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古典仙俠]純陽 作者:荊柯守(已完成)

 
crazynan 發表於 2013-1-5 23:40
第二百零九章 告一段落
    蓬萊道宮    道主巡查,一絲絲的氣運自全島甚至世界各個角落彙聚而來,最後湧入了大殿,並且凝聚出方圓幾裡氣運,大體是紅、黃、青,只是青色微不足道。

    地仙長老都是觀禮,觀禮完畢,謝雲流不再說話,逕自而入,直抵達著忠烈殿,幾步至大殿門口,頓覺得殿裡殿外迥然不同,外面陽光燦爛,裡面深邃寬閎,立使人覺得森森。

    “都來了,隨我瞻仰戰死的道人。”道主說著。

    “是!”

    謝雲流一眾地仙都是瞻仰殿正牌位,密密麻麻不少,只是大部分都是形神都滅,僅僅留著紀念罷了。

    默默巡看過去,地仙都是微微稽首,直到了中央,卻有一神牌,位上的字很簡單,只有“蓬萊道脈”四個字。

    道主這才移步,把天旨加到神牌前的玉盤上。

    才加上去,一片紫氣隱隱,化出一團水光,散發出的難以描述的威嚴,深邃,高遠的氣息,受到這氣息,彌漫的氣運頓時被鎮壓,徐徐被神牌吸取而入,片刻異相消去,返樸歸真。

    道主率眾地仙再一稽首,本有人覺得他會說些話,但只默默凝看片刻,見著隱隱氣息相應,就率著眾人離開。

    不遠處是一個側殿,請著各位地仙坐了。

    “三百年了,不容易啊!”道主喟歎說著:“彈指一眼,卻已經十代人了。”

    一位地仙一稽首朗聲說著:“道主追懷先道,自是有感,只是大事伊始,還請道主不作此歎!”

    道主一笑,說著:“你說的是,只是這個日子。自有些感慨!”

    說著。換了正容,又說著:“當日起誓建宮就說過,有人證得天仙。得了天封,就可展開新的計畫。”

    說到這裡自失的一笑:“現在你們覺得是不是時候了?”

    謝雲流是地仙顛峰,雖心悲于洛水。但這時也調整過來了,當下起身說著:“道主,我道門雖建來有三百歲,卻根基還是淺薄,還要善自調護,不能就此舉事相伐。”

    道主滿面平靜,略帶著些倦意:“你的意思是現在還不是時候?”

    “是,說實際,以前我們蓬萊雖建卻未成。現在是成了,卻宛然童子,豈有這時與巨人相搏之理?”

    說到這裡謝雲流想起了洛水心裡一痛。放緩了口氣:“……現在蓬萊最重要的是穩固根基。有著天帝青敕,我們和扶桑黑夜大權命的合作。就可以公開化,雖不傳道法,也可在扶桑建立道觀。”

    這話一說,在場的道人都是默默點頭,有著天帝青敕,道主和黑夜大權命。甚至三貴神都有著分庭抗禮的資格。

    “我道人貴在自我修行,不依香火不依願力,不過道觀神祇卻還有必要性,一就是道業艱難,時有劫數,能多條後路。”

    這個道人此時娓娓道來,語氣平和:“再說,還能給天帝的神道,補充些力量,也算是盡了臣子本分!”

    道主此刻聽了,抬手說著:“你說的很是,繼續說!”

    謝雲流應了一聲,肅然說著:“道業艱難,不能不謹慎,不得不竭心綢繆以防不測,仔細思量,現在我蓬萊道宮最大的本錢,還是這一張天帝青敕。”

    說到這裡,謝雲流浮現出一絲冷笑:“還請道主下令,派去使者朝見我中土天子——天子是天帝之子,豈能不朝之?”

    聽了這話,道主頓時明白其中奧秘,在上座中動了動身,想要站起來,卻又坐了回去,這時,幾個地仙才醒悟過來,說著:“此計大妙,我們朝拜天子卻是名正言順啊!”

    中土昆侖,昆侖中土,三百年來,似乎是一體,蓬萊道人敢踏入一步,只要暴露就只有死路一條,或者逃之夭夭。

    但有著天帝青敕,中土還是中土,昆侖還是昆侖,說到深處,這中土這朝廷這天子,還是天帝所有,昆侖不過是借住罷了。

    這次朝見天子,就是光明正大的插手中土,看昆侖如何應對?

    要是敢於半路襲殺或者拒絕入內,就是對天子和天帝的大不敬,高高在上的天帝冷淡看著這一切,卻從不是可欺之主。

    損失幾個使者,就可使昆侖和天庭的關係惡化幾分,那再划算不過了。

    “你這話真是老成謀國。”道主聽得很認真,淡淡一笑,說著:“最好要獲得天子允許我們在中土傳教建觀,這樣的話,看這昆侖怎麼應對。”

    說完這話,起身幾步,問著:“不過這使命必有一地仙領隊,誰去?”

    謝雲流稽首,欠身說著:“我提議,我自去!”

    道主聽了一笑語氣沉緩,神情欣然,說著:“……好,我蓬萊道宮崛起,就要真人你這樣的態度。”

    說著頓了一下,又說著:“聽聞你的弟子洛水犧牲了?”

    謝雲流神色不動,沉重的點點頭,卻又說著:“這是他的本分!”

    “是啊,就是犧牲才使我們道業能建立,直到今天!”道主回答的說著,這時鐘聲響了,一下子響徹著整個島嶼。

    扶桑.界鎮

    沙沙的春雨時緊時慢,微風聲掠過,打在了櫻館前,佐佐木小次郎抵達時,是三月十日黃昏

    春來多雨,如煙細雨籠罩住櫻館,視野模糊。

    還記得在四國櫻館時,還和主公一起,這次在界鎮,卻只有自己了,小次郎有片刻迷惑:“雨聲很特別啊!”

    片刻才醒悟過來,直接走向走廊,到了一處門口,門口敞開了,裡面是跪著的婦人和小孩。

    近田家的家臣,松前家和櫻木家都是男人戰死,只有著婦人和小孩,而簡木藏次郎位格不高,現在能主持的人,就是佐佐木小次郎了。

    佐佐木小次郎在空著的主座左面坐下。掃看了下四周的人。就說著:“諸位久等了。”

    “嗨!”眾人伏身跪拜回應著。

    四座一片寂靜,外面的雨聲清晰可聞。

    “首先,就是領地的分派。這由主公的安堵狀來決定,想必都已經發了下去,並且落實了。”

    “是。已經落實了。”彼此相視後,簡木藏次郎代表著眾人回答的說著。

    佐佐木小次郎立即繼續說著:“第二件事,才是最重要的事,就是主君的命令,要為弟弟選個新娘。”

    “我準備在明天就自界鎮出發,抵達大阪,沿途經過列國,從而挑選著合格的新娘,時間不會超過三個月。”

    “你們在櫻館就要預先準備。一旦新娘抵達,休息三日後,就會出發前往中土。抵達主公所在的郡國。”

    “為了陪伴新娘。必須有女人參與,你們可明白?”

    這時。一個女子跪伏在地,說著:“明白,我們會選出人選,照顧好新娘。”

    佐佐木小次郎聽了,微微點頭,這時一場春雨,不知什麼時已放晴,風中還帶著殘冬的寒意,佐佐木小次郎突無端浮出了惆悵——主公,要是你是扶桑人,那該多好呢?

    陳門縣治.書房

    膠州商人李佑心裡翻騰,手中挾著個油傘,在門口等候著,見著道童示意,這才進了去。

    和以前不一樣,現在穿戴潔淨,算不上奢侈,卻也不同了,帶著笑到了裡面,小心就行禮:“拜見真人!”

    王存業端起茶杯,喝了一口茶,說著:“你坐,我讀完了再和你說話!”

    “是是!”膠州商人李佑連忙應著,小心的側著身子坐了。

    王存業翻著稿本,卻是準備的縣治總結,個個字跡清晰,議論完整,就合上了稿子,問著:“你這次來,是稟告情況?”

    “是是!”李佑幾次見了,還是緊張,不知道為什麼,隔了一段時間,就越發覺得眼前還算是少年的真人,越來越深不可測。

    見此,王存業有些微笑,擺擺手,說著:“那你就說罷!”

    “是……”李佑沉了沉氣,才定住了神,陪笑的說著:“這是托了真人的福,現在在大陸鋪開的不錯。”

    “大陸膠州、愈州、玉州三地鋪開了六十七家鋪子,魚干魚鬆都賣的脫銷,現在每天銷售一百五十石呢,特別是帶著鹽分的魚干魚鬆,這次小人趕緊回來,就是想著多弄些帶鹽的貨!”

    王存業一笑,聲氣平和:“帶著鹽分的魚干魚鬆,在海邊很容易制,我卻是故意吩咐不許加鹽,你可知道為何?”

    “小人不知道!”李佑一怔,連忙回著。

    “帶著鹽分的魚干魚鬆,不但是肉,而且還有鹽,吃了一塊,一天就不用吃鹽了,一舉二得,省了很大錢,這就是為什麼帶著鹽分的魚干魚鬆好賣的緣故。”王存業淡淡說著,到這裡一頓。

    “只是朝廷有鹽專利法,諸侯也多取為巨利,一般魚鬆不帶鹽,卻不會損了這利,而帶著鹽分的魚干魚鬆,如果盛行,你說結果會怎麼樣呢?”

    這話一落,李佑頓時冷汗直流。

    “裡面加不加鹽,本是小事,但一涉及到這個,就是大章程——你心裡怎麼樣想的呢?想借著魚干販賣私鹽?”

    這話說的平淡,李佑卻再也坐不住,跪下連連叩頭,說著:“小人沒有這個心思,沒有想到這份,還望真人寬恕!”

    “也許你沒有想到,但是還要反省。”王存業沉吟了一下,說著:“只是你私下吩咐要加鹽,形同販賣私鹽,不加於懲處,怎樣儆戒後人?”

    “你還有著銷售權,只是壟斷卻是不行了!”王存業說著:“道門會安排幾家商人銷售,你退下吧!”

    見著李佑面帶惶恐戰戰兢兢辭退出去,王存業這才吩咐:“傳令下去,那七家商人銷售,我批准了。”

arms71499 發表於 2013-1-7 00:39
第二百十章 抵達帝都





     帝都

    一艘天舟穿行空中,有著六層閣,這時夜深了,但帝都還是燈火輝煌。

    謝雲流默不言聲走著,一個道人見了指著說著:「帝都不禁夜市,通宵達市的夜市、唱戲、歌舞……」

    謝雲流並不惱怒,只是點頭說著:「凡人和道人,遠近世情不同……」

    說到這裡,深長歎息一聲。

    「真人……」道人見他開口,心裡鬆了一下,說著:「下面已發出了信號,是不是就降落了?」

    謝雲流說話不緊不慢:「客隨主便,就按照帝都的規矩來嘛!」

    「謝真人體諒……」這道人同時說著,發出了信號,頓時天舟徐徐降臨,向著西南角的空地降臨。

    下降中,夜風呼嘯,但對真人當然無效,謝雲流站著凝看下去,月在雲層中時隱時現,照耀著下面時明時暗。

    再仔細看,一股淡紫色的龍氣,隱隱在帝都內運轉著。

    「本來天子之運,以三百年為一運,三百年前道法顯聖,帝權衰退諸侯林立,但卻換來了五百年的國壽,甚至到現在都衰而不亡,反有福澤連綿之相,這對皇家來說,是禍是福呢?」謝雲流默默想著。

    天舟按照規矩,是使了遮眼法,凡人卻見不得,只覺得有團烏雲,這時卻絲毫不受驚動,在下面還有著錚錚琴聲,一個女子唱聲裊裊傳來。

    城上風光鶯語亂,城下煙波春拍岸。綠楊芳草幾時休?淚眼愁腸先已斷。

    情懷漸覺成衰晚。鸞鏡朱顏驚暗換。昔年多病厭芳尊,今日芳尊惟恐淺。

    這詞正對景,現在是晚春,群鶯亂啼春光將盡,襯出時光飛逝,生命無多的感傷,尤其傳神。聽來令人心情神馳。

    謝雲流聽罷,轉身說著:「你到過帝都,夜市時你留意沒有?有多少官員也來逛市?」

    「真人。你看,那些轎車,都是官員。帝權衰退諸侯林立,朝廷能控制的直屬地區不過是天下三成,但有著天帝庇護,神明顯聖,卻少有著諸侯能威脅到帝權,天下無事三百年了,自是風花雪月!」這道人指著下面回著。

