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古典仙俠]純陽 作者:荊柯守(已完成)

 
sel 發表於 2012-12-11 13:48
第一百八十九章 用意

    紀府

    門口就來了個人,卻是中年吏員,這人就是余治。

    「請進屋裡說話。」裡面的人早已聽見,忙迎出來:「不好意思,老爺不在。」

    余治只是一笑:「你家老爺不在,也不要緊,我們只是通知一下,剛才接到縣裡傳令,說是凡是捐獻的士紳,都派人當稅丁,收到的錢就當工錢,都有著時日定數。」

    說到這裡,余治一笑,他是磨老了的吏員,卻是心裡暗歎,他計算過了,如果三條路都接通設卡,來回車馬一天就可收十兩銀子。

    這三條路修了就是五千兩銀子,三千石糧食,加起來相當八千兩銀子,也就是三年不到一點,就出本了。

    而這官道要收十年關卡,到時說不定又要修了。

    不想就弄出一條財路來,無論是吏員,士紳,官府都有收入,雖不大,但細水長流,就是自己也多了些積極。

    就在這時,裡面的管家紀格出來了,這是個身材高大的中年人,舉止透著油滑,一望就知是個熟於事故的人,他笑著說:「老爺雖不在,但您來了,總要喝口茶再走,不然老爺回來了,我這就要請罪了」

    說著,就是一笑:「天這樣冷,快請進,這裡沒有靠什麼店,再走也要熱下身子才行。」

    余治的確冷了,見此笑著:「那就打攪了。」

    就見著有人說了一聲,小跑著去了,就取了茶過來。

    余治問:「這次你家誰去?」

    「是我的兒子,少爺怎麼可能去呢?」紀格小心翼翼上茶,笑著說:「我兒子十六歲就能舉石鎖,人吶,有點本事,就容易犯病,因此打發去跟大人學學規矩。免得惹出禍來!」

    余治呵呵笑了起來,說:「你放心,來了,總能教點規矩。」

    一壺茶。又上了幾個點心,和兩個稅丁吃了,就擺了擺手笑著:「我是受用了,這樣你和你老爺說聲,別耽誤了,我們還要通知別家呢!」

    出了去,就見著一個中年婦人進來。這人年紀三十五六歲,梳著髻,依舊見著綽約風韻,皺眉說:「來什麼事?」

    「夫人,還是上次說的事,這次是催了稅丁……」紀格小心翼翼低聲說著:「夫人放心,我兒這就去看看,看不是和官府所說一樣。能領著錢回來……您放心,領的錢不會少,少一文我就揍他!」

    「哦。知道了,辦的不錯。」婦人終於滿意了,說著:「你辦事不錯,天冷了,我帶點炭給你,也過的暖和一些!」

    「多謝夫人!」紀格連忙應的說著。

    陽光投射地面,寬闊道路上,車馬並行,牛車上坐的都是人,這些都是商隊。來來往往,行走在這新建的道路上面。

    真人下令動工,耗費沙子碎石這些用料不計其數,但是官道很快就竣工,修建好的道路寬闊平坦,三輛馬車從上並排奔馳而過都不會顯得太擁擠。

    商隊送貨周轉不易。寬闊的道路正是需要。

    「來來來,按貨物收費,一車一文錢,交錢過去!」一個穿著稅丁的年輕人,見著商隊過來,頓時打起精神喊著。

    這稅丁是李家的人,按照出資比例,李家可以每年派遣一個稅丁,收稅一周,獲得的錢三分之一由這人獲得。

    自修建道路當日,就在路途上設關卡,收錢才可以放行,這是對商隊來說,普通民眾不在此列。

    開路收費自古有之,一車一文錢不多,商隊願意走這條路,寬敞平坦。

    「您看,我一共五輛牛車,這是五個銅錢,收好!」商隊領隊上前,對站在關卡前面的稅丁說著,神態很恭敬。

    對超凡的真人來說,別說是這些臨時的稅丁,就是官員都螻蟻一樣,但他們都是在凡塵掙扎的人,靠賣些貨物養活老婆孩子,這種設著關卡的稅丁,得罪了,一旦給你穿起小鞋子來,也都很麻煩。

    「唔,是這樣!」稅丁看著眼前著商隊領隊的表情,很是受用,點了點頭,將五個銅板在手裡顛了顛,說著:「放行!」

    領隊道謝了一聲,對後面商隊吆喝一聲,頓時商隊動了起來,一車一車的跟著走了過去。

    每天每日,這種情況都是這個章程。

    商人趕路就是圖個安穩實在,道路好走的話,販賣東西的商人都會在此經過,就會停留一兩日,看有沒有商機,來來往往的人多了,一時間南口渡碼頭到吉子林集市的繁榮了一些。

    真人下令修建三條路,眼前這條就是其中之一,第二條已開工了,第三條的話也快了,每天都有著人前來看是否開工招人。

    真人下令修路,給的待遇不薄,一傳十十傳百,第一條路竣工不過幾日,已有著幾倍的工人等著開工。

    快過年了,都想著幹點活,修路這事並不會拖欠工錢,前段時間修路當天就把大米和工錢發了。

    這些情況很細微,但卻改變了不少人的命運。

    成平道.洞府

    此處洞府外型和心房一樣,周圍是赤紅石壁,上面星星點點,靈韻流轉,彷彿天上星辰,嵌入其中。

    這些石壁都是靈玉,與地脈合一,又經地仙合力引導天象龍脈,才成這一處洞府,比起別的洞府還要高上一級,身在其中修法速度更快了一倍。

    中間玉榻上,一個老道正在端坐,吞吐著靈氣,絲絲金霧瀰漫,這人卻是成莊真人。

    能居住在這種洞府的地仙真人,自是不凡,他是這代成平道道主的弟子,自身修為是地仙。

    而在玉榻對面,石壁上,隱隱形成著一條赤龍,仔細觀看,會發覺幾處大印嵌壤其中,和石壁形成一片。

    這條赤龍時時在運動著,宛如活物,而這些大印卻是固定。

    赤空上氣運吞吐,流轉不息,來來往往,匯聚成一片,這是全島衰漲走向的匯聚,這些用著天仙正法,自虛無中投影出來,真實降臨在這個世界。

    道法現世,氣運顯形,真實不虛,不過現在已經非常穩定,想增也難,想減也難,顯示了平穩的去向。

    成莊道人修煉完畢,睜開眼簾,踏步下來,開始仔細觀察著氣運走向,不過才走了幾步,略有所感:「咦?陳門縣縣印有一絲變化?」

    赤紅石壁中,一些靈器漂浮吞吐,其中十個大印,各個不同,卻連在一處,涇渭分明,氣運流轉,這是成平道十個縣的氣運印器。

    而有一個,氣運流轉,絲絲淡白略有增長,雖非常細微,但對於三百年修修剪剪,已基本上一成不變的情況下,卻有些顯眼了。

    成莊道人看了看,卻若有所思,以前真人為了賺取功德,修路修橋,或者整頓吏治,也會有這跡象,但這種都不能持久,過段時間就會跌落到正常水平線上。

    這氣運增加,想必也是這種。

    氣運增加,對開創者來說,是迅速增長,但經過三百年,成平道十個縣很少有這事了,這是多代真人治理的結果。

    就和一塊地,初開墾的話,可以迅速見效,但經過一段耕耘,肥料水分都到位,耕種也夠精細,糧食產量提升就基本上是不可能的事了。

    「不管怎麼說,氣運增加總是好事。」成莊道人看了兩眼,收了神通,不在觀看石壁之中的印器,不過心裡還是記住了:「或可以略加一點評價。」

    陳門縣.縣治府

    主薄秦廂進來,裡面一重閣殿,隱現在柏檜雪松間,說不出的肅穆,令人凜凜敬畏。

    在門口站了站,就有個道童出來:「大人,真人有吩咐,你一來就請進去!」

    秦廂一頷首進了殿,一進門,只覺得暖烘烘十分舒服,心道真人就是會享受,當下連忙行禮:「見過真人!」

    「你到了,請坐了說話!」王存業淡淡說著,吹了吹一張紙,卻是剛寫了些,放下後問著:「士紳和百姓的反應怎麼樣?」

    秦廂本來坐著,聽到說話,起身聽了,說著:「是,都議論說,說真人一來就修路修,大是方便,都說功德無量呢?」

    「收錢了,還有幾分功德,更談不上無量。」王存業一笑:「不過我本來就不是為了功德,話說如果我再辦些事,應該便當些罷?」

    秦廂一直在猜著王存業的意圖,這時聽了這話,頓時靈光一閃,似乎抓到些什麼痕跡,一時卻想不出,這時應著,尋思說著:「是,士紳都道真人很是照顧,都很想繼續跟著呢!」

    說到這裡,頓時心裡一凜,暗想:「原來是這樣!」

    「你回去,再和他們召集下,就說縣裡的三個船坊,我要下五十條漁船的定單,願意跟進的話,可以跟進。」

    「大人,您這是?」這裡是島嶼,打魚自然容易,但漁民還是非常困苦,現在一下子增五十條漁船,卻是何意?

    「你下去辦吧,」王存業一笑,說著。

    秦廂聽了,只得應著,不過見秦廂要走,又叫住了,說:「方纔說的船坊,你把三家人都請來,集中到官坊一起製作,同樣招募著工人,還有向縣裡訂購著一百口鐵鍋,要最大號,你下去查看,有著亂伸手的,不要姑息養奸,只管處罰就是。」

    「是!」秦廂連忙應著,見王存業無話,這才退了出去。
sel 發表於 2012-12-12 21:53
第一百九十章 小利

    接近新年,難得沐浴在陽光中。

    一片臨海,建了一連串的棚子,一百口大鍋煮著,裡面是粗鹽水。

    一批批大小媳婦姑娘,正在忙碌著,將一條條魚洗淨,簡單去了鱗、鰭、內臟,直接就丟到了鍋內。

    魚和水在鍋中沸騰著,一股股熱氣衝出,帶著海腥撲面而來,而遠處,堆積如山的海魚還在不斷運來。

    「敦伯,你來了,又是一船?」收魚的魚丁高喊著。

    一個中年漁夫和這人熟捻,笑著:「以前打了魚,都賣不出去,只能肥田,現在官府敞開了收,我怎麼不賣力點?」

    說著作了個舉杯吃酒樣子,又說著:「也能買點米,買點肉,喝口酒,再給姑娘扯點新衣!」

    魚丁連連應是:「那是,你家姑娘也在裡面幹活呢,一天三十文!」

    「是了,我和閨女多幹點活,過個好年,再賺點嫁妝!」中年漁夫喊著,頓時眾人一片哄笑。

    「好啊,真人來了,大家都有奔頭啊!」

    海魚數目實在太多,導致海腥味瀰漫,但眾人都是不怕,一鍋水統統煮干,就變成了一大片魚汁和魚肉混合的東西。

    這些東西被傾在了石板上,就著太陽曬著,雖現在是冬天,太陽之火不大,但這些本是煮干了,曬個二小時也都變的乾硬。

    「嘿嘿嘿!」這些又擺在石台上,一個石碾子輾壓過去。頓時變成了一片片被擠壓的魚乾。

    就在此時,不遠處紅光閃過,一個道人攜著一個道童落了下來。

    這看上去不過十五六歲,戴著星冠,身穿羽衣,長袖翩翩,足下是木製的高齒屐。陽光灑下,落在他身上,一種幽幽出塵之氣瀰漫。

    屐聲清脆下。眾人連忙見禮:「給真人磕頭!」

    雖不知道這是誰,但這種氣派只有真人才有,因此這些話連綿不絕。

    「你們起來罷!」王存業笑了笑。揮了揮手:「繼續干,不要停。」

    「真人的話,你們還不奉行麼?」道童目光清亮,喝著。

    「是!」真人說的話自要應著,上百民眾豈敢無視,只有奮力幹活,各種各樣開工的聲音,頓時比先前還要響徹三分。

    一片片魚乾被輾壓了出來,掉落大籮筐中,在裡面堆起一層一層。直到淹沒了半個籮筐。

    王存業走過去,手指伸入其中,捏起一片送入口中,道童見了只是不言,默默在後面跟著。

    「竹枝。你嘗嘗,給我說說。」王存業對著道童出言說著,這道童自是洞府二位之一,帶少女不是很方便,就帶他了。

    「是!」竹枝道童不敢違命,依著意思取了一片魚乾。送入口中。

    「如何?」王存業出言問著。

    「真人,魚乾連著魚骨在內,有些硬,不過還可以咀嚼吃下,味道有些鹹,有些腥,有些苦,但還能食用。」竹枝能被選中當真人的道童,本身就出身不一樣,自幼都識字,能有著不錯的理解力,特別是跟著真人,有些事情都知道,因此繼續說著:「讓百姓吃的話,算的上不錯的肉食,只要便宜。」

