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古典仙俠]純陽 作者:荊柯守(已完成)

 
arms71499 發表於 2013-3-11 00:06
第二百六十九章 受旨紫氣
  


    「誰敢庇護邪神?不怕群起而誅?」一個地仙冷冷的說著,在大陸滲透,又隱瞞過道門,沒有找到權貴庇護是不可能的事。

    「難道是皇朝在庇護邪神?」更有一位真人說著。

    成謹道人聽了,目光變得有些陰鬱,但還是說著:「大家稍安勿躁,王朝和天子是天帝直接看管,要是王朝和天子和邪神勾結,龍氣必有異常,這斷不能瞞過天帝的目光!」

    這話一落,各人都是默默,雖道人暗裡非常仇恨天帝,但對於這點,還是沒有人懷疑。

    「這就有可能是私下權貴被欺瞞,我十八道脈,在中土各地都有道觀,就要發動檢查,必要查個水落石出。」

    這話說出,頓時得到地仙的認同,一個口中說著:「成謹道主此言大善,既出了這事,在地方必有痕跡,只要仔細查著,總能找出痕跡。」

    而且還可以趁機擴大道宮的影響,這點上自然不說,地仙都是附合著。

    「這樣的話,我們都發動各地道宮,搜查清點!」崑崙道人接著出言說著:「這裡已是肯定,我們再召集些人,一舉將這股邪神之力打殺,半點都不能留下!」

    這就是代表著崑崙說了,頓時人人應了下來,一時間紛紛傳出了金符,傳達到了各個道島。

    見此,成謹道人默默思量著,片刻說著:「去,修書一封,傳令玄尚。命其搜查帝都。」

    成沐成江兩位真人聽了,心中一驚,面面相覷,成沐出言說著:「道主,這恐怕不妥,帝都藏龍臥虎,玄尚雖是地仙。怕還承擔不了這責任,還請三思,而且還有崑崙的關係!」

    成謹道人聞言一頓。片刻笑著:「你們沒理解我的意思,玄尚在帝都本是無事,給他個差事。查出來正好,查不出來也無所謂,帝都雖有著崑崙的青雲觀,但玄尚既在帝都,又和天子親近,出些力氣又有誰能說不是呢?」

    兩位道人聽了這話,覺得在理,就閉口不語,片刻一道金符劃破虛空,向著帝都而去。轉眼消失在空中。

    帝都.輔國府

    此時夜色正濃,一輪明月高掛天空,王存業靜靜站立,沐浴著月光。

    頂上青氣絲絲恢復,牽引更多靈氣吸入。王存業信手一翻,十方神印就已出現,它有所感應,頓時一陣震動。

    就見得月下幽幽太陰之氣湧動,紛紛往印璽匯聚而來,只是片刻。府邸內幽幽太陰之氣就吸攝乾淨,又將附近的幽幽太陰之氣源源不斷抽來。

    王存業心裡暗喜,果吸取了青銅印,十方神印也具備了吸取太陰的效果,得了這太陰滋補,龜殼發出一聲嘯鳴,自身化作一個深淵,將它們盡數吸了,並且轉化出一絲絲新的太陰融合到了靈池和道胎中。

    道胎也極是興奮,絲絲吸取了,轉化出更純的法力,這種新的法力洗遍週身,無一處不通透,卻是心神酣暢。

    地仙有精鋼不壞,生生不息,五氣朝元三層,王存業目前的層次還停留在鍛體的程度,使**精鋼不壞。

    到了第二重,法力就剛柔陰陽都具,直到和元神結合,再生蛻變,而成就「五氣朝元」,到了這個地步,就凝練出法力的真意,留在外面的法力,在百年內不會消散,而抵達神仙,就具備真正不朽之意。

    就在呼吸吐納時,一道金光帶著文書,直接落入府邸,王存業手一伸,就見得它落到手中,拆開細細觀看。

    片刻就知道了通透,「啪」一聲,文書捏個粉碎!

    「師尊讓我查帝都線索,我卻要未雨綢繆!」王存業尋思片刻,只是身形一晃,就不見了人。

    本來帝都有法禁之力,但王存業現在是三品輔國真人,卻有著特權,只是片刻,皇城就在眼前。

    到了皇城,特權就已到頂,再不能進去,王存業顯出了身,兩個侍衛一驚,握住的刀:「誰,這裡是皇城,誰敢於夜中私闖?」

    「輔國真人玄尚,求見皇上!」王存業緩步而上,在門前站定,說著。

    兩個侍衛面面相覷,望著這個道士,這道士話雖平靜,卻帶著不容置疑的剛硬,一個侍衛囁嚅著說著:「真人……這現在宮門都下鑰了……要重啟就要重重報下去……」

    本來夜中是不可進宮見天子,只是此人是輔國真人,有這個資格,但真的一層層通報進去,這事就大了,天子自要接見,不過要是所說的事情不夠重大,這就真的找罪了。

    「上報!」王存業冷冷的說著。

    御書房

    天子剛剛批完奏折,抹了一把滿帶倦容的臉,心情卻很不錯。

    道論的實行,使著朝政轉好,就算奏章多了些,他也心甘情願,當下欠了一下身說著:「來人,瞧瞧皇后還有沒有休息,有的話,讓她備點晚膳,朕過會就過去。」

    話音才落,就有內侍太監進來稟告:「皇上,輔國真人有要緊事要見皇上,宮門已下鑰,還請皇上決斷。」

    「嗯……朕知道了!」天子沉思著:「就不要通報皇后了!」

    說著,天子起身命人更衣,說著:「傳旨,開啟宮門,輔國真人有益社稷,快快將真人帶進側殿,我立刻就去!」

    內侍聞言連忙退下,片刻,一聲聲號令傳了下去,一重重宮門又重啟。

    天子換了衣,八個侍衛跟上,不用御輿,步行到了側殿,到了裡面等候著,這宮門重啟,卻要半個時辰了。

    開啟後,王存業就有內侍帶著步入皇城,這時明月當空,路徑很是清楚,內侍都沒帶燈籠。

    「真人,皇上就在裡面等你,老奴在外伺候著!」內侍說著話,停下腳步。

    王存業見著也不以為意,走了進去。

    「拜見天子。」王存業走了進去,見著天子在椅子上閉目養神,就躬身行禮:「臣夤夜入宮,卻有要事,還請皇上諒解!」

    「無妨,真人前來卻是何事?」天子見得了裡面王存業,當下微笑著說著。

    「天子,東海有邪神越過無盡之海,已經入侵得內陸,這裡雖是帝都腳下,卻還是要以防萬一!」王存業平靜的說著。

    這話雖平淡,但聽在天子耳中,卻和雷霆一樣,天子猛的站起來,先是呆呆立著,身子都在微微顫抖。

    這個時代不比平常,道法顯世,天意的份量格外重,而且一個強大邪神足以將王朝攪得地覆天翻。

    這邪神的危害,天子是深深知道,不但對統治有著可怕的威脅,而且在這點上失分,再大的天眷也沒有了。

    片刻後才恢復了神智,眸子帶著幽幽的光,咬著牙問著:「果真?」

    「這種事豈敢欺君?」王存業乾脆利落的回答。

    天子一言不發,踱步急行,片刻深深吐出了一口氣,臉色陰沉著,只是沉思不語,片刻後對著內侍說著:「你給我立刻召見秋林過來見朕!」

    又轉過來說著:「京治府提督是最要緊的在京衙門,朕給你旨意,擔任特使,讓提督聽你號令調查此事,真人可願接受?」

    帝都的治安好壞關係到政權的安危,歷代皇帝都很重視這點,京治府的責任就是負責帝都的治安和外城守衛和門禁,負責巡夜、救火、編甲、禁令、緝捕、斷獄,掌握了二萬巡兵,品秩是正三品!

    把這個讓王存業號令,就極是重視了。

    「臣自是奉命!」王存業說著。

    天子仰著臉想了想:「不過真人對帝都不熟,秋林熟悉帝都,就由他來擔任,當你副手!」

    說著,就吩咐內侍取來了旨紙,就凝神寫著旨意,又取了隨身的玉璽蓋了。

    這個世界的玉璽法統很嚴格,玉璽都是玉質,而官員按照品級以金銀銅印,不得用玉。

    王朝首先就是傳國玉璽,上有「受命於天,既壽永昌」八篆,是天帝賜予天子的最主要的玉璽,得之象徵「受命於天」,失之則其「氣數已盡」,歷代帝王皆以此璽為符應,國之重器,除了皇帝登基和駕崩的詔書,不可輕用。

    其次就是每一朝都有的「某朝受命之璽」,作為一朝根本,除立天子、太子、皇后、太后,不用此!

    天子信璽就是天地鬼神之用。

    天子之璽,就是外交時,和藩國外夷之用。

    皇帝信璽就是冊封貴族皓命之用,包括後宮妃子,以上五璽就是常璽,不可變。

    皇帝之璽就是日常用璽,每一代皇帝都可雕刻,印文是年號,標誌著在一朝年號內所有旨意,實際就代表著每一代皇帝的氣運和權威,相互有差別。

    此時這道旨意當然用的就是這個。

    當王存業接旨了,頓時身上籠罩著一層淡淡的紫氣,這就是欽差的意思在內了。

    這時,一個太監帶著秋林道官進了殿。

    「秋林拜見皇上,見過輔國真人。」秋林道官進了立刻對天子跪拜,又起身對王存業行禮。

    「這次有邪神出世,帝都可能有它的痕跡,輔國真人全盤負責這事調查,你聽命當真人副手!」天子吩咐著。

    「臣遵旨。」秋林道官頓時伏身應命說著:「臣必配合輔國真人,將此事查個水落石出!」

    話一落,雖無正式旨意,但還是落上一絲紫氣,只是比王存業單薄了些。
arms71499 發表於 2013-3-12 08:26
第二百七十章 立刻辦理
  


    見事情完成,天子鬆弛了些,口氣緩和:「這件事是關係道統,一定要查到底,誰的主略,誰的策劃,誰的傳播,都要由一網打盡,真人,這些勞心費神的由秋林和京治府來辦理,您主持大局就是!」

    說罷,天子細細想著,緩緩說著:「真人,只有秋林道官輔助,我怕還不夠,這樣,朕給你平亂玦,遇有奸惡不法者可以先斬後奏。」

    朝廷賜給臣子的憑證就是印信,但特殊憑證有尚方寶劍、王命令牌、金銀令箭。

    尚方寶劍又稱天子劍,朝廷制度,以尚方寶劍象徵代表皇權的專斷權力,一般欽差都沒有,授權的話,有隆重的儀式。

    其次就是朝廷頒布給欽差大臣或者總督的王命旗牌,有著「令」字的青旗和圓牌,作為具有便宜行事特權的標誌。

    而金銀令箭是指關鍵時可憑這個斬殺大將,並且違背常理緊急調動軍隊出防區。

    以上是針對文武百官和欽差,但平亂玦針對的是特殊的人,比如眼前這個真人,身份很特殊,不能給尚方寶劍、王命令牌、金銀令箭,因此賜下這個。

    天子說完,雙手輕擊,頓時一個內侍將一塊玉珮取了出來,天子說著:「真人請寬心,有此不會出現調遣不動的情況!」

    說著天子親自拿了過來,遞給王存業。

    王存業心中感動,正容將平亂玦收了起來,說著:「皇上放心。必不辱命,臣告退了。」

    當下王存業和秋林道官行了出去。

    見著遠去,天子才無聲吐了一口氣,眼神裡有點迷惘,許久,自語說著:「希望不要辜負朕的期望。」

    二人一出殿,就見內侍迎了上來。略一點頭就示意跟著,當下無話,一落出了宮城。每出一重,就聽見後面喊著:「上錢糧了!」

    這就是關閉宮門的意思,出了皇城。這時月色清輝,王存業一笑,沒有說話,就在月色下踱步。

    此時月輝灑下,天街靜默,兩個人默默慢慢踱步,王存業摸著這平亂玦。

    本質上說,不過是一塊美玉,但現在裡面寄托著是滾滾青氣,說明這平亂玦本質是相當於三品官的印信。

    片刻。望著皎潔的月亮,王存業出言說著:「秋大人,現在天色還不算太晚,趁著此時去京治府上看看?」

    「正有此意。」秋林道官說著,兩人頓時一拍就和。出了皇城一路朝著京治府上去了。

    京治府

    此時陽春三月,沿道樹木吐綠,府內也是深深,提督大人張度正在洗漱,就準備休息,正和老妻張錢氏說話。

    「李侯爺家三公子人品不錯。才學也佳,門戶也相對,你的看法是?」

    「這話我們商量了多次,李侯爺家三公子是不錯,可兩人命相不對,會克妻,我女兒不能填上去。」

    「命相不對,還是有破解法子……」

    張度淡淡說:「這事我作主了,你就別提了。」

    話說張度雖貴為京治府都督,但長相卻清秀,不像個掌兵權的,但只有這淡淡語言中,才見得顏色,張錢氏就沒有反駁,只是心裡還是有點別的,就在這時,一個家兵跑了進來,神色匆匆,對提督說著:「大人!秋林道官和輔國真人來了,說是奉了聖旨尋你。」