    「金林子!」

    這道人一怔,忙垂手站定,答應:「真人有何吩咐?」

    謝雲流見了一笑,問著:「帝都你經營的怎麼樣?」

    金林子沉吟了一下。斟酌字句說:「帝都是天子之地,天帝腳下,崑崙的力量很弱,只在青雲觀有據點。」

    「帝都排查的厲害,我們在帝都的人手也不多。多半只是武林界的人,官方很少,唯一的一個就是簡黃珠,他是四品京官,在刑部行走!」

    「不過真人有需要,我們可以在附近調集人手。金玉樓、七算堂算是附近我們控制的有實力的武者集團。」

    謝雲流聽到這裡,微微冷笑說著:「我知道調集不是很容易,不過現在情況大不同,我們身份不一樣了,天舟下降後,我很難動作,你立即回去,點起你們的人,立刻展開交際!」

    說到這裡,謝雲流神色冷峻:「現在你們可以公開活動了,不管文武官員品級高低,都可以交際,你明白了?」

    「是,我明白!」這道人眸光一閃,一躬身:「凜遵法喻!」

    天舟有六丈,這已是非常巨大,就算使了障眼法,到了廣場上空也顯了形,只是被夜色遮擋,卻看不清,這也是為什麼要入夜才下降的緣故。

    片刻,到了場地,只感覺腳下震動了一下,天舟就落了下來,見此,一個早就等候的官員臉上現出羨慕色,歎著:「天舟,可惜的是朝廷不多,要是有百艘天舟,就算再次統一天下都可!」

    周圍一個道人聽了這話,先是一怔,隨後哈哈大笑。

    這官員一邊迎上去,一邊問著:「你笑什麼,我說的不對嗎?」

    這道人嘿嘿一笑,說著:「張大人,你我是熟人,就坦白說,天舟就算是道門也不多,最關鍵是仙凡有別,如果不是道法顯世,朝廷是一艘都不能得到,現在朝廷有六艘已是天恩。」

    說著幾句,就已到了前面,天舟打開,兩人不再說話,看了上去,就見得一個中年道人過來,氣息深沉莫測,頓時都凜然。

    道人稽首,官員打了躬,這官員就說著:「您就是信元真人吧?我是禮部侍郎張慶,特來迎接真人。」

    按照朝廷禮制,地仙級真人,朝廷是四品相迎。

    張慶說完,又徑直自袖中取出一本書冊,說著:「您今夜安排在東南三里處天德府休息,別的行程自有安排!」

    謝雲流微笑說著:「有勞大人了。」

    這些凡人沒有絲毫神通法力,但身有朝廷降下龍氣,卻可以分庭抗禮,嚴格的說,天子位份甚至和道君相當,甚至高半級,只是龍氣用於世俗國運,不能用在神通之上罷了。

    見著答應,這官員一揮手,就出現了幾乘轎子,這些小轎看著普通,謝雲流一行人知道這關係,都進了去。

    見著一行人消失在夜色中,這道人才舒了口氣,聽著梆子是深夜了,站在房前淡淡月光下看著出了會神,歎了一口氣,吩咐著:「去青雲觀!」

    青雲觀離這不過二里,這裡早年是一座廟,後來皇帝賜給了崑崙道宮,經過改造規模宏大,算是道門在帝都的總宮。

    此刻這道人到了觀前下了轎,裡面道人還在做晚課,鐘磬叮咚坐著誦經。

    這道人只是一揖,就直接向裡面而去,青雲觀建築分中、東、西三路及後院,規模宏大,佈局緊湊。

    行了一段,就是影樓,壁上嵌有「御賜觀星」四個字,為大書法家所書,字體遒勁有力,令人歎賞不絕。

    這影樓又叫觀星門,是觀中道士觀星望氣之所,這道人就直接進去,見著裡面一片寂靜,只有一個老道在蒲團上打坐,他明知道人已入殿,卻似不覺。

    這道人心裡不快,他雖是道人,實際上是朝廷所冊封,不修道法不朝道君,照樣有自己道果,死後位列神位,看見這崑崙道人的作派就心裡不快,不過責職所在,此道人稽首:「見過虛雲真人!」

    虛雲真人這才緩緩開目,掃視了一眼,歎息一聲:「你又來誤我清修,唉……你所來何事?」

    這道人原本是青雲觀道童,曾經服侍虛雲真人,卻被虛雲真人評為:「心性戾張不合道氣」而廢除了法術而驅逐。

    這道人因此流浪大江南北,走遍天涯海角,卻天分極高,悟了些道法和關鍵,後來借貴人牽線,入了朝廷的有關機構,成了道官。

    見這作派,現在彷彿還是道童一樣,這道人更是心惡之,不過他是官道,喜怒不形於色,笑了笑說著:「一刻前蓬萊道宮來人了,總計七人,正使是信元真人,地仙顛峰。」

    說罷又說著:「真人法術通玄,卻也不能和時運相悖,我奉禮部的命,只勸說您這句,您是真人,神通莫測,聽與不聽,卻不是我能左右。」

    說罷,又是一躬身,就想著退出去。

    虛雲真人見此一歎:「說著,秋林,你還在怨我?戾張之氣何時消呢?不是我不助你,只是我道門講究道德,精於術法終是入了旁門,你執著這個,就是與道無緣!」

    這道人冷冷一笑,說著:「你到現在還是好一張利口!不能法術算得什麼真道?要不是憑著法術神通,道門能有今天地位?」

    「不過我也不和你辨,條條大路通大道,我雖道基被廢,不能修得一點法力,但今日位份不在你之下,死後憑龍氣引見天庭,受封神位,卻同是天庭之臣,今日相告,就是了卻最後一點緣分!」

    說到這裡,頓了一頓又說著:「蓬萊道宮前來,我奉命行事,卻要作牽線引針之事,以後各為其主,有得罪之處還請諒解。」

    說完,再一稽首,轉身一揮袖子就走!

    「慢!」見這態度,虛雲真人終於變了顏色,止著這道人出去,這話一出,殿中罡風大作,風雲而起。

    但這道人卻臉色不變,冷冷一笑說著:「真人法力高深,不過你敢殺之?舉頭三尺有神明,你比我知道的更清楚!」

    虛雲真人聽了,沉吟片刻,才說著:「人各有志,或許當年我作法有些錯漏,但還是勸你一句,你戾張之氣太重,雖得龍氣庇護,卻不聞吉凶皆生乎心,龍氣雖大,也不能免了禍端,你要是辭了道官,隱歸清靜,還可得善終。」

    這道人嘿嘿冷笑,說著:「天下道理說不清,歸根到底只論實在,我已廢了道基,人生百年,豈有不死之理,要是辭了道官,隱歸清靜,就算如你所說可得善終,死後卻是一凡鬼,到時只要少許論個不敬道法的罪,下場何其悲慘!」

    「我要是為朝廷盡忠,日後借龍氣總少不了神位,就算折壽招得殺身之禍,也是天庭臣子,談不上治個不敬道法的罪,總歸於大利,豈有推辭的道理!」

    說完這話,再不言辭,直接揮袖出去。
arms71499 發表於 2013-1-8 02:27
第二百十一章 很是適宜




    不過待秋林道官一出去,虛雲真人頓時臉色鐵青,冷笑:「這個下賤賊子如此大膽!」

    自己堂堂崑崙嫡傳地仙,竟還受這個披落,讓他恨不得隨手一個道法,將他肉體和靈魂化成粉末!

    隻是這道官雖穿著道服,實是朝廷的官,不修道法不朝道君,殺了就是殺官。

    「師兄不必惱怒,這也是無可奈何的事!」屏風後麵一轉,出來一個真人,這人看上去翩翩少年,沒有穿著道袍,卻有著寬袖綢衣,似是一個公子。

    這人皺著眉幽幽說著:「要是諸侯的低品級的官,殺了就殺了,這裏卻是帝都,龍氣所凝,這道官還是正四品,要是殺了就惡了龍氣,不但與師兄道業有礙,還會使大局出現變數——隻怕朝廷巴不得有這個機會呢!」

    「朝廷的立場,你我都知道,最善分衡權製之術,我崑崙十七支道脈雖有區別,卻在道君之下,鐵桶一樣,已使朝廷久來猜忌不滿了,現在蓬萊出現,哪有不抓住的道理?」

    「至於那個秋林賊子,他現在已經不是我們的人,他的身家性命,榮華富貴,甚至死後封神,都在朝廷,怎麼可能對我們有好顏色?為了這個發怒不值。」

    聽了這些話,虛雲真人一怔,怒火漸漸熄滅,一時沒說話,站起身來,踱到門前,看著星空夜景,許久才歎著:「沉香師弟,你說的是,隻是空有大能,卻不能施展,真是不甘吶……」

    沉香真人聽了卻不言聲,隻是緩緩踱步,片刻冷笑一聲:「師兄,到帝都這樣多年,我算是看明白了。也知道了。」

    說到這裏,真人臉上似悲似喜,沉靜說著:「王朝國運三分依天帝,三分依命運。四分依人事,天帝可改換皇朝,卻挽回不了三百年國運的輪迴,這是萬物垂老之理。」

    「本來道法顯聖後,我道門的實力也可分一杯羹,這本是道君製定的計劃之一,乘著龍氣輪迴時扶助潛龍。也可封神,以滲透世間龍氣。」

    「隻是不想天帝獨出心裁,使得群蛇並起,分薄了潛在龍氣,使新龍無法崛起,又使朝廷丟了包袱,還能受得諸侯進貢,龍氣衰而不死。到現在已三百年。」

    「現在三分天下,神道人道仙道,三分之二掌握在天帝手中。鉗製的我們動彈不得,才受得這齷齪之氣,現在更是插手我們道門內部的事項了!」

    虛雲真人聽著轉過身,沉思有頃,坐回原位,問著:「你在帝都幾年,知道內情,你說說現在要怎麼樣處理?」

    「這事現在不是我們能處理的,傳回崑崙,再令各支道脈群策群力商議吧!」沉香真人說著。

    屋裏一片靜寂。虛雲真人神情嚴峻不語,沉香真人的意思他明白,就是分擔壓力和責任,不能自己扛著,但這對他來說,卻是一種恥辱。

    思忖良久。這才無可奈何一笑,歎著:「世事之難,難於上青天,卻是打不得殺不得,才這樣難理……就這樣罷!」

    沉香真人點了點頭,說著:「我這就去發,別的不說,讓各道脈的弟子來曆練下,也是好事。」

    陳門縣治這時四月,春光明媚,大地欣欣向榮,令人神清氣爽,王存業又自入靜中緩緩退出,隻覺神清氣爽,卻是功行又進益一些。

    「青華寶籙地仙篇,又參悟出了半成,現在我所知有一成半了,吸取和轉化的靈氣又增了幾成,現在靈池有著十八尺,離鬼仙圓滿不遠了,就剩下渡過這陽光之劫,成就遍知真人之號了。」

    「現在道基已固,卻是服食丹藥的時候了。」王存業這樣尋思著,一念之間,就立刻行動,當下出了靜室,幾步就消失不見。

    修道界中,有著二種傾向,一種講究道心,宣傳服食丹藥就無法證道,一種講究造化丹藥,稱若隻論道心就落到佛門範疇,有物混成才是道門根本大道。

    王存業卻不曾理會這些,他自有法度,當下化成一條赤光,就穿向了一處閣樓,隻見陽光照耀在牌匾上,「善功閣」三字閃著銀光。

    才進去,就見得一個道童迎接,這人十五六歲,梳著道髻,稽首:「見過真人,請問真人來此,有何需要?」

    「不必多禮,閣內可有增益元氣法力的丹藥?」王存業問著。

    道童謙禮回答:「回真人,按照品級卻有三十七種!」

    說著取出一封玉簡,雙手呈給了王存業,王存業接過,玉簡入手溫潤,當下心神沉入其中,細細瀏覽著其中信息。

    玉簡中專門是丹藥的信息,果最低是蟒靈丹,其後是延陽丹,最後是六液還真丹,這丹五百道功一顆,毒性很低,中正平和,當下不在遲疑,說著:「嗯,兌換六液還真丹二十顆,一萬道功!」