    「難得你有此見識!」王存業聽了,笑了笑,指導的說著:「一船魚,一千斤,只要一兩銀子,還是千恩萬謝,你說是為何?」

    「還請真人指點。」

    「這些海魚,如果不用冰之道決來冰凍的話,離海範圍,陸地是三十里,水河是五十里,過了就腐爛了。」

    「如果是時間的話,夏天不超過半天,冬天不超過二天,是故三十里內,魚堆積如山,賣不出去,三十里外,重金品嚐鮮魚不可得,這就是漁民的處境。」

    說到這裡,王存業一歎,前世自己居住在沿海,在七十年代初,還有著整船的帶魚賣不掉,肥田的事,別說現在了。

    「一船魚一千斤,一兩銀子買下,漁人收入可以倍增,但是你看,這種連骨煮魚法,一千斤可得二百斤魚乾。」

    「二石魚乾,以略高於糧食價格出售,可得二兩半銀子,淨利一兩。」

    「你看,漁民受益,附近婦人受益,超過縣裡一成之人受益,這些魚乾銷售不在本島,卻可運到大陸銷售,無論商人,士紳,還是百姓,都可受益!」

    說到這裡,王存業笑了:「此地吏員何在,速來見我。」

    這話非常平淡,但數里內都聽得見聲音,聽得真人叫喊,幾位吏員立刻放下手頭活計,朝聲源處奔了過去。

    「小吏拜見真人!」

    「真人有和吩咐,小人必全力以赴!」

    三個附近吏員,都奔了過來,跪在地上行禮。

    王存業擺了擺手:「你們可嘗過這些魚乾了?」

    下面三個吏員不由面面相覷,眼前魚乾都見了,都品嚐過了,當下一個大膽的吏員就說著:「真人,魚乾是肉食,還是壓制紮實,能做得一日三餐之糧,真是大幸啊!」

    「真人,要是口味少許改進,怕是城中百姓都願以此為糧!」

    「嗯!」王存業點點頭表示明瞭,擺了擺手,說著:「既是這樣,你們聽令,修路發下糧時,工錢不變,一斗米換做半斗魚乾半斗米,就這樣發下去!」

    「是,自聽從真人安排。」三人都是應是。

    王存業見事情順利,感到滿意,不再言語,大袖一揮,帶著童子在眾目睽睽下化作一道紅霞,遁光而去。

    見著真人遠去,三人才起身,望著日光下天空,都是不勝感慨:「這就是真人啊!」

    一人卻沒有這樣多感慨,歎笑著:「我們是凡人,弄些錢米喝酒就是了,想多了沒有好處。」

    說到這裡,他的聲音也暗啞了。

    並沒有飛的太高,只是隱了身形,在十米空中,可以看清楚,官家的船坊坐落在海岸處的一個港口,附近林木茂密,和村莊連接在一起。

    此時天到中午,一批批工人前去伐木,成群結隊,原本婉蜒小道上,被踏的都平整了。

    「嘿,嘿,嘿!」大木砍下滾過去,樹枝都不會浪費,正好是煮魚的木柴,一眼看上去熱火朝天,一批批的工人工作,連著制著船隻的人,總計有上千人在同時幹活。

    竹枝道童目光明亮的看著下面,他年紀不小了,卻看明白了。

    這樣大的動作都是少有,這次的動作不可謂不大,基本上全縣都受到了影響,如同被攪沸的池水,各種氣象噴薄而出。

    縣裡總計有編戶六千戶,總人口兩萬八千人,男丁不過一萬三,除了老幼,剩下的不過七千,其中貧苦者不過四千!

    這不是說縣裡的世道敗壞,而是在這個時代,大多都是如此,貧窮者求溫飽,溫飽者求安康。

    王存業這些政策,這種情況有了扭轉,修路,伐木,制船,四千貧困者零零總總就有兩千人,一半人都有了收入。

    不過到了下午,天空陰沉下來,雪花飄了下來。

    一行人無奈,只得分發錢糧回家算了,這天沒法幹活。

    冒著生病的危險圖幾個錢,實在不值得,這個時代雖道法顯世,但凡民一樣會生病,一樣難愈,往往一個不大的疾病,就能毀了一個家庭。

    「來來來!發工錢!大家都幹了一上午的活,工錢和糧食比以往少一半,你們拿上趕快回去。」小吏吆喝著。

    這聲音一落,頓時大家蜂擁而去,而姑娘和媳婦連忙把魚乾收起!

    碼頭.張家酒店

    天色麻黑,陰上來,零星灑下雪花

    一個中年人快步走了進來,拍打下身上小雪,歎了口氣,這店門面不大,只擺了五張桌子,四壁裱糊了,還算乾淨。

    裡面有著七八位客人,夥計一見,連忙迎過來,說:「哎呀客官,你要些什麼?」

    「溫壺黃酒,上一盤五香花生米,再上盤炒菜。」中年人說著。

    「這位兄弟哪裡人,卻是面生的緊。」下著雪,暫時出不去,對面的人開始說起閒話。

    「膠州人,來此地行商,求條活路,剛剛存放了東西!」中年人說著,卻見得對面這個人,捏著一些片,聞到了魚腥味。

    「這是魚乾,漢子你且嘗嘗。」對面的人很豪爽,取出兩片遞了過去:「下酒不錯,便宜,很耐嚼。」

    「魚乾?」中年人咬著,發覺裡面連著魚骨,有些硬,不過煮透了,還可以咀嚼吃下。

    「這魚乾味道怎麼樣?」

    「有些鹹,有點腥!」中年人說著,若有所思,但是他是商人,立刻喊了一聲:「再來一壺酒,給這位兄弟添上,我們聊聊。」

    「這位兄弟大方!」對面這人一杯熱酒下肚,頓時拍手說著。

    「這魚乾哪裡來著?」

    「最近才有,碼頭上才有零星賣,價格不貴,吃著便宜,真是下酒菜啊!」這人喝著酒,說著:「最不錯的是,能存的住,聽說曬乾了,放個一月沒有問題,我準備買些帶著路上吃!」

    中年人一怔,直盯著店門,腦海中起了一個雷霆,隱隱發覺了其中巨大商機,這是多年行商的直覺。

    「哎,算帳!」豁一聲,中年人站了起來。

    「哎,外面下著雪呢!」

    「算帳!」這中年人不耐的說著,丟下了幾錢銀子,就出了門去。
sel 發表於 2012-12-12 21:54
第一百九十一章 二成

    陳平縣治.靜室

    王存業自入靜中緩緩退出,露出了一絲喜色。

    「自成謹真人處得到的道經,又使我的根基扎實了不少,解讀青華寶菉地仙篇的進度又快了一些。」

    「再給我一年時間,就可完全解讀地仙篇,不過火海之劫,卻還是有難以跨越的門檻。」

    「元神和*打熬成一片,難度卻還低些。」王存業沉吟起來,自靜室出來,這時竹葉丫鬟守在門口,見出來,立刻伺候著淋浴。

    換了新衣,又奉上了一碗湯,這湯青色,又帶著膏意,這是長青燕的燕窩。

    「真人,外面有一個膠州來的商人,說要求見您!」 王存業喝完,竹枝道童出言說著。

    「哦?這是何事的事?」 王存業隨口問著。

    「是兩個時辰前的事,還在門口雪地裡候著!」道童說著。

    「嗯,帶他來見我!」王存業說著,進了側殿,坐到了玉榻上,不過片刻,道童帶著膠州商人進來。

    膠州商人只見殿前有二個府兵持著刀侍立,不遠處有幾個僕人,個個屏息,這人定了定神,就聽著道童唱諾一聲:「真人,人已帶到!」

    說著退後幾步,侍立在台階下,道童一般不准參與議事,當然真人特許例外。

    這膠州商人一進去,就「噗」一聲跪倒:「膠州子民黃衣,拜見真人,願真人壽比青天,功參造化。」

    「唔,你且起來說話。」王存業看看腳下的膠州商人。

    膠州商人起了身,垂手站著,王存業見了也不以為意,問著:「汝前來尋我,所為何事?」

    「小人得知真人下令制得魚乾,使得海魚可以長期保存。不怕真人笑話,小人斗膽是想出錢買下著魚乾銷售,小人願意出一千兩,望真人恩准。」膠州商人對著王存業恭謹的說著。

    別看這個小發明。地球上這種魚乾魚鬆的發明,是到清朝才有,並且始終沒有形成氣候。

    但小小的發明,就可使沿海每年有100萬噸水產魚乾進入市場,相當於二千萬石糧食,這相當於500萬畝良田一年產出,如果普及的話。至少還可增十倍。

    膠州商人想不了這樣遠,卻隱隱窺見商機巨大,這世間,人群來來往往,皆為利而來,這龐大的利潤就能讓商人不顧危險,冒死而上。

    「哦,原來是此事。」王存業聽得膠州商人的話。心中頓時瞭然,這本是他的用意,當下點點頭。說:「你有這個心,不錯,你有什麼章程?」

    膠州商人心裡忐忑不安,但深知真人手段,不敢欺瞞,直接將心理的想法說了出來:「不敢欺瞞真人,鮮魚保鮮不易,這魚乾只要能保持一月,就完全不一樣,我願出二兩半一石。購買這魚乾,還請真人示下。」

    王存業默默一想,默然片刻,說著:「我給你二兩一石,你先發一船一百石去大陸,這裡離大陸不遠。並無太多風浪,二天就可抵達,風險不大,你就賣二兩五一石,給你賺半兩一石。」

    「我給你三年專賣之權,以後如果暢銷,到大陸的渠道,都要通過你,三年內若有人不經過我的同意,不經過你的渠道販賣,必有人追查!」

    這種魚乾製法,一學就會,永久保密不可能,但以道門真人之威嚴,發令於沿海,明確說三年內不許仿製,諒也無人敢違。

    膠州商人聞言大喜,頓時向王存業叩拜:「多謝真人,多謝真人!」

    「你這就去辦,我會令有關司吏把魚乾給你,銷售了回來稟我!」王存業沉思一會,又說著。

    「是,真人!」膠州商人說著,見是無話,退了下去。

    王存業又對著道童吩咐:「你貼榜到縣衙前,就說制魚乾之法,三年內不許仿製,違者嚴懲。」

    「還有,通知主薄,這次士紳按照出資比例,還得一半利潤,各家派魚丁收錢和監督,此制。」

    說完,揮了揮手,道童立刻就應聲而下。

    五日後,大陸.膠州.六隻港.酒樓

    幾個人登樓而上,一個五十歲左右,臉上皺紋縱橫,一個四十左右,國字臉,還有一個最年輕,二十歲左右。

    上來了都拱手作禮,五十歲的老者就笑了:「李佑,怎麼,去了一趟仙島回來了,也是,還有幾天就過年了。」

    這膠州商人就是李佑,連忙拱手回禮:「張伯,托福托福,去了一趟,回來帶了點貨,這不,就請各位看看了。」

    「哦,是什麼貨,玉貝還是珍珠?」張伯問著。

    「張伯,你是寒酸我了,我小買賣,怎敢作這種生意,大家看,就是這點魚乾,想在各家店舖裡搭配著賣著試試,看行情怎麼樣。」李佑連忙說著,這百石魚乾已運了過來,抵達了港口。

