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古典仙俠]純陽 作者:荊柯守(已完成)

 
arms71499 發表於 2013-3-3 22:58
第二百五十九章 不論私下輩分
  


    雖說打下官獄,實際上不可能,當下就臨時趕到一處院中,房屋半新半舊,裡面傳來哭泣聲,詛咒聲罵聲卻很是低微。

    這時僕人還沒有亂成一團,在管家的指揮下,扶著暈倒同知大人到裡面一張床上,讓他躺了上去。

    這裡沒有參湯,但在院中找到了粗茶,想必是原本哪個僕人所有,這時煮了些茶水,一碗餵了下去。

    一個丫鬟還上前不住的順著同知的心,片刻,一陣咳嗽聲傳出,卻是李同知醒了過來。

    「老爺,你終於醒了!」不少人哭訴著。

    「嗯……先讓我在床上躺會!」同知想起來,就是一陣暈眩,臉色蒼白。

    自己兒子死在面前,這種打擊實在太大。

    同知的話落下,一群人頓時有了主心骨,立刻分了卑尊排列著,一個聲音都沒有,但同時幾個公子小姐卻沒有這素質,見著父親醒過來了,就哭喊起來:「父親,你要救我們啊!」

    李同知才醒過來,本應休息一下,這時聽著小姐公子哭喊,頓時心裡一悸,悶哼了一聲,絲絲血自嘴角流了出來,臉色頓時煞白,又暈了過去。

    「老爺!」同知這個樣子,卻嚇壞了許多人,這時老夫人終於出面了:「住嘴,你們給我住嘴!」

    這時,公子小姐才明白過來,停住了哭喊。

    這個院落中才算清淨下來,風雨吹過,夜晚漸漸寒冷,一行人都不由打著寒戰,只是遠一點有著幾個道兵看著,都不敢出聲。

    就在此時,一處空無一人的院落,一個道人自陰影處顯了身形,慢慢踱步到院落正中。

    雨水絲絲打下。清涼冰冷,但掩蓋不住道人心中憤怒。

    這些人都是自己族人,都是嫡系,此刻卻被王存業派人全部看管。並且有著不測之禍。

    「真是喪心病狂!」這道人不由冷哼,心裡更是難受,卻是剛才自己不敢出來。

    自己才是鬼仙,是在王存業持令行法範圍內,自己要是出來阻擋,只怕立刻就被扣上道賊帽子,迎接他的輕者擒拿。重者打殺。

    這時王存業離開,這道人才踏步進去,只見這時院中許多人擠成一團,而屋裡光線很暗,桌上只有一隻油燈,幽幽發著光,只有同知躺在了炕上,管家垂手站著。看不清神色,僕人在兩側照看著。

    這時,燈火一照。道人自外面走了進來。

    「見過真人!」見了這位道人,僕人誠惶誠恐退到左右,而公子小姐卻大喜,這位真人是同知叔父,卻是援兵到了。

    同知的臉色煞白,隱隱發黑,讓道人看了不由皺眉,這是死氣照面的預兆。

    「還請真人救救父親,救救我們全家!」公子小姐此刻都跪下。

    「我知道,你們勿要鼓噪!」道人臉色鐵青。揮了揮手。

    「醒來!」道人坐在床前,捏印唸咒,手在心脈上重重一點,頓時一口黑血噴了出來,濺了半片被子。

    「這是怨毒之血壓在心中,噴出來就好了。」道人說著。

    同知此刻已醒來。卻渾身無力,幾次想張口說話卻是說不出來,只是盯著真人。

    道人默默看著,點點頭,說著:「你的意思我知道,你且休養,這我會處理。」

    此時距離入夜時不過區區一個時辰,同知卻瞬間老去,鬢角上已有了絲絲白髮,臉色枯黃蒼白。

    道人默默看著,心中卻在滴血,只是這仇能不能報,還真難說,良久終是一歎,大步踏出內院,一縱身子去了。

    夜中一聲春雷轟鳴,天越是黯淡,一片晦暗,沙沙的雨聲中突滲出一種異樣的恐怖來,王存業站著,抵達了一處府門前,喝著:「打進去!」

    看到道兵破門而入,府內又驚又怒。

    這次卻比李同知還不堪,一個中年人領著家兵氣勢洶洶湧出,個個手持長刀,這中年人喝著:「大膽,你們不看看這是什麼地方,這是張府,我們張家可是出了地仙真人……」

    話還沒有落,領隊百戶冷然說著:「今查張資貪污不法,證據確鑿,奉令捕拿歸案,你等還不立刻跪下?」

    這中年人又驚又怒,喝著:「大膽,誰敢給你們這命……」

    話還沒說完,百戶冷冷下令:「你們還敢持刀反抗者,格殺勿論!」

    話一落,長刀閃亮,雪白的刀光照亮了院子,只聽一聲號令:「殺!」

    長刀就砍了下去,中年人還沒有來得及說話,只見一個道兵對著一捅,「噗」一聲,長刀自前胸貫到後背,血光在背後噴出,頓時發出一聲慘叫!

    片刻後,大火燃燒,烈焰照亮了夜空。

    暗紅的血液自門檻緩緩滲流了出來,染紅著大地。

    王存業看著裡面不動聲色,而在身後,還有一百道兵待命。

    踏踏步履聲傳來,一個百戶跪在王存業面前,稟報:「真人,張資家已全數被抄沒,查出十七萬兩現銀,別的財貨不計其數。」

    說著,一揮手,頓時數個道兵,壓著一個中年男子出來:「這就是張資,這個縣的縣丞,管理縣中有十三年了!」

    王存業聞言細看張資,卻有著濃眉,眼睛鷹隼一樣,冷冷中帶著一股桀傲。

    「大膽!面見真人,還不跪下!」見著張資還站著,百戶一腳踢在張資膝蓋上,頓時讓噗通一聲,跪倒在地。

    不過這時,王存業卻轉過身,不再看著此人,只見這這街道處,出現了一位道人,正踏步而來。

    這道人目光幽暗,眸子冰冷而淡漠,整個雨水落在四周,卻奇異和他完美融洽在一起,離著十米處,撐著傘立著不語。

    這時跪在地上的張資,見到這位道人,立刻跪在地上,不顧雨水,不住叩拜,哭喊著:「祖宗救命,祖棕救命!」

    叩拜聲響徹街道,一下下都是用力,只是片刻,額就沾滿了鮮血,自雨水中滲了下去。

    「玄尚,你好大的膽子!」這位地仙道人看都不看,過了片刻,才陰沉的說著。

    「好大的膽子?」王存業看著眼前地仙道人,突笑了,這冰冷的笑容,讓地仙道人都不由一陣心悸!

    「來人!」

    「在!」兩個道兵聽著王存業命令,立刻排列而出等著命令。

    「張資在任十三年,貪污可查之數就有十七萬兩,按成平道刑律,當凌遲處死,今情況特殊,改成斬立決,以示恩典,立刻執行!」王存業一字一頓,說的很是緩慢,又非常清晰。

    誰也沒想到王存業不請示,就將地仙之後,一縣縣丞就地正法,一時間三百人個個都目瞪口呆。

    「你敢!」地仙道人此時聽了,不由臉色大變!

    此真人來時,卻有種種想法,不過卻沒有想到,王存業居這樣目中無人,這樣喪心病狂。

    頓時一股氣息自此道人身上瀰漫,滾滾洪流生生不息,空氣都產生著扭曲,震懾著三百道兵!

    「你才初晉地仙,就敢這樣惡逆不道,貧道就要代你師尊教訓下你!」這地仙冷冷的說著。

    王存業望著他,收斂了笑容,一塊小小的玉牌在手中顯出。

    看著王存業手中令牌,地仙真人頓時心中一涼,這是巡察使的令牌,此人當知道這代表的是什麼意義。

    就在這時,王存業淡淡說著:「真人,我現在是巡查使,有權逮捕一切貪污不法官員和鬼仙,並且有臨機處置權。」

    「此時執法之時,不論私下輩分,只論律法,這正是大公無私之道。」

    看著這個地仙真人臉色大變,王存業心中不屑。

    真種、赤陽迎劫丹、五行之精,的確使道人成就地仙的比例擴大十倍都不止,但卻真的是魚龍混淆。

    這種道人成就地仙,不經戰爭淘汰的話,卻真是壞了道門風氣,當下更是面無表情,說著:「還請這位師叔退下,我數到十,你還在這裡,我就按阻擋執法之律上報,你要是再出手,我就廢將你打落幽冥!」

    說到這裡,一面金色光輪自身上浮現,一種難以言喻的幽靜蔓延開來,彷彿置身大荒,光輪中一道佈滿青色符文的幡面隱隱浮現,頓時原本地仙產生巨大的沉重感立刻抵消。

    「玄陰幡!」這地仙卻是認識,頓時臉色大變。

    這地仙不過是地仙中層,抵達了生生不息的境界,但離神仙之門,卻還有十萬八千里。

    而這玄陰幡持在鬼仙手中還罷了,持在地仙手中,哪怕是才入地仙,卻可發揮出它的巨大威能,被稱道儲的傳承法器之一,怎麼會在王存業手中?

    「一,二,三,四……」王存業卻不理會此人怎麼樣想,開始緩慢又清晰的數著數字,同時,法力瀰漫,玄陰幡上陣陣幽深古樸的氣息,直讓人以為時空轉換,來到了亙古大荒。

    「好,好!」這位地仙道人,這真的把王存業恨入之骨了,將牙齒咬得作響,卻轉身離去,轉眼就消失不見。

    「老祖宗……」眼見著這變化,這張資目瞪口呆,才哭喊了一聲,就聽著王存業冷冷揮手:「殺!」

    一個百戶得令,長刀一閃,脖子上噴射三尺鮮血,一顆首級頓時飛出,落到地上滾了幾滾,再也不動!
arms71499 發表於 2013-3-4 00:02
第二百六十章 卻心中恨之入骨
  


    見著地仙而去,張資斬殺,王存業不再理會,進行令著:「留下十個人看管,別的人跟著我繼續搜,繼續查,成平道不是給這些貪官用來中飽私囊!」

    「遵命!」道兵應命,立刻列隊跟上。

    剛才抄家只不過開始,就有地仙跳了出來,王存業不由心中冷笑。

    只是在這種情況,地仙又能怎麼樣?

    王存業看著漆黑夜空,雖沒有月亮,但也能感覺到時間,這個夜才開始,流的血遠遠不止這點,不過示威已綽綽有餘,下面就不能這樣了。

    一處府院,顯是家財深厚,道兵剛剛進去,就是幾條惡犬撲過來,不過轉眼之間,一隻被斬,別的幾隻惡犬見此情況,不敢向前撲去,夾著尾巴向家中逃竄。

    這時房間內,一個中年人正勉強鎮定,思慮很深,眸子幽暗,見著小兒子正在瑟瑟發抖,就說著:「不怕,剛才真人已發了信號,通知各家了,要求我們不要抵抗,只要我們不抵抗,他就不能下死手!」

    「哼,這真人掃除貪腐,這樣的手段,怕是成平道的官員都要被他掃落一大半!」說到這裡,這主薄冷冷一笑,只聽繼續說著:「每個官員身後,都有些根基,或多或少牽連到背後真人,交纏盤繞盤根錯節,他一個新進地仙,有什麼能耐,能把這些人連根拔起!」

    「一會衝進來,讓他們抓就是。一旦各個真人都彙集,就是這人的祭日!」這主薄說這話,顯讓小兒子安心不少!

    就在這時,道兵已撲進了院子

    「諸位敢問何事?」管家顫抖著到了前面,出言問著。

    「奉命捉拿不法之賊,讓開!」百戶令著,這管家見著頓時嚇得魂不附體。連連後退。

    這道兵就直衝入房內,就將這個主薄抓捕了,手段很粗暴。這主薄想破口大罵,卻忍著了,只是眸子露出狠色!