    「什麼?」張度聞言立刻大驚。

    輔國真人是天子面前的紅人,而且和他們這些世俗之人不一樣,是真正有著超脫世俗力量的地仙,這種人,就算是貴為掌握二萬巡兵大權的都督張度,也不得不避讓之。

    而秋林道官也是天子的直屬道官,不能輕易得罪。

    張度踱步幾下,見著家丁還在跪著,頓時大怒,上前一腳:「還不快去,打開中門,迎接進入,院裡快設香案!」

    家兵被這一腳踢到,卻也不覺得有異,快速退了下去,迎接而去了。

    張度自己快速換上官服,才換著官靴時,夫人就命丫鬟排案焚香,剛完成,就見家兵請著二位款步而入。

    張度迎著,再長跪在地,這時宣旨的人並不是王存業,是秋林道官,他面無表情,在香案後南面而立,大聲說著:「張度聽旨!」

    「臣張度恭聆聖諭!」

    「詔曰,輔國真人王存業奉旨巡視帝都,辦理剿滅外道邪神之事,京治府都督府及刑部有關人員聽候調遣,欽此!」

    「臣領旨!」張度叩拜的說著,來不及思量,又向著王存業行禮:「下官給欽差大人行禮!」

    「我奉天子之命,搜查邪神蹤跡,希望你們配合!」王存業說著,又將天子賜下平亂玦拿了出來給他看了。

    張度見了這個,頓時背心滲出幾絲冷汗,躬身說著:「真人請吩咐,下官自是全盤配合!」

    「我對帝都的情況並不太瞭解,但是京治府管著帝都治安,想必有著得力巡捕,你抽調精幹編成一組,又讓刑部抽得骨幹進入,共同組建一個臨時衙門,秋林大人,就由你代我負責,在帝都全盤搜查任何異常神靈顯靈,傳教,各種布道。」王存業淡淡的說著,聲音幽幽:「正神香火有規律,要查的只有三項,第一就是信徒迅速擴大,第二就是香客異常虔誠,第三就是多有靈驗。」

    「只要按照這三條選出,再加以證實,一旦實證,不必糾纏,立刻上報給我!」

    「有了真人的章程,這事就容易辦了!」張度聞言立刻應命,用手遙指命令著:「立刻讓府內侯命的名捕傅吉過來!」

    「是!」

    頃刻間就有一人過來,王存業打量上去,見著這人四十歲左右,臉上已有著皺紋,不苟言笑,深沉內向,只是行禮。

    張度說著:「您看這人怎麼樣?」

    王存業笑著點點頭,對秋林道人說著:「我看行,不過具體的事,還要你來主持,你是天子定的副欽差嘛!」

    「我卻不直接干涉了,待著你們的消息。」說完,王存業不再理會這事,長袖一揮,就此遠去。

    看著這情況,兩人都不由面面相覷,辦過無數差事,沒有見過這樣的欽差,但是仔細一想,人家是地仙真人,並非是朝廷內部人員,就是恍然大悟,當下秋林道人就笑著:「大都督,這差事就依著您了。」

    「您放心,我會挑出精幹的人員聽您號令!」張度笑著,帶著一絲自豪:「我京治府在帝都經營數百年,每個角落都有我們的人,只要欽差一聲令下,就算是一隻耗子都可以拿著。」

    秋林道人點了點頭,這話他相信,他作為曾經流浪江湖的人,深刻理解到京治府的威力!

    話說王存業到了府邸,見著還有燈光,有些詫異,召來管家問著:「怎麼,她們還沒有睡?」

    「回真人,二位小姐在側殿,還沒有入睡!」

    王存業沉思片刻,說著:「叫她們過來罷!」

    片刻,兩位緩步而出,對著王存業施了一禮:「見過師尊!」

    王存業見著蔡馨纖細柔弱,秉性有些單薄,眉頭微皺,又舒展開,說著:「你秉性還有些單薄,現在暫不要進修,養養吧!」

    「白虎培元丹對你這種很是有益,在帝都附近購買合適的藥材也不難,當煉出一爐用了才修。」

    蔡馨躬身說著:「多謝師尊厚愛!」

    王存業側目看著盧蘭兒:「你根基還可以,不過也要補益下,你去收購了藥材,不過帝都龍氣凝聚之地,不宜煉丹。」

    蔡馨聽了,眸光一亮,突一笑,雙頰梨渦深陷,說著:「師尊,我們卻可以在帝都購買藥材,卻可以去別的郡裡煉丹,想必清淨了許多!」

    「你說的不錯,長清郡卻是不錯,而且你拜我為師,還沒有回去稟告你母親,卻是過去一次為佳!」說到這裡停頓了一下,說著:「這白虎培元丹對普通人也有奇效,可食用幾顆。」

    蔡馨聽了,感受到王存業的溫情,這一刻蔡馨突感覺到了往昔日子重現,心裡很是歡喜,現在想起來,去年二個月時間,是自己最快活的時光。

    可惜的是,自己還是蔡小姐,眼前這人卻不是王公子了,心裡一歎,收起心思,說著:「謝過師尊!」

    王存業既有了決斷,就雷厲風行,說著:「今天晚了,我開張單子,明天一早就去收集藥材,管家準備馬車,中午時分就趕到碼頭,我們再乘船抵達長清郡!」

    說著,就召來了管家:「府內有沒有單子?貨物銀兩怎麼樣?」

    「有,除了金銀器皿,卻有一百個金元寶,每個五兩,還有一千個銀元寶,每個也是五兩,還有一千兩銀角,總有銀一萬一千三百兩。」

    「除此還有上品綢五十匹,鹿茸二十斤,白狐皮十張、宣紙一百令,上品人參三十斤……」

    話還沒有說完,王存業揮了揮手:「這些事你掌著,給我調黃金百兩,白銀二千兩,上品綢三十匹,記檔,就說我取用了!」

    這是天子賜予的府邸和財貨,王存業也不客氣,估計了自己用度,就直接令著,至於存檔就是有個交代。

    管家聽著,立刻應命:「是,小人立刻去辦理!」
arms71499 發表於 2013-3-14 00:27
第二百七十一章 心裡頓時厭憎
  


    長清郡斜陽映水,一處居院,一大片田畦,春來了,一群鴨子自小河中回來,自來人身畔而過。

    趕著鴨子的一個少年見了,卻看見了蔡馨,連忙停下腳步,向蔡馨行禮:「小姐,你回來了?我立刻去稟告夫人!」

    蔡馨遙望著,微微笑,說著:「師尊,自您給了一千兩,我們就購了六十畝,連著原本十七畝,總數是七十七畝,卻也能使衣食有著落了。」

    「這是老伯家的一家六口,老伯家有兒子一人,夫妻二人又有兩個兒子,小的叫張石,才十四歲,就管著鴨群。」

    七十七畝,對一個家庭,的確是衣食足夠了,但要後枕無憂,卻還遠遠不夠,王存業擺了擺手:「這次黃金百兩,白銀一千兩,上品綢三十匹都帶回去,現在良田一畝一兩黃金,也可購百畝,湊著三頃就是。」

    見著蔡馨有些遲疑,王存業淡淡一笑:「你是我的記名弟子,這點銀子算不了什麼,本來再多給些也可以,但你沒有弟弟,你母親有三百畝就差不多了,再多怕是多許多麻煩。」

    蔡馨是極聰明的人,知道王存業說的不錯,這時看上去,見得夕陽柔和的光照在了他的身上,隱隱一層形成深沉氛圍,裡面點點金光隱約可辨,想到這裡,當下一歎,說著:「是,謝師尊!」

    這時,就見著蔡老夫人已經迎接出來,蔡馨連忙而上去行禮:「娘!」

    蔡老夫人上下打量女兒。心裡又是欣慰又是淒涼。

    看著眼前的母女團聚,王存業和盧蘭兒只是在遠處默默看著,並不打算這時就前去打擾。

    帝都.一處衙門春風乍起,吹皺一江碧水,帝都護城河中微波蕩漾,行人來來往往走在十丈寬闊的青石路上面,諸多馬車踏踏而行。運載著貨物客人,為生計忙碌著,但都下意識的離開石獅子一段距離。

    一輛馬車抵達了門前。車伕神色恭謹的掀起門簾,看著裡面閉目養神的秋林道官,出聲提醒著:「大人。已經到了。」

    秋林道人出了馬車,站在門前獅子前「嗯」了一聲,徐步上階,這個宅子既軒敞又宏大,佔地十五畝,本是賜給官員的府邸,後離職了,就空了出來。

    現在修繕了下,就變成了京治提督府和刑部的聯合衙門。就是王存業提議的臨時機構小組。

    京治府雖有著執法抓捕權利,但卻沒有最終審判和定罪權,這是上位者的權衡,因此要急辦,就聯合辦理。

    秋林道人進去。一眼就看見裡面一個大廳,現在改造成了辦事的地點,裡面影影綽綽有幾十人,煙霧繚繞,人聲嘈雜,大部分都有公服。

    按照古代朝廷的規矩。實際上具體辦差的人員基本上都官職不高,一眼看去都是不入流,但也有幾個**品的官員,秋林道人掃看了一眼,就繞過到了走廊上,過了一段,就聽著屋裡的動靜。

    此時一個捕長正在說話:「帝都的要道都已經調了出來,有些異動都在彙集,還在處理,有總結的都會向您匯報。」

    「這事萬不可誤,總結的文件要趕緊彙集過來,不過人手要保密,一時來不及都不要隨意加人,免的罅漏了消息……」一個聲音又冷笑說著:「……不是說你,你我信的過,但也要管好手下,我殺人可不會手軟!」