    李佑這人雖是商人,卻非常懂得臉色,他雖然可以自己慢慢賣,但這真人的意思明顯就是想看看銷路,自然越快越好。

    他是商人,也想知道行情,賺個差價,反正有著專賣權,誰也搶不了生意,當然這話現在不會說。

    「哦,魚乾?」三人都是附近店面的老闆或者掌櫃,當下看了上去,見桌上有著一包魚乾,一股腥味就出來了。

    兩人都皺眉,只有國字臉中年人上前,拿了一片咀嚼。

    「我想請著大家,把魚乾拿去賣,看看銷路,只要銷路尚可,供應完全不是問題。」李佑又重複說了句:「不過價錢不能貴,只能比糧價高一些,米價是一石二兩,這最多二兩半一石!」

    供應不是問題,這點他沒有說大話。

    這個時代,漁民天天愁著鮮魚無處去,都爛掉埋掉,現在加工成魚乾,每天都可以加工出幾船。

    幾個掌櫃老闆興趣不大,不過有著生意往來,這事又不大,此次聽言。都是點頭應了下來。

    一百斤魚乾,在他們看來根本不是個事,就算衝著生意來往,這單子也要埋。

    「好。沒問題,我拿一百斤擺在架上,看看銷路。」

    「我也拿一百斤。」

    「我拿一百五十斤!」中年人吃了,若有所思說著,不過沒有多加。

    李佑見幾位掌櫃都應了下來,鬆了口氣,說著:「這就麻煩諸位了。來,我們今天喝一杯!」

    完口鎮

    小鎮的街道街道左右,幾家鋪面開著,新年快到了,行人來來往往,或停或留,購買著東西。

    「王掌櫃!這是什麼,帶著股魚腥氣!」一個粗布衣服中年漢子。看著鋪面上的魚乾,問著。

    王掌櫃看了看粗布漢子的衣服,不由露出一絲不屑。慢悠悠說著:「這是魚乾,海上運過來!」

    「王掌櫃莫要框我,魚出水幾天就爛了,海到這裡少說要七天!」粗布中年漢子連連不信。

    王掌櫃更是厭惡,頓時冷言冷語:「這是特製的魚乾,能存一個月呢,一斤二十五文,不要走開,別擋著我的生意。」

    「別啊,給我來半斤!」粗布漢子急了。

    聽了這話。王掌櫃才緩下臉來,稱了半斤,收了錢,回了去。

    「老婆子,我買魚肉回來了,快出來。」粗布漢子回到了家。喊的說著。

    裡面傳來一個聲音,過了片刻,一個穿粗布裙子的中年婦人走了出來,先是微露喜色,接著露出遲疑:「這是啥魚?」

    「魚乾,硬著呢,煮著看看!」

    中年婦人將信將疑,也就將這魚乾切開,放到鍋裡,不一會就有魚香傳了出來。

    「爹爹,好像有魚。」外面進來一個黃發垂髫的孩童,聞著味道,不由說著,口水都流了出來。

    「乖,老爹一會給你盛魚吃。」

    粗布漢子雖有些瑣碎,沒有本事,但對這個兒子卻是真心疼愛,看著兒子,不自主的將手伸了出去,將自己兒子的腦袋摸了又摸。

    「飯好了,快些吃吧。」中年婦人此時盛出來,放在桌子上,一家三人就吃了起來。

    雖有些腥,有些苦,但很久沒有腥葷的人家,還是吃個乾淨。

    中年婦人吃著魚乾,突說著:「這魚肉紮實,一斤抵鮮魚二斤半,但一斤比鮮魚還便宜,聽你說的價格也算便宜,還有鹹味在裡面,過年我們再買些!」

    粗布漢子聽言,微微一怔,片刻又應著:「好!」

    成平道.洞府

    玉榻上成莊真人端坐,吞吐著靈氣,絲絲金霧瀰漫。

    玉榻對面石壁上,隱隱形成著一條赤龍,宛如活物,氣運吞吐,流轉不息。

    成莊道人修煉完畢,睜開眼簾,就向一處看了上去:「咦?陳門縣的氣運還在增長?」

    陳門縣上,絲絲淡白氣運繼續增長,這次已經不能說是細微了,已經有二成左右增幅,這已經非常顯眼了。

    成莊道人看了,若有所思,這種氣運增加,已經不是臨時灑些錢,撫恤一下所能獲得的浮動了。

    這是紮實的增長,看來,陳門縣的鬼仙真人,出了一個能治政的能手啊!

    也許單個修仙,不用考慮太多別的事,但只要是組織,就有著內政和治理,因此道門三關,治政、論道、鬥劍,都是有側重的考驗,希望從中找出傑出的道門人才來。

    治政型的就會安排治理,可晉陞到整個道門的內治殿主。

    論道型的就會安排研究道法,以完善和深化道法。

    鬥劍型的就會按照道門戰將來培養。

    當然能有二種三種都傑出的,就會被當繼承人培養,這是地仙以上真人都有默契的事。
sel 發表於 2012-12-12 23:04
第一百九十二章 人發殺機

   「辟辟啪啪」這是鞭炮的聲音,在這聲音中,新年到了。

    但是在升仙殿中,一片寂靜,七位地仙,成謹真人、成莊道人、成華真人都在內,都靜靜看著水鏡,聽著一個鬼仙真人在具體稟告著。

    「三條官道已經修成,總設有四個關卡,現在年關到了,都在購買年貨,商隊增了一倍,關卡每天收稅十五兩七錢,預計平息後,可收十兩左右。」

    寬闊的道路,湧入的人群,在水鏡中一個個閃現,眾真人都默不作聲。

    「就沒有人貪污嗎?」老道說了一聲。

    「稟成呂真人,在這裡玄尚師弟用了一個新法子,集了不少士紳的糧錢,官府不出稅丁,由各家出稅丁。」

    說到這裡,這個真人少許一頓:「錢不經過官府,直接按比例由稅丁拿回家,由於各家都有分利,因此誰也貪不了一文。」

    「官府沒有人反對?」成呂真人怔了一下,繼續問著。

    「官府不出一人,就沒有開支,而吏員輪流主持,吏員也和稅丁一樣,誰主持就可以按照比例分錢,直接帶回家無需交到官府,這些吏員都爭著去。」

    「只有淨利三分之一交到官庫,誰也不敢少一文,怕以後被抓了把柄,沒有辦法分錢!」

    「不單是這個,接下來的魚乾曬制,也都是這樣分派,但這利潤就大了,據我所知,一百石魚乾已經銷售一空,每石魚錢,柴錢,人工扣掉,不管商人賺著的錢,單是我們就淨賺半兩銀子,這就是五十兩。」

    「五十兩分派下去,參與的士紳和吏員,都賺的油水。這比道路要多十倍利還不止,都歡呼跳躍,盼著把規模擴大,盼著還有類似的事項,有人已經說了,只要玄尚師弟再有事項,都願意出錢出人。」

    「而百姓同樣人人歡呼,街上已經有童子唱著——真人到任萬家吃飽。歡歡喜喜過大年!」

    眾位真人聽著這話。都不由微微變色,覺得裡面有些道理,但仔細想想。又無法用原來的道理坐實,都是咀嚼著裡面的深意。

    成呂真人喃喃的說著:「這不是賄賂士紳百姓嗎?成何體統!」

    成莊道人卻沒有偏見,笑著:「你若有本事賄賂士紳百姓。還能大漲我道門氣運,我們也可以為你開這會議。」

    少女真人這時卻轉臉問著:「氣運閣顯示,陳門縣多了二成氣運?」

    「先前是二成,不過自魚乾賣掉,船隻回來裝貨時,還在漲,差不多要抵達三成了。」成莊道人說著,目光一凝,搖頭說著:「只是怕這不是道論。僅僅是歷練的學問。」

    「是歷練還是道論,明年秋天就是全門論道,到時讓他說一說,不就是了。」少女真人笑了笑,說著。

    成呂真人和成華真人都臉色一變,而成謹真人卻含著笑意,顯很是滿意。

    不過這時。下面的鬼仙真人一遲疑,還是說著:「稟各位長老,還有一件事!」

    見著各位真人都讓他說著,這人說著:「玄尚師弟曾貼榜縣衙,三年不許仿製。這事曾通報過長老,獲得同意。」

    「但玄焰師兄卻在夷門縣也仿製。也要搞著魚乾。」

    成呂真人聽了一時沒吱聲,片刻才說著:「既這個魚乾有效,就應該施之於全島十個縣,提升我道門氣數。」

    「師兄此言差矣,縣治是考核弟子,就算要普及全島,也要有了定論之後,現在這樣,算是誰的功績呢?」少女真人冷笑一聲,說著,掃看了一眼沉默不說話的成華真人,這個玄焰還是他的弟子。

    「說的不錯,這事不能開這個先例,免了混淆功績。」成莊道人管著氣運和治政考核,立刻說著。

    「成華師弟,你的意見呢?」成謹真人這時聽得高興,但養成的安詳貴重,卻使他從容問著。

    「既各位都有決意,我吩咐小徒停下就是。」成華真人見著殿裡輿論自己實佔不了優勢,只得說著。

    只是話還沒有落,水鏡上突有變化,一個聲音傳來:「稟告,玄尚約戰玄焰,現在在刑事殿前。」

    「什麼?」各個長老都不由變色。

    時間少許推前.陳門縣治.府邸

    粉一樣的雪點在風中絲絲落下,高大府邸矗著,還有一天就是大年初一了,縣治府內忙碌不堪,都在辦著年貨,一盞盞明黃色的宮燈掛了起來。

    這明黃燈,在大陸上,是只有皇家才可以用,雖諸侯林立,還沒有聽說有諸侯敢明目張膽用著。

    但在仙島上卻照用不誤。

    陣陣香氣瀰漫,人影幢幢來去,這時王存業卻在一間房中。

    這是一間清雅的小房,牆壁都裱了桑皮紙,但卻沒有窗子,因此很暗,一張木架就佔了半間房。

    蠟燭點了二排六根,照的明亮,王存業淡淡說著:「都說說罷!」

    「是,這是您發下的俸祿和待遇,都按類分排了。」

    首先是兩個巨大的銀盤,上面蓋著綢,道童將綢微扯,只見裡面滿是餃子一樣密密麻麻細絲銀元寶,卻是十兩一個。

    「真人您每月有二百五十兩本色銀,擔任縣治又有五十兩,總計三百兩銀子每月,到現在有六個月,總計一千八百兩,花費去了六百五十兩,還有都在這裡。」道童說著。

    花費這樣少,卻是因為一切開支都不算在內,自有真人的衣食住行待遇,這不需要化錢,由有關部門每月撥給。

    「還有綵緞、絹、春茶、參、檀香、如意、翡翠……」

    王存業一笑,揮了揮手打斷了,說著:「你不必說了,新年了,你們兩個各發一百兩,府內的人發下三百兩。」

    「還有,我家裡的新年禮,發了下去嗎?」

    「真人,郡內道宮、觀內、家中、還有貴縣令處,都發了貨。由空行艇載著回去,想必是到了。」

    「新年至,縣裡士紳商人的禮物……」

    「這些都不收,凡十兩以上,都給我回絕了。」王存業說著,他並不是不愛財,只是自己一番動作,怕是引得不少人注意。再加上根基淺薄。總不能給人送把柄了。

    要是自己渡過陽光火海之劫,成了「全知真人」,自無需顧忌了。

    道童應著:「是。我這就去吩咐管家把這事處理了……還有,剛才稟告,上次去大陸的那個商人來了。又在候著呢,真人見不見?」

    「讓他到側殿候著,我這就去。」王存業最後看了一眼庫房,心中一歎,這裡銀子不多,但別的貨物折算下來,怕有萬兩以上。

    這還僅僅是半年的給養,因此可見,道門自整個天下中。獲得了多少資源啊!

