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古典仙俠]純陽 作者:荊柯守(已完成)

 
sel 發表於 2012-11-18 11:56
第一百四十九章 神社

    二月積雪開化,枯樹抽芽,春天漸漸到了,扶桑各地風俗不同,但大體上民眾舉行各種各樣的春祭。

    賀部郡的傳統,就是山神祭祀,每年春天這個時候,都會繼續,祈求山神庇佑,今年豐收。

    風吹拂著,帶來春天的氣息,河水流淌叮咚作響,人流來去,往來匆匆,只是都刻意避開河水,現在才開春,積雪剛化,河水帶著刺骨的寒冷,一點也不比冬天差。

    賀部郡民眾來來往往,搬運著祭祀需用的東西和材料,遠處高山山腰,一個巨大的神社立著,帶著神道的氣息。

    這裡的民眾都習以為常,在一些神官的指揮下,有條不紊的盡行,山下幾家店舖,乘著這個機會,紛紛喝賣的東西。

    民眾都沿著台階,紛紛抬步而上,上山拜神,求平安保佑。

    山腰神像外面,擺放著一個木箱,民眾或多或少都往裡面捐著錢。

    山腳下,兩個神官祭拜完山神,在等著,一個村長跑了過來,躬身說著:「神官大人,篝火準備好了,晚上我們就能下面為山神慶祝。」

    兩位神官聞言,一人就說著:「六次郎,你做的不錯,神會賜福的!」

    「嗨!」這村長應著,退了下去,他不是武士,只有名字沒有姓。

    神社允許叩拜添香,只是春祭時人太多,實在供應不了,因此此間風俗,百姓都上得神社叩拜祈福,一旦完成就要退下來。

    不能過喧鬧擾到了山神,真正的慶賀,卻是在山下圍著篝火慶賀。

    神在山上安息,民眾在山下慶賀,這就是這裡風俗。

    民眾來了一批又一批,不住朝山上祈福。已經祈福的下山去,等著晚上的篝火慶祝。

    每年這個時節,神官都會自箱子裡取出一定錢財,購買食物。供大家吃喝,按他們的意思,這是神的賞賜,但是實際上只是捐款的一小部分。

    就這樣,下面聚集的人越來越多,很是熱鬧,有的甚至臨時擺著小攤位叫賣著。一些小商屋也紛紛趕過來。

    就在此時,一個年輕武士緩緩過來,身後兩個持刀武士持刀跟隨,舉手投足無意間露出來寒光,讓人膽寒。

    這人群密集的地方,遇到這三人,讓開長長空地,不時打量著這三人。

    山腳兩個神官時刻注意著人群動向。供奉著神,這祭祀有著責任,不能出了亂子。就在這時,一個青年人奔跑了過來,向神官說著:「大人,下面來了一個武士大人,跟著兩個武士,他們向山上去了,說是要跪拜山神,祈求平安。」

    「哦?這很正常,武士信奉我神,又不是稀奇事。」神官聽了不經意的說著。

    扶桑神靈混雜。武士信奉神靈,祈求保護和歸宿,這非常正常。

    「武士信仰我神,說明神社日益昌隆,你們不必大驚小怪。」第二個神官淡淡的說著。

    「可是大人,武士的兩個隨從。看起來很兇惡啊!」這個青年還有些不甘,出言辯解著。

    「我知道了!你下去吧,不要多想!」神官說著。

    這青年見了應下退了出去。

    山道上,王存業舉步而行,兩個武士跟隨著,到了山腰,抬頭上望,神社就在眼前,出現了「鳥居」。

    「鳥居」是一種木製的門型牌坊,造型很簡練,在神道裡是神界和人界的劃分之門,走過鳥居,就是進入了神界。

    後面二個武士見到了,都是心存敬畏,過了這條線,王存業心中一動,一絲黑光一閃就消失,頓時神通法力消失不見。

    按照規矩,三人到了前面水池,用一個長柄木勺淨手,再進屋脊翹起的神社拜殿前,按照規矩,王存業取出一個銀判,丟入捐贈用的箱子,深鞠兩次,擊掌,神道認為,這可以得到神的注意。

    再鞠躬並進行幾秒鐘的祈禱。

    裡面一個神像,這神像不簡單,只見一道赤色靈光衝出,一個神靈依附在上面,正在吞吐著萬民信仰,修養調息。

    王存業不動聲色,再次取出一貫小判,丟了進去,又連連躬身,一躬身一退步,三步間腳步連貫,彷彿踩著奇異韻律,做完這些,王存業退到後面。

    誰也沒有發覺,隨著三步,不起眼之處,已被帖上了三道金色靈符,待得完成了,王存業才有心思仔細打量這處神社。

    神社古樹參天,殿和屋都以原木修築,據得到的情報,這神社附近有五百石都是神田,裡面的人親自耕種神田並負責收穫,並且按照習俗,每10年就要修建翻新一次——神靈之地要新。

    山下信眾來往不絕,有商屋賣著飯團、醬菜、味噌,但卻只有少數人才買得起,這可是武士才有的食物。

    「你們過去買些飯團過來,我在這裡看看!」王存業尋了一處僻靜無人的石台,大袖一揮說著。

    兩個武士聞言,「嗨」的應著,就過去了。

    就在這時,一陣腳步引起了王存業的注意,回過頭一看,卻見是一個老者,背的只是一把竹劍,後面跟著一個年輕人。

    這老者舉步上來,這時有著細雨,非常細的雨,落在臉上幾是未覺,只是放眼過來時,目光觸到了王存業時,突著臉上變色。

    「呼!」全身汗毛豎立,心臟猛的一震,不假思考,就怒吼一聲,拔劍而起,這把竹劍一拔,隱隱帶著雷霆。

    後面年輕人沒有防備,頓時站不住腳,跌在地上。

    「咦!」王存業看了過來,伸手一彈,點在了竹劍上,頓時這老者全身一震,連連退了幾步。

    王存業有些詫異,看了看,不再理會,直直的去了。

    「主上,茶泡飯來了。」兩個武士端著碗過來了,茶泡飯,顧名思義,用熱茶水來泡冷飯,茶的清香滲入飯中,這是扶桑的無上美味,多少武士在戰鬥之餘,最大享受就是吃一碗茶泡飯。

    「……」

    老者站在石塊前,恍惚望著遠處。

    「啊?(最快更新)怎麼了?」後面的年輕人連忙過來,不明白為什麼師傅突然之間抽劍對一個年輕武士攻擊。

    要知道,師傅這樣的高手,就算是竹劍都能輕易殺人。

    「……剛才這個年輕人,我看見了黑暗。」老者喃喃的說著。

    「主上,剛才怎麼了,是不是有人對您不利,要不要我們去把他們砍殺?」武士只看見最後收尾,沒有看見過程。

    王存業說著:「不必多事,按照原本計劃進行。」

    「嗨!」兩人躬身應是。

    一行人就開始吃著茶泡飯,王存業吃了幾口,對扶桑最大怨念就是這個。

    現在越來越不想吃飯,有著吞雲霞抽取五行代替水谷精華的意思,但他知道,這只是錯覺。

    要真的不食煙火,還必須到地仙,鬼仙不行,鬼仙超脫是在真靈上,肉身本質還是人仙三轉的身體,還是凡人。

    吞雲霞,食霧氣,現階段不可以,但到人仙三轉這個階段,身體機能異常強大,幾乎人類肉身顛峰,才產生這個錯覺。

    太陽下沉,玉兔東昇,平原上篝火點燃著,不少人跳著唱著,熱鬧非常,就是兩個武士,忍不住加入進去,王存業只是默默看著。

    「祭神嘍!」神官高聲長吟著。

    所有信徒都神色激動,起來下拜,向神靈展示著自己虔誠。

    隨著信徒的跳舞賀神,神官不住引導,山腰上神社中,一團神光緩緩醒來,巍峨巨大的紅色靈體隱隱出現,星星點點的信仰之光圍繞著它。

    一種愉悅感覺傳播著,這凡人是無法感覺,只有神官和巫女能感覺到,當然王存業也能感覺到。

    就在此時,王存業身形一閃,就向著上面奔了上去。

    「不好,那武士要作甚麼?」

    「居有人敢褻瀆七十二根命!」

    下面的民眾叫喊著,神色憤怒而激動,這時一直盯著的老者,立刻奪過了弟子的長刀,跟著撲了上去,疾追而上。

    這山並不高,只有五十米高,就算這時,王存業還是非常謹慎,沒有憑空飛翔,而是用著**能達到的極限,跳躍奔馳而上,這是免得被下面凡人看見。

    「武士,你想褻瀆神靈?」龐大紅色靈體緩緩轉過身子,眼神牢牢鎖定王存業,一種凡人聽不見的聲音傳達了過來。

    同時王存業已破入神社中,這時神社中並沒有人,下面也看不見,頓時凌空而上,一衝入殿內,就一劍斬在神像上。

    只聽一陣巨響,神像佈滿了裂紋,「啪」一聲巨響,天柱倒折,石塊落地聲一時不絕於耳。

    神像崩塌了。

    隨著山體開鑿的石像,一個高大紅色巨人顯出,它不得不顯出形來。

    幾乎同時,三道金符顯露出來,金光形成著結界,迅速鋪著殿內。

    「不好!」這紅色巨人頓時一驚,就想隱入空間,卻撞出了一陣紅色的波紋,卻沒有能消失。

    「晚了。」王存業持劍撲上,臉上帶著冷笑,可以說,王存業現在最大的弊端,就是真靈還沒有誕生,無法靠自己深入靈界,但有心算無心的話,道符裡有著臨時斷絕神人回歸的符咒——雖維持的時間不長。
sel 發表於 2012-11-18 11:56
第一百五十章 殺戮