    就在這時。天空中幾位地仙掃霞除雲,向著中央大殿而去,個個羽衣星冠氣度不凡,這些真人都是成平道的支柱。

    但才到了半途,一道清光帶著強大的氣息出現,大步踏上,攔截著。

    「成華,你為什麼阻擋?」一個地仙詫異的問著。

    「你們前去中央大殿,是瘋了不成?」成華真人這時卻掃看著眾人。

    「我們只是上訴,嚴罰這個玄尚。看他們作了什麼事!」一個地仙說著。

    「愚蠢,道主初上任,所發的命令只要不是倒行逆施,都會受到太上道主和歷代祖師的維護,你們還沒有感覺到嗎?」成華真人說著:「還有。就算是上訴,也不是這時候,你們這時組團前去,就是逼宮,形中叛逆!」

    說著一指,幾個地仙望過去。才感覺中央大殿一道清光,冥冥中通道隱隱打開,傳遞下難以言明氣息,頓時幾個地仙都不由變色!

    「而且這事,卻是你們不對,作出這種手段,引得這樣反擊,卻連我也看不過眼,你們明天早晨,就去中央大殿謝罪!」成華真人呵斥著,他雖沒有成為道儲道主,但顯是在同輩中很有威望。

    「師兄說的是,我們先回去!」憋屈的話自一位地仙口中說了出來,幾人沉默著稽首,返身而去。

    成平道中央大殿

    太上道主與成謹道主手持香茗靜靜品著,看著這一切,太上道主微微一笑,說著:「你看,這個徒兒手段,可不得了啊!」

    說話間卻沒有半點師徒情分,成謹真人默然,片刻後終於忍不住,問著:「師尊,成華師兄,真的是崑崙的人?」

    「是不是崑崙的人,我不清楚,也無法證實,但傾向崑崙這結論沒有錯,就沒有關係了。」

    「也虧著有去異域征戰,不然這局面連我都無法收拾了!」

    說到這裡,太上道主似有察覺,笑了一笑,伸手一點,頓時一道水鏡浮現,王存業的身影,顯露了出來。

    「這小子干的很有分寸,時機也很對,你說是悟到了,還是湊巧?」太上道主飲著茶,對成謹道主淡淡說著。

    成謹道人聞言默然,片刻才輕聲說著:「不管是悟到了,還是湊巧,卻正合大局,您說是不是?」

    「此言甚善!」太上道主聽著,點了下頭!

    一處洞天,幾個地仙各坐在台上,靜靜對視著,這次的事情,將他們全部牽扯其中,他們不得不來。

    這些道人個個臉色陰沉,讓人望之心寒,幾人施法,卻隱隱有著金光,將內外隔離了,才隔離,就一個道人說著:「這玄尚真是該死!」

    說著咬牙切齒,頓時就有幾人響應。

    「此子這時對下面的人動手,是不是道主授意的清洗?」這時,一個道人卻皺著眉說著:「你看此子針對的,都是我們十幾年來,甚至幾十年來建立的人脈!」

    「哎……」幾個道人聽了這話,都立刻沉默下來。

    「不敢肯定,希望不是,不過就算不是,也是一次冷峻的警告。」有一位地仙滿臉苦澀說著,心裡起了一陣寒意。

    「我們還沒有趕去異域呢,他就敢這樣清洗,不怕我們反彈?」

    「我們能反彈到哪裡去?我們去異域,不但是成平道的意思,而且也是崑崙的意思,說的悲觀點,我們已經沒有餘地了,成平道已經不需要太過考慮我們了,這時下手清理,免得我們的人影響下一代,卻是順水推舟。」

    聽了這話,在場良久都無人說話,一個道人望了望四周,說著:「釋放出那個盧納吧,不然這場亂子,還要鬧下去,怕是清洗更大,我們損失更多了!」

    「只能這樣了。」幾個道人都是應著,這樣說著,心裡卻一片苦澀,什麼時候,自己這些人這樣困頓了?

    「我這就去通知,釋放盧納。」一個地仙站起身子,默默出去。

    這位地仙出去,幾個地仙繼續議著。

    「釋放出盧納後,玄尚賊子會不會消停一些?」一位地仙出言問著。

    「這就看他背後的人想不想消停了。」一個道人冷冷一笑:「不過這也不是沒有好處,這種情況看崑崙看了,自心裡有數。」

    「哎,不要說了,我們現在只能靜觀其變!」又一個道人歎息一聲,出言說著,頓時裡面一片沉靜。

    接到釋放盧納命令,原本縣丞頓時就和抽了筋一樣,鐵青著臉,呆了一刻時間,片刻後才醒悟,頓時親自前去獄中。

    一進獄門就見著幾桌菜,典獄官帶著獄丁在裡面喝酒,頓時大怒,喝著:「你們在幹什麼?」

    「大人,是盧家送過來,盧大人用不了這樣多,就賞了我們--」這典獄官回著,卻心裡極滿意。

    不愧是當過官的,門檻清,送給盧納吃喝,又送來這些酒宴給自己享受,看在這份上,就可以少許客氣點。

    這時縣丞聽了,卻沒有再說什麼,自己進了去,才進去,就心裡慶幸,這是一間單人房,和別的臭氣沖天不同,牆壁還裱了紙,裡面還有著一張木榻,這時盧納聽見了動靜,正起身了,心情沉重坐著出神。

    幸虧當時還沒有剝去官服,因此就到了單人房中,要是去了爛草污穢的多人間,給人侮辱糟蹋了,自己怎麼挽回呢?

    見縣丞進來,盧納起身,淡淡說:「見過大人!」

    縣丞見盧納一臉平靜,心裡佩服,揮手讓著親兵退出,就笑的說著:「我是來給大人賀喜,您的事,我們查過了,所謂貪污不過是污告,現在那人已經擒下,我是前來親自釋您出獄,即刻回家,這兒不是說話處,且到衙門,我為您壓驚,一切慢慢細談。」

    盧納聽了,頓時雪亮,不過就算是他,也想不到王存業怎麼半夜時間,就變了天,卻把這事了結了?

    見著盧納沉默良久,這縣丞懷著滿腹心思,卻是又驚又怕,這時見著單間無人,此官就「啪」的一聲,突雙膝跪倒在盧納面前:「盧大人,這件事我雖有著私心,但的確是真人指使,我區區一個縣丞,卻不得不辦理啊!」

    「求大人恩典,放過我吧,那個污告的人,我必處死他,只請大人寬恕……我們畢竟是十幾年同僚,我家父母孩子您都熟悉,你何忍她們都瞬間變成階下囚,還請你發發大量吧,你要是不答應,我就跪這裡……」

    盧納開始時一驚,不想此官這樣無恥,但聽他含淚哭訴,想起平時喊著叔父的幾個孩子,心裡頓時又軟了下來,惻然歎息一聲,說:「這怎麼使得,起來吧,我這就出去。不過結果怎麼樣,卻不是我能左右。」

    這縣丞聽了,頓時大喜,說:「大人真是大丈夫--請,這裡不方便,先到衙門去,我已置備了酒餚,我們一杯解恩仇!」

    盧納說著:「大人請諒,我出了這事,家裡必時時焦急,我先回去才是正理,你安心吧,我能說話的,必說話。」

    說著起身,這縣丞放下了半顆心,起身帶著盧納出去,到了台階,側身讓盧納先上,盧納微微一笑,也就先上了。

    只是這縣丞見著這盧納上去的身影,心裡卻一陣陣忌恨。

    說來也怪,剛才是恨不得求饒,只要盧納能寬恕一二就感激不盡,但盧納真的寬恕了,卻心中恨之入骨。
arms71499 發表於 2013-3-4 23:52
第二百六十一章 太平日子
  


    車輪滾動,在滿是雨水街道上前行,眼前不遠就是盧府,佔地三畝,算得上是闊氣,只是雨水淅淅瀝瀝下著,多了些朦朧。

    「大人,貴府到了!」車伕將馬車停下,掀開門簾對裡面的大人說著。

    盧納聽著點了點頭,下了馬車,摸了摸口袋,卻一分銀子也沒有,說著:「你隨我進去拿著!」

    這時,管家還在巡查著,臉上帶著愁意,一陣涼風襲來,不由打了個冷噤,突聽到車輪碾過的聲音。

    他想著:「這時怎麼還有人在行路?」

    下一刻就聽見有人敲門,他有些驚恐,不知是禍是福,遲疑了下,才開了一條縫,一見著了來人,頓時怔住了,釘子一樣定在了原地,他不敢置信,入夜時被抓去牢獄的老爺,今天天還沒有亮,就已完完整整回來了。

    「怎麼,你不認識我了?」盧納笑的說著。

    管家這才醒過神來,激動下甚至行了大禮,伏地叩拜:「我是老爺的人,怎麼會不認得,只是太突然,心裡歡喜,一時反應過來!」

    盧納說著:「起來吧,給後面這廝一兩銀子,算是車錢!」

    「是!」管家的聲音有些顫抖,摸出一塊碎銀,也看不出是多少,直接丟了過去,又連忙順著屋簷在前面引路。

    到了大廳裡,就見大廳中,盧薛氏和盧蘭兒帶著淚痕,靜靜坐著說話,見管家闖了進來,不由一驚,卻見著他喊著:「老爺回來了!」

    「我回來了。」還沒有來得及反應,就見後面一個中年人過來,正是盧納,見著母女兩人含淚坐著,頓時心裡不是滋味,難以言喻。

    「啊?父親你回來了!」盧蘭兒聞言又驚又喜。

    「老爺……」盧薛氏見著進來的盧納。頓時全身哆嗦,眼都模糊了,只是低喊著一聲。

    「別哭了,我不是回來了麼!」盧納眼眶濕潤。卻還安慰著兩人。

    「嗯,老爺你回來就好,我去給你弄點熱茶,壓壓驚,今夜下著寒雨,路途又不平坦,有了些寒氣。喝些參湯去去寒。」盧薛氏聞言擦了擦眼角,立刻站起來說著,說著,就吩咐的說著。

    「是,夫人!」下面管家高聲喊著,又恢復了以前的明亮,隨著他的吆喝,頓時整個盧府就「活」了過來。

    片刻後。燈籠點了八隻,院子裡就熱鬧了起來,廊下十幾個僕人掃著地。撣著灰塵,這就是去霉氣。

    有的就直接煮粥,煮參湯,燒熱水,陣陣香氣和煙火在院裡飄著,使管家格外欣慰,這才是家的樣子。

    「……事情就是這樣了,我沒有受刑,沒有受苦,在獄裡才瞇了會。就又被釋放出來了……外面的事也不清楚!」盧納喝了參湯,卻顯的有些疲倦,年紀大了,又受了驚,經不起折騰了。

    「你連夜折騰,又不得睡。洗了澡快去睡吧!」盧薛氏見了,連忙說著,拉著盧蘭兒退了下去。

    到了庭院,盧薛氏這才看著女兒:「蘭兒,不想你師傅有這本事,才關了半夜就放了出了。」

    盧蘭兒心裡一陣陣暖流,抿嘴一笑,說著:「娘,當日你還憂愁,現在就知道當時的選對了。」

    「說的是,是我見識淺,蘭兒,你既有這師傅,以後可要認真侍奉。」

    此時快到凌晨,寒雨淅淅瀝瀝下著,天空灰濛濛一片,隱隱泛著幾絲魚肚白,幾個受了喻令的衙役正策著馬,朝這面飛奔著。

    道路不算遠,卻是夜路,地上有雨水,有些打滑,眼見著天色將明才堪堪到了盧府的門口。

    幾個衙役下了馬,從懷裡拿出喻令開始叩門。

    片刻大門打開,裡面的人,見著是幾個衙役,頓時心裡就是一驚。

    「你家老爺被任命為本縣縣丞,官升一級,這可是天大的喜事,你還不快去通報?!」一個公差說著。

    「是,是,是!我這就去通報。」這人被說的一蒙,連忙跑了進去。

    一處內室捨中,盧納在沉睡,卻驚醒過來。

    「老爺,幾個公差手裡拿著金絲喻卷,說是任命您為本縣縣丞,你起身吧!」一道聲音自門外傳進來,同時還伴隨著門被推開的聲音。

    盧納恍恍惚惚的睜開眼睛,見的是管家,怔了下,才醒過神來:「快幫我穿衣,那些人呢?快快讓進來!」

    「是,是!」管家聞言,連忙吩咐了幾句,又親自上去伺候著穿衣。

    片刻盧納穿戴完畢,到了大廳,看著幾個公差手中的喻卷,心裡就知道八成不假,可是傳這喻卷一般是道人或者官員,怎麼派幾個公差?

