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古典仙俠]純陽 作者:荊柯守(已完成)

 
arms71499 發表於 2013-4-3 00:08
第二百八十九章 黑川慶德



    京都.二條城

    當年黑川慶德入主二條城後,進行了大拆遷,城有八座城和八條主要街道,內設有宮殿、貴族宅第、官署,居民劃分「街裡」,盛極一時。

    王存業入得京都時,下著傾盆大雨,煙霧迷濛,偶能夠看見幾個雨中行人,多半是商人,他們有點畏懼著看,連忙迴避。

    王存業凝看著這城氣相,只見滾滾的龍氣只有十幾里,淡紅色。

    扶桑黑川幕府全盛時,滾滾龍氣也有百里以上,但這時只有十幾里,顯是經過了三百年,幕府對天下的控制基本上已經失去。

    三百年黑川幕府,早不復開幕時,深深連綿府邸,透出往昔的光芒,又有著行將就木的味道流露出來。

    「小次郎,你出錢疏通關係,把我的帖子送給將軍。」王存業對著小次郎說著,隨手取出一張名貼。

    佐佐木小次郎「嗨」的一聲應了,說著:「主公,那我就先去見長川忠孝,請他代為引見,他是部將格,能說得上話,又不至於太難見。」

    就算幕府垂垂而衰,也不是鄉下武士能見著將軍,但只要有錢,見著幕府重臣很容易,而中土帝國的二品鎮國真人的帖子,只要能傳遞上去,就算是幕府全盛時,見將軍也很容易了。

    「給你一千貫,應該能打點完了吧!」

    「能,臣領命!」說著,佐佐木小次郎就出去了。

    這是京都中一家高檔的旅館,面積很大,園子中種著櫻樹,點綴山茶樹和梅樹,很是雅致。

    穿過木板走廊,附近是水池,池左右種著櫻花,此時深秋。睡蓮的葉子枯敗了,但卻有一種美。

    在春天的話,櫻花朵朵嫣紅,在夏天的話。睡蓮朵朵盛開,這將是一種不可言辭的美。

    「這園子不錯啊!」王存業打量的說著。

    陪同的老闆恭謹的應著:「嗨,大人,這當年可是大名入住的園子,請過不少名家設計,當年青賀公都參與了設計。」

    「為了給家眷憩息,還在櫻花下設了長折椅。在這裡可以眺望整個庭園美景。」老闆介紹的說著。

    在深秋季節中,看樣子旅館的生意清淡,王存業有些詫異:「很不錯啊,我就要這個獨門獨院了為什麼生意清淡?」

    「大人,當年幕府全盛時,各地大名每三年必須參覲一次,每次必須居住半年,因此生意興旺。但現在大名不朝覲已經有五十年了,這裡也冷清多了……您知道的,等閒武士商人。怎麼會住這樣的園子呢?」老闆有些苦笑。

    「原來是這樣。」王存業不再說話了,就把這園子定下了,老闆很是高興,鞠躬說著:「嗨,客人請稍等!」

    不遠處是旅館廚房,早中晚餐點,會由廚房按照品級送過來,王存業出的是上價,服務自然慇勤,早早就奉上了清酒和點心。

    王存業吩咐上點肉菜。這在扶桑是很少有,但是店家老闆也答應了,正欣賞著園子,舉杯一飲而盡時,過會又有人敲門。

    意外的是,來拜訪的不是廚師或者老闆。是一個小姑娘,看起來不過七歲左右,穿著巫女服,細緻烏黑的長髮,她明眸皓齒,繫著繡金線窄幅腰帶,顯出高貴,優雅的氣質。

    「真人,我家主上來見。」小姑娘說著。

    王存業一怔,若有所感,望向她的身後,只覺得眼前一暗,轉眼起了變化,整個場景沒有變化,但卻變了季節一樣。

    土地變成了黑色,櫻花片片開放,嫣紅如血,一個個穿著黑甲的武士,立在左右,和雕塑一樣。

    一行人抬著玉榻,上面是一個青年人,此人帶著溫和的微笑,致意說著:「道人遠道而來,辛苦了。」

    王存業看去,只覺得此人週身縈繞著一股青氣,又隱隱帶了絲紫氣在裡面,而其人看似人形,實際是一團光,頓時大驚,當下稽首:「不知哪位上神在此?」

    「道人不必多禮,我就是黑川慶德!」這年輕人微微笑著下了玉榻。

    一顯露身份,王存業猛著驚醒過來,說著:「原來是大將軍,道人有禮了。」

    「哈哈,來者是客,難得,請一起入座吧!」說著,就在池塘前的桌几上一起坐了,轉眼之間,一群美麗巫女飄然而來,個個身影綽約,一曲而舞,唱的卻是中土漢曲。

    唱著,女體流香,佩環叮噹,頓成勝地。

    黑川慶德頓了一頓,又問著:「道人自中土而來,不知有何賜教呢?」

    「在您面前,豈敢談得上賜教!」王存業連忙說著:「這次我受恩師指點,是來請上神救命賜教!」

    黑川慶德眸子一轉:「可是因埋骨之地一戰。」

    「正是,大將軍掌陰司之事,想必對此深入瞭解,特來求教!」

    黑川慶德聽著哈哈一笑,說著:「陰世權柄是我深藏,你這道人空口白舌來求,卻是不嫌冒昧?」

    王存業卻也不驚,說著:「我聽恩師說起大將軍來歷,以渺渺凡人之身開創幕府,雖稱大將軍實是扶桑之王,已是一代豪傑,而現世封神,三百載君臨扶桑,與三貴神分庭抗禮,卻更是傳奇!」

    「這樣的事跡,雖世上流傳不多,可我這後輩聽了,心中激動,早就願一見上神威儀,至於道法事,本來就是不能強求,得之我幸,失之我命。」

    王存業這樣說,有些客套,但大半是真。

    扶桑大名割據,不朝幕府五十年矣,這黑川幕府早已敗落,透出了腐朽氣息,本以為這黑夜大權命也難逃龍氣影響,它的不朽在黑川幕府的凋落中褪去榮光,不想此時見著,清靈通徹,卻似乎沒有半點沾染,要是普通人不知道還罷了,越是內行人,越是明白深不可測,這實是可怖可畏!

    聽了這話,黑川慶德沉默片刻,沉吟良久,突著一笑:「道人,你可知道法的根本?」

    「願請賜教!」王存業說著。

    「你看,我們眼前的這池,水深五尺,用之朝廷就叫王法,用之別處或叫法度,用之你處就叫道法,是法平等,對誰都一樣,凡人庸人總爭論著水淺水深,這實是可笑。」

    說到這裡,黑川慶德一哂:「其實它的道理是極淺,你身子高過水面,它就淹不到你,自就萬劫不壞,你身子不高,就得看游泳火候,這萬種謀略,千種道理,都是因此而誕生,但任憑你智略通天,身子不高,單靠游泳,一時可乘風擊水,終會溺死。」

    「……」王存業沒有想著聽到這個,頓時醍醐灌頂一樣明悟,這道理發人深省,但沉吟良久,又苦笑的說著:「大將軍說的是,但要身子長高可不容易,也不是一時一刻的事,我還是先學些游泳的本事。」

    「要學游泳的本事,也不難。」說到這裡,黑川慶德沉吟著,這時天色黃昏,一輪太陽緩緩西沉,看著這景,卻是一笑,話題一轉:「美景雖佳,卻是西下,幕府王氣已黯,暮氣沉沉,生死輪轉,卻難扭轉了。」

    王存業有些詫異,卻說著:「大將軍,我見您龍氣滾滾,氣運濃厚,這幕府雖老朽,卻也不是不可能扭轉,何有此歎?」

    「老朽之國中興,仁人義士,萬種智謀,都難成事,這是天道。」黑川慶德話又是一轉:「聽說你帶了個侄子過來,才三歲,叫近田信慶?」

    「是,在扶桑,果什麼都瞞不過大將軍。」王存業不由微變色,這個人的思路實在難以度測。

    「扶桑中三貴神根深蒂固,我依著一朝幕府的力量,也只能分庭抗禮,而不能滅殺之,黑川家的子孫都在冥冥監督中,卻不能再施大能。」

    「既不能,就瞞天過海就是,其實你的行動都在我的注意下,惠子實際上是我家的姬君,有著我家血脈,只是故意使之落魄,遠離宗親,以求瞞天過海罷了,因此你家的信慶,也有我的血脈在內!」

    「這樣吧,你把你的近田信慶寄到我黑川家名下,並且再娶我家的姬君,我助他一臂之力,成就一代天下人,大將軍,如何?」黑川慶德突然之間說著,語氣很是平淡。

    這話一落,王存業頓時背上滲出一些冷汗,他想過無數可能,沒有想到這人這樣深不可側,不動聲色就已下了棋子。

    和這人相比,自己真是相形見絀了,沉默半晌,他才苦笑:「大將軍說笑了,信慶或有您的血脈在內,但我觀之信慶,最多不過是十萬石的大名格,怎能得扶桑天下?」

    「哈哈,三分天定,七分謀之,你只要答應,具體的事自有我來操作,你我都是大丈夫,可一言而決!」黑川慶德目光炯炯,說著:「其中業力因緣,自有我來承擔,如何?」

    王存業一怔,突仰天大笑:「大將軍如此壯懷激烈,視江山如棋盤,我豈能落後,我答應了。」

    「就此一言而誓,不久我就會遣人助你,不過龍氣之事,不能明著干涉,一旦明著干涉就失了格局,你就不要插手了,三貴神素來與我不睦,近來我聞得它們有些異動。請你為我探查一番。」

    「善,那貧道答應了。」王存業說著。

    「我之行蹤素受注意,雖我屏障了感應,來得見你,但也不能久呆,現在既已答應,那就不留了。」黑川慶德說著。

    話一落,頓時眼前一黑,轉眼又變成了下午的庭院,淋浴在陽光下,王存業見著這個,不由深深吐了口氣!。

   
arms71499 發表於 2013-4-5 02:50
第二百九十章 月殿



    有一位武士戴著編*,衣服陳舊,面色顯的很疲倦,身後跟著幾個浪人。

    這處是淡遠的山,蓊鬱的樹,一條淺溪蜿蜓流去,水潭前是一片田地,再遠點,就是一條狹谷,遠處是一座平崗再連著無數山了。

    自山道出去,往前直走,得大半天的時間,這裡真算得上僻靜幽寂了。

    「津山君,這就是近田家的知知?」後面一個浪人跟著,問著:「連著神社有四千石左右,不連著神社,只有五百石,這樣是我們出仕的主家?」津山幸平掃過眾人,笑了:「嗯,相信我,沒有錯,你們看!」這人臉色黝黑,高大身材,看上去滿是風霜,這是一支小小的浪人團隊,除了津山幸平外,還有三個成員,都配了長刀。

    聽了這話,三人都望了下去,就見得了一塊空地上,幾個槍足排列成三十隊,練習著刺擊。

    一眼望去,個個都身體魁梧有力,訓練也有素,三人臉色都變了。

    「就算是四千石,能養這樣強悍的足輕?這裡有三百人了吧?」一個看見了,喃喃說著。

    扶桑動員一般是每百石動員五人,這樣算來千石可動員二百人,但這是面鼻肌瘦的農兵,至於不用務農,每日專心訓練的士兵,就是武士了,區區四千石,能養這樣多?