    王存業並不覺得道心就是硬是要視財富糞土,在他看來,尊重財富就是尊重人道,別說現在,就算是天仙大能都輕視不得。

    這想法一念就過,出門而去,到了門外。天已完全陰沉下來,上空濃雲重壓,一層層雪花就落了下來。

    才進去,就見得一人叩拜:「拜見真人!」

    「天陰了,上些蠟燭。」王存業吩咐著。又對著這商人一笑:「明天就是大年初一了,我還以為你要過年才過來呢!」

    李佑連忙陪笑的說著:「小人豈敢怠慢真人。賣完了就立刻趕著稟告了。」

    怕是重利動人心罷,海上不是沒有更高的利潤,多的是,但青穹島和連雲道的道島不一樣,離大陸只有二日,風浪很小,因此一船船魚乾沒有風險。

    沒有風險的情況下,這利潤就很可觀了,三條船已經抵達到了碼頭,這事王存業早就知道了。

    不過這不必說,王存業坐了墩上說著:「那情況怎麼樣?」

    李佑說著:「真人,賣的很不錯,魚乾紮實,裡面還有鹽分,很受歡迎,一百石灑在郡內,在五天內就賣掉了,現在過來就想再買五百石。」

    (註:鹽是官府控制的暴利行業)

    王存業點了點頭,卻沒有說話,沉默有頃,才說著:「五百石現在還沒有湊足,主要是最近都是雪雨,沒有太陽曬乾,你要等些時日,在這裡過年了。」

    「是,小人知道,只是還有幾個店舖也跟著來了人,您看?」

    王存業一聽就知道這是什麼意思,笑著:「聽說你還帶了禮物,拿回去,你放心,我一言許了,就不會有別人能從我手中進貨。」

    如果是商人當然最大利益化,但王存業不是,他根本不在乎,再怎麼樣治理,他清醒的明白,自己是個道人,不是官,不是商人。

    正說著,道童快步進來,臉色有些不對,將懷中一張紙取出,雙手捧上:「真人,有報告過來。」

    王存業接過了,笑著:「你別擔心!」

    說著,就展開看了,只是一讀,頓時臉色一變。

    道童卻是修有道法,只覺得眼見一黑,一股殺氣直衝而出,洶湧向上奔去!

    陰沉飄雪的天空,頓時翻滾著,以肉眼難以看見的目光看去,只見一道赤紅的殺氣,筆直衝上天空,不由人人側目。

    而作為凡人的商人,卻反而沒有這樣敏銳,只覺得眼前真人坐在墩子上,蠟燭時暗時明,照得鐵青的臉有點陰森。

    還沒有來得及想,就聽著王存業靜靜說著:「哼,真欺我乎?」

    說著,長袖一掃,踏了幾步,轉眼就化成一道赤光而去。

    「……」

    「這真是人發殺機!」道童盯著遠去的光影,隔著望著晦暗的天空,幽幽說著,再無半點平時顯示的那種少年乖順天真,讓商人不由滲出一身的冷汗來。
sel 發表於 2012-12-15 00:12
第一百九十三章 障眼幾時

    刑事殿

    巍峨聳立在青山半山腰,整個宮殿用玄黑耀石鑄就,巍峨古樸,偶爾有隱隱的閃電瀰漫,讓人心驚,透著律法的森然。

    眾位長老駕風乘雲朝著行事殿趕去。

    「成霜師妹,事情鬧到這地步了?我們都不好說話,還是你當面將兩人叫到一處,和解了就算了?」成呂真人對著少女真人說著。

    成霜真人得知玄焰與王存業的事,似笑非笑,這時聽了這話,卻說著:「你是刑事殿殿主,這是你的責司,還是請師兄裁決才是。」

    這種內門之爭,她根本不想沾手,自己又沒有徒弟爭奪這門中三甲,又何苦出頭得罪人?

    成呂真人默然,長袖一揮,繼續上前。

    「師妹,玄焰與玄尚對決的話,你覺得誰的勝算大一些?」就在這時,同樣一向不出頭的成明道人,行到了少女真人身前,用著密聲說著,這種密聲只在幾尺內,外人卻聽不見。

    成霜與成明都是同輩真人,都屬於中間派別,關係親近,許多話都是可以敞開了說,這次同樣沒有避諱。

    成霜真人冷笑一聲,沉思片刻出言說:「你也讀過他的資料,玄焰成就鬼仙時,王存業才起步修煉,為著河伯之會而掙扎。」

    「玄焰二十年前拜入成平道,拜入成華師兄門下,一直苦修,頗得門中讚譽,玄焰度過風劫時,王存業才是人仙三轉,連到連雲道取道種都沒有,玄焰修持多年,積累已厚,按照常理的話,玄焰勝算大一些。」

    「按照常理是這樣,不按照常理呢?」成明真人瞥了前面一眼,問著。

    「這玄尚也不簡單,據說十歲修煉。到十五歲成就人仙一轉,這個速度很正常,但以後就一路精進,一年就圓滿人仙,第二年就成就真種,第三年就連連渡過心魔心性和風刀之劫。」

    「此人你也見過,現在清光凝聚,根基堅固。這種進展的速度簡直可怖。真的爭鬥,勝負很難說,我甚至覺得。這玄尚更能勝出幾分,玄字輩裡,我看只有玄嵩可以與之爭鋒。」

    成明道人聽了這話。沉思著,片刻一笑,說著:「但這些實際都沒有用,我成平道人,只有成就地仙才能受到重視,只有問鼎神仙,才能超脫出去。」

    聽著成明道人的話語,少女不語,許久。才歎息一聲:「是啊……快到了!」

    成明道人也不在言語,落了下去。

    古樸厚重的殿堂聳立,讓人望之凜然,都落了下去。

    刑法殿,有著厚重穹宇,金磚鋪地,本來新春。踏上去更覺得森冷,殿宇深邃,可容百人,其中一人正是玄焰,他側立著右面。走動幾步,兩位道童都是默默立著。不敢言語。

    「不過才進門,就敢藉著魚乾之事要與我決鬥,難道是受了成謹師伯的令,要打壓下我?」玄焰真人走動了幾步,盯著對面的王存業,心中一哂,想著。

    「不過就算你天資再驚才絕艷,與道法和法力都要一步步紮實精研積累,這不是頓悟能成就,哼,在長老面前,必打落顏面才是。」

    正想著,就在此時,突一陣雲湧波濤,靈氣快速瀰漫,殿內的靈氣都出現了金色,一陣陣波動,又相互影響著。

    一下子,玄焰真人就感覺自己面對著漩渦一樣,頓時不由變色:「這至少有好幾位位地仙頂峰的真人到此了!」

    普通地仙還罷了,已經圓滿的地仙,會進而領悟大道,這些不同的道韻,共處一室,相互影響時,就有這個異象!

    而這時,王存業卻反身看了上去,只見刑法殿入口處,有一位地仙真人從容踏步而入,這正是成謹真人。

    這還不算,成謹真人進來,後面又出現幾位地仙真人,都魚貫而入。

    這一瞬間,龜殼一動,噴出一股氣,王存業眸子一亮,只見成謹真人全身凝聚著一層濃郁的金光,又有著一絲絲青氣,這青氣玄之又玄,莫可名狀,甚至整個大殿的靈氣,都在呼應著他的一呼一吸!

    「拜見師傅,拜見諸位師伯師叔!」王存業立刻收回目光,和玄焰同時稽首,心中卻想起了「清」!

    地球華夏文明,「清」等同「青」,所謂的三清,實際上就是青氣所化,這正是老君的本相。

    而這個世界,卻是大道之氣所化,成謹真人有著一絲此氣,卻正是突破在望,抵達神仙境界的預兆。

    成謹真人抵達,雖是地位第一,卻不肯在刑事殿主座上安坐,在左手第一席坐了,請著老道成呂真人上座,因他是主座。

    成呂真人坐了,卻是一陣沉默,道門同有不少矛盾,真正無懈可擊的不足十分之一,這刑事清理就是得罪人的事。

    雖自己是地仙,但還是深感不安,定了定神,說著:「你們都是我成平道的弟子,妄動干戈卻是何意?此事悔改尚可,你們是什麼想法?」

    「師伯,弟子有話要講!」玄焰真人一稽首,就說著。

    真人面無表情,不做理會,成呂真人微微點頭,說著:「玄焰,你要說什麼?」

    玄焰表情恭謹,話語聲音不高,有些暗啞,異常清晰:「師伯說的是,首先,弟子要謝罪,弟子治政心切,卻是用了玄尚師弟的法子。」

    說到這裡,他略一頓,有些不勝感慨的樣子:「我們都是成平道的弟子,都是為了道門,有什麼不能相互溝通呢?不想玄尚師弟卻是大怒,約了我決鬥,驚動了師門前輩,真是罪過。」

    這話說的漂亮,本是盜別人的法門,但他說來堂皇,話語一轉,反扣了王存業一頂心胸狹窄,挑起內鬥的帽子。

    成華真人用欣賞的目光盯著,卻不語言,而上座的成呂真人笑著:「雖是這樣,也有錯誤……玄尚,你有什麼話說呢?」

    王存業再稽首,說著:「玄焰師兄所言差矣,國有國法,道有道規,這規矩就是雷池,卻是為了各守本位和本分。」

    「別的不說,就是道門大比,就是為了彼此競爭,選出人才,如果有人在大比之時,竊人之法,盜人之功,卻說我們道門本是一體,又何必計較,請問各位長老,又怎麼裁決呢?」

    成謹真人聞言,微微一笑:「那你當如何?」

    「弟子以為,這事性質明擺著,要是拖延下去,亂絲糾纏,難以一一理順,越積越多,才是傷了同門和氣。」

    「唯有快刀斬之,按照師門規矩,一決勝負,來分個清楚。」王存業稽首:「這樣大家都不必糾纏,省了內耗。」

    成謹真人聞言,對玄焰出言:「我弟子執意這樣,玄焰師侄覺得如何?」

    玄焰真人這時,當然退不得,對成謹真人一禮:「既玄尚師弟決意這樣,弟子自是應命,要真的技不如人,我也無話可說!」

    成呂真人一掃眼,見著成華真人並不阻止,心中一歎,知道這個師弟深沉,卻也想趁機摸下這王存業的底,於是沉吟片刻,歎著:「你們既都有此意,那就去道場一決高下!」

    「弟子遵命!」

    「弟子遵命!」

    當下兩人都應著,道場並不遠,就在不遠處,地面皆是玄石,玄石上都有著密密麻麻的金色符號,卻是陣法鋪就。

    就是地仙在此爭鬥,也能護住不使道法威能波及外界。

    「啟用陣法!」成呂真人到了,就立刻下達命令,頓時幾個真人應命,一絲絲金光瀰漫開來。

    「玄尚師弟,請!」玄焰真人朝王存業一稽首,心中卻是冷笑:「你的確天資縱橫,但就可以無視歲月積累?一個尋仙路讓你的自信心這樣膨脹?」

    「這次一定要打壓下去,讓整個道門知道,這時還不是你崛起的時候。」想到這裡,法力瀰漫而出,空氣微微震動,顯出一片波瀾。

    「果名不虛傳。」在場的人都微微點頭,這一顯就知道功底了。

    「玄焰師兄,得罪了!」王存業見了,冷冷一笑,踏步進入,只是一步,整個人影卻一恍惚,又立刻恢復了原樣。

    卻是立刻啟用了「回溯藏跡術」和「顛倒天機先天密法」。

    這些本是查找對方氣息和隱藏自己的功法,但是運用之妙,在於萬法一心,在這裡使了出來,卻大有奇效。

    原本凝神待著的玄焰真人,原本感到的靈覺,混亂不堪,只覺得眼前一片模糊,而肉眼中的王存業,卻很是清晰,這種彆扭頓時使玄焰真人心中一鬱悶。

    「咦,此子用的顛倒天機先天密法,卻已小圓滿了,難怪能屢次逃脫大難。」少女真人不動聲色,卻是眼睛一亮:「靈覺模糊,連我都有些難辨,玄焰這次要吃虧了。」

    真人一出手,就知道禍福根底,上面的成華真人,臉色頓時陰沉了下來。

    「鬥法開始!」成呂真人遲疑可下,只得說著。

    「哼,修了點障眼法,也敢擺弄!」玄焰道人也是天資驚人之輩,這時卻定下了心來:「我就以力破巧,這道場不過區區三十丈,看你能障眼幾時!」
sel 發表於 2012-12-17 16:56
第一百九十四章震驚