    過了會,眼見眾人出去,秋林道人才進去,就見得了裡面一個官員,卻是四十左右,卻是刑部的一個石侍郎,卻是四品。

    「石大人,這外道邪神的追查一事,可有什麼線索?」秋林道官一笑,拱拱手走了上來,對石侍郎說著。

    「上千暗探都已出動,只是時日尚端,卻沒有什麼線索。」石侍郎聞言,眉不由的皺起。

    兩人進了裡面的小廳,有人連忙上著茶水,秋林道官尋著椅子坐下,看著茶水靜靜不語。

    「不知輔國真人可有線索?」石侍郎皺著眉,想起輔國真人突問著。

    秋林道官輕笑聲,眼眸驀沉了下來。

    「輔國真人裡面的分寸拿捏真好,現在已乘著畫舫而下,應該已經出了帝都,但是卻沒有走遠,只到了長清郡。」

    這就是不干政的意思,秋林道官嘴角帶著輕笑,眼神透過風鈴看著西南方向,這是正是青雲觀所在。

    青雲觀坐落帝都西南,是道君嫡傳崑崙道脈在帝都的據點,和世俗劃開界限,涇渭分明,凡俗的皇帝管著萬民,卻管不到這些道人。

    不止這樣,這些道人還有著相當大的權限,凡有些事情,這些道士總會插手,不僅讓這些官員厭煩,甚至傳到天子耳中,引得天子厭惡,只是顧忌道君道脈,一時沒有發作。

    別看王存業是欽點的真人,主持這事,但真要事事插手,不但刑部和京治府厭憎,就算天子也會不快。

    「去了長清郡?這輔國真人當真聰明啊。」聽著秋林道官的話,石侍郎石侍郎歎了一聲,笑了:「說起這個,我就想起青雲觀那些道人,當真難以直視。」

    道人清淨的話,還可忍耐,但青雲觀道士都有些事都要干涉,雖時代不一樣,對這些道人,驅趕不成,用強不行,當真是讓官僚系統厭憎。

    「是啊,不干涉朝堂之事,也就不會少了天眷,不會憑白讓官員厭惡!」秋林道官說著:「不過正因為這樣,我們的責任就重了,皇上不會認為真人有誤,責任都在我們身上。」

    雖他是道士,和道脈的道士完全是兩回事。

    「說的不錯,不過我相信,就算不依真人之力,我們也可以查出線索來!」這石侍郎冷冷一笑,展出一些久在司法而培養出的威嚴。

    此時夜幕蒼暗,裊裊如煙,一個年輕人正接待著一個道士,上前躬身:「這位道長,您想必就是長虛了?」

    說著打量,只見長虛髮髻高挽,年紀不過三十歲左右,又正容說:「道長,聞說善於風鑒,可為我一觀?」

    長虛從容一揖,展袍落座,說著:「公子貴相天表,何用我來多說?」

    這公子笑著:「君子問凶不問吉,道長只管說就是了。」

    「小道就放肆了!」長虛說著,站起身,又認真看了看,沉思片刻說著:「公子的面相看,本是清貴,近日還有入仕之喜。」

    「但是您台閣發暗,有絲煞氣,不知府中可有殺妾之事?這事大妨了陰功,因此削了命裡俸祿,怕是日後連五品都不及。」

    這公子臉上肌肉一抽,前年自己小妾端茶太燙了些,當時心情不好,責打了一下,不想此女體弱,又是心思重,又憂又怕之下就死了。

    這事心裡隱隱有憾,此時一語道破,不由一陣懊悔,歎息一聲說著:「這我也不是有意……」

    這長虛注視了此人一眼,說著:「公子雖不是有意,卻也是一條人命,怎沒有懲罰呢?」

    公子聽罷沉吟不語,默然自失,片刻後說著:「有補救否?」

    長虛目光一亮,一閃即逝,說著:「天留一線,總是有補救,人力不行,就借於神力,我且借你一道神符,你回去供上,也許有轉機!」

    說罷起身,到桌上提起筆,畫了一道神符,交給了公子:「這是安世大尊的神符,回去供養自有靈驗。」

    公子小心雙手接過,取出十兩一個銀子奉上,說:「些須香火不成敬意,以後還有請教處!」

    頓了一頓,又有點疑惑問著:「這神號有些陌生?」

    長虛接了銀子,笑著:「這是古神,流傳不久,但裡面慈悲法力卻是不假,少許供養就有靈驗!」

    說罷起身辭去,公子送到門口,又命一個小廝掌燈送了遠去。

    但是才待著這道人遠去,這公子就露出冷笑,神色變得凝重起來,呆呆盯視著遠處,良久歎息一聲:「這些都記了下來了吧?」

    「少爺,都記了!」有人應聲說著:「記了半個時辰了,一句話都沒有漏。」

    「進來吧,把記錄給我看看!」公子吩咐一聲,端茶啜著,就見一人進來,把紙陳了上來。

    公子微笑,溫聲說:「辛苦你了。」

    說著,就取過紙審核著,見了字不禁暗讚:「這遠房表弟,別的不說,單這份字凝重端莊,一見就令人忘俗,可惜和我一樣,都是命數不達,不能發達,以後要是有機會,還要提拔一下才是!」

    正想著,就突聽見此人問著:「公子,這樣……只怕現在這是寧可殺錯,不可放過了……這廟觀裡有十幾號人,是不是有傷了些陰德?」

    公子一怔,心裡頓時厭憎,剛才的憐惜立刻消去,回答的說著:「不這樣,你我怎麼能有機會呢?別忘記了,我何家今年又賣了一處田莊,這樣下去,沒有幾年,就會撐不住了,事急從權啊!」

    說著起身,拍了拍肩:「我本有資格父蔭入仕,只是沒有多少錢打點,卻始終沒有排上去,只要撐過這關,得了機會,那就一切好說,到時再花費心思彌補就是了。」

    「再說,看這名號,看這所作所為,怕不會冤枉了。」說到這裡,公子就是一笑,再不語言。
arms71499 發表於 2013-3-14 21:20
第二百七十二章 五色五氣誰能脫
  


    時節步入溫春,萬物繁衍,青綠一片。

    幾條畫舫在河面漂泊,歌聲隱隱,自有歌姬彈唱。

    京都繁華,文人墨客來往不絕,踏著春天天光麗色,感受著大地勃發生機的韻律,卻是踏青。

    一條畫舫,兩個身穿絲綢的貴家公子相伴而行,在船簷下,背對天光,觀賞著春天的景色。

    「謝兄,你看對面畫舫上,那是位道人吧,當真有出塵之資,為什麼在畫舫煙花之地呢?」一個公子說著。

    對面公子聞言看去,只見一個道人身披道袍,飄然出塵,這公子正欲看仔細,卻覺得眼前一面模糊,卻看不清楚了。

    「咦,我看不清楚了?」這位公子驚叫連連。

    「莫看了,也許是對面真人道法通玄,不願讓你在看了。」

    畫舫上,盧蘭兒看著甲板上,對著河飲茶的王存業,有點撒矯的說著:「師傅,我們在這裡停留了好些天了,真的不回去麼?」

    接觸的時間久了,她已經明白王存業是很愛護自己弟子,因此就不再和以前一樣嚴肅,多了幾分嬌憨。

    這畫舫一時遊玩還可,住個十幾天就膩了。

    王存業此刻打量了她,只見她眉目似畫,眸子清宛星辰,肌膚晶潤如玉,頂上有一絲絲紅氣溢出,不由讚歎。

    自己修正的六陽圖解,對開發和改善潛質真是上佳。不過這紅氣並非是她修煉的位業,是七品女官的位業。

    「總要讓你的師妹把事情處理完吧!」王存業微笑著。

    除了一千兩銀子。別的黃金白銀絲綢都當成了禮物,論資金是綽綽有餘。但在村中購買田地並不是一件容易的事,土地是命根子,就算有錢也不能隨意買到,而且還要連成一片,這必須通過官府才能完成。

    就算有著七品女官的身份,蔡馨要辦到也不是一時的事。再說三頃田,就不能靠著二三家就能完成,現在精耕細作,就算購買了耕牛。一戶最多伺候三十畝,三頃田要十戶。

    十戶憨厚老實的農戶不是找不到,但需要時間,而且三頃田里還要準備三十畝桑田,這是為了使農戶家的婦人有著紡織工作。

    關鍵蔡馨還是獨女,雖本世界修道不需要忌諱什麼處女童子之身,但除了沒有希望的道人,結婚生子的不多,因此還要在本家找個合適的孩子過繼,這些事真是亂成麻。沒有一個月時間真完成不了。

    聽了王存業的話,盧蘭兒苦著臉點了點頭,回去又研究她的功課去了。

    此刻一時散去,王存業回到自己房間,關上了門,在床上坐定了,王存業雙目閉起,整個世界慢慢退去,青氣引著靈氣滾滾而來。呼吸之間道胎運轉。

    「地仙對周圍已有很大影響了。」感覺到滾滾而來的靈氣已帶了點稀薄,王存業若有所思。

    自己吸取靈氣,往往周圍十里內都受到影響,那些神仙天仙,又怎麼樣呢?

    道人美其名清淨,實是不肯就職幹活,那對天地又有何益,想到這裡,又記起前世道法的衰敗,王存業心裡一涼,感覺似是抓到了點本質。

    就在這時,他雙目一睜,就見得一個紅色的人影出現在房間內拜下,卻是唯一的一隻草頭神。

    「怎麼,有消息了沒有?」王存業問著,他雖在長清郡,卻派遣著草頭神來往刺探消息。

    本來這是絕無可能辦到,但現在王存業是欽差,有著他的命令,草頭神卻可來往帝都。

    一絲靈波傳來,王存業吐了一口氣,露出了微笑,思量一陣,說著:「你辦的不錯,等會和我一起進入冥土吧!」

    說著,就沉下心,只見靈池已有著三丈三尺,裡面金液流淌,卻是這些時日的進步,但離第一重大圓滿(六丈)還差了許多。

    按照王存業的分析,白色轉化成紅色的比例是一比十五左右,紅色到黃色也是差不多這個比例,故需要的法力越來越大,進展甚是緩慢。

    而在這時,龜殼嗡嗡運轉,只見裂縫處有著一絲絲青色籐,仔細一看,這實際是細密如蟻的真文,這卻是青銅印的神符真文。

    王存業有一種感覺,只要徹底理解和煉化此文,龜殼就可恢復一定的完整,雖離當年鎮壓輪迴有億萬倍的差距,卻可獨立運轉了。

    當下凝神,轉眼之間,元神脫出,進入了冥土,眼前頓時一片幽幽暗暗的氣機瀰漫,世界陡生變化。

    一條黃泉之水呈現滾滾而顯,但此時,王存業卻和以前不同了,只見元神化成一個高十米的淡金巨人,身上十米的光焰瀰漫,看起來威嚴肅穆。

    在身後,沒有出現龜殼,但有著一件金色小印,印面上神秘青色花紋連成一片,卻在緩緩轉動,絲絲金光垂下。

    冥土的風刮過,才抵達就立刻化去。

    冥土中有著怪物和惡鬼潛伏,見了就遠遠避開,偶有著沒有靈智的惡鬼撲了上來,草頭神就咆哮著將它撕成粉碎!

    見著,王存業歎著:「相差太大了。」

    凡人死亡後,靈魂是灰濛濛,能有白光者都是有陰德者,而普通靈魂離紅敕之神,有一萬倍能量差距。

    所謂凡人靈魂如果不得官封龍氣,不得萬千人景仰,又沒有修行,根本無法抗拒一個紅敕之神,因為有一萬倍左右差距。

    更加不要說金敕之神,裡面本質至少有十五萬倍的差距。

    要無龍氣加持,所謂的「旌旗十萬斬閻羅」,只是一種冷笑話,只需一日,一個金敕之神就可將十萬軍魂盡數打殺。

    王存業在冥土中,就曾見過一朝軍魂和神作戰,結果三個小時就潰敗的事實!

    無論怎麼樣意志堅定,無論怎麼樣士氣如虹,力量就是力量,冰冰冷碾壓一切,沒有絲毫僥倖,就好像陽世,無論你怎麼樣意志,一槍就斃命一樣,絕不會因為有了信仰或者理想,就刀槍不入!

    正因為這樣,所謂的心悟,如果不獲得能級,就最多是紙上談兵罷了。

    現實世界的靈界差距,遠超許多想像力豐富的小說,這就是所謂的現實比小說更離奇了。

    當然王存業到冥土,不是感想這些,是進一步研究著《地闕真敕金章》的秘要!

