家和公眾耳中恐怕會顯得無比的刺耳吧。」

    「現在的話恐怕確實如此,可等他們領略到戰爭的恐怖之後,他們就會覺得我說的是對的。」

    林有德對此相當不以為意,從現在歐洲局掌握的歐洲輿情看,歐洲的報紙正在開足馬力宣揚戰爭的正義性,歌頌戰爭,沒人會願意把精力放在林有德這篇將戰爭形容為「一場浩劫」的演說上,因為公眾不喜歡看。

    這個時候的歐洲,每一家報紙每一天都要收到數以百計的詩歌投稿——畢竟歐洲還沒有廣播和電視,所以人們消費的文娛產品的主體就是小說和詩歌。

    這些詩歌中滿是偉大的理想、偉大的征程和偉大的戰死,字裡行間全都是空洞的、演繹得有些過分的英雄主義。如果投稿中沒有包含這些內容,那麼這份稿子就絕對不會得到付諸鉛字的機會,就算是那些有名的詩人,也被告知一定要在作品中包含戰爭的高尚之處。

    在英國。阿斯奎斯政府召開了一次針對文學界的「座談會」——好吧,實際上不是叫這個名字,但林有德習慣性的這麼稱呼這次聚會或者沙龍之類的玩意——政府要求文學界的大腕們,要「告訴民眾為什麼要戰爭。為什麼要熱情的擁抱光榮的死亡」。而英國的文豪們毫不猶豫的就答應了政府的要求。

    而德國人的表現也不遑多讓。上個時空曾經獲得過諾貝爾文學獎的托馬斯.曼在給報紙的文章中寫到:「這是一次淨化運動,是一次解放,它給予我們巨大的希望。德意志的靈魂本質上就是與和平主義的文明觀念相對立的。看看今天歐洲社會的欲望和糜爛,難道和平不是導致現狀的罪魁禍首之一嗎?」

    如此赤裸裸的宣揚戰爭,粉飾殺戮,從某種意義上印證了林有德的演說。

    林有德對這些一清二楚,因為上個時空托馬斯.曼也說過一樣的話,而約瑟芬也通過歐洲局的報告瞭解到大部分的內容。

    「歐洲明顯已經生病了。而我們正要去醫治它,順便收取一些醫療費用。」

    「你這恐怕是世界上最昂貴的醫療收費了。」巴說。

    林有德聳聳肩。

    **

    加里艾尼走進客廳時,沙發上的菲娜.阿修萊特.貝當(……)立刻站了起來,而他爸爸飛利浦.貝當慢了半拍。

    「怎麼。」加里艾尼有些打趣的味道,「卡約走了之後換成你們父子兩個來求我擔任巴黎城防司令了嗎?」

    「巴黎危在旦夕。」菲娜搶在爸爸之前開口道,「福煦總想著進攻,她想成為聖女貞德那樣的民族英雄,榮譽已經迷住了她的雙眼。讓她看不見巴黎面臨的危險。」

    「可是,」老將軍加里艾尼看著有著一頭銀色長髮的年輕神姬,「就算讓我來擔任巴黎城防司令組織防務,也不能保證德軍無法攻克巴黎啊。而且,我們現在連德國人究竟投入了多少部隊包抄巴黎都不知道,萬一福煦說的是對的呢?那只是投入少量部隊發動的牽制性攻擊。目的在於吸引我們將兵力調往左翼,真正的進攻將在正面甚至右翼發動——如果真是這樣。你們又打算怎麼做?」

    「就是因為不知道德國人究竟投入了多少兵力,才需要找一個可靠的人來擔任巴黎城防司令啊。」

    加里艾尼眨巴眨巴眼睛,然後將目光轉向一直站著沒說話的飛利浦.貝當。

    「那樣的話,你父親不也是相當合適的人選嗎?在組織陣地防禦方面,他可比我還要內行。」加里艾尼一向以善於識才聞名法軍內部,他退休之前推薦了許多人才在法軍中擔任要職,在一定程度上抵消了法軍那套僵化的軍官選拔制度的負面影響——在上個時空,這套制度終結在加里艾尼老人舉薦的法軍總司令霞飛手中,但這個時空霞飛去給林有德暖床了……

    言歸正傳,老人話音落下後,一直表現得非常沉穩的貝當終於開口了:「我確實對組織防禦有些自信,但是現在國內的資源都被福煦調動到了前線去,以我現在在軍中的影響力根本就爭取不來一門大砲一挺機槍,而沒有這些光靠混凝土工事是沒有辦法擋住德國人的攻擊的。」

    加里艾尼陷入了沉思。

    和上個時空一樣,貝當因為軍事思想偏向防守反擊,堅定的反對法軍內部盛行的攻擊學說,所以混得相當不如意。上個時空他這種老資格的傢伙竟然還只是個上校,並且在開戰前都準備要退休了,戰爭開始才憑藉優良的表現一路昇任集團軍指揮官。這個時空因為他生了個神姬女兒,情況有所好轉,只好混了個將軍當,但依然被放在沒有實權的閒職上。要讓他從福煦手中摳出資源來組織巴黎防禦,確實有些難為他了。

    加里艾尼不由得嘆了口氣。

    「菲娜,左翼前線的情況到底怎麼樣?」加里艾尼看著銀髮少女,「你應該升空看過狀況吧?」

    菲娜微微皺了皺眉頭,猶豫了一下終於吐露實話:「法軍總參謀部和騎士團本部都擔心未來我們不得不用神姬來阻止德國人的飛空戰列艦隊侵襲前線,所以禁止我們離開駐地上空的對空應急範圍。」

    德國的飛空戰列艦在攻克烈日時的表現讓協約國的指揮官突然意識到。這些巨艦的存在會為空中神姬對抗增加一項因素:這些飛空戰列艦可以對地面目標造成非常有效的傷害,德國的神姬們只要全力保護這些戰列艦,讓戰列艦支援地面,就能為地面上的德軍部隊提供強而有力的支援。也就是說德國神姬們不需要等把法國的神姬完全打垮。就能以這種方式有效的支援地面部隊。

    所以德國神姬們只需要專注於空戰上,法國的姑娘們卻不得不分出力量來攻擊這些龐大的飛空堡壘。

    由於沒有實際測試過飛空戰列艦的防禦能力,手中的情報也寥寥無幾,法國人只能參照將風甲的防禦能力來推算飛空戰列艦的防禦力,結果把福煦都給嚇到了。

    所以在法軍高層看來,德國飛空戰列艦對法國的威脅,都要勝於德國陸軍此時正在進行的迂迴作戰。

    「所以,」加里艾尼聽完菲娜的講述後。「福煦認為德國人的真實意圖是藉用飛空戰列艦的恐怖能力迅速突破當面法軍的防禦,所以打算搶在德國人進攻之前率先攻擊,徹底摧毀德軍的進攻能力?哼,又是『預防戰爭』這一套!」

    沉吟了一會兒後。加里艾尼深吸一口氣,隨後鄭重其事的說道:「好吧,好吧,我來擔任巴黎地區衛戎司令官,飛利浦你來當我的副手。我會給你弄來大砲、機槍和足夠多的混凝土。還有大批大批福煦看不上的預備役兵和民兵。你的任務,就是把巴黎給我圍成鐵桶!」

    **

    夏爾.戴高樂少尉正在戰馬上就著夕陽的光給他新婚的妻子依芙娜.戴高樂寫信:「朗勒扎克司令官認為德軍的主攻方向其實是在比利時,他違抗了福煦女士的命令,下令讓整個集團軍離開作戰計劃中指定給我們的支援位置。向著比利時移動,準備阻擊德軍的攻勢。我認為朗勒扎克司令官的判斷很可能是正確的。我們毫無疑問將會在比利時的灌木、沼澤和低地中經歷殘酷的戰鬥。我不知道我是否還能見到你,如果交給你的這封信上帶有鮮血或者其他污漬。請你不要介意。

    「在這樣的時刻,我深刻的察覺到自己有多麼的愛你,思念你……」

    戴高樂的妻子依芙娜是一名神姬,他們倆在聖西爾軍事學院相遇,最終結為情侶,這一段身份差距懸殊的戀愛在年輕軍官中傳為佳話。

    而現在,戴高樂以少尉軍官的身份來到前線,他迫切的想要用赫赫的戰功來證明自己,獲得和妻子的神姬血統相對應的身份和地位,這種迫切的心情,使得他的心臟興奮的搏動著,源源不斷的將血液輸送進因為強行軍而疲憊不已的身軀——戴高樂直到剛剛都把自己的馬讓給一個發燒的士兵騎,現在那名士兵的病情讓醫生判定他不適合繼續跟隨部隊作戰,便被留在了路過的村子裡,戴高樂這才拿回了自己的馬。

    所以戴高樂非常清楚士兵們有多麼的疲倦,可是據說走在他們前面的部隊已經和德國人交火了,戰鬥進行得非常的激烈,強烈的責任感和民族主義激情迫使戴高樂不得不無視士兵們的疲勞,敦促部隊繼續前進。