    一層金光覆蓋阻擋透不進來。

    「哼,是中土的道士,你想殺我?」七十二根命生起一股血氣,這血氣一上來,氣息就變的極是凶橫,瞬間凝聚出一尊一丈神相,手持一把長刀!

    扶桑的神靈,特別是土著,都是殺生無數,就算是這個可稱和善的七十二根命也是一樣,接著,就是長刀一擊。

    響應著長刀,血煞隱隱浮現出交織的影子,向著王存業斬去。

    王存業不語,只是持著一劍,直直刺了上去,才刺出,劍上赤焰頓起,隱隱有著七種靈鳥鳴叫。

    七十二根命神色一怔,眼眸一縮,身影變得虛幻,小小神社內連綿不絕,一個接一個的出現著。

    七十二個人影,都帶著七十二根命的氣息和烙印,難以分辨。

    一劍斬上,一根軀體身軀化成碎片,和螢火一樣飄灑,但王存業不喜反驚,目看著四周。

    七十二根命露出冷笑:「以為憑陣法隔絕了就能殺我?真是可笑!你陣法只能維持一炷香時間,我就能隨時回歸神所!但是你這樣逆妄,我豈能容你!」

    說到這裡,此神露出了獰笑,說話只是拖延時間,現在不必廢話,頓時神社內瞬間一暗,一暗之後,整個場景突發生了變化。

    整個神社變的陌生,更是古典,卻透出了一種難以描述的威嚴,就在這時,一團赤氣爆開,伴隨著一聲呼喊,一個個腐朽乾癟屍體出現,這些散體還沾著腐朽爛肉,面容扭曲,只是片刻,紛紛**漸漸恢復,變成了一個個年輕的**。

    「是領域!」王存業頓時明瞭,臉色凝重。不想這神不但不退,反利用神社的主場而喚起了這種領域。

    神社到現在千年,積蓄了無數信力,本來就算這樣。也難以完成,但扶桑曾是人妖神共處的世界,人神法則寬大,卻給這個只相當鬼仙的神靈,使出了領域。

    只見神社變成了一個寬敞大殿,大殿正中是一個寶座,周圍跪著一個個身披盔甲的扶桑武士。個個神情木然,但都縈繞著殺氣,處於最年輕時。

    「殺!」七十二根命一聲令下,頓時這些武士殺了上來。

    王存業卻最是不懼這種人海戰術,長劍一頓,帶動絲絲赤芒,就殺了上去。

    舉手投足之間,就劍法玄妙。頓時一道劍光一閃,一個撲上來的武士就中了一劍,這個武士露出痛苦神情。裂痕在全身蔓延開來,下一刻,它化成了光點。

    王存業冷哼一聲,他的力量已到了念隨符出的程度,只見喝著「懾!」

    頓時一個真文出現,絲絲赤光垂//最快文字更新-<  >-無廣告//下,頓時所有武士都窒了一窒,停頓了半刻。

    王存業的身子疾衝上前,砍殺上去,所到處一個個武士被砍殺著。勢如破竹,頓時一樣的碎片充滿著殿內。

    「七十二根命,你真是弄巧成拙,若你直接和我對抗,或許還有勝出的機會,但你分化出武士。卻只有死路一條。」

    本來領域內,被殺死的武士可以復活,但給法劍一攪,這些武士身上的烙印,立刻被絞碎,小部分甚至燃燒起來。

    只是片刻,數十個武士已經被殺,變成了一個個碎片。

    七十二根命此時臉色慘白,赤紅靈體頓時淡了下去,變成了淡紅,這這顯是傷了元氣。

    在這時,它卻再也沒有一舉格殺眼前這人的心思,只想著衝破金符封鎖。

    只要恢復行動能力,一鼓作氣打破陣法,到時就可以打殺這人,或者就算不打殺,也可退回神居,雖由於損失不小,事後不得不修復,但都是值得。

    修養幾年對於人類來說很長,對於神靈來說不值一提,只要活著,付出什麼代價都是值得。

    一念至此,它喝著:「給我攔住!」

    頓時餘下的武士撲了上去,而只見著一團火焰猛的自七十二根的身上浮現,一刀砍上了四周,砸在了屏障上,頓時「轟」一聲,屏障一陣搖晃。

    「又是一個愚蠢的舉動!」王存業冷笑不止,對著自己手一劃,「噗」的一聲,血液蘸滿了劍身。

    「精血為引,金敕化生。」隨著精血吸收,屏障大放光明,七十二根命的打擊,一時間被生生阻止住了。

    屏障漣漪陣陣晃動,扭曲著,還是抵擋住了。

    精血被七翎劍吸收,釋放出毀滅的氣息,凶戾大漲,這時在王存業劍訣牽引下,真元傳至劍身,長劍水銀瀉地,蘊藏著殺機,向著七十二根命席捲而去。

    七十二根命仰天怒吼,持刀迎著劍光撲了上來,身上神力燃燒著,赤紅燦爛的神力照耀著。

    「說了你愚蠢,難怪只節節敗退。」王存業冷笑,第一個錯誤,就是分化出武士,第二個錯誤,見武士抵抗不住,立刻驚慌失措,燃燒神力攻擊屏障想逃亡,這又損失不少。

    現在才想著拚死一戰,遲了。

    劍氣一閃,就是神力護罩破碎,只聽「噗」的一聲,長劍破開,自前身貫入後身,要是人早死了,但是神靈卻不會。

    王存業揮劍直斬,只見紅光片片,頓時將著此神斬成幾塊。

    「你……為什麼要殺我……」剩餘的頭顱還在說話,就在這時,見著片片碎片,王存業知道,別以為這樣就可,要是一旦給這七十二根命逃了,經過長時間的沉眠,還可以恢復。

    這時龜殼黑光一掃,碎片就被掃入,這時七十二根命的頭顱,才真正露出了恐懼的表情,想喊說什麼,卻來不及了。

    殿內碎片掃盡,「轟」的一聲,光罩片片破碎,裡面的情況再遮掩不住,浮現了出來。

    就在這時,一個老者已經趕到,揮著竹劍斬了上去。

    王存業劍光一閃,這次毫不遲疑的刺穿了這人胸腹,隨手一拔,一大蓬鮮血就隨著慘叫一起噴濺出來。

    這時,後面追上來的年輕人,見了,眼睛頓時紅了,沒有思考的就衝了過來,甚至沒有和後面趕上來的人配合。

    王存業身體微伏,衝前幾步,只聽見「噗」一聲,劍尖就自這人的背後露出來,這一劍雖非常簡單,但將時間和動作把握到顛峰,就似是這個年輕人自己撞上去自殺一樣,一瞬間就殺了,完全沒有反抗餘地。