    「主薄盧納聽喻!」一個班頭將金絲喻卷展開,對盧納說著。

    「下官盧納,靜聽法旨。」盧納跪在了地上。

    「盧納為官清廉,特任命遠川縣縣丞。」這人緩緩念著這道法旨。

    「下官領命,盧納雙手高舉,將金絲喻卷接過,心中卻怔怔著,任命縣丞?原本的縣丞呢?

    幾位衙役見盧納接了法旨,連忙賠笑著扶了起來。

    「幾位,且問一句,原本的縣丞何處去了?」盧納站起身子,出言問著。

    「哦,盧大人說那位大人啊,真人嫌著治理不力,就在半個時辰前,被連貶三級,降格為戶曹司!」衙役見眼前的大人發問,立刻回答著。

    眼前的大人,就是新任縣丞,實際上除了真人,就是今後此縣一把手,他們得罪不起,也不敢得罪。

    「原來如此,原來如此。」盧納聽言,心中恍然,百味雜陳。

    待到盧納送走這些人,盧蘭兒才自後面走了出來,臉色上帶著歡喜,顯是非常高興,賀喜著:「恭喜父親,恭喜父親,現在就任縣丞,果是禍福相依。」

    盧納聽著,只是笑。撫著鬍鬚。

    「對了,父親,這次我前來,是向您辭行。」盧蘭兒靜靜說著。

    「什麼?辭行?你這麼快就要走了麼?」盧納聞言頓時一驚。

    「是。修行不易,多有磨難,我這就回洞府去打磨修行!」盧蘭兒眸子有些深沉,又說著:「當然更重要的是立刻向師尊致謝。」

    「哦,原來這樣,這的確是正理,你去吧。別忘了替我向你師尊道謝!」盧納聽了,雖有些不捨,還是這樣吩咐著。

    「是!」盧蘭兒應著,靜靜退了出去。

    出了宅院,天上沉沉一片,雨水下著,在地上匯聚出水流,看著朦朧煙雨中家宅。心中有種說不出的滋味,盧蘭兒默默看著,引著著王存業賜予的飛行符。浮在十米處,飄了過去。

    這種飛行符飛不高,速度也不快,但此地離王存業的洞府並不遠,話說行路的話,卻是要翻過幾座山嶺,飛行的話,卻快了許多。

    一個時辰,翻過幾處山嶺,雨中一陣悉悉索索。蛇蟲相行,自然氣息瀰漫在這裡,大地沒有被教化,沒有人類駐紮開發,就會升騰出這種蠻荒的氣息。

    再行了些,地勢豁然開朗。條條溪水湧泉躍然而出,流瀑如銀帶,從高處噴湧而下,一處洞口有著奇花異草,兩個童子守在兩側。

    「到了。」盧蘭兒不由默默想著,眼前這座洞窟入口,就是洞府的入徑之處,現在她已經不是道童了,自有新的道童前來。

    「請稟告師尊,就說盧蘭兒回來了。」走到洞府入口,盧蘭兒對兩個童子說著。

    「是,真人說了,您要是回來,讓我直接帶你進去,不需通報。」道童看見了她,眸子發亮,連忙說著,將盧蘭兒領了進去。

    這個少女,就是所有道童的榜樣啊,誰都希望成為盧蘭兒第二!

    洞府之中曲徑通幽,走了十數丈,豁然開朗,雖在洞府內部,卻天光大放,靈氣縈繞,裡面一個玉台,王存業跌坐其上,絲絲靈氣漩渦一樣垂下,不住的被吸取轉化著。

    「師尊,我回來了。」盧蘭兒上前,叩拜說著。

    「不必多禮,事情都解決了麼。」王存業過了片刻,睜開了眼說著話,他和往常一樣,不見絲毫變化,只是仔細看去,才見得眼眸中閃出一種疲倦!

    盧蘭兒聞言抬頭,正好捕捉到王存業眼中的這絲疲倦,不由心中震撼,她知道,這不是身體上的疲倦,是一夜之間翻雲覆雨,改變格局的疲倦!

    「師尊,都解決了,我父親凌晨時就放了回來,還任了縣丞,我父親讓我替他向您道謝。」盧蘭兒跪在地上說著。

    「哦,我知道了。」王存業聽著,只是笑,叫著她起身:「你起來吧,不需要這樣隆重。」

    說完,見著她起身了,又說著:「其實這些事情,責任並不在你父女,只是不過有些人拿你父來試探我罷了。」

    「相信經此一役,總算會有些太平日子過,你大可放心。」王存業淡淡的說著。

    盧蘭兒在下面聽著,她現在還不知道具體情況怎麼樣,只是應是。

    王存業見盧蘭兒這表情,只是笑笑,正欲再說,這時突有著一道青符破空而至,穿越虛空,直接無視洞府禁制,自虛空降落下來。

    「道主令喻?」王存業見著,心中微微一驚,伸手一招,青色符箓落入手中,細細觀看起來。

    片刻臉上卻落出絲絲苦笑。

    「師尊,難道有事?」盧蘭兒見著,頓時大驚,還以為是這事使道主發怒!

    「你想多了,道主只是讓我前去大殿罷了。」王存業聞言,看了下她的表情,淡淡說著……今天有事,只有一章了,抱歉,這一章以後補上

arms71499 發表於 2013-3-6 11:24
第二百六十二章 敕造輔國府
  


    王存業出了去,在清泉流瀑前一停,就化成風向著中央大殿而去。

    中央大殿

    台階青石鋪就,古樸莊嚴,王存業到了中央大殿下,一步一步走去,到了一處中層,就見得成玄機道人。

    王存業見著,只是不動聲色,一稽首,就返身而上。

    論輩分成玄機在他之上,以前還要尊稱一聲師叔,現在就算了,這次清掃,牽連眾多,幾乎把整個道脈大部分地仙都得罪了,這個成玄機道人不過其中一位。

    王存業卻也不懼,如果是凡人組織,這是取死之道,得罪了這樣多同僚,就算你三頭六臂,也只有死路一條。

    但道人的偉力歸於自己,生殺予奪出於自身,王存業在同級中,不需要看任何人的臉色行事。

    這樣行著,直到台階上,地面豁然開朗,卻見得一尊黃銅葫蘆擺放正中,渺渺青煙升騰而上。

    道家中有天地混沌一說,殿前此物便是此意。

    「弟子玄尚,前來拜見師尊。」大殿門口,王存業稽首。

    「進來吧!」裡面傳來聲音,王存業聞聲進去,卻是一驚,本來以為就是師尊,不想卻薄紗屏風左右,一排玉墩上,不少地仙都在位。

    仔細一看,更觸目驚心,這些地仙是成平道地仙的一半,而且看這情況,卻都是自己得罪過。

    「師尊,弟子執法完畢。特此交上執法令牌!」王存業沉住了氣,將巡查使的令牌捧奉了上去。

    「嗯。」成謹道主收了令牌。

    「你和這些師叔有些恩怨。不過大敵在前,還是和睦為上!」成謹道主顯得很隨和。打量著王存業:「年輕人,不能太衝動嘛,還不向師叔們道歉?」

    「哎,這不關玄尚的事,是我管教無方,讓家中出了這種貪戀不法的敗類。壞我道門規矩,是該死!」一個地仙稽首,說道:「玄尚執法公平,是為道門立功。道歉是斷然不敢當。」

    又一個地仙一笑:「本來少許錢財,原是人情世故,但這些蠅營狗苟之徒,卻是挖空了道門,你責得是,這樣才能正著道門之風!」

    成謹道主看著,見態度分明,才出言對王存業說著:「你這個惹是生非的傢伙,卻給我為難,既你的長輩這樣說。此事就此結束,還不向師叔賠罪?」

    「是!」王存業聞言稽首,向各位地仙陪著不是,而各個地仙都受了半禮,就退了下去。

    地仙退去,大殿中餘下王存業與成謹道人,成謹道主緩緩說著:「你真是捅事的簍子!」

    王存業說著:「是,師尊教訓的是,但要不是他們先為難。弟子斷不會這樣!」

    成謹道主輕咳一聲,神清氣朗說:「此事就這樣作罷,我這次找你來,卻不是為了這事。」

    王存業微驚,不由望去。

    「你可知,我喚你前來,卻是何事?」成謹道主聲音低沉,自案上抽出拆出兩封折子,遞給王存業,說著:「這是天子通過正規途徑發來的公涵,想請你過去解決一些道論裡出現的問題,你去不去?」

    對於地仙來說,都是有餘地,不想去就可以稱病不去,皇帝雖尊貴,對這些道脈地仙,還是管轄不住。

    「弟子願去!」王存業應著。

    「嗯,你想去就去罷!」成謹道主淡淡說著:「不過這次你去卻不是個人的事,要有著道門應有的身份。」

    說著,成謹道主站起了身,一下子變得神情莊重:「玄尚聽封。」

    王存業頓時跪了下去,叩拜行禮!

    「你功行圓滿,證得遍知真人,我賜你遍知真人之號!」

    王存業頓首,這瞬間一張赤紅符籙落下,只是被龜殼鎮壓著。

    「你功行圓滿,證得地仙,賜地仙之號!」

    「你頒布道論,有功於道門,賜朝奉大夫之職!」成謹道人緩緩說著。

    王存業再頓首,又見著二張法職符箓落下,地仙之號釋放著絲絲金光,和金敕很是相似,不過並不多!

    而朝奉大夫同樣是金黃色,卻瀰漫的卻是官氣。

    「這樣你就完整資歷都有了!」成謹道主封分完,看了看王存業,說著:「這樣你去朝廷,就有正規身份,可免許多麻煩,不至於再起波折!」

    本世界和地球不一樣,道門加封一向很少,因有額外氣運支出,遍知真人和地仙真人,這都是王存業證了,道門加封不過是給予承認,並沒有多少氣運支出。

    而這「朝奉大夫」卻不一樣,當年各道島獨立,朝廷承認的最高的官位就是五品知府和「朝奉大夫」!