    這時候,胯下馬匹的一個趔趄,讓戴高樂手中的鉛筆直接戳穿了信紙,戴高樂剛想咒罵一句這匹該死的路都走不穩的馬,可馬卻整個向前跪倒,把戴高樂連人帶筆一塊摔了出去。

    戴高樂這才意識到,自己的馬中彈了。

    德國人吶喊著,黑壓壓的就從路旁的小樹林裡衝了出來。

    「別慌!」戴高樂掙紮著爬起來,對陷入驚慌的部隊大喊,「他們只有步槍,大概是二線部隊!用衝鋒槍還擊!火力我們佔優!」

    槍聲噼裡啪啦的響起,剛剛還恬靜優美的田園風光剎那間就變作殘酷的戰場。
yht 發表於 2013-8-23 22:35
第四卷 鳳凰旗飄揚 295 燃燒的巴黎(4)

    名為「錄音機」的機械中傳出的話音消失後,巨大的房間陷入了彷彿停屍間一般的寂靜之中。

    房間掛著厚重的純黑窗簾,窗外的陽光完全照不到房間裡面的世界,黑暗籠罩的房間中,只有燃燒得不溫不火的壁爐提供的微弱紅光。

    牆壁上,白色的大衛之星在這昏暗搖曳的光芒中若隱若現,而圍坐在壁爐旁邊的人們的臉,卻一直隱藏在黑暗之中。

    「『佩戴大衛之星的男孩和女孩將能與白人男孩和女孩情同骨肉,攜手並進』,這個夢想真的非常非常的誘人,海軍部長閣下。」終於,陰影中的一人如此說道,「我已經很久沒有聽到過如此慷慨激昂如此熱情洋溢的演說了,它讓我又回想起年輕的時候,那一瞬間,我的血液似乎又沸騰了起來,差點讓我這老邁的血管承受不住。」

    「但是,」黑暗中另一人開口道,「我們真的能相信這份宣言嗎?真的能相信中國人的善意嗎?歐洲的政府在需要我們的金錢和經商能力的時候,也曾經做過這樣那樣美好的許諾,可現在,那些許諾無一例外都成了人性虛偽的例證。」

    「是啊,人性虛偽。」第三人接口說道,「在我的一生中,見過太多太多的欺騙,簡直讓人懷疑人類是否已經失去了上帝的愛。」

    「但是,即使是這個醜陋的世界,也依然有美麗的事物存在。」第四人似乎在用隱晦的方式表達對前面兩人的不同意見。

    於是,壁爐旁再次陷入了沉寂。只有柴火燃燒發出的劈啪聲時不時的在房間裡響起。

    不知道過了多久,最初開口的老人說道:「德國政府發佈了新的命令,允許我們參加軍隊並且擔任軍官。年輕人們正在磨掌擦拳,想要通過浴血奮戰換來德意志人的認可。為我們在德國社會中獲得一個合適的地位。我想,我們在轉而求助那位東方人之前,為什麼不給歐洲人最後一次機會呢?」

    「哼,最後肯定又是另一次欺騙。」

    「但我們已經習慣了,主教會了我們忍耐。」

    「同時,主也教導我們要永遠心懷希望。」

    看起來,四人之間達成了協議,於是為首的老人從沙發上挺起身。讓自己的臉龐第一次出現在火光之中,那是一張蒼老而睿智的臉,深深凹陷進去的眼窩中閃爍著堅毅的光芒。

    他拿起擺在桌上的聖經,手按住牛皮封面上那燙金的十字架。虔誠無比的說道:「願主保佑我們,阿門。」

    「阿門。」其他三人如此應道。

    老人們沒有想到的是,他們密議的房間門外,有人正蹲坐在走廊上,悄悄的用從門底下伸進房間的小玩意偷聽他們的話。

    「嗯……」女孩搗鼓著手裡的小玩意。「可惡,根本聽不清爺爺他們在說什麼嘛!」

    說著她生氣的把這東西丟在身邊的地上,兩手架在併攏的膝蓋上,揚起脖子看著天花板上精緻的浮雕——即使在普遍富裕的猶太人中,能住上如此華麗房子的也是鳳毛麟角。

    「不過,那個東方人的演說倒是聽得很清楚。」

    剛剛房間裡老人們播放是林記的翻譯機關重新翻譯錄製的英文版。錄製的時候還加入了許多現場聲效,所以此時少女以為林有德演說的時候講的就是英文……

    「我有一個夢想。我夢想有一天,幽谷上升,高山下降;坎坷曲折之路成坦途,聖光披露,滿照人間。多美的句子,多美的夢想!」少女複述著剛剛聽到的語句,臉上稍微有些陶醉了。

    **

    回到戰場。

    德軍右翼攻擊集群的克盧克將軍和比洛將軍陷入了困惑當中。他們的部隊在右翼進展還算順利,雖然推進速度比預期的要慢,但還處於可以接受的範圍內,毛奇和法金漢也發來電報對他倆的工作表示滿意。

    讓克盧克和比洛困惑的是,他們的部隊在進展順利的情況下,傷亡卻比預估的要大許多。

    為了搞清楚這個問題,克盧克專門造訪了戰地醫院,詢問傷兵們前線的狀況,試圖搞清楚這過大的傷亡是怎麼來的。

    很快,克盧克如願以償的弄明白了狀況:法國人手裡的衝鋒槍給了德國人巨大的殺傷。在林有德於中俄戰爭中廣泛投入這種單兵速射武器以來,各國軍隊紛紛效仿中國人給部隊裝備衝鋒槍,但各國裝備的規模卻大不一樣。

    德國人認為這種武器在訓練不足缺乏經驗的士兵手中就只有一個作用那就是浪費彈藥,一個流行的觀點就是普通的大頭兵手拿衝鋒槍就只會一通亂射,打光身上所有的子彈都消滅不了一個敵人。所以德國的衝鋒槍都裝備給了精銳部隊,與此相應的,德國人的衝鋒槍結構複雜射擊精度和射擊穩定性都非常的好,價格也比較昂貴,製造工時也更多。

    法軍的衝鋒槍則主要從荷浪牙波採購,結構簡單價格低廉打起來子彈滿天飛,準頭差極了。崇尚進攻的法國指揮官認為猛烈的火力可以有效的增加士兵們在進攻中對敵人的殺傷。所以法軍一線部隊衝鋒槍裝備數量和林有德的海軍陸戰隊相當,火力兇猛得很。

    德軍部隊吃虧就吃虧在這上面了。

    法國人的小股部隊遇到大股德軍往往都會用衝鋒槍猛掃,掃到沒有子彈了就很乾脆的舉手投降,這種行為給德軍造成了可怕的傷亡。

    而這也讓德軍基層指揮官終於意識到之前他們犯了什麼錯誤:缺乏訓練的新兵,就算拿著毛瑟98這種射速慢精度高的槍,也不一定能在打光子彈之前消滅一個敵人。

    所以現在,德軍一線部隊都撿法國人丟下的中國衝鋒槍用,他們發現中國人生產的衝鋒槍和他們的毛瑟軍用的槍彈竟然是通用的,於是前線對毛瑟軍用彈的需求突然大增……

    瞭解了這點之後,克盧克一面打電報給德軍總部要求立刻開始仿製繳獲的中國衝鋒槍,一面要求自己的軍需官增加給前線部隊的毛瑟軍用彈供應。

    於是漸漸白熱化的德軍右翼出現了這樣一種狀況:雙方部隊都在使用中國產的廉價衝鋒槍對射。

    儘管承受了遠超預期的傷亡,但是德軍部隊展現出了他們遠超一般歐洲軍隊的素養,很多第一線部隊建制都已經散了,但是士兵們仍然在基層的軍士們的帶領下向著攻擊目標前進。

    德軍不愧是歐洲單兵素養最高的軍隊,如果換做法軍或者英軍,他們絕不可能在遭受如此傷亡,部隊組織混亂到這種程度的時候,還維持著進攻的態勢,不需要停止前進重整部隊。

    1908年10月13號,第一線的德軍已經處在極端的疲憊中,法軍也一樣。法國人疲憊不堪的撤退,德國人疲憊不堪的進攻,他們混雜在一起,滿山偏野都是,德國人甚至都懶得向出現在自己視野中同樣在跑路的法國人開火,法國人倒是想開火,但是他們已經沒多少彈藥了。

    10月14號,克盧克第一次碰到了堅決的抵抗。

    傑克少尉率領英國遠征軍的一個排在這片灌木林邊緣挖掘戰壕已經五天了。

    傑克的父親是一位詩人,他在過去的一個月中寫了許多熱情洋溢的詩歌來歌頌抵抗德國暴行的詩歌,並且以無上的熱情說服了部隊徵兵官員,同意讓年僅十七歲並且眼睛近視的傑克加入英國軍隊,成為一名少尉。

    軍隊生活和傑克的想像有些不同,他的排全都是布爾戰爭出來的老兵,根本就不把傑克當回事,總用「小毛頭」之類的在傑克看來帶有侮辱性的稱呼來稱呼他,對傑克的命令則不屑一顧。