    下面追上來的武士和神官,見此不由自主打個寒顫,停住了腳步。

    王存業收回了劍,見此不由冷笑。

    不過神官和武士面對褻瀆神靈的罪人,還是一咬牙,緩慢圍了上去,片刻,突一聲吶喊,兩方面幾乎是同時發動。

    一瞬間,火星飛濺,隨之就是鮮血噴濺,王存業身形沒有停留,四個武士就倒了下去,有的一時間還沒有死,跌在地上。

    王存業沒有理會,直直衝了出去,這時,豬子左兵衛和松前右衛門都醒悟過來,拔出刀來,對著兩個神官就砍了上去,頓時鮮血飛濺。

    王存業環照四周,見得山下已經沸騰,村民緊張的拿出了土弓和竹矛,就要洶湧過來,王存業一揮手:「我們快撤,不必和他們糾纏。」

    「嗨!」兩個武士連忙應命,跟隨著主公沿著另外一條路,趁著夜色趕了過去。

    沒有多少時間,三人就到了遠遠的路上,回首看著山上沸騰的火光,王存業微微一笑。

    松前右衛門鞠躬說著:「主上,現在我們怎麼辦?」

    「你們記住了,我是去稻川神社,並沒有去七二十根神社。」王存業說著,就邁著步子,慢慢走了出去。

    「嗨!」兩人應著,步行半小時左右,就走到了一個新的神社前。

    凝視了一下「鳥居」,繼續用著一個長柄木勺淨手,到神社裡,神社裡沒有什麼祈禱者。

    「有人嗎?」王存業喊了一聲。

    「來了!」出來的是個神官,帶著澀啞的聲音,打開了門,三人就進入到了裡面,裡面很是昏暗,外面寒風吹了過來,把寒風隔離在外。

    雖帶著鮮血和殺戮的氣息,但這個三十歲左右的神官卻似乎沒有看見,只是躬身說著:「一切都準備好了,請先淋浴。」

    「多謝了!」王存業說完這句,就默不作聲了。

    當下三人都有著熱水桶洗澡,換上了新的衣服,就去了大廳。

    大廳還是很大,王存業在主席,左右列席,還有幾人整齊排列,匍伏叩拜,再上著豐盛的酒宴。

    「謝主上!」豬子左兵衛和松前右衛門這時都知道這都是主上安排,都深深的伏在了地上謝恩。

    當下三人都有著熱水桶洗澡,換上了新的衣服,就去了大廳。

    大廳還是很大,王存業在主席,左右列席,還有幾人整齊排列,匍伏叩拜,再上著豐盛的酒宴。

    「謝主上!」豬子左兵衛和松前右衛門這時都知道這都是主上安排,都深深的伏在了地上謝恩。

    「謝主上!」豬子左兵衛和松前右衛門這時都知道這都是主上安排,都深深的伏在了地上謝恩。大廳還是很大,王存業在主席,左右列席,還有幾人整齊排列,匍伏叩拜,再上著豐盛的酒宴。

    「謝主上!」豬子左兵衛和松前右衛門這時都知道這都是主上安排,都深深的伏在了地上謝恩。
sel 發表於 2012-11-18 11:57
第一百五十一章 彼此的決心

    大阪富豪一怒,天下諸侯驚懼自古以來界鎮臨海港口,商人雲集,是近畿的商業中心。

    櫻館種植了大量櫻樹,雖現在才一月初,不是櫻花盛開季節,可以想像,如果櫻花一旦盛開,是多美麗的景色。

    有一位武士戴著編笠,注視著大門,衣服變色,長刀刀鞘陳舊,經歷漫長旅途的緣故,顯的很有些疲倦。

    春天的細雨打在了路面,這時已經是黃昏,不遠處有個酒館,這個武士就進了裡面,叫了一杯清酒喝著,他瞇起眼睛,似乎體會著美酒的滋味。

    「遠處是櫻館?」

    「是近田家的櫻館!」

    「哪一位近田?」

    「誰知道呢?天下武士和家族多的是,也許是哪個破落的家族吧!」

    「不像,這櫻館買下來就是三千貫,一次進了五百石白米,價值二千貫呢,時不時還購買著昂貴的香料,只是卻大批進著鮮魚和肉……」

    「吃肉的武士家啊,難怪失去了土地。」

    這個武士聽著酒館裡的議論,眼中露出冷冷的光,下意識的摸著冷冷的刀柄,這是一把長刀,很是鋒利。

    櫻館內部有個商人匍伏叩拜著上位的王存業,稱著:「近田殿,這是主上吩咐我帶來的禮單,還請敬啟。」

    松前右衛門上前接過,遞上了給著王存業,所謂的近田邦信是王存業臨時想出的姓名,毫無意義。

    王存業接過,頷首,翻開閱讀,下面商人靜靜注視著他的動作,眼前的這個年輕武士,有著銳利眼神、甚至一舉一動都散發出某種沉靜而危險的氣息。

    「一百石米,五百兩黃金?沒有土地嗎?」王存業隨口說著。土地對他意義不大,但不能當冤大頭。

    「知行關係著譜代武士的資格,主上說……您如果願意掛在大名下的話,可以辦到。但如果是神社武士的話,卻還要等一段時間。」商人說著,胸中湧起了無數疑問,以及難以描述的羨慕。

    扶桑~~-更新首發~~商人再有錢,也很難買到世襲的田地。

    「這樣啊!」王存業微低著身,看了看左右,很明顯豬子左兵衛和松前右衛門露出了失望的神色。因此帶著笑容:「這樣啊,你告訴你家主上,我希望半年內就有著明確的消息。」

    「嗨……不過主上說下個任務是……」

    王存業一揮手,阻止了他的說話,逼視而下:「告訴你家主上,在所有報酬沒有到位前,我不想接任何任務,別把我當成了刺客或者臣子。有時禍福全憑心中一念!」

    「嗨!」這個商人閃過一絲怒色,轉眼之間又按捺下來,匍伏叩拜應著。應了後,默默站起身出去。

    「松前右衛門,你帶人去搬貨。」

    王存業沒有理會,吩咐的說著,見著這松前右衛門應了,帶幾個海賊去搬貨,就坐著喝茶,心思卻沉到了識海中,識海中,一團赤紅色已經只有最後一點點烙印在頑強抵抗著。

    青山之神。有著山的堅韌,但對於龜殼來說,卻還是一點點不可抵抗的磨去,徐徐煉化,不斷絲絲垂下,落到了靈池中。

    就在這時。最後一點烙印消磨而去,在消磨去的一瞬間,只覺得四週一靜,恍惚中感受到一座青山,不知道過了多少時間,全身一震,這才醒了過來,凝神看去,只見赤氣煉盡,靈池已達到了九尺。

    人仙和鬼仙之間的靈池,最多是九尺,能使真種吸取化成真靈。

    只見這時,池中赤水漾動,真種微微呼吸著,兩者相互循環,產生著玄幽難測的變化,一絲絲凝聚成長,有一種難以描述的感覺——嬰兒!

