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古典仙俠]純陽 作者:荊柯守(已完成)

 
crazynan 發表於 2013-2-1 21:13
第二百二十九章 臣願死諫以醒之
還沒有看完,皇帝就大喜:“近君子而遠小人,這道理誰都懂,朕最怕誤用小人,可小人和君子也太難分辨,有此望氣之術,形成制度,朕就可以無憂了。

    “皇上有此心是社稷之福!”王存業聽了,卻並不露喜色:“臣說這氣運,並不是以氣查人!”

    王存業目光炯炯:“以氣查人,干犯天機,而且天下之大,能查幾人?總不至於人人都先查氣運罷了。”

    “而且有一矛就有一盾,能查之,就能偽之,人主不能望氣,要是以氣查人,望氣士就可掌握社稷命脈,以術數來顛倒是非,豈是朝廷之福?”

    皇帝聽了,一盆冷水落下,他起身緩緩踱著步子,默思片刻,鬆弛一笑,說:“卿所言極是,朕卻是莽浪了。”

    天子一轉念,就明白王存業說的意思了,如果把國家命運寄託在術數上,那望氣士就可顛倒是非翻雲覆雨。

    指誰是叛賊,不是叛賊也是,指誰是賢良,不是賢良也是,反正人主不會望氣,自然可以糊弄。

    這就使望氣士反客為主了。

    王存業就不緊不慢說:“望氣是小術,由術入道,彰顯大道才是根本,請皇上繼續看。”

    殿上幻術繼續演化,先是一片大地,上冒出絲絲白氣,而最下面密密麻麻的佃戶農民,卻完成一層。

    再上面,卻是地主商人又是一層。

    再再上面,就是官宦鄉紳,最頂上,就是縣令。

    “皇上請看。大地產出糧食,滋潤萬民,而萬民耕作于田,與地相連,卻是此塔的根基。”

    天子聽著。在地下來回踱步,說著:“你說的道理很清楚,大學之道,在親民,在止於至善。今天一看就越發清楚了。”

    有模型就是好,一下子使人看的清清楚楚。

    王存業微微一笑,又繼續演化,口中說著:“先帝在普德十一年下的勸減租佃的詔諭,就說的很清楚……土地兼併、差役不均、田主佃戶勢同水火才是王朝根本之禍端,請皇上觀之!”

    和許多人想的不一樣,實際上土地兼併的事。在地球上宋時就已清清楚楚,只是苦於沒有辦法,卻並不是許多人認為的古代不懂。

    而這個世界上人也早就知道,並且屢次勸減租佃,官府壓制兼併。只是效果不大罷了。

    金字塔演化,天子順著王存業手指的方向望去,果看見各個階層都在努力擴大自己的力量,但結果就是中上層勝利,不住擴張,很快就佔據了金字塔內相當大的一塊區域。

    王存業緩緩說著:“皇上。請看,這就是土地兼併的過程,每多掌握一塊土地。每多掌握一個管道,氣運就會強上一些,但是氣運並不是憑空而來,要多一分,別處就要少得一分,少在何處。無非是黎民罷了!”

    “皇上,土地兼併失衡。超過一定界限時,朝廷就會崩潰,實際上不僅僅是地土兼併,人口也是最大的原因,這就是天數大命。”

    只見著換了一個圖像,王存業就指的說著:“皇上請看,農家而言,父有十畝,才可溫飽,有子三人,每人只有三畝,勉於裹腹罷了,到其孫,人無立錐之地,不是餓死就是造反,還有別路乎?”

    “不僅僅是小民,官紳貴族也是這樣,父有萬畝,可稱富貴,子有千畝,已有不足,孫豈甘於貧賤乎,唯更努力的奪取別人氣運罷了,這就是擴張之由,端是無法阻止!”

    說著,金字塔中,中上層已佔據了大半個塔身,而在底層,氣運已經越來越少,最後卻彌漫著絲絲灰黑之氣。

    看著活物一樣不住吞食的氣運,以及底層不斷被壓榨剝削,氣運而盡,最後卻產生絲絲灰黑之氣,在場的人都不由寒意暗生。

    接下去,只見這絲絲灰黑之氣越積越多,卻混淆在整個金字塔的氣運中。

    “這就是物極必反,氣運而盡,戾張而生,久久自然積蓄,使人人暴戾,甚至應運而起,戾氣也有其運。”

    話一落,只見這些氣運渲染,人人離心,哪怕就算是既得利益者,也不自覺的離心離德。

    這點也許很奇怪,實際上現實卻很容易實證,其實一朝氣運而盡,往往是既得利益者的青年人,先離心離德,地球上的例子就不多說了。

    而隨著官府殘酷鎮壓,更有絲絲積蓄的灰黑氣運,凝到一處,轉眼之間,就有嬰孩“哇哇”哭的出生。

    “國之將亡,天生妖孽,這實際上不對,不是天降妖孽,實是戾張之氣所化,所以出得龍蛇。”王存業是真人,不是朝廷系統,自不必顧忌太多,對天子和眾臣冷汗視而不見,說著:“這些人,一出身就身懷逆骨,心懷殺機,偏偏又秉氣而生,多是豪傑,要滅舊國罷了。”

    天子沉默,沒有說話,許久才說著:“土地兼併,人口繁衍,自始皇以來,無論哪一朝哪一代都一樣,依你所說,卻無法阻止,奈何?”

    王存業微微一笑,土地兼併人口繁衍,別說是古代,就是地球現代,不還是一樣,只是變成資本兼併罷了,這甚至沒有一點一丁變化。

    土地兼併是古代政權的頑症,資本兼併是資本政權的頑症,但並非不可緩解甚至解決,要不然還要“道”幹什麼?

    當下漫聲說著:“皇上,過去所謂愛民之道,無非減賦蠲租為首務也,但效果大家都知道,不必多說。”

    “皇上,土地兼併,人口繁衍,戾張成形,此就是革命之時,這就是大數,待一朝亂世,死者十之五六,再成天命,清點戶籍,使民之有耕,官之有法,此一朝也,故自古革命國祚必定綿長,而篡位國祚必短暫,有史為證。”

    這革命當然不是地球上革命意思,是指天命革新,原句:“天地革而四時成,湯武革命,順乎天而應乎人。”

    皇帝和大臣聽他這番議論,不禁都悚然動容,仔細想來,的確是,歷史上凡是舉兵掃蕩,奪取天下者,一旦穩固國祚必定綿長,但篡奪皇位,就算成功也必貧弱,原來根子就是舊體制已經衰老。

    默思良久,天子腳步豪橐,倏然回身問著:“除此革命,有道乎?”

    “當然有,臣有三策,對三百年,五百年,一千年。”王存業說到現在,就是為了等著這句話,當下朗聲說著。

    話一落,就聽著一聲悶響,撼得大地微微顫抖。

    便聽遠處傳來吆呼聲:“雨來了!

    天空一線濃雲徐徐而來,隱隱傳來石輾子一樣的雷聲,片刻漫天濃雲,“啪”的一聲,雨點掃了下來,殿中頓時變得晦暗。

    “皇上,這道人是一個妖道,皇上萬萬不能繼續聽了!”吳子哲再次站起身來,喝著:“請看,這就是上天警示!”

    話才落,天上就一個閃電,緊接著就是悶雷聲,這使人心裡一縮。

    天子聽了,轉過看向王存業,問著:“真人有何見解呢?”

    王存業在雷雨中,長袖飄飄,顯得異常從容:“皇上,這是上天示警,還是大道出口,天人有感,唯皇上心裁就是。”

    這話一落,頓時滿殿寂靜,天子聽了這話,一時沒說話,站起身慢慢踱步。

    吳子哲目不轉睛盯著天子,見其繞室仿徨,可見心裡極不平靜,終於忍耐不住,叩拜說著:“皇上,萬萬不可聽此妖道謬論啊,千秋道統,社稷神器,不能因此而毀啊!”

    說著,連連叩拜,只是幾下時間,額上就染滿了血。

    這時天子卻視而不見,在門口站定,望著滿天烏雲不語,就在這時,本是待罪的張南信,突站了起來:“臣願皇上從諫如流,自始皇來,開闢道統,生民立業,豈有今日譭謗之理……此是公義,不是臣的私意……臣願死諫以醒之!”

    說罷就向著一根柱子撲了上去,這來的飛快,只聽“蓬”的一聲,粗大的玉柱,竟被撞的一搖,上面灰塵簌簌落地,待幾個太監首腦連忙上去查看時,張南信已是腦殼凹下,鮮血飛濺,眼見著不活了,可見其撞擊時的堅決果斷,沒有給自己留下絲毫生還的餘地。

    天子被這激烈悲壯的場面驚呆了,轉身過去,卻見著王存業絲毫不為所動,視為未睹,當下問著:“真人不以為然?”

    “皇上,死諫忠直,臣豈能無感,只是,此舉能濟國安民,能延國祚,能長氣運否?臣還是這句話,是否聆聽,誰是誰非,誰重誰輕,唯皇上聖心而斷。”王存業淡淡的說著。

    王存業有著龜殼,感覺到幾道目光照看下來,自己一切都似乎都被看穿。

    這雷雨大作,在王存業看來,實際上就是垂垂而視的數道目光的猶豫,既想聽,又有些遲疑,所以顯出了這種種異相。

    這才是最關鍵處,至於張南信,王存業的確是沒有絲毫感覺,在這種事情上,死個人算什麼,張南信要阻他大道,別說是死諫,就是全家全族一起死諫,都不會有絲毫遲疑。

    這時大雨傾瀉,天色已黑暗,宮燈幽幽閃亮,使人一下子覺得如處黯黑曠野之中,頓時浮出恍若隔世的感覺。
crazynan 發表於 2013-2-1 22:10
第二百三十章 洋洋萬民誰能飾之
片刻之後,天子定住了神,傳旨:“賜真人座,請真人再述!”

    王存業忙稽首:“謝天子!”

    當下穩穩坐了,這時首領太監把張南信屍體捧了出去,而餘下大臣都是臉色死灰,仇恨的目光盯著。

    王存業視而不見,目光望著燈光,微笑著說著:“……皇上,剛才臣已經說了,氣運不是憑空而來,對應的是實物,那只要獲得實物就可。”

    幻象演化,金字塔又回到原位,只見中上層占全國百分之七十的田地。

    “長清郡川口縣二萬一千戶,十三萬人,有田者伍一,無田者伍四,小民而有恆產者,十之一耳!是故全縣十分之一官紳地主之家,牛羊滿圈,流脂滿倉。”

    這資料並沒有引起懷疑,皇帝點了點頭,繼續聽著。

    “只是倉可容米脂百石千石,人腹能食幾斗?相對來說,窮人卻無裹腹之地,這是勢成水火之由。”

    “這解決的方法,先前革命一法已說過,還有一法,我道門三十年前劉真人分地,人人戶戶地都一樣,結果卻坐化灰灰,道業化為流水,皇上可知何故?”

    天子細細思考,說著:“秉性有薄厚,勤懶不一,怕是分了地也很快就有貧富,到時還是買賣田地……”

    “天子聖明,這裡還有緣由,過會讓臣細細說來,先說這解決的一策,可抵三百年國祚。”

    聽到這裡,天子正容:“請!”

    “綜上所說。皇上已經明瞭,全縣十分之一官紳地主之家,牛羊滿圈,流脂滿倉,而其人不過食幾斗罷了,那多餘的就存在倉庫,甚至白白擱置浪費。”

    “川口縣是這樣。朝廷遠在十一個小國,是不是也是這樣?”說著,沒有等回答。就見著幻象中又多了一個金字塔。

    “要是以商栗之法,輸出絲綢、瓷器、茶葉,使藩國官紳享受。又進口大米大麥麻布等等,會怎麼樣呢?”

    只見代表著藩國米稻源源不斷向原本金字塔而去,絲絲氣運被抽取,只是轉眼之間,原本金字塔氣運就激增數成,但是代表藩國的氣運少是少了一些,卻也不多!