    這讓傑克非常的苦惱,每當夜深人靜的時候,傑克躺在那根本算不上舒適的行軍床上,就會想起溫暖的家,學校,友善的同學和嚴厲但不乏慈祥的老師。所有這些都顯得如此的遙遠,現在他身邊只有粗魯的摳腳大漢、難聞的香煙味兒和骯髒的戰壕。

    「糟透了,」傑克在日記中寫到,「這所有的一切都糟透了,我多麼希望戰鬥盡快開始,那樣至少我還有事可做,而不是整天在這戰壕裡被人嘲笑。」

    彷彿有什麼人在冥冥中聽到了傑克的願望,10月14號清晨,傑克被突然闖進來的摳腳大漢毫不客氣的搖醒了。

    「德軍,少尉先生,德軍出現了!」

    非常奇怪,傑克並沒有從眼前這位中士身上感受到往常那股對自己的蔑視,這讓他懷疑這是不是這幫老兵油子設下的一個陷阱,為的是看他驚慌失措的樣子取樂。所以他強作鎮靜,用淡定無比的動作拿起眼鏡擦了擦,戴上,才慢條斯理的問道:「距離我們有多遠,看清楚有多少人了嗎?」

    「不遠了,再有十幾分鐘他們就能走到我們面前。整整一條散兵線!後面樹林裡還不斷有人走出來!」

    傑克從老中士臉上讀到了動搖,同時終於確信這不是逗他玩的玩笑,同時他近乎本能的意識到,這老兵正習慣性的從軍官身上尋求精神支持——在下連隊之前,營裡的少校曾經對傑克說過:一旦戰鬥爆發,哪怕是菜鳥軍官都會成為士兵們的依靠,士兵們看著你,看著你的肩章和大蓋帽,他們需要你展現出勇氣。

    於是傑克深吸一口氣,拿出他從未有過的威嚴,對中士下令道:「別慌,我們有工事,而且德國人走了那麼遠,肯定已經疲憊不堪了。讓我們狠狠的痛擊他們!」
yht 發表於 2013-8-23 22:36
第四卷 鳳凰旗飄揚 296 燃燒的巴黎(5)

    傑克爬出帳篷,鑽進戰壕,隨手抓住一名正在跑動的軍士大聲詢問:「機槍呢?機槍在哪裡?」

    早在進駐這裡的時候傑克就報告排裡需要一挺機槍,可是直到現在上面還沒有把那可愛的「黑豬」送來——黑豬是士兵們給馬克辛起的外號。

    「沒有機槍,少尉。」軍士同樣對傑克大喊,「我們只能靠步槍來對付德國人了!」

    傑克的臉色看起來相當的不好,他就算不用望遠鏡,也看得出來正在進攻的德國人數量比自己這個可憐的排要少得多,遠征軍才進入此地不久,對戰場的事態一無所知,所以遠征軍司令官弗倫奇下令首先抵達的部隊在廣闊的戰場上散開形成一系列鬆散的防禦點,一旦受到攻擊就向後發報告,以便遠征軍司令部掌握德軍動向。

    傑克所在的營就是這倒霉的「首先抵達的部隊」之一,整個營散開在一塊英軍戰術教條中應該由一個師駐守的寬大地段。

    當然,這個年代一個師的防區比起後來可要小得多。如果英國人有林有德的海軍陸戰隊的火力和通訊聯絡水平,那一個營在敵人沒有重炮的情況下防禦這樣一塊陣地還是比較有把握的。

    傑克趴在戰壕邊緣,用望遠鏡看著遠處敵人的動向,由於他的部隊剛剛抵達此地幾天,戰壕還沒來得及深挖,一旦敵人發動炮火急襲那他們絕對死無葬身之地。

    所幸敵人的砲兵和步兵部隊脫節了。

    傑克身邊的中士拍拍滿臉憂慮的傑克的肩膀:「放輕鬆,少尉先生。你到現在都表現得不錯。剩下的交給我們,我們可是皇家精銳步槍手。」

    中士的自信並非毫無根據,這支部隊參加過布爾戰爭,而布爾戰爭中布爾游擊隊那精準的槍法讓英軍吃盡了苦頭。所以戰爭結束之後英軍瘋狂的操練部隊的槍法,傑克的連隊裡大部分人都是熟練槍手,有大概三分之一人是皇家陸軍中最精銳的「夏普槍手」——也就是後來英軍狙擊手的前身。

    「有德國人瞧的少尉,看著吧,有他們瞧的。」中士再次用力拍了拍傑克的肩膀。

    多虧了這位中士,傑克那顆狂跳的心臟漸漸安分了下來。

    「準備戰鬥!」說著他抽出手槍。

    這個時候德軍已經推進到距離傑克的部隊不到兩百碼的地方,他們似乎絲毫沒有發現近在咫尺的英軍陣線,絲毫沒有意識到英軍精銳射手正將准心對準他們的心臟。他們許多人把步槍或者衝鋒槍背在背上。一面走一面輕鬆的交談著,臉上滿是疲憊卻掛著輕鬆的笑容,彷彿他們不是在打仗,而是在進行一次郊遊。

    傑克趴在戰壕裡。看著越來越近的黑衣陣線,呼吸越來越沉重。緊張感頂著他的喉嚨,讓他有些喘不過氣來。

    終於,德國人越過了他們挖戰壕時堆起來的距離標示物。

    「射擊!」傑克大聲吼著,同時用手槍向著德國人開火。可是這個距離要用手槍命中一個人實在太難了。

    不過英國的步槍手們表現確實不錯,第一輪排槍讓德國人陣線中部出現了一個明顯的豁口,嚇得剩下的德國人全都就地趴下,以為自己遭到了機槍攻擊。

    英國的精銳射手們在第一輪排槍之後就完全進入了自己的射擊節奏。能多快就多快的發射子彈,噼裡啪啦的槍聲聽起來還真就和機槍射擊沒兩樣。

    他們迅速有效的殺傷著德軍。哪怕德國人趴在地上也沒有用。五分鐘的射擊後,德國人開始撤退。他們站起來,發瘋了似地向後猛跑,其中很多人被英軍射手從背後撂倒,但傑克的部隊畢竟只有一個排,很快,德國人就跑出了他們的射程。

    傑克有些不敢相信眼前的景象,英國的媒體一直在試圖將德國人渲染成不知疲倦的戰爭狂,不知道恐懼和憐憫的機器人,可現在他們竟然就這樣被打跑了!傑克抑制不住的笑起來,過量分泌的腎上腺素讓他的笑容看起來相當的扭曲。

    中士平靜的看著這位年輕的少尉,他知道每個人第一次經歷戰鬥基本都這樣,有的人嚴重一點有的人則反之。

    這時候傑克終於冷靜了下來,他對中士說:「快,派人向指揮部報告,我們遭遇了德軍,要求增援。可能的話,一定要把機槍給帶上來。」

    **

    這一天遭遇德軍的英軍部隊不止傑克他們一支。遠征軍的防區整個和德軍的進攻前鋒撞上了。英國的步槍手以自己精準的射擊技術給了疲憊的德軍狠狠一擊,迫使克盧克的部隊開戰以後頭一次停下前進,重整建制,等待砲兵跟上。

    代表遇敵的紅叉貼滿了遠征軍指揮官弗倫奇的地圖,讓這位頑固的英國紳士大為光火:「怎麼回事!福煦不是說比利時突破的德軍只是側翼襲擾部隊嗎?究竟什麼樣的襲擾部隊才能在整條戰線上和我們同時接火?」

    按照弗倫奇的想法,在前線報告德軍具體的攻擊位置後,他就投入遠征軍主力,對德軍的這支不知道天高地厚的襲擾部隊進行反包圍,可現在他突然發現,德軍到處都是,紅色的叉子從海岸邊一直延伸到英軍戰線的東部盡頭,難怪他會如此光火了。

    這時候,機要員進了他的指揮室,對他敬禮,然後報告道:「法軍朗勒扎克集團軍向我們發來電報,他們在我們的右翼佈陣,並且已經與德軍遭遇。根據對俘虜的審訊,他們正面的是德軍比洛集團軍。

    「比洛……」弗倫奇衝到桌前,翻出一份文件迅速瀏覽了一遍,隨後用力把文件甩在桌子上,「那如果軍情處的情報沒錯,在我們正面的就應該是德軍的克盧克集團軍!這根本不是什麼襲擾行動!福煦那頭母豬整個搞錯了!德軍的主攻方向在這裡!」