    王存業靈台清明,明白現在就可育出真靈,心念一起,就不再遲疑,回身去了靜室,吩咐說著:「豬子左兵衛,你帶人守在外面,別讓人打攪。」

    「嗨!」豬子左兵衛高聲應著。

    王存業起身,去了靜室,端坐下來。

    只見一念之間,真種宛如胞胎,一呼一吸,絲絲經過淨化的赤水被它吸取入內,真種一絲絲增大著。

    原本正式撫育真靈,第一關卻是「虛妄返真」,這本質上是由法力裡隱含的雜質而產生,但經過龜殼淨化的赤水,卻格外純粹,絲毫沒有異變,就一絲絲壯大著,胎水交感。

    絲絲赤水吸入,天空中的靈氣不斷被一股強大的吸引力吸入,形成漏斗狀,正是成就陰神時,真種大力吐吶的結果。

    櫻館上空,頓時風雨大作,雨點直瀉而下,呼嘯中打在了樹木上,發出沙沙聲……

    「多少錢?」武士起身問著。

    「一百二十文,多謝惠顧。」店老闆躬身說著。

    「給你!」武士取出了錢,放在桌子上,沒有和店老闆討價還價,就戴起了編笠,把編笠壓得很低、出了酒館的門,就橫穿過去,似是要避著雨,因此在櫻館的門前樹木下行著。

    這個舉動非常正常,只行了一小段路,靠近了門,一個看門海賊,才轉臉望去,就見得雨夜中長刀拔出,海賊見了頓時色變,就要拔刀,就在這時,這個武士已經刀光一閃。

    長刀貫穿身體的聲音很脆,並不是很響,這個海賊才發出半聲,大口大口的鮮血就自嘴中噴出,當刀拔出來時,就一下子撲倒在地上。

    身體內流出來的血,溶進雨水裡,在門口漫延開去,武士抽出了刀,伏下身少許檢查了下。

    側面飄落下來冷冷雨滴,和血一起流到地上,全身抽搐,還有些氣息,但肯定不活了。

    武士就踏門而入,雨霧朦朧,這時已經入夜,只有遠一點隱隱有著燈光,雨水打濕的衣服,讓他顯的有點陰森,武士吸一口氣,踏門進了去。

    一進去,就刀光一閃,隨著一聲響聲,一個正探出頭來查看的海賊,就被切了半個脖子,他不敢置信的摸著,發出一聲嘶叫。

    這一聲嘶叫,頓時驚醒了裡面的海賊。

    轉進了走廊的一剎那,武士出於武者的本能,舉劍身前,只聽著「噗」一聲,強大的衝擊震盪著劍身。

    下個瞬間,一把鋒銳刀尖直刺過來,武士向後一翻,又是一刺,一道聲影發出慘叫,跌了出去。

    見得是一個海賊,這個海賊以刀支地,鮮血不斷從口中和胸口噴出。

    武士不語,長刀一揮,這個海賊再也支持不住,撲在地上。

    武士行到階梯轉角處,謹慎蹲下,身體盡量貼近牆壁,停了一秒,突衝出彎角,刀光一閃,貫入了一個海賊的身體。

    這是個強壯的海賊,中了這劍,突一陣暈眩。

    「這個武士是來殺主上。」海賊瞬間想到了這個,下個瞬間,又想起了第一次端上了白米飯,母親說著:「吃了白米飯,死都安心了。」

    這個海賊目光瞬間和武士對視,鼓盡氣力撲去,長刀深入這個海賊的身內,刃尖刺入的聲音令人震慄。

    海賊雙手顫抖著,卻死命抓著長刀,就算是武士的力量,一時也抽不出來。

    就在這時,一刀砍過,鋒銳的刀尖直砍過來,武士瞬間放棄長刀後退,但是胸前還是一片鮮血飛濺。

    這個海賊無聲笑了,呼出一口氣,身軀沉重的倒下。

    豬子左兵衛持著長刀出來,冷冷的盯著這個武士,一步步向前,舉刀過頂,刀尖直指,憤怒直直衝出來。

    「你是什麼人?為什麼要殺主上?」豬子左兵衛的憤怒轉化成冰冷的語言噴了出去。

    沒有經過浪人生涯的人,根本不知道浪人的痛苦,每年春雪融化,界鎮總能抬出十幾具屍體,有的屍體還握著刀柄,連撬都撬不開,只得帶著劍一起火化,或者埋葬。

    不是戰死,是餓死凍死,沒有經過的人根本不知道人命的低賤,因此櫻館裡的白米,才使海賊這樣熱忱。

    不僅僅這樣,短暫的接觸,就使海賊和二個武士,都帶上了想獲得知行的野望,不得不說,王存業的確有著難以形容的感染力量。

    主上這樣強,一定可以帶著我們獲得知行,並且使子孫都有白米飯吃,就是這個想法,使豬子左兵衛此時心中充滿憤怒。

    不過,他也不缺乏計謀,在這時開口,卻是見著這個武士胸口,鮮血蔓延開去,只要再拖延一點時間……

    武士敏銳覺察了豬子左兵衛心思,身體剎間向後疾退,就在眼前消失,這驚人的速度超出了豬子左兵衛預料。

    電光火石間,豬子左兵衛沒有絲毫想念,身體自然而然撲了上去。

    武士拿起一個海賊的長刀,旋身,毫不遲疑的反手一刀,這是身體和刀合一的動作,長刀刺出。

    如果王存業在,會發覺這旋身反刺的速度,角度,弧形軌跡都非常完美,隱含著劍道的奧意。

    「噗噗!」兩聲交錯,鋒刃灑出鮮血,豬子左兵衛呆立片刻,「轟」的一聲跌了下去。

    武士半跪著,以劍支地,背後滲出鮮紅,漸次擴張,前後兩處傷口觸目驚心,他掙扎著起身,目光凝視遠處靜室,一步步踏了上去。

    鮮血滴滴而下,啪啪聲可聞。
sel 發表於 2012-11-18 11:57
第一百五十二章 鬼仙真人

    豬子左兵衛身下,鮮血漸漸滲出,他昏了過去,身子不停地抽搐著,但是片刻後,他一動,眼中露出幽幽的光。

    昏迷的迷亂中,第一次受教於武士的情景一一閃過。

    豬子左兵衛並非是世襲武士,他出身於一個裱糊燈籠的家庭,杉木門牌,上有著「修繕裱糊燈籠」。

    父母糊著燈籠,還作著各種各樣漆器雕刻,修理三月三日節日用的偶人,有時還縫製鎧甲。

    就算這樣,家裡還是窮困潦倒、艱難度日。

    直到稻田家越來越困難,大批武士戰死,不得不提拔鄉村中有力勇士,自己就幸運的選上了,一個老武士負責教導他們。

    記得新進的人都跪在地上,兩手並排按著門檻,畢恭畢敬地聽著,聽著他說著:「……生死之時,刀刃相向……萬念都去,卻要記得恪守武士之道!」

    「啊!」到了這時,人緩緩清醒了過來,血把剛漿洗過的武士袍浸濕了一大片,豬子左兵衛感覺到全身已被血和汗濕透了,甚至褲子內還有著尿的惡臭在瀰漫。

    這是長刀刺入身體,使身體失去了控制。

    豬子左兵衛緩緩站起,他的目光已散亂,卻還記得拔出刀蹣跚舉步,向著前面靜室而去,每走一步,鮮血不斷從口中噴出。

    靜室王存業端正而坐,道種已經漲大了,隱隱有著人形胚胎,在一呼一吸中。絲絲赤氣不斷吸取而入。

    幾乎同時,胎衣上的青華寶菉溝通著全身穴竅,將外界靈氣緩緩納入體內,融入真氣循環中,又一點點轉化成法力,這些法力經過龜殼煉化,絲絲垂入靈池。

    靈池中赤水純粹不見半點污穢。而道種微微放出淡光,徐徐入內,就這樣一呼一吸。

    漸漸一個流光溢彩、晶瑩剔透的身體出現。而在這時,靈氣漩渦已慢慢消去,漸漸王存業的意志。一點點滲了進去,在這種感覺下,外界的時間漸漸而去,卻恍惚不覺。

    武士持著劍一步步上前,胸前染滿大灘鮮血,呼吸越來越重濁,出於武士的直覺,遠處屋子吸引了注意,他知道,敵人就在裡面。

    七十二根命神社不遠處有個小泉。泉水清澄,不少茶道之士都前去汲水泡茶,有一個高齡八十一歲的老人在此隱居,這老人是渡關幸村。

    渡關幸村是旗本,立有軍功。領五百石知行,但他更專於劍道,自幼鑽研劍法,編游各地,吸取各家之長。

    而自老後隱退,將一輩子精研的劍法傳出來。不少年輕人受到這個恩惠而獲得真傳,並且得以擠身於武士行列。

    本想著老者可以頤養天年,不想消息傳來,渡關幸村被一個武士殺死了,當時老人手中只持有著竹劍!

    覺得當時聽到這個消息,武士發出了長長的嚎叫,立誓要殺死這個武士。

    接著,就有人透露消息,一路追到了界鎮來。

    武士大喊一聲,長刀將門斬開,用腳一踢,就看見了裡面的人。

    這是個非常年輕的武士,端坐著閉目,英氣逼人,只看著一眼,一種凜然恐怖感就襲了上來。

    「這就是大名的威儀?」武士喃喃的說著,失血過多使他一陣暈眩,卻把刀握的更緊了。

    扶桑同樣傳說,能成一國一城之主的武士,必充滿著威儀。

    只是轉眼之間,憤怒就將恐怖全數吞噬,就算裡面的年輕武士未來可以成為一國一城之主,也要斬殺在刀下。

    「覺悟吧!」武士高喊著,這次用著雙手握著刀柄,向著王存業斬了過去,這刀法完全出自戰場,簡樸直接,卻是真正的武士刀法,和那些道場的刀法有著本質區別。

    刀挾著低鳴劃破空氣,就在這時,豬子左兵衛趕到了門口,見到這個情況,他的眸子突一亮,一瞬間,本來已經緩慢的心臟,瞬間激烈跳動,生命的最後一絲力量,都擠壓出來。

    「喝!」豬子左兵衛無意識的大喊著,將手中長刀丟了過去,長刀瞬間劃破了空間,抵達了背後。

    武士本能的轉身,猛的一格,「噗」的一聲,撞擊著。

    這是豬子左兵衛最後的出擊,丟出長刀後,他沉重的跌下,撲在地上一動不動。

    武士感到手臂發麻,最後一擊的可怖力量讓他心驚,但豐富的戰鬥經驗,使他明白眼前趕過來的武士已經死亡。

    再見了,武士,讓我斬殺你的主君吧!