    天子詫異:“這是何故?”

    “皇上,剛才已經說了,倉庫可容米脂千石,人腹能食幾斗?這些米糧實際上空置在倉庫。並無作用,現在以奢侈品換取米糧,只是把空置之物換取,影響是有,卻也不大。除非加大賦稅。”

    皇帝和大臣一想,卻也明白了。

    “皇上,一精瓷能耗幾工?不過五斗,而製成運到藩國,可賣五石,一入一出。得四石耳,就多了四石氣運,能益社稷,能濟百姓。”

    “此第一策耳,得之,十一國盡輸國運於朝,自可延長三百年國祚。”王存業淡淡的說著,在地球上,這稱殖民,就算是21世紀,美州也是依此法而延長國祚,只是形態變成經濟殖民上下游產業鏈罷了。

    天子不是腦殘,聽到這裡,已經徹底明白,拍著大腿:“善,真人此策果可延長國祚,只是是否有違道德?”

    “道德之事,臣稍後再議,請皇上許我說二策。”

    “贊,真人請說!”

    “第二就是,多一條產業,實際上就多出幾十幾百幾千口民生,得以裹腹。”幻象一變,只見制得一條瓷窯,到瓷店,到運輸,果有著幾十上百上千人因此得領米糧,得以裹腹。

    “臣曾在陳門縣當縣治,等同縣令,始以修路修橋,這使千百小民得以有工,因此得以糧米,又曬魚乾魚鬆來使縣內大治,其理也是由此,首先這是裹腹之物,其次就可使千百漁人受益。”

    “縣裡要是有十數產業,全縣十分之二三之無地之人,都不愁饑寒了,是故治國之法,在於多產業,多階層。”

    天子聽到階層之說,不禁苦思,這詞還是極容易理解,當下問著:“上面產業之說,朕理解了,這階層之說呢,多階層,萬民不是更苦?”

    “皇上,這事極好理解,就拿瓷器來說罷,瓷器按照品級,可分貢品,上品,精品,足品,粗品。”

    “這貢品雖精,每年上貢不過百千,請問皇上,要是沒有貴室官宦,僅僅是皇上,這百千瓷器能養活幾人?”

    聽了這話,天子便是一怔,不但是皇帝,就連別的人都若有所思。

    這實際上就是經濟危機的本質,王存業娓娓陳詞,說得清清楚楚,當下笑著:“不過幾百人罷了,而且這貢瓷,所得利者,也是鉅賈大工,普通人豈能獲利?”

    “而上品瓷器,就有數倍十數倍幾十倍之貴室消費,所得利者,是次於鉅賈大工的窯場獲利。”

    “精品足品,中小窯就可產出,當有數萬人得活。”

    “至於粗瓷,小民粗窯都可制之,涉及數十萬人。”

    “皇上,請看,皇室之用,非官窯巨工不能養之,貴室之用,非大商精工不能為之,官紳之用,中小窯就可用之,層層獲利,直至於民。”

    這話實際上就是說,大資本家消費品,只有具備一定資本的中資本家才能製造,因此養活了中資本家。

    中資本家的消費,必須小資本家才能造,而小資本家的消費,普通人就能造,因此形成完整產業和消費鏈。

    “若是階層有一環缺失,就如渠中堵塞,氣不能貫通,淤血生而病至矣!”

    “是故長生之道,在於多建階層而貫穿之。”王存業最後總結的說著:“到此,氣運自通耳!”

    簡單的說,王存業的思想,不是打倒什麼階級。是在糧食總量的前提下,多建立階級,使之填滿,並且可以上下流動。

    這樣的話,本來淤積於上層的物資或者說氣運,就會自動向低一級的階層流動,而低一級又向更低階層流動。直到惠及到民。

    如果階級很少,卻相反,只會導致封閉。使大量物資脫出社會再分配迴圈。

    打個比方說,奴隸社會只有奴隸主和奴隸,在糧食總量允許的情況下。多了一個地主階級,整個社會就進步了。

    中央郡縣制的後期,知識份子開始形成獨立階級,又多了一個,社會又進步了。

    而等社會多出了資本階級,社會又進步了。

    可見每次社會進步,就是在生產擴大的情況下,多出一個階級,而不是消滅什麼階級。

    這個天子一時想不明白,當下問著:“真人所說甚深。朕一時卻想不明白。”

    “皇上,這事甚簡,只要用二縣治之驗之就可。”王存業淡淡一笑,說著:“皇上剛才說到道德,臣以此道之道德論之。”

    說著。就對著吳子哲拱手說著:“大人,你是宰相,當精政治……現在有一荒島,各有五千人,一島沒有主官,一島派一員合格清廉縣令治之。請問皇上,無主官之野民能產幾何,有主官者能產幾何?”

    吳子哲雖滿腔仇恨,但這時沉吟一下,還是說著:“五千人中,可識字讀書?”

    “都不讀書。”王存業回答。

    “這樣的話,五千野民不識制度,不加組織,各自為政,荒野之內能苟且活命就難得,而合格清廉縣令統而治之,三年內必大治。”

    “有三倍否?”王存業問著。

    “有!”

    王存業這才轉臉對皇上說著:“皇上,荒野草民自發生產,不過十之三四,而縣令長之,統籌生產,抵禦外敵,興修水利,可三倍之,這裡面的五到六成氣運差距,就是天降君臣將相百官之理,也是朝廷可取氣運的極限!”

    這就是官府或者說朝廷存在的大義和合法性,以及可取的賦稅的極限,天子對這個很敏銳,一轉念,就明白了,眼看著幾個聽呆了的大臣,就拍腿笑著:“原來如此,這就是天命所在!”

    王存業面無表情,又說著:“要是官府的壓迫和賦稅,大於荒野草民自發生產,就是失德。”

    “而貪婪無能之官員,和合格清廉之官員,也使氣有損益。”

    “如此,有德,失德,損之,益之,其中種種,都有其綱目,可以氣運觀之,夫一人之氣,可偽之,天下洋洋萬民之運,誰能飾之?”

    “故吾說之道,其道德已具,入手已清,運作已明,還請皇上觀鑒之!”

    皇帝聽了一時沒吱聲,盯著燭光出了半日神,他這時才知道王存業的厲害,才知道大臣為什麼要死諫。

    這套道論,理論中自我運作的自治性有了,裡面合法性或者大義有了,具體操作的方法有了,完全可以拋棄儒家或者別的方法獨立運作。

    而且中正平和,並不偏激,在這道法顯世的時代,更是吻合大道。

    想到這裡,天子心情複雜的看了王存業一眼,最後不言聲起身,至案上提筆染墨,就在這時,幾個大臣都撲在地上,哭喊了一聲:“皇上……”

    哭喊了一聲,就在地上連連叩拜,天子筆一頓,臉色蒼白,歎了口氣,定了定神,就此頓筆寫著:“奉天承運皇帝詔曰王存業道論精妙,深得朕心,有益社稷大統,其玄尚真人之號,國之承認,賜鑄金印,欽此!”

    別小看這僅僅是承認玄尚真人的號,按照朝廷,這真人之號位比五品,加上金印就是四品,朝廷一日不滅,王存業就可不斷享有四品氣運。

    旨意一下,殿中寂無人聲,幾個大臣都身子打顫,吳子哲僵直著身子,怒得眼中火星迸射,死盯著王存業,王存業卻笑笑,第一次伏身行禮:“謝皇上!”
crazynan 發表於 2013-2-3 08:46
第二百三十一章 形如犁頭

王存業謝恩後,就要辭出,天子突笑了笑:“真人,你不是說三策嘛,怎麼就說了二策?”

    王存業一怔,說著:“皇上,第三策很簡單,就是大道。”

    “我們道人或者社稷神明,可呼風喚雨,改造土質,增益生長,能使畝產增出幾成,不過就算這樣,現在一畝一季最好產出也只有四石。”

    “當然,道人或者神祇要是能精益求精,還可以倍增,並且要是上天能賜下畝產千斤的仙稻,這自是大增氣運。”

    天子一怔,笑得一口茶噴了出來:“剛才真人說的大道,真是令人敬佩,不想真人還會開玩笑,說出這些詼諧!”

    王存業歎著:“臣只是循理而說,這些雖是詼諧,但是論理還是有可能,只是非常不易罷了。”

    這實際上是暗示,和地球上“科技是第一生產力”一樣,在本世界,實際上也有著通達天道的途徑。

    道人也好,神祇也罷,無非是挖掘出這個世界的真理,科技和修道的區別,只有挖掘的深度,以及大道本身的強度。

    在道法顯聖的世界裡,一個精於農業的神祇,完全可以辦到現代農業辦到的事,甚至有過之無所不及。

    只是,王存業卻深刻明白了一點本質區別。

    科學家本質上就是社會養的魚鷹,又叫水老鴉。

    中國南方常用它們來捕魚,需用綠繩或稻草在頸部系以活套,防捕魚後吞食,每次捕魚後,主人取下銜回的大魚,還需要喂給小魚以資獎勵,促使再次下水捕魚。

    科學家就是這樣,它們能推動社會進步,發現真理。但它們本身不具備真理性,也就是說,真理帶來的力量,它們並不擁有。因此不具備獨立性和反抗性,這樣才能源源不斷的剝削它們的智慧和力量。

    而本世界,無論是道人也好,神祇也罷,最關鍵的區別就是真理和力量掌握在一人手中。

    想想地球上假如科學家,比如說牛頓能操縱引力,愛因斯坦能質能反應。居里夫人能核暴拳,這世界會怎麼樣?

    沒有上位者會甘心當奴隸,就算精於農業的神祇,它豈會為心甘情願兢兢顫顫為凡人服務?

    科學的力量和研究的分離,才使剝削科學家成為定制,成為了地球社會的“第一生產力”!

    在這個世界上,要根本發展,還是必須探索大道。研究大道,但修道者在研究的同時掌握力量,這就斷絕了為普通人服務的途徑。

    因此。王存業才含糊的說說,天子說他詼諧,他反而松了口氣,他不是不想說生產力,而是這個世界根本不可能存在。

    天子卻不知道他的心思,此時心情很愉快,回去端坐,說著:“聽聞你今年才二十歲,這真是天降英才,朕視你國寶。你不必回殿了,可以回去,有事可隨時進來面朕!”

    “謝皇上,臣告退。”王存業不再遲疑,稽首。

    說完,轉身退了出去。這時實際上才下午,不過雨繼續下的“劈啪”,天色很暗,一陣陣風撲面,使人精神爽快。

    出了宮門,見著一個馬車迎上來,奉承的笑著:“真人,這風雨雖涼爽,但打著也不是事,您快進來!”

    王存業怔了一下,笑了笑,上車坐了,說著:“你在街道上轉一轉,再給我尋家幽靜點的酒店!”

    “是,真人!”車夫一聲吆喝,車子動了,馬蹄踏在水中連綿響著,雨篩點一樣打在了車身上時緊時慢。

    王存業這才有心思感受著氣運。

    在靈識中,一絲金黃略帶一絲青色的氣運湧來,這氣運開始時一大團,後來就不算很多,卻滴水積缸一樣,不斷而來,並向身體渲染。

    地球上明太祖朱元璋取得天下後,封第四十二代天師張正常為正一嗣教真人,秩視二品,享二品待遇,這可是青紫之氣運,但到清朝時,官階由二品降至五品,到了道光年間,甚至停止朝覲,斷絕與之聯繫,連五品氣運都不可得……

    想到這裡,王存業突覺得自己想多了,啞然失笑,又集中到自己識海中。

    從本質上說,這些氣運和法力是一樣,但並不是說就沒有區別,大米和石塊在地球上都是原子呢,卻也完全不同。

    要是將其轉化成法力,不是不可以,但就是浪費了,氣運更重要的作用是化凶向吉,而法力卻可通過別的途徑獲得。

    成平道.主殿

    虛空中清光一閃,一個老道臥坐雲榻,突睜開眼,看向遠處,良久歎了一口氣,吩咐:“喚成謹過來。”

    “是!”虛空中有人應了一聲,轉眼消去,過了片刻,就見得成謹真人大袖飄飄而來,踏上玉階俯身鄭重一拜:“見過師尊,不知師尊召見,有何吩咐?”