    說著弗倫奇看了眼指揮部窗外漸濃的夜色。

    「給我把所有的軍官都轟起來!部隊立刻向前線強行軍!明早之前我們要在德軍前方形成一條可靠的陣線!動作快!另外,給愚蠢的法國母豬發報,告訴他們這裡的狀況!」

    **

    費迪南德.福煦正在打理她那頭只能用金碧輝煌這種詞彙來形容的捲髮,她剛洗完澡,被浴巾包裹的豐滿軀體還在冒著騰騰的熱氣。

    有人敲門。

    「進來。」福煦如此吩咐道,然後轉向正在幫她給頭髮上油的女侍,「稍微多上一點,今天我去了前線視察,頭髮在可是受了一輪日曬的摧殘。」

    「是的小姐。」

    與此同時,另一名女侍拿著電報推門進來。

    「英國遠征軍司令官弗倫奇來電。」

    福煦眉頭一皺。

    「那個驕傲的小老頭?這種時候他來電做什麼?念。」

    「我軍於今天與德軍克盧克集團軍主力遭遇,敵軍兵力巨大,絕非單純的襲擾部隊。考慮到我軍右翼的貴軍朗勒扎克所部也與德軍比洛集團軍遭遇,我認為德軍的主攻方向在西線,比利時絕非單純的襲擾作戰。德軍的目標是巴黎。」

    「哦?」福煦來了興趣,她站起來,這個動作過於猛烈,讓她豐滿的胸部劇烈的抖動起來,原本就繫得不是很穩的浴巾就這樣從她胸口脫落,滑到地上。如果此時有男人在場,定力稍微差點的恐怕已經鼻血噴薄失血而亡了吧。

    福煦絲毫不在意的赤裸著身體,站立的時候還把兩腿岔開,粉嫩縫隙就這樣暴露在所有人的視線裡。

    「地圖。」

    她這樣說。

    於是兩名侍女拿著地圖進入浴室,然後拉著地圖四角將地圖展開在福煦面前。

    福煦走到地圖跟前,那步子彷彿她正處於舞會上,只不過此時她身上並沒有華麗的洋裝,所以這高雅的、完全符合上個世紀宮廷標準的步子完全沒有半點高貴的氣息,反而讓她那身媚肉妖冶的扭動著,香豔滿點。

    「這裡是克盧克的集團軍,這裡是比洛的集團軍……嗯,看來德軍確實選擇了從比利時繞了個遠路來進攻巴黎。可是,這對我們來說是個機會!德軍為了保證進攻的順利,一定在他們的右翼配置了優勢的兵力,反過來說,他們的左翼一定非常的薄弱。這正是我們進攻的好時機!」

    說著福煦兩手收攏抱胸,手臂無意識的托舉之下她那豐滿得有些過分的胸部變得更加突出。

    「哈哈哈,毛奇準備了一個相當冒險的計劃,比起繞道比利時,我們這邊直接打穿德軍的防線之後,可是立馬就能威脅到德國的心臟地區啊!既然德國人那麼熱情大方的留下了這個空門給我們鑽,那我們就毫不客氣的突破過去!」

    說著福煦單手叉腰,兩腿大劈叉站著,右手猛的一揮擺出一個向千軍萬馬下達進攻命令的姿勢:「傳令!我們要提前展開攻勢!在氣溫下降到不能作戰之前,以疾風迅雷般的兇猛攻擊,讓德國人為他們大膽的計劃付出代價!」

    「那……巴黎呢?」其中一名侍女小聲的問,福煦的侍女因為經常幫她處理軍務,對軍事都略有所知。

    福煦想了想,說:「加里艾尼不是在到處弄大砲嗎?提供給他!不但如此,他要的混凝土、機槍還有彈藥也全部提供給他。另外從我們的後備步兵師中抽調三個師歸他指揮。加里艾尼的副手貝當是個死硬的防禦派,讓我們看看他的本事吧!」
yht 發表於 2013-8-23 22:38
第四卷 鳳凰旗飄揚 297 燃燒的巴黎(6)

    第二天清晨,德軍開始對英國遠征軍的陣地進行火力準備。

    可能重炮還沒有跟上來,德軍的炮火並沒有傑克少尉之前想像的那麼猛烈,但英軍昨天晚上連夜加固的防禦陣地也相當的不靠譜。更要命的是,英軍雖然身經百戰,但還從來沒有和另一支現代化軍隊死磕的經歷——俄國人在巴爾幹可沒有進行長時間炮火準備的習慣,都是砰砰一打就高喊烏拉衝上來了。

    所以英國軍隊的指揮官們竟然沒有一個想到要讓部隊先撤出陣地避炮。

    並不深的戰壕在德軍的炮火面前一點用沒有,英國大兵們被炸得七暈八素。傑克少尉身邊連續落下多顆12磅以上的砲彈,昨天的戰鬥中一直陪著他的中士直接被炸得四分五裂沒了人形。傑克抱著頭,蜷縮在戰壕底部,發出充滿恐懼的嚎叫——不這樣的話,恐懼恐怕會將他整個壓垮。

    沒人注意到少尉的失態,因為戰壕裡其他人基本也是這個狀態,最淡定的竟然是隨軍牧師,這個威爾士人手拿聖經,端坐在戰壕裡背誦著舊約中的句子。

    德國人的炮擊持續了一個半小時,等炮聲漸稀,傑克爬起來清點部隊人數的時候,發現自己麾下的士兵已經減少了一半。昨天晚上增援上來的其他部隊的狀況看起來也非常的糟,但是正在把「黑豬」泥土裡拽出來的機槍手們的身影給了傑克信心。

    昨天只是用排槍就讓德國人撤退了,今天有機槍了。不會有事的——年輕的少尉如此安慰著自己,同時伸手去摸裝在口袋裡的眼鏡。

    不會有事的。

    傑克戴上眼鏡,隨後掃了眼正在把機槍安裝到位的機槍手們,繼續安慰自己道:經歷了昨天的場面。我已經沒什麼好怕的了。

    這時候,陣地前方幾百碼外的森林中傳來成片的哨音,接著黑衣的德國兵就排著散兵線從森林裡走了出來。

    「德國人進攻的時候,也是吹哨的啊。」傑克低聲嘀咕著,他口袋裡也有一個銀色的小哨子,專門用來在進攻前發佈開始攻擊的命令。

    傑克探出頭,想要觀察一下德軍的隊列,結果一發來自德軍特等射手的毛瑟98槍彈擊穿了他的頭顱。

    在弗倫奇的遠征軍和朗勒扎克的法軍和德國最強的兩個集團軍打成一團的同時。福煦的大規模進攻也開始了——和這次進攻相比,之前兩次進攻只能算是試探性的攻擊。

    福煦的目標就如同她在確認德軍真實意圖之後的那個晚上所說的那樣,是突破正面德軍防線,收復斯特拉斯堡。然後轉向北方,向著德國重工業心臟魯爾區前進。法軍也有越過比利時攻擊德國的計劃,對法國人來說這個計劃最大的優點就是打過去之後直接就闖進了德國最重要的重工業區,打爛了魯爾區,德國的戰爭潛力就變得不足為懼了。但後來英國的干預促使法軍統帥部放棄了這個很有吸引力的計劃。

    現在福煦準備通過另外的途徑來實現攻佔魯爾區的目的。

    上個時空福煦就以疾風迅雷的攻勢聞名。而這個時空的福煦對進攻更是有自己獨到的見解。正是她提議法軍改變傳統的步兵進攻戰術,轉而採用一套類似林有德的海軍陸戰隊那樣的三三制攻擊戰術:一個步兵班三人一組擺成品字形,以便充分的發揮手中自動武器的火力優勢。

    10月16日,準備了一個多月的法軍開始梅斯至埃皮納勒之間的多個進攻點上進行火力準備。隨後,福煦的攻勢開始了。

    德國皇儲威廉幾乎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你說什麼?要我們撤退?」

    和他同處一個指揮部裡的符騰堡皇儲也抬起頭。驚訝的看著機要員。

    「法國人正在進攻,毛奇和法金漢不給我們調遣後備部隊就算了。竟然要我們撤退?」

    「大人,電報上就是這麼寫的……」機要員看起來非常的委屈,畢竟這個命令又不是他下的,「我很確定自己的譯碼沒有問題。」

    威廉皇儲還想說什麼,可最終還是揮了揮手,示意機要員離開。那年輕人當即如釋重負,逃也似的離開了氣氛相當緊張的集團軍司令部。

    威廉皇儲和他爸爸不一樣,他從小就受到嚴格正統的容克主義的教育,而且體格健壯,完全符合霍亨索倫家族繼承人的所有標準。他是勇敢沉著的軍人,從不像他父親那樣神經質,焦慮也似乎與他無緣。

    「法金漢和毛奇讓我們從現在的防區撤退。」皇儲威廉對符騰堡皇儲馬克思說,「我估計隔壁的巴戈利亞集團軍也接到了類似的命令,我想他們很可能是打算讓法軍深入我軍領地,然後再發動側翼攻擊,打一次包圍戰。」