    武士返身,踏出了沉重步伐,雙手垂直高舉長刀,這一下,沒有人再來打攪了。

    剎那間意志和真靈相合相抱,互相纏繞,圓滿無漏,一旦完成,真種的胞衣自動蛻化,強大的法力化成了一道洪流,瞬間傳達到身體每一處,並且轉眼之間,延伸到身體外的靈氣。

    王存業眸子睜開,就見得刀光斬止,相差不過尺許。

    只是用手虛虛一按,一股強大的法力噴出,武士只感覺到全身一震,身體就飛了出去,雙手還維持舉刀的姿態。

    「轟」武士只感到身子沉重的撞在門上,門炸開,再撞到了走廊上,口中就吐出帶著內臟碎片的濃血。

    雙手雖還緊緊握著長刀,卻永遠失去了殺人的力量,武士眼前一陣混亂。

    片刻,有著腳步橐橐近來,一個聲音問著:「你是誰?」

    「山宿左兵衛。」武士吐出了這句話,氣息就斷了,整個人沉入了黑暗中。

    松前右衛門趕了回來時,只見一片燈光燭影,照得滿廳明亮,五具屍體橫在了大廳中,兩個海賊垂手立著。

    松前右衛門只看了王存業一眼,卻見著一會不見,主君似有著變化,微微皺著眉,讓人一眼看上去,就不敢直看。

    當下松前右衛門匍伏叩拜,頭也不抬,說著:「臣有罪,請殿下懲罰!」

    「起來吧,這不關你的事!」許久,王存業才開口說話。

    松前右衛門答了一聲:「是!」

    起身站著,就聽見王存業問著:「貨接回來了?」

    「是,殿下!」松前右衛門躬身說著:「一百石米,五百兩金子,都已經帶來了。」

    王存業沒有出聲,又問著:「豬子左兵衛有個兒子?」

    「是,去年才結了婚,有個兒子才出生。」

    王存業沉默了一下,兜了一圈站住,說:「豬子這個姓不好,就改個姓,他死在櫻木下,就叫櫻木,你把他的妻兒接來,在櫻館作事,還是五貫一月,撫恤就發五十貫,米二十石。」

    「嗨!」

    「別忙,別的人,有妻兒的話,都接來,同樣在櫻館作事作事,按照侍女的待遇發薪水,撫恤就發十貫,米五石。」

    「沒有妻兒有父母的話,撫恤照樣發下,還有,到棺材店,去買五口棺材,再讓和尚作些法事入葬。」

    「嗨!」松前右衛門肅著臉應著,見著沒有命令,就此退下。

    王存業出了門,沿著走廊而踱步,沉著臉一聲不吭。

    沿著走廊繞了一個半圈,這櫻館面積很大,夜中小雨顯的深邃,靜的腳步聲聽得清清楚楚。

    雖剛才轉化真靈時一動不動,實際上心神卻將四週一一記錄,醒來一看真是出了一聲冷汗。

    要不是這些海賊和豬子左兵衛拚死作戰,只怕就被這個武士山宿左兵衛砍死了,堂堂一個鬼仙真人,在蛻化時被一個扶桑武士砍死,真是笑掉大牙了。

    只是這樣湊巧,讓王存業心中感受到了一絲恐懼,這有著「劫」的味道,轉念之間,更有著憤怒。

    殺死七十二根命,雖有些人照見過,但自己立刻撤退,夜裡在一家神社休息,一早就出門乘船回了界鎮,裡面並無多少耽擱。

    這個時代,要找個立刻跑路的人,基本上沒有可能,這個山宿左兵衛又是怎麼找上門來?

    這次,卻是最接近死亡的一次,比著河伯法會和冥土考核都接近。

    區區鬼仙真人,就敢這樣操弄自己禍福,真是取死。

    現在自己也是鬼仙真人了,諒這老道也沒有達到第三轉,只要達到第二轉,就可夜行殺之。

    人仙和鬼仙之間有著凝聚真種一關,但正式成為鬼仙,撫育出真靈,第一關卻是「虛妄返真」,這依靠著龜殼淨化,卻一氣呵成完成。

    現在已經凝聚出陰神,這是鬼仙第一轉「琉璃陰身」,取的就是身如琉璃之意,當然不是個個鬼仙都能身如琉璃,純粹無暇,有雜質的還需打磨消除,王存業卻是不必了。

    琉璃陰身一成,就可潛入冥土,穿越神居,身內靈池可達六米,九尺不過是三米,還可擴大一倍。

    待得赤水繼續溫養陰身,使之赤色,就可嘗試衝擊第二轉「罡風煉身」。

    話說琉璃陰身雖徹明,卻還經不得陽世的風吹,這陽世的風,就稱「罡風」,但不經過這個,就無法在陽世夜行,所以第二轉就是「罡風煉身」。

    只要達到第二轉,百里之內,瞬間就至,世俗之事,再也隱瞞不得,這就是鬼仙二轉的威能。

    可以說,山宿左兵衛,就是最後一次世俗的刀兵之劫了。

    有著龜殼鎮壓和轉化,接幾次這老道的任務也不要緊,待得對方覺得圖盡匕露,可以過河拆橋時,就殺之,想到這裡,王存業眸子不由幽幽露出了寒光。
sel 發表於 2012-11-18 11:58
第一百五十三章 不以為意

    漆黑的夜晚,絲絲春雨淅淅瀝瀝下著,雨水滴落在地面上,滴答作響,帶著一種難以言述的幽靜。

    一個浪人自不遠處竹林裡緩步走過,步伐穩健,踩在地面上。

    「我要見大人!」走到門前,浪人低首對著看門的守衛說著。

    「前八,你來不是時候,大人已睡下了。」館門口,兩人相互對視。

    前八帶著點陰沉看著眼前的守衛,守衛並不是武士,但卻已經是浪人的奮鬥目標了。

    亂世的氣息煽動年輕人的野心,讓人相信自己可以從一介匹夫成為一國一城的主人。

    為了這個,無數年輕人紛紛離鄉背井,放棄了骨肉親情,修行武道,但是在眾多的浪人當中,能被豪族甚至羽田三泉吸取成武士的幸運兒少之又少,萬人之中只有幾人能出人頭地。

    絕大部分都落魄凍死餓死。

    甚至連成為商人護衛,也變成了讓人羨慕的美差。

    「要事稟報!」前八想著,冰冷的話語,從嘴裡吐出來,在漆黑小雨夜裡,讓人直覺背後一陣寒冷。

    門口守衛聞言一驚,目視著他的眸子:「你在外面等候,我去通報大人,看他是否見你。」

    前八頷首表示同意。

    守衛過了走廊,走進屋子。

    屋子裡生著火爐,很溫暖,一點沒有外面寒氣,守衛神色一鬆,到臥室門跟前敲起門來。

    「大人,前八半夜過來,說有要事稟報,要見您。」守衛神色恭謹,語音低沉說著:「他還帶著刀。」

    片刻,裡面傳來一陣悉悉索索穿衣聲:「哦,這樣晚了,有什麼事……不過還是要他放下刀以後進來吧!」

    「是!」守衛傾聽著裡面的話語,連忙應著。

    走出門,就覺得一陣寒風。夾雜著小雨,撲面而來,不由的打了一個寒戰,遠遠的望出去,見前八臉上凍得微微發青,在門口候著。

    守衛快步走了過去,對前八說著,「大人叫你放下刀進去見他。你就把刀放我這裡。」

    小雨下著。帶著冷冽的寒意,吹走人身上熱流。

    前八聽著話,渾身一震。

    刀。就是自己的生命和希望,怎能放棄?