    成平道道主雙鬢微白,神色平靜,只是略帶一絲惋惜,不過這神色一閃就過,說著:“汝弟子玄尚論道精妙,已受天子加封,不過世俗不是道人久留之地,修道苗子不能受得世俗污染,你且立刻發令,喚他回來。”

    成謹真人聽了這命,不敢怠慢,立刻應了:“師尊,弟子這就回去飛符召見玄尚回島。”

    老道微微一笑:“你這弟子漲了我道門顏面,回來後可晉升洞府,位列嫡傳,只是嫡傳必須是地仙,這樣罷,玄尚立下大功,別的考核也不必進行了,你可立刻賜下赤陽迎劫丹,使其渡過陽光火海之劫,成就遍知真人之號。”

    成謹真人聽了,大喜,所謂嫡傳,就是有資格繼承道統的人,相當於世俗的太孫,恩,太孫之一!

    這無疑是進一步肯定自己道儲的地位,不過又有些遲疑:“師尊,只是這度劫之事,雖有靈丹,還要看道行本性,玄尚雖天資過人,悟道深刻,但虛年才二十,根基似有些不足,是不是再等等?”

    這又不是壽元將盡,至少有百年左右壽元,又何必著急。

    老道聽了一笑,說著:“玄尚能勝這場天子論道,根基已經扎實,服食赤陽迎劫丹並不成問題,而且為師樸算天機,此子卻是儘快服食此丹才是大佳,一旦拖延會有著意外之變。”

    聞言,成謹真人明白了,心想:“原來師尊預算天機,想必是知道某些機緣或者劫數,這才匆忙要著玄尚服食此丹進晉,這真是師門大恩。”

    想著點點頭,當下應了下來,俯身一拜:“是,全憑師尊您的意思!我會儘快賜下此丹,讓玄尚度過火海之劫!”

    說完成謹真人再抬頭一看,發現雲榻上行蹤渺渺,當下也不以為意,過了身轉身而去,出了洞府,只是默運片刻,一揮手,一道帶著金光的符咒,就沖天而起,破開連雲道的屏障,向著遠處飛去。

    這種金光能日行萬里,就算抵達帝都,也不過是半日時分,想必入夜時,玄尚就可收到了。

    “不想師尊這樣看重玄尚,我能抵達神仙位業,又多了些把握。”

    就在成謹真人尋思時,原本雲榻上行蹤渺渺的老道,又重新出現,帶著些惋惜遠望一眼,歎著:“而且,這是上面的意思,連我都無法違背,有此道論,何不在道門論述,卻在天子面前?”

    “年輕人就是不識大體,而且你自成丹種,再不磨礪,怕以後就失了法度,去了敬畏,這就無藥可救了。”

    “有此丹磨礪心性,雖緩了幾步,卻更能扎實根基,這是為了你的前途,希望你能明白這番苦心才是。”

    自言自語到此,老道閉上眼,一絲絲清氣彌漫,玄之又玄。

    帝都街道.濛濛細雨

    一輛馬車一停,車夫恭聲問著:“真人,您有何吩咐?”

    王存業神情有些恍惚,目光掃視了一下,說著:“給我找一間靜室就是了!”

    車夫哪知他此刻心境,說著:“對面的平山樓不錯,庭院深,樓閣精,您可以去裡面尋些樂子!”

    王存業這時,卻一陣心悸,出了一身冷汗,皺著眉砸出一塊銀子:“你別嘮叨了,快去準備!”

    說罷就向裡面去,車夫連忙接了,快步趕著前去,不知他怎麼樣說著,王存業進了裡面,就見一個老闆滿臉堆笑迎了出來,行了禮說著:“哎呀!真人快進裡面來,風雨透衣,似熱返涼,卻最易著涼……”

    王存業不耐煩的擺了擺手:“廢話少說,靜室呢?”

    這老闆連忙引著,到了裡面一個院子,很是幽靜,說著:“這個您看呢?”

    “不錯!”王存業這時一陣陣心悸,又丟下一張銀票:“你不要打攪!”

    說著,就踏步而入,關上了門。

    到了裡面,見著四下無人,王存業神色陰沉,就立刻沉下心去默用了龜殼,只見黑光一閃,龜殼在識海中沉浮,一口精氣噴了上去,默念要算之事。

    龜甲本就“嗡嗡”示警,這時頓時氣運盤浮現了出來。

    王存業盯了上去,只見自己一顆赤星,這時有著一絲絲金帶青的氣運盤旋,又有著絲絲淡青之氣垂下,這卻是眷顧。

    但幾乎同時,一道金光化成直撲而來,形如犁頭,背後更有一絲若有若無的青紫之氣。

    眼見著這金光犁頭,寒光閃閃,不斷靠近,王存業頓時臉色鐵青。
crazynan 發表於 2013-2-4 10:31
第二百三十二章 二五仔

    絲絲縷縷靈氣被吸取入內,又有赤霧絲絲垂下,落到了靈池中,靈池波濤聲滅,經過改良的青華寶籙,實際上已經能時時吸取靈氣煉化。

    四月時,一口氣服食十七顆六液還真丹,將靈池半徑擴大到十九尺半,只是隱隱有著一些絲線一樣的雜質。

    現在是六月,經過真文胚胎調養元氣生生不息,慢慢消磨一個半月,現在雜質只剩了五分之一左右,本來預計再過半月就可完成,但這時卻來不及了。

    形如犁頭,實際上只是龜殼擬化,意思就是剷除根基,王存業見著這金犁不斷過來,心中一歎。

    “本想保留著氣運,不想卻不能了。”

    “但是氣運可以重新獲得,有些東西一旦失去,就很難追回了。”感受著危險的氣息,王存業面色平淡。

    眸子微凝,王存業目光卻漸漸銳利,淡淡一笑:“那就進行吧!”

    “首先,是用我的功德氣運來洗滌最後的雜質。”

    功德氣運本身就有淨化之能,這時不過是不惜代價罷,一念而起,王存業的身內一直收斂的功德氣運,終於流轉而出,一團金中帶青的力量亮起。

    金光流轉,帶著道韻,帶著某種不可思議的力量,運轉到靈池中,絲絲靈液蒸騰而出,化成了元氣運轉全身,而在這過程中,雜質開始消磨。

    王存業還是選擇了現在就進行陽化。

    到了這一步,是否引起道門更多的反應。卻已經放在腦後,說的徹底點,就是道門還沒有同化了。

    功德氣運一出,自然使王存業感悟:“這裏面本質是世界和人道的意志,難怪可以受到眷顧。”

    “功德氣運實是世界和人道出手,將這些雜質抹殺……”

    “是可惜了,但還是道基重要。只要能度過了這劫,以後還有大把機會獲得功德氣運……”

    心念一轉,黃青之力迅速將雜質化去。

    “靈池純粹。只差少許就圓滿!”一刻時間,蒸騰的靈液已回歸靈池,這時卻清清如許。靈胎也隨著呼吸自然跳動,絲絲元氣被吸取而來,落到靈池中,這靈池現在有十九尺九分!

    “只差了少許,就自明珠中取納。”只是一念之間,一絲絲赤水就落了下來,頓時就抵達了二十尺,靈池終於圓滿了。

    自然而然,道胎運轉開始改變,靈池一次次迴圈。化成赤流,順著經脈運轉,經過百竅。

    每一次迴圈,就多了一點改變,要不是王存業有著龜殼。還感覺不出來。

    “咦,每一次迴圈,就凝煉一點,這是大家都能,還是有著地仙道韻的道胎的特殊性?”

    “就算沒有提煉和丹藥,按照這個也可以一點點改易肉體。最終晉升地仙……恩,時間要十年以上。”

    “不過現在卻是等不及了,把氣運功德全部交給龜殼,讓明珠裏的所有靈流,都進行演化,看是不是能演化出一絲地仙之氣。”

    沉下心去,只見明珠小空間,面積十畝,一條婉轉的赤流迴圈,有一個草頭神孤零零的在河邊打座。

    這時空間裏突就出現一層黃青色的氣運,以及一道隱隱的輪回之環。

    在引導中,這些氣運漸漸下降,靠近著赤流。

    雖早就下了決心,但行這個關鍵一步時,王存業心中還是一遲疑,這可是到現在為止,自己全部氣運。

    “氣運功德是世界之力,有它幫助,應該可以把赤流陽化,單是赤流,除非極大量,不然是化不出陽化之力!”

    “不過這樣幹了,雖有氣運補充,有段時間內我的氣運會非常低谷。”

    “罷了,不冒險哪來收穫!”

    心意已決,氣運功德就落了下去,赤流一旦與它融和,頓時產生絲絲變化,仔細一查,的確是蛻變。

    “果是這樣,不過這消耗也太大了罷……”王存業一喜,緊接著又生出了苦惱。

    只見著比王存業靈池還大的赤流,迅速縮小,不斷的縮小,先自河流,變成溪流,最後變成了一點點。

    “方法是對的,有著空間演化,有著氣運功德互助,是在陽化。”王存業默默的想著,這時已經沒有辦法了,只有等著結果了。

    “轟!”就在一瞬間,整個空間震動了一下,一切迷霧散去,只見著赤色河流,縮小到了一點金液。

    一看見這金液,王存業就大喜:“終於成了,這就是地仙之力!赤色靈液轉化成金液,有十五倍的品質差距?”

    “難怪靈池演化不出來,二丈的靈池根本不行!”

    不過這時不是歡喜的時候,隨即心念一動,金液瞬間自明珠中出來,落到了王存業身中。

    這一滴金液,瞬間就被道胎吸取。

    “轟”紅色道胎頓時出現了一點金色,整個靈池頓時炸開,快速蒸騰,大量赤流不斷湧入道胎,下個瞬間,又吐出了絲絲紅黃之氣。

    紅黃之氣一旦產生,只聽“轟”一聲,帝都上空烏雲和雷霆又是大作,海量的靈氣雲集而來,向著王存業而去。

    絲絲靈氣被吸取,又在身體內運轉,最後轉化成赤水,而赤水卻被更大的力量吸取,進入了道胎,又轉成了絲絲紅黃之氣。

    眼見著靈池迅速乾枯,水位不斷下降,最後變成了薄薄一層紅黃之力。

    “紅黃之力是雖沒有十五倍,但也有七八倍,而且靈池擴大到了三丈了!”王存業頓時了悟:“現在所有法力轉化成更高級的力量,導致靈池空虛。”

    這時靈力波動漸漸平息,王存業稍有些遺憾:“看來這靈池補滿,不是一天二天的事,但本質已經跨過,只要補完三丈,就可嘗試度過陽光之劫了。”

    想到這裏,王存業呼了一口氣。

    才推門出去,就見著一人行個禮:“真人,您出來了,剛才不知怎著,外面風雨大了許多,幸虧我們能躲個雨!”