    王存業說著,將自己雲牌遞了上去。

    這道童一驚,稽首:「這弟子無權買賣,還請執事前來!」

    說著,就匆忙入內,片刻,一個頭髮斑白的鬼仙真人出來接過,單手一撫,頓時上麵道功就顯出來,明光閃爍,卻是三萬三千道功,也不由一驚。

    「六液還真丹二十顆,你確定要買?」執事忍不住問著:「要知道久服丹藥,對道基不利……」

    王存業揮了揮手,說著:「這個我知道,自有分寸。」

    當下執事就不再多語,扣去一萬道功,又吩咐著道童去取來,片刻,二隻玉瓶送到,裏麵是半透明的丹藥,溢出絲絲幽香。

    王存業接過,就自回去,並沒有去縣治,而去了洞府。

    洞府入內,關閉了門戶,這時心念一定,閉目冥思,見得了識海內,一個真文所化胚胎,宛同活物,絲絲靈氣四麵八方向湧來,被它吸取著,頓時明白參悟地仙篇有成,道基大是凝實。

    王存業當下就不遲疑,開啟了玉瓶,隻是一吞,一顆六液還真丹就吞了下去,入口就化,瞬間「轟」一聲,化成一團靈氣,轉眼間就膨脹爆炸出來,並且向著人體滲去。

    這丹藥就是這點弊端,爆發的藥力會細微打亂著人體循環,有損道基,因此必須紮實了才可。

    不過這時,隻見海量靈氣爆發,卻被這靈胎上赤光一閃,調著元氣不停沿著竅穴而行,一個又一個沉悶的聲音隱隱傳來,絲絲縷縷雲氣滲透而出,如煙雲,如霧氣,緩緩包裹住全身。

    接著又盡轉化為絲絲赤霧,絲絲垂下,落到了靈池中,靈池波濤聲滅,不斷接受著細流。

    成平道主殿成謹真人大袖飄飄,在一片石徑路上而行,一眼望去,周圍絲絲雲霧繚繞,卻都是海量靈氣所凝,宛如甘露,潤澤心脾。

    再行幾步,眼前霧氣一散,現出一個小殿,一個老道怡然自得臥坐雲榻上,觀看著風雲。

    成謹真人踏上玉階,俯身鄭重一拜:「見過師尊,不知師尊召見,有何吩咐?」

    這老道卻是成平道的道主,看起來雙鬢微白,很是普通,但週身隱隱有著青光,玄之又玄,難以度測。

    此時道主已多年不問道內之事,這時召見卻是非同小可。

    「沒有太大的事,就是崑崙發來了帖子!」說著取出一張金色請帖,隨手一丟而下。

    成謹真人卻不敢怠慢,雙手接了,緩緩打開仔細閱讀了,閱完,就有些疑問:「師尊,這帝都青雲觀的帖子,卻又是為何?」

    老道微微一笑:「蓬萊道宮正式派使者朝見天子,天子縱有偏裨,也要有著說的過去的理由,論道就是理由。」

    「不過當然有些限製,出於帝都的龍氣平衡考慮,入住的地仙不能很多,因此僅允許鬼仙參與,青雲觀就舉行這鬼仙盛會,邀請的都是成就鬼仙,且有希望踏入地仙的年輕道人。」

    「不過這些都是表麵理由,哪怕論道勝利,天子還是會承認蓬萊道宮。」

    「雖天子無論勝負都會承認蓬萊道宮,但是勝負還是有些影響,關係著賜予的特權大小。」成謹真人沉吟了一下,卻是明白了裏麵的關係,別看道主表情輕鬆,但能召見這本身,就說明了重視,當下問著:「師尊,你的意思是?」

    「這場有龍氣參與的盛會,對我們來說,已經益處不大,但對於後輩來說,要是能勝,獲益不少了,修持大道,也不能閉門造車,需磨礪交流,對弟子也是一個機會,你可以看著辦。」

    聞言,成謹真人點點頭:「不過本來門中大比,中秋就要論道,現在這事……」

    「就到帝都一起論道好了,門中弟子有資格參與的都可以去一次,誰出色與否由外人評價更顯公正,你說是不是!」

    「是,全憑師尊您的意思!」成謹真人明白了,當下應了下來,才俯身一拜,再抬頭一看,發現雲榻上已然行蹤渺渺,哪裏還有人?

    「神仙道果真不可思議,不過師尊怕也要摸著天仙的邊緣了吧!」雖有著主場的方便,但能在自己麵前無聲消失,可見道主的境界。

    成謹真人悵然歎了一聲,起過了身,轉身而去,心中卻已經有了思量。

    或許,王存業此去,很是適宜?
arms71499 發表於 2013-1-10 12:22
第二百十二章 重寶



    絲絲縷縷雲氣滲透而出,如煙雲,如霧氣,包裹住全身。

    赤霧絲絲垂下,落到了靈池中,靈池波濤聲滅,不斷接受著細流擴大,待得了十七顆六液還真丹全部耗盡,溪流變成了細流,這時靈池本身的赤波擴大到十九尺半,這規模已經相當大了,隻是仔細看去,隱隱有著一些絲線一樣的雜質。

    這就是丹藥的毒性,再中正平和也不可避免,當下真文胚胎,宛同活物,調著元氣不停沿著竅穴而行,循環往複,生生不息,慢慢消磨著這點雜質。

    整個過程自然而然,王存業見著這氣息綿綿密密,宛大江奔湧,長河起浪,每一次循環,都消磨掉一絲雜質,心中大快。

    睜開眼睛,頓覺得神清氣爽,心神安靜,心中暗歎。

    修到現在,王存業發覺武道先天和仙道的區別,實際上並不在遊行竅穴周天而行,話說人身就是那裏,哪有武者經過幾百年上千年都無法摸出門徑的原因,周天循環關竅之說,根據所讀一千卷武經,卻已經摸到徹底,並不遜色於仙道。

    所異者,是流動其中氣息本質。

    武道先天遊行的氣,就是內元,而仙道的赤氣卻是靈元。

    王存業深深吸一口氣,心中歡喜,三日三夜,將十七尺變成十九尺半,這至少抵得了三年之功。

    隻要自己將這點藥性全部消磨,必可同時抵達二十尺。話說一丈等於十尺,二十尺後,就用丈來衡量,這就是道基和法力同時抵達鬼仙顛峰,卻隱隱入得了地仙之門!

    作為一個修者,王存業當然認可自身實力道業才是一切的說法,但他並不意味著拒絕外物。

    要是應和某些道心派。此時還每日在苦修,一點一滴積蓄法力,能有今天道業?

    人類能和野獸分開。就是能使用工具(外物),而修者忘記了這點,豈不是和猴子一樣?

    在王存業看來。這實際上是一種潔癮。

    現在不需要入定潛修,法力上基本上已達到,就等著淨化的一日,王存業啞然一笑,推開了靜室的門出去。

    這時太陽初升,院落盡染金霞,就聽著有人急步過來,片刻,竹葉竹枝這兩個少年少女都梳著道髻,身上穿著道袍。見了連忙稽首:「恭賀真人出關。」

    王存業微微一笑:「你們等候辛苦了,這是二顆六液還真丹,你們分了吧,算是我賞下來,服食了。就大體可以滿足人仙圓滿了。」

    王存業此時一眼就看出二人境界,這樣說自是準確。

    竹葉竹枝頓時大喜,心想不枉大半年的辛苦,連忙躬身稽首:「謝真人賞!」

    竹枝接了玉瓶,又說著:「真人,成謹師叔祖喚您過去。有事商議。」

    「哦,我知道了。」王存業神色一動,說著,當下踏步而上,轉眼之間,就消失在空中。

    隨著修行的進步,所修之法就不斷進益,片刻就到了升仙殿。

    升仙殿是靈穴之處,靈氣吞吐,瀰漫,轉眼之間,就踏在殿前,見著是王存業,值役道童不敢有絲毫怠慢,立刻將他引入殿中。

    王存業進去,裏麵正是成謹真人,此時端坐清氣隱隱,見了王存業進來稽首,他眼睛一亮:「不必拘禮,咦,你服食了丹藥?」

    卻是一下子就看出了王存業的法力境界,王存業微微一笑,淡淡的說著:「回師尊的話,用了十七顆六液還真丹,卻把法力積累到接近圓滿處,預計三個月後,就可磨去藥性,靈池圓滿。」

    這話一落,成謹真人本想說的話,就吞了下去,看來眼前的這徒弟卻是非常清楚丹藥的利弊。

    再仔細一看,不由眸子露出奇光,嘿了一聲:「一些時日不見,不想你當真是奇才,青華寶籙地仙篇,你都參悟出不少精妙了,難怪敢用丹藥。」

    王存業肅然說著:「道業艱難,這法力和道業就如兩個車輪,缺一不可,我豈會不謹慎之理?」

    成謹真人緩緩點頭,歎著:「你有這認知,就知道前途不可限量,對了,師門有一事,你願意不願意去?」

    「但憑師尊吩咐!」王存業立刻稽首。

    「嗯,蓬萊道宮派使者朝見天子,天子舉行論道盛會,邀請成就鬼仙,且有希望踏入地仙的年輕道人論道。」

    「修持大道不能閉門造車,需磨礪交流,這也是一樁盛事,你還有縣治官職在身,卻是七品,正好就去見識下朝廷龍氣之妙。」

    王存業頓時稽首:「是,弟子應命,不知何時遠遊?」

    成謹真人微微頜首,說著:「道門規矩,向來雷厲風行,你回去準備後就可啟程,隻要在六月前趕到青雲觀就是了,言盡於此,你去罷!」

    王存業聞言,若有所思,對著真人再次拜了一拜,退了下去,轉身出了大殿,出了十步,閃了一閃,就不見了蹤影。

    陳門縣治書房

    「下官拜見真人!」主薄奉命過來,行了禮,就端坐靜待。

    王存業卻不急著說話:「給大人上茶。」

    當下就有著道童上茶,主薄不敢放肆擦臉,略喝了口就放下了,注目王存業,王存業端茶啜了一口,問著:「縣裏情況怎麼樣了?」

    「回真人,縣裏十幾條官道都修了,魚幹魚鬆的生意雖已經放緩了速度,但還是每天出貨千石,使得不但縣裏,附近幾個縣漁人都有了生計,不少士紳還購買了漁船……」

    「還有縣裏水利,按照真人吩咐,都在農閑時進行,以糧代工,或者以錢代工……」

    王存業靜靜聽了,就笑了:「我這縣治的章程極簡單,人餓了就要吃,這縣何嚐不是呢?」

    「多個渠道,就多條食道,治政就自然蒸蒸日上了。」

    「是,是,真人說的是,真人治政垂拱,萬物自化,卻是道德所至。」主薄連連應著說著。

    就這話就知道這主薄不懂,王存業一笑,也不解釋,呷了一口茶說著:「這些都是好事,留給你們的福田也不少了,有些事情不要太過分,免得到時候我的顏麵上不好看了。」

    這話說的平淡,主薄卻是一驚,當下想起了昨天某個紀姓的商人送的一百兩銀子,頓時滲出幾分冷汗來,連忙說著:「真人寬厚,每份裏都有我們的銀子,我們豈有不感恩,不知足的,自沒有這種過份的人。」

    主薄這樣說著,王存業聽著,笑了笑,說著:「這樣自是最好,好了,我這次隻是問問,我要出行一次,也許要幾個月,你們有這心就可。」

    說著,揮手讓他退了下去,心中更是感慨,世界上要真說,沒有比當官更容易的事了,更加不要說真人當官,要是這樣還當不好,真是腦子的問題了。

    見著主薄退出,道童上前,說著:「真人,三千兩銀子已備好,用的都是帝都傅家錢莊的銀票,對票就付。」

    「唔!」王存業隨意接過,說著:「我這就乘著天舟去帝都,你們在家裏好生修行。」

    「是!」道童應聲著,隻是抬起頭來,卻見真人已是不見。

    帝都長清郡

    帝都直接管轄著七郡,長清郡就是其中之一,半空中,一道紅光閃過,突微微一挑眉,就停了下來。

    在雲層上,觀看著遠處,隻見一個天柱隱隱上衝,有赤龍盤旋,當下暗想著:「還沒有到帝都,這長清郡就有龍氣相擋了,卻是不好直接飛過!」

    此次去帝都,一半是公事,一半也是遊曆,不過盯著下麵,突「咦」了一聲,隻見一條河道上,一條舟船航行著,一絲金光露了出來,就在這時,龜殼突著微微一動!