    話說這《地闕真敕金章》,是此世界道門之內對冥土的研究,最高成就可以在冥土裡成就金敕冥神,王存業對此已經非常讚歎了。

    所謂的白、紅、黃、青、紫,並非是一家之言,和五行也沒有任何直接關係,也不依道法區別而有區別,這是能級的客觀顯示。

    也就是無論道佛神都一樣,連道祖佛祖都在其中。

    前世地球上,除非特殊際遇,活人修煉,無論是佛道,都止於金敕的水平,所謂金丹金身就是這樣,這是人身的極限,無論怎麼樣運轉周天,採集內外藥,返回先天,或者證悟本性,蓮開見我,受正果法職云云,也不過這程度,大把的菩薩羅漢都是在此位階。

    能抵達青敕,都有帝君號,在西方希臘神話世界,阿波羅都沒有此位,雅典娜正是此位。

    可這世界比起地球容易多了,這在本世界也許覺得天經地義,但在王存業眼中,卻很有反差感。

    這時不假思考這些深奧的世界差別,默運著《地闕真敕金章》的道法,突見雲氣瀰漫,須臾間一道光芒電閃而過,緊跟著一聲霹靂,一物突自天空飛來,只見雲霧散去,一座宮殿懸浮其上,長寬各有百丈,絲絲金光垂下。

    王存業閉目冥想,絲絲金光都被十方神印攔截,絲絲奧意就流淌過來,這裡就是道門對冥土的研究和權限。

    不僅僅這樣,只見著金身之上,還有一絲絲紫氣隱隱出現,這就是欽差身份帶來的淡紫氣了。

    王存業雖不能取用其中絲毫,但卻可以感悟著它的本質。

    威嚴博大,統御四海,生殺予奪,在這靈界中,更教人忍不住要俯身拜服,實在非同凡響。

    這就是龍氣的道意,只是王存業關注的卻不是這個,而是這淡紫色的本質。

    片刻之後,王存業更是歎息。

    這淡紫色,在靈界的角度,就宛然金剛石一樣,甚至研究不了,探測不了,這就是天子以此和神仙佛分庭抗禮的本錢!

    有此龍氣護身的話,在消散前,除非自己出賣,不然的話,刀斧箭石,甚至地獄萬種刑罰,都傷不了半點。

    地球上有個故事,唐太宗游地府,是佛棍所創,實是可笑之極,天子之壽關於國運,區區閻羅或者判官何德何能能加之?

    聯想起地球上歐洲,更是有著明悟。

    歐洲面積和華夏相當,卻分成數十國,這樣中世紀每一國國王的龍氣,最多可以抵達金色,日後死亡,卻可懲罰甚至打殺之。

    而不像華夏天子,集千萬黎民之氣於一身,紫氣而生,可和道祖佛祖分庭抗禮甚至超越之,才號「天子」!

    當然朝廷衰退甚至滅亡,這龍氣就不能保住了。

    這些思考一閃就過,絲絲金光瀰漫,王存業感悟著《地闕真敕金章》的道法,絲絲帶著冥土性質的法力就運轉創造。

    玄之又玄,以至幽冥,神通法力因此而出。
arms71499 發表於 2013-3-15 18:35
第二百七十三章 毫無顧忌
  


    一支騎兵一氣不歇自京都趕到了上清郡,抵達了一處河前,心緒才安定下來。

    此時碧空萬里,河道寬闊,波濤拍岸,面對這河水,為首的一個官員不由吐出了一口氣。

    一人用手指著河道,說著:「尹大人,您瞧!這就是輔國真人的坐艦了!」

    「唔,的確是,我也看見了」尹知秋臉上劃過一絲微笑:「下馬,我們要拜見真人,別忘記了,他是欽差!」

    「是!」周圍的人都一起應聲,態度極是恭謹,原因說來簡單,眼前的這身材高瘦的尹知秋,雖只有三十左右,卻是刑部都檢司主事的得意門生,位在令史。

    道法顯世前,武林也不成氣候,官府根本不必設立專門的武學,單是普通人組成巡捕,就可以使所謂的高手伏首認罪。

    但道法顯世後,不但道人崛起,就是武者也突破束縛,出現了先天宗師,很大影響了刑事格局。

    特別是百年前的白沈宗,轟動了帝都,影響遠達天下。

    白沈宗原本是一個落魄的鏢師兒子,父親死後受到虐待,因此心性堅忍,不知從何處得到一本武譜,專攻鐵腿,竟抵達宗師境界。

    後來組建無師盟,成員六人,劫富濟貧,因殺死退休回鄉的官紳李常德而被朝廷通牒。

    刑部組織了大規模隊伍進行追殺,轉戰七省,涉及十三家諸侯。刑部公差戰死者152人,傷僅僅13人。可見其武功和手段的可怖,最後因疲倦不堪。在黎家嶺被圍攻而死。

    臨死前,白沈宗仰天大笑,說:「余一生殺富濟貧,不留余財,身經百戰,轟傳天下。雖身死余也足,快哉!」

    經過這事,朝廷才重視著崛起的武林力量,給予分化、安撫、打擊。

    而刑部正式收集和組建都檢司。培養著具備強大武功的能手,經過百年,雖都檢司品級只有五品,卻已經形成了一個舉足輕重的系統,而尹知秋就是其中之一,所領的令史不過七品,卻意味著此人已經超脫了古代「捕吏」的格局。

    這次行動,尹知秋就是都檢司代表。

    這時,畫舫也發覺了,大離岸愈來愈近。才靠上岸,尹知秋率領十幾個人一齊跪下,報名迎接:「臣尹知秋拜見欽差!」

    王存業擺了擺手,說著:「起來罷!」

    尹知秋已行禮過,來不及寒暄,就說著:「真人,我方已經查得不少線索,但還需真人回去主持大局。」

    說著,就雙手捧上一份公文。

    王存業聽了一笑。不禁破顏一笑,說:「甚善,不想這樣快就抓到些線索了,我來看看。」

    說著接過,覺得沉甸甸,上面還有封蠟,小心撕開封口,抽出來看時,是秋林道人和京治府的聯合折子。

    看完後一笑,此時王存業一身便裝,月白寬袖長袍,越發顯的灑脫:「你們進來吧,留一個管著你們的馬群,慢慢回去,別的都上船,我們這就乘船去帝都,這樣快些!」

    尹知秋一怔,這河道水流不是很急,風也不算大,並不算快速,不及馬匹連夜奔馳,但欽差這樣一說,他想反駁,話到嘴口,卻說不出來。

    當下就上了船,只見船隻很大,上了十幾人雖有點擁擠,卻也不算什麼,王存業笑著:「你們連夜奔馳,想必乏累了,叫廚房立刻上菜,用過後就去休息,尹知秋,你是先天宗師,這點不要緊,陪我說話。」

    尹知秋又是一怔,應著:「是!」

    他的心裡卻浮現出一絲詫異,他自然不是沒有見過世面的人,氣勢沉凝手握重權的官員和諸侯也見多了,雖這些人同樣有著使人戰戰兢兢氣場,但卻遠不及眼前這人。

    仔細體會,這難道是欽差的威嚴?

    想想又有些明悟,這是一種偉力歸於自己,深入骨髓的自信,讓他不由受到了壓制。

    明白這點後,尹知秋身為刑部官員,卻不由生出了一些厭憎,又有些悲哀,當下連忙按捺著這心情。

    這時船上的廚房,已經端出了簡單的飯食。

    一碗參湯金黃,一大片烤肉,焦黃流著油,香得勾人口涎,廚師將手一讓,笑得眼睛擠成一條縫:「各位公爺請。」

    公差都奔波了一夜,都是腹部飢餓,頓時上前,一碗參湯下肚,再狼吞虎嚥,都覺得滿意。

    就這幾句話時間,船突然之間加速,一陣風吹來,使船越來越快,轉眼之間就已經趕上奔馬速度了。

    尹知秋是極聰謹的人,頓時明白這是道法所致,原本厭憎消了不少,卻增多了些悲哀,以及無力感。

    「我可以翻閱刑部機要的檔案,獲知上千種武學真本,一直勤奮修煉,但只怕這修煉出的武功,對這真人來說,卻和草芥一樣!」

    巨大衙門某一間大殿,飄著防蛀的藥香,十年前一個二十歲的年輕人,埋首在無數檔案中,這樣的辛苦,難道都沒有絲毫意義?

    尹知秋深深歎息,緊緊抿住了嘴。

    就算駕著風,但船抵達帝都,太陽就要落山,城門就要下鎖。

    由於來的太快,因此此時沒有人迎接,春天的晚風吹到身上帶著涼意,遠處漸漸亮起的燈火連成了一片,尹知秋趨步過來,行個禮:「真人,是不是請著轎子回府休息一晚?」

    王存業看了看天,說著:「我不乘轎,你找幾輛馬車來,我們立刻去衙門,既是找定了線索,就不要留到明天,免的夜長夢多!」

    對王存業雷厲風行,這尹知秋還是相當認可,立刻笑著:「是,下官這就去辦,請稍候!」

    片刻就找到了馬車,又派人先去通報,等著趕到了衙門,這時已經入夜,天上滿天星斗,整個天穹淡墨青色,顯的空曠。

    才進得衙門,就見著整個院中有著三百人左右,都督張度、秋林道人和刑部石侍郎都自迎接,「啪」的向王存業行禮,這不是拜真人,是拜欽差。

    王存業踏步而入,見著院裡沒有點燈,三百人一片站立,個個精悍,這時聽著腳步橐橐進來,一齊行禮:「拜見欽差大人!」

    「諸位請起!」王存業點了點頭,又對著幾個官員說著:「進去裡面說!」

    到了屋裡,刑部石侍郎親自展開地圖,又將一卷交給王存業:「欽差大人,這就是查實的名單,總計二十三處據點,請看地圖。」

    地圖上畫著圈,王存業掃過文書,在第一行上停留了幾秒時間,片刻一放,手指點了一下地圖,問著:「都查實明白了?」

    「查實明白了,只是處置還需要欽差大人批准,您才是皇上欽點的主官!」石侍郎說著:「還有這幾個名字,是不是要請旨?」

    王存業哈哈大笑,說著:「現在宮門已經關閉,請旨要明天,我是欽差,有決斷之權!」

    雖知道這實際上是這些官推卸責任的意思,但他是真人,根本不在朝廷體制內,當然不必有絲毫顧忌,生殺予奪毫不遲疑。

    只見王存業頓了一下,聲音就變得深沉:「既查實了就不必猶豫,現在最大的事就是邪神,我們要事至不疑,雷霆處置不留後患,我以欽差下達憲命!」

    這話一落,在場的三人,都再次「啪」一聲跪下:「臣等恭迎憲命!」

    「這城門已關,也不可大意,立刻傳令,實行宵禁,除了聖旨,誰也不許開城門,還有,就算是城門關閉,也不能完全阻止,令都檢司的人都以騎兵巡查,有異動者格殺勿論!」

    「既名單上,這個退仕侍郎最有嫌疑,我親自帶隊,抄他的家,別的據點同時出擊,若有反抗,格殺勿論!」

    「你們快去佈置,每人二斤熟牛肉和半斤酒,限在半個時辰內進食完畢,到時立刻出擊!」

    古代廝殺是體力活,因此有著陣前發放肉食的規矩,這裡也就沿用了。

    三人都是臉繃得鐵青,伏身叩拜:「是!」

    這群人早已準備,牛肉都現有,果是半個時辰不到,就利索進食準備完畢,王存業聽到了報告,就喝命說著:「開拔,行動!」

    三百人都調來了馬匹,這時都是騎兵,暗夜裡一條黑蛇奔馳而出,馬蹄聲頓時響徹了一片,讓戶戶關閉,都不敢窺探,不知道發生了什麼事!