    「可是,在法軍昨天的進攻中,我們在前線的陣地上已經傷亡了6萬人,現在放棄陣地的話部隊會出現動搖的,他們會覺得自己的同胞白死了,並且因此怨氣衝天。」

    「而且還會遭到法軍的追擊,潰不成軍。」威廉皇儲來到地圖桌前,查看自己的防區,「所以我們需要一次兇狠的反擊,讓法國人以為我們要和他們拚命,然後再行撤退。」

    威廉皇儲拿著圓規在地圖上比劃了一下,隨後將圓規的尖角插在地圖中的一點。

    「就是這裡,我們不是新配備了一支坦克部隊嗎?就讓我們看看這些中國人的發明是不是真的那麼有效吧!」

    布蘭多一屁股坐在德軍的戰壕裡,大口大口的穿著粗氣。

    剛才他用機槍掃倒的那個德國佬的面容一直在他腦海中揮之不去。那個德國兵看起來一點不像日耳曼人,反而更像是布蘭多的鄰居。

    在布蘭多扣動扳機前他似乎哀求了些什麼。布蘭多沒聽清——可總覺得,那不是德語,而是法語……聽說阿爾薩斯和洛林的人有很多青壯年被德國軍隊抓了丁當炮灰,那傢伙該不會就是其中之一吧……

    布蘭多這樣想著。心情變得更加抑鬱起來。

    「真奇怪。」他對在他身邊坐下的同鄉讓說道,「我們這算是打贏了吧?把德軍趕出來陣地,明天一早就能想著阿爾薩斯和洛林、向著斯特拉斯堡高歌猛進了,可為什麼我一點都感覺不到詩歌裡說的那種『勝利』的滿足感呢?」

    讓哼了一聲,從地上撿起一塊彈片,開始刮他靴子上那混合著血的黑泥。

    「血和泥、泥和血,」他說,「從進攻開始之後我們看到的就淨是這些。能感覺到滿足才怪了。我現在就想大喊『去他瑪的戰爭』然後把武器一丟,回家繼續種我的地。要我看,就應該讓大胸脯的福煦小姐和德國的小姐一對一,或者把兩邊的將軍們叫到一起。一人給一把劍,讓他們互相砍……」

    布蘭多猛的捅了捅讓的腰。

    讓趕忙閉嘴,兩個人就這樣看著面相兇殘的司務長走到他倆跟前。司務長白了讓一眼,沒有多說什麼,就繼續沿著戰壕向前走去。大皮靴在被血水浸濕的地面上留下一個又一個腳印。

    看司務長走遠,布蘭多才開口道:「福煦小姐的身材,真棒啊。你說,如果我們作戰足夠英勇。得到了勛章,到時候福煦小姐會不會親自來給我們授勳啊?」

    「得了吧。」讓不以為意的對友人說道。「那可是高級的神姬,就算是軍官閣下。名字裡沒有『德』或者『拉』的都不要想引起她的注意。」

    「可是,那個中國人不是娶走了霞飛小姐嗎?」

    讓拍了拍布蘭多手裡的衝鋒槍:「你能造出足夠武裝整個法國軍隊這玩意,那你也可以試著跟福煦小姐提親啊。」

    布蘭多剛要答話,讓就豎起手指按著嘴唇對他噓了一下。布蘭多按下到了嘴邊的話語,不知所措的看著凝神諦聽的同鄉。

    這時候,他自己也聽到奇怪的轟鳴聲了。

    一開始那聲音聽起來像是蒼蠅群在飛舞,可漸漸的就變成了奔騰的野牛群,就連布蘭多腳下的土地也開始不安分的顫抖起來,戰壕底部的血水上蕩起一圈圈漣漪。

    兩名同鄉好友面面相覷,不知道發生了什麼事情。

    就在這時候,有人大喊:「東北方!有東西從東北方出現了!」

    兩人趕忙站起來,趴在戰壕邊緣朝東北方望去。

    他們只看見漫天飛揚的煙塵,製造煙塵的東西卻被一個凸起的小山丘擋住了——按照連長的說法,那個小山丘是明天他們的進攻目標。

    「騎兵?」布蘭多說,「德國人發動騎兵衝鋒了?」

    「不知道。」讓搖搖頭,繼續看著煙塵的方向。

    突然,一台黑色的機械繞過小山丘,向著一面發出鋼鐵的咆哮一面向著布蘭多他們所在的地方呼嘯而來,它背上插著的那面旗幟上,德意志的鷹徽在夕陽的餘暉中閃亮得異常刺眼。

    鋼鐵猛獸接二連三的從小山丘後面衝出,在平原上組成騎兵們喜歡的菱形衝擊陣型。

    「哦老天啊!」法軍中有見多識廣的士兵發出了驚叫,「那是坦克!是德國人的鐵甲騎兵!」

    這時候,一馬當先衝在最前面的旗車噴吐出火舌,德國的坦克兵們顯然對移動射擊的技術掌握不佳,但這一發偏到姥姥家去的砲彈的爆炸仍然嚴重的動搖了法軍的軍心。

    「媽媽!」有士兵這樣哭喊著爬出戰壕向著後方奪路狂奔,卻被軍官從背後一槍撂倒。

    「別慌!」軍官們大吼著,「拿出法蘭西的勇氣來!」

    德國坦克開始用機槍掃射法軍陣地,而缺乏重武器的法軍只能用步槍彈徒勞的回擊。

    當德軍坦克的履帶碾過戰壕的時候,法軍的士氣終究還是崩潰了。
yht 發表於 2013-8-23 22:39
第四卷 鳳凰旗飄揚 298 燃燒的巴黎(7)

    雷諾小隊趕到命令上寫明的位置時,只看見一片火海。

    「司令部。」雖然法軍一般部隊的無線電裝備數量遠不及林有德那麼喪心病狂,但將風甲部隊一人一無線電還是基本有保障的,「我想我們來晚了,德軍的裝甲部隊已經突破過去了,這個補給點只有死掉的人和即將死掉的人。」

    德軍部隊的突破點選在法軍兩支進攻主力之間的結合部,距離最近雷諾小隊幾乎在德軍開始進攻後就在往突破口趕,但依然沒能趕在德軍衝過法軍後衛線之前追上這支裝甲部隊。

    而雷諾知道,憑藉將風甲的機動能力,恐怕是追不上絕塵而去的德軍裝甲部隊了。

    將風只有跳躍和走動兩種移動方式,走動不用說了,極速甚至趕不上人類跑步前進時的速度,而跳躍前進對駕駛員的注意力要求極高,一個不小心落地的時候就會摔斷腿,或者整個機體陷入軟地面中,所以一般不能長時間維持。而且跳躍前進對機體關節的損耗也相當大,所以只能用來做戰術機動,戰役級別的機動都是——步行或者坐火車。

    而鐵甲騎兵只要還有油料,就可以依靠履帶維持高速前進。

    雷諾本能的意識到出大問題了,這支德軍裝甲部隊既然能如此徹底的將眼前的補給點破壞,那它就能破壞其他的補給點、後續部隊集結地,甚至可以給正在以行進狀態前進或者正在準備宿營的後續部隊造成恐怖的殺傷。

    而法軍的將風甲全都配置在進攻鋒線上,後備的將風營遠在凡爾登要塞中。

    法軍可能不得不面對一個非常迫切的問題:他們沒有任何機動力量可以用來攔截這支衝過了戰線向縱深挺進中的德國鐵甲騎兵。

    **

    「你說什麼?」威廉皇太子一副難以置信的模樣。握著聽筒的手甚至因為興奮而微微有些顫抖,「你再說一遍你在哪裡?」

    「在福爾科盟鎮,距離梅斯還有八十公里!」話筒那邊,鐵騎部隊指揮官的聲音透過靜電噪音斷斷續續的傳來。「我們至少擊破了三支法國軍隊,摧毀了兩個物資集散地,我們……」

    靜電噪聲越來越大,終於吞沒了部隊長的聲音,皇子對著話筒「喂喂」喊了幾聲,搖搖頭把話筒還給報務兵。然後他回到地圖桌前,臉上滿是興奮。

    「他們竟然打穿了法軍的防線!這是個機會,我們必須把握住!」

    「那。撤退命令呢?」符騰堡皇儲一臉謹慎的詢問道。

    「撤退?」威廉皇子抬頭看了同僚一眼,用力搖了搖頭,「輝煌的勝利就在眼前,你竟然要我把它就這樣拱手放掉然後撤退?我們不但不能撤退。還要給統帥部打電報,要求把後備兵力派上來。他們的油料應該還夠跑半天,我們要趁著他們製造的混亂,狠狠的教訓一下法國人!命令砲兵立刻開始對法軍佔領的我軍陣地進行炮擊!」

    「現在?殿下,天已經黑了。」

    「那不重要。只要讓法國人留在這些陣地上就可以了!我們手中幾個建制完整的步兵師立刻向突破口運動!動作要快!」

    於是激戰了一天剛剛陷入沉寂的戰場再次陷入了喧囂之中。

    **

    福煦穿著一件睡袍,披散著頭髮衝進了指揮部。

    「情況如何?」她問站在地圖桌旁邊的副手。

    副手搖了搖頭:「不知道,傍晚的時候天氣突然變壞,雷雨雲干擾了我們的無線電通訊。而且黑暗中傳令兵的效果也大大降低。我們現在只知道有一支德國裝甲騎兵越過了戰線,正在向我們縱深挺進。另外和我們保持電話線聯絡的幾個軍級指揮部報告他們聽到前線方向有德軍的炮擊。」