    王存業若有所思,頓時化出一道赤光,下降了去。

    舟船

    「小姐,熱水到了!」一個活潑的少女聲音。

    「嗯,放這!」

    傾水的聲音,接著衣物落地的聲音……水波蕩漾……王存業不由有些尷尬,不想落下就遇到這事。

    兩層幕帳,裏麵是洗澡的聲音:「小姐的皮膚越來越嬌嫩了!」

    人體和水相接觸的聲音,王存業遲疑了下,退後了幾步,卻也不遠離。

    接著,裏麵少女出浴,穿上了衣裙,隻是本來盤著的雙髻已打開,黑絲垂到了肩膀上。

    「小姐,你一出來就要戴著它,一隻破印有啥這樣珍貴?」裏麵有著埋怨的聲音,聽聲音是丫鬟。

    「嘿,你別說了,我就是喜歡它!」小姐喃喃的說著,她的手,握住一個小巧的盒子。

    這盒子很小,鐵木製,有著古樸花紋,隱約是龍紋,打開一看,裏麵是一個小小的青銅印。

    小姐心安的合上,把它掛在自己脖子上。

    隻是這一瞬間,已經使王存業能觀看到仔細了。

    剛才打開的瞬間,龜殼一動,就看見了二種氣運,一個就是這小姐的氣運,呈雲霧狀,凝成了一朵錦雲,卻大是不凡。

    而這青銅印卻更是莫測,一種青氣瀰漫,玄之又玄,又帶著某種威嚴。

    隱隱之間,王存業覺得這青氣有些熟悉的感覺,卻又想不出,不過剛才龜殼隱隱震動,卻是很明顯。

    莫非,這還是能修補龜殼的重寶不成?(未完待續)
crazynan 發表於 2013-1-11 08:06
第二百十三章 明珠
長清郡

    蔡平度帶著二個家僕棄舟登上碼頭,一行人下船已接近暮色,到處點起風燈,熙熙攘攘的人群川流不息。

    蔡平度就找了家旅館,話說天下老店都大同小異,平舍一小間連著一小間,左右有二十間,每間房這時都點著油燈。

    又有著院子,蔡平度下了定銀,店老闆親自帶幾個夥計搬著行李,先燒了熱水請著貴人洗了,又在樓裏請了宴。

    這個時代禮制已鬆弛,蔡平度帶著夫人小姐,還有兩個家僕一個丫鬟一個婆子上了去,見著少許屏風相隔,點了菜,又要了菜,當下分成兩桌坐了。

    蔡平度坐著,四下看看,卻看見對面有個少年,穿著青杉,大袖飄飄,頂上束的卻是銀冠,容顏英俊,真是翩翩出塵。

    現在禮制雖鬆懈,但能頭頂銀冠者,非巨室豪門公子,或是官居七品以上才可頂戴,只是不見奴僕卻覺得奇怪。

    卻見這少年幾杯酒下肚,在一張紙上推敲著,似有難題,沉吟詠哦:“閒居少鄰並,草徑入荒園。”

    蔡平度一聽,就傾著耳朵,這是佳句,詩詞之道,三百年前大盛,但隨著道法顯聖,漸漸落魄,就算這樣,在世俗中還有很高地位,不想這少年熟讀詩詞,酒酣耳熱之間,卻欲創作新詩。

    少年沉吟片刻,又喝了一杯,吟著:“鳥宿池邊樹,僧推月下門,過橋分野色, 移石動雲根,暫去還來此, 幽期不負言。”

    詩中草徑、荒園、宿鳥、池樹、野色、雲根。無一不是尋常所見景物;閒居、敲門、過橋、暫去等等。無一不是尋常的行事。然而詩人偏于尋常處道出了人所未道之境界,語言質樸,冥契自然。而又韻味醇厚。

    蔡平度心中頓時感慨歎著:“好詩。”

    卻有點未足,只見少年又吟著:“鳥宿池邊樹,僧推月下門……僧敲月下門……推。敲……”

    思索著還要吟時,蔡平度忍不住說著:“此詩用敲好!”

    “誰?”少年吃了一驚,向左右看去,看見了蔡平度拱手,連忙作了揖。

    “實不相瞞,我聽了公子吟詩,言辭典雅,用詞醇厚,這個字還是用敲好一些……這是公子所作?”

    少年笑的說著:“莫非這位官人還在別處聽聞?”

    蔡平度聽了心中驚訝。歎著:“果是少年多英豪……我是個窮官,還請過來一起用酒?”

    “長者有命,不敢辭耳!”這少年大大方方過去。向著兩個女人作了揖:“見過夫人。小姐!”

    “不敢!”夫人小姐連忙回禮。

    當下一老一少,都在說些詩詞。說的很是投機,蔡平度就問起了家世。

    “不瞞大人,我叫王存業,卻是一個小縣縣令,這次來京是遊歷,也是奉了主上的命,到朝廷有事,不過不急。”

    蔡平度吃了一驚:“原來還是縣君,真是失禮了。”

    “同是官人,相遇就能結識,哪有失禮,再說您不是比我官品還大些嗎?”

    “我這個是六品本郡長史,還沒有來得及報導,並且有職無權,哪及縣君實在。”蔡平度說著,就試探的說些衙門的事,少年也是對答如流,心中幾分懷疑就去了,卻暗歎:“這樣的人才,卻給地方諸侯用了。”

    酒酣耳熱處,蔡平度問起來意,王存業就笑著:“主上的命令是六月到帝都,現在還有一月,卻是寬裕,因此就四處遊歷下,明日準備去法原觀,聽聞觀內有一套青池天女壁畫,特去觀賞。”

    蔡平度說著:“明日我有事,不然就一起同去了,不過這青池天女壁畫,我還聽聞過,聽說極其麗灩,不是道家風俗。”

    王存業哈哈大笑:“道門和天庭都有麗色雲集,稱不上不合體制,這僅僅是人心常理罷了。”

    又說著:“今天一談,已經盡興,還請作別。”

    說著起身一揖,就長袖一揮,離去了。

    見這人離去,蔡平度卻沒了笑容,夫人就問著:“此子豐神俊朗,儀態大方,言辭高雅,夫君似有不樂?或者是以為此子是假?”

    “此子太年輕,我也開始時以為假,但這氣度見識卻偽不了。”蔡平度喃喃自語說說著。

    “夫君很有心事?”

    “我有點……畏懼啊!”

    “畏懼?父親大人畏懼什麼?”這時,小姐說著,這蔡小姐卻是掌上明珠,僅僅有一個,蔡平度歎著:“我學過一些相面之術,此子氣相大是不同,富貴也就罷了,卻有一股殺機浮在胸中,深藏不露,這並非是好事,我怕諸侯中有此子,對國祚不利啊!”

    “父親,一朝有一朝氣數,您是朝廷的官,只要盡心盡力辦好自己的事就是了,這大數大命,自古誰也沒有阻礙,天意高遠,誰知道這人怎麼演化呢,你想想事理是不是這樣……你擔多了心!”

    “你啊,真讓人醍醐灌頂。”蔡平度不禁笑了:“是我想的太多了,哎,如果你是……”

    見著女兒黯然,他把後面的半句話吞了下去,許久,歎的說著:“天下之大,龍蛇並起,奇人異士多著,只是這樣的人多了,未必是朝廷之福啊……”

    西桑湖,在郡城內的小湖,碧波十頃,景色優美,自是合適的居住地點,這時是深春季節,春光明媚,樹木花草茁壯茂盛,王存業踏著高齒木屐,用了幾個道術,就租到了一套房子,丟下了五十兩銀子,還有一家僕人伺候著。

    王存業辦完這事,僕人燒了一大桶水,一盆盆送到房裏,天已黑了,王存業隨意半躺在被子裏,卻在思量著。

    “今日觀相,這蔡平度有些根基,但也不過是芝麻大的小官,能入流九品就算不錯了,可有著這女兒,或者嚴格的說,有著擁有這青銅印的女兒,才能有此六品官當——雖不是實權官。

    老實說,要是還沒有入流,奪了就奪了,王存業給些銀子補償就是,現在這人有六品官印,就有著很明顯的龍氣烙印,奪了這寶必有一記,不到最後卻是不能行這事。

    稍稍思量,叫過臨時的僕人,問著:“這郡裏我還是頭一回到,想著走動走動,哪里卻是熱鬧。”

    這人一躬到地說著:“這城內十分熱鬧,城隍廟裏正在演唱梨園,可以齊去看戲!”

    王存業說著:“既是這樣,玩耍片時便了。”

    說著換了衣服,還是戴著銀冠,身海青袍子,穿上了靴子,就到了城中,進了西門,至了城隍廟。

    一進山門,就見著人群紛紛,燒香叩頭不計其數。

    王存業入廟閑玩一番,轉東彎西,見得主殿一匾,匾上寫著“周公殿”,當下駐足觀看,問著遊人。

    這遊人拱手說著:“公子,這周公原本是本郡太守,能治理百姓,後不幸任上病去,百姓感恩,故在側殿立像祭祀。”

    王存業笑了笑,就出去了,不遠處就是一家典當行,心中暗想:“這城隍附近就是典當,還真是奇妙。”

    目光一閃,突見一個年輕人進去,手中有個小盒,本是不以為意,但偶然一掃,頓時目光一凝。

    只見裏面青年取出一顆明珠,這明珠實際上並不想像的珍貴,大凡明珠被取出後,不消三十年,就會褪色消去,這就是“人老珠黃”的來歷。

    只是一眼看去,見得異光閃亮,卻是璀璨,王存業不喜反驚,這又是一件異寶。

    卻見這年輕人走進櫃裏,將珠子呈上,要當銀五十兩。

    當中夥計哪里曉得寶貝,一粒珠子,值這樣多銀子?先是不屑,後被年輕人糾纏,只得入內拿與朝奉觀看。

    這朝奉一見此珠,細細觀看一番,驚訝問著:“這珠子不錯,似是新出的明珠,的確可值五十兩,又何人要當?”

    夥計回著:“外面一個年輕人當,看上去很是焦急。”

    朝奉沉吟想著:“焦急要當,莫非是遭災遇難,故當此珠?又莫非是被奸徒偷盜出來?”

    當下出來一看,見著年輕人,問著:“你何由至此?因何要當銀兩?”

    這年輕人說著:“卻是家母有病,不得不當!”

    朝奉聽見,點一點頭,說著:“原來這樣,你孝心實在難得,不過這明珠的確不值五十兩,只值十五兩。”

    年輕人說著:“豈有此理?這明珠可值百兩銀子,五十兩已經少了,十五兩你欺我心急。”

    朝奉笑著說著:“這珠只值這些銀子,你要肯的話,我就取銀子寫當票就是,不要的話,請出門自便。”

    這人思量片刻,還是不肯,取了明珠出了門,這朝奉嘿嘿冷笑,卻也不阻,只是說著:“我當鋪公道,給你十五兩,別的當鋪只怕十兩都不給。”

    這年輕人出了門,面帶愁色,王存業剛才一直在細細思量,心中卻不喜反驚,這時見著年輕人出來,心中定了主意:“罷了,回去必龜殼推算氣運,這時卻不能露出痕跡。”

    當下上前,問著:“令堂有病,你想出售明珠?”

    年輕人一怔,見著是個翩翩公子,應著:“正是!”
crazynan 發表於 2013-1-11 18:27
第二百十四章 三千六百草頭神
王存業就說著:“這裡不是說話場所,到裡面說話?”