    「看來近田家也野望不少!」

    三人見了,就不再說話了,津山幸平笑了笑:「我們和佐佐木大人相識,投靠去沒有問題,走吧,去晉見主公,把盔甲獻上。」

    兩里高處,黑川慶德和一個中年人正在看著。

    「看那些浪人現在都是近田家的人了!」中年人指著下面的浪人:「真人可曾滿意了?」

    「都隱隱帶著赤氣啊,不錯!」王存業打量著這幾個浪人,有些詫異,這些雖算得上人才但也不突出。

    這中年人看看王存業,雙眼無悲無喜,卻笑的說著:「真人想必是詫異了,我為真人解說一二。」

    「有請大人了。」這人實際上就是黑川慶德的化身,但要不是明說,卻看不出任何跡象,讓王存業很是驚訝。

    「真人這龍氣的事,很是微妙,我不是拿不出更上品的人才,但是這不但引人注意,而且會壞了龍氣。」「這幾個人才都不過是千石左右的武士格,但對現在非常適宜。」話才落,遠處近田家的氣相,就發生了變化,若有若無,但轉眼間就瀰漫出一片赤氣氤氳。

    「這想必是正式投靠了,發生了這變化」王存業若有所思隱隱看去,只見近田家的氣運中,隱隱帶著一副威風凜凜的盔甲。

    這黑甲風格簡拙,全身漆黑,通體有著幾處裂痕與,一股肅殺之氣瀰漫就是它,促進著變化。

    但是和黑川慶德的龍氣,卻沒有直接關係。

    中年人見了,就問王存業一句:「以真人之見,龍氣由何產生呢?」「王統?」

    中年人曬然一笑:「實是殺氣和生氣所凝其中就有法度。」「近田家這樣小的家業,就算沒有三貴神的因素,也不能加上多少龍氣貴在自主,只要促長就得國不正。」「近田家要成長必經血戰才可,是故我運籌,影響著此人投入近田家門下,其幾人才格,正符這時近田家,而且所獻盔甲,是三百年前荒田善信的盔甲,他雖算不得傑出,但武家之運的種子很純正,正好用在這時。」

    「而且,由於信慶太年輕,這近田家不能膨脹的很厲害,十年內必須在五萬石以下,只有親政後才能勃發!」說到這裡時中年人意味深長笑了笑:「真人對氣運理解很深,但終沒有實際操作過,裡面不少忌諱還不明白,但真人許他回歸我名下,我必將龍氣一切要旨傾囊相授,無有絲毫隱瞞。」

    王存業沉默片刻,說著:「多謝大將軍,不過我志不在此!」說完,就看著腳下人群,漸漸,只見這塊區域,被一股淡而不散的氣運籠罩著,此外並沒有多少異常。

    但仔細觀察,就會發現這種氣運隱隱左右著走向,王存業深深吸了一口氣後做出了判斷,對這種氣運操縱,還不露痕跡,王存業非常佩服,但這的確不是他研究的主項。

    而且眼前這人的用意,深不可測,自己卻不能被其左右。

    「罷了,我就給你陰司之道,不過按照扶桑的法度,你必須自己過關才是。」說著,中年人看了王存業一眼。

    這一眼後,一種奇異的力量瀰漫而出,這種力量充滿著死亡、墮落、敵意、瘋狂、獸性、暴虐……

    「這是什麼?」王存業立刻警惕,法力絲絲瀰漫:「你的神域?」「不必擔心,這不是我的神域,這是我殺死的一位黃泉之神的神域,我只是把它保留了小部分罷了。」中年人淡然一笑:「我不可能讓你進入我的神域,但是這個也不錯,你要是把它識破了,煉化了,想必就對死亡有著很深的理解了。」

    「如果你能賭一把的話,請進入這個破碎的神域之內吧,不行的話,就此退下吧!」中年人用不帶絲毫感情,充滿平靜的聲音說著。

    王存業感覺到此時對上了黑川慶德,總是處處受制,心裡凜然,

    默算了片刻,突一笑,說著:「好,以後我們因果結清。」

    說著,就跳了過去,一跳入,只見一股濃墨一樣濃郁黑氣瀰漫,伴隨著千百聲尖利哀號,在整個空間中炸開。

    但隨之,眼前一亮,在虛空中徐徐展開,是一副農田風景,正沐浴在陽光中,隱隱見著遠處山嵐,大片的田野蔥鬱一片,不少農夫在裡面耕作,這使王存業一驚,這就是黃泉?

    要不是自己敏銳的感覺到裡面的本質,單看外相,根本不會想到這是一處黃泉之國!

    王存業的心,頓時一沉,而生死輪盤卻是一動,隱隱轉了起來。

    一處神社裡面古樹參天,建築物全以原木修築,卻連成了一片,但是在裡面,卻是一大堆人類屍體,東倒西歪的堆成一片,交互堆疊,形成一幅地獄恐怖景象。

    但仔細一看,卻沒有絲毫鮮血,而且這些竟都是少女,個個赤裸,並且嚴格說,還算是「活著」即使身上切掉了不少,甚至砍掉了頭顱,都照樣顫動著,斷肢扭動顫抖著。

    這些少女軀體上還遍佈許多粘稠之氣,漸漸瀰漫著霧氣,在霧氣籠罩著,少女屍體都露出了歡欣的神色。

    一個人坐在王座上,身上籠罩著一個月輪,用手玩弄著眼前一個穿著巫女服的少女,這巫女身子微微前傾,使豐滿的乳房更加突出。

    這人漫不經心的取出一把刀,同時慢慢貼著切了下去,鮮血飛濺著,少女露出了痛苦又快樂的神色,但就在這時,一道波紋掠過,這人立刻就丟了刀,站了起來,露出了凝重的神色!

    「月殿,怎麼了?」這巫女連忙問著。

    這身帶月輪的人雙眼凝視虛空中某處,突笑了起來,笑聲迴盪在神社中,隨著笑聲,籠罩在少女屍體上的濃霧越發濃郁,變得濃黑,其中有無數肌體在蠕動著,使人噁心。

    但轉眼之間,濃霧消去,屍堆消失,只剩下一個個美麗動人,光焰照人的巫女,她們個個都伏下身來,叩拜:「參見月殿!」

    「已過去多少年了,不想我在一個兄弟身上種下的手腳,還可以發揮作用。」這個帶著月輪的人又坐回了王座上。

    霎時,月光大作,壓得所有人屈膝跪倒。

    「一個中土地仙真人,不算什麼,但是我能感覺到他身上帶著的龐大氣運,嘿嘿,黑川這傢伙想必不想直接對抗,而借刀殺人了,不過正合我意,現在我還怕什麼呢?」「以前我還怕著世界反噬,但是現在,我一無所懼!」

    「你們,去殺了他,把他的靈魂帶過來,我感覺到,他的身上有著對我有利的秘密,只要得到了它,我就可以獲得超脫,別說是姐姐了,就算是那個也不在話下。」

    「嗨!」在場的巫女都叩拜著,應著,等看她們出了神社,頓時原本神社外正常的農田,產生了變化。

    個個農民整個頭都和麵團一樣變化,變成了一個個怪物,不僅僅是這樣,遠處的城池中,本來正常行走的武士,都立刻起了變化,個個穿著盔甲,背插背旗,持著武器雲集。

    而一些公卿和貴女,也發揮了變化,眼中垂下血淚。

    整個空間密密麻麻,充滿了千奇百怪的鬼物,它們厲聲尖叫,隱藏一片片黑色雲霧中。

    但是仔細看,可以發覺裡面有著規律,就是越低賤的越不成人形,越強大的越保持著人形,甚至有不少帶著光輝。

    「奉月殿之命,立刻出軍!」這聲音自一個巫女口中傳出,卻漸漸放大,匯聚成雷鳴,轟隆傳過整個空間。

    無數鬼物在這無盡威勢下瑟瑟顫抖,聽完後,又一聲吶喊,向著某處蜂擁而去。!!!

    本帖最後由 arms71499 於 2013-4-5 14:30 編輯

arms71499 發表於 2013-4-12 00:00
第二百九十一章 神雷


    扶桑.黑川御所

    此時初春,風吹著,就有冰冷雪花飄落,這個二條城由第一代黑川大將軍所建,呈長方形,街道縱橫,對稱相交,形如棋盤,並且其中有著「黑川御所」!

    黑川御所聚當時最優秀的園林藝術家所建,園池、小橋、岩石、湧泉、森林盡收庭園之中,極是典雅,以至於後世幾乎難以超越。

    太極殿是御所中最高建築,能一覽京都所有建築,這時夜色細雨,御所深深沉沉,長廊懸著幾盞燈,但長廊前空無一人。

    整座殿前寂靜無聲,唯有二人站在了殿前,正俯視著整個京都,以及上面籠罩的氣運。

    十五里赤色龍氣運轉,象徵黑川幕府的赤氣還在,天下正統還在黑川家手中,但是各地已都有翻滾的赤氣。

    這二人中,一人穿著大將軍服飾,頂上有著一方金印,金印上微微哀鳴,而對面是一個中土公卿官服的人。

    只聽著中土公卿的人目光掃過:「大將軍,幕府氣運怕只能撐二十年了。」

    黑川慶德也不惱,只是眼中微有無奈之意,說著:「三貴神天照、月讀、須佐之男興於一千二百年前,進行了二次收割,正統深入人心,這就是它們氣數的根本來源。」

    「不過扶桑有著連綿不斷山脈,想有效統一治理這個國家在事實上是不可能的事情,因此各藩割據是順應地理,所以想根除敵藩也不容易,到現在都有國津神存在。」

    「同樣,我立三百年扶桑天下,雖移風易俗,建立起相當的根基,但也無法對它們進行徹底清理,或者說時間還不夠!」

    中土公卿聽了並不在意,只是說著:「大將軍要是能再興幕府,統一扶桑神道,天帝必以扶桑帝君加封於汝,位在青紫。」

    說到這裡,言語中帶著深意:「中土血脈與大將軍血脈混合,因此入主扶桑,本是大善,但進入了冥國,卻使鎮國真人入得險境,怕是和天意相違。」

    黑川慶德沉思有頃,沉沉一笑,說著:「大凡天有大運,必有所望,王存業隱隱露出的大氣運,的確是天意所鍾。」

    「要是三貴神並無反跡,諒也不敢打殺了此子,惡了天意。」

    「要是三貴神悍然敢動手,必有所持,這所持就是外道邪神,那與邪神爭戰,本是此子的使命,您說是不是?」

    「……話是這樣說,但大將軍總是別有用心在先,怕是難以避免反噬。」

    黑川慶德卻是哈哈一笑,說著:「我這也是無奈之舉,你看這飛鳥御所!」

    中土公卿默望著京都中,只見飛鳥御所中白氣流淌,並不算多,卻有著源流綿長之相,但理應產生不了威脅,有些不解。

    黑川慶德冷笑著:「幕府大政,各地大名和武士不許私交公卿朝廷,斷絕了進貢,這氣就很正常。」

    「但是你看這裡,卻別有天地。」

    把手一指,一片青光鋪展而開,變化出了一副圖卷,正是扶桑國運之圖。

    地圖上,各大名都有一團團白紅之氣,各不相融,相互碰撞吞噬,這又非常正常,黑川幕府失去了對天下控制,各大名各豪族就開始相互爭鬥,積蓄著爭奪天下的根基和氣運。

    再一揮袖,只見西南三處藩國的氣團發生了變化,白紅氣中,隱隱帶著五色五氣,再把手輕輕一揮,凡是無關氣運都隱匿不見,地圖上只剩下白色的飛鳥御所,紅白氣的三處藩國,卻又有著星星點點幾十個金青,把它們串聯起來,形成一條脈絡。

    見著氣運愈來愈清晰,黑川慶德微微一笑,聲音在此時格外寒冽:「別看這飛鳥御所氣運並無異常,但卻和西南強藩勾結,雖加以隱蔽,但卻隱瞞我不得。」

    「三貴神氣運勃發,意圖皇室親政,能量大是讓人心驚,這是千年氣運一朝勃發呢,還是獲得外援?我豈能坐視,只有試探一二了!」

    聽完,中土公卿覺得此人心思太重,說的再堂皇,也隱藏了不了借刀殺人的本質,當下緩緩說著:「大將軍也算是用心良苦了。」

    說完這句,就閉口不說,不願意介入其中絲毫,頓時殿前一片寂靜,兩人都是不語,只有雨雪落下的聲音。

    識海.靈池

    黑白生死轉盤浮現空中,出現在一個卦相。

    黑白光華一斂,生死轉盤消失,王存業睜開雙眼,浮現出冷笑,歎著:「任憑多大氣運,只要不能轉化成力量,就有大把的人算計。」

    氣運能主禍福,但只要一天不能轉化成實力,就有許多人不惜反噬也要算計,這是利益太大。

    短短剎間,藉著龜殼的演化,王存業就知道了真相:「是有持無恐,還是算欲利智昏呢?」

    王存業鎮壓住自己的念頭,不令透出去影響氣機,心中卻有了決定:「既是這樣,那近田信慶絕不能寄到黑川家的名下,至於扶桑天下,或者此方大局,與我又有什麼關係呢?」

    正尋思著,一層幽暗的氣瀰漫過來,整個環境發生了變化,形成了陰慘慘的白霧,將一切遮掩,若隱若現,顯得陰森。

    裡面蘊含死氣、戾氣、穢氣,充滿了歲月腐朽的氣息,這種氣機長久浸透,就會污穢元神,但這時卻是不懼。

    「罷了,我修成《青華寶箓》和《地闕真敕金章》,正要煉就道寶,這正是合適!」

    當下,十方神印和明珠升出,都嗡嗡作響,慘白色的霧氣靠近,都被絲絲吸取了過去,一個生死輪盤的虛影一轉,頓時這些滾滾污穢凶煞戾氣絲絲消磨,變成了灰白之氣,分別落入了明珠和神印中。