    玄焰氣息平緩穩重,緩緩拔出劍,靈氣和元神間的聯繫很是牢固,三十年苦修並不是假話。

    「看劍!」玄焰喝著,幾乎同時,一道劍光一閃,帶著一絲金芒,只是非常微弱,隨時可能熄滅,劍才初起,一股鋒銳直直傳來,連神魂都隱隱有一股刺痛。

    王存業看著眼前的玄焰:「嘿,還真是穩固的道基!」

    不過,卻並不在意,冰冷冷的一笑:「就讓你知道我的實力!」

    隨著這念,頓時除了模糊的天機干擾,身內的法力也生出某種微妙的變化,這一種力量並非是實存,而是某種和外界契合的不可思議的一種玄妙力量,這種氣息一出現,王存業還沒有變色,周圍幾個長老卻「咦」的一聲,直直盯了上去。

    一瞬間,王存業的力量沉入心中,也不見準備,身子一動,一個剎那,一種玄之又玄的力量,結合著「顛倒天機先天密法」頓時在場上顯形。

    下一瞬間,玄焰只覺得眼前一恍惚,頓時失去了王存業的痕跡,這只是一瞬間,就算是玄焰的元神,都不由自主波動了一下。

    玄焰頓時大驚,劍光一閃。

    兩劍相交,法力還相互碰撞,下一道劍光而顯,這一劍,又帶著霧中看花的感覺,玄焰大震,急向後退。

    劍光一凝,靜若淵海,王存業從容踏上一步,下一刻劍光攻至,以玄之又玄的角度,擊在玄焰的劍上。

    玄焰再向後退去,已經帶著點踉蹌。

    「錚!」劍光第三點,以某種難以描述的韻味點了上去。玄之又玄,顯盡千百種微妙變化。在場的長老都不由變色。

    第三點,還是落在了玄焰持的法劍身上,卻沒有絲毫聲音。

    所有觀戰的長老,都可清楚,玄焰全身一震,修煉了二十年的「青洞凝元經」的法力頓時被一道劍氣破開,直直攻了進去。

    「住手!」一道金光落下,卻落了個空,王存業已經收了劍。

    玄焰呆呆立著,突臉色一紅。一口鮮血噴出。

    「怎麼可能?」整個場地鴉雀無聲。所有長老都看的清楚,正因為這樣,卻更不敢置信。

    道法威力根本不是劍術能對抗,但這時王存業使出,第一劍點中了玄焰。勉強是平分秋色,下一劍卻切開了玄焰的法力節奏,使玄焰打亂,第三劍就擊其薄弱之處,一劍就分了勝負。

    這三劍都非常簡單,卻透出難以描述的美,這是精妙到顛峰的火候。

    王存業這時,對上面成謹道人稽首。

    成謹道人見了,收了驚色。對著成華道人說著:「師弟你看如何?」

    成華真人臉色鐵青,卻是不言,冷哼一聲揮袖出去。

    「怎麼可能,大家看清楚了沒有?」

    「看清楚了,這樣強的劍術,每一個動作。每一點變化,都似乎包含數之不盡的劍道奧理,簡直是以劍入道。」

    「玄焰師兄是度過風劫的真人,居被玄尚師兄三劍而敗,這劍修之道,真的是這樣強?」

    幾個觀看的鬼仙真人,再也忍不住,議論著。

    玄焰是地仙成華真人的弟子,渡過風劫,是師門重點培養的對象,但三劍就落得這個結果,給他們震動不可謂不大。

    別說他們,就是地仙真人,也是心中驚怖!

    別的真人還在震驚沉思,成謹道人回過神來,說著:「你且回去,既勝了,就不會再有仿製魚乾這種事,下去吧!」

    王存業聞言稽首:「既是這樣,弟子告退!」

    說著,揮著長袖,轉身離開。

    見著王存業離開後,又讓鬼仙全部退下,轉眼之間,場面上就只有一批地仙真人了。

    少女真人皺著眉,說著:「我知道資料上,玄尚在人仙時經過河伯法會,又殺得多個先天武者,還參與刺殺官府侯爺的事件,去了連雲道,又截殺過邪神,在地府變易中活下來,最後在扶桑殺了蓬萊道宮的人而返回……的確是身經百戰,但有這樣強嗎?」

    「我看他舉手投足,都已經隱含某種道韻,簡直是連入道之關都開了。」

    諸多地仙聽了,更是都是沉吟。

    成呂真人目光一閃,卻說著:「莫非此子在扶桑,有何奇遇?」

    這話一落,幾個真人就皺眉,這話說的平淡,實際上是暗指蓬萊,成明真人就有些不快,沒有避諱的說著:「師兄,你這話就太誅心了,此子現在不過是十七,就有此境界,這樣的驚才絕艷,會是臥底?你是蓬萊,會作這樣買櫝還珠的事?」

    「是啊,臥底再有成績,也比不上安穩培養出一個神仙位業。」少女真人立刻接口說著。

    她臉色凝重,轉過身來對著成謹道人稽首:「師兄,這樣的人事關本門氣數,還請多多看重,不可有絲毫疏漏。」

    話是對成謹道人說,實際上是對所有人說,在場的人頓時明白,此子入了她的眼,為了師門卻是要大意維護了。

    「傳令下去,三年內不准任何人仿製魚乾,這是升仙殿的決定!」成謹道人先是怔怔不言語,接著令著:「還有,各位師弟,還請對玄尚進行一次徹底的調查,在此期間,我們要靜觀其變,看此子還能弄出什麼成績來。」

    「尊師兄法旨。」這是以道儲的身份說著,在場所有真人聞言,都是稽首,退了出去。

    洞府成華真人端坐在其上,洞府沒有亮著燈,只有著一顆明珠幽幽發著光,卻是看不清神色。

    玄焰跪在地上,一聲不吭。

    良久,成華真人冷冷盯著玄焰,口氣卻並不太嚴酷,徐徐說著:「你這個不成器的弟子,既沒有把握,又怎麼弄這個法子?」

    玄焰頭也不抬,叩了下才說著:「是,弟子糊塗,弟子也只是想積些功德,並且試探下,不想玄尚一點不顧同門情誼,把事情鬧大,要和弟子決鬥。」

    「哎,算了……事已到此,我也不說你。」成華道人只是沉吟,過了片刻說著:「你的縣治這職不能當了,且去思過崖面壁六年,在那裡好生修持,不要讓我失望。」

    「是!」玄焰聞言應著。

    律令殿道童來到了面前,穿過小橋,對門口說著:「奉成謹真人法旨,特來此通知貴殿!」

    「請跟我來。」道童看了兩眼,進了去,到了門口,就高喊起來:「真人,成謹真人派人傳法旨。」

    「進來。」裡面一個聲音說著。

    踏步進去,道童先是行禮:「拜見真人!」

    接著就步入正題:「我家真人傳來法旨,陳門魚乾之事,三年內不准任何人仿製,發向十縣縣治!」

    真人聞言眉毛一動,片刻出言:「既這樣,我知道了,你且回去。」

    「真人告退!」道童做了一禮,轉身退了出去。

    就在道童退走後,一道身影顯出了形體,卻同樣是一位地仙真人。

    主座真人問著:「成呂師兄,這玄尚劍術這樣強?」

    「不僅僅是劍術,更在於對道法的掌控,最重要的還是那絲隱隱的道韻,你應該知道,這就是神仙之門,不由得不重視。」

    聽成呂真人這樣說,這個道人也不由無言,良久,歎著:「玄字輩,也許只有玄嵩可和他分庭抗禮了。」

    玄嵩,原本玄字輩第一人,潛心修持,已摸到地仙門檻。

    「玄嵩天資自無話可說,但也未必能超過玄尚。」話到這裡,真人微微一頓,又繼續說著:「但考校不單單看戰力,也看論道縣治,鬥劍上玄嵩可以一爭,但論道看的是道心學問,這也可一爭,只是縣治這方面,玄嵩卻失分太多了。」

    道人聞言默然,說著:「玄嵩推辭了縣治,這方面無分可得,就算劍斗壓制著,但第一項也失分了,關鍵是今年秋天的論道大會上的表現。」

    「不過論道必須有深厚學問內涵,玄尚這人根據資料,本是貧寒出身,到現在不過幾年,這知識上的積累,再多天賦彌補不了,想必說不出多少道論了!」

    成呂道人聞言,微微沉思片刻,默默點頭:「你的話也不無道理,只是你看此子入了縣治,鎮之於靜,等摸熟了情況,又因勢利導,將士紳百姓都綁在車上,這樣的所作所為,是貧寒人家能作的?」

    「此子是不凡,不管怎麼說,誰勝誰負,就看今年秋天的論道大會的這一次了。」主座道人想了想,說著。

    成呂道人歎息了一聲:「就算玄尚在論道上不敵玄嵩,有著現在縣治上的加分,也有八成可能進得前三,獲得所賜靈藥……他才十七歲,難道本門要出一個二十歲的地仙真人?」

    主座真人聽得成呂真人的話,不由幽幽一歎。

    道門雖有度過陽光之劫的靈藥,但卻同樣難得,要不就熬著時間和資歷,要不就驚才絕艷,獲得師門重視。

    這前三之爭,就是為了這個,可惜的是,卻不能洩露半句。

    道門不是世俗,沒有查不出洩露的道理,更不會法不責重,曾經有個地仙真人自持身份,洩露了半句,結果被打入重獄,而獲得消息的弟子,更是廢除道法,貶為凡人。

    現在,只有靜觀其變了。
crazynan 發表於 2012-12-23 09:30
本帖最後由 crazynan 於 2012-12-23 22:16 編輯

第一百九十五章 尋著機會

弘明郡.道宮

此時近晚,天色陰下來了,暮色中細雨點點,道童正在上燈,俞初夏散步出來,突聽見一陣簫聲。

細雨涼風中,這簫聲很是雅致沖和,她靜靜聽著這簫聲,突然之間想起了王少雲,一轉眼,就一年了,春來墳前怕是青草叢生了。

     “點點桃花落,唯餘舊時溪!”俞初夏突心裏湧出一股苦澀,怕是來年奠酒時,他的人影誰也記不得,只有自己祭上薄薄的酒水了,而魏侯世孫名義上登位還在,想到這裏,她怔怔著,浮出一絲殺意。

     卻見自己殿內的道童沿著走廊過來,就問:“有甚麼事?”

   “稟道正,連雲道有符信發來。”說著,道童捧上一個玉符。

     各郡道宮,都是直接屬於昆侖,但每任道正都是由各道門弟子擔任,算是一種合作,這些道宮因此和各道門都有著聯繫。

     成謹真人的弟子玄雲在弘明郡任職,有事都會將文書分成兩份,一份傳給昆侖,一份傳給連雲道。

     而昆侖和道門,也會給道宮分下符文,在師門有關係更是快速,往往事情一出,就有師尊發下符籙通知。

     俞初夏這時定下心來,手持符信,沉下神去閱覽。

     了一遍,若有所思,過了一刻才喃喃自語說著:“本覺得此子不凡,不想這樣快就顯露出鋒芒,也不知道是禍是福!”

     清幽眼睛掃過道童,這個道童立刻覺察,連忙稽首。

     俞初夏說著:“你去通知執事閣,立刻給雲崖大衍觀備一份禮,裏面給養生丹三枚,別的讓他們自己採購!”

     養生丹,能延年益壽,一顆丹藥,凡人吃了能多活十二年。這禮真厚了,三顆養生丹就是三十六年的壽元,雖人人只能吃一顆,吃多就沒有藥效。但多少王侯將相想買都買不到。

     道童聽見這話一驚,不想這次給大衍觀的禮這樣厚,但卻不敢有絲毫遲疑,稽首應著:“是!”

     俞初夏顯得有些開心:“新年已到了,在初五之前就要送到,免得失了禮!”

     道童更是應著:“是!”