    到了一處街口,就自分散,除了騎兵,各地巡捕早已準備,卻不怕少了人手,還有二百騎跟著王存業一路奔馳到城門,卻是要出城而去。

    王存業心裡沉思,浮過了剛才的資料。

    許並元,官至戶部侍郎,位居正四品,按照本朝規矩,年到七十歲是要「致仕」,當然許多官員都不太肯退下,只是此人卻「乞骸骨」。

    官員致仕時可享受一定的待遇,由於此人是主動「致仕」,因此天子加著「青閣正奉大夫」,這是正三品散官,雖散官的官氣遠不及正職,但還是有青氣待遇,並且終生可以享受半俸,居宅在帝都城外金城鄉。

    這樣的人,難怪要自己出面處置,不然別說是殺錯了,就是殺對了,沒有皇帝旨意,都是違反規矩。

    有著欽差出面,這就名正言順了。

    當然要是體制內,哪怕是欽差,這樣不請旨行事,也種禍不淺,但王存業自是毫無顧忌。
arms71499 發表於 2013-3-16 04:13
第二百七十四章 為了吾主
  


    夜色深沉,風刮著,青石路上,行人基本上已經沒有,偶有著馬車而過,都打著燈籠,標出這是官人的車輛。

    這時,一批批身穿皮甲士兵自京治府上列隊而去,又有二百騎兵直接向城門而去,王存業在中間,左右卻是提督張度和秋林道人,後面是石侍郎。

    一行人行過城門,帝都城外卻不比城內,甚是安靜,夜裡有著涼意,鄉下人早早入眠,這時燈火都不多,才過十里,提督張度就令著騎兵都下馬,牽著馬靜靜靠近。

    「欽差大人,我們先上前去!」提督張度說著,見著王存業點頭,就和秋林道人一起前去。

    這時天色晴朗,給大地上了一層銀輝,一切都看得清楚,這許府就在眼前,只見這金城鄉府台,溪水當門,在深夜裡已然流淌不止,不捨晝夜。

    向裡面看去,曲檻迴廊,甚是清雅,最最奇的是裡面有百株桃樹,這時桃花盛開,落紅成陣,點綴得清麗絕倫,而且府邸後面就是樹林,鬱鬱蔥蔥。

    「卻真是好去處,不知花費多少銀子!」秋林道官見狀,只是冷笑幾聲。

    提督張度聞言不做聲,靜靜的看著裡面的情況。

    在他們眼裡,與邪神不清不楚,就是大罪,別說院子了,就是人都會株連。

    「我們按兵不動,觀察下情況,等輔國真人到來再進攻!」秋林道官思索片刻出言說著。

    提督張度點頭。吩咐:「派幾個人打探下,務必要保證安全!」

    又吩咐:「你們可以回去請真人前來了!」

    「是!」夜裡有人應著。

    這裡隔著不過是三百步之遙。片刻王存業就過來,見了就問:「目標在哪個位置?」

    「真人你看。這就是許府!」提督張度手持鞭子,朝著院落遙遙一指:「許並元原本是戶部侍郎,購地三百頃,幾個村子都是許家的田地,這附近府邸無人敢靠近!」

    王存業一看,見著此地幽靜典雅。閒居研經,養靜參玄,真是一處福地,心裡暗暗歎息。可惜了這塊了,這次不知便宜了誰?

    想到這裡又點點頭,說著:「這戶的背景,完全犯不著信仰邪神啊,他已經達到正三品了,死後朝廷會賜予謚號!」

    謚號是死亡後的神號,帝王謚號由禮官議上,臣下的謚號由朝廷賜予,由朝廷賜予氣運,保其死後有靈。

    歷代賜予謚號對象。只有天子、諸侯、三品以上有得謚資格。

    一般文人學士或隱士的謚號由其親友門生或故吏所加,稱為私謚,根本沒有氣運在內,實際上沒有多少意義,當然這私謚如果廣為人知,並且受到眾人承認,也可集起氣運。

    「真人,許並元的確官至戶部侍郎,告老回鄉。但的確有這邪神有著關連!」提督張度聞著王存業的話,說著:「多處異廟異觀都是由此人資助而建,再隱蔽也被我們查出了。」

    「當然除此,資歷卻還算清白,有些銀子卻不是我們管著。」秋林道官見了,補充的說著。

    「嗯,我知道了。」王存業聞言,看著,把手一揮:「不必考慮了,責任我來承擔,殺上去!要有反抗,格殺勿論!」

    三個官聽著,都是一怔,不想這位真人這樣殺伐決斷,不過就是一怔罷了。

    「傅吉!」提督張度喊著。

    「是!」頃刻傅吉就上來,不苟言笑,只是行禮!

    「尹知秋!」石侍郎也喊著。

    「在!」尹知秋也立刻上前應著,這就是刑部和京治府二家的骨幹了。

    「你們就地陣前指揮,殺上去!」提督張度說著。

    兩人應命,只是片刻,就見著隨著指揮,有條不紊的部署,又洪流一樣朝府邸之中殺了上去。

    翻身過了牆,只見二個家丁還在睡夢中,聽見聲音,自夢中驚醒,才喝了一聲:「誰,有賊……」

    只聽「噗噗」二聲,刀光一閃,兩個家丁慘叫一聲,跌了出去。

    就見著門打開,上百兵一同衝了進去,就在這時一位管家出來,這位管家身上還披睡衣,腿肚子都打顫,但是攔在了門口,說著:「你們是誰,好大膽子,這是許府……」

    回應他的只是一道刀光,這管家頓時撲在地上,血自身上湧了出來,片刻就染紅了一地。

    「奉欽差之命,要有反抗,格殺勿論!」這個火長獰笑一聲,說著輔國真人的命令,一腳把屍體踹開,大步走了進去。

    就在這時,突裡面有一人出來,只是上前一傾,步履連環,一拳就擊中這個火長,只聽一聲脆聲,這火長頓時悶哼一聲,跌了出去,氣息全無!

    這人接著,就奪過了長刀,瞬間就連發三刀,頓時三個士兵就跌了出去,鮮血飛濺。

    「殺官造反,好膽!」只聽一聲怒吼,尹知秋刀光一閃,長刀相格,這人臉色變了變,退後幾步。

    只見這人三十左右,表情冷肅,就還要繼續上前搏殺。

    但這時人已調了上來,尹知秋已經不給他這個機會了,深吸一口氣,下令:「殺!」

    頓時五六個舉著連弩,只見「噗」一聲,暴射的寒光穿過空中,這人才格了幾下,就頓時射成了刺蝟,慘叫聲連綿,這還不算結束,公差立時趕上,亂刀上前,頓時砍死!

    但這時,許並元披上一件袍子已經出來了,見此情況也是大驚,但此人見過大場面,雖不修道法,心性堅毅可怕,卻是喝著:「住手!」

    眾人停下,只見此人雖年七十,四方臉,濃眉闊目,炯炯目光透著威儀,果有一股懾人氣度。

    只見許並元又說著:「你們是什麼人,哪個衙門?你們知道我是誰?不奉旨意,誰能闖入?」

    許並元出聲冷笑,就眼前根本沒有二百甲兵一樣,說完這些,又轉過頭來,看著踏步進來的王存業。

    「這位道長,是青雲觀的吧,青雲觀的道人,什麼時候也要插手朝堂了?不怕禍及道門?」

    這位許並元條條道理,都讓人不得不顧及。

    不過王存業不是青雲觀出來道人,更半點不把背後勢力放在眼裡,只是現在王存業只是靜靜的看著。

    「我知道,你是許並元,官至戶部侍郎,作過二任學正,現在朝堂裡不少人是你的門生!」這時提督張度踏步進來,聽著言語,不由眼眸一縮,眼中殺氣大盛:「我們拿你的確不易,不過我們現在是奉旨行事!」

    張度是殺伐場出來的人,殺伐果斷,向著王存業躬身:「請欽差下令!」

    聽到奉旨,欽差時,眼前的許並元終於保不住從容的神色,臉色大變。

    「殺!」王存業冷冷的吐出了這個字。

    「殺!」張度獰笑起來,大手一揮。

    「殺!」甲兵聞言撲了上去。

    但是就在這時,許府也反應過來,只見許並元臉色大變後,終於鎮定下來,一聲號令:「殺!」

    許府撲出百人,個個手持長槍,五人一組,合擊精準,最恐怖的是,個個悍不畏死,拚死進攻,只聽一個字:「殺!」

    長槍刺出,前面的幾個公差頓時被刺殺當場。

    「是軍法,你竟然敢私練軍伍!」趕過來的石侍朗見了,頓時大驚,嘶聲喊著:「不怕朝廷滅你九族?」

    但這時許並元已經聽而不聞,喝著:「殺!」

    長槍一下子齊刺,兩根長槍就一下子刺入了身內,一個公差慘叫著,鮮血飆射,這公差圓睜雙目,跌了出去,頓時氣絕!

    「是禁衣衛的刺殺五絕槍,許並元,你果是膽大包天!」這時連秋林道人都臉色大變:「敢私練禁軍長槍陣!」

    「預備,射!」就在這時,都督張度冷冷發令。

    「噗噗!」連聲,十幾支長箭呼嘯而去,就算弩弓不多,只準備了十五張,但已經足夠了,只見面對這密集齊射,原本氣勢如虹的長槍隊,立刻發出持繼不斷的慘叫聲。

    這些長槍兵沒有重甲,又是近距離射擊,威力強勁,被射中的許府私兵,箭矢入體極深,都是痛苦翻滾在地,發出了巨大慘叫聲。

    所謂長槍陣,在弩射和騎射面前不堪一擊,王存業越發明白了這點,特別是騎射,只要騎兵抵達陣前百步,就可停馬亂射,只有保持密集陣列才有威力的長槍陣,就得受死。

    如果長槍陣踏步上前,只要驅馬退後數十步,又可從容射殺。

    看到中箭的慘狀,就算有著某種激勵,這些私訓的長槍兵都產生了懼色。

    就在這時,一人震臂一呼:「為了吾主!」

    這一聲高喊,只見這些私訓的家丁,頓時眼中灰光一閃,懼色都去,頃刻間士氣暴漲,衝擊上來。

    就算有著弩弓連射,不時有著人慘叫倒下,還是結陣相迎,長槍如林,踏步而來,彷彿左右倒下的人根本看不見一樣。

    弩弓轉眼射完,見著敵人還有七十,絲毫不亂,都督張度臉色凝重,冷冷發令:「殺上去,誰敢後退,就以通逆論罪,本都督就地斬殺,而且殺之滿門!」

    威逼之下,二百公差只得吶喊一聲,衝了上去,雙方惡戰起來,互相廝殺,一時間吶喊殺喝之聲遠傳里許,震破了夜裡的寧靜。
arms71499 發表於 2013-3-17 00:02
第二百七十五章 攻守同盟
  


    戰事膠著如火如荼,石侍朗算是第一次真正看見了戰陣的殘酷,攻滅一家有準備的府邸就這樣難,要是真的戰陣呢?

    秋林道人的臉色有些漲紅,舉目望向裡面,離著一箭之隔,卻一時衝不上去,對方的士氣太莫名其妙了,就算是普通人也能感覺到,這種事詭異的讓人心裡發寒,簡直太邪門了。

    「無事,給我殺!」都督張度卻冷笑一聲,當下大手一揮,稍示其意,最核心的一批人紛紛拔刀衝了上去。

    只見這批人飛奔而出,避開中間,繞陣而過,自兩翼殺了上去。

    這又是長槍陣致命弱點,轉向不易,只見著刀光剎那亮起,起落錯閃,噴薄的鮮血就飛濺而出。

    力量就是力量,再怎麼樣堅強的意志,在刀鋒面前毫無意義,頓時就有七八個人斃命當場,眼見絕無生理,不由有人膽寒心裂,自神秘的自我催眠中醒悟過來,吶喊著就要逃。

    「殺!」已經陣亡不少同袍的公差哪肯放過,喊殺的上去,一時間長槍兵紛紛被砍倒在地,血液流在地上將地板染成暗紅,讓人感覺到陰森。

    「殺,抓著這許並元!」喊殺聲中,眼見著最後抵抗漸漸消滅,這都督張度發出命令。

    只是就在這時,許並元慘笑一聲,指著:「汝等豈能抓著我?」

    說完,立刻跌在地上,一動不動。氣絕身亡。

    喊殺聲漸停,一個火長上前。檢查了下,出言稟告著:「大人。他死了。」

    「怎麼可能!剛才刻意避免著,他並沒有被箭矢射中!」提督張度撲了上去推開火長,將屍體拉了起來,細細觀察著。

    只見只有片刻,這頭顱已開始發黑,眼眶眼睛已經乾癟了下去。這具屍體正在以絕快的速度腐爛著。

    提督張度不由打了一個寒顫,丟下了屍體,這事情太詭異了。

    「這怎麼向朝廷交代?」秋林道官見了,也不由跳腳!