    下一刻,觸了某種禁制,頓時眼前一模糊,惡寒凜然,觸目難辨,隱隱中,只見人影時隱時沒。

    王存業目光平和,手中漸漸出現一把長劍,這長劍通體透明,帶著金黃色,才一揮,就聽著「鏘」一聲。

    王存業不再遲疑,劍光隱隱,殺入黑暗中。

    頓時,黑暗的圍幔被撕開,數十條日本足輕混淆著忍者撲了上來,王存業長劍殺去,這時一劍不帶絲毫煙火氣,但是無論是足輕、忍者,或者別的鬼物,在這一劍下,都立刻分成二半。

    這種劍法不繁複、不玄奧,卻帶著某種難以描述的味道,本來怨氣所凝,就算分成兩半也可試著重聚,這時被斬卻嘶聲慘叫,化成了黑煙消散,再也無法重生。

    只見王存業踏步而上,所到之處,頓時幾十被斬殺,化為團團煙霧,幾乎同時,明珠中就多了幾十條魂魄,頓時被草頭神撲了上去。

    斬殺了數十,眼前出現一個武將,全身在一副扶桑盔甲內,手持著一把武士刀,撲了上來。

    「哼!」也許這武將的實力比這些小鬼強上十倍,但對於現在的王存業來說,卻完全一樣。

    劍光一閃,一劍透甲,只見盔甲頓時散落,還有一團不停蠕動的黑氣,但立刻就同樣消散。

    殺完這批人,隱隱中,又出現一批,規模同在百人左右。

    「這些是糾纏不休的怨念,很難徹底消除,不過遇到我就只有灰灰的下場了。」想著,王存業不再一一斬殺。

    一瞬間天空瀰漫著冰冷的劍光,化成了上千個劍光落下,才落了下去,整個區域內的鬼物頓時僵住,片刻,化成了一片黑煙徐徐消散。

    「單是《地闕真敕金章》的法力,對這些也有效果,只是終不如生死轉盤之力!」王存業體會下區別,想著。

    只要帶著一絲生死轉盤之力,一旦斬到,這些鬼物就抗拒不了吸引,立刻被吸入磨盤之中,磨去意識,化成純粹的生死之力。

    想著,王存業不再遲疑,繼續殺入,見著王存業深入,過了一段時間,幾個旗幟漂著,一行鬼軍步伐整齊出來,面目卻模糊看不清,中間卻有一個公卿,正觀看著情況。

    再遠處,殺氣瀰漫,一時間煙霧道道瀰漫升空,轉眼就化為灰灰!

    「果是強大,不愧是中土道人,可這裡不是中土冥土,你戰力再強,又能堅持多久?嘿嘿!」這聲音陰森而蒼老。

    在陽世,武將擁有兵權,公卿只是魚肉,但在冥土,純粹氣運,公卿擁有的氣運遠超過武士,就算是一方大名也不過正五品左右,所以才由公卿指揮。

    只是這話才落,突一個真文出現在冥土上空,這是金色,出現的一瞬間,它就化成了一道金色的雷霆!

    這金色的雷霆一出,四周空間立即扭曲,下一瞬間,「轟」一聲,化為一團雷火,所到之處,一切都化成灰灰,裡面有著上千道黑煙消亡。

    就算隔了很遠,還是使人生出一種靈魂都被點燃的感覺,就有著前面幾個鬼兵維持不住,化為模糊的煙霧嘶聲消散。

    這公卿頓時臉色一變,剛才一切都在把握中的信心出現裂痕,喃喃的說著:「神雷?」

    立即舉出了一個黑幡,這黑幡畫著赤紅符咒,迎風一召,一股滾滾黑霧伴隨著嘶叫,在周圍滾滾擴散開,就有無數隱隱的黑影出現。

    「殺,殺上去,看他能有幾次神雷!」公卿的表情猙獰。

    雖由於氣運的緣故,公卿在地下能指揮鬼軍,但它終不是武將,只少許一敲,外殼之內還是自卑的本色!

   
arms71499 發表於 2013-4-15 01:05
第二百九十二章 大陣
  

    瀰漫著濃烈死氣的影子應聲衝出,與龐大鬼域深不可測的黑暗混合,陰風徐徐,白霧瀰漫,鬼影隱沒,王存業陷入鬼軍重圍之中。

    王存業微微冷笑,《地闕真敕金章》是修煉的道法,也是道門對地府的一種研究,一種體制。

    而體制就不是單純法力而形成,這時正是淬煉。

    「也罷,我就向這方神域的薄弱處而去,以求生機,又趁機淬煉,有著生死轉盤,有著這十方神印內隱含的篙山君的道痕,《地闕真敕金章》就可進行修正,以建立根基了。」

    當下頂上,一股金光衝出,裡面化成了一處精美宏偉的宮殿,宮殿內,有一位身穿金色冕服,平夭冠有五旒冕冠垂下。

    王存業卻歎著:「道門果是根基淺薄。」

    這滾滾的金光雖光明正大堂皇,但是要建立體制,本質就是龍氣,金光裡只有光明正大堂皇,卻既缺少了生殺予奪,伏屍百萬威道,又缺少了寬宏博大,統御夭地的王道。

    這《地闕真敕金章》論本質,雖極是精妙,也模擬了霸道和王道,卻只是小白臉,中看不中用,不過這也是沒有辦法,道門還沒有真正品位和建立過體制。

    十方神印中篙山君的氣息沖夭而起,幽幽深深,勾連著這《地闕真敕金章》,眼前突就一暗,轉眼又顯出一個城來。

    這城的外形還是扶桑的夭守閣,但比起陽世,卻有著十倍以上的巍峨,並且質地是由紅玉一樣巨石砌成。

    城前空地上,森嚴的將兵上萬,彙集成洪流,有種難言的壯觀,高舉著「風」、「火」、「山」、「林」四旗,正是其疾如風,其徐如林,侵掠如火,不動如山。

    風林火山,連成一體,這些鬼軍個個不動,但有一種力量在無時不刻的滾滾流動,這是一種黑中帶赤的理論,混合著屍臭和死亡的氣息,讓入升起陣陣寒氣,頭皮發麻。

    仔細看去,只見黑中帶赤的氣流中,隱隱有著無數殘缺不全的軀體,不停的發出陣陣慘叫聲。

    王存業見了,眉不由微微皺起,這種是軍氣,雖身死沉淪在地下,還能散發出這種軍氣,真是讓入神色難看。

    不過這並沒有什麼可怕,王存業挺直了身,長劍徐徐而引,吶喊一聲:「殺!」

    而幾乎同時,上萬鬼軍也吶喊一聲:「殺!」

    二股殺機沖夭而起,一切聲響都突停歇了下來,只是片刻,兩方面就接觸了,頓時慘烈的殺戮開始了。

    王存業只覺得四周都是惡鬼,都是刀山如林,四周充滿了粘稠,彷彿落入了泥潭,每一步都是非常困難,同時一股巨大的威壓一層又一層直壓了下來,殺氣加身,森嚴鎮壓。

    「那就殺吧!」沒有別的動作,長劍化成了滾滾劍光,所過之處石崩地裂,不知疲倦進行殺戮,身影交錯,劍光閃爍,轉眼之間,半空中浮著儘是滾滾濃煙。

    …………遠處,公卿觀看著戰局,這時面孔上冒著血水,再也不復之前的鎮靜,只是一交戰,積蓄了幾百年的武士和士兵已損失了五百以上!

    看著這公卿驚慌的表情,這時附近一個武士露出不屑的表情,這是一個身著黑色扶桑具足的武士,雖面目普通,但一雙眸子寒光閃閃,帶著森森的霸氣!

    扶桑有二套官職,而朝廷的正一位到正四位都把持在了公卿手中,一方大名的官職實際上都正五位以下,因此大名死後的位業都不算很高,這時這個武將深深吐出一口充滿血腥的氣息,說著:「治部卿大入不必擔心,就算此入再厲害,在冥土又能獲得多少補充?萬兵就算一起陪葬,也非得絞殺了此入。」

    話還沒有落,一種幽暗深邃升起,一個巫女出現了,她身影詭異陰森,卻散發著一股威嚴神聖的氣息。

    現身的瞬間,附近鬼軍就立刻受到感應,跪了下去,而武將和公卿也不得不伏身叩拜。

    這巫女擺了擺手,說著:「大膳大夫不必多禮,也不必多憂,我們姐妹已經混入了軍中出手了……」

    話還沒有落下,遠處王存業處,一道刀光無聲無息在背後顯出。

    這氣息隱蔽完美,幾乎與鬼軍完美融為一體,一瞬間刀光一閃,直向著王存業砍了上去。

    王存業眸子不動,反手一劍,劍光交錯,突三尺外浮出了一個巫女,她的身體四周浮現一圈黑青色的光,但隨著這一劍,一聲無聲又深入靈魂的嚎叫隨之產生,周圍十幾個鬼軍禁受不住,扭曲著化成了黑煙。

    王存業看都不看她,繼續衝向著軍陣,這巫女再也凝聚不住,化成了青煙,即使激戰到現在,呼吸綿長,絲毫不亂,法力更是有條不紊的運轉著。

    王存業只感覺到**的每一處肌肉,每一絲氣血,每一股法力,都形成著某種難以描述的韻味,並且身上浮現出微小電芒,但隨著這些電芒,揮手之間,周圍鬼軍,已大片大片地倒下了。

    下一刻,王存業出現在一片虛空前,只是一劍,一個巫女在一瞬間,憑空顯形,這一劍刺穿了她的胸口,她露出了痛苦的神色,嘶叫著化成了青煙。

    這一劍不僅僅是快,而自出手到刺穿,所有的過程都帶著玄之又玄的味道,使遠處觀看的巫女都不由一變色!

    就算在遠處,也可以看見,戰情已完全逆轉,雖四周依1日穢氣死氣瀰漫,鬼軍前赴後繼,但王存業周圍,卻清理出一片,就算被擁擠衝殺,轉眼就會爆發出一大片耀眼雷霆,在雷霆中,必有上百個鬼軍嘶叫著化成煙霧。

    眼見著劍光縱橫,濃煙滾滾,出現在公卿前的巫女卻漸漸去掉了驚色,她很清楚,哪怕她這次帶領的扶桑精銳全軍覆沒,只要能殺得此入,就是大功一件!

    「殺吧,看你能殺到幾時!」這時,她也浮現出了和公卿一樣的想法,不過就算這樣,也要把棋子的作用發揮到淋漓盡致,她命令著:「調三十萬低等鬼物過來!」

    又對著武將吩咐著:「大膳大夫,你是大將,由你指揮!」

    「嗨!」這武將受命,舉起了旗,開始發出號令,這聲音不大,卻一一清晰的傳遞到下面戰陣中去。

    這一號令調整,王存業只覺得眼前一暗,緊接著異聲大作,鬼軍狂潮怒湧一樣鋪夭蓋地而來。

    「怎麼可能?有大將指揮?」

    王存業只覺得鬼軍的力量瞬間增了三倍,相互之間配合默契,前赴後繼殺了上來,頓時受到巨大壓制。

    王存業眸子遠看一處,只見一處山丘上,重兵擁戴中心,正站著三個。

    左面是一個扶桑公卿,右面是一個持著大旗指揮作戰的大將,正在自己壓力的來源,但奇異的是,中間一個巫女才吸引著他的目光。

    這巫女容顏美麗,沒有穢氣,隱隱透出銀色光華,看見的瞬間,這巫女目光也看了過來,頓時對視了一眼。

    「不妙,不能這樣殺下去了,必須時戰時退!」識海中,巨大的生死轉盤一轉,王存業立刻有所悟。

    身上金光微微流淌,絲絲雜質排出,這是吸取轉化的法力中各種雜質,一念於此,就向前虛斬。

    這一斬弱不可聞,但是下一世間,周圍上百鬼軍突從中裂開,化成了黑煙,王存業直衝的殺了過去。

    話說有些入說,戰前一退就有損道心,這在王存業眼裡就是放屁,只想著生死之間突破,不成功則成仁,那肯定是成仁了,一身轉戰三千里,要的是智慧和決斷,這才是殺伐果斷!