     見她無話,這才退了三步。轉身離開,卻是通知而去。

     蜀崗府.崔府

     亭台閣樓,小橋相接,流水環繞,牆內種著各色花卉,清幽宜人,沿著一條走廊而向,場景豁然開朗。一個三層樓聳立,這是大風閣的主閣。

     此時閣主崔元信臨台而立,默默聽著一個人稟告:“閣主。我們在弘明郡的酒樓的江平,看見過這畫像,卻是大衍觀的主持,不過這人實在不好敵對,您看,這是附錄的記錄。”

     弘明郡,也有著幾家生意,酒樓就是其中之一。

     崔元信接著過來,只是掃了一眼,就不由眉一跳。殺官,殺公差,殺妖兵,這些記錄觸目驚心。

     定了定神,他緩緩起身踱步。

     “這樣說來,此子確定是王存業?”崔元信問著。雖站著,就有種從骨子裏出來的懾人威嚴,只是臉色的疲倦和皺紋,卻出賣了他。

     崔元信年紀並不算大,四十五歲,但去年冬天,突病了一場,一下子老了。

     大風閣在崔元信接手時,不過是十一個人的小檔口,經過二十七年的搏殺,使大風閣變成了武林有數的大勢力,主要地盤在蜀崗府,但影響已經輻射周圍各郡。

     最重要的是,進行了轉型,各式各樣的買賣散佈在各郡,酒樓、客棧、綢緞莊、皮貨行、油酒坊、甚至賭場、當鋪、馬隊都有。

     這樣多生意,同樣講究的是將本求利和氣生財,只是在這些買賣背後,有著一股相當強大的武力支撐。

     這其中多少血風腥雨,多少生死磨礪,自然不必多說。

     少年青年時的搏殺,終於使他身體提前衰退。

     下面中年人看著閣主的已經佈滿皺紋的面龐,心裏有些不是滋味,聽見問話,連忙回應:“閣主,知道消息後,我通過在弘明郡的分舵,特意調查了下,的確就是此人。”

     “此人現在已經是道宮執事,聽說遠走扶桑尋仙路一事,經過查證已證實。”

     崔元信皺著眉,細細思量,片刻說著:“這事關著道宮,我們大風閣,不能為了這個得罪了道宮。”

     “你立刻下去,將這些檔案全部銷毀,不能洩露半句!”崔元信說完這話,歎了口氣說著:“青河劍客和江雲海的分量,還不足我們冒這個險。”

     “還有,吩咐下去,今天中午,我宴請江少俠!”崔元信想了想,卻這樣說著。

     “是,閣主!”這中年人聞言,立刻應命退下。

     崔府主樓當然是主人居所,東面閣樓招待貴客,以江雲海的身份,住在東閣。

     只是片刻,一個小廝就前去東閣,一路小跑,在門口停了下來,還未敲門,門卻無風自開,讓他嚇了一跳。

     面對江雲海,這小廝不由心裏一跳,連忙躬身:“江少俠,閣主命我前來,想請您參與中午宴會!”

     小廝說這話,心中一陣發顫,一走到這人面前,自己就有一種壓抑的難以呼吸的感覺。

     洛水聞言,打量了下這個小廝,點了點頭:“我且問你,你家閣主還有別的話沒有?”

     “沒有了,閣主除了說宴請,沒有別的話!”小廝連忙說著。

     洛水聞言,皺眉:“你回去告訴你家主上,就說我在貴府久久打攪了,就說我今天下午,就要回去。”

     “這個……”小廝聞言一驚,哪有作客的這樣態度,連主人宴請都不去。

     “這裏沒你什麼事情了,下去傳話。”洛水揮揮手,對小廝說著。

     “是,江少俠,小人告退。”小廝彎下腰躬著身子退了出去,他只是一個跑腿的小廝,只有傳話的份。

     見著這人遠去,洛水就浮現出一絲冷笑,喃喃說著:“若不是我早有準備,先在閣樓埋下手腳,還不給你含糊了去。”

     “哼,敢欺瞞我蓬萊,你也不必活多少長時間了。”

     不過這一念一轉就過,就踱著步,細細思量著剛才聽來的情報:“此子是王存業,弘明郡雲崖大衍觀主持,只要知道這個,就行了。”

     想到這裏,他冷哼一聲,走了幾步,人影頓時消失不見。

     三日後.弘明郡

     街道上的雪不大,地上只是潮濕,來來往往熙熙攘攘,遠一點就是道宮,遠遠望去,單是宮牆就綿延起落,足有二裏。

     一重重閣樓隱現在裏面,說不出的肅穆,令人凜凜敬畏,洛水看著,卻知道這也是陣法導致。

     正站在卵石道路看著,一個夥計過來笑著招手:“這位客官,天近午了,您要不要在我們店鋪吃個飯吧?”

     大街上行人連綿,不斷有著夥計出來拉人,洛水木樁一樣站著,自就被注意。

     “我就去你那裏吃點。”洛水被打斷了思考,的確有些餓了,聽了這話,就應了一聲。

     夥計聽了,更起勁說了起來:“客官,我們紀家酒店,在整個城裏都是有名,二百年的老店,你上哪里找……”

     洛水一頷首,跨步進了店,見著酒店的確很寬闊,樓下有十張桌子,都坐滿了人,靠南有著樓梯,就直接上去:“你別鼓噪了,上壺花雕,再上幾個你酒店的招牌菜!”

    “客官稍等!”夥計一聽言,這位可真是肥羊,當下引著去了一個屏風隔離的雅間坐了。

    目視夥計下去,洛水這才靜靜沉思著。

    三天時間,情況基本上摸清楚了,大衍觀現在並沒有真人主持,王存業並不在大衍觀,也不在本地道宮,卻是去了成平道。

    結合情報,推測出王存業的過程,尋仙路到扶桑,用著殺了蓬萊道人的功績,才得以進了成平道。

    成平道的道山在海外島嶼,那裏高手如雲,地仙和神仙都有,自己區區一個鬼仙,雖修的劍道,但也伸根手指就會被撚死!

    別說道島了,就是這裏是中土,過份些,就離死不遠了。

    “這位客官,花雕和招牌菜來了!”就在這時,夥計托著盤子,將幾碟招牌菜端了過來,還有一壺燙熱的花雕。

    洛水倒了一杯,就著小菜一飲而盡,默默沉思,卻聽得二樓說書人,正說著扶桑的事,周圍一群人喝著酒,傾聽著。

    說書人口吐水沫,說的天花亂墜,周圍人都也當著評書說著。

    “且說王存業在扶桑,殺了兩個九丈高的妖魔,這妖魔了不得啊,一天吃三個孩童……”

    洛水聽見這話,不由噴了一下,一飲而盡,拍在桌子上面,出言:“夥計,結賬!”

    出了老店,在偏遠角落裏走了幾步,頓時消失。

    雲崖縣

    洛水突然顯在縣衙前,看著這縣衙,冷冷一笑。

    大衍觀和雲崖縣衙,氣運一體,一榮俱榮一損俱損,這縣令想必就是這道觀的世俗合作人

    想到這裏,洛水不由殺機而起。
crazynan 發表於 2012-12-23 09:39
第一百九十六章 刺殺

不過,現在還不是時候,總要全部探了清楚再說。

    洛水想著,深深盯了這縣衙一眼,轉身離開,到了角落處,不見著人,再走幾步,頓時消失了。

    大衍觀

    山不高,卻幽深寧靜,有幾分氣象出來。

    山道前的一處亭子,上面匾額寫著“休息亭”三個字,亭子前立了一石碑,說著縣裏易家捐獻錢財修葺,給香客休息避雨雪之用。

    洛水這時換了一身八成新棉袍,穿著布靴,說貴不貴說賤不賤,很是不起眼,就在亭前望了過去。

    雖才新年十五,但山道上已密密麻麻來往的香客。

    山道階石乾乾淨淨,連山道以下的道路,都夯得平實,香客雙手捧香,上前許願祈福,而周圍小攤,賣香、看相算命、賣湯餅小吃都有,簡直要形成一個集市場了。

    這道路都是修繕過,洛水就知道這道觀的影響,當下就跟了上去。

    只是就算這樣,山坡陡峭,許多行人都攀爬的有點累,一些普通農民家的香客還可,習慣了。

    聞著名聲前來的富裕人家,卻顯的很吃力,這山路並不能上馬車,更不許用轎子,只有步行上去,一眼看去,就看見幾個富家人臉色白,滿頭大汗。

    行人見了都是心中鄙視,但見了這些人的家丁,都是不語,繼續趕路。

    山下通往大衍觀臺階三百三十階,一路蜿蜒而上。洛水站在臺階最後一階,觀望著這依山而建的古樸道觀。

    門前匾額上“大衍觀”三字古樸巍峨,雖是敵人,但洛水忍不住贊了一聲,只是到了裏面,卻是一怔。

    香客來往穿梭,甬道正面就是正殿。規格很大,殿前是三座鐵鼎,鼎裏香火蒸騰繚繞。

    洛水向殿中而望。裏面也是香煙嫋嫋,帳幔垂下,供著一個女神。上香的人都是戰戰兢兢,不敢喧嘩,都跪了祈禱幾句,叩拜出去,有的就向著功德箱丟著善錢,兩個功德箱前,都是道童,凡供錢者無論多寡,一律稽首。

    洛水不敢直直用靈眼觀看,但就算這樣。也覺得殿內香煙繚繞處,隱隱有一**光明,心中凜然。

    “這位小哥可是要上香?”就在洛水觀看時,一位老者自後面行走過來,手中握著一把香。對著洛水說著。

    洛水轉過頭來,見老者滿頭白,腿腳卻還靈便,讚歎一聲:“老人家好一個身骨。”

    聽得洛水讚譽,老者哈哈一笑,說著:“老了。老了,活不了幾年,不能和道觀的仙人比,哎!”

    洛水見這樣說,只是微笑不語,片刻才出言問:“老人家,這觀裏的娘娘,靈麼?”

    “靈,靈的很!”老者見洛水提起這個,頓時興奮起來:“去年我一個小孫子病了,來觀裏上香磕頭祈求,回去時,小孫子的病就好了,娘娘真的很靈,別怠慢了她。”

    “當然,當然。”洛水一笑,眼神幽幽。

    這樣大的香客,難道道觀裏的神靈,是天庭正神不成?只怕就算是天庭赤敕正神,也難以有這個影響力!

    這一眼看上去,一天下來,怕是有上萬人叩拜,就算是新年節氣,人多了些,平時也要有上千人!

    這想著,卻是蓬萊道宮的道觀,裏面供的實際上是那些道業無望走向神道的人,神職不清,神力低微,顯然香火或者參拜不多。

    這樣想著,洛水繼續和老人家打著招呼:“老人家,你的香怎麼請,給我來一把!”

    “要什麼錢,拿著。”老頭與他聊得投機,也不在乎這幾文錢,拿起一把香賽到洛水手中。

    “快去拜娘娘,晚了就擠不上了。”老頭連連招呼著。

    “謝謝老伯。”洛水見了也不拒絕,收了香,道了謝,朝裏面而去。

    道觀中香火真的很鼎盛,香客來來往往,難能可貴的是有條不紊,一個下去一個上去,都在排隊,並不喧嘩,這就顯示了裏面女神的影響力——只有敬畏,才有此相。

    洛水不動神色,默默排在後面,過了片刻,輪到了。

    洛水將香點燃,插在香爐中,跪了下來,這一跪,在別人眼中在正常不過,但仔細觀察,就會現不一樣。

    洛水這一跪,看樣子是跪倒團蒲上,真的細細觀看,就可見得只是身體前傾,並沒有拜倒,憑空離地數分。

    上香時,洛水心中一片平靜,拜了拜,出了去,一切都正常。

    直離開了大殿,退出了道觀,再抵達石階前,洛水這才擦了擦額,只見額前頓時滲出汗來。

    上香時會有簡單的交感,這種交感非常模糊,但洛水剛才卻看見了異相。

    這是一輪金光,並且有著點點光點環繞,不停傳出歌頌聲、讚美聲、膜拜聲。

    “參拜白娘娘!”

    “參拜水神娘娘!”

    “參拜八尋耶姬!”

    單是這些願力還罷了,關鍵是這一輪金光雖還沒有金黃圓滿,還有著一絲絲赤色,但分明相當於道門地仙境界的景象,已經算是金敕了。

    這樣神靈,就是法術神通全開,只能保證艱難壓制,想殺死千難萬難,更別說不用神通了,不用神通就能斬殺地仙級別的金敕神靈,這簡直是笑話,除非自己是人皇!