    一看,就是車夫,只見他還在說著:“剛才店裏上了些早熟西瓜,一隻足有十斤,也不需要到井中冰鎮就可以用,又沙又甜……”

    王存業不由一笑,說著:“你不是想孝敬我,是自己口饞想嘗鮮罷……”

    車夫聽了,也不羞愧,說著:“這西瓜等閒還買不到,真人面子大,弄幾隻過來不成問題……”

    王存業此時心情很好,笑著:“要幾隻西瓜不是難事,你和他們說說,取二隻瓜來品嘗一下,快點,我們夜前還要回去。”

    這人聽了,歡呼一聲,轉身離去,王存業站在原處,感受著身體變化,正沉思著,突就有感,全身一顫,看向天空。

    天空之中,一道金光閃過,到了帝都時,就立刻速度慢了下來,卻是受到了法禁的影響。

    不過這出手的是接近神仙位業的地仙,又不是大威脅之物,卻一時禁不了。

    王存業看了一眼,就把手一招,金光落下,就顯出了一個人影,正是成謹真人,說著:“玄尚,你論道精妙,受天子加封,不過世俗不是道人久留之地,你且立刻回來。”

    “你別的考核也不必進行,你回來我就賜下赤陽迎劫丹,使你渡過陽光火海之劫,成就遍知真人,立位嫡傳。”

    王存業頓覺頭皮一炸,心中一陣寒意,這個金符是成謹真人所制,可以帶著圖影,心念一轉,就說著:“師尊有命,弟子應命。”

    這金符有著靈性,王存業一旦應命,它就亮了一下,轉身離去,又劃破了天空。

    看著它離去,王存業不由臉色陰沉,單是這迫不及待的催促,以及赤陽迎劫丹,就使王存業心裏蒙上陰影。

    “今天可以不算,明天必須啟程,到道島只有三日!”這點時間遠不及補充靈池,只能使低落的氣運有少許恢復。

    有些用掉了就沒有了,但有著四品氣運,每天都有定額補充,而且朝廷一旦開始綢繆施展道論,就有氣運補充。

    “自成真種還罷了,解開了地仙之奧,這事情就大了,我現在氣運這樣低落回去,只怕殺身之禍都有可能!”

    王存業是懂得政治的人,如果之前猜測不錯的話,這赤陽迎劫丹就是道君束縛道人的手段,自己破了這奧妙,就有大禍,當然也只是可能,只要自己不說,也未必真的難以收場。

    正尋思著,只見悶雷響徹天際,“轟”的一聲雷,一道電光劃過,接著一道氣息落了下來,威嚴,浩瀚,博大,莊嚴,神聖。

    “王存業,你可跪接天旨?”一個聲音隱隱傳來,自有一股貫穿天地時空的韻律,卻束縛在方寸之內,只有著王存業能感覺到。

    王存業一驚,不知為什麼,就明白這是天帝旨意。

    眼見著濃黑的天幕,滾滾的雲層,王存業心中頓時糾結,在理論上,道門是天帝之臣,但實際上是獨立藩國,自己又不是地仙,單獨接了這旨意,怕就是落實了二五仔的定性。

    但接了旨意,就什麼都不必解釋了,是天帝之力使我晉升地仙,誰能質疑?

    原本王存業的確不想接,但有著道論發表,以及這赤陽迎劫丹的事,只怕就算不接,也會打落黑冊了。

    想到這裏,王存業歎了口氣,跪在地上:“臣接旨!”

    這話一落,天庭使者在虛空上微微點頭,單手一指,頓時淡青色的洪流下降,籠罩在了王存業身上。

    這雖不是冊封,卻是天眷。
crazynan 發表於 2013-2-5 08:06
第二百三十三章 不可說
馬車平穩抵達府第,見謝雲流閉著眼出神,車夫小心翼翼稟著:“真人,到府門口了!”

    “唔!”謝雲流慢慢睜開眼,出來,沿著走廊進去。

    這時入夜,燈籠雖是氣死風燈,但風雨大作,還是搖擺不定,對普通人來說,這是風雨,但在真人眼中,卻是風起雲湧,靈氣和漏斗一樣,迅速向著某處灌輸。

    這天德府,本是一家王府,但隨著主人幾起幾落,幾次修茸又幾次破落,最後還是革爵處死,現在卻變成了招待蓬萊道宮的府邸。

    謝雲流望著遠處一語不發,許久才透了一口氣:“是王存業,這是地仙晉升之兆,還有天帝垂恩!”

    “……不過想來也是,道論一出,道門和天庭都有治理世界的大義和方法,有此垂恩不足為奇。”

    “只是這王存業卻接受了天帝的天恩,難道不知這就犯了道君忌諱?不過這天帝端是出手狠辣,有我蓬萊道宮還不足,還要三國鼎立嘛?”

    “天眷已下,還有這道論開闢一方道路,自受氣運所鐘,道君是寧冒著反噬斬殺之,還是先隱忍了?”

    謝雲流想到這裏,微微露出冷笑,他的弟子洛水被王存業所斬,自是恨之入骨,但此時又有了新的心思。

    有著王存業分擔壓力,蓬萊道宮更有餘地,為了蓬萊的利益,卻這時殺不得。

    謝雲流身為蓬萊的人,一見情況轉化。立刻就有了化敵為友的心思:“看來,我還要明天去拜訪這個後輩。”

    市恩就在這時,再說就算市恩不成功,蓬萊道人拜訪王存業,也可以使道君更起了猜忌。

    “嘿嘿,最好是道君把他殺了,道論一出。別看現在氣運不多,但實際上已是天數垂鐘,不然天帝豈會降恩?只是氣運功德自有規律。預支不得,一份實施一份收穫,所以才表現不多。但殺了他,除非道君能廢了這道論,不然實施一分,昆侖就多一分反噬,到時我蓬萊就可化客為主,成為正統。”

    “……哎,不得不說,王存業在天子面前論道,實是極妙,不然的話。這道論誰是作者,就難說了。”

    心議已定,謝雲流頓時一片清明,露出一絲微笑。

    謝雲流如此論定,王存業這時在接受著氣運和靈氣。

    受了這天恩。淡青色氣運縈繞,這甚至激起了第二次旋渦,大量靈力湧入了身體內,被道胎轉化,變成紅黃之水落到靈池,直到三丈靈池滿了一半才停了下來。

    王存業感受到天眷在身。周圍靈氣如受天敕,幾乎自發湧過來,卻是以前的三倍,心中卻難以歡喜。

    這次福大禍也深,雖早有預料,事到臨頭,還是難免心思徘徊,患得患失。

    不過片刻後,王存業就冷靜下來。

    “所謂體制,其本質就是大私,而其根本核心法則就是壟斷能量來源,強大的體制原則,就是成員只能接受組織給的能量。”

    “就算地球上民主如美國者,接受外國組織的捐贈,就違反了選舉法。”

    “要是華夏,接受外來能量,就幾近於叛國。”

    “唯有壟斷其能量來源,體制才能生殺予奪,這樣才能抹去棱角,成就圓滑,磨去獨立,成為組織的一份子,組織需要你成為什麼,你就是什麼!”

    “這事可大可小,要是放小放輕些,道君也是天帝之臣,接受了不過是臣子本分,要是放大了說,就是私下接受外主的能量,可以定個道賊的罪名。”

    “只是地仙可期,天仙太乙幾人?連道君都只有半步大羅,卻始終無法成就,我要是苦苦等候機緣,不說大道難期,就連生死也不在自己掌握中,只有兵行險招才可成就!”

    “道論能源源不斷提供氣運,要是獻給道君,我落得個識大體的名聲,但實質來說,連十分之一都不可能獲得,更加不要說還必須服食赤陽迎劫丹來自斷根基。並且還獲罪於天帝。”

    “現在在天子面前論道,頒佈天下,自是其主,我是道門帝子,就算上貢道門三成氣運,也可留下七成,卻真正具備了衝擊天仙太乙的本錢!”

    為什麼獲罪天帝,這還用得說?

    天帝掌控世界,也有個平衡體制,道君半步大羅遲遲不能晉升,要是掌握了道論,獲得龐大的氣運,就未必不能一戰,這就徹底得罪了天帝,到時反掌之間王存業就為粉末了。

    “不過這一步踏出,以後就有進無退……”王存業沉吟著,下意識的感受著龜殼,只感覺一種難以比喻的力量傳來,略顯煩躁的心不由安靜下來。

    這一步已經踏出,種種顧慮就算考慮也是無用,想到這裏,心中一陣平靜,在這個道法顯聖的世界,個人的力量來源是天地,卻無法切斷,這實際上已經廢除了組織的最強法寶,體制控制,只能混於大勢!

    “在此亂世,君擇臣臣也擇君,我自問這一路而來,只有對道宮有功,卻無對不起的事。”

    “要是自凝真種,自成地仙,頒佈道論都算對不起道門,那這樣的道門,我也只能仿湯武革命,順乎天而應乎人。”

    “要是和平時代,我沒有大義,但這時對抗邪神,卻有大義所在,我有神器在手,只要對抗邪神比道君更強,就有革命的天命。”

    “還是立刻回去,盡道門弟子的本分,應該履行的義務我都履行,三成氣運毫不吝嗇,要是這樣都不行,事情向最惡化處發展,我有龜殼在手,大不了學得哪吒割肉還母,剔骨還父,舍了這軀體,了斷一切因果,諒道門在不知情的情況下,還攔不住我的真靈!”

    “不過要是這樣,現在一切情分因果斷絕,必將這昆侖道門十萬道人殺的乾乾淨淨。”心意已決,王存業倏地回身,恢復了從容自若。

    在冥土百年,王存業看的清看的明,這時決斷,才見得他的真顏色。

    別說十萬人,就是千千萬萬,也都殺了。

    青雲觀

    這裏本是竹林清泉,茶香隱隱,聞之心曠神怡,但在這時,幾個道人都是神態隆重,其中地仙虛雲真人只是側坐,主座卻是上顏子,下面還有著玄嵩等幾個連雲道的弟子。

    “此人真是道賊!”虛雲真人咬牙切齒:“他的道法哪里來,還不是我道門所授,現在敢在天子面前演法,這就是貪天之功,這就是不悌!”

    說著就咆哮起來,聲震竹林:“更加不要說,身為道人,還敢私受天恩,這就是不忠!”

    “不忠不悌,他算是什麼狗東西,呸,還有一絲人味不?”

    玄嵩等人臉色尷尬,卻也沒有說什麼,在他們心目裏,實際上認可這話,道門辛苦培養,道人不把一切交給道門,捐錢捐命捐子孫後代,這還算是人嗎?

    咆哮後,虛雲道人目視玄嵩,說著:“這是你連雲道的事,你是連雲道玄字輩第一人,你說說,你們是什麼章程?”

    玄嵩看上去剛剛二十歲,青衣星冠十分精神,他原是極愛惜玄尚的才能,但這時苦澀一笑,說著:“我豈敢稱玄子輩第一人……不過真人說的很對,玄尚原本道論深刻,修行極快,本想是師弟中的上上品,不想此人心田壞了,作了這等不忠不悌之事,卻是無藥可救,我也挽回不得,當任憑真人處置。”

    一個玄靜道人,這時就冷笑說著:“真人說的是,這種人不清理,我道門想不出亂子都難,如果人人效法,法禁何存?現今就必須處置,當斷不斷,過段時間就難處置了,不如等這玄尚回來,我們立刻把他打殺了,以正道門戒律。”

    玄靜道人把這樣兇殘的話說出來,臉色平靜,別的師兄弟都不自禁打個寒顫。

    玄明鼓起勇氣,說著:“這似乎過了些,玄尚師弟才入門一年,許多事不明白,總要給個機會……”

    玄靜道人陰沉沉一笑,說:“這是關於我道門規矩的大事,講不得私情,要看的不是過不過,是對不對!我還是這個字——殺!”

    一陣風掠過,鈴鐺發出清冷撞擊聲,幾人一時都沒有出聲。

    虛雲真人眸子閃著暗幽幽的光,起身向著上顏子請示:“是殺是擒,還請師叔作出裁決!”