    「朝奉大夫」的氣運是五品,由道島中幾十萬居民所出。

    不過王存業要去朝堂道論,連應有的地位身份都沒有,真會被貽笑大方。

    「好了,你退下吧。」成謹道主加封完這些,沉吟片刻,說著。

    王存業應了一聲,退了出去,才退了出去,龜殼一鎮壓,三個法職符箓頓時化去,轉眼之間,新的一模一樣的三張法職符箓就產生。

    真是奔波的命數,王存業歎著,肉身飛渡,不消片刻就到了洞府,對盧蘭兒說著:「你隨我去帝都,不需要收拾了。」

    盧蘭兒一驚,連忙應著:「是!」

    以王存業現在身份地位,以及凶威,渡船是立刻就有,甚至由於著三品輔國真人的名分,可直抵帝都降落。

    第三天夜,高空罡風呼嘯,下面帝都已在眼下,燈火輝煌。

    「真人,我只能送到你到這裡,還請真人自己垂下!」渡船鬼仙說著。

    王存業回禮,自空中垂下,這都有固定的目的地,才落到一半,就見得下面道人和官員相對而立,候著自己。

    左面幾位道人,氣息幽深,右側幾位官員和道人,都是身帶官氣,乍然看去,卻與常人無異。

    王存業當即明瞭,這些身帶官氣的道人,恐怕就是朝廷豢養道官,享受著朝廷的氣運,卻不修道法。

    「輔國真人來了,且隨我前去迎接。」一位朝廷道官見著王存業遠遠行來,朝後面官員說著。

    「是!」道官應是。

    這時王存業離地面不過二十米的距離,迎接一下只是顯示尊重。

    待著王存業落下,道人和道官都是稽首,而純粹的官員卻行的官禮,不過說的卻是一樣:「見過玄尚(輔國)真人!」

    王存業稽首:「不敢,勞煩諸位出來迎接了。」

    「輔國真人這次來,聖上必是歡喜,上次真人就封輔國真人,朝廷就給您配了相應府邸,還請真人移步!」朝廷的這個道官很是恭謹稽首。

    這時,青雲觀道人上前一步,稽首:「玄尚真人本是道門中人,就是來了,當是由青雲觀接待!」

    秋林道官見了,稽首說著:「這件事,自由輔國真人決斷,不過這次是天子召見,不是私人會晤,宜在府邸才是,真人意下是?」

    「你說的沒有錯,我這次是以公事,不是私事,蒙天子恩眷,賜下府宅,這是天子厚德,我怎能不去?」王存業淡淡說著:「青雲觀對我照顧甚多,有空我也會前去拜見前輩。」

    「善!」秋林道官心裡大喜。

    青雲觀道人心裡不痛快,不過這時無法,就應著:「既真人前去侯府,我也不相挽留,還請真人有空前來拜訪,我自當掃榻相迎!」

    王存業也是稽首回禮,目送青雲觀一行數人遠去,待到青雲觀道人退去,秋林道官才一笑,對王存業說:「真人,且隨我來,看看天子給你賜下的府宅!」

    馬車在夜中而行,一行親兵隨之,還在街道上的人不多了,見了紛紛避讓,轉過幾條街道,一座府邸就立在眼前。

    這門前蹲著兩個石獅子,正門已接到了消息,大開著,匾上有著「敕造輔國府」五個字。

    一眼看去,只見此匾上隱含著金光,探其本質貴不可言。

    再看整個府第,王存業可以看見,裡面淡淡的氣運,這些氣運變化無常,隨時可以隨風逝去,卻又真實不虛,偶爾還變換出華蓋種種異相。

    王存業頓時領悟,這種淡淡接近虛無又真實存在的氣運,卻是以前主人或者規格留下的痕跡。

    此地無主,空有架子,卻無實質。

    當下一笑,說著:「此地雖佳,卻不是久留之地!」

    秋林道人正在請著抬台而上,聞言不由一怔,追問:「真人說著什麼?」

    「我說此地雖好卻無人居住,空置了不少時間罷!」王存業淡淡說著,感受著府邸迎接著自己,自己絲絲氣運卻有著波動,但轉眼之間,就被龜殼鎮壓。

    其實這種居所,都有著自己的氣數和氣景,但這有二個問題,第一就是都會被原本主人氣運所染,就會影響下一任。

    這府邸雖貴,卻有煞氣,顯是上任主人不得善終。

    其次就是這府邸氣運架子很大,但裡面空洞並無實質,顯是需要自己去填充,只有自己填充,把這裡當家,才能真正顯示出應有的氣景!

    世上大凡之理,都是適當,這種府邸規格極高,卻也很是折損氣運和福澤,當然王存業現在的氣運承受的住,但王存業卻哪會以此為家呢?
arms71499 發表於 2013-3-6 16:04
第二百六十三章 失而復得
  


    秋林道官和王存業二人一同進去,秋林道官就說著:「真人果慧眼,這原本是侯府,先前主人壞了事,被奪爵抄家,不過僕人卻沒有遣散,再修繕一番,就賞賜給真人,還是侯府格局!」

    「不錯不錯,卻是好去處。」王存業說著。

    這時,一批甲士上來,都是叩拜,而一群僕人丫鬟,在管家的帶領下,也是叩拜,還上了一頂轎子。

    「這是甲士,總計三火,隨時聽候真人調遣,這是錢管家,一應府內的事,都可吩咐。」

    這甲士三十人,不是監督,地仙肉身精鋼不壞,又可飛行,監督不了,但甲士出於朝廷,臣屬能有就是大恩典,王存業很是滿意,就擺了擺手,說著:「不錯,只是府內以後不許用轎!」

    說著就進了門,沿著中道而上,而盧蘭兒就跟上,只見纖塵不染的卵石道路,滿院蔥鬱樹木,亭台閣樓隱在其中,一路進來,此時正是初春,一輪月亮將滿園灑上一層銀色,夜中霧氣裊裊,凝成露水,真正是貴家格局。

    進了走廊穿過了堂,就見著一重正院,雕樑畫棟,左右是走廊廂房,台階上幾個丫鬟,笑迎上來,恭謹行禮。

    「真人請隨我來!」秋林道官說著一笑,朝著正殿而去,王存業見了也不以為意,踏步跟上。

    正殿規格當然比起了皇宮大殿小上很多,但還是由木柱圍著。周圍薄紗屏風,又有著裝飾器物,無一不是精雕細刻,讓人一望流連。

    「真不錯。」王存業掃看了下,說著,秋林道官細細觀察,見得王存業眼神清清。顯絲毫不受迷惑,見王存業踏了幾步,秋林道官又說著:「真人。還有一個禮物,還請真人笑納!」

    說著輕擊手掌,頓時屏風被丫鬟拉開。一個少女出來,雙鬢青絲,裙衣樣式簡單卻素雅,青色的衣衿繫住腰,給人一種素淨而明麗的感覺,手上還托著一個盤子。

    「咦?是你?」王存業頓時驚訝,這少女正是有過數面之緣,還有一段糾葛的蔡家小姐。

    「小女子蔡馨,見過輔國真人!」蔡馨更是心情複雜,本以為此事後。兩兩形同路人,夢裡尋思記得,卻不再有相逢機會,不想卻還能相見,她注視著王存業。緩緩行了個禮。

    王存業心神一動,若有所感,卻不說破,微笑說著:「蔡小姐你我相見就是有緣,汝父更和我相知,何必多禮。起來罷!」

    蔡馨起身,將手中盤子拉開,一個式樣古樸,帶著蒼茫氣息的青銅印就出現在王存業眼前,她捧起青銅印,遞到王存業面前。

    「真人,這是青銅印,它在我手中不過是古玩,獻給真人也許會有幾分用處,也不枉它了!」

    秋林道官看著,見王存業有些遲疑,略一思索,就帶笑出言解釋:「真人,你且收下,我朝天子秋毫能查,知道你喜歡此印,特召見此女,取此物賜予你,這是天恩垂下,還請您不要推辭。」

    秋林道官說著,就深深稽首。

    王存業看了秋林道官一眼,目光停留在青銅印上,剎那間,心中千般思緒,但片刻又全然消散,只留一片寧靜。

    天予不受,反受其害,自是收下了。

    「既是天子所賜,我就恭謹取了。」王存業目光淡淡,對東北皇城稽首,下一刻就將青銅印握在手中。

    一股冥冥中的感覺傳遞過來,龜殼都是一陣震動!

    這就是冥冥中的運數,強求不得,不過幾經周轉,還是落到了自己手中,王存業心中歡喜。

    「這件禮,真人覺得怎麼樣?」秋林道官笑著問著。

    「甚好!」王存業一笑,說著:「大合我意!」

    取了細細觀看了,這才又看了看蔡馨,說著:「你比去年似乎又清減了些,怕是有些勞累,老夫人身體還好嗎?」

    蔡馨聽問,就要起身做禮,卻被王存業擺手阻止了,只聽她回答說著:「有著真人送的一千兩銀子,買了些田,家業轉好,我母身體尚安。」

    王存業撫著青銅印,想起往事,略帶自嘲一笑,看著蔡馨,說著:「不管怎麼樣,這印原本是你,我拿了你的印,你可有什麼要求?合適的話,我都可以答應。」

    見著蔡馨要說話,王存業擺了擺手:「我是真人,不能隨意取用這種寶貨,你還是提一個要求,對你對我都有益處。」

    這話說的斬釘截鐵,顯此意已決,這大印是天子賜下,但這大印本身是蔡馨所有,就算有天子接過大半,卻和她還有因果。

    蔡馨聽了,先是不語,她收了王存業一千兩銀子,次日去拜訪,人已不見,隨後又有著長順侯第六代孫傅子儀相見,此子瀟灑自在,的確不凡,老夫人極是滿意,但他原本有妻,卻想著娶妾,老夫人臉皮拉不下來,又詢問著她。

    蔡馨心裡掛念,卻鬼使神差的拒絕了,因此就拖了下去,當時傅子儀也不以為意,現在蔡家衰落,過不了多少時間就會從了。

    正煎熬著時,突有一內侍太監傳旨進京,幾番周轉卻見到了這人。

    只是這人卻不再是以前的讀書郎,翩翩公子,而是天子都要禮遇的三品輔國真人,有個夢,似是要隱藏在心中了。

    見著兩人看著,蔡馨一咬牙,就是一拜:「小女子別無所求,只想跟隨真人修持仙業,以求長生!」

    王存業一怔,只是靜靜看著,片刻後,王存業坐回椅子,輕聲出言:「你且起來,我應你所求,只是你只能先作記名弟子!」

    蔡馨聽了,心裡又是惆悵,又是歡喜,不知道什麼滋味,叩拜:「拜見師尊!」

    這一頓首,頓時眼見著她的青絲雙鬢上,氣息就有變化。

    而這時禮成,秋林道官這才笑著:「不想今日看見一番佳話,日後真人和蔡小姐成就道業,可別忘了下官。」

    這樣說著,心裡卻又是苦澀,又帶著一些羨慕。

    仙道長生,秋林道官是一直嚮往,他早就知道繁華轉瞬即過,有著捨身入道的決心,可惜的是卻被虛雲真人點破了道基,因此看著這情況,又羨又恨的情況下,頓時又對崑崙恨多了幾分。

    秋林道官想到這裡,就失了談興,說著:「侯府上百口都聽您調遣,庫裡有銀一萬兩,卻是您這些日子的用資,儘管使用,下官奉旨迎接,現在事成,卻要回去交了差事,就告辭了。」

    王存業不禁失笑,說:「去罷,我送送你!」

    這時明月映牆,兩人徐步出殿,沿著花間小路而行,片刻後,秋林道官朝著王存業行禮:「夜深了,真人不必遠送,下官告退!」

    「好,道友慢走。」王存業也不勉強,止步說著,見著秋林遠去的身影,王存業不由瞇起眼睛。

    秋林身為道官,卻無道法在身,這樣道官雖說是道士,卻不能和真正道門比喻,但卻有天子支持,日後要是能得一個冊封的話,就可入得神道。

    王存業此念一轉就過,又想起了蔡馨,不想偶然一見的人,卻還有這緣分,當下回轉去殿中。

    蔡馨上前再行禮,王存業擺了擺手,讓蔡馨過來:「來,你且過來,我傳你築基所修六陽圖解。」

    「六陽圖解,本是上古道脈無上築基道法,又經我幾經改良,威能遠勝從前,你要好生修持,勿要懈怠。」王存業說著。

    這時卻不說口訣道法和注意事項,只是兩指捏成劍指,一點明光自指間浮現,直接點到蔡馨額中。

    這卻是道門中極高妙的傳道方法,本是不傳之密,王存業識得了萬千道卷,日夜破解,這時卻隨手用出來。

    蔡馨腦中「轟」一響,種種感悟,種種路徑,都在識海裡流轉不休,六陽圖解的奧妙,頓時理解了四五分。

    做完這些,王存業說著:「剛才我給你是我在人仙階段對六陽圖解行功感悟,你自可參照,但人不同,我的未必適合你,那裡覺得不穩,你可以問你師姐盧蘭兒,都不解可來問我,我當面解答。」

    盧蘭兒本是默默待著,心裡擔憂,自己不過是丫鬟出身,而這小姐一聽就和師尊有舊,以後會怎麼樣呢?

    這時聽見王存業親口說出,卻是自己位列師姐,不由大喜,當下和蔡馨都是應命:「是!」

    「你們且起來,我平日修行道法,不問世事,這府中事情就交予你們主持了!」王存業看著蔡馨和盧蘭兒說著。

    「知道了,師尊。」當下蔡馨和盧蘭兒應了下來。

    「嗯,今日不早了,你們去休息,府中自己找一間住著,離我不要太遠,帝都雖是天子腳下,卻龍蛇混雜,不可不防!」王存業說著。

    侯府廣大,精舍錯落,假山清泉幽幽流動,看之清淨,穿過幾道走廊,就是一處靜室。

    幾個丫鬟知道新主要來,早早打掃了乾淨,進去看著卻是纖塵不染。

    「善。」王存業見了很是滿意,就定在這裡了。

    見著王存業選定了居所進去,蔡馨和盧蘭兒相望了一眼,蔡馨就向著盧蘭兒行禮:「見過師姐!」

    盧蘭兒心裡歡喜,卻還了一禮:「不敢,現在我們是師姐妹,不必這樣多禮,相互提攜就是。」
crazynan 發表於 2013-3-7 08:01
第二百六十四章 誰,誰在窺探

靜室

    王存業默默坐著,默用法力煉劃,轉眼之間,就用了十一道解禁手法,但攻入手中青銅印,卻只是解開了三層週邊禁制,僅僅使它浮在虛空中,青氣隱隱,就是這樣罷了。

    王存業卻絲毫不覺失望,反越發的期待起來,現在王存業是地仙,並且精通解禁手段,可以說不能打開的已不多,能留下這樣禁制,自是不凡!