    而不是寧知是死而硬頂上,要是這樣都算道心,那世上蠻牛道心最堅了。

    這一異動,頓時被遠處巫女發覺,她冷笑一聲:「想走?看我黃泉之陣!」

    持咒而行,一股死氣鋪夭蓋地瀰漫其中,只是片刻,王存業每向前走一步,都會感覺空間不斷扭曲,到處都是黑霧,連串哭喊聲,由小而大,由遠而近。

    這是黃泉之陣,雖是幻相,但卻是神力導致的幻相,要是不除,就會沉溺其中,最後沉淪。

    「可笑!」王存業卻完全不懼,反而心裡一喜,這種黃泉之陣,對擁有生死輪盤的他來說絲毫沒有作用,一眼就能看穿。

    雖開著後門,但這黃泉之陣,還是對鬼陣有著影響,也就是說,此陣一出,敵方卻受到了削弱。

    「也罷,我就陪你演場一場好戲,看你什麼時候醒悟,醒悟之前,我又可以殺多少鬼軍,變成我的資糧!」

    只想到這裡,一個金色真文出現在上空,出現的一瞬間,它就化成了一道金色雷霆!

    下一瞬間,「轟」一聲,化為一團雷火,所到之處,一切都化成灰灰,裡面有著數百道黑煙消亡。

    見此,遠處的巫女大喜,說著:「這中土道入已經陷入黃泉之陣,只用神雷開道了,看他又有幾道神雷可用!」

    公卿和大將,都是點頭,心裡也浮出了喜意,在他們白勺眼中,眼前橫衝直撞的中土道入,已經是蜘蛛網裡的飛蟲,雖還一時掙扎,卻遲早變成美食。

   
arms71499 發表於 2013-4-17 18:27
第二百九十三章 突圍
  

    幽暗而變異的世界,一條土道,時隱時現。

    幾十條黑煙嘶叫,化成灰灰,周圍再度陷入漆黑,王存業見著一顆陰森的大樹,於是坐下喘息,疲倦襲上了身子。

    幽暗的氣息瀰漫在四周,王存業面色凝重,時喜時憂。

    「三天三夜,所殺十一萬四千六百鬼物,要不是已經完全蛻化的地仙之體,要不是煉化陰山,有陰德庇護,不屬凡人,只怕早已被侵腐。」

    「當然最重要的是還是生死轉盤。」

    瀰漫的陰氣帶著怨毒、詛咒和憎恨,但一個磨盤浮現,緩緩轉動,古樸幽深,生死輪轉,頓時這些陰氣,轉化成絲絲灰白。

    三成被道胎吸取,轉化成靈池法力,三成被生死轉盤吸取,化成它的本源,餘下四成流入明珠和十方神印。

    明珠內,密佈在雲層上的陰陽神雷都已黯淡,顯是耗盡了雷力,但淡淡白色霧氣不斷自雲層滲透而入,將宏偉的宮殿籠罩在內,下面有著上萬鬼兵,不甘嘶叫著,卻被絲絲轉化。

    「《地闕真敕金章》的法統經過修正,可收編陰兵,但卻需要時日。」

    十一萬四千六百,只有一萬左右可用,別的都化成靈液,真靈洗白回到地府深處了。

    「劍氣雖佳,可惜的是用途有限。」王存業最後檢查著自己的劍道,只見手中持有的金黃色的長劍,劍銳內斂,殺機深藏,隱隱有著絲絲青色,這已是劍道大宗師的表現。

    只要中了一點劍氣,就可殺滅元神。

    「雖有著生死轉輪,但在冥土對我活人之軀還是有影響,要迅速突破回到陽世才是。」

    王存業默默想著,突臉色一變,心靈蒙上了一層霧氣,頓時突身影一晃,脫離了大樹,幾乎同時,大樹後「噗」的一聲,透出了一絲刀光。

    大樹刀光收去,漸漸顯出一個輪廓,變成了一個武士,嘴唇極薄,面色剛毅,身上不知何來的隱隱金光,把一切照得清晰,這個武士周圍沒有帶著鬼軍,只有右手持著一柄長刀,反射出淡青的光。

    王存業在不遠處顯出了身影,這個武士鞠躬:「大膳大夫門下侍大將真田武藏,見過大人。」

    「真田武藏?」王存業若有所思:「你就是上個時代的第一劍手?不過沒有聽說你就仕啊?」

    真田武藏出身在一個武士的次子,在家鄉入學廣田流,十三歲到三十歲,轉戰各國,平身六十七戰,從來沒有敗過一次。

    「我曾在藩主邀請下傳授兵法,死後才正式入仕。」這個武士面無表情的說著,一步一步朝王存業接近。

    「就算是扶桑上個時代的第一劍客,又怎麼樣呢,武藏!」王存業把手中的長劍橫亙在前,以掌輕撫:「我以前聽說過你的事跡,對你的劍業沒有疑問,只是再強的劍意,在力量面前,都沒有太大意義。」

    「我的世界,只有劍。」真田武藏說到這裡,聲音變得沉靜:「不少劍道大聖,在進入化境時,都放下了劍,這就是化劍為禪,但是我始終握著劍,就算死亡也沒有分開。」

    真田武藏把刀尖高舉向天:「而且,你可以看見,我已經受到了大膳大夫和巫女的祝福,力量流動在我的身心和劍上——決一死戰吧!」

    說著,身影一晃,長刀斬下!

    這速度令王存業一驚,但右臂只是隨意往上揮,只聽一聲脆響,卻擋下了真田武藏的斬擊!

    「飛燕斬?好像是你的敵人的刀法啊!」

    「劍道沒有流派,只有本身。」真田武藏揮刀,這刀光的確已經進入化境,簡樸而精妙,刀鋒帶著低鳴劃破虛空。

    「說了,如果劍心和道心就可以勝利,那還要力量幹什麼呢?我和你的差距就在這方面!」王存業緩緩接近,他不是劍客。

    遠處深沉的波動已經傳來,時間不多了,不能再陪著他玩下去了。

    真田武藏高舉長劍,突它的背後大樹爆炸,捲起了風,他的身體世間飛了起來,帶著風雷聲,刺出了一劍。

    一瞬間,真田武藏眼中看見的不是王存業,而是太陽,但是這一劍永遠也無法刺下去了。

    金黃帶著青色的劍光,斬斷了這一劍,同時王存業的劍光斷折,但攜帶著雷光的一根手指一點,穿過了它的軀體。

    神魂瞬間貫穿,靈體在雷光中炸開,這個神魂永遠失去了持劍的力量,在王存業面前倒跌了過去。

    下一刻,同樣是扭曲的神魂,在虛空中灰灰。

    識海中的轉盤一動,無數符號在演算,層層疊疊,密密麻麻,突顯出了一條途徑,王存業心中一喜:「終於找到路徑了,不能再拖延下去了。」

    已經殺了十一萬,根據演算,殺到二十萬左右,就有更強的力量降臨,這力量自己暫時還無法對抗。

    現在經過三天三夜的演化,無數推演,總算把生路推算出來了。

    一旦完成,立刻毫不遲疑:「混淆天機,氣運加持!」

    虛空中,只見一團金黃帶青的氣運浮現,瞬間絲絲運轉,四周突著一靜。

    這是一種難以描述感覺,鴻蒙分化,萬物生成,一陣波紋憑空出現蕩漾而去,漸漸和天機渾然一體,不可分割,天機運轉頓時變得晦澀起來了。

    王存業陡間去了某種束縛,渾身驟然一輕!

    這正是「回溯藏跡術」和「顛倒天機先天密法」,這種秘法本只是鬼仙之法,但上次早已經獲得地仙之法,不過施展出來,也只能隱瞞地仙,神仙境界有大道之性,卻也隱瞞不得。

    但是這時,憑著大氣運,使這密法和江河一樣匯入大海,卻能維持著一小段時間,使大道之性都受到干擾。

    干擾的瞬間,王存業身影頓時一片模糊,消失在虛空中。

    「咦!」

    扶桑.黑川御所

    此時御所深沉,大殿內寂靜無聲,黑川慶德皺起了眉。

    「區區地仙,居能隱蔽大道之性!」不遠處中土公卿,也感覺到了,同樣覺得有些不可思議。

    黑川慶德沉思片刻,一揮手,光影變化間,一卷圖卷展開,這正是破碎神域的全圖,深邃死寂。

    「要是在以前,不受其主允許,就算能隱蔽大道之性,一時查不出,也難以出得去。」

    「但是現在,多達三十一處縫隙,卻看此子從那個出口了。」

    「大將軍,你算計此子,要是出了去,怕是有不小的反噬。」這時中土公卿冷眼旁觀,說著。

    黑川慶德尚未開口回答,就見圖捲上金紅氣息瀰漫,數個高大的身影出現,雖在圖捲上,都有著震動圖卷的意思。

    「三貴神忍耐不住了,派出了神祇,不過還沒有親自出動!」黑川慶德有些遺憾的說著。

    扶桑雖號稱八百萬神,但真正屬於神祇不過千數,黑川慶德頓了一頓,又說著:「只要三貴神之一出手,我就會立刻攔截,單是這些應該傷不得此子,有驚無險罷了,為了大局我想他會理解。」

    中土公卿聽了,微微冷笑,卻也不語。

    王存業受到很大關注,天庭早有檔案和判斷,黑川慶德這樣利用,大局之類云云豈能讓此子心服?

    不過這不關它的事,靜觀風雲變化就是。

    「轟!」幽氣翻滾瀰漫,不少鬼物只是靠近,就化成了灰灰,而在山岡上,三個身影在痛苦的翻滾著,扭曲著。

    一個黑影出現,依稀現出了劍眉深目的面龐,兩道冰冷目光透出來,打量了三個,看著死人一樣:「現在只是薄懲,要是給此人逃了出去,爾等都要死!」

    扶桑公卿,巫女,武將,無論是身前多顯赫,在這時都忍著痛苦,跪伏在地上:「嗨,我們明白!」

    這次可不能淆混了過去,要是真的辦差了,就是真正的死亡!

    「現在,就看這中土道人,逃往何處縫隙?我們現在可不能一一堵塞!」這個黑影這時也知道時間急迫,收了懲罰,問著。

    黑煙瀰漫,同樣顯出了一卷圖卷,正是此域的地圖。

    「邪岐根命,此域有三十一處縫隙出口,但十一處是通向黃泉深處,就算這個中土道人進入不死,進入也要被困住。」

    「還有十一處雖不通向黃泉深處,但通向平行冥界,雖可突破回到陽世,但也費了些周折,轉道而行很容易被我們再困住。」

    「唯有眼下九處出口,一旦突破,就可直接破入陽世,卻是我們重點防守的地點所在。」

    「邪岐根命,中土道人已在冥土連戰三天三夜,消耗甚巨,只要能攔截住他,就能把他截殺了。」

    自痛苦中醒悟過來,這巫女忍著痛苦,一一分析著。

    邪岐根命仔細看著,終於露出一絲笑意:「你說的不錯,我們兄弟五人,只能攔截住五個,你們可以分兵攔截住二個,只要能再拖延一刻時間,月殿就會親自趕過來。」

    「嗨!」三個應著。

    隨著它們的商議,一股冥冥之中的殺機衝出虛空。

    而在荒野之上,王存業淡淡融合到虛空的身影驟然停止,識海中生死轉盤一動,放出一片金光。

    王存業凝神片刻,突轉過了一處方向,向著某個山脈而去。

   
sel 發表於 2013-4-17 22:52
第二百九十四章 不懂大局

    王存業不徐不疾在荒野道上走著,最後站定,看向一處城堡。

    這是一個巨大懸崖,一座扶桑的城屹立著,卻還是天守閣,比起陽世有著十倍以上的巍峨。

    「終於找到出口了,嘿,根據生死轉盤的計算,這處是最大的生機。」王存業站在一處山丘前,望著這個場景,雖風雪迷眼,黑暗瀰漫,卻看得一清二楚,心中不禁感慨。

    實際上根據計算,至少有十三處有著生機,但生機有薄有弱,有大有小,王存業可沒有興趣走艱難的道路,他現在最大的想法就是趕快抵達陽世。

    「不經冥土之戰,不知其中艱難。」王存業若有所思,以前的算計在實踐裡破綻百出。

    首先就是就算抵達了生生不息的地仙之體,在冥土裡照樣受到死亡氣息的侵襲,並且在冥土,生生不息的速度遠不及消耗。

    其次就是生死轉盤的確非常強大,能殺滅陰靈轉化成法力補充給自己,但畢竟性質是陰,久久吸取的話,就會變成冥仙。

    陰陽神雷的確不錯,但在冥土根本無法提煉。

    種種問題,歸根到底就是一個:補充!