    上顏子之前都沒有說話,見著眾道人的態度,滿意一笑,說著:“你們說的都是正理,道門培養道人,道人就要無條件為道門犧牲,容不得有私人利益,是應該打殺了以正道律。”

    “只是此子卻不能隨意處置。”說到這裏,上顏子仿佛含了一個又苦又酸的梅子,歎的說著。

    “莫非是道論的問題,只是此時還沒有實行,卻又怕了什麼?”玄靜道人問著,不知為何,他就對王存業恨之入骨,殺之後快。

    “不僅僅是這個,實際上先前我們就注意到了此子,此子看似正常向道門獻上氣運,卻內在深藏,干擾不得,窺探不得。”

    “邪神入侵,道法顯世,在這種情況下,應有人應運而起……見了道論,我就越發應證了。”

    “你是說……”虛雲真人張開了口,目瞪口呆。

    “不可說,不可說……不可說出那個詞,以免受到天機注意。”

    “難道就不能懲罰他不成?”虛雲真人回過神來,不甘的說著
arms71499 發表於 2013-2-6 01:24
第二百三十四章 一顆明珠放異彩



「當然不是,他犯了過錯,可依律懲戒之,只是現在我們卻說不出理由來。」

「怎麼沒有理由?他不經過道門允許就在天子面前論道,還接受天帝的天恩!」玄靜道人憤憤的說著。

這時連虛雲真人都是啞然一笑。

道門不可能有著明文規定,規定道人必須無條件把研究的道法交給道門,更不能明目張膽規定道人不能接受天帝恩典。

因為連道君都是天帝之臣,這理由就算是潛規則,卻說不出口。

要是普通道人也就罷了,打殺就打殺了,可是如果是所猜想的應運的那一位,又有著道論,這樣打殺了,必惡了天意。

「……道門基業來之不易,不能不謹慎,唉,天意……天意真難知啊!」上顏子歎息著,下了結論:「待得這玄尚回來,就立刻用天舟回去,不要露出形跡,怎麼樣處置,還要道君和連雲道道主裁決,你我聽命就是。」

這結論一出,無論是心裡暗喜,還是心裡不爽,都只得稽首,應著:「是!」

濃雲陰沉沉壓在皇城上,天子信步走著,聽著道宗正匯報,王存業的消息,卻是傳了過來。

「是蒙了天眷?」天子的臉色有些陰沉,半晌才問著。

「是,皇上!」道宗正回答。

天子沒有說話,轉身就走,臉色越發陰沉,道宗正只是遙遙隨著,沒有說話,心裡卻是明白。

天帝實際上不面對臣民,只面對天子,祭天之權,一向在天子手中,別說臣民,就是太子私下祭天,就是謀反!

現在這道人卻受了天眷。這使天子心裡極是不快,不過瞥了道宗正一眼,氣色又變得平和,說著:「召見王存業吧。朕再會會這個真人!」

「皇上,這時天晚了,快下錢糧了。」

下錢糧意思就是「下鎖」,宮中忌諱「鎖」字,故以代替,一旦封閉宮門,就算是皇帝想出去。也要花費一些手續。

「不是還沒有下錢糧嘛,召見罷,今夜特旨,等此人出去再下錢糧。」

道宗正怔了一下,說著:「是,臣遵旨!」

天子回到殿裡,換了一身,把有些濕漉的衣服換了。頓覺得渾身乾爽,愜意就坐著,取來了卷子再看。

雨下得很大。殿裡靜得能聽到打著屋簷沙沙聲,風吹打著玻璃,天子沉吟著,心裡也若有所思。

外人看他是天子,至尊之位,實際上卻也高處不勝寒。

現在道法顯聖,天子也知道了許多奧妙,官爵職缺繫於國運民命,以前隨意封賞的事就少了許多。

天子之運雖大,但這是社稷所有。太祖與龍氣合一,主持龍運,自己雖是天子,真正能調遣的不多。

而且現在諸侯林立,道門分潤,更顯的少了。

現在自己是天子。要是只當了平庸皇帝,對社稷無所功績,怕死後能得的果位和氣運也是稀薄。

天子想到這裡,咀嚼著這篇道論,想起天眷的事,目光一凝,更是下了決心。

「中興之主!」天子牙齒咬著,細細想著:「要是能中興,自己就可擁有大量氣運,成就膜烈豐碑,死後也能主持部分龍運。」

「要是平庸,我先祖先父就是前車之鑒。」道法顯聖後,皇帝的下場,天子也有所知,平庸皇帝的下場甚至未必能超過功業甚偉的賢臣賢將!

對皇帝來說,自己的考終命,以及社稷延續才是最重要的事,至於儒家只是臣子,若是在三百年前,皇帝也不敢隨意改換,但在這個道法顯聖的世界,儒家早就被打擊不成氣候,這時罷黜並不為難。

而這時王存業受到天眷,更是使他下了決心,天帝都中意了,顯是這條路能走的通,能走下去。

正想著,突聽著太監稟告:「皇上,玄尚真人來了。」

「請著進來罷!」天子說著。

片刻,就見著王存業進來稽首:「見過天子,不知入夜召見,有何差使?」

天子笑著看了一眼,說著:「賜座,上茶!」

待太監上過茶,見得王存業坐了,這才說著:「真人在殿前演法,說的很清楚了,只是具體的入手,朕還有些難解。」

「眾國稱藩納貢,卻有王權,自主治理,奢侈換取糧食,看是極妙,但未必順利,對方也未必沒有人才,能識得此計,怎麼才能吸取國家氣運呢?」

王存業一聽,就笑了,定了定神,就說著:「本朝總有十一番國,高麗、扶桑、安南、蘇祿、緬甸、南掌、暹羅、龜茲、樓蘭、于闐、車師。」

「的確,這些藩國雖向本朝稱藩納貢,歲歲上朝,但自成王統,不能隨意干涉。」說到這裡,王存業冷冷一笑,說:「外邦雖是臣藩,實不過名義罷了,皇上要是以宗主國之權威強行掠奪,臣可以說,不出三十年,必有邦亂,甚至可以勾結朝內諸侯,討伐無道暴秦。」

「自祖龍以來,窺探神器者斬不盡殺不絕,唯天下之位無可代替,皇上要是作了此舉,卻授人於柄。」

「而且本朝現在,也不宜戰爭。」

如果大統一,戰爭並不難,但現在諸侯林立,天子軍隊威懾天下就有些力不從心了,更談不上遠征諸國。

天子聽著悚然動容,默思良久,點頭歎著:「的確是這樣,卿可有良計?」

王存業笑著:「皇上,對邦國一般士紳貴族來說,倉庫裡有的是糧食,這些糧食在倉庫裡不能食,徒是變霉化粉,能換取絲綢瓷器茶器又有何妨呢?誰不想著享受富貴呢?」

「不過這種趨勢,的確會引起邦國有識之士的反對,久久積累,怕是引起邦亂,臣有一計,不敢說釜底抽薪,卻也有些效果。」

「天下之道,在於禮,有道伐無道,無不勝,與邦國交往,更要站住正理,才能呵斥不臣。」

「天下之法,在於公正和對等,雖是君臣,實是兄弟之邦也!皇上,要是天朝以君長之邦,卻謙和與藩國簽下公正對等之約,請問天下誰能說不是呢?」

「公正和對等,兄弟之邦?」皇上卻不解其意,看向了王存業。

王存業笑著:「臣比喻,兩漢在碼頭挑磚,約定不欺不壓,跳一擔磚,算十文錢,這公平否?」

天子說著:「甚善!」

「這法公平,但假使我是壯漢,彼是幼兒呢?生計一日只有百擔,臣一天挑九十擔得九百文,彼幼兒一天挑十擔只得一百文,這有誰能說不是呢?」

「故公平之道,就是法理公正,而力不同,所以臣越來越強,不消幾日,就可壟斷此生計,而彼幼兒就得餓死!」

「國朝和外邦,實是壯漢和幼兒之別,軍士能勝過本朝?人口有本朝繁多?貨品有本朝精美?」

「只要約定彼此關稅相當,誰也不許私下提高,並且二國商人不得扣押攔截,不消三十年,外邦糧食、金銀、礦產,盡入本朝矣!」

「威逼進貢有失大義,或可討伐無道暴秦,而本朝謙和公正,禮賢下邦,約定貿易自由,就算對外邦商人,也沒有壓迫欺凌,此王道之風,必久傳邦國,要是有人還敢撕毀條約,不但皇上可討不臣,就是外邦內部也必響應王師。」

對藩國上層階級來說,用多餘的糧食換去精美產品,為什麼不呢?

貴族和商人跑到天朝如浴春風,國王卻要貿易保護閉關鎖國,這就斷了大家的財路,下場會怎麼樣,就很明白了。

天子眼睛一亮,站起身,徘徊著,久久歎著:「真上策也!」

頓了一頓,又說著:「卿此計是何名?」

「皇上,臣曾持明珠而思得此計,故此計叫明珠之策。」王存業恭謹的回答說。

這樣實際上是光明正大的掠奪,大義凜然,說實際這樣搞下去,邦國還有什麼活路呢?

公平自由吸引人心,資源礦石糧食卻被掠奪,長期下去,邦國就不得不變成了天朝的電池,這大殺器使出來,五十年內必擺平邦國。

「明珠之策。」天子雖覺得這名字有些不倫不類,起身來腳步踱著,倏然回身說著:「朕明日就下旨議定與外藩十一國,定兄弟之約,持公平之理,行自由之策,以奪其國運!」

「真人此計大益社稷,單是玄尚真人之號不足表彰,朕這就冊封你正三品玄尚輔國真人!」

能給這封號,也是因天眷的原因,不然不可能這樣爽快。

王存業頓時行禮,說著:「謝皇上!」

頓了一頓,又說著:「不過此計雖是陽謀,卻能保密的就保密,內閣大臣……」

天子冷冷一笑:「朕登極以來不酒色,就期社稷中興,這是朕之願,誰逆朕此志,朕豈吝殺戮?」

arms71499 發表於 2013-2-6 21:40
第二百三十五章 知我罪我,其唯春秋
  


    虛空之中。

    一個連綿上千里,淡青色的氣流在虛空中運轉著,在這道氣息中,顯出了一片片宮殿,一層層神秘的符咒流動著,一處宮殿,氤氳紫氣升騰變化著,裡面有一道眼光,投射過虛空,注觀到了下面。

    「明珠之策,就是打開屏障,相互交流,但弱者又有什麼可以撼動強者呢?故法理公平,力卻不同,弱者天生會被強者威懾,公平交流只有強者獲利,而弱者越是貧賤,還可以有道伐無道,佔盡了天數!」

    「嘿,這實是強者越強之道,原來強者到這步,要把大私化為大公,才能更進一步,卻補完了朕的道基。」

    「朕細細思之,朕之天庭,卻還沒有到大公無私的地步,故才有殘缺,使這道君崛起,才使藩部不清,現在朕得矣!」

    「朕卻要清理神道,上下有秩,公正無私,其完成後,就與道門、扶桑等別處藩神,打開神道接口進行交流,世界之內,凡是神道,有益天地,有功天庭者,不論出身,都可有晉陞之階。」

    這思一定,紫氣更是氤氳,隱隱有些變化,更是濃郁。

    天帝之道,本是管理陰陽運行,世界平衡,有此一念,自是道業精進,當下突望向一處,只見那處赤色洪流,中心隱見青紫,不由一笑:「朕得矣,汝能得幾分,此子汝如何處置,朕真的很期待。」

    赤色洪流中,現出一座宮府。門前有一石碑,上面書有「上清府」

    上清府內別有世界,山川河流都有,但最多的是眾多山脈,一絲絲淡青色的靈氣瀰漫其中,雖很微弱,卻依稀可見。

    中央處有一座道宮。一個道人到了宮前稽首,而道童點頭,進得裡面。過了半個時辰,道童出來對這道人說著:「道君法旨,汝且進來。」

    這道人進了宮中。不敢張望,一路而去,到了天台上,只見道君坐在了天台上,閉目垂眉,青光盈盈,氤氳瀰漫,隱隱有著紫氣。

    這道人並不喧嘩,站著靜侯道君醒來,同樣絲絲青氣氤氳。卻不見紫氣。

    片刻,道君睜了眼,這道人就上前稽首,說了:「我門下弟子頒布道論,私受天眷。我自有罪,還請道君一起處置發落。」

    道君微微笑著說著:「成平道友不必如此,道業艱難,誰沒有磨難過失呢?」

    說罷,又對道童吩咐:「給成平道友坐。」

    道童就取了凳子,讓成平道人坐了。原來這道人,就是成平道的開派祖師,雖還不是太乙果位,但實是積蓄已厚,若不是一些天數,早就證得太乙,下面還有五位天仙弟子,就連道君也禮遇之。