    而且王存業能感覺到,這青銅印最多還有一層,當下再使出第十二道解禁手法,一團金光滲了過去。

    王存業臉色微微發白,靜靜等著著青銅印變化。

    “嗯?還是不行?”過了片刻,見著還是這樣,王存業思量著,一個龜殼憑空出現在手上,出現的瞬間,“啪”的一聲,一道黑光掃過。

    沒有來到黎羅世界前,地球上突降臨漫天光華,這覆蓋著天地無極,貫通古往今來,到來的靈光覆滅了一切……

    王存業在地府,天界不清楚,但地府和地獄卻親自看見,重重地府和地獄,也無法抵抗無盡靈光下降,億萬年不可思議業力和規則都隨之煙灰雲滅,輪回盤破碎,其中一塊就演化成了這片龜殼,正是這片龜殼,護送著他穿越了重重虛空黑暗,來到這黎羅世界。

    原本地球,龜殼完整時,鎮壓著古往今來鬼神,這是大道,是世界的規則,現在雖已破碎,威能不足億萬分之一。但本質還在。

    因此掃了上去,只聽“噗”的一聲,禁制產生了裂痕,王存業不再使用著這龜殼,怕將裏面損壞,當下伸手在空中虛畫,頓時一道道金符。紛紛融入這青銅印中,不知道過了多久,一股資訊流轉在識海。讓他知道了青銅印的根腳。

    “原來是隕落神靈的本命法器。”王存業想著,下一刻,一個場景出現在眼前。

    一座大山莊嚴、巍峨、蔥郁。裏面多有溪泉,雲霧籠罩在半山上,這一看見就知道是靈氣所化。

    王存業知道這是裏面烙印,只見山峰上,翠柏掩映亭殿樓閣氣象崢嶸,又有溪水潺潺,曲徑通幽。

    密密麻麻,遍地是鬼神兵將,它們個個面目肅然,遠遠望著上面。隱含著憂慮和奮戰之色。

    王存業順著目光看了過去,見著上臺有一排人,中間的一個人,穿著青衣玄袍,繡著紫紋。卻是王侯氣度,一雙眸子遠望,深邃而威嚴。

    才感覺到一點,王存業只覺得身體僵住,一股威壓落在身上,使得有著屈膝俯首的衝動。

    “哼。區區一絲烙印,還想讓我伏首!”王存業冷笑,卻也不管它。

    整個場景模糊了一下,漸漸又清洗,只見這人說著:“天地鑒察,本君不為祭享,不為血食,以此山為根基,建冥府之域,只為萬鬼沉倫,留給它們一條生路,也為著人鬼分開,互不影響。”

    “不想今日大劫,吾身雖死不足惜,唯這冥府之域,不能壞去。”

    這話一落,周圍所有鬼神之將,都伏身叩拜:“主君放心,臣等就算一死,也必保住主君和冥府不失。”

    就在這時,遠處青氣沖天而起,隱隱有著道人踏步而來。

    見此情況,王存業心一動,想起一段事蹟來。

    “蒿山君,領神六千,以蒿山為都,開闢冥府,主治生死,史朝血食廟祀也!”這是對這蒿山君正面描述。

    但道卷上,卻有之:“人有至心苦行者,崇學道法,而天之靈鬼亟來犯人,或遇疾病,或致牢獄,或漸使貧頓,每令觸惡者,蒿山之鬼首之,故宜急遏制之,道君遣道兵十萬,伐!”

    意思是,道人修煉,天的靈鬼就來侵犯,遇到疾病、牢獄、貧頓,其執行者就是蒿山之鬼(蒿山君),故而討伐之。

    這些道卷是古老記載,當時連天帝都被稱之“天之靈鬼”!

    道經稱:“神不飲食,師不受錢,雖號天帝,實是血食靈鬼,擅行威福,責人廟舍,求人饗祠,擾亂人民,宰殺三牲,費用萬計,傾財竭產,不蒙其佑,反受其患,枉死夭橫,不可稱數,故伐之,可稱義!”

    王存業正想著,就見著果是下面道兵隱隱,這些道兵並非血肉之軀,卻是陰兵一流,在一個道人的一聲令下,頓時殺了上去。

    而在這時,這蒿山君也一聲命令,大批冥兵殺了上去。

    正要細看,只見著遠處道人突“咦”了一聲,望了過來,這讓王存業突覺心一寒,心念一動,就要離去,但身體動彈不得。

    這道人眸子中閃著玄之又玄的道韻,說著:“誰,誰在哪里?”

    這怎麼可能,這不過是一點烙印的記憶,怎麼可能看見我?

    王存業大驚,就在這時,只覺得這目光穿過時空,就要看穿自己一切,甚至將自己同化。

    黑光一閃,眼前一切垂垂而衰,虛空中,山嶽、神力、場景,都漸漸化作塵土,就連裏面的道人,也被毀滅!

    王存業“啊”的一聲,卻睜開了眼,不由滲出了冷汗。

    這道人,就是道君?

    要不就是在烙印裏種下道種,隨著自己探索而啟動,要不就已無所謂本體分身,只要存在的痕跡,哪怕是別人的記憶,都在羅網中。

    王存業尋思了片刻,看了看龜殼,漸漸浮出冷笑,要真的是只要存在痕跡就和本體一樣,道君早就可以和天帝分庭抗禮甚至打殺了。

    看來,卻是提前在裏面種下道種,隨著自己探索而啟動,這用心就不問而知了。

    冷哼了一聲,再不遲疑,龜殼黑光掃過,就吞噬鎮壓著這青銅印,只見條條青色殘缺符文抵抗,卻被龜殼吞噬,一點青色隱帶紫色的靈光,就要飛出,卻被黑光一掃,照樣吞噬。

    這時,一團半虛半實,有著種種古樸真文的青色大印出現在眼前。

    王存業又一喚,一方神印出現,厚實扎實,閃著金色帶著點赤色的光,自上垂下,化成絲絲光幕落下,卻正是十方神印。

    十方神印是王存業的法寶,貫通虛實兩界,只是時日不長,威力不強,現在這個青色大印,卻正好做了載體。

    不過相對於青色大印,自己這法印差了幾個能級,唯一可依的就是青色大印不但無主,而且還殘缺,還有可趁之機。

    王存業端坐榻上,默運玄功,元神變成了一團金胎,裏面隱隱有著一個金中帶青的真文,卻正是“青華寶籙”,它一點點煉化著這青色大印,又給十方神印所吞併,只見絲絲縷縷雲氣來往演化,十方神印上,上百個真文漸漸凝聚起一點神籙,眼見著一個神籙形成,王存業不敢怠慢,再噴出一口。

    只見青色大印漸漸被分解,個個神籙化成真文,又不斷被十方神印所吸取,就算是地仙,王存業真元都在迅速消耗。

    最後,十方神印在王存業的幫助下,吞噬了最後一個神籙,只聽“轟”的一聲,王存業頓時產生了與它心血相連的感覺。

    心念一動,只見十方大印,原本的赤色全部消去,變成了金黃色,而上面的花紋卻是青色!

    “大善!”王存業歎著,正想體會著這印的力量,才投入其中,異變又生,王存業產生一種下墜到黑暗的感覺,不過瞬間,王存業就感覺到,這過程是可控,是十方神印中某種玄之又玄的力量引導著自己,當下就放棄了抵抗和回轉,轉眼之間,就投入到一種幽深的世界中。

    這是水,沒有邊際的水,王存業只看了一眼,就若有所悟:“這是大海,而且是海洋的海底!”

    這海底陰沉幽暗,不見天日,死寂深沉氣息彌漫,一層幽幽暗暗氣體蘊含其中,只是一感覺,就感覺到能號令靈魂,使之永世沉淪的力量。

    王存業一驚,正要反應,卻發覺金色帶著青色的力量庇護著自己,這絲絲氣息並沒有抓住自己靈識。

    不但這樣,龜殼微微一震,卻在細微的吸取著這種氣息,吸取了之後,嗡嗡而響,顯很是興奮。

    王存業定下神來,看著這一層幽幽暗暗氣體在海底運轉著,偶有著靠近的海中生靈,突爆出團團鮮血,化作累累白骨,沉屍海底。

    這些生靈有多少?沒有人可以算的清楚,只見著累累骸骨,散發著點點磷光,自海底湧現。

    “我們穿越死亡之海,到達異端世界。”

    “主的福音,將播撒大地!”

    死亡骸骨,越來越多,絲絲死氣彌漫,漸漸滲到海水中,堆起了波浪!

    “主與我同在,主是死亡的歸宿,萬生的終點。”無數的骸骨隱隱傳來著一種歌聲,說來也怪,這聲音空靈,透徹,帶著一種難以描述的歸屬感,完全沒有死亡的恐怖和醜陋。

    王存業悚然動容,突然之間明白,這就是邪神的力量,他還是第一次直接明觀著這種力量。

    這力量宏偉,空靈,帶著一種難以描述的歸屬感,他忍住了一種心悸感,龜殼一動,一股黑光湧入了他的靈覺中。

    瞬間,眼前一切都不同,以前看上去,只覺得這氣體幽幽暗暗,仿佛是灰色,但在這時看上去,卻只見是一片純青,帶著絲絲紫意,在這海域中運轉著,滲透著,改變著!

    不過看破的瞬間,就聽見一聲怒吼:“誰,誰在窺探?”
arms71499 發表於 2013-3-8 10:43
第二百六十五章 社稷有福
  


    陽光自靜室窗口縫隙裡灑落進來,讓靜室顯得格外靜謐,難以言述的氣息瀰漫在這片空間。

    王存業張開眼,吐出一口濁氣,全身一震,感受著身體內的法力,若有所思。

    昨天閉關連連出事,首先就是青銅印是蒿山君的神印,看見了蒿山君隕落於道君的伐山破廟。

    其次就是道君在裡面留下烙印,想在煉化時控制或者影響自己,這現在想起都懼怕不己,要是沒有龜殼打殺,自己根本無法抵禦。

    最後煉成了新的十方神印,卻意外吸取了蒿山君管制冥土的一部分力量,正是這力量引導著王存業神遊到海底,看見了邪神的真相。

    心中暗自思量,十方神印就出現在自己手中,此印不過寸許,此時四周爬滿了青色的花紋,又鑲著金色,透出隱隱的金光。

    煉化到這一步是成了,自此這個世界上再沒有蒿山君印,只有十方神印。

    手指輕彈,十方神印斂去氣息,變得一方印璽,見此王存業笑一聲,將它掛到了自己腰間。

    經過這次煉化,十方神印虛實無間,卻是大善。

    推開門,天光透進來,靜室中照了個通明,王存業瞇起眼睛,細細打量起自己的氣運。

    只見一股明黃微青氣運凝聚,上面又有一小團青色的氣運。

    本來氣運不止這數,晉陞地仙時就窺探過自身氣運,那時氣運青黃相間。青色就是上天垂青,成謹道人晉陞神仙業位時割取了一半,雖有著三品輔國真人位業的補充,天眷那塊就始終無法彌補了。

    只是這時,整個氣運產生了變化,一絲絲青氣正在增長。

    這種增長很細微,但只要這樣下去。估計要不了多久,絲絲青色的氣運就會彌補到當初的天眷的程度,甚至還有過之!