    當然,要是最後一絲赤色蛻去,完全大圓滿,變成金色,洛水只能望風而逃!

    剛才淺淺跪拜,卻還沒有驚動這個女神,要是洩露了神通法力,立刻就會查覺,要在大衍觀動手,看來是不行了。

    洛水默然片刻,轉身離開。

    雲崖縣.縣衙

    小廳裏,范世榮正坐著,批閱完一份檔,就喝著濃茶,怔怔出著神。

    雲崖縣周圍就是屏山灣,最近有著河神白素素庇護,縣裏風調雨順,灌溉著良田萬畝,年年豐收。

    經過幾年縣政,這縣裏可所謂大治,只是離世子的位置,卻越顯的有點遙遠了,大哥在郡裏的地位是越鞏固了。

    正想著,就是一陣敲門聲。

    “誰?”范世榮被打斷了思考,不快出言問著。

    都黃昏了,不想還有人來。

    “是下官!”外面一個聲音說著,這聲音很熟悉,卻正是縣裏主簿楊孫道。

    “哦,原來是楊主簿,快進來!”范世榮立刻換了顏色,說著。

    話一落,門“吱”一聲,穿著淡紅色官衣的楊孫道走了進來,對范世榮做禮:“打攪縣君,多有冒犯,還請海涵。”

    “主簿那裏的話,我這還沒有關衙嘛!”范世榮聞言揮揮手,臉上帶笑,又指著一張椅子:“請坐下說話,你這時前來,有什麼事?”

    “謝過縣君。”楊孫道道謝,才坐了下來,頓了一頓,說著:“不瞞縣君,明日是家侄婚禮,下官要趕回去,還請縣君許可!”

    “哦,原來如此,貴侄有喜事,卻是要恭喜,我當也送上一份薄禮過去。”范世榮聞言恍然:“既是這樣,你今天就回去,可以休息三日!”

    “多謝縣君,不過下官還有一事……縣裏本曆有水患,但去年開始,卻從未氾濫過一次,風調雨順,收成很好,民眾鬧事漸漸少了。”主薄娓娓道來:“只是縣裏糧庫我查看了一次,卻是舊了,說不清是鼠耗還是人耗,還請縣君批准,將糧庫修一下。”

    范世榮聽著點頭,百姓只要有口飯吃,誰會跟自己的命過不去?

    這幾年來他最滿意的一次,就是跟白素素的協議,縣裏風調雨順,糧食收成就增長了,糧庫修繕,實際上是一件大政事。

    “風調雨順,民安政清,可惜了!”就在這時,一個聲音傳來。

    “誰?”范世榮大吃一驚,四面張望時卻不見人,詫異間聽到一聲微響,一個黑衣人倏間已站在面前!

    范世榮養氣功夫很深,刹那間鎮靜下來,仔細打量,只見這是一個看上去十七八歲的青年,就想著怎麼樣說詞,手已經摸向了一張赤符。

    而主薄楊孫道卻不理會這些,頓時身子前傾,將桌子一推,又高喊著:“大膽!私闖縣衙,你不想活了?衙役何在,快給我拿下!”

    這話一喊,范世榮就知道不妙,但還沒有來得及反應,只見劍光一閃,桌子就分成了兩半,還沒有等楊孫道繼續,劍光又一閃,一顆大好頭顱就飛了出去,半空中鮮血噴出三尺。

    范世榮見了大驚,連忙說著:“且慢……”

    話來沒有落,只見長劍“噗”的一聲,直直刺入范世榮胸膛。

    范世榮全身一震,不敢置信低下看了下去,這時不知想著什麼,鮮血噴了出去,緩緩跌在地上,笑了一聲,頓時氣絕!

    但幾乎同時,洛水悶哼一聲,拔出了劍,摸了一下鼻子,就見得手背上有著幾絲血跡!

    “反噬?這官有這樣大的氣運和名望?”

    和扶桑那個只有幾萬石,相當於一個鄉的小大名不同,雲崖縣有著上萬戶,七八萬人,並且縣令范世榮這人很不簡單,重視農桑,治政清廉,去年開始風調雨順,糧食豐收也算在他身上,這七八萬民眾感恩之民望可想而知,而且此子還有龍氣庇護,這時被殺,頓時有著反噬。

    不過這時人聲鼎沸,洛水再不能細想,身影一晃,轉眼就消失在房間中。
crazynan 發表於 2012-12-23 09:44
章節目錄 第一百九十七章 反應
大衍觀

    這時是黃昏了,陸伯見著還有十幾個信民在女神前上香,就說著:“今日天晚了,各位還是請回”

    眾人聽了,都是散去,陸伯又吩咐道童:“你們各自清掃,完了回去用飯,不要忘記每日功課”

    一時都是散去,殿內煙霧散盡,道童清掃著香灰和雜物

    陸伯掃看了下,才滿意著回去,卻見了謝襄出來,垂髻,一身梅花衣裙,連忙見了禮:“小姐”

    “你說罷”謝襄接了王存業的信,隻字片語,就帶著溫馨,心裏很是高興

    陸伯就說著:“各家送的禮單都接了,要回禮的都已經安排好了,算下來帳上多出三千七百五十兩銀子,道宮的還不計”

    說到這裏,不由喟然,單是送禮就有三千七百兩銀子,田地收成,信徒捐增,加起來就有上萬兩銀子

    當年貧寒落魄,一轉眼就是三年,卻家大業大了

    謝襄就說著:“我一向不管事,你管著這個家,也辛苦了,我支給你一百兩銀子,再給五十畝田”

    見著陸伯要推辭,她擺了擺手:“我知道你有著五十畝,湊個百畝才可,聽說嫂子已懷了身子,總給孩子留點根底”

    陸伯聽了,提了提前襟,歎著:“小姐這樣說,我還能推辭嗎?只有這身老骨頭都賣給小姐了”

    他說得坦誠真摯,謝襄只是微笑:“夜了我回去了”

    陸伯向外看了看,的確夜了,道童都已經清掃完畢,廂房的燈都亮起,遠處黑沉沉一片,他籲了一口氣,躬了下身看著小姐去了

    這時大殿中,香灰都掃乾淨,煙霧都散去顯得一片乾淨

    帳幔垂下,供著一個女神,白素素的真身還在神像裏面絲絲星星點點的光,不斷湧來,不停傳出歌頌聲、讚美聲、膜拜聲

    一輪金色滿月在神像上亮起,卻是消化著絲絲願力和香火,不過夜了,這絲絲香火和願力就漸漸變小,最後完全消化

    雖說白素素有著扶桑和本縣的香火參拜,並且還因著治療疾病、消災避禍、帶來好運的神力,漸漸向郡裏擴散,但終是時日淺薄入夜了,自無人參拜上香,願力洪流就漸漸變小

    本來就會繼續修養安眠,但突然之間,“咦”的一聲白素素略一動,就自神像上下來,轉眼盯向縣衙

    范世榮身死,他的氣運自是消減,這種情況,直接讓閉目靜養中的白素素驚醒過來

    道觀點著燈火外面黑濛濛一片,但是這些都阻擋不住神靈的法眼

    法眼看去,雲崖縣縣衙,一股赤紅的氣息絲絲彌漫,並且和大衍觀的一絲赤氣相連,但這時,只見著縣衙的氣運黯然了許多,並且和絲絲斷開,漸漸變得涇渭分明,再不復之前相融一體

    這種氣運變化,神靈對此非常敏感,白素素頓時有了驚覺,沉思片刻,持了一咒,單手伸出一指,頓時地面憑空冒出一陣赤白氣息

    這團煙霧頓了頓,一個形體漸漸在裏面成型

    “土地,你掌管雲崖縣地界,縣令你雖無法監管,但有些情況也在你探查下,你且與我看看,發生了什麼事”

    白素素腦後一輪金光,淡淡的說著

    “回上神的話,且容小神查看”縣土地躬身行禮說著

    職責不同,權柄不同

    土地主大地豐收,家和平安,人口繁衍,各種瑣事,雖管的多,其實位階不高,不過縣土地總算還是正神,至於鄉村的叫社伯,不入流

    白素素是屏水灣河神,雖在理論上和縣土地不是一個系統,但神道世界,實際論的是實力,一級就有十倍的差別,縣土地卻不敢反駁白素素的要求,幫著白素素辦起事來

    “上神……不好了,縣令被殺了”過了片刻,縣土地頓時變色說著

    “什麼,能找出痕跡嗎?”白素素大驚

    “小神只覺得模糊一片,可能是施法蒙蔽了天機小神無能,還請恕罪”縣土地說著

    “什麼?蒙蔽天機?”白素素聞言,只是沉思,片刻笑著:“麻煩了,這裏沒有你的事了”

    說著遞過一團赤氣,土地見了,頓時露出喜色,接了行禮,轉眼就消散不見

    “殺了縣君,蒙蔽天機?”白素素露出一絲冷笑,伸手一抓,卻是抓著了虛空中不可見的東西

    虛空中一陣金光,向深處追了過去,很快消失無蹤

    白素素站著,眸中金光不斷閃過,片刻,卻漸漸消散

    “不行,這絕對是地仙真人佈置的顛倒天機,我還沒有證得金色大圓滿,撕不開這種蒙蔽”白素素皺眉

    神靈不比道人,它們靈覺敏銳異常,真人需要的級別,神靈往往落下幾級就可以,當然肉身成真,顯法世間,道人的破壞力不是同級的神靈可比

    神靈修者共存,就是都有著彼此制約

    白素素沉思片刻,當下只是一揮手,頓時“嗡”的一聲

    這時夜幕降臨了,月亮在雲層中半隱半現,天穹青黑色,點點星星投影閃著,這時整個道觀四角,卻憑空有四道金光懸浮,由此為中心,漸漸蔓延擴大,直到將整個道觀都包攬其中

    見此,白素素停了手

    大衍觀修改重建,就是王存業破關成鬼仙,有兩次大修,白素素與王存業在其中布下過不少暗手

    這道陣法,就是對付這種突發情況

    淡淡的金光彌漫四周,將道觀籠罩,白素素卻沒有停手,默默冥想片刻,又是一揮手

    村中.王家

    王家出了王存業,別說宗族內,就是鄉里也有許多人來奉承,佃戶增長到了三十戶

    這些佃戶媳婦和姑娘,就來幫襯著,就算不是士紳貴族人家正式培養的丫鬟和僕人,但也漸漸有了規矩

    王存業的母親王羅氏,穿著天青色衣裙,戴著首飾,指揮著一群人洗著碗盞杯,而在外面,王原十五歲正握著木刀,正在練習著

    不遠處,是松前右門衛,滿意的看著少年在揮汗如雨

    松前右門衛和幾個扶桑人到了此地,就安排著住下了,由於道觀裏只有謝襄,因此就搬到了王家

    這裏沒有知行,道觀按照一月十兩發下俸祿,別的扶桑人是一月五兩

    松前右門衛享受這生活,卻勤于練武,並且使王原產生了興趣,也在練習著刀法,自有著他的用心

    這一切都是正常,只是無人知道的是,小祠堂裏,祭著白素素和自家祖先的牌位,這時神牌上,漸漸亮起金光,溫和玉石,磅礴堂皇,這金光散開,直到將整個院落包裹完畢,才停止了蔓延

    整個天穹墨青色,村中幽暗,只有星星火火,卻是點了油燈,只見一道赤光一閃,洛水出現在一塊青石上

    陰神夜行,可遁千里,絕蹤跡,但鬼仙真人用著法器也不差

    此刻離范世榮身死不過一炷香時間,洛水利用法器,飛出了三十裏,抵達了這個村落

    這時幽靜的氣氛充滿著村子,洛水負劍而立,又擦了擦鼻血,剛才殺了縣令,不想就受到民望和龍氣反噬,此時只覺得身內燒的厲害

    不過他修的是劍道,走的是劍仙的路子,卻還受的住,這時看著肉眼看不見的金光籠罩的家宅,不由無聲一笑

    中土大能甚多,就是這一小小弘明郡中也是臥虎藏龍,道宮裏隱隱感覺,至少有著十位鬼仙真人

    而大衍觀中,還有接近地仙的神靈

    只是敢單人獨行來赴中土,自有計量,這種凡人的縣令,雖算得有些分量,但終還上不了臺面

    道宮只會派人查看,不至於立刻當成重案大規模圍剿,只要下面謹慎小心,就還是安全

    只是死了這個縣令,王存業和他是有氣運相連,看他重視不重視了,要是還不來,只有作些惡事了

    雖道法不禍及凡人親族,但誰叫你犯我蓬萊呢?