    說著,就引見著入得一家酒店,這年輕人遲疑了下,跟了上去,只見吩咐了幾句,夥計上了鴨雞菜肴一壺酒。

    當下就坐了,請著喝了一口酒,就算是上宴了,王存業目光幽幽,見得這個年輕人頂上氣運沖上三尺赤色,和虹一樣微帶異彩,這種氣運大是不凡,要是三百年前,可考取進士,甚至狀元都不是不可能。

    這才說著:“你我萍水相逢,本來也沒有緣分因果,你的家事和姓名,我也不想聽著。”

    王存業這人深沉,這話說的滴水不漏,卻頓時把可能的因果牽涉一劍切的乾乾淨淨,又說著:“你這明珠非同尋常,我也不知具體是何寶,但必不止五十兩,當了卻是可惜!”

    “這樣罷,你出個本心,說個你不會後悔的價格,要是我能買的起,我也不回價,一口交易就是了,以後誰也不欠誰,你說怎麼樣?”

    王存業說著,就目視著這年輕人,這短短的幾句話,實是機鋒深藏。

    自古天生寶物,有緣者得之,一不小心,就牽涉到因緣劫數中,難以還清,而王存業這人對心性因果異常理解,這話說的就是端是狠辣。

    首先王存業申明,自己也不知此寶是何,這是實話,也是他故意不去探察,這樣就不能說他故意以低價買得重寶。

    其次是他不出價,讓這年輕人儘量出價,這樣就算寶玉賣個石塊價,卻是寶主自己的事。與王存業無關,最後申明誰也不欠誰,更是把關係切的乾乾淨淨。

    自設宴施恩而來,到現在申明,王存業這短短幾句話。就已經把自己立於不敗之地。

    這時,轉眼之間,下了陣細雨,時緊時慢敲著屋簷,年輕人拿出了盒子。端詳著這顆明珠。

    說了,明珠實際上價值不高,就算上品明珠,二三十年就會褪色老去,這就是人老珠黃的來歷,及不上寶玉。

    這年輕人也知道這些,因此取了這明珠典當甚至賣掉。

    但此刻被王存業一說。看著這明珠,突覺得它十分美麗,隱隱帶著紅暈,心中就浮出一陣濃郁的不舍,仿佛賣出就是要割捨生命中最重要的一部分一樣。

    王存業在這時。要是說著:“想想你令堂!”

    必可使這個年輕人下了決心,但這就有著逼迫的嫌疑,當下笑而不語,只是說著:“來,喝酒,這雖是尋常燒青。但火候還不錯!”

    說著,自斟一杯飲了,頓覺一股暖流直沖丹田。當下繼續喝著,這年輕人也心不歸神的自斟幾杯喝了,突被一陣風吹過,打在臉上,頓時醒了。

    “家母有病,不得不賣。你是公道人,三百兩我賣給你。你買不買?”年輕人一咬牙,說著。

    王存業仰天大笑,說著:“行,一口價,事後無悔誰也不欠誰,如何?”

    “行!”年輕人咬著牙說著。

    王存業從懷裡抽出三張銀票,推了過去,年輕人遲疑了下,把盒子推了上去,見著王存業把它取了,頓時年輕人仿佛一下子被抽幹了血,臉白和紙一樣,只覺得全身無力!

    在王存業的眼中,這交易完成的一瞬間,這年輕人的氣運就快速下降,只是幾分鐘的時間,原本赤色長虹,降低到了白中微吐紅色,這就從進士降到舉人的程度,卻是大幅度降低了。

    見這年輕人還怔怔坐著,王存業過來拍拍他的肩,又在桌上丟下一塊碎銀,說著:“你就在這裡多吃些,夜深了,我先回去了!”

    說著,起身長袖一揮,就自出去,說來也奇怪,王存業一出門,就細雨漸停,讓著王存業一路順利回到臨時居住的家中。

    到了宅中,這宅裡的家僕就上來請安,王存業漫不經心抽出一張銀票:“我要讀書作學問,你們以後少打攪,這是一百兩銀子,只管把宅子管好就是了!”

    “是,官人!”這家僕起來,又作揖謝過了,應諾去了。

    少刻就是一片清靜,這個小小書房,牆壁裱了桑皮紙,佈置得清雅,只是書架上的書籍已搬空了,只剩下了幾本普通書籍,王存業就坐下出神,心中尋思著。

    自接受了去帝都的使命後,王存業就略感覺到不同,只是卻還不明顯,現在才一個落腳處,就有著二個寶貝,這頓時使王存業心裡警惕。

    氣運這東西,沒有非常麻煩,有了也很麻煩,比如說,大家都羡慕天子,他的氣運掌握一國一朝,可是他同樣承擔著相應的責任。

    要是一點一滴自己爭來的氣運和機緣也罷了,要是憑空落下,卻必有著相應的付出和代價。

    想到這時,王存業神色略陰沉,這時心裡有了警惕,就不在外顯,沉下心去,只見黑光一閃,龜殼在識海中沉浮。

    此時到了鬼仙位階,不用鮮血用精氣也可,當下一口精氣噴了上去,默念要算之事。

    龜甲吸取了精氣,發出“嗡嗡”聲,片刻氣運盤就浮現了出來。

    王存業盯了上去,只見不遠處一股紅色氣運洶湧流動,中央之處,一條淡紫色的龍氣盤旋,儀態猙獰。

    這龍吟聲隱隱,就算這是識海,就算這是龜殼,卻一陣波動,王存業只得固守心神,不敢亂動,繼續看了下去。

    再看去,只見代表著自己一點赤星,比起上次,已壯大了幾倍,熾明照耀,但就算這樣,一股股黑氣彌漫在四周,隱隱有著刀兵的聲音。

    心念一轉,就見得兩件寶貝,正是明珠青銅印,明珠周圍糾纏著無數細線,卻隱隱斷裂,顯是剛才王存業作的極對,但還有幾絲堅固的很,依舊存在,而青銅印背後,更是青氣隱隱,彌漫的東西,連此時龜殼,都照不出,參不明。

    氣運盤消去,王存業皺著眉,起身渡了幾步,突冰冷冷的一笑:“就算是魚餌,我吃了又何妨?”

    這個世界,要是處處不肯吃魚餌,就只有在爛泥裡爬,王存業卻是不懼,當下不再遲疑,將明珠取出,這明珠一取出,就有一種奇怪感覺。

    明珠表面上白銀色,和別的明珠沒有太大的區別,但王存業一摸入手,感覺裡面很是深邃,空洞寬宏,再仔細看下去,只見得無數符篆連綿不斷,一道道金色光帶化成陣陣無形波動,周圍整個空間都在微微扭曲,形成著**著空間。

    “是神仙境界,用大道之性,演化的空間!”王存業一驚,稍一分神,這些流動的符篆之環就此消失,而裡面卻有著無數血影。

    王存業知道裡面才是正事,當下就又看了下去,果然,這是一個小空間,面積有十畝左右,不過既沒有日月星辰高懸,又沒有山川河嶽,就是一個單純的空間。

    神仙境界,就領悟大道之性,以開闢洞天為道果,據說真的成就者,能開闢出日月星辰山川河,形成一個真實世界。

    但一個生生不息世界,哪怕是洞天,又豈這樣簡單?

    可以說自古至盡,神仙境界的仙人神明都沒有能夠做到,大體上只能開闢這小空間開始,而且能開闢穩定的小空間,哪怕一無所有,都算是神仙境界穩固了。

    王存業再看了下去,就見得下面空間裡,有無數血影,一條條全部是凶煞的鬼魂,幾乎同時,一股玄奧的意念,就想傳進王存業的識海中。

    這意念,看起來就似一個模糊的人影,但它還沒有來得及潛入識海,只見黑光一掃,一刷之間,這人影頓時一聲慘叫。

    再一刷,意念崩潰,就在這時龜殼一震,噴出一道清光,將這碎片噴中,頓時光明大放,發出異聲,無數知識相互結合,片刻,一個真文浮現,這字金光燦爛、八角垂芒,王存業見了,不由冰冷冷一笑,再不遲疑,只是一點,這字蘊含的奧秘,流轉過來,頓時盡數瞭解。

    頃刻後神念一收,王存業倒抽了一口涼氣:“噫!這是地府魔道的功法,看這丹珠,怕是神仙境界的地府陰神才有,此神為何隕落,為何落到這裡,落到我的手中?”

    話說道家大羅境界,折合此方天庭就是帝君級,僅次於天帝。

    而太乙和天仙境界,就是王和君級,按照地府低半級的慣例,在地府任差,神仙境界的地府神靈,也可勉強加個“君”字!

    只是此君的功法,近於魔道,卻是掠奪凶煞鬼眾,組成鬼軍,這強是強了,但是只怕作孽滔天罷!

    點了真文,王存業一瞬間就明白這君修煉之法,卻是用兵劫掠奪軍魂,又落入地獄中受苦,引動冥火鍛煉,這種痛苦簡直無法想像,只有最凶戾的鬼魂才能承受,因此組成軍隊。

    全盛時,有三萬六千,在這明珠中,卻只有三千六百,卻極是兇悍,由於不歸正統,又有陰神之力,故稱草頭神!

    這真文裡卻有駕禦之法,只要依法祭煉,立就擁有著三千六百個草頭神!

    地球上神話,二郎真君有一千二百草頭神,用這草頭神大戰孫悟空的七十二洞妖王和四萬七千猴兵,大勝而歸。

    有這批草頭神軍,地仙以下都可自保,甚至格殺,而自己龜殼本是輪回之道凝聚,駕禦這些毫不怕反噬。

    只是,這樣湊巧的事……王存業退出了明珠,久久無語,突雙手一合,沒有經過祭煉,這明珠就頓時一聲雷鳴,一道黑光猛的湧入這小小空間。
arms71499 發表於 2013-1-11 23:02
第二百十五章 疑心



    明珠空間

    精神和黑光同時駕臨到上空,就在此時,所有草頭神,都睜開了雙眼,數以千計的血紅又冰冷的目光同時落在了王存業的神識上!

    「啊!」就算是神識,王存業也感覺到刺痛感,這時按照原本設計,必須立刻啟動著祭煉之法,以駕禦這些草頭神,不然轉眼之間,這些甦醒的草頭神,卻會將這闖入的神識立刻撕碎!

    王存業這時,卻收回了所有感覺,發出了命令,靜靜等著,就聽著下麵草頭神一聲嘶鳴,眸子裏赤光大盛,就要完全醒來。

    就在這時,命令獲得響應,小小空間裏一輪黑色太陽冉冉升起,不過這並不是太陽,而是輪迴的力量!

    向下看去,王存業不由目瞪口呆,這黑光照耀下,三千六百草頭神,同時發出嘶喊,這不是剛才威脅性的嘶喊,卻是痛苦的聲音。

    凡是曬到的草頭神頓時冒出了陣陣黑煙,王存業就說著:「凡是真正認主者,可免之!」

    小小空間中,這聲音迴盪著,但是卻似乎沒有任何一道凶魂回應,下一刻,三千六百個草頭神在燃燒,化成了三千個火團。

    這火團燒的快,去的也快,轉眼之間就黯淡了下去,絲絲黑煙被黑光吸取,瞬間,絲絲赤氣流淌而出,但在王存業識海中,目前容納到了極限,隻是一轉念,明珠中,就見一絲絲赤氣垂下,漸漸生出了赤色小河。這就是「靈池」!