    這就是煉化了蒿山君印的結果。雖蒿山君印早就破碎不堪,估計保留著原本三成都不到,不可能因此掌握著冥府。但王存業卻沒有絲毫的失望。

    龜殼之上,十幾條破碎的青色神箓漸漸被龜殼推算演化,王存業有一種感覺,只要恢復這十幾條破碎神箓,龜殼最後一絲裂縫就此彌補。

    看著遠處的花園,王存業的思緒不由轉回了煉化青銅印時的情景,心中不由微微發寒,異域邪神的力量,已滲透到海域中,海域都不斷的朝埋骨之地轉化。這樣發展下去還沒有有效的截制,那麼……

    想到這裡,王存業的眼眸不由望向了東海之畔。

    道島坐落分佈,從東海開始,一直星羅棋布。跨過南海,連接到北海,這片廣袤無垠的海域,都有著道脈駐紮。

    成平道,連雲道,玄明道……

    「原來如此……」王存業不由暗想。臉上陰沉下來,怪不得這些道脈都是身處海域之口,原來是是守禦國門的據點。

    上古道脈眾多,經過淘汰,能真正流傳只有十八道,這十七個道脈,全部駐紮在海域,唯有崑崙坐落大地深處崑崙山脈上。

    這個佈局,現在才窺探到了一絲天機!

    就在這時,還要向下細細思量時,就聽遠處有著腳步聲,王存業一怔,卻見著盧蘭兒過來,見著王存業,就舒了口氣,行禮:「師尊,天子派了內侍過來,卻已經是第二撥了。」

    「哦,我知道了,現在在何處?」

    「在側廳等著。」

    王存業不再語言,過了走廊,直達到了側殿,果見著了兩個太監,其中一個是中年內侍。

    「輔國真人,老奴打擾了,皇上請真人前去春梅館的明心殿一見!」內侍太監雖沒有對著王存業跪拜,還是語氣恭謹:「這時分已不早了,還請真人趕在下朝時抵達。」

    「既是天子邀請,自是耽擱不得,我們立刻前去!」王存業聽了這話,頓時就應了下來。

    「這樣最好!」中年內侍聞言頓時大喜。

    管家大步搶出滴水簷下,站在階上叫著:「快,開出馬車來!」

    就立刻有人應聲,片刻就有馬車過來,向著春梅館駛了過去,春梅館和此府隔了十里左右,馬車不過一刻時間,就抵達了。

    春梅館實際上是皇宮的一部分外延,裡面種滿了各種各樣梅樹,照樣有著分列正殿可以議政,在正殿左右又設二個側殿。

    抵達了宮門輦道前,才下去,就見四個內侍正望著,見著來人,立刻露出一絲喜色,說著:「請隨進明心殿!」

    說著,就緩步前行引路,卻不再言語,王存業知道規矩很嚴,張了張口,又把話嚥了回去,只是跟著,不過中年太監卻有些職份,這時看了看天色,舒了一口氣,說著:「真人,昨天天子已派人來過一次了,只是當時府上人說你在閉關,我們也不敢打擾,老奴這次前來,實是第三回了!」

    中年內侍嗓子有點沙啞,和公鴨一樣,緩緩說著:「這次終是趕上了,沒有讓皇上等待。」

    太監這種聲音是正常,王存業聽著也不以為意,只是說著:「原來是第三次了,卻是讓天子久等了,真是罪過。」

    內侍聞言笑了笑,就沒有言語,這時就見得了石板鋪就的輦道,筆直通向深宮,無聲無息間透漏著一股韻味。

    這座行宮有著一個湖泊,景致極美,大門進去,宮內其實不止梅花,榆柳都是蔥蘢,穿過輦道,前面出現了是八楹正殿,簷下吊著八盞宮燈。

    曾是讓萬國來朝的朝代,就算中落,架子還在。

    一路進去,進了殿,讓王存業在此等候,還派人上了茶。普通臣子絕無此待遇,但王存業不但是三品,還是地仙真人,卻是不同。

    「真人,天子早朝未散,真人且在此稍等!」中年內侍說著,又對周圍幾個宮女吩咐了幾句。就退了下去。

    王存業聞言,點了點頭,品著宮女端上來的貢茶。打量著四周。

    只見此殿丹墀上,四個侍衛筆直站著,殿內各按方位八個內侍垂手恭侍。四個宮女也是這樣。

    不經意就有皇家氣派,不過王存業自不會動容,再過片刻,突覺得一股力量,幾乎沛無可御,以潮水一樣湧了過來。

    不可見的視野中,一股氣運和天地相合,讓人望之心驚,就是王存業,現在也收起了神通。沒必要與它爭鋒。

    明心殿中,內侍宮女默默站著,卻不知道天子已在外面不遠處,王存業起了身,就朝外面走著。

    出了門。正見得一群人過來,只見著御輿已到,前面一個太監手執長鞭「啪」一甩,御輿應聲而停。

    御輿長一丈,橫有七尺,木材全用沉香木。一人挑起軟簾,就見著天子從裡面下輿,腳步橐橐而上,踏上台階。

    「臣見過天子,天子萬安!」天子上了台階,王存業立於一側,躬身說著。

    「嗯嗯,原來是真人來了,快進來說話。」天子見著王存業,頓時大喜,擺了擺手說著:「朕剛退了早朝,就見得真人在此等候,實在心中歡喜啊。」

    天子臉上帶笑,坐了主位,又說著:「來人,給真人賜坐!」

    「謝天子。」王存業謝過,也不矮情,直接穩穩的坐了上去,卻也不會半片屁股坐著。

    喝了口茶,天子有些疲倦的深深吐了一口氣,笑著:「真人在府休息的怎麼樣,還滿意不?」

    「很是滿意,這是天子的恩典,臣是道人,很是欣賞著這環境,不想入定深了,卻還要煩著天子幾次派人。」

    天子點點頭,說著:「喜歡就好,朕才朝,還沒有用過膳,真人就和朕一起用膳吧——就這樣,去吧!」

    這句話卻是對內侍說著,一個內侍應聲而去。

    皇帝傳午膳,實際上非常快,只是片刻,就有太監抬著食盒子進來,王存業斂了笑容,從容起身謝恩,再坐下。

    賜的膳不多,就是幾色菜餚,除了牛肉都是素菜,卻也香氣四溢,又有一碗參湯,王存業也不客氣,用了,頓時覺得暖融融,知是上品參湯,裡面有著大筆珍貴的藥材,就一口喝了。

    接著更不客氣,大快朵頤,頃刻間就用的七八分了,兩個宮女看著抿著口笑,天子也笑,說著:「真人卻真是好胃口,朕很是羨慕啊!」

    用完了,王存業就說著:「臣用完了,很香!」

    天子聽完,點點頭說:「撤宴吧,告訴皇后,朕議完事就過去。」

    說罷坐下,太監忙上毛巾擦手嗽口,天子又上了茶,這才坐定著,說著:「真人,實施道論已有大半年,效果不錯,不過也出了些問題……」

    王存業看著天子,見其神態,只見穿一件冕服,天子現在不過二十七,面上毫不見皺紋,顯的英氣,都五百年了,還出了這位天子,這也真的是難得!

    大凡王朝垂老,出的天子都有缺陷,或者暴虐,或者荏弱,或者無能,按照評價,眼前天子就算不是太祖級的雄才大略,至少也是「良」品賢君,還不吝殺伐,有這樣的天子,按照氣數來說,是異數。

    正想間,天子已說到尾聲:「……這些問題,真人怎麼看?」

    說到這裡,天子有些詫異,卻發覺了王存業剛才沉思了下,王存業將思路收攝,笑的說著:「剛才仔細瞧著天子,想著朝廷和萬民真是有福……」

    「哦,真人此話怎麼說?」

    「天子年輕,健康,賢明,這三點才是真正的瑰寶,只有這三者都有,才能恩澤萬民,凝聚氣數,所以想著社稷和萬民真是有福……」

    天子一怔,這話要是別人說來,卻不甚入耳,但此時地仙真人說來,卻不由心裡一喜,笑了起來!
arms71499 發表於 2013-3-8 10:44
第二百六十六章 傳信成平
  


    不過笑過後,天子還是收斂笑容,歎了一聲,說著:「慚愧,朕登基五年,卻一直守成,不曾對社稷有功,何談對朝廷和萬民有福呢?此時朕不敢當!」

    說著,又取了二封文書,給王存業遞過去:「真人請看,這就是朝廷一年來的收入,以及是這次朝廷匯報上來的祀典名單,真人功參造化,必有教於我!」

    內侍見了,連忙把文書接了過來,又遞給王存業這位輔國真人。

    天子見王存業接了,不勝慨歎說著:「現在朝廷收入,銀子比太祖時增了一倍,但上下淤塞,各級按職分薄,真正能辦事的不及四分之一,這裡也有著朕一些設想,這次請真人過來,就是看看,朕所想到底可不可行。」

    王存業聽言稽首:「自當細細觀閱。」

    說著,坐回到椅上,將二份文書一頁頁翻開,細細看著。

    其實不看別處,只看氣運的話,就這二份文書,在天子承認的情況下,就有著明黃帶紫的龐大氣運。

    這些氣運自虛無中來,投射到這文書上。

    文書是載體,氣運承載其上,有了這氣象,但歸根到底,這氣運還是出自天子。

    只是這些東西,有的氣運是可以回收的,有些卻是不行。

    比如這份關於朝廷祀典的,雖薄薄幾頁,但卻氣象萬千,閃爍著不同顏色和光輝,凝聚著巨大氣運。

    冊封神靈神位。氣運由天子而出。承載到神靈身上,由於有著天子本身制定的法旨,這些氣運神靈卻是可以吸取,氣運只會只出不進,冊封的神位越大,天子的損失越大。

    這些氣運,當不是天子本人,天子本人不過凡人,那裡來的這樣龐大氣運。

    只是天子在位,掌握朝綱社稷。一國道統,支配造命,改換天顏,一舉一動都可以調遣國運。所以才有這龐大氣運!

    在古代人口不多,氣運不盛,往往一國上下,國主也不過享有青紫氣,只有混一宇內,才有著紫氣格局。

    國運有限,要是頻頻冊封帝君之上的神位,只會是國壽不長,國主都沒有享有多少氣運,全給了別人。當真糊塗,但此時,天子已經明白這道理。

    一頁頁的文書翻過,整個地上神道的格局分佈,以及天子和朝中大臣的構想,就被王存業紛紛收在眼底。

    觀閱完畢,王存業將文書合起,遞了過去。

    一個宮女連忙接了過來,置放到天子的檀木桌上,退了下去。

    「哦?真人看完了。可有什麼意見?」天子見王存業觀閱完畢,頓時出言問著。

    在天子眼中,這位真人天賦秉運,大是不凡,他甚至懷疑。這真人是不是為王朝中興而降生。

    這天地間總有那麼些人,生來就不凡。秉承大運,就算是千難萬險,也能一路走的出來。

    三百年前,就有著名相曹玄,出生時就有華蓋一樣的青運隨命數降生,這就是大運數,秉承天地氣數而生,結果使王朝在道法顯世的變革關鍵時存活下來。

    天子現在也懷疑,王存業是不是這樣的人,天生秉承大運數,要是的話,不需真正納入臣屬,只要親近就可得到不少天助!

    這道論,不就是這樣?

    天子看見了中興的曙光!