    「夜間攻擊?」

    「這……恐怕……是的,是一次夜間攻擊。」

    福煦兩手往地圖桌上一支。沒有束胸依託的雙峰隨即在薄薄的睡衣下面劇烈的晃動起來。

    許多年輕的參謀都不由自主的掃了眼總司令那誘人的峰巒,又馬上埋頭於工作之中,以此來掩飾自己臉上的表情。

    「他們瘋了嗎?」福煦似乎一點也不在意被部下們視奸,「夜間進攻對部隊的協調能力要求那麼高,他們不怕變成一場災難嗎?」

    夜戰除了對部隊的夜間觀瞄能力有要求外,對部隊的組織度和協調性也有非常嚴苛的要求,所以一戰的時候幾乎沒有大規模夜戰的戰例。

    難怪福煦會如此的驚訝了。

    不過,這並不阻礙她迅速做出決定。

    「命令第十一第十二兩軍立刻調動部隊把他們之間的口子給堵上,告訴他們稍有怠慢等待他們的就是軍法處置!」

    **

    特呂克的率領著自己的連隊在漆黑的夜間行動著,本來他們連進駐了一個小村莊,村莊裡德語系的老百姓早就跑光了,剩下的鄉親們熱情的接待了特呂克的連隊,可還沒等他坐下喝口熱騰騰的肉湯,新的命令就下來了。

    命令要求他立刻率領部隊向西移動,去填補一個德軍反擊之後留下的豁口。

    特呂克帶著罵罵咧咧百般不願意的部隊就出發了,然後——他發現自己迷路了。遠方有炮聲接連不斷的傳來,特呂克聽不出來那是自己這邊的炮還是德國人炮,不過有一點毫無疑問:這炮聲讓他的心情變得非常的糟糕。

    「晚上應該是喝咖啡打橋牌的時候!這幫野蠻的德國人!」這位留著精緻漂亮的小鬍子的法軍軍官惡狠狠的咒罵道,「他們難道一點規矩都不懂嗎?在這樣漆黑的晚上,連地標都不好辨認,非要在這種時候進行軍事行動,他們難道不怕走岔了路反倒向柏林發動進攻嗎?」

    「聽說德國人都有狼的基因,」說話的是特呂克的勤務兵,這孩子沒讀多少書,但腦袋裡街頭藝人的奇怪故事倒是一堆一堆的,「他們在晚上雙眼會像狼一樣發出青光,所以能看清楚路。」

    特呂克用力嘆了口氣,一副拿自己副官沒辦法的口氣說道:「夠了!夠了!德國人也是人,不是狼!你別再說那些愚蠢的段子了!」

    「可是,他們是人,那就不會在這種晚上進攻啊……」

    「他們是人,可他們也進攻了!」

    「可是……」

    「別可是了!」

    「老爺……」

    「我現在是上尉!」

    「上尉老爺,如果德國人不能像狼一樣在晚上看清楚,那他們在夜裡進攻肯定也會像我們一樣迷路啊,他們比我們還要不熟悉……」

    「我們沒有迷路!」特呂克生氣的糾正自己的僕人,「我們只是在旅途上稍微耽擱一會兒,但烏雲散去月亮出來我們就會回到正確的路上!」

    「那還是迷路了呀……」

    就在特呂克憤怒的想要用手杖敲打僕人的腦袋的剎那,從前方那模糊的山丘輪廓後面一道閃光沖上天際。特呂克馬上展現出他身為軍官的素養:「是將風甲!散開隱蔽!」

    話音剛落他的僕人就一把將他撲倒在地,圓滾滾的軍官帽子一下子滾沒影了,露出他那油光發亮的光頭,一剎那就連黑夜都似乎變亮了幾分。

    「你撲我幹什麼……哦天吶!」

    從另一個方向起跳的將風甲正好落在特呂克前方的地面上,衝擊造成的震顫讓一顆被炮火炸歪了的小灌木橫倒下來,正好蓋在趴在地上特呂克和他的勤務兵身上。

    特呂克抬起頭,從灌木那尚未完全落光葉子的枝椏間看出去,正好看見那台將風甲將頭頂的暗光燈轉向他們連隊隱蔽的方向。

    那暗光燈在黑暗中看起來就像一隻發著紅光的獨眼,縈繞著一股恐怖、凶險的氣息,讓特呂克驚出一身冷汗。

    不知道哪個孬種害怕得大叫起來,歇斯底里的將手中的衝鋒槍對準將風甲瘋狂的掃射。

    「哦天吶,哦天吶……」特呂克的勤務兵小聲哀鳴,「老爺,我們都要死了……」

    將風甲將身軀轉過來面對著特呂克的連隊,裝在左臂上的克虜伯機關炮噴吐出長長的火舌,閃爍的火光中將風甲胸甲上的條頓十字若隱若現。

    落在不遠處的另一台將風也隨即開火,兩台將風形成的交叉火力把特呂克的部隊釘死在地上,完全動彈不得,只能一步步的滑向滅亡的深淵。

    特呂克面前這台將風一邊開火還一邊緩緩向前走動,它從蓋著特呂克的灌木旁邊走過時軍官和勤務兵嚇得大氣都不敢出,金屬彈殼掉落在地面上發出的清脆聲響在他們聽來彷彿地獄的喪鐘。

    特呂克不知道德國人的機關炮掃射持續了多久,只知道當死亡的颶風平息時,夜空中滿是同胞的哀嚎。

    特呂克聽見有人用德語說了句什麼,隨後還傳來笑聲和一聲單獨的炮聲。他完全不知道發生了什麼,只能和勤務兵一起繼續趴在地上瑟瑟發抖,就連德國人再次起跳離開都沒有發覺,更沒有想到要去撲滅遠處德國將風部隊為了給後面部隊指示前進道路而留下的篝火堆。

    等他們從驚恐中解脫出來,背著行軍包頭戴安裝了獨角的鋼盔的德國士兵已經把他們團團圍住。

    德國人把他們倆拽起來,看著他們那狼狽不堪的模樣,開心的大笑著。
yht 發表於 2013-8-23 22:40
第四卷 鳳凰旗飄揚 299 燃燒的巴黎(8)

    雷諾的小隊終於追上那支德國鐵騎部隊——準確的說,他們終於碾得德國人耗光了燃油。

    德國人佔領了一個地圖上沒有註明的小村莊,把居民都從床上轟起來趕出村子,然後在村裡建立防線,看起來是準備把這個村子當做他們的防禦據點。

    雷諾指揮小隊進行了一次試探性的攻擊,結果一台機體肩膀的符文裝甲徹底被消耗殆盡,手臂整個損毀,其他機體的符文裝甲也受到了一定程度的消耗。而他們攻擊的效果則不甚明顯,村裡一度燃起火焰,但很快就被撲滅。

    退到安全地帶後,雷諾認為以自己這個小隊的將風甲攻擊這支明顯攜帶了火炮等重武器的裝甲部隊過於冒險。

    雷諾並不是一個熱心軍事武器改革的人,實際上,他在軍官當中屬於保守派——幾乎所有的將風甲部隊指揮官都是保守派,很多人家裡是歷史悠久的貴族,死硬派的保皇黨,直到現在還對拿破崙三世的帝國變成法蘭西第三共和國耿耿於懷。

    但是雷諾也不是一個頑冥不化的人,實際上,很少有人在見識到具體事實之後依然頑固的堅信那些明顯已經不合時宜的信條——智商正常的人類都是有學習能力的。雷諾無比清楚的意識到,這些攜帶了火炮的機動裝甲單元對將風甲地位的威脅,雖然將風甲在戰術層面仍然有明顯的單體優勢,但這種中國人稱之為「坦克」的武器有一個將風甲永遠無法比擬的巨大優勢:它們是科學技術的產物。是可以通過現代工業體系大規模生產的裝備。

    而將風甲不是。

    未來將風甲肯定會遇上數量是自己幾百上千倍的坦克,在這樣的情況下,將風甲幾乎毫無勝算。

    就像現在這樣。

    雷諾知道在增援抵達之前自己肯定沒有辦法拿下這個村莊,所以他命令部隊佔領了村莊附近的高地。嚴密監視村莊中德國人的動向,同時想辦法聯絡指揮部派遣增援。

    可他並不知道,此時法軍各級指揮部都亂成了一鍋粥。

    **

    福煦看著指揮部裡忙得像熱鍋上的螞蟻的參謀們,臉上的表情大為光火。

    「德國人到底在多少個地方發動了進攻?有沒有人能給個準確的說法?」她拍著桌子對著屋裡的人大吼著,可這一次沒人有餘裕去關注她胸部的抖動了。

    入夜以後德國人在整條戰線上發起了炮擊,炸得法國人抱頭鼠竄,緊接著德軍發動攻勢的報告雪片般的飛向法軍各級指揮部。

    可是福煦知道,德軍是不可能在整條戰線上發動全面進攻的。

    「他們根本沒有足夠的部隊!當面的德軍兵力比我們還少。他們的主力在比利時!在巴黎的北面!所以這些攻擊中,肯定絕大多數都是今天白天被我們趕出陣地的德軍部隊發動的牽制性攻擊!為的是隱藏他們真正的局部反攻的位置!現在給我立刻搞清楚那個反攻到底在哪裡!」