    再行了幾步,王存業收斂了思想,止住了步伐,它和虛空隱為一體,不遠處有幾個忍者的鬼影在巡查,卻沒有發覺。

    城外鬼影崇崇,茫然徘徊,空中瀰漫著怨恨之氣,濃得令人窒息,但這個城卻籠罩著絲絲白赤之氣。

    這白赤之氣就是福地和香火之力,這卻是一處扶桑神靈的宮殿了。

    「十方神印!」一方大印漂浮,閃著金色帶著青色的光,自上垂下,化成絲絲光幕落下,頓時就將王存業罩住。

    罩住後,王存業金光一閃,直衝上去。

    城中,頓時一陣鐘聲響徹,片刻之間,就湧出了一支鬼軍,個個步伐整齊與鐘聲一致,每一人都持著長矛。

    隨之,一群群民眾自屋裡爬出,大都肢體殘缺,肚腸橫流……隱隱有著陣陣哭聲,讓人升起陣陣寒氣。

    「既已顯形,天機就隱藏不住了,不能有絲毫拖延了,還有三發神雷,用在此時罷!」王存業心中暗想,隨著念頭一動,喝著:「雷來!」

    閃電毫無徵兆劃破冥土天空,彙集到一處,只聽「轟」的一聲,原本黑暗炸開,一切鬼影消去。

    就這一擊,上千鬼軍全滅。

    下一刻,生死轉輪下,上千黑影顯現,這黑盤一轉一磨,這上千黑影頓時化成無數碎片,黑光一閃刷了上去,一片片白*垂下。

    王存業不及消化,身影化成一道金光,直直向著天守閣衝了過去,但一靠近著天守閣,絲絲紅黃色的光就阻擋著去路。

    這就是信力,它在本能排斥著王存業的入侵。

    平時的話,有的是辦法解決,但是在這時,王存業卻沒有絲毫遲疑:「雷來!」

    「轟」又是一道雷霆炸開,原本絲絲紅黃色的願力形成的屏障,頓時炸出了一個窟窿來。

    「轟」聲中,王存業躍了進去,但出人意料的是,幾乎同時,十幾條黑色身形同時撲了上來。

    「雷霆之下,還有武士敢抵抗?」王存業只是微微詫異,但這時他的劍道,已經磨礪到了大宗師境界,瞬間劍光連點,十幾個撲上來的黑影,都中了一劍,慘叫出聲,化成一團團黑煙。

    王存業帶著一道美麗的金焰,直直撲向了天守閣。

    天守閣是一個豪華樓閣,裡面洶湧著湧出了武士,個個都持著長刀,駭人的殺氣匯同,向著王存業洶湧碾壓而來。

    而王存業的反應,卻是在看見大廳上位一個巨大的紅黑色的身影後,僅僅是將最後一道陽雷施展出來。

    「雷來!」熾熱的雷光,瞬時充斥了整個天守閣,雷光幾乎是摧枯拉朽一樣穿透爆炸,這座天守閣,本是陽世的神社所化,又有著香火願力的加持,本來非常堅固,但這時,被雷光穿過,就變成了一團火球。

    雷光一閃即收,天守閣還算完整,火焰卻燃燒了起來,大廳內除了主位的神靈,別的都直接蒸發殆盡,化為灰灰。

    主位神靈卻活了下來,神靈的力量在一瞬間發揮得淋漓盡致。

    強大的願力霎時籠罩著它的位置,凝聚到近乎實質化,但雷光過去,三分之二的願力消失,餘下三分之一依舊籠罩住兩米,將它團團護住。

    「十方神印!」一方大印瞬移過去,閃著金色帶著青色的光自上垂下,對王存業來說,這是保護,對這個扶桑神靈來說,卻是巨大傷害。

    只聽「茲茲」聲不絕,這個神靈發出了淒厲慘叫聲,它的瞳孔突亮起,空氣隨之扭曲,就想著逃離。

    就在這時,一道劍光一閃,這神靈頓時一分為二,原本的願力屏障,甚至抵抗不了絲毫。

    「鎮壓!」十方神印中,有生死轉盤一轉,頓時化成二半的神靈,再也抵抗不住,嘶叫一聲,就此不見。

    下一刻,王存業沖天而起,只聽「轟」的一聲,眼前一亮。

    這時是黎明,太陽自遠處的群山升起,天空的雲彩都變成了金色,放出早晨的光輝。

    感受到奔瀉而來,生氣勃勃陽光,王存業就深深吸了口氣,周圍的靈氣迅速被吸取而來,一個漩渦頓時形成,只是數秒時間,雲層也呈現出一個漏斗。

    這時,王存業才看見,這是一個山坡上的神社,自己從神社裡憑空出現,木製的神社已「辟啪」點燃了火,王存業冷笑一聲,再次化成一道金光閃過了天空。

    神社

    身帶月輪,坐在王座上人,猛的站起,就想離開,但還是止步,只是喝著:「混帳,連個中土道人都攔截不住!」

    扶桑黑川御所

    中土公卿沉思片刻,微微傾身,表情認真,眼光炯炯有神:「大將軍,您釣魚的謀略失敗了,三貴神並沒有離開它們各自的居國,而且您還和此子產生了裂痕,看他的方向,正是近田家所在的四國,您不去阻止嗎?」

    聽了這話,黑川慶德頓時感到背脊一寒,怔了片刻,突又發出了笑:「我的許諾並非虛假,再說,雖他受了點委屈,但已經平安出來了,假如他還有理智的話,不會和我決裂。」

    「大人,您是天帝的使者,應該很是清楚,近田信慶寄在我的名下,雖是我得了大份,但此人也會獲得很大的氣運,如果就這樣決裂的話,近田信慶絕無可能有機會染指扶桑天下人的寶座,不但失去這塊龐大的氣運,甚至豎立了我這樣的敵人,這也太鹵莽了吧!」

    「哦?大將軍是這樣想的嗎?」中土公卿點了點頭,不說話了。

    櫻館

    這裡亭閣掩映,曲徑通幽,流水深深,原本小池和河水相連,因人稀水深,甚是安謐祥靜。

    金光一閃,王存業落在地上,看了下去,見著幾個少年正持著木刀在練習著,心中一笑,信步走出來,卻不上前,逕自穿過了走廊。

    轉過一處,就見得一個花牆橫遮了西面,王存業過去,就見得了幾個僕人,這幾個僕人連忙伏身叩拜。

    王存業也不理會,漫步進去,留給他們稟告不遲,只是片刻,就聽著腳步聲連綿,佐佐木小次郎就趕了過來,連忙叩拜。

    王存業看時,見佐佐木小次郎只在二十間,穿一襲青色武士袍,顯的剛毅從容,一笑:「你起來罷,再喚信慶過來。」

    佐佐木小次郎起身,默默退到左右,王存業沒有說話,緩緩沿著走廊踱著,這時靈氣滾滾,身子上空形成漏斗,識海之上,生死轉**磨運轉,所殺十一萬四千六百鬼物的靈液成泉水一樣流淌到了靈池。

    而道胎迅速吸取靈氣,和它中和,果是一陰一陽謂之中,看著靈池絲絲擴大,變成了七丈,甚至還在擴大,幾次想說都嚥了回去,看去心情有些矛盾。

    不知過了多久,就有人帶著信慶過來,王存業自嘲一笑,定住了心,說:「小次郎,你是不是近田家的家臣呢?」

    佐佐木小次郎一驚,連忙伏身叩拜:「臣是近田家的家臣,主上若是有疑,臣請切腹示忠。」

    「免了,有你這句話就可,信慶,你也四歲了,你說,你是近田家的人嗎?」王存業柔聲說著。

    佐佐木小次郎不禁目瞪口呆,這問話實在太匪夷所思……想歸想,又都覺得主上高深莫測,一時間呼吸聲都聽得清晰。

    信慶眨著眼,突大聲說著:「伯父,我是王家的人,也是近田家的人。」

    「好啊,這樣一點大,你就明白這點,不容易!」王存業笑了笑:「那有人給你很多東西,你願意不願意認別人當父親啊!」

    「我才不要,我只認爸爸媽媽,還有伯伯!」小孩朗聲說著。

    「好啊,記住你今天的話!」王存業摸了摸頭,心裡已有決斷,只見這決心一下,一種朦朧的聯繫,頓時切斷,眼前的孩子和武士頓時模糊一下,命運又有所不一樣。

    我這人就是睚眥必報,心胸狹窄,並且以此自豪!

    自私也好,鹵莽也好,不懂妥協也罷,對於王存業來說,既黑川慶德下了黑手,無論它有什麼理由,有多大利益,有什麼大局,王存業都不會接受!

    遙遠的御所,黑川慶德臉色一變,不由鐵青。。
arms71499 發表於 2013-4-19 10:57
第二百九十五章 行雲灑雨


    此時天色轉亮,一團團雲朵佈滿天空,櫻館經過整頓,在山的平夷上建立了小小的山城。

    房間一片靜寂,王存業坐在主位,終於開口:「可以上來了!」

    「嗨!」三個小孩都穿著一身正式的武士服走到房間中央,都坐在板凳上,又有著佐佐木小次郎站到左面。

    王存業說著:「松前正長、櫻木本勝、簡木守野,你們好學機敏,勤勤懇懇,今日成年加冠,一同觀禮。」

    就有人端著烏帽子上來,王存業拿起親自給戴上,而侍從又拿來了具足和長刀,王存業賜給了他們:「期望你們能為本家奮勇殺敵,盡忠盡守。」

    三人都伏身在地,應著:「嗨!」

    他們因此就是正式武士了,雖都才十一二歲,但在扶桑戰國,這年紀元服並不算太早。

    禮儀成後,佐佐木小次郎在臣席首位,三人分別對坐,而後面是津山幸平、半羽大忠、小崎忠三郎坐在尾席,這就是近田家全部的家臣武士了。

    「井田宗信出兵一千,要攻打我們了!」王存業端端坐著,說著。

    「主公,想打我們近田家主意的人,必定會後悔……」佐佐木小次郎跪直了身體,說著:「請允許我帶兵將他消滅。」

    這時家中,三個少年才元服,而津山幸平、半羽大忠、小崎忠三郎新來,並沒有更好的選擇,王存業一笑,說著:「你的忠誠我看見了,小次郎!」

    「在!」

    「就由你為這次率軍大將,與井田家一戰!」

    「嗨!」佐佐木小次郎凜然受命,再伏身一禮,率著眾武士退了出去。

    整個大廳就空空了,王存業卻沒理會,用略帶迷惘眼神看著外面,不遠處是一片腳步聲、馬蹄聲,還帶著兵器震動的聲音。

    又是一年春天了,自天守閣向外看,百里內的村莊、崗埠、樹叢都顯得清晰,只有清風令人為之精神一震,本來心情中略帶鬱悶的王存業,神色開朗起來。

    對於戰鬥的勝負,王存業並不在意,大不了帶著信慶回家,正尋思著,突然之間,眼前一陣波紋,出現一個人,臉上帶著笑容,微微躬身說著:「我是曹玄,見過鎮國真人。」

    王存業一怔,頓時醒悟過來:「原來是曹相,快快請進!」

    本朝名相曹玄,出生時有華蓋青運隨命數降生,用在輔朝,辦完三件大事,身死之後,下旨抄家,削盡官秩爵位,追奪生前所賜誥命賞賜,以罪示天下,家人餓死的餓死,流放的流放,長子自縊身亡,八十老母還要受得困頓!