    王存業聽著天子的話,卻不這樣想,他獻道論,已經得了主要氣運,這時再牽涉到朝廷內部變化中去,就算作的善了,也得之不多,還惹了一身麻煩,更加不要說祀典中的神道了。

    這可是幾千神靈,有的甚至是上古傳遞而來,個個根基深厚,對它們的興衰存亡進行變革,絕對是不討好,當下只是笑笑:「有皇上和大臣相互協辦,已是極為周詳,臣也沒有多少可以彌補。」

    話到這裡,王存業微微一頓,別的都不涉及,說的是有關道論實行的方面:「只是有一點,皇上卻要未雨綢繆。」

    天子見了也不著急,只是靜靜的等待著。

    「皇上需要注意,隨著十一國貿易,以後必形成繁榮的大商道,現在商道還不明顯,故沿途諸侯還沒有作出明顯反應,但這樣大的利潤,一旦漸漸發展,沿途的諸侯怎麼會不眼紅?這問題就來了。」

    「這沿途諸侯要未雨綢繆,要是諸侯橫徵暴斂,切斷商路,就影響大局了。」

    天子聽著這話,卻是在理,不由暗讚一聲,出言問著:「敢問真人,既是這樣,又如何是好?真人可以妙計?「聽了這話,王存業不由笑笑,沉吟片刻,繼續說著:「天子,臣是真人,卻不說假話,這些人雖是臣子,實際上卻是諸侯,簡單下令剝奪的話,只會讓他們群情激奮,反而不好收場,就算明裡服從了,暗裡搗亂的話,也難以一一清查。」

    「這時卻是要用推恩之令,將他們分成,定約,用著利益使大部分諸侯順服,那時就算有一二個壞了局面的諸侯,也可群起而攻,畢竟天下眾生來往,都逃不過一個利字。」

    天子聽言,卻是心中有些不是滋味,自己是天子,卻還要向諸侯妥協,當下說著:「真人,你讓朕再思量思量……」

    王存業見了,知道時候到了,起身說著:「既是這樣,臣就告退了!」

    「嗯,真人且慢走,讓人送你出去。」天子撫著額頭,出言說著:「真人每次來都有益於社稷,有益於朕,朕回去還有恩旨!」

    讓宮中內侍相送,這是禮遇極厚只怕會讓那些大臣紅了眼睛。

    只是王存業一身偉力全部源於自身。不同於世俗力量手段全部建立在勢力上。所以絲毫不怕,沒有半點顧忌。

    到了這時,凡人和道人的分別就出來了。

    凡人權傾朝野,卻不過依靠著組織,時局、變革、權力,都不是自己,多少心機狡詐,多少戰略戰術,卻都是滄海浮萍,半點由不得自主。

    只能說。凡塵變化太過空空,一朝宰相,一朝權臣,都可能轉眼之間滅亡。這和道人自身有著偉力,格局已經完全不同。

    當下王存業只是一笑,稽首:「謝天子!」

    說完,長袖一閃,灑脫回身,漸漸去遠了,見著他飄然出塵之姿,就算是天子也不由暗暗歎著。

    王存業回到府中,盧蘭兒和蔡馨趕來見禮,就見著他怔怔出神。蔡馨幾次想問,又把話吞了回去。

    片刻才聽王存業歎息一聲,說著:「天使來了,你們開門準備!」

    卻是見得皇城飄出一道紫氣,朝王存業這裡而來,才一沉思就猜個大概,天子不出皇城,所來紫氣又不濃烈,想必是有人代表著天子,前來封賞。

    只是就算是這樣。自己也還必須有點迎接的態度。

    盧蘭兒和蔡馨一下子都站起身來,兩人還沒有王存業這資格和心態,都立刻命丫鬟排案焚香。

    剛準備完,就見著一個內侍帶著兩個侍衛、四個小太監,手持聖旨過來。也許是正規頒布旨意的緣故,此人身上籠罩著一層紫氣。

    這內侍面無表情。在香案後南面而立,說著:「輔國真人、盧蘭兒、蔡馨聽旨!」

    這旨意還涉及到了盧蘭兒和蔡馨,兩女連忙跪了。

    「臣恭聆聖諭!」王存業卻不跪,只是躬身應著。

    「詔曰,輔國真人精於國事,深合朕心,特賜玉如意一柄,上品絹百匹,其徒盧蘭兒和蔡馨,都賜尋晉使,欽此。」

    尋晉使是女官,位七品,頓時兩女覺得一陣暈眩,沒有想到跟隨著師傅,卻立刻有著朝廷冊封。

    「謝恩!」三人說著。

    說來也怪,傳旨一完,冥冥中不可見視野中,紫氣和霧一樣紛紛脫離著太監的週身,還有些在賞賜的器物上逗留一圈,就立刻一起朝帝宮而回。

    王存業見著,不以為意,知道這太監旨意已經頒布,任務已完成,紫氣立刻返回天子那裡本是正理。

    器物上的這些,雖有著天子的紫氣,但有氣而無量,只有氣息,卻是投影,沒有實際上的量。

    「謝過天子厚賞。」王存業說著,心中卻想著,天子這樣賞賜,實在太過豐厚,難道還想把自己拉攏到朝廷內,為朝廷嘔心瀝血,漸漸被朝廷同化,最後和三百年前的名相曹玄一樣,一身氣運最後被朝廷奪去,晚年身死不測?

    這內侍卻不知王存業心理,只是臉上帶笑上來巴結:「奴婢給真人道賀了!真人您這福相,就算是相爺都未必比得上了您!」

    「取五十兩黃金。」王存業微笑:「給這位喝茶!」

    只見就是幾句話時間,此人身上原本代天子宣賞的紫氣全數無影無蹤,半點也沒有留存,只留下此人自己的一些白黃氣運。

    這人的命格只是白色,只是在皇城呆久了,天子是造命之主,每次讓此人宣佈旨意,紫氣上身,都會潛移默化改變一些命格。

    送走的這個太監,王存業笑了笑:「你們能得七品女官冊封,以後也多了一些氣運,好好體會就是。」

    說著,就轉身回了書房,就這事拋開,對他來說,現在海域的事,更是關鍵,當下命丫鬟研了墨,鋪上宣紙,筆走龍蛇間,一封文書已全數寫成。

    看著上面還帶著墨水的文字,閱讀了一次,王存業自感滿意,將十方神印蓋了上去,只見蓋上的瞬間,紙上頓時透出一種金青色澤,才暗自點頭,將它收了起來。

    做完這些,王存業一指,這張無風自動,「嗖」一聲破空而去,這卻不是金符,十方神印升級後,神通極是廣大,單是這印文,就可使這封文書,越過海域,直達成平道,送到他想要送的人手中去。
arms71499 發表於 2013-3-9 12:56
第二百六十七章 諸域神王
  


    成平道.中央大殿

    靈氣索繞,仙鶴飛鳴,成謹道人在玉床上閉目調息,靜靜養神,大殿四周道童侍立,縷縷青煙自銅爐中渺渺升起,直讓人覺得心曠神怡,就在此時成謹道人突睜開了眼睛,望向了冥冥中的上空。

    片刻,一道金光帶著一份文書突破不少禁制,直接衝入成平道中央大殿前,終被攔截住,不能寸進。

    成謹道人看著眼前的帶著金光的文書,先是一怔,又閃出明悟,伸手一點,頓時禁制開出縫隙,金光頃刻落下,一道文書穿過,浮在了半空。

    道童見了,手持文書拿起,奉給成謹道人!

    「玄尚來信了?且讓我看看。」看著封面,成謹道人微微一笑,先不打開,目光落在了印上,不由讚許:「此印文古樸,道意瀰漫,金中帶青,卻隱含一絲道性,玄尚哪來的這種法寶?」

    說完,才打開,成謹道人就微皺眉頭,再一眼望去,神色就越是凝重。

    「傳令成沐,成江兩位長老,立刻前來大殿見我!」成謹道人緩緩起身,聲音沉凝,發出一道法旨。

    「遵道主之命!」一位道童取下一塊白玉如意,退了下去。

    成沐成江本身卻是上代道主候選人,只是了大道,一心潛修,退出了競爭,故也獲得特權,不是事關道脈,可以不出現。

    只是這次事情重大。普通地仙去了只怕打草驚蛇。成謹道人又不方便出動,當下就只有命這兩人前去了。

    片刻,兩個道人大袖飄飄,在一片雲霧上踏著漫行,上下渾然,怡然自得,抵達了中央大殿,俯身鄭重一拜:「拜見道主!」

    就算在殿中,二人都是隱隱浮出雲霞,絲絲雲氣瀰漫。二人在雲霧中,卻看不分明,這不是境界,是一門成平道**。專用於降魔,道藏中有專門言述:「寂絕乘丹氣,玄明上玉虛」。

    道童見著,默默退下,轉眼殿裡只剩三人。

    「兩位師兄,這次卻是要你們出海一趟,將這事查個究竟!」成謹道人跌坐玉床上,手指輕彈,文書飄到成江成沐兩位長老手中:「這是我門下弟子發現的一些線索,你們且看看。」

    成沐成江兩位道人互相對視一眼。把文書接過展開細細研讀,初看時,還不以為意,看過卻悚然動容。

    「道主放心!此時我師兄弟二人一定查個水落石出,這事關乎道脈安危,萬萬不敢耽擱,我與成江師弟即刻啟程!」成沐道人看完此信,臉上一片凝重說著。

    「這樣最好!」成謹道人聞言說著:「如果是別人,我還不放心,但你們大神通已成。地仙顛峰,就是不成也可自保,不過還要謹慎小心。」

    說著,曲指一彈,二枚貝葉向飄去:「這是太上道主所煉的貝葉。能夠抵禦一次劫數,你們卻是收了。」

    「是!」成江成沐兩人稽首應了。雙手伸出,神色恭敬的將貝葉收下,見著再沒有吩咐,卻是退下。

    東海

    海面上霧濛濛一片,成江成沐兩位道人出來,腳踏虛空而上。

    不遠處海面水氣有些異常,透明帶著一些扭曲,兩位道人都是默默看著,他們知道,這就是守護道島的結界,隔絕內外,出了這結界,就來到了真實的東海,不復之前的仙島。

    「道兄,走吧!」成江道人一歎,看似緩慢,卻極是快速,頓時就出了結界。

    回首而望,只見整個成平道被結界隔絕著內外,看上去是海市蜃樓,兩人繼續高飛,就看見整個成平道的道島,被一個大泡完全包裹著,裡面靈氣瀰漫,宛然仙境,而海上風浪連綿,隱隱帶著不祥的氣息。

    「要不是祖師這道結界,只怕仙山已毀了個乾淨。」成沐回首說著。

    「是啊。」成江歎了一聲,眼神望向幽深海面。

    兩人化光而去,不過數個時辰,已飛出千里之遙,這裡已遠離成平道,再往前面就是東海深處,接近著神州結界。

    「師兄,我們且進深海看看。」

    「在此處還察覺不到什麼異常!」成沐道人看了一眼,這絲絲灰氣,是埋骨之地傳播過來,是天地循環導致,還不算異常,當下應了一聲,繼續朝深海而去。

    東海深處海面難望到邊際,眼界所見都是海水高天,世界被化成了兩半,上面是天,下面是水。

    空曠無人深海有著難以言述的寂寥,這裡沒有生靈,只有永恆靜止,讓兩位道人心中發寒。

    淡淡的空寂,帶著道韻瀰漫在這片海域,向生靈昭示這才是歸宿,沒有痛苦,沒有無常,只有永恆沉寂。

    一種毛骨悚然驚悚,成沐道人和成江道人身上清光大盛,驅散著此地道韻,使得兩人不受影響。

    「此地這樣邪魅!」成沐道人額頭滲出冷汗,眼神頓時變得一片深幽。

    「不想邪神力量,已這樣強大!」成沐道人眼神恨恨。

    「要不是太上道主所煉貝葉,我們二人都會受到影響!」成江道人帶著苦笑,取出一片貝葉撫摸著。

    「只是我們身負道命而來,怎能退卻?」成沐道人平靜的說著:「我們只是沒有想到這裡就有邪神道性影響,所以才潛移默化影響幾分,但是一知,這種程度卻奈何不得。」

    「說的是,我們的身後是整個道脈,不能退去,邪神情況我們要查個清楚!」成沐道人說著:「你我祭起法寶,一同入海底查看!」

    成江道人聞言應了,頓時二人清光大放,成沐道人只是伸手一劃,頓時海浪分開,兩人相伴而行,一路下潛,直到海底深處。

    「師兄,這裡情況不對。」成江道人看著眼前海水,感受著氣息,對成沐道人出言說著。

    「我知道。」成沐道人臉色凝重,此時已到了海水深處,幽深海水沒有天光,伸手不見五指,只有成江道人頭頂一顆明珠,散發著清光,護佑著兩人。

    眼睛俯視,可見的藍光一閃而逝。

    「師弟,我們繼續向下。」成沐道人說著,繼續下潛,不知過了多少時間,已是真正的海底!

    明珠凝聚的清光已出現點點裂痕,成江道人大汗淋漓,法力江河一樣注入明珠,維持著道寶。

    現在水壓太大了,二人知道,一旦此寶支持不住,立刻連地仙之軀都承受不住。

    不過這時已到海底,其地形高低起伏,亙古荒涼,展現在了兩位道人眼前,纍纍骸骨閃著幽幽的藍光,鋪滿了地形,一眼看去,豈止千里?