    想到這裏,洛水冷冷一笑

    縣衙

    縣丞張玉澤策馬,急奔到縣衙,翻身下去就見著桑笠鐵青著臉,帶著十幾個衙差封鎖著大門

    縣丞張玉澤將繩子一丟,疾步上前,問著:“情況怎麼樣,縣君現在哪里?”

    “在裏面,大人請看”桑笠鐵青著臉,應了一聲,說著就引步前行,卻不再言語

    張玉澤張了張口,卻還沒有來得及說話,進了去,才看了一眼,就覺得一陣腿軟,差點站不住

    只見廳室內大蓬的鮮血,血已經凍結了,地下橫著一具無頭屍,但身上穿著淡紅的官衣,不需要仔細看,就知道這是主薄,並且遠遠還有一個首級

    這時顧不得看他,只見靠著桌子,跌坐著一個人,雙眉緊蹙,閉著眼睛,卻正是縣君范世榮

    張玉澤屏著氣,使自己鎮定下來,湊近上前細看,只見縣令胸口有一刀傷,鮮血飛濺著

    “大人,怎麼辦?”桑笠問著

    張玉澤目光幽幽,許久才說著:“封鎖這裏,誰也不許動,也不許出府,立刻派人去府城,把消息告之知府大人”

    說到這裏,歎了口氣:“別的事情,就只有知府大人才能裁決了”

    “是”有了章程就好辦,只是一刻時間,三匹馬載著人,就自衙內沖出,消失在夜色中
crazynan 發表於 2012-12-23 09:49
第一百九十八章 賜寶
范聞剛剛起身,問著:“現在幾時了?”

    話音才落,一人就進來稟著:“大人,雲崖縣有要緊事見大人!”

    “嗯……”范聞接過丫鬟送上的熱毛巾,擦了一把臉:“什麼事這樣急?知道了,你喚他們進來!”

    說著范聞起身更衣,穿了件官服,束一條赤帶,才出去,就有四個侍衛跟了上去,過了一箭之地,就見了側廳,這時才黎明,天還沒有大亮,因此裏面還點著燈,范聞一看,就見得幾人候著,當下也不碰面,自側門進去,一個侍衛掌燈引路,踏著花徑,到了裏面。

    裏面有著幾人在整理,見是范聞,都是一驚,起身伏身叩拜,范聞隨意擺了擺手,坐了,喚著:“叫他們進來吧!”

    一個侍衛連忙頓首稱是,起身喚人,只是片刻,就有二人一前一後進來,見了就跪下叩拜,范聞笑著:“起來說話,榮兒有什麼話對我說呢,要連夜派你們奔來!”

    說罷喝著一碗燕窩粥。

    兩人都不起身,紅腫著眼,還是磕頭,也不言語。

    范聞心裏一格,冷冷問:“你們這是幹甚麼,快說!”

    “回大人話,縣令大人,昨天夜裏……”下面一個人一臉苦相,下面幾個字就是說不出。

    “別囉嗦,快說!”范聞心中急跳幾下,勉強說著。

    “……縣君被殺了!”

    范聞聽了,眼前突一黑,腿一軟跌坐在椅中,碗“啪”的落在地上,砸成無數碎片,頓時嚇的周圍侍衛連忙上前,有人就喊著:“快,快叫醫師!”

    不過只有幾分鐘,范聞已清醒過來。說著:“我沒有事,你把事情說清楚!”



    下麵這人嚇的臉色蒼白,只得叩拜:“……夜裏巡查,聽見有人喊。衙兵進去,縣令和主薄都被殺了……主薄的頭顱已被一劍斬落,縣令大人身上中了一劍……”

    又把過程一一說了,范聞這時,木頭一樣坐著,也不說話,只是聽著。眼睛放著綠幽幽的光。

    等說完了,殿裏一片沉靜,過了良久,范聞深深吐了一口氣,似要把難以描述的氣都傾瀉出去,眾人本以為他必要發作,不料范聞揮了揮手:“你們下去吧,喚范紀過來!”

    “是!”兩個報信的人立刻連滾帶爬出去了。

    片刻。范紀過來,他是一個中年人,伏身叩拜了。起身垂手。

    范聞臉色陰沉,只是沉思不語,片刻問著:“昌兒這幾天還好吧?”

    “啊!”范紀是主管情報,被這問話問的一怔,說著:“還好,沒有什麼事,就是不久前娶了個小妾,這是您知道的事。”

    范聞沉默了一陣,又問:“沒有什麼人手出去?”

    范紀這時還不知道消息,卻隱隱感覺到一種不妙。心裏湧起一股寒意,臉色變得有點蒼白,說著:“主上,沒有什麼人出去啊!”

    范聞眼眶發紅,一瞬間老了十歲,聽了這話。眉頭深皺,露出一絲苦笑:“是嘛,沒有人出去就好!”

    老年喪子,這是任何一個老人都不能接受的事,但是最令他擔憂的卻是這事的性質。

    兩子相鬥已經二年了,他也心裏清楚,照道理說不會有這事,但也說不準。

    只是片刻,就痛苦的閉上眼睛,現在追究這事沒有任何意義,現在只有一個兒子了,不能出任何問題,否則立刻根基不穩。

    范聞想到這裏,突一陣狂笑,眼淚滴答滴答落了下來:“你可知道,剛才雲崖縣稟告,我兒被殺了。”

    “啊!”范紀頓時變色,還沒有來得及反應,就聽著范聞冷冷說著:“可憐我兒,就這樣死了,這血案必是孫家餘孽所為……”

    “傳我命令,立刻啟動魏侯府的棋子,讓那孫家小兒立刻身故!”

    范紀立刻跪了下來:“是!”

    此時范世昌得到了消息,令著眾人出去,見著四下無人,嘴角漸漸漸漸浮現出笑意:“哈,真是天助我也,吾業成矣,吾業成矣!”

    接到了消息,范世昌只覺得全身一松,似乎去掉了一塊巨石。

    氣運流轉,自己終是范家的嫡子,終是世子,終是日後的魏侯,恍惚之間,意氣風發,北拒定侯,內安郡治。

    想到這裏,不由吟著:“半生浮雲,一朝天命!”

    浪花淘盡,世間幾人崢嶸?

    他身為范家嫡子,卻始終沒有確認為正式繼承人,不得不說,弟弟的才能在自己之上,壓的喘不過氣來,現在,卻去掉了一塊巨石,從此,在通向世子,家主,魏侯的道路上,再無障礙。

    成平道.陳門縣縣治

    爆竹聲中歲歲除,春風送暖萬物蘇,冬雪漸漸消散,河水解凍,楊柳抽枝,農田裏農夫驅使著耕牛犁地。

    海洋獨有海風吹拂而過,帶著難以去除的海腥,但是這裏的人顯都已習慣了。

    陳門縣是成平道治下十個縣區之一,現如今被王存業掌管。

    王存業自入靜中緩緩退出,靈池又大了幾分,顯是功行又有精進,但卻沒有多少歡喜之色,只覺得心中一陣煩躁,心潮湧動!

    緩緩自入定中退了出來,王存業不由皺眉疑惑,這心血來潮,又有什麼事情要發生了?

    鬼仙真人,真靈通玄,就有了預感。

    正在沉思間,天空上一道赤光劃破,落入大殿中。

    這道焰光有著靈性,不碰建築,不碰生靈,朝著王存業而來,王存業見了,手一揮,頓時將這道焰光接住,一道玉符頓時顯露出來。

    先前焰光是師門的密法,能偵查人之靈機,分辨真人,是以成平道一向用此來傳達資訊。

    王存業細細看著,就發覺上面氣息是玄雲,當下定住心神,神念沉入。

    一道資訊,就流淌在王存業心中。

    “范世榮居然死了?!”看到這資訊的時,就是王存業也不由一驚。在他走的時,范世榮此人格局漸漸有了雛形,卻不想就此死了!

    王存業心中一跳,心血翻湧。捏個清心訣,將躁動的心血壓了下來,王存業皺眉:“我現在是道門真人,就算這范世榮死了,失去了一股氣運,也不至於動搖根本啊,何來這種預感?”

    如果在以前。范世榮死了對他影響很大,但是現在影響真的微乎其微,難不成整個郡裏,還有人敢對他不利?

    “又有劫難要來了麼?”每次劫難到來,總有這種心血來潮湧動,在人仙階段並不明顯,但鬼仙後卻往往有著。

    “啪!”的一聲響,玉符被放置在桌上。波光流轉,王存業卻看都不在看一眼。

    成平道.升仙殿

    大殿兩側銅鼎,青煙繚繞。一種清幽氣息彌漫,王存業立在下面,靜靜看著眼前的成謹真人。

    此次來卻是要回去看一看,心血來潮是劫難,躲是躲不過,只能迎難而上破之,再說還有著龜殼預算呢!

    只是這裏是連雲道的總部,怕在這裏使用暴露了痕跡,因此準備出了島再用。

    “你心血來潮,甚是不安。要回去看看?”成謹真人坐在上面,問著。

    “是,怕是劫難到了,還請師尊許我出行,以度劫難。”王存業聞言回答說著。

    “唔!”成謹真人聞言,默默點頭。鬼仙劫難甚多,大多都不是老死,而被各種劫難波及,以至真靈不滅鬼仙也被生生化作塵土。

    “這件玄陰幡,你祭煉後拿上,不用時只有方寸,用時能禦水火風雷,是為師曾經隨身法寶,此次外出,恐劫難深多,這件法寶,就賜予你,做渡劫只用!”成謹真人說著,微微閉目。

    一道金色光輪自身上浮現,一種難以言喻的幽靜蔓延開來,仿佛置身大荒。

    光輪中,一道佈滿青色符文的幡面隱隱浮現,王存業見了一驚,這怕是法寶了。

    有靈性就是靈器,內有法則就是法寶,隱含道韻就是道寶,總得來說,靈器是鬼仙階段所有,法寶是地仙和神仙階段所有,道寶是天仙以上才有。

    “弟子不敢奪師尊所愛,此物還請師尊收回,以作渡劫防身只用。”王存業連忙推辭,這太貴重了。

    法寶對地仙來說,都不多有,眼前此物這樣不凡,並且成謹真人也說了,他祭煉多年,顯是他的多年法寶,這種自己怎能拿了?

    臺上成謹真人見了,將眼光投了過來,這眼光幽幽,直透人心底。

    “你且放心,為師過些日子,就再也用不著這件法寶,你放心拿上,做渡劫之用。”成謹真人淡淡出言說著。

    “不需要這件法寶了?!”王存業聽了這話,心中一凜,抬頭上望,卻見得成謹真人眼眸中,一絲絲莫可名狀的青光,玄之又玄。

    這樣的景象,讓他頓時明白,此人就要掌握大道之性,進入神仙境界了。

    當下不再推辭,說著:“謝師尊!”

    說著接過,稽首,辭行出去。

    王存業出去後,後面轉出一人,正是少女真人成霜,這時她似笑非笑:“師兄這樣捨得?把這件法寶都送出去了。”

    成謹真人起身,只見金光漸漸顯形出來,片刻間,化作一輪圓光,水面一樣蕩漾著,模糊之中,隱隱有著一絲玄之又玄青氣。

    只聽他歎了一口氣,說著:“大道根性,玄之又玄,我凝煉了一絲,卻始終不得轉化道果,成就神仙。”

    “此子有大氣運,漸漸影響周圍,影響越大,我能借之破開的縫隙越大,其中種種玄妙,非過來人難以明白。”

    “我借此子氣運,還他一件法寶,實是因果之事。”
你需要登入後才可以回覆 登入 | 註冊會員

本版積分規則

cheninda1234567

LV:5 騎士

追蹤
  • 160

    主題

  • 13719

    回文

  • 19

    粉絲

潛水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