    待得成平道人坐定,道君才歎的說著:「知我罪我,其唯春秋,儒家這句話,卻說的不錯,道門如此,我罪責不輕啊!」

    「道君何出此言,小輩無知,我們難道不知?當年天顯窟窿,外道邪神入侵,若不是道君立下大誓言,誓於外道邪神死戰,哪還有我道門氣運?」

    「八位太乙,只有五位歸於道門,三位游離其外,而要不是賜下真種和赤陽迎劫丹,我道門哪能與邪神作戰呢?」

    「道君所作所為,都是為了道門,天數嚴酷,無非是爭奪一線生機,只有道君能更上一步,才能使得道門天數擴大,容納更多太乙天仙晉陞,小輩無知,卻疑道君之心,此小人也!」成平道人見道君傷感,卻是稽首說著,言辭懇切,並沒有絲毫作偽。

    頓了一頓,又歎著:「不過連我也沒有想到,在此之時,卻出現此子,此子真是驚才絕艷,可惜桀驁不訓,私心過重。」

    「天窟顯露,邪神入侵,道法顯聖,自有應運之人而崛起,這是天數,憑心而論,此子道論,彌補了道門治政之缺,卻有大功,只是卻早了三百年。」道君歎的說著:「只怕我道門用的不多,卻給朝廷和天庭用了。」

    「道君說的是,那怎麼樣處置此子呢?」成平道人稽首說著。

    「本只想阻得此子三百年,以應天數,不想反使此子離心,罷了,現在能多一份氣運和力量,就多一份生機,事已到此,權且薄加懲戒就是了。」道君沉吟片刻,歎著說著,目光遠望下去,造化弄人,就算是道君,也不無惆悵傷感。

    成平道人稽首,應著:「是!」

    雨夜

    一張大幕一樣籠罩著天地,浙瀝細雨敲擊著濕漉漉的路面,泛起點點波光,此處貴族和官宅的燈火,給周圍鬱鬱蔥蔥的樹木投下陰影,雨中過往的行人漸漸稀少,呈現出令人著迷的氣氛。

    黑色馬車慢慢奔馳過去,王存業坐在了馬車中,靠在椅背上,瞇起眼睛,徐徐而思考著。

    感受著絲絲淡青色的氣運滲下來,想起了天眷,實際上天帝眷顧不考慮別的因素,單純在能量上考慮,目前和三品官相似,當然只是能量本質相似,在領域和效果上還是有不同。

    天帝眷顧,既有青(清)之質,又有隱隱天道蒼蒼的恆久氣息,而三品氣運,只有著青質,仔細感受,頗有著威加四海生殺予奪的氣息。

    感受著這些,王存業不禁寄情於若有所思。

    地球上曾經有過三教合一,但這只是妄論。

    本質上說,道家之根基,在於「氣」,道論有言:「有物混成,先天地生,寂兮寥兮,獨立而不改,周行而不殆!」

    而佛之論,建立在心上,一切世界唯心是造,就點明了主旨。

    而儒在於仁禮,以成君子之論,在於天下生民生業,來自於人,特別是政治的活動,這三種力量截然不同。

    就和上次所思一樣,修道界中有著二種傾向,一種講究道心,宣傳服食丹藥就無法證道,一種講究造化丹藥,稱若只論道心就落到佛門範疇,有物混成才是道門根本大道。

    實際上論根本的話,第一種的確是外道,這是佛教思想滲透的結果,才談著所謂的心性,看來本世界也避免不了一些佛門影響。

    不過本世界卻還沒有金仙這稱號,這就證明不管此世界道法受到什麼影響,根子還是正宗。

    道家無金仙,金仙第一次出現,是宋徽宗時,此帝尚道,要化佛為道,因此詔:「佛改號大覺金仙,餘為仙人大士,僧為德士,女冠為女道,尼為女德。」

    明朝,沉德符 《野獲編補遺.釋道.廢佛氏》:「宋宣和中除佛教,改佛為大覺金仙,佛寺為神霄宮,僧加冠簪為德士。」

    這本是化佛為道,由於佛的金身,因此稱金仙!

    故金仙者,佛也!

    其實金仙被稱為是仙道一種,出於明朝中葉以後,在清朝確定,歷史不過三五百年,這實是有些無知或者別有用心之輩,實三教合一,以佛代道,稱金仙在天仙之上,這與背棄道門又有何異?

    當然道門也不是沒有心性,只是道門的心性稱之道德,什麼是道德?

    順道而有德。

    王存業沉心而問,自己是順道而有德了嗎?

    這就是大數。

    可惜的是王存業也不知道,道論出了,是為了爭取自己生機,可以後因此而產生的世界演化,自己卻不清楚。

    只卻清楚,自己天眷和三品輔國真人位業,使自己氣運厚實,但在力量上來說,自己還沒有完全完成鬼仙蛻化,自己洞察三萬六千卷道經,青華寶箓幾次改良修正,幾近於完美。

    同級之內,同時格殺五個鬼仙都可能,但要是遇到地仙……

    馬車停了下來,王存業臉上迷茫的神色一下子消失了,眼中清冷,臉上稜角更是分明,他慢慢下了車,踏到了青雲觀的門前。

    「知我罪我,其唯春秋!」

    在門前,王存業突然之間想起了這句話,對頒布道論,獻出明珠之策的患得患失,一下子消失了,當下就震了震長袍,踏步而進。

    「各位真人,玄尚真人回來了。」道童稟告落入諸多真人耳中,各個人神態不一,有的臉無表情,有的冷笑,有的怒容。

    玄靜真人神色冷淡,喝了口茶,對著道童出言說:「且把玄尚真人請來!」

    道童聞言連忙應是,退了出去。

    片刻,一陣輕微腳步聲已傳了進來。

    「我們的玄尚真人來了。」上顏子飲了一口茶,茶碗蓋好,放回了桌面,淡淡說著,原本冷笑已經不見,只有一片淡漠。

    見著上顏子這神態,眾道人都收斂了神態,一臉淡漠。

    就在這時,王存業步入大廳,見得幾位真人,稽首:「玄尚見過各位真人!」

    上顏子一眼看過去,只見這個道人羽衣星冠,容光照人,英姿出塵,這還罷了,更重要的是,絲絲青氣垂下,隱隱有天音和威嚴,心中在吃了一驚的同時,頓時萬分厭惡,覺得此人面目甚是可憎!

    「這些氣運,本是我道門所有,卻給這不忠不悌無恥之徒竊取了!」就算是上顏子心態平和,都作這樣想,何況別人。

    玄靜道人更是手握住拳,心裡吶喊:「你既加入我道門,你的一切就都不是你自己了,卻要捐錢捐命捐子孫,安敢如此自私自利,竊取我道門功德氣數?」

    想到這裡,頓時眼都紅了,恨不得殺之後快。


crazynan 發表於 2013-2-7 09:05
第二百三十六章 小友,貧道有禮了
受這殺機一激,王存業頓時心裡一凜。

    天子面前論道,福大禍也深,天帝眷顧更是種禍不淺,但沒有想到一回來,就遇到這種情況。

    眼前道人或冷淡,或者殺意,或者可惜的情緒,一一在王存業心底流淌而過。

    甚至虛雲真人目光看上來,自己仿佛已是死人一樣。

    “玄尚,聞名已久,今日一見果不虛傳!”上顏子聞言,露出一絲笑容,對王存業說著。

    貪天之功己有,無視道門利益,更萬萬不能饒恕的是,居受天帝眷顧,這就是大逆不道,要是以前,單單這一點就可打殺,只是現在,還要聽上面的決定,想到這裡,上顏子目光一掃。

    頓時各個道人受此眼光,都是一凜,或點頭回禮,或朝王存業稽首回禮。

    “不敢真人如此誇獎,您是?”王存業感受到眼前這個真人,氣機深不可測,宛然大海一樣,甚至連師尊成謹道人都遜色幾分,不由請問著。

    “這是連雲道的上顏子師叔祖!”玄嵩這時站起來解釋說著。

    “見過師叔祖!”王存業再次稽首,對方輩分雖高,但不是一個道脈,卻也不必跪拜,稽首就可。

    “玄尚,你度過了陽光之劫了?”上顏子飲了口茶,緩緩問著,他是神仙境界,王存業的情況,卻立刻感覺出來。

    王存業見上顏子如此說。就立刻回著:“真人說的不錯,弟子自演講了道論。出宮就受了天眷,故一下子陽化蛻化。靈池大開,只要休息幾日,蓄滿了靈池,就可度過陽光之劫。”

    這話一落,在場的各個道人都臉色不同,微帶憤怒或者鄙夷。誰也不想這王存業大大方方就這樣說了,沒有絲毫掩飾。

    上顏子卻心想著:“要是在場的人知道這意味著什麼,怕是同歸於盡的心都有了!”

    就算是上顏子自己,也有一絲羡慕。這意味著地仙到神仙的障礙比別的道人要少上十倍左右。

    只要假以時日,不中途隕落的話,以這年輕道人的資質,二百年內進位神仙基本上是鐵板釘釘的事,甚至天仙的機會都很大。

    至於天仙之上,卻不是資質能解決的事了。

    而這些道人,並不知道赤陽迎劫丹的奧妙,所以對王存業度過陽光之劫並不怎麼在意,他們自持功果,得到赤陽迎劫丹度過陽光之劫也不過是遲早的事。

    “不過這幾人。就算是玄嵩在內,也怕是一人都不可能靠自己度過陽光之劫,他們只能依靠此丹進階。”

    上顏子這樣想著,微咳一聲,沉聲說著:“你有此福緣,卻是難得,不過京都並非道人久留之地,世俗顯法本是我道門之不該,這次已是破例了。你還是早日回去罷!”

    王存業聞言,說著:“是,我家師尊也是這意思,當過幾日就回去。”

    “原來你已經有了這意思,這就不需要我們多說了,這裡是昆侖的道章,也是這個意思,所有前來帝都的論道弟子,都回歸各道!”虛雲真人隨後介面,自懷中取出一封鎏金華章,其上禁制隱隱,被蒙上一層如塵似煙的清氣。

    “請看,這是道章!”虛雲真人說這話,臉上還帶著笑容。

    王存業見狀,瞳孔微微一縮,這書信上的道章,卻是認識,各道中各有禁制,昆侖道禁就是其中之一。

    “且容弟子看看。”王存業將道章接過,細細體會著淡淡青氣內的氣息,這卻是昆侖的龍氣,道門氣運,還有神通法力的結合。

    體會了下,才看裡面,的確是召回弟子的道章,最後署名處,三個大字“昆侖印”,頓時心中一沉。

    觀完道章,王存業長身而起,深深稽首:“有此道章,貧道自是遵從,明日就回道島便是了。”

    “甚好!”虛雲真人聽了此言,作撫須微笑狀,外表甚是寬慰。

    “明日一早,我與你同去,成謹真人風采,至今難以忘懷,卻是許久未見了,定要一會!”上顏子說著。

    王存業稽首應著:“是!”

    接著又告辭出去,到了自己靜室,道觀不大,只是片刻這裡就見得王存業靜室上,一道青氣嫋嫋而上,接著周圍的靈氣形成旋渦,不斷湧了過去,這吸取的靈氣速度,別說的地仙了,只怕一般地仙都未必能有。

    這就是天眷?

    虛雲真人輕摩鬍鬚,眯著眼望著這情況,眼中閃過一絲厲色,心中冷哼一聲:“一入道門,一切都是道門所有,這賊子現在還不知悔悟,不知死活,必上書道主,嚴加懲戒才是,不然人人效尤,豈不是壞了規矩?”