    此地已沒有了生靈,只有連綿的死寂,黑暗沉淪的道韻自深海浮現,轉化著這片海域。

    成沐道人看著眼前景象,只感覺心中一片寒涼,不想邪神已滲透到這裡,這實在可怖。

    」師弟,不必查看了!此地已被邪神滲透,我們快速趕回成平道通報道主,遲了怕我們都走不了!」成沐道人見此情況,震驚之後,就立刻說著,伸手一按,真元和長江大河一樣湧入成江道人體內。

    明珠頓時明光大放,將兩人裹住,立刻自深海中升騰而起,朝著海面而去。

    成沐道人估計的不錯,才離去,深海纍纍白骨就波動了一下,下一刻,一位身披黑袍的白骨出來,腳骨踩在海底纍纍屍骨上嘎嘎作響。

    骷髏裡兩團幽火跳動,掃看著四周,千里之內頓時就已掃過,片刻二個道人的氣息,就被發覺了。

    沿著這個氣息而上,透過了重重的海水,注視著已抵達了海面的兩位道人,立刻,它知道自己的滲透計劃失敗了。

    現在已經來不及截殺了,為了屏蔽感知,這神力本身自我封閉,要啟動也需要一段時間。

    等完全啟動,怕是這二個道人早就遠去了。

    「我們被發覺了,這次任務失敗了,但是主的榮光必播撒四方,異端世界的守護必成為我主的祭品!」這黑袍骷髏頓時下了決心,神秘的波動響起:「起來吧,吾主的戰士,不需要掩蓋了,讓我們為吾主戰鬥到最後一息!」

    「我主是死亡歸宿,萬物終點,我主榮光必將播撒這方世界。」

    受到這號召,沉寂片刻,深海骸骨海洋開始沸騰,祈禱迴響在深海白骨荒原,一個個骷髏醒來,站了起來,形成著大軍!

    對於被這個世界的守衛者發覺,它很是遺憾,只要再給幾年時間,就能使這塊海域同化,徹底變成主的領域,但既被發覺了,它也並不太過後悔和恐懼,對於死亡領域來說,一支入侵隊伍滅亡是最正常不過的事。

    上百支,上千支滅亡,換取一個世界,也是值得。

    「我主遵循死亡之道,晉陞時必獻祭一個世界,這個世界必定成為我主晉陞的祭品!」白骨祭祀空洞眼眶透過海水,看到了這世界的天空,感覺到了這世界的氣息,暗暗想著:「這方世界很是強大,只要完全獻祭,必可使吾主真正突破神王的界限,成為諸域中的神王!」

    它曾是人類,但是它已知道,肉身的時間是這樣短暫,曇花一現,唯有死亡,才是最終的歸宿。

    這歸宿,也將歸宿於它的主。

    想到了這裡,它眼中的幽火,更是深邃。
arms71499 發表於 2013-3-10 21:52
第二百六十八章 真人雲集
  


    海面上隱隱瀰漫著灰霧,兩位道人掠過海面,直接穿行著結界,並無半點阻攔。

    成平道的弟子,自有著成平道的烙印。

    中央大殿中,成謹道人緩緩睜開眼睛,對道童說著:「你出去接兩位長老進來!」

    「尊道主法旨。」道童退了出去。

    出了中央大殿片刻,就見得兩位道人掠了過來。

    「兩位長老,道主傳命我帶你們進去!」道童站在高台上,對著兩位長老說著。

    兩位真人都是點頭,跟隨了進去。

    「成沐成江,見過道主!」進了大殿,兩人行禮,卻還是雲霧氤氳。

    成謹道人坐在正中,左右金銅大柱林立,離登位時間過了些,已承受著成平道的氣運一段時間,自有一股威嚴,一睜眼睛,閃出一道光來,說著:「兩位師兄回來了,請起,你們這一去就是三日,事情怎麼樣了?可有所進展?」

    成謹道人出言問著,這事事關整個道門,甚至神州億萬生靈,容不得不謹慎,別說一個道脈道主,就是道君也擔當不起。

    「道主,指定的海域深處的確已有事變,生靈全無,邪神的道韻瀰漫,要不是我們覺警的快,怕也要落個神消幽海屍骨無存的下場。」成沐道人說著。

    成江道人眉皺得更緊,緩緩說著:「我們前去,萬里海域生靈全無,白骨沉積海底連成千里白骨,死亡道韻可怖非常。只怕快成了氣候了!」

    成謹道人聞言臉色凝重下來,站了起來,在高台上踱了幾步,就有了決斷,寒聲說著:「此事過於重大,不能有絲毫拖延了!」

    「傳我命令,立刻通知太上道主。並且以我成平道名義,發信玄明道,崑崙道。玉虛道,連雲道,長生殿。聽潮閣……報知消息!」

    十七支道脈都被成謹道主一一念了出來,這次是傳信道門所有道脈,並且一字字念出,可見其重視。

    「兩位長老你們且回去,辛苦了,這事我自有安排,你們回去休息。」成謹道主目視著遠處,沉著臉說著。

    「是!我們告退。」成江成沐,都是退去。

    十七封青符帶著成平道大印,朝著十七支道脈前去。這些青符大多在海岸前就散開而去,只有一道朝著大地深處而去。

    十八支道脈,除了崑崙,別的都在海域。

    成平道中央大殿,成謹道主滿臉倦色。半臥玉床上,撫摸著手中青玉如意,怔怔不語。

    就在這時,一位道人直接無視諸多禁制進來。

    道童見了這道人,都跪下行禮:「見過太上道主!」

    「師尊,你來了?」成謹道主見太上道主過來。立刻起身,卻責著道童:「你們怎麼回事?太上道主前來,也不通報讓我迎接?」

    「免了,這時還說什麼禮節,再說你現在是道主了。」太上道主臉色陰沉,聽了這話面孔閃過一絲笑容,但轉眼就消去。

    「這次的事,你傳消息給十七支道脈是對,但是……」太上道主指了指東面,出言說著:「這個還沒有到……」

    成謹道主本就天資稟賦資質不凡,此時被太上道主一點就透,順著太上道主的手指而去的話,東面這一支分明是蓬萊。

    「師尊,你是說蓬萊……」成謹道人看著太上道主,若有所思。

    只見得太上道主微微點頭:「蓬萊既已被天帝承認是道門中的一支,那就由不得它避戰,絕不能允許它們作漁翁之利……」

    成謹道主聞言不由沉思。

    「道主,你要有這樣覺悟,哪怕就是度過此劫,蓬萊將來和我們,還是是大敵……這時萬萬不可給他們喘息之機。」太上道主淡淡的說著。

    成謹道主聞言,明白太上道主意思了。

    蓬萊一脈還是道門的道統,既正式獨立了,那大劫時就必須參與,這大義已經掌握在道門手中,就算是天帝也不好說什麼——蓬萊必須參與!

    「我明白了,這就修書一封,傳信蓬萊。」成謹道主說著。

    「不,我們直接發,不合適,你修書給崑崙和道君,給予請示,想必會立刻獲得同意!」太上道主說著。

    成平道祖師,和道君是同輩,當年不輸多少,只是道君先行一步,先是佔領崑崙伐山破廟成就太乙,接著就是以大誓願成就半步大羅,又定了君臣名分,卻不得不處處受制。

    這次傳書也是這樣!

    「是,我這就請示!」成謹道主說著。

    三日.東海上青巖

    這上青巖半徑不過三百米,連淡水也沒有,不過當成臨時集中地還是綽綽有餘。

    天空清冥,海浪翻滾,時有海禽低掠而過,成謹道人親自帶隊,領著一班地仙在此等候,片刻面皮一動,看了過去,只見遠處只一點點亮光,片刻穿過千丈長空,橫貫而至。

    卻是十幾個地仙飛遁而來,遁光中都凝聚著祥雲,這些地仙都知道這次非同小可,都將重寶攜帶在身,故有此相!

    「玄明道十一位地仙道人應信而來!」

    「連雲道十七位地仙應信而來!」

    「聽潮閣十三位地仙應命而來!」

    十七支道脈都是前來,降落到上青巖上,這時成平道道主成謹道人迎接出來稽首:「諸位今日能來,我成謹代成平道上下謝過諸位。」

    「不敢,這是我們本分,我等見過成謹道主!」十七支道脈的真人,都避開半身,再向成謹道人行禮!

    一脈之主已代表整個道脈,沒有一個地仙能受得起成謹道人的禮數,成謹道人見諸地仙都是半避,也不以為意,再看了看遠處!

    「成謹道主,現在十八支道脈都來了,您還在等誰呢?」一個地仙真人有些詫異的問著。

    話才落下,與此同時,天空中一團祥雲飛來,條條彩光垂落,成謹真人凝眸遠望,說著:「來了!」

    眼見著祥雲落下,一個道人隱隱帶著青氣,帶著五個地仙落下,稽首:「蓬萊信元見過各位真人!」

    這人就是謝雲流!

    聽到是蓬萊的信元真人,在場的人都頓時一驚,面面相覷,又把目光投到了崑崙道人前,卻見著這崑崙道人雖臉色鐵青,卻沒有任何舉動,這頓時使各個真人都若有所思,一時誰也沒有說話。

    「諸位都已前來,我們就不再耽擱,邪神已滲入東海,卻要我們一齊查個究竟,並且給予打殺!」成謹道主這時說著。

    「善!」一位藍衣道人點點頭說著,這就是崑崙的地仙,這次手持重寶而來,手一揮,出現了一艘飛舟。

    這飛舟長二百米,開始時靈光隱隱,但只一啟動,頓時一片金光,自船頂處流淌而下,形成著一層無形壁障,漾漾光華中,還有盞盞金燈浮在其中,卻是強大的防禦法陣。

    這崑崙道人笑的說著:「眾位,這飛舟稱之夜晝號,能抵禦邪神道韻,是征伐利器,我崑崙不過三艘,這次道主吩咐帶來一艘,還請各位移步而上。」

    成謹道人見了也不以為意,手一揮,頓時自家地仙都是跟上,見此,所有道人都上了船,連蓬萊道人也是,只是二者卻隔著一條無形的線,並不混淆。

    再一下號令,頓時飛舟破空而去,這比起地仙遁光更快上數倍,不過一個時辰,就抵達了東海深處,接近著神州結界。

    和上次成沐成江道人不一樣,這次已經被發覺,就不再隱藏,因此一抵達深海,難以言述的空寂瀰漫,氣息和野火一樣顯目!

    「果是邪神滲入了!」崑崙道人額頭滲出冷汗,眼神一片深幽,這一片結界,都是崑崙負責,現在卻有著責任。

    「取北斗照神鏡!」崑崙道人緩緩說著。

    「是!」後面一個崑崙道人聞言,將一面銅鏡取下,遞給真人。

    北斗照神鏡顧名思義,結合北斗星力而成,此刻取出,頓時青青幽光,難以言明的力量瀰漫,一催動,整個七星憑空在海空上顯示,點點星光照下,檢查著整個海面的情況!

    「還請道友助上一臂之力!」崑崙道人說著,頓時除了成謹道人,別的地仙都運轉法力,直灌銅鏡。

    有著這灌輸,不過片刻,蔓延千里的白骨海原就顯出來,一片青色帶紫的神力就浮了出來,甚至成長的軌跡都隱隱透了出來。

    當下成謹道人和崑崙道人,都默默推算著來龍去脈。

    「真人,您代表崑崙,還是你說吧!」成謹道主淡淡說著,而這個崑崙道人也不推辭,說著:「善!」

    「我和成謹道主運轉玄機,解算情況,終有所得,天道和結界對邪神防範甚嚴,當初穿透過來,只是小小一絲,附在深海,這絲道韻處於虛實之間,能相互轉換,就以生靈獻祭來慢慢增長,現在東海深處白骨纍纍,生靈全無,都變成了此邪神的法力神通。」

    這話一出,頓時真人都是變色!

    這時,成沐和成江道人起身說著:「鏡中所顯不假,我們前去,只見海底骸骨連成千里,半點生靈都無!」

    崑崙道人濃眉緊蹙,沉吟著說:「但僅僅靠這海中生靈,這邪神萬萬不可能增長這樣快速,剛才銅鏡中,卻是探查到前往大陸的痕跡,大陸上一定有著邪神據點信眾!」

    這話一處,頓時下面真人真正都大驚。

    邪神一旦滲透信仰,擴張之快,三百年前都清楚,埋骨之地雖不是大陸,但還算得上一片繁華,最後只得全部滅殺才遏止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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