    「也許是在今天傍晚德軍鐵騎部隊突破的位置?」福煦的參謀邁爾松說。

    福煦白了他一眼:「萬一德國人就是想讓我們這麼想呢?你能保證那不是個佯攻嗎?如果那是一次組織嚴密的反擊,為什麼後續部隊會和突破的鐵騎部隊脫節?我瞭解德國人,參謀閣下!他們不會犯這樣的錯誤!」

    德國人或許確實不會犯這樣的錯誤。但是……事實是,德國人根本就沒料到鐵騎部隊的突破能力會這麼強……畢竟此時全世界的坦克都受到荷浪牙波的設計的影響,薄皮大砲跑得快,德國人的仿製品雖然皮略厚了一點,但仍然被高級軍官們評價為紙糊的玩具。誰也想不到這些用點五零大口徑槍械說不定都能打穿的玩意兒。竟然有如此強的突破力。

    法國人沒想到,德國人也沒想到。

    在這之前,歐洲列強的軍事家們都認為林有德在墨西哥的裝甲閃擊戰會成功是因為墨西哥兵少戰區遼闊,給了中國人可以進行突破的空隙。所有人都覺得在「擁擠」的歐洲戰場。鐵甲騎兵這種新兵種不會有太大的作為。

    德國人突然發現,自己好像想錯了。

    但福煦不知道這點。

    她繼續在指揮部裡來回踱步。沒來得及上油的金髮捲看起來遠沒有往日那麼「金碧輝煌」,而鬆垮垮的睡衣也完全體現不出她那肉感十足的軀體。只有那對失去了束胸的約束而自由的晃蕩著的胸部依然在向人強調著她的好身材。

    又等了大概二十分鐘,福煦終於再次不耐煩的發作了。

    「夠了!我受夠了你們這些飯桶!通知神姬營,我要升空去前線視察,讓她們準備好我的裝甲。」

    一瞬間整個指揮部都安靜了下來。

    所有人都看著福煦,手裡的活兒也都暫時停了下來。

    邁爾松代替大家說道:「這樣不好吧?開戰到現在雙方的神姬都只是小規模的接觸,只有少數幾個姑娘受傷,如果您帶著護衛出現在戰場上,德國人那邊恐怕會聞風而動吧?一旦神姬方面開始出現大量的傷亡,這戰爭……」

    此時法軍也好,德軍也好,都認為戰爭會迅速完結——實際上全世界的政要們除了林有德之外差不多都這麼想。所以雙方一直避免神姬部隊進行大規模的接戰,因為一旦神姬方面出現重大傷亡,恐怕戰爭就沒那麼容易結束了。像現在,奧匈帝國和塞爾維亞公國就只能打到一方亡國滅種了。

    所以雙方都有意識的在避免神姬方面的大規模接觸,歸根結底,這個時空的歐洲列強此時對戰爭的看法和上個時空一戰初期的列強幾乎一樣。誰也沒想到戰爭最後會發展到不死不休的地步。

    現在福煦姬要親自升空,並且還是去前線「視察」,德國方面不可能沒有行動,他們至少會起飛一名以上和福煦同等級的神姬作為對抗。

    這樣很容易就會演變成大規模的神姬亂鬥。

    這正是此時指揮部中眾參謀擔心的事情。法軍的軍官們也許打仗不是那麼行,但在政治方面的嗅覺卻比德國的同僚們敏感太多了。

    福煦掃視整個指揮部,然後反問道:「那你們倒是告訴我,除了親自升空沿著前線低空繞一圈之外,還有什麼辦法能夠迅速瞭解前線的狀況?迫使我不得不升空的最大因素,不正是你們的無能嗎!還不快去工作!在我抵達神姬營駐地之前,你們還有半個小時的時間來搞清楚前線到底發生了什麼!」

    **

    德國佔領區,梅林村條頓騎士團第11空中騎士大隊駐地。

    戴著尖角鋼盔的士兵們將大喇叭從當做倉庫的馬廄裡推了出來。兩名士兵一起搖動喇叭後面的搖桿,驅動轉子產生電力,然後尖銳刺耳的警報聲「嗚嗚」的響起來。

    一時間,整個駐地燈火通明。從睡夢中驚醒的軍官們鑽出房子,還來不及扣好衣服上的鈕子就開始吹著哨子催促士兵們奔向崗位。

    對空探照燈一盞盞亮起,巨大的光柱在壓得很低的漆黑雲層上打出一個個光斑。

    用來起飛裝備新裝甲的神姬的架子被從庫房裡推出來,拉著武器彈藥和油料的驢車飛快的從倉庫區朝整備庫房奔去。

    第十一大隊的大隊長曼芙蕾娜.馮.裡希特霍芬用最快的速度穿戴整齊,然後推開她的單間的門。出現在已經趕到她屋外的地勤少校面前。

    「怎麼回事?」

    「法國方面間諜報告,法軍總司令福煦準備沿戰線巡視。」

    曼芙蕾娜挑了挑眉毛,然後抬頭看著天空:「巡視?在這樣的天氣?那位法軍總司令發什麼神經?」

    「呃……」地勤少校沉吟了一會兒,才有些猶豫的說道。「我倒是聽說了一些東西,只是……」

    「但說無妨。」曼芙蕾娜很瀟灑的一揮手。示意道。

    「是這樣的,威廉皇儲閣下的集團軍和巴格里亞皇儲閣下的集團軍在今天晚上似乎發動了對法國人的反擊……」

    「今晚?」曼芙蕾娜的表情看起來更加莫名其妙了。「他們瘋了嗎?我們在戰線這一端的兵力處於劣勢啊,防守都來不及竟然還反擊?」

    在德國,男權主義比歐洲其他國家都要嚴重。在別的國家高階神姬擔任軍隊統帥並不是什麼稀奇的事情,就算神姬本身沒有足以成為統帥的軍事才華,其他國家往往也樂意讓一名血統純正的漂亮姑娘坐在沒有實權的統帥位置上激勵士氣。

    但德國不同——準確的說,普魯士不同。在普魯士的軍隊裡,從來沒有神姬擔任指揮官的先例,一些聲名顯赫並且確實富有才華的神姬可能會對常規部隊的運用擁有一定的發言權,但常規部隊的指揮官一定是由普通人——或者說,男人——來擔任。

    神姬在普魯士的軍隊中只是高端戰力的體現,她們仍然要接受男人的領導。

    但是這並不是說普魯士的神姬就沒有領導能力和軍事能力,曼芙蕾娜在擔任第十一大隊首席騎士之前,曾經在德國陸軍士官學院學習,並且以第一名的成績畢業。據說她的畢業分數在陸軍士官學院的歷史上排名第二,同時也是在士官學院取得成績最好的容克貴族子嗣。

    歷史排名第一的是一名普通農民家庭的孩子,叫埃裡希.魯登道夫。

    總之,曼芙蕾娜在軍事方面有著相當不錯的素養,所以她才會對威廉皇儲的行動感到不解。

    遺憾的是,此時此刻沒人能回答她的問題。

    曼芙蕾娜嘆了口氣。

    「算了,我做好自己的本職。命令全大隊,準備完成後立刻升空,讓我們來會會那個法國人。」
yht 發表於 2013-8-23 22:42
第四卷 鳳凰旗飄揚 300 燃燒的巴黎(9)

    福煦的心情不爽到了極點。

    她很不喜歡把自己那引以為傲的頭髮盤起來的感覺,雖然今天她的頭髮沒來得及打髮油沒那麼重,但腦袋後面鼓兩個包實在讓她不爽。在換裝新裝甲之前福煦都喜歡讓頭髮在飛行中就這麼飄散著,雖然有時候會被風扯得很痛但那種飄逸的感覺她打心底裡喜歡。

    可現在,她如果不把頭髮盤起來,那金色的髮絲就會攪進發動機裡,頭髮給攪斷了是小事,發動機卡了是大事,戰鬥中卡這麼一下那可是致命的。

    正因為這樣,福煦非常不喜歡新式裝甲。

    而現在這糟糕的天氣則讓她的心情雪上加霜。

    烏雲壓得很低,福煦和她的護衛們簡直就像貼著烏雲的底部飛行一般,空氣中瀰漫著水汽,讓福煦感到一陣陣胸悶。

    最致命的是,能見度相當不好,整個大地漆黑一片,地面上的火光雖然照亮了一定的範圍,卻沒能照出敵人的蹤影——大概聽到引擎聲德國兵都藏起來了,在這樣的夜裡就算有偵查專精的神姬恐怕也沒辦法迅速辨明敵人的動向吧。

    「真是糟糕透了。」福煦低聲的咒罵道。

    如果使用的是老式裝甲的話,至少不會被人聽見引擎聲——她這樣想的瞬間,有東西闖進了她的感知。

    德國的神姬!