    王存業卻顯得很輕鬆。走動幾步,打量著屍體,瞇的眼露出了絲絲的光,他剛才冷眼旁觀著廝殺,就是因為這些事最好不是以道人身份直接干預,用欽差既乾淨又方便。

    不過此時,砍殺的屍體上,初看,是一絲絲灰霧,但是細看。一點點青紫色的光點化成霧氣一樣,層層疊疊,和這些人的靈魂組合在一起,就要脫離而出。

    「無妨,我來出手就是了!」王存業說了一聲,一道大印憑空浮現,不過卻使了遮眼法,普通人卻看不見。

    「十方神印鎮壓。」王存業伸手一指,頓時絲絲金光垂下。在金光下,這上百具屍體上,都有一道靈魂在身上升起,掙扎不止,轉眼之間,就要衝出這金光籠罩的範圍。

    王存業一怔,這些青紫神力只是微不足道的一點,卻可衝出十倍金光,可見其本質之高,這時在帝都附近,眾目睽睽之下,卻不願意動用龜殼,這時卻喝著:「敕!」

    這一聲命令,身上淡紫之氣頓時瀰漫而出,遮擋了去落,有著這紫氣之助,這些金光立刻活物一樣滲透過去。

    王存業抿了抿嘴唇,冷笑一聲,十方神印「啪」的運轉,絲絲金光中開始滲出一點點青光,頓時這上百靈魂再也抵抗不住,「轟」的一聲,被十方神印吸取入內,不過抵達十方神印內部,就再也不怕有人窺探,黑光一閃,這點青紫之力被和靈魂分開。

    空中隱隱出現一個巨大影子在咆哮,但黑光之下,頓時鎮壓。

    當時默運神通,將些靈魂收入明珠中。

    明珠中,一個草頭神正在巡查,王存業見了,伸手一指,將自己意念傳遞給它,頓時,它明白了王存業的意思。

    草頭神形態頓時發生了改變,一根根鎖鏈出現,伸向上百個靈魂,讓它們發出了一聲聲的痛苦哭嚎。

    地獄中的刑法,被他帶到了人間,不,準確說是施加在了這些靈魂身上。

    「審問它們,將它們的記憶抽取出來,完成後還活著,煉成陰兵!」王存業冷冷的說著。

    「不,我是戶部侍郎,你不能這樣作!」黑色的鎖鏈頓時深入靈魂,使著許並元發出痛苦哭嚎,靈魂散出了絲絲黑煙,這是受不住刑法,靈魂即將潰散的表現。

    王存業見著,只是冷笑一聲,一道法印打了上去,頓時散失的黑煙又回歸了它的靈魂,但這只會帶來更大痛苦!

    「不……」長長的哀號浮現在明珠內部,使王存業不由露出微笑,而在現實中,這個笑容令周圍幾人都後背發冷。

    沒想到呀,沒想到,這些靈魂被邪神氣息轉化,不再是這個世界的生靈,原來折磨和打殺,不但無過,反而有功!

    裡面步驟很多,但兩者時間流逝卻不同,外面不過剛過了一瞬間,在外面諸人看來,只是王存業向前踏步,頓時原本瀰漫在院子裡的陰森就此消失了。

    「輔國真人,這是怎麼回事?」秋林道官出言問著。

    「我行了些法。」王存業淡淡說著:「你們可繼續了!」

    周圍人聽的一陣啞然。

    「抄家!」都督張度見著大事已定,再也無所顧忌,直接令著。

    「遵命!」這時公差和京治府的巡兵分列,各有人帶領,相互交錯,奔往宅院一一搜查,

    高官都中飽私囊,無一不是身價百萬貫,就是商人世家,都要自愧不如。

    當下在屋中進進出出,搜查藏匿,一堆堆金磚銀寶,首飾珠寶都被搜查出來,擺放在王存業面前。

    隨行的某些識字的人,開始查點物品,一件件都記在單上。

    「欽差大人您看,這就是此間大部分金銀珍寶!」

    直到東方露出幾分魚肚白,公雞啼鳴不止,這些甲兵陸陸續續搜查完畢,在院中的桌上,一封封金銀,琳琅滿目的珍寶讓人目不暇接。

    一個退休侍郎,居私藏了這樣多金銀珍寶,巡兵和捕快,看的都眼睛發紅,呼吸沉重。

    「真人,請借一步說話!」秋林道官輕聲出言著。

    這次清理完邪神,自會受益很大,說不定死亡後可獲得天封,但這輔國真人功績卻更大。

    有些事卻要分說一二。

    王存業聽得秋林道官叫喊,一哂,側身前去幾步。

    秋林道官連忙過來在耳輕輕說著:「真人看上什麼,盡量拿去!」

    說完,見著王存業有些驚異,說:「真人還不知道吧,京城抄家,暗裡卻是有著規則。」

    王存業聞言心中隱隱明白,卻不語言。

    秋林道官神情苦笑,低聲說著:「京城之地,物價昂貴,單是俸祿哪能過活,而且天威不測,誰也不敢說自己能全身而退,久而久之,就成了不少規矩,這就是大勢。」

    「其中抄家,上交最多一半,在場的官員和兵卒都有分潤銀子不假。」話到這裡,秋林道官聲音越來越低,見王存業沉吟,又說著:「但大半還要奉到各級衙門和要緊的人去。」

    「這就是買命錢,其中還要留給犯人家屬一些銀子。」

    「當然這種滿門抄斬的卻不必,但規矩就在這裡,真人,大家都眼巴巴的等著您呢!」

    秋林道官說著這裡,不再言語。

    滿院靜寂,只聽傳進來簌簌風聲,王存業先是皺眉,沉吟片刻,卻是上前觀看著這琳琅滿目的珠寶,本想隨意取一件,一掃眼,就見得了一件玉如意,鮮紅如血,絲絲赤氣瀰漫,就直接上去,將玉如意取了下來,堂而皇之持在手中。

    才想離身,就在這時,眼神不經意,見著成堆的珍寶上,一個不起眼的純銀鎏金手鐲,極是樸素,就是普通平民也可持之。

    但讓他動容的是,這隻手鐲上隱隱顯露的一絲氣息,他頓了一下,又把這件手鐲取了。

    這樣取用,自是不自持清高的意思,周圍的人都露出喜色,又聽著王存業淡然點點頭,說著:「不想得這個退休侍郎,有這樣多不義之財,就算不和邪神勾連,也夠的上死罪了。」

    王存業說完,又說著:「天色將明,且這些可要在天亮前造冊完畢,我就先行一步了!」

    說完,眼神幽幽,揮袖而去,只是幾步,就轉過了門,消失不見。

    「輔國真人果是不凡!」秋林道官聞言讚的說著。

    這位真人果識得大體,不和青雲觀的牛鼻子一樣自視清高,平白惹人不快,當下說著:「都督,石大人,真人說的不錯,在天亮前造冊完畢才是。」

    都督張度立刻吩咐著:「今夜大家辛苦了,每人一百五十兩,是你們跟我一夜的賣命錢。」

    眾人都不由露出了喜色,又聽著張度繼續說著:「至於傷殘和陣亡者,石大人,秋大人,你們說呢?」

    秋林道人緊了緊衣服,說著:「我就要說這件事,今夜凡是流血的,不論大小,只要沒有殘廢,我覺得再要賞五十兩!而殘廢的不但不能窮,還要給足賞銀,再給一百兩!」

    「至於陣亡當場,石大人,你覺得呢?」

    這就是要石侍郎表態了,不能拿了銀子又擺脫了干係,當下石侍郎笑的說著:「陣亡者我覺得要加倍,賞二百兩銀子!」

    這話一落,在場的三個官就是攻守同盟了,反正這裡變賣至少有一百萬兩銀子,這些撫恤實在不算什麼,大頭自己拿,當下相視一笑。
arms71499 發表於 2013-3-18 02:26
第二百七十六章 龍氣鳳影



王存業眼眸深幽,靜靜的注視著手上的鐲子。

「龍氣!」看上鐲子,只是因上面一點隱隱龍氣,這讓他心驚,許侍郎規格很高,但還沒有御賜之物,怎麼會有龍氣?

此時天明,寒露甚重,大地上還瀰漫著些夜色。

王存業皺著眉,向著自己府邸化風而去,不得不說,有著欽差名號,施展法術很是方便,不受法禁。

「啟稟皇上!秋林求見!」一個內侍跪在天子面前,低聲出言著。

「哦?秋林回來了?速速喚進來。」天子聞言放下手中茶碗,眼眸微微低垂,說著。

「是!」內侍聞言連忙出去,門前八個侍衛個個手按腰刀目不斜視,過了片刻,見著秋林道人進來,略帶嘶啞的聲音:「臣秋林晉見!」

「進來!」

「是!」

秋林道人進得了裡面,見著御桌對面居中而坐天子,再次行禮,天子卻沒有立刻叫起,皺著眉,眼神深邃,片刻才說著:「起來吧!」

秋林道人不言聲起身,仔細打量左右,就聽天子輕咳一聲,不疾不徐問著:「卿這次情況怎麼樣?」

「皇上,這次帝都清查二十三處據點,都已搗毀,唯有著許並元府邸,發生大事,幸都督張度與輔國真人計劃周全,才得平定!」秋林道官緩緩說著。

天子聞言鬆了口氣,這邪神據點一除。可以安點心,但是轉念,就見得秋林道人臉色凝重,不由詫異:「怎麼,損傷嚴重?還是對方抗捕?」

「……皇上,豈止抗捕,剿滅途中。府內竟私訓禁軍!」秋林道官臉色鐵青,叩下頭來,把情況一言一語說了。

只是片刻。天子的臉色陰沉,牙齒緊緊咬著,他為一國至尊。先是有著道宮威逼,又有著諸侯隱隱割據,還有著朝臣暗懷鬼胎,不想還有人公然在帝都訓練軍伍意圖謀亂。

聽完後,秋林道人跪在地上,天子臉色鐵青,突咬著牙獰笑:「你說的難以置信,帝都不過十里,就有人私練軍伍,隱藏兵甲。這還是朕的帝都嗎?」

說著站起身來,聲音變的震人耳膜:「秋林!」

「臣……在!」

「你立刻帶人繼續搜查,誰把禁軍練兵之法傳給了此賊子,誰供應了這些賊子的兵甲!」

「是!」

「還有,傳旨。京治府本管著帝都治安,為何這事沒有查出?本因重懲,念在此剿滅有功,讓其戴罪立功,繼續搜查!」

「是!」

「還有京兆尹也有責任,傳旨。降一級,罰俸一年……」說到這裡,天子喘了一口氣,終於自暴怒中清醒過來。

天子坐下,沉思了許久,才說著:「以上旨意執行,你要查明實報,可以便宜行事!」

略一沉吟,又陰沉沉說著:「這事還是掛著真人的欽差,你不宜出首,但這些事,你要負責起來!」

秋林道人叩拜:「是,臣遵旨。」

天子思量著,舒展一下眉宇,說著:「還有呢?」

「是!」秋林道官應了一聲,見天子神色平靜,說著:「這次搗毀邪神據點,搜查出大量金銀珍寶,奏單在這裡,真人取了二件,細單在這裡。「

秋林道官說完,將單子奉上。

天子聞言接過翻了兩頁,看著紅玉如意和純銀鎏金手鐲的記錄,又放在了案上,手扶著桌子沉思。

天子根本不信這報上來的東西,不過「用人」和錢財根本沒有直接關係,潛規則就算是天子也知道幾分,糊塗過去就是了。

只是這王存業所作所為,讓他有些驚異,這紅玉如意值得幾百兩還罷了,這純銀鎏金手鐲只怕只有十幾兩銀子。

沉思片刻,心中有了定計,擺了擺手:「既是奏上來的單子,交給內庫就是了……傳我口諭,賞大衍觀黃金千兩!」

說完,天子擺了擺手,讓著秋林道官退了下去。

輔國府

此時天剛平明,晨炊裊裊,夜氣尚未散盡,街上就人流漸密,雖是初春,府中卻桃花綻放,清香瀰漫,聞之幽靜。

而在府內一處路徑處,一人正慢慢行著,有著甲兵見了,都是行禮。

王存業頭也不抬,只是微微點頭走了進去,順著道路,直接到了靜室。

靜室受幽林所圍,東西兩側以假山流泉,推開門來,讓天光照射到靜室中,王存業打量了下,進去就坐下。

紅玉如意有點意思,可以改造成一件法器,只是現在它卻不重要,懷中的手鐲被他取了出來。

這手鐲銀質而鎏金,卻也平常,上面沾染的龍氣才是關鍵,剛才在這個許侍郎府邸不能細細觀察,此時回了自己府邸,自可以看個通透。

這時門開著,陽光灑了進來,正和天地一體,觀察著一絲龍氣。

細細陽光自空中灑下,目光直視這龍氣,隱隱若若,這龍氣太淡了,不仔細看,還不能感覺出來。

王存業看著,卻是不理,龍氣雖淡,本質猶在,隨著觀察,看見這龍氣背後,有著金鳳的影子。

鳳,就是皇后和妃子這些帶著尊號的女人。

看著這些,王存業臉色陰沉,沉吟思索,簡單的說,這就是皇帝的後宮,而且是有品級的才會產生鳳的格局,要是普通貴人只是有些貴氣罷了。

這代表的意義極不簡單,難道邪神的手,已伸到了皇宮中?如果是這樣,這滲透力度真是讓人心驚。

冥冥中的這道龍氣不斷變動,實而淡,實而散,時消散無形,時凝聚成形,王存業細細思考著這許並元。

說起來這許並元家世也不算顯赫,據說曾祖父曾當過太守,但早已落魄,據說年輕時曾靠喝粥為生,後來才一鳴驚人,入仕當官,以後一路青雲直上,止於四品就退休。

真論競爭,再衝一把,也許可以任一屆尚書再退仕,現在想來,此人深不可測,早有遠謀。

話說按照此世界的人口,七品縣令紅色,五品郡太守黃色,省布政使青色,官氣是由法定、命數、人脈根基、祖蔭、聲望、政績等等決定,是在一個範圍內上下波動。

四品以下還罷了,三品以上關係朝廷社稷,都會經過嚴格檢查,不但受到冥冥中的龍氣檢查,還會受到天帝注意,因此此人才四品就主動退仕,至於散官的三品卻不受在意。

默默想著,王存業臉上冷笑,不過此首飾代表的這女是誰?