    次日淩晨,細雨茫茫,已連著下一夜卻還絲毫沒有要停的意思。

    青雲觀的人已經在準備,話說天舟的起航和著落,在帝都是不可能的事,必須出了帝都行五百里,在廣沙郡起航。

    過了一刻時辰,突見著一個道童披著蓑衣,進來向著虛雲真人稟著:“真人,外面有人上門,自稱是信元真人。”

    “嗯。”虛雲真人頭也不抬,看著一份才送上來,關於王存業夜裡進入皇宮的情報,正盤算著,就說著:“請他進來,你有沒有問問,這是哪一派的道人……”

    話還沒有落,虛雲真人突一怔,站起身來:“慢……這蓬萊道人前來幹什麼?”

    卻是想起來這信元真人,就是蓬萊的特使了,這時道童躬著腰畢恭畢敬,忙說著:“小人不知……”

    虛雲真人只是隨口說一句,沒有理會道童的話,就直接去了。

    要是在以前,蓬萊道人一出現,立刻打殺了,但現在天子腳下,卻動彈不得,因此一怔之下,卻是迎接上去。

    到了門口,卻見得了一個道人,身穿道袍,正打量著這觀,眸子有著幽幽的光,後面跟著一個道童。

    當下上前稽首:“原來是信元真人,不知前來何事?”

    “原來是虛雲真人呀!”謝雲流也是稽首還禮,平淡一笑,說著:“我進京本是拜見天子,不想聽聞了玄尚真人在殿前論道,實是開闢一方道論啊,特來相見!”

    虛雲真人一聽,就心裡不舒服,只得勉強笑著:“原來是這樣,不過區區粗淺道論罷了,那得真人這樣看重!”

    “區區粗淺道論?”謝雲流咀嚼著這話,冷冷一笑,聽聞說這虛雲真人心胸狹窄之極,一不合意就要打殺廢黜,秋林本是他的道童,見其資質過人,就不舒服,尋個摔碎瓷器的理由就廢了道基,現在卻成了朝廷四品道官,一門心思和昆侖作對,現在一聞卻真是這樣。

    當然,這虛雲真人也有好的一方面,再怎麼樣貶低,也不得不承認,此人對道門特別是昆侖忠心耿耿,時時掛念在心,不然也不可能在這帝都一住十幾年……這份忠誠,謝雲流還是很欣賞。

    但是有這特性,謝雲流就更能利用,當下驚訝的說著:“什麼,區區粗淺道論?這可是天子贊許,天帝眷顧的道論,我是蓬萊道人,聽了這道論也讚不絕口,怕是道君開闢道門之外最大功德了,假以時日,必是道君之下第一人啊!”

    一邊說,一邊就看著這虛雲真人臉色變紅,又變青,最後變白,頓時知道這種“捧殺”,已經使這道人把自己和王存業恨之入骨了。

    對忠誠道門的虛雲真人來說,王存業這一切都是篡奪道門利益而得,這“道君之下第一人”,更是刺激到了他。

    不過蓬萊和昆侖本是死敵,恨之入骨本是理所當然,而王存業就真正多了一個不死不休的敵人。

    就在虛雲真人恨極怒極之時,就要說著:“這賊子豈能和道君相提並論!”

    裡面淡淡的聲音傳來:“虛雲,有客前來,還不迎到裡面,這成何體統?”

    這話一出,虛雲真人醒悟過來,目光一轉,卻是明白了謝雲流用心,但明知道這點,對王存業的恨意不但沒有削減,反多了幾分——這人啊,許多時候就是這樣!

    謝雲流進去,就見著一個年輕道人,簡單的道髻,似是普通,但謝雲流卻微微變色,這人身上有著一種亙古生生不息的氣息,似大地一樣蒼茫,如日月一樣運轉,這是一位神仙!

    不過謝雲流也不遜色多少,一絲絲青氣彌漫,卻也離神仙只差一線!

    上顏子神態平淡,眸子卻閃過一絲殺機,東海謝雲流之名何人不曉,當年散修叛逃扶桑時,此人是鬼仙巔峰,二百五十年不見,卻已堪堪進入神仙。

    只是天帝冊封蓬萊正統,各脈祖師都是天帝殿下之臣,這裡又是帝都,當下淡淡笑著:“道友今何而來?”

    謝雲流聞言一笑:“我上得帝都,聞得一件盛事,玄尚道友說的道論,真當隱隱有的開道之氣,這種格局卻不是我能比較,特此上門拜見啊!”

    雖寧知這是挑撥,這話還是讓上顏子心裡極是厭憎,當下吩咐:“去把玄尚叫過來見面!”

    話說片刻後,王存業才來,還沒有到得裡面,謝雲流就起了幾步,深深一個稽首:“原來你就是玄尚小友,貧道卻是有禮了。”

    見此情況,王存業不由心中一沉。
crazynan 發表於 2013-2-7 09:20
第二百三十七章 頂住
“前輩實在是過譽了。”王存業連忙避開這禮,汗珠不由滲出了幾分,當下就說著:“不知前輩卻是哪位真人?”

    謝雲流心裡遺憾,要是之前見過一面,這就可以使這玄尚扣上勾結蓬萊的帽子,可惜的是沒有發生,無中生有卻逃不過術數,當下笑著:“貧道是蓬萊信元真人,小友有此道論,卻真真是開闢一方,卻有大氣運大功德啊!”

    聽到是蓬萊的信元真人,王存業頓時一驚,理解了在場的幾個道人那種骨子裡透出來的冰冷了。

    其實不能說這些道人就是心胸狹窄,只是他們是昆侖的道人,已經融合到了道門之中,分外見不得有人“自私自利”,見不得有人“背棄道門”,這就是人人提倡推廣的“道性”!

    換句話說,這就是“忠貞”!

    眼見著這信元真人專門一臉笑容,話說的如此親熱,近于奉承,王存業也不由一寒,卻說著:“這道論卻是粗淺之論,安能值真人誇獎。”

    說完不待這人再說,又立刻說著:“真人是蓬萊道人,道不同不相為謀,何況相交乎?還恕我不敬之罪。”

    說著,就稽首:“告退了!”

    見著王存業立刻表態,眾道人臉色頓時少許好了一些,眼見著這樣,謝雲流有些遺憾,不過為了蓬萊利益,這人卻什麼都不怕,當下厚著臉皮,不顧周圍冷淡的氣氛, 說著:“小友實在太謙虛了。我知道小友才度過陽光之劫,想必要五行之精晉升地仙,我這裡正有玄陰重水、青木之心、離火之精三種,雖欠了生生息壤,和西方庚金,但卻也可對小友有所裨益。”

    鬼仙後,就是鍛煉五行。這時攢簇五行,練就五氣融於一身,其中五行之精就必不可少。

    水者孕育未發。木者漸生漸長,火者抽離上升,土者衰敗坍塌。金者歸藏空白,五行運轉,歸於陰陽,慢慢打磨,才可成就地仙。

    王存業臉色鐵青,這要多大的仇恨,才能使這道人拉下地仙的臉面,硬是要給自己多添堵啊,當下吼一聲:“我自己有師門,卻不煩你費心了。”

    說著再不停留。袖手而去。

    這種表演本是非常明顯,在場的人人都知道,但看著王存業遠去,出於道門的“道性”,卻覺得這個王存業的面目。又多了幾分可憎。

    這種氣氛,一直持續眾人出行,並且上了天舟。

    王存業靜靜站著天舟一角,冷眼看著不遠處的道人,這些道人臉上,有著羡慕。有著不屑,但更多的卻是從骨子裡產生的疏遠和冰冷。

    這冰冷讓王存業心中一寒,他不由默默想著:“果真應了這句話,道不同,不為謀麼?”

    這時玄嵩看著四周弟子,見沒有了短缺,出言說著:“我成平道弟子都已到齊,即可啟程。”

    “遵命。”諸多弟子,都是齊聲應著。

    一路無話,海上行舟甚快,不過三日,已到了成平島。

    “玄尚師弟,師門已到,我們下去吧。”就在這時,玄嵩踏步而來,走在船頭,對王存業說著。

    此時天舟還未落下,只是進了成平島,不過離地只有三十丈了,王存業聽得此言,看著師兄弟的神色,只是心裡一沉,不等天舟落地,縱身一躍,直接飛馳而下。

    這時全身法力已轉換,一身赤黃之力透徹內外,圓滿無暇,實際上漸漸不需要道袍上的法陣,就可飛行了。

    天舟緩緩落地,玄嵩看著王存業落地,此刻松了口氣。

    王存業回來了,就算出了亂子,他也沒有失職的顧忌,隨著天舟落地,天舟上諸多弟子紛紛走了出來。

    “勿要喧嘩,且去升仙殿拜見殿主!”這時玄嵩朗聲一喝。

    這次前去帝都,回來時必須受得升仙殿的查點,免出了紕漏,這其實是慣例。

    這裡是成平島,沒有法禁,一行道人紛紛騰雲而起,朝升仙大殿而去,飛身在空,掃霞除雲,引得下面耕作之民一陣側目。

    不過片刻,已到了升仙殿,玄嵩見得前面大殿,離著百丈就此落下,整了整道衣,一揮手引著諸多道人進去。

    升仙殿.青煙繚繞

    此刻成謹道人在雲榻端坐,左右排列坐著十幾個長老,看的玄嵩一陣心驚肉跳,這些長老或是潛修,或有職司,個個氣息淵深,此時眼簾低垂俯視下麵道人。

    玄嵩連忙上前一步:“弟子幸不辱命,我脈道人已全部帶回,請殿主和諸位長老查點。”

    這話說出,高臺上的長老都只是點點頭,卻不言語,查點之事,本身是升仙殿,有些事情,他們還不願逾越。

    “你們回來就好。”成謹道人在雲榻上坐直了身子,星眸掃視著下麵:“你們都是我成平道的道種,出一點問題,我都會心裡難安啊!”

    成謹道人說著,眼神卻落到了王存業身上,其眼神複雜難明。

    這一切都落在成呂真人眼中,讓他有出聲大笑的衝動。

    成謹你心難安?難安的是你門下的弟子吧!

    這樣優秀的弟子,居是道賊!

    不過此刻,諸多長老都在,他自不能動得顏色,只是端容坐著。

    “我脈弟子齊全,那無事了,你們都退回洞府,好生修持,勿要壞了道業。”成謹道人說著。

    “弟子遵命!”諸多道人聽了,都是稽首應命而去。

    王存業聞言,也要退去,就在此時,一道聲音傳入他耳中。

    “你且等等,我們有話對你說。”這是成謹道人的聲音,王存業聽著,心中卻是深深一沉。

    過了片刻,大殿已清淨,只余王存業站著,大殿中寂靜難明,這氣氛真是壓抑,沒有人先開口,也沒有人打破這種氣氛。

    過了片刻,一位長老,緩緩睜開眼眸:“玄尚,我且問你,陽光火海之劫,你是不是已經過了?”

    這話一落,長老都是心中一動,將注意放在這裡,顯他們非常在意這件事,到了他們這位業,關於道種和赤陽度劫丹的事,卻已經有知情權了。

    有人也許會問,那他們不生怨憤之情?

    這很容易理解,官府,朝廷,軍隊,哪個沒有這控制的手法,又有幾人生出怨憤之情?

    到了他們的地位和年紀,已經是認可了,支持了,變成了維護者。

    “弟子是度過了陽光火海之劫!”王存業稽首,肯定的說著。

    “你如何度的,給為師說說。”此時成謹道人出言問著,他的心裡種種情緒難以描述。

    “弟子在天子面前演化道論,不想引得天帝注目,降下天眷!”王存業從容說著,把在天子面前演化道論一事全盤說出。

    “這麼說,你是受了天帝恩典才晉升?”成謹道人聽到一半,突打斷出言說著。

    “是,弟子確實受了天眷,也許正是這樣,才可這樣順利度過陽光火海之劫,完成蛻化!”王存業說著。

    只是此時,一個長老卻是坐不住了,一聲暴喝:“果是亂臣賊子!”

    說著就照著王存業一巴掌扇了過去。

    “成鳴真人,在我升仙殿動手,當我無人麼?”啪的一聲,大殿中青光一閃,頓時這長老就倒退幾步。

    “我的弟子,我自會處置。”成謹道人眼神冰冷,掃視四周。

    成鳴真人卻不理成謹真人,直接對王存業質問:“玄尚,你好大的膽子!誰給你膽子,讓你敢接天帝的恩惠!”