    三代後才想起昔日大功臣,給予蔭官,不想卻今日看見此人,引著進來後,見著這人一團青光,穿著公卿之衣,卻和本朝有些不同,不由驚訝。

    曹玄卻也會意,笑著:「當日我削盡官秩爵位,追奪誥命賞賜,孤身魂靈,只有幾絲白紅之氣護體,正惶恐之間,天帝降詔表彰於我,現位在三品,來往使者傳達天敕。」

    王存業聽了,一笑說著:「相國有此功績,得天帝封賞,卻也可受得,不過朝廷又曾平復,追贈官秩,並且加封魯國公,您可受得?」

    曹玄聽了,正襟端坐,不勝感慨,徐徐說:「朝廷是有過旨意,不過我已是天帝臣子,卻不宜受此詔了,再說,天帝封我壽陽子之位,已經受用不盡了,豈敢奢望?」

    壽陽是一鄉地名,這和土地神是不一樣,土地神是官,有了敕令就有,去掉敕令立無,而這天帝爵封,是長久享用,除非爵除。

    這朝廷封的魯國公更是空泛,不但不代表陽世的國土采岜,也不代表死亡後對這片土地的擁有權,僅僅有份氣運,難怪推辭了。

    這話說的漂亮,但所謂的不受此詔,還是能看出此人的心態,畢竟還是對朝廷心冷了啊!

    要是不心冷,同時受天帝和天子詔恩,也多的是。

    王存業就笑著:「是啊,這就是大義,不過就算不受,史筆鐵案也會記載,所謂的青史,不就是青氣所化嗎?相國在此留名,近於不朽,可不能推辭了!」

    古代在竹簡上記事,竹子表面有一層青,因此叫青史,但在神秘學角度,卻又有一種新的解釋。

    史書的氣就是青色,能有名在上,就受得氣運滋潤。

    曹玄聽了,呵呵一笑,不再說這個,過了片刻,才說著:「最近前來扶桑,聽見看見的許多,有時都觸目驚心!」

    王存業知道戲肉來了,當下聆聽著,只見著曹玄臉上似悲似喜,徐徐而言:「這國卻和人一樣,開國時少年,享國時中年,轉眼就是遲幕。扶桑雖是海外小國,但道理卻一樣。」

    「細思起來,亡國一就是暴疾,此是橫徵暴斂,或大興土木,國家氣運接不上去,就一下子完了。」

    這道理很容易理解,就是年輕人一口氣接不上,都會淹死悶死。

    「其次是吏治敗壞,日復一日,年老了,就百哀齊至,無論災荒、侵犯、內亂,都抵抗不住。」

    「老人不能年輕,扶桑也是這樣,到了這位,除了**別無它途!」曹玄帶著疲倦:「升黜榮辱興衰都在這裡,但就算這樣,也有個落實的問題。」

    說到這裡,曹玄坐直了身體,誠懇的說著:「黑川大將軍慣於操弄棋子,是有些過份,但大局沒有失,修道看氣運,一層層誰肯落後?」

    「慶信要是寄在大將軍名下,就可革除天命,進行興替,到時有幾百年氣運,還有利扶桑合流到天帝之下,這就是大氣運大格局,您也必獲益不少,又何必為了一點小事,而壞了大局呢?」

    曹玄這樣一說,王存業不禁望了一眼,沉吟片刻,說著:「相國說得很見誠意,只是這裡有個道和利的問題。」

    「道和利?願聞其詳?」曹玄看了看,忽一笑,說著。

    「合你所說,慶信寄在大將軍名下革替天命,帶來許多氣運,並且有利於大局,這是對著。」

    「單以氣運考慮,是這樣,但裡面還有個道的問題。」

    「道者,制之以氣,行之於度也!大將軍所作所為,就是視我為草芥,雖得利,其位卑,更無道也!」

    「這是大將軍權術,我所不取也!」

    曹玄聽了默然,卻明白了王存業的意思,就是說,大將軍這樣所作所為,本質是玩弄,王存業再合作下去,雖得了利益,但卻變成了對方的棋子,奴僕,臣子的地位。

    這不是王存業求著黑川慶德,是黑川慶德有求於王存業,還這樣搬弄棋子,因此寧可不取。

    曹玄怔了片刻,說著:「我知道了,我會回去和大將軍說說,不過,時也位也,有些不能盡其道。」

    你是地仙,憑什麼和人家大將軍分庭抗禮呢?

    「無所求矣,故無懼!」王存業最後說了一句,反正自己從沒有想著這事,我根本不求,你不給,我就不陪你玩,就這樣簡單。

    見著曹玄隱去,王存業微微冷笑,卻再也不理會。

    「消化十二萬鬼軍,等量的靈氣中和,可使我的靈池擴大到九丈,離十二丈還有三丈的差距,不能五氣朝元。」

    「這就是力量,力量才是最難積累,最客觀的存在。」

    「還有一年時間,就是遠征了,要是積累不到十二丈,初步凝出五氣,那在埋骨之地,就更難了。」

    王存業微微歎息,目光閉上開始繼續修行,頓時,漏斗一樣的漩渦出現,滾滾靈氣湧入。

    魏郡沂水

    白素素眼簾微啟,緩緩自入定中退了出來,將身軀坐直,感受了一下。

    整個沂水的靈力打坐吐納,加上願力,整個金敕已經完成,但感受了一下青敕的要求,她不由搖了搖頭,心中暗歎。

    難怪青敕少之又少,一位真正的青敕,而不僅僅是官職,需要的是250萬以上信眾,穩定的要1000萬人,考慮到整個天朝不過是七千萬人,天下間有幾人能在此路上走下去?

    她稍作感懷,一笑而過,起身出來。

    在水府中閉關數月,她曾吩咐過要無要事,不得前來攪擾,的確這段時間也沒有打攪,而此刻出關,就默運神通,開始查看起水府內外的諸般情形來。

    看著水府,只見水兵三千,都已滿編,內外巡查,氣度森嚴,白素素不由暗暗點頭,這個水府制度已建,無需自己多費心,神通一顯,又顯出了沂水。

    沂水春來發水,煙波流淌,這時有不少勝景,不少人出外游舟,而在水池之下,還有不少水怪,都體軀龐大面目猛惡,但都受到了水法約束,沒有敢隨意興風作浪。

    她見了歡喜,出神了片刻,心裡暗想:「春來雨水貴如油,正是我行雲灑雨,獲得功德的時候了。」

    沂水河神的責任,首先就是使水氣運轉,其次是約束風浪和水妖,這二點達到就基本合格了。

    而夏天採集著過往的雨層水氣,儲備起來,待得枯水期向周圍百里內灑下甘露,這就是功德了。

    這個世界可沒有變態的道家傳說,連幾分幾點雨都要規定,水伯卻有著不少自主權。

    思略定了,白素素不再遲疑,化成一道白蛟,撲了上去。。

   
arms71499 發表於 2013-4-20 00:44
第二百九十六章 食言而肥


    春天的細雨朦朧

    一個中年武士率領著軍隊正在爬著山谷,他蓄著長長鬢髮,薄薄嘴唇緊閉著,粗黑的兩條眉毛下面有一雙深沉的眼睛,整體顯得很精悍,這人就是井田宗信。

    井田宗信看去,山中霧雨朦朧,五十米外就不見人影,不知為什麼,寒意漸漸升起。

    井田宗信見著天色暗淡,心中不安,說著:「離著近田家還有多遠?」

    「剛剛探查,還有三十里山路!」

    「三十里!」井田宗信既感到不安,又有些遲疑,三十里的話,只要一個時辰就可以抵達。

    遲疑了片刻,馬鞭一甩:「命令繼續前進,趕到敵城前駐紮!」

    「嗨!」井田軍應著,但因著春雨,道路泥濘,繼續行軍的人個個又冷又餓,不由發出了牢騷。

    就在這時,埋伏在一個山坡的佐佐木小次郎目光炯炯,一時沒有說話周安靜著,只有呼吸的聲音,不少人都緊張的握著自己的長刀。

    「諸位,用飯吧!」佐佐木小次郎說著。

    各個武士都默不作聲,但是足輕卻個個眼中冒著綠光,他們一年也未必能吃到完整的白米飯團。

    有人把盒子打開,每人一個飯團,開始迅速分下去,接到的足輕都吞了吞口水,鄭重接了過來,開始狼吞虎嚥起來。

    「聽著,主公說了,只要這次打敗了井田宗信,奪了應得的土地,所有在場的人都可以編入武士的行列,都能吃到米飯。」佐佐木小次郎作出了最後的動員,眾人都壓低了聲音,又異口同聲說著:「赴湯蹈火,在所不惜!」

    不是扶桑的人,根本無法理解飯團的意義,許多人一輩子都沒有吃過飯團,就算是武士,低級武士也往往都吃著水多飯少的泡飯,這種包著海苔,灑著點鹽的雪白飯團,都是夢裡才有的奢侈品。

    正是這一團飯團讓在場的人都看見了希望。

    佐佐木小次郎先不作聲,觀看著,見著長蛇一樣的隊伍已經拉到二里路,首尾不能連接,並且隱隱看見大將的旗幟時,就大聲喊著:「諸位……」

    在場的人都肅然站立!

    佐佐木小次郎凶狠目光從在場的人臉上逐一掃過,說著:「殺,殺下去,殺掉井田宗信,脫離農民和浪人!」

    「嗨!」在場的人,都是經過訓練,都知道這戰對自己的意義,當下目光裡都閃著殺氣,應著。

    隨著佐佐木小次郎一聲令下,三百個士兵頓時衝鋒了上去。

    佐佐木小次郎第一個衝入敵陣,刀光一閃,兩個敵兵就應聲而下,這慘叫聲音極其慘烈。

    「殺,殺過去,討取敵將!」

    「不好!有敵襲!」短暫寧靜,井田軍頓時大亂,立刻有人驚慌大喊了起來。

    三百人的衝鋒,帶起的殺聲,就足以震撼敵軍。

    一照面,就有長刀砍殺聲音,頓時慘叫聲不絕於耳。

    井田宗信聽到殺聲,立刻醒悟,抽出長刀,喝著:「吾家旗本何在,立刻組織作戰!」

    此時,不遠處殺聲響成一片,敵軍非常明確的直撲向自己本陣。

    不少武士就在附近,立刻有人響應,就在這時,眼見著遠處一個武士撲了上來,攔截過去的人都紛紛被砍殺。

    「家督,不好了!」附近有人高喊著,這時足輕本能閃避逃散開來。

    井田宗信一眼看過去,就知道這人是四國有名的劍豪佐佐木小次郎,眼見著此人撲了上來,在前面抵抗的人都被連連殺死。

    頓時大驚,喝著:「誰討取了此人首級,賞一百石知行!」

    幾個武士聽見了賞格,衝了上去,但是只見劍光一閃,帶著人齊聲衝殺,幾無人可擋,連綿不斷的慘叫聲在面前不斷響起!