有著龍氣的首飾,來源絕不簡單,不可能是隨便獲得,而且明著許家絕無入宮的女人,或者是私生女?

王存業所學的道法不計其數,這時一起疑,就立刻有著相應的道法,當下持法,沉下心去。

……一道門,裡面有一處茶爐,瀰漫白氣緩緩消散,一個肌體明玉一樣的少女,款款而上,輕聲說著:「多謝恩人!」

少女穿著天青衣裙,並不華貴,但舉手投足間帶著恬美寧靜的氣息,讓人賞心悅目有些憐惜呵護的衝動!

這情景瞬間消去,一絲若有若無的龍氣也自消散,王存業卻已記得了此女的面容形態。

心中已有所悟,頓時臉色鐵青。

王存業雖對道門和道君有些厭煩,對道人還有著些共鳴。

都是掙扎在道途的人,在塵世、道業、路途,與時運相爭,只求能超脫出去,不為天地中芻狗,不做滾滾世間的祭品。

這些人前仆後繼,趕赴外域與邪神征戰,一死了,而這時卻被邪神滲透到這個地步了,這實是可笑!

沉思了片刻,明珠又被自懷中取了出來。

許侍郎最後身死,想靈魂逃遁,卻被用十方神印鎮壓,丟在明珠中,靈魂都被草頭神煉化,這時記憶也應整理了,也許兩相對應,可以得出更準確的線索。

心神沉入明珠空間,稍一詢問,就知道記憶果被草頭神抽取了出來,當下沉下心神,一條條的查看翻閱了起來。

這一翻閱就是半天,不是消化,而是有條件的閱讀,驟是費時間,就是以王存業之能,也是用了半天,才將幾十年內無數信息裡,把有用的信息一一提煉出來。

只是這時,心裡卻是愈發沉重,因為關鍵的那個女子,記憶裡卻沒有,這不可能,除非是禁制,銷毀了一些記憶。

這樣的話更是怠慢不得了,王存業這樣想著,抵達了書桌前,手拿墨筆,奮筆疾書著,一個個名字就添了上去。

這上面的名字都是根據許侍郎記憶來寫,分佈在外面的邪神信徒和據點有不少,其中大半已經搗毀,但還有一小半沒有搗毀,而且一些非常重要的事,可能此人一死,記憶就被神力銷毀。

想到這裡,王存業閉上了眼睛,片刻後下了決心,這事要親自了斷,當下不再猶豫,說著:「來人!」

隨著聲音,一個家丁快速的跑了進來,跪在地上:「真人有何吩咐!」

「將書桌上這封信,傳給京治府,他自是知道意思!」王存業淡淡言著。

「是!」這家丁聞言,應了聲,起身拿起了桌上的信飛奔了出去。

arms71499 發表於 2013-3-18 20:30
第二百七十七章 大魚還沒有釣出來
  


    京治府

    京治府不遠就是南懷橋,只見內部雕欄畫棟,沿牆數十步,就有著幽幽的香氣,這就是蘭花了。

    張度這時略瘦一點,氣色卻不錯,這時端過一杯茶來,張度喝了一口,皺眉問著:「清點出來了?」

    管家笑著:「清點出來了,我們獲得的總計十三萬兩銀子,上下打點的銀子已經計算出來了,總計六萬兩!」

    張度聽得認真,聽完又是笑:「雖被皇上呵斥了,但裡子是賺到了,就算六萬兩銀子,還有七萬兩收成呢,這差事辦的不虧,趁著現在,你去買些田,別在帝都,偏遠些。」

    張度精明果斷,管家心中明白,諛笑不改,說著:「是,按照老爺吩咐,在家鄉聊川縣購買了田莊,別的又分佈在各地。」

    張度點點頭,卻見著一個家丁飛快跑了進來,問著:「你有什麼事?」

    「是!」這家丁忙叩頭回話:「老爺,輔國府上的人過來,說是奉了真人之命傳書信過來,要直接給你。」

    「什麼?」張度聞言站了起來,在地上踱了幾步,揮手:「讓這人進來,我要親自問問!」

    不過片刻,輔國府上的人進來,才進去,「噗」一聲就跪在地上,手中的書信高舉。

    張度見了眼睛瞇起:「真人還有什麼讓你說著?」

    這人連忙說著:「沒有了,輔國真人叫小人傳信。別的沒有吩咐。」

    張度聽了,頓時沒有和他說話的心思,把信展了開,上面一個個的名字和地名,頓時讓他一陣心驚肉跳,臉色不由大變,打了個寒噤。

    「這樣多人家。又是十幾戶二三百條人命啊,真不知真人是怎麼得來著?」張度尋思著,不過轉眼之間。就立刻吩咐:「傳我命令,集合巡兵,立刻按照名單地址抄家!」

    張度心中有了思量。這些信徒和據點一定全部擒拿,再向皇上稟告。

    隨著命令,幾百巡兵出動,分成幾批殺了過去。

    帝宮

    秋林道人跟著一個內侍身後,一路都站的侍衛,穿過一片花籬,抵達了一處側殿,正要請著通報,內侍已閃身進去,接著就聽天子說:「叫進來吧!」

    「臣秋林謹見皇上!」秋林道人小心翼翼而入。伏地叩拜,這才抬頭,就見著天子居中坐在書案後,周圍還有二個內閣大臣肅坐。

    「皇上,這次事情已畢。名單在這裡!」說著,就把名單呈了上去。

    天子取了,怔怔的看著,目光要穿透這紙一樣,喃喃說著:「有幾個還是朕見過的官員……都有朝廷恩澤,為什麼卻拜這邪神呢……」

    不過天子又立刻自恍惚中憬悟回來。又說著:「這差事辦的不錯,真人說了還有後續不?」

    「已問過了,卻是沒有了。」秋林道人小心翼翼回答著。

    「那就好!」天子鬆了口氣,這次殺戮持續了三日,數百官紳眷屬被拿正法,其中有不少是官員,但侍郎這級別,卻是一個也沒有了。

    這結果還是讓天子很是滿意,畢竟朝廷沒有牽涉很多,抬手示意秋林道人起身,就說著:「真人說已經查完了,就此結案罷,讓各個衙門恢復日常——有功名單已經上來了嗎?」

    秋林道人躬身,陪笑說著:「是,已經上來了。」

    說著就又把一個折子上去。

    天子只看了一眼,就放在案上,說著:「真人主持大局,運籌帷幄,是首功沒有疑問……」

    心裡沉吟,現在輔國真人位已是三品,再加就是二品青紫了,這的確使天子有些遲疑。

    「真人是道人,想必不求官祿,下旨勉勵就是,別的就敕封其妻為淑人,父母也可加到五品,你們覺得呢?」天子莞爾一笑,問著左右。

    「皇上英明!」無論是秋林道人,還是內閣大臣都鬆了口氣。

    「別的進晉,內閣和吏部議一議就是了,按照國家制度來,你們就等等罷!」

    「臣偶爾只是參贊,既不主持,又不具體幹事,能不現眼丟人就心滿意足了,豈敢再向皇上要賞賜?」秋林道人開始時還有些忐忑,見皇上語氣溫馨,忙欠身作禮,從容說著:「不過傅吉和尹知秋二人身當先卒,卻還是要表彰!」

    「你這是憑公而論啊!」天子笑著,向著一個內閣大臣說著:「這是刑部的人吧?」

    這內閣大臣忙說著:「一個是刑部,還有一個是京治府,臣也見過他們檔案,才具不算很高,但勤能補拙,能不怕辛苦辛勤公事,也算是可嘉!」

    天子因此也笑,說著:「那你們就議一議吧!」

    這事小事,天子說過一句就已經是天恩浩大了,定了定,臉上收斂了笑容,歎著:「大案雖了結,但朕細想卻覺得可懼,無知黎民庸庸碌碌被人迷惑還罷了,還有不少讀書人,不少官員參與,就讓朕擔憂了!」

    說到這裡,天子沉吟不語,臉色陰沉,一個內閣大臣歎一聲,說:「皇上不必擔憂,這邪神惑眾的事,歷代都有這事!」

    「但天下要是太平,深仁厚澤遍及民間,就算有著草芥之患,也成不了氣候,您看這雖有官員參與,不過除了這許並元,也沒有幾個上級別的官員參與……」

    說到這裡,天子已展顏,擺手制止了,說:「朕知道了,還是要施治國治民的大道,才能根子上除得弊端。」

    「這些日子,朕一直在想,現在海關建了,陸關也建了,十一國貿易也展開了,每月奏折報上的銀子也多了,但怎麼恩澤萬民,穩固社稷根基才是大事,不能靠在金山銀山上睡覺。」

    天子說到這裡,起步踱了幾步,揮手:「這就是你們內閣的責任了,要提個切實的綱領來!」

    二個內閣大臣忙跪下,說著:「是!」

    輔國真人府

    宣旨內侍南面穩穩站著,說著:「皇上有旨!」

    「臣王存業恭聆聖諭!!」話是這樣說,王存業只是站著躬身。

    宣旨內侍徐徐展開讀著:

    「制曰:真人公理忠能,社稷福祥也,素為朕所嘉許,朕思國家制度,惟其賞懲罰,雖有推辭,豈能掩之,唯真人之謙虛,朕素知之,今敕封其妻謝襄淑人,父母五品,別旨再宣,且賞大衍觀建一牌坊,欽此!」

    王存業靜聽宣旨內侍琅琅頌讀,只覺得絲絲青氣瀰漫而下,不過這就是一次性賞賜了。

    淑人是三品皓命夫人的名稱,雖裡面含有的氣遠不及輔國真人,但謝襄也算是淋浴青氣了。

    牌坊是表彰功勳、科第、德政、忠孝節義所立的建築,有了這個,就可以牌坊作為山門,並且可以產生不少妙用,更加不要說冊封父母了。

    王存業心裡還是很感激,躬身說著:「臣何敢如此眷愛,臣謝恩……」

    宣旨內侍微笑收了旨:「這是曠世恩典,天大的喜事,奴婢就先恭喜真人了。」

    王存業聽著宣旨內侍感慨,又笑著:「天使來的正好,臣差事辦完,正要繳旨,一併帶著回去吧!」

    宣旨內侍只是笑,謙恭應著:「是!」

    王存業當下就把聖旨和平亂玦交回,離體的瞬間,只見著本來籠罩在身上的那一層皇家紫氣就此離體。

    宣旨內侍接著,又說著:「真人,七日後就是春祭,還請真人前去參與。」

    見著王存業點頭,別無話說,這才行禮退去。

    王存業行到了一座涼亭前,這亭子西依小池,正在沉思,又吩咐著傳來了蔡馨和盧蘭兒。

    片刻蔡馨和盧蘭兒來了,王存業一笑:「別多禮了,都在杌子上坐了罷——家裡的情況怎麼樣?」

    蔡馨一怔,就笑的說著:「弟子花了三百兩翻修宅院,花費了二千兩銀子,購買並且把三頃田連成一片,請了十一戶佃戶,我看了,都還老實,騾馬農具倉房五百兩,都一一記進帳裡……」