    「這是大人的命令,難道你要抗拒?」守衛瞇起眼說著。

    前八心中凜然。單手將腰間的長刀解了下來,遞了過去:「與你!」

    「真是難纏。」守衛接過冰冷的長刀,自言自語著。

    穿過走廊,進了屋內,就見得一富商已穿戴好衣裳,坐在椅子上面,手中還捧著熱茶,細細飲著。

    前八跪在地板上:「小川前八,拜見主上!」

    「嗯。」富商點點頭。端正了身體:「這樣晚了,卻是何事?」

    「山宿左兵衛死了,被近田邦信殺死了。」前八跪在地上,頭顱深深伏在地上說著:「我見著抬出來了。」

    富商聞言,沉寂了片刻,問著:「那近田邦信如何?死了還是重傷?」

    「近田邦信安然無恙,死的只是他左右的武士和海賊。總共死了五個。」前八回答的說著。

    「豈有此理!」富商大怒,大手一拍。

    不過此人是一家羽田三泉的御用商人,久經風浪,只是片刻就平息了心中憤怒,神色轉為平靜。對眼前前八說著:「這事我知道了,你在這裡等著。天亮跟隨我一起去四國!」

    「嗨!」前八俯在地上應著,久久不敢起身。

    第二天清晨,天濛濛亮,富商就帶著人,去了海船,海船到四國不過一日時間,第三天凌晨,就到了土佐國。

    土佐國有安芸、香美、長岡、土佐、吾川、高崗、幡多七郡,羽田家就擁有著高崗和幡多二郡,石高二萬七千石。

    晨間霧靄十分重,水汽朦朧,昨天小雨已停歇,地上一片濕潤,風一吹動,寒氣夾雜著讓人發冷。

    馬匹踏踏而過,穿過鄉間小道,過了小橋,前方漸漸開闊,遠遠可見得一座城,這城有一丈五高的城牆,在土佐國算的上巍峨。

    地面上面一條九尺寬的石子路直通主城,馬匹毫不停歇,一路飛奔著,不過片刻穿過城門,進了裡面。

    「百川屋拜見家督,有要事稟告,還請通報。」富商對門前兩個手持長刀的武士說著。

    武士上下打量:「你進去拜見,這個浪人必須留在外面。」

    「嗨。」富商回應,帶前八過來,就是以防萬一,要問到具體,就直接將前八召見進去。

    兩人同行,穿過走廊,到了本丸跟前。

    「殿下,有一位百川屋的商人前來拜見!」這位武士高喊,聲音遠遠傳了進去。

    「讓他進來。」本丸裡面傳出一道聲音,這是家督的聲音。

    「你進去吧。」武士低頭,對富商低聲說著,就退了下去。

    富商點點頭,抬步走進去,就見一個男子,四十歲左右,眼光凶悍帶著威嚴,這就是這座城的城主,羽田三泉,頓時就伏身拜下。

    土佐國雖土地貧瘠,豪族割據,為了爭奪土地人口,戰亂不斷加劇。

    羽田家本只有三千石,羽田三泉十五歲元服,帶領著家臣走上了戰國大名的道路,與近鄰各家豪族交好,積極苦心經營。

    以後各個擊破擴充實力,到現在已經有了二萬七千石。

    這是個英明的家主。

    「你來何事?」見富商進了大殿伏身拜下,羽田三泉緩緩轉過身問著。

    富商伏身,並不抬頭,說著:「和近田邦信見了,交割了白米和黃金。」

    「感覺怎麼樣?」羽田三泉聞言,來了興趣,起身說著。

    「就像看見殿下您才元服時的英姿。」富商說著,實際上感覺更在其上,但這話就不能說了。

    「哦?」羽田三泉動容,頓了一頓,問著:「山宿左兵衛呢?」

    「山宿左兵衛前去斬殺近田邦信,近田邦信無恙,山宿左兵衛戰死了。」富商跪拜在地上說著。

    「哦?山宿左兵衛死了?他劍道可稱傑出,不想也死了。」羽田三泉聞言,搖頭歎息。

    「近田邦信雖無恙,但跟隨他的浪人卻死了大半,也許是這樣才能保全性命。」見羽田三泉搖頭歎息,富商將自己的猜測說了出來。

    「嗯,也許吧,不過既沒有成功就算了,收斂手下,不要再試探與他。」羽田三泉神色淡淡,眼中閃爍著光。

    就在這時,一位英武的武士踏步走了出來,直接無視腳下的鎮富商,走到羽田三泉身前,說著:「父親!既沒有成功,要不要告訴給那人?」

    這位武士身著華服,儀態雍容,又有著英武,他的言語可以看出來,他就是這座城池的少城主,未來的家督。

    他看著台上的父親,卻見羽田三泉低頭沉思,片刻後微微搖頭,頓時知道了意思,退下不再說話。

    「這件事,就這樣收手,收拾乾淨線索,不要讓他察覺出來。」羽田三泉緩緩出言,為這件事情下了定論。

    富商聽了應是,雖有些好奇,卻自是不敢多問,退了出去。

    等這人退了出去,羽田三泉就繼續說:「忠信,在此亂世,靠的是實力,除此還有天時,地利,人和。神靈和所謂的仙師雖存在,卻不可完全憑依。」

    這年輕武士聽了,應著「嗨!」

    接著又問著:「那神社的事。」

    「近田邦信既能殺掉山宿左兵衛,也有著領這神社五百石的器量,就此安排下去吧!」羽田三泉最後說著。

    同時,山間院落,老道靜靜佇立,看著風雲捲動,突然間,心中一震,轉身回了屋內。

    屋子裡和外面大不同,外面是一貫扶桑風格,裡面全然是中土格局,如不是這裡的氣候和環境,簡直讓人以為這裡是中土某處人家的屋舍。

    一道明月一樣水鏡,泛著點點漣漪,正驟然放光,老道見狀連忙加快腳步,走了過去。

    走到水鏡跟前,見得上面水氣朦朧,看不清楚,老道見狀眼中冷光一閃,伸手一指,頓時上面明朗了起來,絲絲水霧,頓時消失不見。

    「扶桑野靈,也敢前來窺探?!」見水鏡上水霧散去,老道突轉身開聲大喝,音波一波波傳了出去,帶著絲絲赤氣,如海邊大浪,席捲礁石。

    隨著老道的聲音,屋內頓時陣陣慘叫傳來出來,幾個陰鬼浮現出來,在老道的喝聲下瑟瑟發抖。

    「哼!螻蟻之輩。」單手一指,頓時幾個陰鬼化作青煙消散,連慘叫都來不及發出來。

    自到了扶桑,和本土的神官、女巫、陰陽師的衝突就不斷發生,一些陰陽師不時派著式鬼前來騷擾,不過大部分都不成氣候。

    做完這些,緩緩轉過身子,觀看起水鏡上面諸般種種。

    水鏡上,光華漪瀾,一個武士不斷殺著浪人,屋子中紅光陣陣,水鏡卻看不進去,又過片刻,這個武士衝入了屋內,卻倒飛出去,登時氣絕。

    又見得王存業踏步出來,似有所覺,頓時一團迷霧,再也看不見。

    「哼,這些扶桑家族真是器量狹小,連區區五百石都要玩這些手段,真是自作主張!」老道見此心中浮現出這樣的念頭,冷哼一聲,卻絲毫不以為意,小小扶桑家族,連同王存業,都翻不出浪花來。

    甚至王存業隔絕水鏡,也不以為意,不少符咒都能辦到。
sel 發表於 2012-11-18 11:59
第一百五十四章 法器

    界鎮.櫻館.界鎮等級森嚴,凡在大街上擁有住宅並參加町會的人,都稱之為町人,町人以下是客戶,客戶是指不具備主權,屬於外來戶性質,分為上中下三種。

    海賊是屬於最下的身份,這樣身份甚至不能抬頭正視武士和大商人,當然這條規矩並非完全遵守,不過因此可見海賊的地位。

    「聽說原本是海賊,現在都穿上武士的衣袍了。」街坊鄰居竊竊私語。

    「近田家的家督邦信賜予的武士身份,真是羨慕啊!」

    「……近田家是誰家呢,沒有聽說過啊……」

    「喂,你懷疑什麼呢,如果是假冒的,町會早就掃了啊!」

    「說的也是!」

    「噓,別說了,海賊武士來了。」

    這條街道開著不少店舖,此時是二月了,藏次郎穿著繡著三朵櫻花作家徽的衣服,到了一家店舖門口,這時門面櫃檯後坐著一個人正在執筆記帳,一抬頭,正與藏次郎四目相對,連忙起身賠笑鞠躬:「哎,武士大人,您要些什麼呢?」

    其實海賊並非都成了武士,武士的標誌是有了姓,海賊藏次郎就只有名字,沒有姓,實際上地位等同於足卒,位在武士之下,平民之上,可以配屬一把長刀。

    但藏次郎卻非常享受,他當了一輩子的海賊,既貧窮又受人輕賤,這時配著長刀,不少人逢迎吹捧和敬畏,使他更加陶醉。

    這才是男人要過的生活吶!