    井田宗信目瞪口呆,突然之間發覺這人已衝到了眼前,突咬著牙吶喊一聲,衝了上去。

    刀光一閃,只聽「噗」的一聲,一顆首級就飛了出去。

    「我佐佐木小次郎討取了井田宗信!」佐佐木小次郎立刻使人高喊著。

    頓時一聲連著一聲,整個戰場都響徹著聲音,實際上這只是突然襲擊,導致的慌亂,只要井田宗信再堅持一刻時間,就可以反應過來了,但是此時井田宗信一死,原本有些組織的井田軍頓時崩潰了。

    佐佐木小次郎大聲喊著:「伏地投降者不殺,伏地投降者不殺!」

    崩潰的井田軍紛紛伏下,還有抵抗的人都被亂刀砍死,一時間血流成河,等到殺聲而停,短時間只剩二百五十人的隊伍,突痛快的笑了起來。

    此戰大家都覺得比想像中輕鬆,襲擊前,大家都有了必死的覺悟,但一次衝殺,就成功了。

    「這次勝利真輕鬆啊!」半羽大忠說著。

    佐佐木小次郎笑了:「主公說,這就是農兵和武士的區別,清掃戰場吧,按照主公的吩咐,我們只佔領吹青河以南三千石!」

    「佐佐木大人,為什麼?井田家的主力已經崩潰,為什麼不一舉攻滅?」

    「混蛋,攻滅了,我們也占不住,周圍豪族看著呢,我們現在占吹青河以南,就足夠了!」

    話說的粗魯,但誰也沒有惡感,大家都肅然起敬,在這情況下,還能保持清醒,這真是大將。

    當日下午,天空依然烏雲密佈,雨水「啪啪」落下,這一場戰爭,當場討取首級一百五十七顆,討取武士十七人,井田家頓時風雨凋零。

    井田宗長接到消息後大驚,卻第一時間派了使者求和,而接到命令的佐佐木小次郎,同樣立刻開出了條件。

    當夜,井田宗長寫下了安堵狀,將吹青河以南三千石交給了近田家,並且出二千貫售賣了武器,而得以將五百足輕和武士帶回家。

    這舉措的確非常及時,井田宗信在這幾年,通過擔任首位家老,欺負著不滿十歲的羽田家少主,把領地擴大到九千石,激起了羽田家無數人怒火,這時臨彬城接到了井田宗信陣亡的消息,立刻政變,將井田宗信在臨彬城的人全部殺了,並且第二天就集了千人討伐井田家。

    井田宗長迅速反應給井田家帶來了生機,上千人在雨天中廝殺了三天,不分勝負,都筋疲力盡,進行談判後各自撤退。

    櫻館

    雨水打下,朦朧成了一片,模糊不清,但是走廊裡都跪了一片。

    大廳內,七個家臣都跪在左右,慶信和王存業都坐在了主位,這時正有消息傳了過來:「井田宗長經此役,辭去了在羽田家一切職司,可以說是破門而出了,但還保持著五千石左右。」

    「羽田家重掌大權,但領地被蠶食嚴重,目前直領只有九千石左右!」

    王存業聽了,笑了笑:「羽田家少主太年幼,井田家元氣大傷,幾年內我們都安枕無憂,這都是你們的功勞!」

    「佐佐木小次郎,你知行加到三百石,松前正長、櫻木本勝、簡木守野,你們增到二百石,津山幸平,賞你一百五十石知行,半羽大忠和小崎忠三郎,賞五十石知行。」

    「雨停了,就立刻就封!」實際上近田家除了神社,現在控制的是三千五百石,一下子封去了一千一百五十石,三分之一左右!

    「嗨,多謝主公大恩!」七人伏身叩拜,都是喜悅。

    「參與戰鬥的二百五十人,都許配帶小太刀,都是備軍士兵,不屬於武士,但在平民之上,不事生產,專於武事,由本家每月支付俸祿,每人每月五百文,米一石!」

    這就是半武士了,佐佐木小次郎問著:「二百五十個,每月五百文,米一石,總計每年就要支出135貫,米3000石,本家無法承擔吧?」

    現在近田家直領是二千三百石,每年能獲得不過是一千二百石左右,這裡面就差了一大半。

    王存業擺了擺手:「本家有大量金銀,缺的可以去購買,神社也會支援些,但爭取在三年內,能自己承擔,因此你們不可懈怠,明白不?」

    「嗨!」這就是三年後要攻略新地了,七人再無異意,伏身叩拜,而消息傳了出去,跪在走廊的人都歡呼起來。

    隨著歡呼,一直波動的近田家氣運,就漸漸分明,絲絲赤氣自虛空中透出。

    這時春雷在雲層蜿蜒,照亮著天空,武士都退了下去,王存業望著不斷落下的雨水,目光一閃,轉瞬即熄。

    下一刻,青氣氤氳,漸漸寂靜,大廳裡卻多了一個人,正是曹玄,他微微笑著:「恭喜,經此一戰,近田家算是站住了腳跟了。」

    王存業露出一絲笑意,擺了擺手:「不過是遊戲罷了,相國這次過來,想必又有所教我!」

    曹玄沉吟片刻,說著:「我帶來了大將軍的意思,大將軍表示歉意。」

    王存業沒有回答,面沉如水,曹玄也不意外,笑了笑:「這是大將軍的賀禮,請看。」

    說著,就取出了一個金黃色的立柱。

    王存業看了看,一時不知究竟,曹玄就微微而笑,取出催動,王存業看得真切,只見此立柱開始吸取周圍靈氣,一絲絲一縷縷百川入海吸至裡面。

    曹玄就說著:「真人氣運和悟性都是頂尖,但力量就是力量,不能憑空而得,這個稱玄黃柱,能自主吸取靈氣,雖容納有限,只對地仙以下有效,地仙以上效果不大,但也可稱至寶。」

    王存業聽了,頓時不語,曹玄見了,就知道心動,笑著:「有此寶在,地仙每日可以多一倍的進度,最奇妙的是,還可專門吸取陽氣,在埋骨之地都可。」

    這話一落,王存業就被擊中死穴,頓時動容,沉吟良久,歎著:「果我也是庸人,食言而肥了。」

    曹玄聽了,不由大笑。。

   
arms71499 發表於 2013-4-23 15:40
第二百九十七章 臨別宴


    在海上一個月,抵達土佐國櫻館時,已是三月。

    近田家派人迎接著惠子,並且很快抵達了領地。

    「這就是我們的領地?」惠子指著一大片農田,春忙時農民在田里辛苦勞作著,看見武士遠遠避開。

    「不錯,現在已經有三千五百石了。」津山幸平自豪的說著,很快就抵達了櫻館,武士和僕人跪地相迎。

    「見過母親大人!」四歲的信慶上前見禮,惠子連忙一把扶住,心裡又是欣慰,又是苦澀。

    抵達了櫻館裡面,穿著寬鬆棉質長褲裙和窄袖上衣的少女前來伺候,說是少女,實際上只有十一二歲。

    「這些是?」

    「大殿說要建立大名的家規,這是從京都請來的遠林家,現在受本家每年二百貫的俸祿,專門調教家中,建立規矩。」

    「原來是這樣,大殿真是用心良苦了。」惠子說著。

    觀看著領地,見清清溪流經過一處小山丘,流過田野遠去,在櫻館前又引著二條支流,一支到後院,洗衣作飯,一支流到茶室和浴室,這樣優美的居所,惠子思念的心就有些安慰,問著:「大殿去了哪裡?」

    「大殿說,這三千五百石都很肥沃,但小河只能灌溉一半,現在商量著建一條水渠,餘下的一半旱地可以變成水田,還有山坡上荒地要燒掉,進行翻整,可以再開墾出五百石。」

    「開發水渠是很大工程吧?」惠子不禁問著。

    「本家現在只有三千五百石,水渠不過二里,耗費不大。」

    惠子聽了,點了點頭,沒有說話。

    天空之下,海面碧綠,一塊礁石上,王存業和佐佐木小次郎正觀看著海浪,並且說著話。

    「遠林家是公卿的遠支,你別看他並不出色。但內涵卻有,我的大政就是建立奉行所——農事奉行、備軍奉行!」

    「信慶成年還有十年,這十年內希望能把這二個奉行徹底建立起來,扎根在本家深處。」

    佐佐木小次郎應著:「嗨!」

    王存業看了一眼,也不清楚他到底沒有了沒有。不過這盡自己義務就可。

    在地球上。個人的技能和力量雖也存在,卻遠遠不如組織的力量,組織集成千上萬人的力量,可以排山倒海。

    這個世界也一樣。帝王擁有千萬人的氣運,聖旨一出江海填平。

    但這個世界區別就是道法顯聖,道人偉力歸於自己。

    王存業不經意,想起了崑崙道門,還有道君。這是個人偉力和組織的結合。

    一陣風襲來,佐佐木小次郎打了個噤,就聽到滾滾雷聲,他說著:「主上,春雷來了,您是不是回去?」

    「你回去吧,今天我又要借這春雷一用。」王存業擺了擺手。

    海天總是不穩定,變化無常,轉眼布上陰霾。雨絲而落,佐佐木小次郎恭謹退了下去,不過片刻,天地連成一片,海面生生滅滅。看不清人。

    王存業見四下無人,取出一隻小旗,金黃透著青氣,自有一股深幽。彷彿重回了萬古大荒時代。

    王存業一揮手,頓時旗旛上一輪寶光升了上去。雨水落下,紛紛彈開,甚至連著地下地府都有著隔絕。

    突烏雲湧過,陰陽碰撞頻繁,王存業一笑:「這一刻等了多時。」

    這種陰陽相生時的天雷,對鬼仙真靈來說有巨大殺傷力,足以滅殺一切敢於挑戰的鬼仙。

    只是,王存業卻不是鬼仙,也不是無備而來。

    大雨噼啪而下,雲層聚合間滾滾悶雷生滅其中,愈演愈烈,就要釋放出濃烈的一剎間。

    下一刻,濃重黑雲中一道閃電,將天空和海洋照得雪亮,幾乎同時爆出一聲震耳欲聾炸雷,陰陽化雷的偉力演化,釋放而出。

    玄陰幡在這一瞬間,寶光波動,王存業默默不語,頓時將著明珠和十方神印釋放而出。

    雲層中,絲絲雷電瀰漫,不過這不是陰陽對沖的主流,只是其中一點感應,陰雷自十方印和明珠之中溢出,和天空雷霆之意短暫混合後,又紛紛吸納其中。

    明珠內,雷光在雲層內部緩緩生成,這是陰陽造化神雷,普天一聲響,就可消滅陰靈。

    轉眼之間,又是一聲驚雷,明珠和十方神印都是一顫,王存業歎著:「只是遠遠一點雷韻,就這樣難吸取,何時能正面吸取雷霆呢?」

    想是這樣想,手中卻不停,望著愈來愈暗的天空,微微一笑,繼續收取著雷霆之意,直到下午時,才雲層散去。

    這時明珠中雲層,已流淌著造化陰陽的雷電,下面的陰軍嚇的顫抖,伏在地上不敢動彈。

    造化神雷天生剋制陰邪。

    此時雨變小,王存業點點電光在週身,這是明珠中,散溢出一些氣息的緣故,王存業並不在意,踩了踩堅硬礁石,通過細微的感知「看見」了礁石下面淺灘起伏,還有海底。

    識海中,金黃色的靈池已有著九丈,絲絲靈液在肉體中循環,時時蒸騰著,改變著。

    人仙道果還是人身極限,鬼仙道果只是真靈成就,肉身依是凡人的範圍,而地仙道果就徹底遠離了人的範疇。

    「有著玄黃柱的幫助,陰陽對沖而中和,經過一個月,我已煉化了這十一萬鬼物,化成了靈池,但也只有九丈。」

    「地仙要完全生生不息,突破到五氣朝元,還有三丈靈力!這世上,唯有力量最難得,氣運都在其次。」

    王存業正是明悟這點,才深深的感受到自己的弱小——單有氣運有什麼用,不能轉化實力的話,進入埋骨之地是步步殺機。

    想著,金光一閃,片刻落在了櫻館前,惠子、信慶、佐佐木小次郎迎接著上來。

    進了櫻館,王存業對著惠子說著:「你遠來辛苦了,帶著信慶休息吧!」

    待得了她離開,王存業就直接對佐佐木小次郎吩咐:「小次郎!」

    「嗨!」佐佐木小次郎聞言伏身叩拜。

    「我給你支出一千貫,你派人在扶桑。百年內發生百人以上的戰鬥地點找出來,北至北海道,南至九州,都要知道,一個月內你給我個確切數字!」

    扶桑百鬼夜行之地。想必有不少亡靈。進行淨化不但有些功德,還可壯大自己的靈池。

    聽著主公的話語深沉,佐佐木小次郎心中一動:「嗨,我這就去!」

    說完。應著下去。

    佐佐木小次郎出去後,室內靜謐,王存業坐著,心中默默思量。

    雖神社有不少鬼神,但盤根錯節。糾纏甚深,這次黑川慶德出手算計給他一個非常危險又清晰的信號,就是氣運不可完全憑持。

    朝廷興衰,是先有氣運,還是先有帝王,這是一個雞生蛋的問題,本質就是英雄造時勢,還是時勢造英雄,但不管怎麼樣。帝王依著體制,有著巨大的氣運,生生聚攏了大勢。

    而神靈和道人,偉力歸於自己,卻直接撕開了最後一層面紗。王存業這樣大的氣運,照樣有人敢下手。

    天帝強於道君,就能聚攏天地間大勢,生生壓過道君。而入侵的邪神強大,才能聚攏無數異端攻殺此方世界。

    這並非是說氣運不得力。要是王存業甘心拋棄肉體,化成神靈,氣運立刻就是實力,但要是保持肉體,實力就必須有個轉化的過程。

    對王存業來說,現在缺少的就是時間!

    扶桑八百萬神和黑川慶德的衝突引起的漩渦是這樣大,王存業現在的實力,如果涉入,恐怕不必去埋骨之地,就被人抓著機會打殺了。

    現在打算,就是先將零星鬼神收割了,待得去埋骨之地,就擊殺神社鬼神。

    至於後果肯定是洪水滔天,但要是死在埋骨之地,還有什麼以後?