    靈池一出現,明珠就是一亮,王存業一怔,不想這三千六百草頭神所化的法力,在明珠裏形成了靈池,一條小河婉轉而流,其數量甚至超過了王存業現在有的靈池數量。

    「要是我能突破到鬼仙第三重。就可容納三丈靈池,那時這些靈力立刻就可以彌補三丈所需的法力,一下子就可凝煉五氣。進行晉陞。」王存業正想著,就見得這小河四周,三千六百個鬼魂就出現了。它們一切記憶都已洗白,平板的臉上麵沒有絲毫的情緒,身上穿著都是一模一樣白色壽衣。

    王存業隻是一揮手,三千六百洗白的鬼魂就自明珠中飄出來,瞬間沉入到地下,顯是回歸冥土。

    在這一剎那,一絲淡黃氣息飄過,瞬間滲到了身體內。

    就在王存業想離去時,一處灰燼卻沒有化成黑氣,隻見一動。一隻草頭神從灰燼裏爬了出來。

    王存業一怔,突仰天大笑起來,下一刻,心神就到了現實的書房中,這時蠟燭才燒了一小半。卻隻過了一刻時間。

    在燭光中踱著步,王存業一語不發,良久突一笑:「這莫名其妙的機緣,我已經吃了一個,還有一個又怕什麼呢?」

    「隻是關鍵是吃相,要吃的順當。這第二個青銅印,怕是沒有這樣容易了。」

    王存業極是敏銳,剛才這個明珠機緣,在他看來,卻是有著陷阱,要是修了或者祭煉了這個明珠,就等於接了髒物,承接了部分因果。

    所謂的不是我殺的,所以沒有因果隻能騙騙小孩,剛才那個意念更是讓王存業心驚,如果不接受就罷了,接受了讓它潛入識海,日後就是禍端,這就是所謂的修煉魔道,神魔附體。

    就算這樣,也未必就消掉了全部因果,但現在隻能到這步了。

    而假使這兩種機緣,都是有用意的話,被王存業這條大魚靈活吐了魚鉤食了魚餌,第二件就怕不會這樣容易。

    要是不容易,那就證實了王存業的猜想。

    「蔡平度有些根基,但不過是芝麻大的小官,現在依著青銅印才能有此六品官,但凡是依靠外物陞官,都犯著龍氣忌諱,我昨天見他一絲黑氣瀰漫,不必我出手,我看就有禍端降臨,到時以她全家安全,換取那個青銅印就是了。」

    「真拿不到也無妨,我擁有龜殼,就擁有最大的氣運至寶,要是為了取一件寶貝,就犯了忌諱,使人拿到我的把柄,那才叫愚不可及!」

    道律和天律都有規定,道門內門弟子不得隨意幹涉世間,更不得殺人越貨豪取強奪,當然不受天庭和道門直接管轄的扶桑例外,以前王存業殺人如麻,隻是還沒有入得內門,才可乘此漏洞,現在已是鬼仙,更是不能破了這律。

    王存業當年,曾釣魚執法,壞了河神的性命,用的就是這手法,而現在這青銅印,怕又是這種,要是自己破了戒律,給人抓了把柄,頓時就是身入絕境!

    這不需要什麼窺探天機,隻要有基本清醒的頭腦,不被貪慾所動,想一想就能想明白,當然王存業能這樣清醒,倒並非自認為自己與眾不同,而是自己有著龜殼——坐擁萬金,看見地上掉了百金,雖不至於不屑一顧,卻也不會迷了心竅,欲令智昏。

    想到這裏,王存業冰冷冷一笑,卻不在思考,把明珠又取過來,把玩片刻,突一笑:「看來我還救了這年輕人一命,這明珠內有三千六百草頭神,本身又是神仙所製的空間,自有氣運使這年輕人富貴,但裏麵終是凶煞所化,到了中年後鎮壓不住,怕是在這官場中立不住,不但身死,還要抄家滅族來反噬。」

    「現在去了這明珠,雖氣運轉弱,以後官位也不會很高,但隻要不自己作孽取死的話,終可以太太平平一輩子,說不定可以在縣令職位上退仕終老!」

    「隻是,誰在窺探我,誰在下棋呢?」王存業若有所思,浮現出一絲憂慮。

    同一時刻,一處空間,現一座宮府,門前有一石碑,上麵書有大字,卻是「大赤府」

    大赤府內,卻別有世界,化成天地,一層層的宮殿,山川河流都有,但最多的是眾多山脈。

    山脈上有許多小徑蜿蜒而上,泉水形成拱形的瀑布和湍急小溪。

    一絲絲赤色靈氣瀰漫其中,雖很微弱,卻依稀可見。

    中央處有一個高山,高山之上有一座道宮,道宮內部一處殿中,坐著一個道人,挽著道鬢,正在修法。

    玄又又玄的清氣瀰漫身上,隻是突然之間,道人就睜開了眼:「居然吃了餌,丟了鉤?」

    自言自語一句後,就隨手敲打了下一個小鐘,片刻,一個道童過來了,稽首:「拜見真人,請問真人有何吩咐?」

    「去喚上顏子過來。」道人吩咐的說著。

    道童應命去了,片刻道童就帶來一個道人,同樣青氣隱隱,稽首了,問著:「師兄有何事?」

    「上顏子,上次出手的事,有些紕漏了啊!」道人開口說著。

    上顏子皺眉,說著:「師兄,不過是一個還沒有渡過陽光之劫的道人,你為什麼這樣對待他呢?」

    「你道我還是為了下界小小撞天鐘之事?」道人擺手笑著:「我雖是連雲道出身,但現在已是神仙境界,又是此處鎮殿真人,豈會如此心胸狹小?」

    上顏子卻也不說話,道人隻得又說著:「事情的確是撞天鐘而起,我因此注意此子,不想卻發覺一事,此子大是不凡吶!」

    「此子身上,不但天機混淆,更是命數發生一點點偏移。」

    「師弟你也知道,我們修道人,隻要隨著修行進步,命數就會一點點改善,但命數無論怎麼樣消長,都很難突破根本秉性演化的命格。」

    「雖說每次本質跳躍都會突破,但你我都知道這也是有規律可尋,但此子卻不一樣,似乎此子隨著功行變化,命格氣運就直接隨之提升,因此一點點改變著周圍的氣數。」

    「但是我出手的原因不是這個,而是此子的氣運。」

    說到這裏,道人一揮手,顯出一方水鏡,水鏡中一個人影,一絲赤線連接著一片赤雲。

    「你看,任何臣民都會向君王獻上氣運和力量,朝廷中,凡人和百官向君王社稷獻上,諸侯中,凡人和官吏向列侯獻上,道門中,道人向道門獻上,天庭中,眾神向天庭獻上。」

    「而此子看似正常向道門獻上氣運,但卻內在深藏,幹擾不得,窺探不得,沒有一絲多餘氣運可以徵調。」

    「道門天鏡更無法看見此人前途,裏麵變化萬千,既可是道門大功臣,又可能叛道而出,甚至向道門宣戰……」

    道人說著:「這明珠本是冥土羅林君的遺物,隕落後落在我手中,此子要是接受煉化了,就受了它的因果和傳承,就使此子的命運有跡可尋,不想此子卻真有大機緣大福德,卻不祭不煉,反使著某種方法,使這裏麵三千六百草頭神超脫了……」

    說到這裏,上顏子不由變色:「你懷疑他是……」

    「不可說,不可說!根據天律,我受了天職,卻不能下界,你才證神仙,還沒有受得天職,卻可下界三年,這段時間就給我看著罷。」

    「不要隨意出手,若他真是那個……無故殺之你必死無疑,但要是青銅印這事上,他犯了過錯,卻可依律懲戒之,不必逼此子到絕境,卻可使之困頓,逼出他的本相,或使他真心和道門氣數融和為一,你去吧!」

    「尊命!」上顏子這次不再遲疑,領了命,出得宮殿,化為一道青黃長虹,穿過空間,直往下界而去。
crazynan 發表於 2013-1-12 22:34
第二百十六章 事變

帝都

    天空濛濛魚白,樹木青青蔥蔥,人口百萬,城高池廣,人來人往,繁榮異常。

    馬車馳騁在道路上,王存業看了上去,只見都城中,道路縱橫,寬可四輛馬車並行,酒樓,店鋪、深宅、青樓、平房、工坊佈滿。

    最重要的卻是皇城內宮,靈眼看上去,絲絲赤氣洪流,自四面八方湧過來,彙集到這裡,赤氣而上,又有黃、青、紫三色!

    一條赤龍盤旋在氣運海上,而最讓人驚訝的是,皇宮之下,地下有一片紫地!

    王存業看著,心生感歎,收回了靈覺。

    前世地球,也見過這種寶地,是在中南海,這帝都同樣建在此地,這地氣本身就可涵養氣運,真是奇人異士,點化龍脈之地!

    再觀看著天空,天空絲絲垂下青氣,連接著大地和人運,這就證明了天命未衰,還可威壓四海。

    太祖開朝,到現在五百年,不管四海升平,還是戰亂割據,都是一個龐然大物,天朝上國巍然不可撼動。

    “真人,青雲觀到了!”車夫恭謹說著。

    王存業下來,這青雲觀坐落帝都西側,占地甚廣,裡面綠樹成蔭,花草茂盛,甚是清幽,出門就是大街。

    大街上人聲鼎沸,但五重隔離,聲音哪傳得進去。

    王存業立於門口,就見著兩個道童稽首,引著進去,到了一個殿前,裡面卻是一個雙鬢班白的老道,當下就稽首:“我是成平道玄尚,奉師命抵達帝都,還請道友登記一下。

    “唔……”隨著王存業的話,老道細細打量了王存業,心中暗歎,取出筆墨登記著道籍,只見道籍上一寫上,就神光一閃。顯是確認了,這正是仙家妙法!

    王存業默默思量,將眼神放到老道身上。

    這道人身軀枯瘦,細細感受著眼前道人的氣息,卻是一歎。

    這是一位貨真價實的鬼仙真人,但卻壽命將盡,最多還有十年壽!

    道門賜下真種,助人超拔仙業成就仙道。但這樣揠苗助長。壞了自身根基,對成長大是不利。

    天分高還好,不差這一點。對於資質一般的人,這樣凝聚真種成了鬼仙,卻很難有著晉升地仙的可能。

    眼前的道人。就是這樣,但又不能說害了他們,要是沒有這賜予真種,能成就的比例更低。

    就在尋思之間,老道已經寫完,確定了道籍,當下取出一個銀牌:“請真人帶著,這是朝廷給的銀牌,卻能憑此享受七品官的待遇。也可住在驛站!”

    王存業聽得老道言語,接過仔細一看,的確有絲官氣彌漫在上,當下一笑:“謝過道友了。”

    “真人可居在本觀,道童,還不過來伺候?”老道喊了一聲,頓時一個道童連忙進來。應著:“是!”

    王存業稽首,跟隨著道童步入後殿。

    這後面有著花園,這裡一片青竹,還有著小湖碧翠,開著人工管道。一條小溪蜿蜒而去,端的是一個好地。很是清雅,在帝都繁華之地,寸土寸銀,有這規模實在罕見,至少是王府的規格了。

    “真人,成平道來的幾位真人都住在這一套精舍,裡面有兩位道童,有什麼事你可以儘管吩咐!”這道童將這些娓娓道來。

    “地方確實不錯。”王存業聞言點點頭,揮了揮手,讓道童回去。

    “真人,還有最後一件事,當今皇帝傳下旨,命六月六日,昆侖道脈與蓬萊道脈的弟子開始論道,請您六日凌晨就抵達奉先殿!”道童說完這話,才稽首退了下去。

    王存業聞言,默默沉思起來。

    大陸上道脈眾多,都歸昆侖,蓬萊道脈現在受得天帝冊封,給了正統資格,卻在理論上可以相提並論了。

    天帝此舉,又是何意?

    王存業思量著,卻搖了搖頭,不在想這些,朝自己院子走去。

    這住的都是成平道一脈的弟子。

    竹林清泉,茶香隱隱,聞之心曠神怡,幾位道人頭戴高冠談笑不斷,卻正是成平道的幾位。

    清泉石桌旁,一位高冠青衣道人見著王存業,不由出聲:“咦,這不就是玄尚師弟麼?”

    玄嵩眼神一凝,細細一看:“是玄尚師弟,久聞他入門雖不久,但道法精妙,要是探討一二就再好不過了!”

    “我成平道一脈都在此處,怎能少了玄尚師弟,且讓我去喚過來。”藍衣道人起身,就行了過去,只是帝都龍氣所在,克禁萬法,這縮地之法就行不了。

    “玄明道兄何事?”王存業看著眼前的藍衣道人。

    這位玄明真人,卻是玄霜真人弟子,不想此次也被派往帝都參與論道。

    “師弟,我成平道弟子都在清泉處品嘗香茗談論道行,過來坐坐吧,大家見見面就是了!”玄明道人出言說著。

    王存業聞言略沉思,就應了,就到了諸位道人聚會處。

    王存業默默打量著在場諸道人,見得個個氣機深藏,凝聚出紅光,而其中一個,卻有著淡青之氣隱而不發,卻凝成一片,心中不由一驚,這不是法力,是命格氣運,可以說在場第一!