    王存業面無表情,這時稽首,冰冷冷說著:“長老那裡的話?這是哪來的道理,難道道門有著規矩,不許弟子論道,不許弟子接受天帝的恩典?要是有這道規,弟子束手受法就是!”

    “你這個目無尊長,行事乖張的賊子,你就是這樣對師長說話?”成鳴真人先是一怔,說不出話來,接著就是暴怒!

    要知道,道君都是天帝之臣,豈能有這些規定,這無疑是向天庭宣戰,但這些都是不成文的潛規則,誰人不知?

    現在王存業卻拿這說事,讓他如何不怒,頓時生出殺機,就要打殺了這人!

    “都夠了!”就在此時,成謹道人長身而起,臉色陰沉,說著:“玄尚,你怎麼可以這樣和你師叔說話,你回洞府好生思過,你的縣治之位,且不要做了,這樣的態度,我如何讓你領這差事?”

    臉色陰沉的成謹道人,說出這話:“你的處置,過段時間道脈會頒佈下來!”

    “弟子領命。”王存業聞言稽首,退了下去。

    途中諸多長老數次欲說話,卻都被成謹道人冰冷眼神壓了回去。

    待到大殿中無人,成鳴真人首先開始了咆哮:“成謹師兄,你是升仙殿主!你就這樣縱容你的弟子?”

    成謹道人聞言,冷笑:“我之作為,豈是你能評說?”

    “好好好。”成鳴真人怒笑三聲,直接駕雲而去,沒有片刻逗留。

    “殿主,你有何主意?”此時諸多長老也紛紛對成謹道人冷眼相對。

    “他真的是道賊,我自會大義滅親,但在道主沒發出話前,誰也別想動他,畢竟他是我的弟子。”成謹道人頭也不回,揮袖而去,只留下一眾長老面面相覷。

    其中幾人都不由佩服,在這個事上,成謹真人還能頂住壓力,這真是一個非常不錯的師傅了。

    要是自己,未必有這勇氣!
arms71499 發表於 2013-2-8 01:38
第二百三十八章 火海之劫
  


    主峰青穹山,主峰周圍總計有十八峰,細風繚繞,山下松柏青青,雲濤霧湧之間松濤陣陣,此時朝霞照天,諸多成平道道人或坐或立,觀看漫天朝霞,山下松濤,靜靜修行。

    一處石台之上,幾位道人圍繞而坐。

    「玄嵩師兄,聽聞玄尚師兄論道精妙,不但受了天子冊封,更受了天眷,真是前途不可限量。」這位素衣芒鞋的年輕道人,正拍手讚歎著。

    下面幾個道人聞言都是暗自點頭,道途艱難,能得天帝賞識,是何等助益,要知道就是天庭祖師也不過天仙果位。

    這時,玄嵩本是一片和藹,此刻聽到這言語,頓時臉上生了寒霜,冷哼一聲,蕭殺之氣瀰漫開來。

    這位道人不知道說錯什麼話了,頓時呆在那裡。

    過了片刻,玄嵩臉色才漸漸緩和,蕭殺之氣消散,說著:「你們是新進鬼仙道人,入門不久,對情況不知道,說這話我不怪你們,但你們身為道人,就要記得一句話,就是生是道門的人,死是道門的鬼,切記不要失了正道,壞了心田,這些話,我作主只當沒有聽見,以後勿要妄言了。」

    玄嵩緩緩說著,眾道人都不由心裡一凜,應著:「是!」

    心裡頓時都決定,以後對玄尚道人,要避而遠之,免得被人認為是靠攏或者同情玄尚,犯了最大的錯誤。

    新進道人是這樣。那些進門時間長些的道人,更是有所覺悟。此刻王存業趕回洞府,他本是升仙殿殿主的弟子。要是以前,道人見到他必定會上來稽首,並且問候一二,但這時,周圍百丈,哪裡有半個身影。都避之不及,似躲避瘟疫一樣。

    王存業見著,心中一歎,也不多話。繼續向前。

    不久,就到了自己洞府,這洞府所在千聞山,卻有三十處洞府,王存業所居洞府,雖排名稍後,位在二十七,但竹林環繞,陽光柔和,山泉淙淙。芝草遍佈,景致清幽,靈氣縈繞,可以說世外桃源,不外如是。

    暗暗尋思,這樣也罷,自己靈池尚未演化完畢,他們避我如避虎,卻正和了我的心意。

    這樣想著。踏入洞府,卻是一怔,只見著一個少女梳著道髻,躬身:「恭迎真人回府。」

    王存業一怔,不想竹枝竹葉二個道童,在這情況下,還有一個留下,當下就問著:「竹枝呢?」

    「竹枝卻在整頓著縣治的記錄,是殿裡別有差事。」竹葉回答說著,王存業目光望了過去,將此女上下打量,這少女不管是投機也罷,還是真心誠意也罷,敢冒這個險,就已是不凡。

    前世自己平民時,曾經對投機不以為然,現在才知道,人哪能沒有一點私心,雪中送炭饑時送米,總比無人問津凍死餓死要好上幾百倍。

    賣火柴的小女孩,凍死餓死在街頭,那時她就算想求一個懷有私心的「好人」也不可得!

    當下笑了:「我知道了,你作的不錯,我要入定打座,這些洞府事務,就由你來打理了。」

    說著,丟下一張玉符,又問著:「你本名是何?」

    「我本名是盧蘭兒!」盧蘭兒皓腕一抬,小心接了,行禮說著。

    她本是一個士紳書香家女兒,父親不管怎麼樣說,也是八品官,家裡有三五百畝,要是正常命運軌道,以後可嫁一個門戶相當的良人,相夫教子,這樣過得一生。

    她卻自小聰惠,道宮所吸取的道童道鬟,都是良家裡選拔,伺候著道人,可以讀書識字,獲得粗淺的煉氣決,受到良好的禮儀教育。

    可以說,這等於是一種培訓班,放出去雖不至於是精英,但總是受到歡迎。

    這實際上是道門深謀遠慮,加大和地方士紳的交流和合作。

    只是每個進入的人,都懷有著成為仙人的夢想,想討得道人歡喜賞識,最後簡拔成正規弟子。

    只是道門選拔鬼仙,一郡之內豪傑也不過十幾人,要修到人仙顛峰何其難也,這些道童道鬟天賦氣運都不怎麼樣高,真的是天才,早有機會沿正途而進,何必作這個道童道鬟?

    千人萬人,都未必有一個能出頭,但不能說沒有,這就是一屆屆道童道鬟的夢。

    被安排到了玄尚真人處時,竹枝竹葉都很興奮,升仙殿的弟子,待人又不刻薄,心裡都有期待,只是道人淡漠,哪有多少注意他們。

    上次獲得一枚六液還真丹,兩人都是歡喜,有著這資源,卻有了一線希望。

    只是三日前,玄尚真人私受天眷的事就傳播了出去,竹枝立刻把這丹獻給了一位鬼仙真人,立刻換了工作,算是劃清了界線,她清晰記得那個真人的欣賞目光——這小子有覺悟啊!

    而她苦思了許久,卻沒有這樣,她是十三歲進道門當丫鬟,現在已經十五歲了,按照道門規矩,十七歲左右就要放出去了。

    眼見著人人避之,她突湧出一種衝動,在幾夜難以入眠後,她一咬牙,終於賭上了自己的一切。

    這一站隊,以後就氣運相連,這真人敗了,隕落了,她的命運可想而知。

    此時接著玉符,她不由浮現出淡淡喜悅,知道獲得了真人的承認,只是眼前目如朗星的年輕真人,真的會一蹶不振,甚至隕落嗎?

    如果是這樣,她也認命了。

    王存業略明白她的心思,見她接了,點了點頭,又仔細看了她一眼,見她肌膚白玉細膩,隱隱帶著光華,點頭說著:「你以這粗淺煉氣決行功,進境卻還可以,你繼續修罷,日後我自會指點你!」

    說著頭也不回進了內室,封了門,盤坐石台上。

    下一刻,青氣衝出,幾個呼吸後,周圍的靈氣就捲了起來,向著身體內湧了過去,這洞府與大地龍氣相連,勾結天空海洋,靈氣自是充足,事實上根本不遜色於別的上品洞府。

    裡面的差距不是靈氣的量,是靈氣的品質。

    這個世界的道法,以王存業的角度看,還很正宗,並不是內中千回百轉,使人如入歧途。

    這靈池就是根本,修煉之法本質上不甚困難,不外是一個「吸取轉化」!

    只是不同功法,吸取的效率和對象,以及轉化的純粹性不同。

    世界上不可能有純粹靈氣,都有濁氣雜質,還要用真火反覆鍛燒進行淨化,雜質盡數煉去,再循環關竅滋養補益,緩緩提煉,才能真正變成法力。

    具體行法時,其靈氣越純粹就越省力,才因此劃分出上品中品下品洞府。

    但王存業演化三萬六千卷道經,看似都是入門和鬼仙道決,但實是一切的根基,經過去蕪存菁,現在的所謂的青華寶箓,實際上已經大是不同了。

    王存業默默調息理氣,只見靈氣湧入,裡面帶著三成左右的雜質濁氣,只見龜殼黑光一掃,隱隱有「啪」的聲音,而赤黃色的青華寶箓道胎,再將其一起吸入,轉眼之間,赤紅之氣就產生出來,入得全身關竅,再垂到靈池中。

    久久,也有灰黑氣凝聚而出,這是目前道胎和龜殼都不能消化,或者說不願消化的渾濁污穢之氣。

    一出現,就被噴了出去,卻被不遠處一個葫蘆盡吸了進去。

    這種污穢實是壞人靈器污人道基的原材料,也不能浪費了。

    有氣運、龜殼、道胎之助,速度就連一般地仙都未必能相當,只見滾滾靈氣湧入,不斷化成靈氣,垂入了靈池中。

    靈池得天眷,補完一半,四日路途又補了一成,還差得了四成,這時到了靈氣洞府,運轉道決,一轉眼,就是四日。

    眼見著絲絲赤黃之水垂下,最終接近著滿溢,王存業終於停了下來。

    要是一尺一寸開闢,斷無這樣快的道理,至少要幾年水磨時間,只是當日明珠之內配合龜殼演法,產生一道地仙之氣,一下子硬生生開闢到三丈靈池,這時補滿就容易多了。

    見著靈池圓滿,濤聲生滅,王存業雙目緩閉,持定心神,稍稍運轉後,一道赤紅靈質就自身上浮現。

    毫不遲疑,這元神就穿過了洞府,迎上了這個世界的陽光!

    這時恰是是正午時,陽光最強烈時。

    王存業元神一跳出來,就感覺到了全身投入烈火之中,卻比當日度過風之劫,還要痛苦,簡直是萬火焚身!

    王存業一動不動,忍著火燒的疼痛,此時只見這赤黃的元神,一顆顆被陽光擊穿,又被彌合,快速修補著。

    不知道過了多久,王存業才感覺到痛苦沒有這樣強烈了,這才睜開了眼。

    入眼看去,只見簡直一眼看不到邊火球,不斷落下,炙燒著自己元神,這火球組成的世界簡直無邊無際!

    要是這個世界的道人,或會在這時產生動搖和迷茫,但王存業卻清清楚楚知道這本質,這就是陽光!

    每一顆陽光,對元神來說,都是火球,組成這火海之劫。

    在這時,王存業突有一個念頭:「按照地球上的科學法則來比較的話,這世界的陽光似乎弱了許多倍?」

    不過轉眼之間,王存業自失一笑,全心抵禦和迎接著陽光。

    不知道多了多少時間,一片赤黃色的靈體,立在陽光中,一動不動,宛然琉璃。

    這就是能行在陽光之下,能知世上一切事,遍知真人之號的來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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