    此時,聽了這話,說著:「嘿,訂購的花布都送來了?」

    「已經到了,正準備送到府上呢!」老闆哈著腰恭謹的說著。

    「那就送上來吧!」

    「嗨!」老闆連忙喊著夥計,帶著花布送到了府上,藏次郎得意的在前面帶著路。不過到了裡面,夥計只能停在最外面的院子中,而藏次郎單膝跪拜著松前右衛門。

    「花布已經送來了?」松前右衛門揮著手說:「你趕快去碼頭,各家的家眷都要來了。」

    「嗨!」藏次郎激動的說著。

    按照王存業的吩咐。包括二個武士在內總計十一個海賊都可帶上家眷,只是海賊結婚的只有二個,這次主要是迎接著豬子,哦,不,是櫻木家的家眷,當然還有現在的家臣之首松前家的家眷。

    靜室王存業自入靜中緩緩退出。只覺得週身一陣空靈,顯是功行又有增進,真靈已經完全鞏固下來了。

    不過此時並沒有歡喜,只有著更深的思考。

    「達到鬼仙了,強過同階幾分,但只是起步,到了鬼仙,就可開始煉製靈器了。道宮內到了這步,師門就會賜下材料和法決,而我卻沒有。要是再苦苦等待,必落後同階,到時別說大道了,就連生死也未必把握住。」

    「不過,也不是沒有辦法!」王存業沉吟起來,只見著龜殼內七個字符金光燦爛、八角垂芒,卻在相互融和,這正是閱讀的七卷制得靈器的法卷。

    片刻,七個字符煙消雲散,只剩下二個字符不動。宛如活物,奧義也隨之在心中流淌。

    王存業探察上去,片刻後一笑。

    煉得靈器有二個方面決定,一就是材料,二就是靈性,在鬼仙這個階段。還談不上什麼法則和道韻。

    實際上嚴格的說,法寶只有三個階段——靈器、法寶、道寶。

    有靈性就是靈器,內有法則就是法寶,隱含道韻就是道寶,總得來說,靈器是鬼仙階段所有,法寶是地仙和神仙階段所有,道寶是天仙以上才有。

    道寶在某些道卷裡,又稱先天法寶,當然據說某些道寶還能和大道合一,稱合道道寶,又稱先天至寶,這就只是傳說了。

    對王存業來說,現在最缺乏的是材料,材料的品級不僅僅關係著具體的威力,更關係到日後能達到的最高成就。

    這個世界與心神相依的本命靈器法寶在鬼仙程度只有一件,並且根據記錄,就算以後有人成就地仙神仙,也罕有人有幾件本命靈器法寶,是因為它們依附在心神上,多了只會導致累贅。

    王存業若有所思,珍貴材料,自己怕是難以尋著了,就算尋著,也都掌握在道宮手中,假如不獲得上面賞識,就獲得不了好材料,而獲得不了好材料,就算你同樣晉陞鬼仙地仙,戰力也比受到賞識的同級弟子低上不少,這就成為道宮支配弟子的根本保障之一。

    不過,並不是沒有辦法,這龜殼演化出的真文,就隱含著這個方法,只見看了上去,真文頓時光明大放,發出異聲,化成了一方大印。

    這大印金光閃爍,隱含著神秘的符咒,王存業的意識又一次沉了進去。

    進了之後,卻見得數個金色符菉在裡面時時運轉著,王存業一驚,不由朝著最顯眼的金色符菉看去。

    「咦,是屏山灣神職。」王存業頓時一怔,靈光一閃,繼續推演起來。

    片刻,突全身一震,大笑說著:「連六口子河,還有新得的七十二根命之神職也在其中,原來如此,凡是我獲得的神職,經過龜殼淨化,追究根底就獲得了神文,這些神文結合起來,就凝聚出這方大印。」

    「這方大印可調集所管轄的力量,完全以收集的神符來凝聚,神符越多越是強大,卻完全不必有著材料限制,完全可以用神力凝實,這真是最符合我的靈器。」

    「假以時日,必可成為法器,甚至成為道寶,它必能鎮壓十方,就叫它十方印!」一念到此,只見這印頓時起了響應,十方兩個真文爬在地下,只是若隱若現,有些虛妄。

    王存業神識退出,心中歡喜,找到了自己靈器之路,就意味著不受制於道宮,卻實在的沿著大自在的路子前進了一步。

    正在此時,王存業神色一動,打開了門,出了去。

    「來了,你是迎接下吧!」王存業對著松前右衛門說著。

    豬子左兵衛,不,是櫻木左兵衛的妻子阿惠入得界鎮,此時正是黃昏,天降著微雨。

    繁華的街道上連有幾天雨水,但卻還是人來人往,阿惠只要想起,十五日前丈夫去世,真悲痛著,又接到了消息,說主君賜下撫恤,並且要接來丈夫的兒子繼承櫻木家,心裡不由恍惚起來。

    「快到了,你還是提起精神吧,不久就要拜見主上了。」藏次郎說著,果沒有多少時間,就到了櫻館門前。

    天空淅淅瀝瀝下起了雨,阿惠才從馬車上下來,就到了庭院門下,這裡沒有多少雨,抱著嬰孩,後面幾個家眷都陸續下來。

    藏次郎用眼睛示意,就見著門一下子敞開了。

    松前右衛門肅然走了出來,身穿著武士袍,腳著木屐,而後面是四個海賊,一律頭戴斗笠,身穿足輕的衣服,同樣帶著長刀。

    家眷都拜見,松前右衛門嚴肅說著:「主君在裡面呢,你們都去拜見!」

    「哈!」眾人都應著,魚貫入了裡面,由於是為主君犧牲的緣故,阿惠抱著嬰孩排在第一,位在松前右衛門的妻子之前。

    到了裡面,就見得一個年輕武士端坐在中央,一行人連忙伏身叩拜。

    「把門關上,寒風吹進來,小孩會感冒。」上面的主君第一句話卻是這樣,聽著這命令,藏次郎應了一聲:「嗨!」

    就關上了大門,這時火爐發揮了威力,頓時屋內暖洋洋。

    「你就是阿惠?」

    「哈,是!」阿惠連忙把身子伏在地上,連嬰孩哭聲也不敢照顧。

    「櫻木左兵衛因公殉職,我自會給予恩賞,你的兒子就繼承櫻木家的家名,每月給一貫,直到他元服,繼承武士身份。」

    別小看這一貫,一貫已經能使一個家庭活下去。

    「至於你,就當櫻館的管事,和松前家的一樣,月薪五貫!」

    「嗨!」兩個女人都伏身叩拜。

    「至於別的女眷,都當家僕,月一貫。」王存業說著:「以後有了知行,再進行改變,現在就照行這樣。」

    這實際上是照顧,要是市場上購買的侍女,根本不需要這個價格。

    現在松前右衛門月有十貫,他的妻子可以獲得五貫,就是十五貫,加上賞賜,年就有200貫,這就相當於200石的知行了。

    櫻木家以後也會有,現在也有六貫,一年有80貫左右,卻完全可以吃著白米飯活下去了。

    而藏次郎和別的四個海賊,月薪三貫,如果有家眷作事,也有一貫,這樣話,都能維持著低級武士的生活水平了。

    當下所有人都跪著,應聲:「嗨,謝主君。」

    王存業完成了這事,就出去了,待得了出去,所有人才站出來,阿惠才能環視著屋內。

    這裡是可以鋪十張榻榻米大的大廳,地板都是新木鋪著,擦洗的乾淨,牆壁上掛著二把長刀,這種長刀都是罕見的精品。

    這就是自己生活的地點了?

    阿惠心想著,眼睛為之一亮,雖有些對不起丈夫,但還是巨大喜悅湧上心中,差點哭出來,只是緊緊抱著孩子:「大郎,你父親用生命為你爭得了一條武士的道路啊!」
sel 發表於 2012-11-18 12:00
第一百五十五章 特許狀

    羽田城。

    扶桑佛門勢力很大,不少大名都供養佛門以修功德。

    城內茶室,一個和尚在點茶。

    這和尚年四十左右,眉慈目善,法相莊嚴。

    享受了點茶後,羽田三泉問著:「安治大師,你看現在怎麼樣?」

    安治和尚說著:「大人,自七十二命根被斬殺後,它控制的大地漸漸瓦解,連帶著這個,土佐國內,原本傳承血脈的吉平家和野芸家的氣運已經衰退,貧僧這才來找大人,盡微薄之力,勸大人不要錯失良機,統一土佐的時機已經到了。」