    難怪在成平道裡,稱讚此子是成平道玄字輩第一人,質資上品,離覺萬緣,一心道業,並且還受到眾多長老和同輩維護,原因卻在這裡。

    在這個方面,王存業卻萬萬比不得,當下稽首:“見過眾位師兄,見過玄嵩師兄!”

    玄嵩聞言一怔,卻溫和笑著:”不敢,玄尚師弟快坐,這裡都是我成平道的師兄弟,沒有外人,不用拘束。”

    “師弟請坐,都是我成平道一脈,不必多禮!”周圍道人應和著說。

    王存業見此不再推辭,坐了下來,這精舍甚大,一人一院寬廣,成平道一共來的弟子不過七位,不會覺得擁擠。

    當下喝著香茗交流些道論,王存業陪了一些,見天色不早,就起身告辭。

    “咦,你想別住?出門在外,師兄弟住在一起,閑來論道,忙時練法,何不快哉?”玄嵩說著。

    玄嵩卻知道自己這位玄尚師弟和連雲道結下樑子,他這人修為精深,連五氣都凝聚了大半,只要賜下赤陽迎劫丹,立刻可以渡過陽光之劫。

    度過後再打磨些數年,這世上又多一位地仙真人,正是站到這高位,心態就是不一樣。

    同輩師弟沒有勝過他的人,新來的玄尚卻不一樣,奪取了縣治第一,不過他卻也不嫉妒,並且更是欣賞。

    這玄尚天資甚高,卻萬萬不可折損,出於這考慮,玄嵩邀請共居一處的話說了出來。

    王存業聽了這話,卻一時沉寂下來,心裡暗暗佩服,這的確有著成平道繼承人的風範。

    就見著玄嵩一說,周圍同輩道人都不在言語,靜靜等待王存業回復,就知道此人在同輩中的影響力!

    “抱歉,師兄,我在外面還有些私事,卻不能住在一起聆聽教誨了!”想起長清郡蔡平度的青銅印,王存業拒絕了。

    聽得玄尚拒絕,玄嵩卻也不怒,只是有些可惜:“就隨師弟所意了,只是外面不是很太平,這玉佩你且拿著,遇到事捏碎,我們自會趕來助拳。”

    “謝過師兄了。”王存業聞言一怔,心中略有些感動,將玉佩接了過來,踹入懷中,再一稽首,轉身揮袖而去。

    見著離開,一個道人不快的說著:“師兄好意邀請,免得落了劫數,他卻無理拒之!”

    “人各有事,同門師兄弟,又何必計較這些呢?”玄嵩微微一笑,說著。

    長清郡

    本朝太守下設立長史,是太守佐官,卻並無實職,但又可以管點事。

    蔡平度當了長吏後,就不願白吃俸祿,這天尋了機會,獲得太守允許,巡查一下監獄。

    這監獄設在城北,有著厚厚圍牆,只有一條通道可以進入裡面,四角設著箭樓——是郡內主獄!

    蔡平度抵達了監獄,獄典史就迎接上去了,說著“大人您來這裡巡查真是委屈了,下官親自帶您進去!”

    牢房裡很暗,蔡平度和獄典史,帶著兩個獄卒進去,就聽著一陣鎖響,蔡平度打量這座牢房。

    這裡面用著青石砌成,牆都是青磚,中間一條通道,兩側用木柵隔成大小不等的號子間,第一個感覺就是臭。

    只見著各號都有一隻馬桶,散發出濃重的惡臭,裡面床上都是秸稈草鋪,又帶著一種黴濕味,犯人身上好久沒有洗了,都有著臭味。

    不遠處,還有一個犯人趴在草鋪上,血把衣服都粘在身上,蔡平度就靠近了看,這獄典史就笑著:“這人不老實,上了夾棍,現在還在昏迷著呢!”

    蔡平度這時,聞著血腥味和惡臭,卻已經後悔了,心裡直想嘔吐,心想難怪官員都不肯巡查監獄,這監獄簡直是骯髒之極!

    當下就準備回去,還未及說話,突見著這躺著的犯人“嗷”一聲,一下子撲到木柵欄前,突有一塊刀片,刀光一閃,只見獄典史脖子就切開,鮮血筆直激射而出,飛濺到牆上,立撲身倒地,悶哼一聲就跌在地上,幾乎同時,又一把抓住了蔡平度,把刀片靠在他脖子上。

    頓時,犯人和獄卒都驚呆了。
crazynan 發表於 2013-1-13 09:01
第二百十七章 明白了
回去時走的是水路,王存業正在船頭沉吟,突然之間,心神一震。看書就來

    “事發了?”

    王存業眯著眼,望著河水,這時正是夕陽,照的滿河血紅,遠處壯觀的落日輝煌,水濤擊拍著船舷……

    王存業在蔡平度身上動了手腳,這時出事,卻自然知道。

    見著夕陽落下,最後一絲餘輝消去,王存業緩緩說著:“你先回去,把情況探勘清楚,立刻回來彙報我知道!”

    甲板上一道黑紅影子一閃,卻立刻消失了,正是明珠內最後一隻草頭神。

    帝都法禁萬法難施,但已經脫離了主城,這草頭神卻可活動。

    扶桑

    海上灰霧濛濛一層,海水卷起滔天巨浪,到了近海,卻被一股大力拒之門外,這股力量幽暗深邃,卻散發著一股幾與道和的韻律。

    正是這股氣息默默抵抗著灰霧侵襲,周而復始,從不怠懈。

    善見城

    善見城是小城,總計二萬石,但卻是京都管轄範圍內,黑川幕府建立後,在此大興土木,規模龐大,修築七個城,動用了上萬土木工人,事後又分配給不少公卿家族自三百石到二十石不等的公卿地,因此引來眾多商人相繼湧入,也獲得了朝廷的贊許。

    經過了三百年,這些遺德還在,此時正是五月時節,櫻花盛開,細雨吹拂而過,帶著禪靜。

    一個腰懸長刀的浪人踏步而行,頭戴著斗笠,前面流水彙聚溪流,形成一個小小的湖泊,看著湖泊,佐佐木小次郎不由摸了摸腰間葫蘆。

    “沒有水了。”他默默想著。就在這時。野草帶著泥土翻飛出來,一隻野狗迅捷撲了過來。

    只是聽得“噗”一聲,長刀一閃。這野狗已斬殺,點滴鮮血都沒有飛濺到自己身上。

    長刀回鞘,冥冥中感悟讓他福靈心至。知道自己劍道獲得了很大晉升。

    這大半年來,佐佐木小次郎行走列國,富良野、淺草寺、明知社,都一一觀看過,在他的身心印刻下深深的印記。

    這些都融入自身劍道,對著主君授於的十方櫻館流,越來越理解了,他仿佛天生就是為劍而生。

    中土有句話:“朝聞道,夕可死!”

    想來。自己也是這樣,這十方櫻館流秘傳,真是可怕啊!

    踏出了樹木。沿著道路而上。附近就有著一個背著滿滿陶器的小商人同樣沿著路朝城下町而去。

    “躲開!蠢貨!”就在這時,突一個武士策馬揚鞭飛馳而過。這商人險些被馬蹄踢倒,搖搖晃晃摔倒在田地裡。

    背上的陶器哢哢直響,卻碎了幾個,就在這商人手忙腳亂時,接二連三四五個武士風馳電掣向城裡飛奔而去。

    “受傷了沒有?”浪人看著這些武士,回過來看著,問著。

    “哎,還好沒有傷著……”小商人看看:“只是背上的東西壞了幾隻。”

    說著抬頭打量了一下浪人,不由感到驚奇,只見身著高級窄袖武士服,腰上帶著長刀,頭髮朝天結成髮鬢,看上去不過十八歲左右,只是和衣著高級不同,卻滿面塵色,當下躬身說著:“多謝老爺了,您是?”

    “佐佐木小次郎!”這浪人隨口說著,默默觀看四周:“這町裡你熟悉吧,帶我過去,我給你五十文!”

    小商人一驚,又是一喜,連忙說著:“是,大人,你要去哪裡?”

    五十文就可抵消碎的陶器損失了。

    “先去衣鋪,買套新衣,再領我去找家客店。”

    “嗨,武士大人請!”

    町並不大,不遠處就是一家衣鋪,領著進入了衣鋪,將一塊銀判“啪”一聲拍到桌子上。

    “老闆,來一套細布武士袍!”佐佐木小次郎說著。

    “嗨,一套細布武士服,請問用什麼顏色?”老闆聽見銅錢撞擊桌面聲音,立刻跑了過來,臉上不由自主的帶上奉承的笑容。

    “深紅色吧!”

    “是,請您稍等!”不過片刻,一套深紅色武士袍就被老闆取了出來,臉上帶著笑:“你看看合身不?”

    老闆的眼睛很毒,佐佐木小次郎拿著試了試,片刻後走了出來,卻很是合身。

    “很是合身,還有別的顏色,您可以看看!”老闆說著。

    “就這身吧,還不錯,合身,顏色我也喜歡。”佐佐木小次郎說著:“再給我一套草鞋。”

    在扶桑,就算是普通武士都穿著草鞋,除非是高級武士和大名,更加不要說賤民和商人了。

    “嗨,總計三貫七百五十文,這是剩下的余錢!”老闆將錢遞過來出言說著。

    就在這時,一位少女跑了進來,臉上帶著紅,顯是趕過來,草鞋都濕了,進來鞠躬說著:“老闆,店裡客人要五雙新制草鞋!”

    “哎呀,是惠子啊,這就拿給你!”老闆顯是認識,說著。

    佐佐木小次郎見著情況,只微微一笑,就準備出去,只是兩人交錯間,卻不由的渾身一震。

    懷中的玉符,散發出一陣光熱,隱隱散發出來,要不是衣服阻擋,早被人看見。

    佐佐木小次郎心中泛起波瀾,主君傳話,要給弟弟娶一個扶桑女子,凡能令玉佩發光,就算合格。

    主公的話,自是惦記在心,只是遊歷半年,卻見過女子無數,卻沒有一個能亮著,這時才沉下心看上去。

    少女看上去十五六歲,有著細緻烏黑的長髮,有著秀麗的容顏,只是看上去家境不是很好,有點營養不良的感覺。

    “這是誰家的?”佐佐木小次郎問著:“你把她說清楚,我就把錢給你!”

    “這是町裡客棧老闆高石家的女兒惠子,我正要帶你過去住著這店呢!”商人說著。

    “家世怎麼樣,看這樣子不是一般人!”

    “聽聞祖上還是黑川家和公卿的後代,但是現在已落魄在町裡了。”商人說著,當下引著前去。很快就到了客棧門前。

    客棧很大。但卻有些陳舊,有幾間長滿苔蘚的木屋,並排在滿是石頭的道路左右處。不過這時空氣中彌漫著晚飯的香味。

    這時,一間木屋裡,傳來女人聲音:“你放著我們不管。還有臉回來?你這個酒鬼!”

    隨著叱駡聲,一個盤子飛出,碎了一地,有個五十左右的男人沖出門外,這時一個婦人沖出,又喝著:“你這個死老頭,要到哪裡去?”

    說著,抓著不放,砰砰毆打他。而少女急忙趕來:“母親,別打了。”

    佐佐木小次郎看到這情景,不由呆了。而這商人有些尷尬:“高石喜歡賭博喝酒。已輸了許多,這店還靠著他妻子維持著。”

    佐佐木小次郎聽了。卻反是喜歡,他深深知道,賭棍和酒鬼是沒有任何理智的,只要有錢!

    “浪人!這位浪人!”佐佐木小次郎正想著,就聽有人叫著,轉頭一看,見打架已經完成了,這婦人卻聲音中氣十足問著:“您想住店嗎?”

    “是的。”

    “謝謝,那請進!”

    佐佐木小次郎隨手將五十文就交給了小商人,說著:“別先走,我還有些麻煩你呢!”

    小商人應著:“嗨!”