    話還沒有說完,王存業擺了擺手,笑著:「我不是問帳,這點錢不算什麼,只是你遠離母親,所有宅屋田地都要立下契約才是,防將來出現糾紛……」

    蔡馨就說著:「都立了契約了,有官府公證,族人也參與了。」

    「這樣就很不錯了,只要不變賣,三十年內必無饑謹!」王存業笑的說著:「這心思就可放下了,你們都坐著,我有話說。」

    見著師傅臉色端肅,兩人都立刻收起來了顏色,只聽著王存業說著:「帝都太過繁榮,你們不要在這裡久呆了,天子加封我父母妻子,你們也跟著回去吧,幫著你們的師娘一些,那裡也清靜。」

    盧蘭兒立刻應了,而蔡馨卻想起了謝襄是王存業名正言順的妻子,心裡就浮出難以描述的滋味,才一怔神,就聽著王存業溫言說著:「怎麼,有點掛念母親?這沒有什麼,想家時就回來看看。」

    蔡馨這才醒悟過來,連忙說著:「哪裡,我是想著能拜見師娘,心裡歡喜,一時怔神了!」

    王存業笑著:「嗯,其實我派你們回去,也是別有原因。」

    站起身來,幽暗的眸子看著遠去:「別看這件大案結束了,實際上真正的大魚還沒有釣出來呢!」

    說著,就是冷冷一笑。
arms71499 發表於 2013-3-19 10:50
第二百七十八章 生死輪盤
  


    王存業端坐在床上,靜靜修行。

    意識最深處,這是靈池,一片金色湖泊,長三丈四,靈池邊緣是一片虛無,仔細看著,絲絲金色點滴垂下。

    湖泊上空,一個青色帶著紫意的虛影,雙眸緊閉,靜靜在空中懸浮,似是在沉睡,無數點點符號圍繞著它,組成一個規則的空間,將它包含在內,這是一個護身罩。

    但當王存業意識降臨,頓時覺察有人窺視,兩隻眼睛一齊睜開,這一雙眼睛,似乎有著穿透時空的力量,頓時盯了過來。

    還不止如此。

    幾乎同時,一種威嚴驀自王存業靈魂最深處潮湧而出,使之就欲屈膝行禮!

    「哼,一點神力,在我的意識海中,還敢這樣放肆!」

    嘴角微彎,一絲冷笑浮出,龜殼一震,一絲黑光掃下,頓時就將這個虛影鎮壓住,使著露出一絲痛苦。

    片刻,神威散去,黑光已蛻去,兩人都靜靜浮在空中。

    「真是奇異,如此小的神源,竟是金色!」虛影開口說話,實際上這話不是語言,但王存業卻聽的明白。

    「很小嗎?」王存業回答。

    「很小,而且沒有掌握真理,但卻在迅速擴大神源,很奇特。」虛影說著。

    「……你不要再想著心思和你本體聯繫了,在這處空間裡,誰也無法和外面聯繫著,交出你的知識,我可以讓你痛快的毀滅。」王存業淡淡說著。

    這虛影沒有說話,但是兩點眸子中,青紫色光芒浮現,冰冷、死寂、歸屬的氣息瀰漫而出。

    「不!」一道聲紋發出,這是一種恐怖高頻音波能量,更恐怖的是,在嚎叫中帶著神力的性質。

    整個識海瞬時要破碎,但是就在這時。上空幽暗深邃的巨大輪盤浮現,正在緩緩運作。

    絲絲黑光下垂,波紋沒有擴散,就在黑光下消失。絲絲黑光繼續照了下去,擊在了這虛影的防護罩上,幾乎沒有任何抵抗,這符號就被擊穿了過去。

    青色帶紫的虛影冒起各種各樣光芒,但王存業卻不再觀看,閉目主持著,一絲絲青紫的力量不斷分解。

    記憶。規則,本質不斷抽取和消散,化成了百倍左右的金色溪流滾滾而下,靈池迅速擴大著,自三尺四,迅速變成三尺五,三尺六,一直到三尺八。

    當最後一絲虛影變成虛無時。王存業只覺眼前一花,整個識海,一下子就變成了幽幽暗暗。充滿滄田感的世界。

    一個巨大的黑白輪盤,在徐徐運轉著,絲絲難以描述的玄妙,自它延伸而出,伸進虛空裡,運轉著道韻!

    只是一瞬間,王存業就明白,原來吸取了這邪神的力量,以及青銅印的道印,龜殼終於修復了縫隙。恢復成了最原始的生死輪盤!

    接著王存業立刻感覺到一種蘊含在萬事萬物中,玄之又玄,說不清道不明的靈感襲來,不過瞬間,王存業就發現自己對《青華寶箓》的領悟不斷襲來,而且還在不斷增長。節節突破。

    《青華寶箓》地仙篇,肉身、元神的奧妙清晰可見,不斷流入。

    地仙第一種,身體精鋼。

    地仙第二種,生生不息。

    地仙第三種,五氣朝元。

    地仙第四重,隱隱的道性也可以窺探著,王存業立刻停止了對《青華寶箓》的領悟,下一刻,《地闕真敕金章》的秘要隨之洶湧而來。

    當《地闕真敕金章》隱隱要突破時,露出青敕一絲縫隙時,這股靈感終於停止,漸漸消退。

    隨著感悟完全消退,王存業醒了過來,只感覺著頂上氣運有了變化,原本只是淡金色氣運,但是隨著領悟的深刻,卻化成了金黃,甚至隱隱帶著一點點青,而原本青氣卻也不變,瀰漫凝聚著。

    又沉下心去,觀看著明珠,只見明珠內起了翻天覆地的變化。

    一個宮殿在明珠裡浮現,亭台樓閣精美,而草頭神卻改變了模樣,穿著一身官服,率領著十幾個陰兵。

    再觀看著十方神印,原本有些模糊的青色花紋頓時清晰,絲絲金光中明顯帶著青光了。

    王存業一怔,突仰天大笑起來!

    落形山

    丘陵似龜背,又曲如長蛇,三十里之間都是獵場,這正是春獵場,話說春祭,天子和大臣祭祀上蒼,祈求今年風調雨順,又在祭祀後舉行春獵,不但夠資格的公侯大臣,甚至妃子都出場。

    儀仗威嚴,傘蓋、玉牌、紫幡、朱旌、華輿,憧憧影影,侍衛開道,王存業前呼後擁在衣甲一新甲衛中默然不語。

    他本不想來,但是天子特詔,只得勉為其難,下午的陽光灑落在大地上,讓人格外舒服。

    「真人,皇上命您晉見!」不想又有傳喚,王存業趕到行宮門前時,這時天才入夜,燈火連綿,裡面隱隱傳來唱聲。

    「要進門了!」內侍見時候還不晚,略略透了一口氣,引著進了去。

    入得殿中,見差不多是賜宴的時間。

    席已經上了,極盡豐陳,而公侯和百官春獵了一天,都已是飢腸轆轆,但還要等到皇上前來才能開動。

    按照規矩,宗室親王位比一品,內閣首相分庭抗禮。

    郡王從一品,公二品,侯三品,和內閣大臣相當,這次難得有著皇后和妃嬪在場同賀,不過卻等會要回內殿用宴。

    別的前排的坐席,則依品級由內及外擴展開來,王存業位在三品,位置很靠前,又特殊照顧,因此在三品最靠前的位置,才坐下,就引動了不少目光。

    就在這時,門外的侍衛突高聲喚著:「皇上駕到!」

    頓時群體而立,整齊拜下,只見天子和一個麗人進來,眉目流動中帶著些威儀,王存業一眼看上去,就見著了她的淡紫色的鳳凰之氣,其實鳳凰之氣本質還是龍氣。

    而在這時,整齊拜下,只有王存業躬身,自是吸引了天子和皇后目光,見著恬然淡靜神態,天子笑著:「眾卿請起,諸位陪朕一天,怕是五腑早見底了,都不必拘禮,早點上宴罷!」

    當然臣子都感知恩遇,一番謝讓,不過還是坐了。

    此刻,王存業卻不在觀看著皇后了,目光掃過,就見著一個女人,只見這女子換著宮裝長裙,一圍紫羅縛出纖腰,隱約可見雪白肌膚,端是美麗。

    只是這個女人,卻是鐲子上龍氣所顯。

    就在這時,這位妃子有所察覺,目光注視,秋水一樣眼眸望了過來,足以讓人失神。

    王存業見著,只是心中一沉。

    天子察覺到異樣,將目光望了過來:「輔國真人,快些過來陪朕說話,只是幾日不見,真人又變了些!」

    王存業聞言,只是笑了笑:「臣應命!」

    目光還掃著,就見著這妃子衣服上小腹微微隆起。

    這位妃子察覺到了,不由臉色微微發紅,不由自主按在了小腹上。

    天子見了,對著王存業一笑:「真人還不知道吧,朕的第十六個子女,在過二個月即將降世了。」

    天子笑著,很是歡樂,落在王存業耳中,卻是心中一沉,這女人居有了皇帝的血脈。

    當下不動聲色,讚了幾聲,就由宰相帶頭,連連舉杯,敬說典故,慶賀著皇帝,過了片刻,就令自由用宴。

    再過了片刻,皇帝起駕離開,到後面接受後宮的朝拜,一眾妃子也自帶了過去,讓臣子放開手腳用宴。

    見著皇帝離去,大家都鬆了一口氣,氣氛頓時熱鬧起來了!

    殿內喧聲攘攘,淡化了階秩,不過王存業一席,卻是單人,這時也餓了,繼續用著,冷眼觀看著殿中。

    這些殿中人,都是高官,個個紫青之氣瀰漫,偶才有著金黃氣。

    人影交錯,華麗音樂,瀰漫的氣運,王存業心裡暗歎,這才是宮廷,不過越是見著這些,越是心中沉靜。

    這次收穫這樣大,在帝都繁華也沒有多少意思,離著出征還有三年不到了,那就這件事完成,就回到觀中就是了。

    正心想著,就見著一個內侍靜悄悄過來,問著:「皇上派我來問,真人是不是有話說?」

    剛才王存業神態,自隱瞞不了人,但皇帝也不會認為真人會為了這個女子的女色而動容。

    「剛才此女是誰?」

    「是梅妃。」

    梅妃是雜妃之一,但也算是落得妃號行列,王存業一沉吟,就說著:「你去回皇上的話,待得此妃產後,臣再稟告不遲,還有此間待遇,切不可有著變化。」

    這內侍一驚,說著:「是!」

    此刻內殿通明,皇后、妃子、公主、夫人都團席而坐。

    太后高坐在正中座上,此時筵桌已擺佈完,只見太后一桌就有十八隻菜餚,琳琳琅琅佈滿。

    而天子和皇后的桌上也是大同小異,各妃都有品級,當下一起舉杯向太后慶賀,太后一眼掃見了梅妃,笑的說著:「你有身孕,還是不要飲酒是宜。」

    梅妃就笑著應了。

    天子見著這個,心裡想著,卻笑著,就在這時,一個內侍過來,細細說了幾句,天子臉色不變,目光掃過了梅妃,卻親自執壺,向皇后手中的杯裡傾滿了酒,皇后又莊重舉杯送到太后面前,說:「臣妾為母后添壽,祝母后萬歲無疆。」

    見著太后笑著一飲而盡,又掃過了梅妃,天子眸子隱隱浮出一絲陰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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