    「來得正好!」福煦裂開嘴大笑,「我正想找個人發洩下心中的不快呢!」

    說著她猛的一揮手。法國人便兩人一組散開陣型。

    這時候德國人進入了視野,雙方的第一輪交火隨即展開,曳光彈組成的火網在天空中交錯,卻理所當然的沒有獲得任何戰果。

    福煦憑著感覺迅速鎖定了一名敵人。她認為那應該是德國神姬的指揮官,她將兩台發動機的轉速提升到極致,迅速拉近和目標的距離。目標顯然也發現了福煦,她刻意離開友軍,進入一塊較為空曠的空域然後減速,簡直就像在邀請福煦一般。

    這種頗具騎士風度的做法立刻贏得了福煦的好感,她回頭對一直伴隨著自己的僚機做了個「你去支援其他人」的手勢,然後孤身一人衝向德國人。

    「法軍總司令、羅蘭騎士團高等騎士福煦!」對著無線電話筒高聲報出自己名號後。福煦就將手中的武器對準了目標。

    目標在空中劃出不規則的運動軌跡,跳舞一般的躲過了福煦的機槍掃射,隨後在空中一個華麗的轉身——使用新裝甲在高速運動中做出這個動作可不簡單。

    「條頓騎士團,曼芙蕾娜.馮.裡希特霍芬。」透過無線電傳來的聲音異常的清澈。福煦甚至覺得就連那濃重的德國口音也因為說話人的嗓音而變得不是那麼難聽了。

    「很好,」福煦說,「你就成為我開戰以後的第一個戰果吧!」

    就在這時候,有閃電劃過她們頭頂的雲層,福煦呆住了。因為她這才發現德國人的裝甲塗成了顯眼的全紅色,頭上不知道為啥還加了一根獨角一樣的飾物。

    福煦抬起機槍對著德國人劈頭蓋臉的掃過去,卻被德國人用一串匪夷所思的奇怪機動閃開。

    「不開火的話,再能閃也沒用的哦!」福煦的話音剛落。德國人手中那把長得略微有些過分的長槍開火了。

    並非是機槍連射,而是單發的點射。

    子彈呼嘯著擦過福煦的前胸。將衣服扯掉好大一塊,讓福煦雪白的左胸就這樣裸露在夜晚的寒風之中。紅色的粉點下方一大塊燙傷的痕跡清晰可見。

    在自己高速機動的同時單發點射命中也處在高速運動中的目標——這樣難以置信的事情這位德國神姬竟然完成了!

    福煦大驚,趕忙提升發動機的功率,開始無規則機動,同時繼續向敵人發射牽制的彈幕。

    德國人的第二發呼嘯著從她耳邊飛過,讓她驚出了一身冷汗。

    她意識到這樣遠距離交戰對自己太過不利,於是開始試著拉近距離。

    「你那把槍是導力武器!」福煦通過無線電對對手說道,「如果我沒記錯,那應該是……」

    第三發子彈打碎了福煦的耳機,抱著頭髮布被子彈上的灼燒符文點燃,雖然火星迅速被呼嘯的狂風吹滅,但福煦那誇張的長髮就這樣散開了大半,然後毫無意外的捲入左發動機的旋翼之中。

    那貴族卷當即被削掉大半,飛散的髮絲有許多被攪入軸承之中,少量還被發動機的進氣口吸入。左發動機當即發出令人不安的爆音,隨即吐出大股的濃煙。

    「我的頭髮啊!」福煦發出淒厲的慘叫,「你這傢伙!我要殺了你!」

    這時候,第四發子彈射來,準確的命中速度大大下降的福煦,卻打在了她腰部的賽可謬骨架上,強大的衝擊力還是向一擊重拳打在福煦的腹部,讓她噴出一大口嘔吐物,而賽可謬骨架當即融化解體,連接在骨架上的兩台發動機從福煦身上脫落,跌向地面。還好福煦已經啟動了身上的導力翼,才沒有一塊落向那黑暗的大地。

    紅色的騎士在距離福煦數百碼的空中懸停,以流暢的動作拉動手裡長槍的槍栓,將彈殼從槍膛中排出,然後頂上新的子彈。

    一瞬間,福煦感受到了名為絕望的情緒——這是她之前從未有過的體驗。

    「該死的新式裝甲!」她低聲咒罵道,「如果是舊式裝甲的話,至少還能……」

    德國人舉起了槍,福煦知道她不可能打偏,這樣的神射手絕不會在這種時候失手。而此時天太黑,她的護衛們又都陷入了激戰之中。沒人會注意到她需要救援,如果無線電還在的話也許還能呼救一下,但是……

    絕望攫住了她的心,緊隨而來的是對死亡的恐懼。她等待著敵人扣下扳機。每一秒鐘都彷彿一個世紀那樣漫長。

    她甚至看到了傳說中的走馬燈,可惜全都是無關緊要的場景,而死神在每個場景裡對她微笑,那笑容啃噬著她的內心……

    這時候,德國人收起了槍。

    「我不殺沒有戰鬥欲望的人。」她的聲音隨著夜風飄來,隨後,紅色的騎士利落的轉身,雙馬尾在閃電的光芒中甩成一個金色的同心圓。

    德國人轉身離開的瞬間。福煦摀住嘴,把混含著慶幸和不甘的呼號堵在嗓子眼裡,這個時候她才發現自己剛剛尿了,濕漉漉大腿和馬褲將成為她永遠的屈辱。

    **

    就在法德交界地區上空爆發大戰之後的第一場大規模夜間神姬大戰的同時。地球另一側的荷浪牙波正處在溫和的陽光下,一派和平。

    伊莎貝拉坐在林有德的辦公桌前,正在閱讀杜琪峰提交的報表。

    伊莎貝拉並在內政方面能力平平,但好歹幹過那麼長時間英國女王,政治家應有的基本素養她還是有的。再加上來荷浪牙波以後又耳濡目染受了不少影響。又有杜琪峰這個大管家在,伊莎貝拉此時代替林有德總覽荷浪牙波的大局倒也做得還算順手。

    伊莎貝拉終於看到報表的最後一頁,她長長的鬆了口氣,拿起筆在最後簽下名字。隨後她把整疊卷宗往桌上一丟。整個人往後仰躺進椅子裡。

    「兩週了……」伊莎貝拉扭頭看著牆上的掛曆,上面林有德率領特混艦隊御駕親征的日子被紅圈明顯的標註出來。

    「應該沒有遇到什麼問題吧?」

    雖然林有德的特混艦隊每天都有定時聯絡回來。可伊莎貝拉還是不禁有些擔心。

    「我的RX為什麼造得這麼慢嘛……我也好想和你一起共赴戰場啊……哪怕藏在船上不能出來見人也沒所謂呀……」

    這樣自言自語著,伊莎貝拉將鼻子貼著椅子的靠背。用力吸起來。

    不知道是不是心理作用,最近幾天每當伊莎貝拉這樣做,總覺得能聞到林有德的味道,她貪婪的用鼻子擠壓著椅子的軟靠背,想要讓更多的「味道」溢出來。

    這樣做的同時,她的左手不由自主的開始揉著自己的胸部……

    「他喜歡這樣做……」伊莎貝拉自語著,左手捏著胸口的小豆豆,將它整個按進去,「然後是這樣……」

    伊莎貝拉的右手伸向股間,由於洋裝採取連體式設計,她只能隔著一層層的罩裙和襯裙撫摸自己,可光是這樣就讓她覺得無比的舒適。

    伊莎貝拉整個人在林有德坐了十年的椅子上扭動著,發出嬌媚的聲音。

    就在這時候,薰打開門走了進來。

    「杜先生說,這些卷宗是……呃……」薰拿著一堆文件呆立在門口,整張臉漲得通紅。短暫的呆滯之後她反應過來,轉身把門關上,隨手反鎖。

    伊莎貝拉也站了起來,滿臉的尷尬。

    「我……我只是……」

    「其實……我也很想念林大人,」薰低著頭,滿臉通紅的說道,「那、那樣的事情,我可以理解,真的……」

    然後,尷尬的沉默降臨了,整整兩分鐘,兩個人就維持著這樣的姿態站在房裡紋絲不動。

    終於,伊莎貝拉假咳兩聲,清了清嗓子。

    「要不……」她微微偏過臉,目光轉向側面,盯著屋裡的地球儀,「我們今晚……來做一次?就是那個……既然林不在,就只好互相,解決問題了,不是嗎?」

    薰的目光偏向另一邊,彷彿刻意要和伊莎貝拉的目光形成平行線一般。

    「嗯,我……我沒問題,不,我……請務必這樣做……」

    又是一陣尷尬的沉默後,伊莎貝拉動起來,她走到薰身邊,伸手抱住了整個人都僵住了的東方女孩。

    兩個被林有德留在荷浪牙波的妹子就這樣相擁著,做著平常林有德為了滿足自己的惡趣味而要求她們做的事情:她們互相吻著對方的唇,而且絲毫沒有林有德在場時那種半推半就的感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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