    隨著婦人轉身,靠近了一間木屋,這屋子靠著向陽處,裡面還很乾淨,當下就脫去了斗笠。

    雖自己的道路就在劍上,但在這風起雲湧時代,黑川幕府的時代已經過去了,戰爭成為了主題,天下人太遠了,但使近田家成為一城一國之主的夢想,卻很是適宜。

    佐佐木小次郎沉思著,主君的意志一定要完成,想到這裡,對著小商人說著:“你去吧老闆喚來,我和他說說話。”

    不一會兒,就看到這個年過五十的老闆進來,問著:“你找我有什麼事?”

    佐佐木小次郎喚著:“老闆,來,我請你喝酒。”

    說著就對著小商人說著:“拿瓶酒過來!”

    丟下了一貫錢,這小商人頓時跑了過去拿著,又退了出去,這情況表示有著事要相商。

    “來一杯。”佐佐木小次郎舉起酒瓶向老闆敬酒。

    “多謝!”

    佐佐木小次郎替他倒酒,等著見著他幹了一杯,說著:“老闆!”

    “是!”

    “老實說,我是有事要商量,我家主君吩咐,要找個好女兒嫁給弟弟,現在我找到了,就是你家的女兒!”

    “啊!”老闆驚呆了,酒水都潑了出去:“請等一下,你這太令人驚訝了!”

    佐佐木小次郎喝了一口酒,卻不理會,繼續說著:“你想不想知道我家主君願意出的聘禮嗎?”

    “啊……請問這是多少呢?”老闆遲疑下,問著。

    “我家主君出聘禮一百貫,來聘你家的女兒!”

    “啊!”老闆露出了震驚的神色,突伏下身去:“請務必告訴我,你家主君的名號!”

    “住口,你怎麼把女兒賣了!”這時,紙門拉開,婦人似乎在外面聽了許久,這時進來怒吼著。

    佐佐木小次郎將杯子放在臺上:“我家主君是近田家家督,擁有五千石領地,擁有上萬貫錢,而且在中土又有著五千石。”

    “你家女兒在這裡,不過是酒娘,就算出於父母的心,難道不希望你的女兒脫離這困苦的日子嗎?”

    說著,就把一個袋子丟了下來:“這裡是金判,價值一百貫!”

    老闆默然許久,卻付下身來,連叩了二三個頭:“啊,我明白了,武士,你就把惠子帶去吧,我不需要聘禮,只需要女兒能出了這生活。”

    見著婦人要阻擋,老闆嘶聲喊著:“難道你要女兒和我們一樣嗎?”

    老闆娘頓時怔住,淚水飛濺下來。

    “明白了,不過還請把聘禮收下!”這時,佐佐木小次郎雙手伏地,叩首。
crazynan 發表於 2013-1-14 10:57
第二百十八章 夜色正濃
淩晨

    一間木屋中,幽暗的燈火,使漆黑的夜幕中開闢一個小小的空間。

    再過一個時辰天就亮了。

    屋內惠子坐在銅鏡對前,這個狹窄的小房,只有二張榻榻米的面積,兩個人在內都稍有些狹小。

    惠子默默看著鏡子,長長黑髮被自己母親梳理的滑順,這是喜慶的日子,不知卻讓人難過的想流下淚來。

    站在身後的母親也是這樣,整理青絲,不斷拭去滾落的淚水。

    “母親大人……”突惠子哭了出來。

    “別怕,惠子……”母親撫摸著惠子:“這是你的福氣,不要不捨得,就看這個武士丟下一個金袋就有一百貫,就不是騙子。”

    黑川幕府開設錢座,鑄“黑川通寶”的銅錢,其後又鑄“黑川銀寶”、“黑川金寶”

    傳統上,把“黑川銀寶”就是一兩,又稱銀判,而“黑川金寶”同是一兩,又稱金判,,都是圓形。

    但實際上只有武士階級內部流通。

    扶桑一兩黃金可買到三石米(黑川幕府規定一石一百斤,而不是原本三百斤),這就是三百石大米!

    這聘禮就算是武士階級也豐厚了。

    所以她的母親用著微微顫抖的話繼續說著:“聽武士大人說,您過去是嫁給家督的弟弟,是一門眾,你會活的更好,縱使我們不能相見,我也會安心了!”

    說著又落下淚來。

    惠子只是流淚。連話都說不出來。

    時間過的非常快,轉眼之間。黎明劃破黑暗寧靜。

    “惠子,我們出去!”母親拭去女兒淚水。直到看不見哭過痕跡,才拉著惠子出來。

    前面父親手中還提著酒壺,飲著清酒,見了,說著:“去吧,別耽擱了。大人在外面等著你。”

    “是,父親。”惠子雙手伏地,行個大禮,不顧地板骯髒。

    她不知道這是不是最後的道別。大名家室不同尋常。

    出去就見得一輛馬車,前面是佐佐木小次郎,這時已換了全新的武士服,筆挺著身子,再無半點塵土之色,盡顯精悍。

    “請上車!”見惠子出來,佐佐木小次郎客氣的說著,本來家主的弟弟不是自己主君,但看情況這個少女的兒子將是近田家的繼承人。

    “是,大人!”惠子聽了。心想著,不久前,自己還是這家小店的女兒,現在卻穿著華衣獨坐於此,內心感到難以言喻的寂寞和不安!

    這一生最重要的時刻,是福氣,還是災難,都是這裡開始,轉過身去。就看見母親眼角又流下淚來,不由心中一痛,突緊緊抓住了母親的手,流下淚來。

    “你可以同去!”佐佐木小次郎對惠子母親說著。

    離開自幼生長的地點,去一個陌生家庭,離開了自幼陪伴的親人,這種心情佐佐木小次郎還是能理解!

    “大人,我也可以去?”惠子母親聽到這語,有些不敢置信。

    “夫人,我們是正大的婚姻,在界鎮和四國都有櫻館,這次去的是界鎮的櫻館,會住一段時間,以作新娘培訓。”佐佐木小次郎說著:“界鎮到這裡不遠,就是三天路程,您可以同去

    “這真是太好了!”惠子母親有些語無倫次,連忙謝了。

    “請吧!”佐佐木小次郎讓惠子和惠子母親坐上去,一路消失在路途中。

    五月十一日

    惠子抵達界鎮櫻館,一群婦人帶著小孩,鄭重出門迎接,卻不見著幾個男人武士,迎接後,就即被帶入裡面。

    惠子從沒有見過這樣奢侈的住宅,上品的木香幽幽傳出,庭院裡櫻樹一顆顆,走廊上懸掛著蘭燈。

    惠子的有三個房間,主房間有十二張榻榻米大,顯得十分寬敞,可以伸展到庭院中。

    惠子有些頭暈目眩,這種奢侈是她難以想像,就算偶見過的公卿家也遠不如這個櫻館。

    瞭解到這一點後,她不由露出困擾眼神,到了裡面,又有二個男人行禮,一個就是佐佐木小次郎,一個就是簡木藏次郎,分別坐在左右。

    還有二個夫人帶著二個小孩伏身叩拜。

    “這是松前家和櫻木家,雖男人戰死了,但這二個孩子長大後,會成為武士,繼續為近田家效死,請您接受他們的叩拜吧!”佐佐木小次郎沉靜的說著。

    見著兩個只有幾歲的孩子認真伏身叩拜,惠子雖感覺自己受不起,卻失魂一樣坐直了身子,迎接著他們的叩拜。

    長清郡.監獄

    入夜了,監獄裡光線很暗,只有幾個油燈幽幽發著光,有點森人,典獄長眯著眼盯著,沉著臉一聲不吭。

    現在局面已惡化,不但是一個犯人的事,監獄裡上百個犯人都串通了,想通過這事逃亡。

    “蕭沙,你要出去不是不可以,你放了蔡大人,我們細細談,總會有機會!”典獄長定了定神,說著。

    “嘿,你這話哄誰呢?放了這個狗官,我保證你們這群官差立刻撲上來!”這個蕭沙冷冷盯著典獄長,帶著一絲冷酷的笑,狠狠說著:“你看我的腿,上了夾棍,這就是信你們的下場,你以為我還會信第二次嗎?”

    蕭沙雖蓬頭垢面,但眼神凶光閃爍,讓人膽寒,連典獄長都不敢逼視,這個人是所謂的武林人士,卻得罪了某人,而栽在這裡,裡面手段自然是“執法所需”,骯髒的很,無所不用其極!

    典獄長心中大怒,繃緊嘴唇,但此時只能壓下怒火,臉上擠出幾分顏色,對蕭沙說著:“你放了蔡大人,還有餘地,如果彙報到了上面,到時落下命令來,你們全部得死,還禍及家人!”

    “哈哈,放也是死,不放也是死,只要你敢,我也不在乎這條命!老子查清楚了,總共抓了一個六品官,十幾個獄差,他們要全部死了,就隱瞞不住,你們就要全部給我陪葬!”蕭沙說到這裡,突痛快的笑了起來。

    就算是死,也要拉上人陪葬,讀過些書,在這時就有用,要是什麼都不知道的人,才會被忽悠!

    典獄長看著蕭沙眼中瘋狂神色,不敢再刺激了,心裡暗暗痛恨,早知道這樣,這小子進來時,就先挑斷了筋再說!

    這時,一個幽暗處,一道淺淺影子靜靜佇立著,它溶於黑暗,在這劍拔弩張的環境中,靜靜窺伺自己需要東西。

    過了片刻,這道黑影不在停留,微微一晃化作一道陰風從牢獄中卷了出去,卷起了地上枯草。

    這詭異情景,獄卒和蕭沙都是心中一寒!

    “好邪門!”牢獄裡呆多了,就容易見一些不乾不淨的東西,他們都是手上帶著人命,正因見得多了,都心裡明白。

    “沒事……只是個陰魂不散的小鬼罷了,我們是獄差,還怕它不成?”典獄長定了定神,煞氣頓時浮了上來,頓時把這事擱置了,現在頭疼的是這件大事,至於乾淨不乾淨,等解決了祭下獄神就是了。

    一條河灘,這裡是一個小停泊點,黑夜中有幾隻船泊在河裡,不遠處有家鄉下酒店,就作著這些生意,讓停泊的水手、商人、船客買些酒食,至於睡覺,都睡在船上。

    甲板上的人都或睡或上岸了,王存業一人在甲板上坐著,幾樣小菜,就著米酒,在月下喝著。

    只花了一塊碎銀,就有著這享受,現在王存業自不會捨不得。

    對道門真人來說,雖不可能百萬兩銀子,但鬼仙每年的津貼都有幾千兩,如果是地仙真人,每年有上萬兩銀子進帳是很自然的事,並且衣食住行還不用自己掏腰包。

    更加不要說有些特權經濟了,除了利慾薰心的道人,都可以滿足了,但是利慾薰心的人能成就地仙的還真沒有看見過。

    一道黑影化成一道陰風,穿過了空間,向著一條船撲了過來,還沒有到百米,就見著王存業一怔,看了上去。

    這陰風正是草頭神中一個,三千六百草頭神只有著一個存活,別的都湮滅回歸地府了。

    王存業也沒有可惜,只要有一個就是種子,說不客氣些,合適時,自然可以培養出一支軍隊,只是性質是怎麼樣,還等待著自己成就地仙,等待龜殼修復完成才可。

    一轉手,這顆明珠出現在王存業掌心,在月光下圓潤微明,散發幽靜溫潤的光,外表看不出任何鬼氣煞氣。

    “你回來吧,給我說說,發生了什麼事。”王存業自言自語說著,這陰風化作一道黑光,一閃遁入明珠。

    王存業閉上眼睛,沉下心去,一道道資訊,自草頭神的識海中傳遞過來。

    片刻,王存業睜開眼睛,獄中的事已經知道了。

    “武林人蕭沙被人算計入獄,憤而殺死獄典官,蔡平度被當做人質?”知道了情況,王存業皺了皺眉:“原來蔡平度的劫氣就落在這裡。”

    至於蕭沙,世俗中永遠不缺這種人,別的不說,當年自己差點就落到蕭沙的處境之中了。

    隨手將明珠揣入懷中,看了看天色,只見夜色正濃,離著長清郡實際上不遠了,但現在半夜停靠著,要明天才能抵達。

    隨手丟下一塊碎銀,一陣風吹過,甲板上就沒有了身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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