    要是能活下來,自己必可晉陞到神仙,到時一切問題也不是問題。

    現在核心就是想盡一切辦法,增加去埋骨之地的機會。

    想到這裡,王存業吐出了一口氣,心中有了決斷,眼見太陽西下,就笑著吩咐:「惠子今天才來,上鮮魚宴。」

    扶桑的飲食,實在是很讓人無語,武士每天只吃些泡飯、醃菜、海帶,遇到節日才上些鹹魚和鮮魚,可問題是,海裡河裡都有魚,價格實際上並不太過昂貴。

    有人就應了下去,到了晚上,宴會佈置在會客廳,陪坐都是武士,現在近田家的人口並不多。

    沐浴後,惠子換上了扶桑和服,她進入後向著王存業行禮。

    「不必客氣,請入座吧!」王存業吩咐的說著。

    會客門拉開,侍從鞠躬行禮,端著食物進來,恭敬排菜

    白米飯、鯉魚湯、醃菜、紅燒鮮魚,雞湯,這在中土就算不是非常普通,地主就可享受,但在扶桑這是太奢侈了。

    別人還可,津山幸平、半羽大忠、小崎忠三郎雖已經呆了一陣,還是很不適應,而才新來的遠林言義更是浮現出淚花。

    就聽著王存業說著:「惠子你帶來一批雞鴨,很不錯,以後就飼養著,當成宴會的材料。」

    「是,大人!」惠子應著,她很適應著這些食物,並無異色,飯後又上著水果點心,她就慢慢咀嚼。

    用完後,王存業就又說著:「你來了,近田家的家庫就轉給你,總計七千兩黃金,還有三艘大船,來往中土和扶桑,一年來往二次,一次可賺上萬兩黃金。」

    說完這些,又對著遠林言義說著:「言義,本家現在還太小,你委屈下,先只領著俸祿,知行以後會有。」

    遠林言義握著一把小折扇:「不敢,大殿客氣了,有這二百貫,不少人都妒忌著呢!」

    「那好,一切就拜託你們了。」王存業說著,眼神一片平靜,這就是正式和近田家告別了。

    時間如此短暫,再也不能浪費在這方面!

   
arms71499 發表於 2013-4-26 12:17
第二百九十八章 差距



    扶桑.四月.黑川御所

    此時櫻花片片,不冷不熱,清涼宜人,沿著卵石甬道長滿了苔蘚,兩側有籐蘿、玫籐成籬牆。////////

    黑川慶德站著,見風都被林蔭過濾,遠望花園亭閣連綿,曹玄見了也不由暗歎,雖不及中土帝宮,卻也別有王氣。

    兩人都是大有氣運,幹過大事,都深沉練達,只是隨意散步,只因御所是黑川幕府根本之地,雖漸漸消磨,外人還是窺探不得,在這裡可隨意說話。

    片刻,有一個閃著紅光的人進來,叩拜遞了文書,黑川慶德一看,笑了笑:「果是動手了,你看看!」

    這一說,曹玄取來一看,皺眉:「王政復古?」

    「不錯,年幼天皇繼位,有人得了天皇密詔,暗中鼓動王政復古,這手段還真不錯,天皇才七歲,又懂得什麼?勝者可推翻黑川幕府統治,失敗也有理由推卻,只說是有人私下偽詔就是了!」黑川慶德冷笑的說著。

    曹玄聽了沉吟,深思有頃,歎著:「名義上天皇還是君,有這個名分,話說,當年你建黑川幕府,為何沒有……」

    黑川慶德笑著:「這也沒有什麼難言,我成了扶桑天下人後,當時以十萬石御料地來BaiduWww.xiaoshuoKan.Com 好看小說網*扶桑各地親天皇派浮出水面,是想一舉剷除天皇勢力,不想道法顯聖後,鬼神能直接干預現世。」

    「我當時雖是幕府大將軍,但畢竟是外來者,根基不穩,如果和天皇背後的高天原火拚,怕是兩敗都傷,故才順勢隱忍。」

    「不過既提出了王政復古,怕是要和我決戰了。」

    曹玄點了點頭,望著不遠處池塘中游魚,有點不經意說著:「那大將軍又何必這樣重視那個信慶呢?」

    黑川慶德不禁莞爾:「我知道你想問許久了,不過你是天帝使者,說給你聽也無妨。」

    看著曹玄驚異望著自己,說:「氣運這個事很是玄妙,官場上的氣運就在於上眷,而上官靠的是聖眷,我們靠的是天眷,這背後就是天地玄根!」

    說到這裡,黑川慶德見曹玄聽得專注,又說著:「王存業能崛起,就是有些玄之又玄之根,也許他自己都沒有注意到,沒有在意,但這近田信慶就有些潛而不發的大氣運。」

    「如果引而不發罷了,彙集了我的血脈,一旦崛起,就受些氣運所鍾,我對付三貴神就多了幾分把握……」

    黑川慶德沒有說完,曹玄已醍醐灌頂,頓時明白了,黑川慶德見他明白了,也就不說了,兩人一陣寂靜,只聽遠遠處有著樂聲,細細傳了進來。

    這是十六代幕府將軍黑川厚幸,不能說是昏主,也是庸主,沉浸在酒色之中。

    黑川慶德卻不以為意,起身踱步,燦爛春色,說著:「厚幸又在享樂了,甚好甚好!」

    說著一笑,對曹玄又說著:「你很疑惑?他享樂甚合我意。」

    曹玄的確點了點頭,黑川慶德見此一哂,淡淡說著:「黑川幕府到了現在,就是垂垂老矣,別說是上陣搏殺,就是快奔幾步,就要接不上氣。」

    「可以說,無論是改革,還是中興,都會立刻使幕府斷送,厚幸不作任何事,就是靜養,反可使幕府國祚還能延得十幾年。有這十幾年,我的所有棋子都可激活了。」

    曹玄本身是改革派,中興中土朝廷,對此有些異意,想了想,問著:「就算幕府不動,亂臣賊子未必不動。」

    「要倒幕,必須有新命,這新自何來?大部分是改革而來,靜養的話,就是國體僵化,但這僵化也有好處,就是盤根錯節,思想和體制僵化,因此就算有亂臣賊子,也難以短時間內開出新土壤,故十幾年內成不了大氣候。」黑川慶德冷冷一笑,說著。

    曹玄聽著,細細思考,頓時滲出一絲冷汗,這實是真知灼見,他還並不知道地球上20世紀「新文化運動」的影響,不然更是贊同。

    黑川慶德不打算多說,轉了話題:「王存業的舉動,你知道了?」

    「知道了,卻是奔走在扶桑各地,特別是戰場,所過之處,頓時一片白地。」曹玄若有所思:「所用道法有著冥土氣息。」

    黑川慶德淡淡說著:「這些怨靈的確是清乾淨了,我特地查了一查,真靈還是回歸地府了,也許就是賺功德!」

    說到這裡眉一展,徐徐踱步:「但我思量再三,覺得這裡面還有些問題,不過只有這點事,就不能細查了,現在扶桑蓬萊道宮、三貴神,我,都不能也不會干涉,就由他去吧!」

    關原

    半夜下了一場雨,現在天空烏雲密佈,一片黑雲流連於山脈,不時有著絲絲雨水,佐佐木小次郎穿著衰衣,跟隨著王存業。

    戰爭之地並不是秘密,只是煩瑣些,佐佐木小次郎和幾個忍者據點合作,一些大大小小的地點雪花一樣傳來。

    王存業和佐佐木小次郎耐住性子,一個個前去查看,扶桑之地陰氣甚重,有一半是價值。

    現在奔馳了二個月左右,佐佐木小次郎一開始的手足無措,到現在深沉,並且由於參與鬼戰,他對劍道有著更徹底的深入和昇華。

    眼前這處,是一個山崗,低矮土丘連成一片在這片荒野中,漆黑夜色更使這裡增添了一份詭異。

    「人生世間真是蜉蝣一夢!」腳踩在地上吱吱作響,王存業打量著這片荒野。

    「這是加籐家的領地,本來這片山丘可開出五百石左右,但裡面有著穢魂,幾次事故後就放棄了此地。」佐佐木小次郎立刻稟告著情況:「主君,扶桑已知的陰地,這是最後一個了。」

    「嗯,我知道了。」王存業聞言點點頭,這是第一百八十一處陰地了,扶桑本來就小,有沒有價值一看就知道,因此才在二個月內就可以奔波這樣多地。

    七萬穢魂已經淨化,有些軍魂可補充到陰兵中去,規模漸漸擴大到一萬三千,別的都給予淨化。

    有幾個還是所謂的鬼王,給了王存業不少驚喜,這些積蓄的力量,相當於下級的鬼神了。

    「這裡是關原最大的陰地了!」王存業感覺到,這處陰地混合著不甘和怨念,還有濃郁的晦氣,這樣沉重的陰氣使得這片土丘附近寸草不生,地面濕潤,卻沒有一點草芽,這裡是鬼蜮。

    對於普通人來說,這裡是噩夢一樣的地方,但對王存業來說,這裡巨大的陰氣實在讓他驚喜。

    夜色深沉,此地幽深晦澀,鬼火粼粼,沒有比鬼蜮二字更適合這裡了。

    「前面的人,快來歇歇吧,荒山野嶺,你們不容易!」遠處燈火飄搖,一個村長領著後面的武士和小孩走了過來。

    王存業見了一笑,拔劍一劃,頓時人身份為兩半,帶著慘叫化作了青煙。

    燈火人家的場景就此停頓,小孩武士還有婦女都臉色變得死灰,小孩的頭顱,不斷變大,身軀四肢,變得異常細小,眼睛出奇的大,婦女身軀變得彎彎曲曲,和老樹盤根一樣。

    武士沒有頭顱,男人臉上佈滿了血淚,這一切瞬間撕碎了前面虛假面紗,讓這些鬼物顯露了出來。

    這片鬼蜮陰森的氣息蒸騰而起,佐佐木小次郎一步踏在王存業之前,長刀出鞘銀光閃耀。

    他是武士,有自己信念,身後就是主公,哪怕自己身死,也不能讓敵人踏前一步,雖然王存業比自己強大許多倍。

    「你們靈魂深處的怨氣,是這樣凝聚深沉,正好成為我道途上資糧!」王存業語氣淡然又帶著絲絲欣喜。

    一片寂靜,接著是一片怒嚎,無數鬼物,不管高低,不管是殘破的軀殼,還是甚至不成人形,都朝著王存業的方向撲了過去。

    「你的劍道已成,不需要和鬼神搏殺了!」王存業說著,止住了佐佐木小次郎的動作,下一刻一顆明珠冉冉升起,在半空化作一輪明月。

    明月照耀,上萬鬼物慘叫著,絲絲灰黑之氣瀰漫,下一刻,就化成了灰灰,不僅僅是這樣,連山崗隱藏的穢氣都漸漸被抽取淨化。

    老鴉嘎嘎叫著受驚飛走,片刻之間敵軍煙飛雲滅,佐佐木小次郎不由目瞪口呆,王存業看了看這片山崗,對佐佐木小次郎說著:「好了,小次郎,你的任務完成了,回去吧!」

    「是!」佐佐木小次郎知道這是辭別了,當下雙手伏地,重重叩首,見著再無吩咐,才退後幾步,轉身離去。

    王存業站在了山石上,一顆明珠在頂上沉浮,其中無數身影生滅,轉眼間又一切歸空。

    龜殼生死輪盤卻在運轉著,吸取到現在的陰力被它分離,純正陰力此刻長江大河一樣湧向明珠。

    這長江大河不是形容,而是真有河流在空間內奔湧,隱隱有著一絲冥河的感覺。

    一萬二千陰兵受此影響,不斷變化,紛紛產生進化,最後變成渾身滔天殺氣的陰兵。

    其中強者甚至直接進化成為鬼神一樣的存在。

    它們雖還受懾明珠上層烏雲中的雷電,但卻可以勉強活動了。

    王存業知道,這些進化的陰兵,地球佛門有個專門詞:「阿修羅!」

    當然現在還是不倫不類,不過這也夠了,一萬二千鬼軍,填補了佈局的某一塊的空隙。

    只是,靈池消化了一切,只有十丈,離著十二丈,還有二丈差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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