    「大師這樣說,我卻是相信。」羽田三泉傾身說著:「這二家氣運雖已衰退,不過糧食和兵馬還在,不知大師有何良策?」

    「大人控制的兩郡,有不少野生葭荻,可由當地鄉民收割下來,運到京都和大阪販賣,以獲得贏利,這就可有五千貫的利潤,充成這次行軍的軍糧綽綽有餘。」安治和尚說著。

    聽了這話,羽田三泉緘默半刻,說著:「大師良策讓我敬佩,多謝指教。」

    二月二十三日,羽田家起兵攻打野芸家,總計出兵一千一百,其中有二百是騎兵,轟隆一樣壓了上去,而野芸家出兵一千五百,在野外對陣。

    下午三點左右,羽田家大將佐佐木忠信帶領騎兵衝入敵陣,長槍連點,凡是攔截者都斃命,往裡突去,望著野芸義村衝殺。

    野芸義村雙手捏緊馬韁,卻被這衝陣嚇住,轉身逃亡。

    「家主棄我們而去!」這個消息頓時傳了出去,整個野芸軍頓時大嘩,而佐佐木忠信更是趁機衝鋒,膽敢阻擋全被一槍刺殺,再衝入幾丈,野芸軍終於支持不住,崩潰了。

    大軍趁機衝殺。野芸軍大敗,斬首二百級,降六百,散失四百,只有二百人跟著野芸義村退回居城。

    羽田三泉圍而不攻,而這時吉平家帶兵支援,卻早被預料,半途受到襲擊。在渡河時大敗。損失五百人,只得退回。

    原本苦守待援的野芸家知道消息後士氣低落,在圍城半月後落城。野芸家被滅,而羽田家佔領了野芸家的領地,奪取了吾川郡。石高增至四萬石,成為了土佐國第一豪強。

    觀看這場戰鬥的人並非只有兩軍將士,還有些特殊的人士,老道也在其中。

    「師傅,這戰羽田家勝了。」一個道童說著。

    「是勝了,此戰勝利,吉平家雖沒有滅,氣運卻已削了大半,羽田家就有著統一土佐的資格了。如果不出預料,十年內就可統一土佐,按照當年的契約,我們可以獲得羽田家十分之一氣運。」

    「那我們可以繼續支持羽田家統一四國。」

    「嘿,我們支持羽田家統一四國幹什麼?你要記住,扶持的對象不能太強,也不能太弱。如果羽田家統一四國,坐擁四國一百三十萬石,那我們就很難控制了,別忘記了,這裡是扶桑。我們不能直接出面控制。」

    道童怔了下神,問著:「那依師傅之見。接下來是?」

    「立刻轉向伊予國,支持伊予國的青田家統一伊予國,我們同樣可以獲得伊予國的十分之一氣運,並且最後使羽田家和青田家相互對峙,誰也不能統一四國,誰也不能擺脫我們的控制。」

    「那伊予國要剷除的是豐隱歧神?」

    老道瞥了道童一眼,說著:「你說的沒有錯,它是海神,要殺掉可不容易,並且地位和七十二根神不一樣,殺掉了,只怕會立刻驚動天津神。」

    說到這裡,老道有些感慨:「這樣的話,這王存業怕是只能走到這步了,不過為了我蓬萊道宮的大業,犧牲了也是光榮,不但是王存業,就算是我們,也是一樣,你可明白?」

    道童稽首,肅聲說著:「是,願為蓬萊道宮的大業而死!」

    聽了這話,老道微微一笑,轉了話題又說著:「當然,這王存業畢竟不是我們道宮的人,他只怕會有疑心,所以我們可以給點好處,督促羽田家把神社交給王存業,並且把周圍五百石地契交給他。」

    說到這裡,帶著點輕蔑:「這樣的話,他就會有所安心,就可以不知不覺中,讓他為大業犧牲。」

    「是,明白了!」道童稽首:「我這就通知下去。」

    奪取了吾川郡,就奪取了重田城,這是海路的必經之路,並且有著一片近海的平原。

    羽田三泉帶著軍隊進入,看著一座城,這城是建在山上,距海面150米,頂上被切成平地,大城就築在這裡,山與城相連,以本丸中心,綿延而下建著五層,城壁非常堅固。

    兩門是武士的住所,下面是城町和一望無際的田地。

    雖現在僅僅掌握著四萬石,但有了此城,必可統一高達十九萬四千石的土佐國,經過檢地和建立水渠,可以增到三十萬石!

    對著羽田三泉來說,此城正符合他的滿腔野心。

    「殿下,有了此城,就可以高俯土佐甚至四國了。」家中重臣野川長信這樣恭喜的說著。

    羽田三泉平靜注視著,看了一眼,就轉身走向別處,說著:「町下的波浦眾降服了沒有?」

    波浦眾美其名水軍,大多數卻是漁夫,只是合併成一股,時常出入打劫罷了,並且這個時代的大部分海賊都是這樣。

    「臣下實在惶恐,波浦眾沒有答應。」野川長信回答的說著。

    聽了這話,一時間氣氛凝固了,羽田三泉臉上的表情消失,轉身就向著下面而去,說著:「除掉頭領,換批人當我的水軍。」

    「嗨,不過臣下覺得,要有殺他的理由,殺他只是一時痛快,輕則引起騷亂,重則對本家不利,現在還沒有統一土佐國呢!」

    「你說的是,你有什麼謀略?」

    「我們可以故意傳播謠言,那個傢伙就一定會為了對抗本家而擁兵自重,並且快速掠奪商人的財富。」

    「那時就可名正言順的殺掉他!」羽田三泉笑了,三泉和長信既是君臣又是好友,長信長三泉五歲,擁有七百石領地,不過奪取了這郡,肯定會有所增長,想必就會成為千石重臣了。

    「嗯,主公,你還要去稻田神社拜見一下,這有利民心。」野川長信見解決掉了一件事,又說著一事。

    神社和寺廟在當地都很有影響力,新的征服者前去拜訪上香,是一個尊重的姿態,能使新佔領地的人安心接受統治。

    聽了這話,羽田三泉點了點頭,突又說著:「說到這個,又想起七十二根神社,現在已經掌握在本家手中,你看怎麼辦?」

    「主公,既已經答應交出,又何必為了這五百石反悔呢?臣子還是這句話,單是土佐國就有二十萬石呢!」

    「說的不錯,傳令下去,就把神社轉移給近田邦信,至於神社周圍的土地,這個等本家檢完地,再一起授於安堵。」

    「嗨!」野川長信應著。

    界鎮

    藏次郎檢查著船上的貨物,船上又多了幾個新面孔。

    雖不當海賊了,但船還有,也運些貨物販賣,這船裡大部分是武器、染料、紙張,還有一些是煙草,定期往返,船上除載貨也搭乘客,一月下來,也可以賺一百貫以上。

    「生意怎麼樣?」有個乘客問著,他很是英俊,綁著紫色帶子,體格健碩,膚色白皙,濃密眉毛,只是帶著些稚氣,顯出了少年的身份。

    「啊!錢不好賺啊,這些武士都很會精打細算呢!」藏次郎說著:「不過在土佐賺了一筆!」

    「打仗了,一些武器就壞了,把奪來的武器賣給我們,我們運到界鎮翻新加工再轉賣過去,能賺些工本費。」

    「不過這樣在海上,總比陸地商路有賺,陸地商路關卡林立。」

    少年聽了,眺望著大海,說著:「即是這樣,已經不錯了,武士的話,一旦有命就披甲上陣,戰死沙場是平常的事!」

    說到這裡,少年起身,說著:「你是近田家的人吧?」

    這話一說,藏次郎不由一驚,摸上了刀柄。

    「你別慌,我是羽田家的武士,奉主君的命令,給你家家督帶上特許狀,快請帶路吧!」

    藏次郎將信將疑,遲疑了片刻,跳了碼頭,說著:「跟上吧!」

    春天到了,但上午時還罩著一層薄霧,順著街道走了一段,就到了櫻館。

    這時裡面櫻花都開著了,院子中種了二十顆櫻樹,怒放的櫻花宛如一團緋雲一樣,走近細看,最多的是八重櫻,花梗細長而下垂,其次是雪花櫻,白中透紅,密密地擠滿枝上。

    這裡亭閣掩映,曲徑通幽,流水深深,暗香四溢,不時有著穿著華麗的女僕出入,單是這格局就不一樣,少年武士頓時一驚,收起了小看的心思。

    藏次郎通報後,少年武士一進去,就更是一驚,眼前的近田邦信看上去沒有比自己大上幾歲,但神色平靜而威嚴,一下子使他想起了自己的主君。

    「我是羽田家的武士,奉主君的命令,帶來了特許狀。」少年武士說著。

    「拿來吧!」王存業淡淡說著,並不起身行禮,這扶桑區區小大名的使者還敢要自己行禮?

    少年武士聽了,頓時漲紅了臉,手就要摸向刀柄。

    「哼!」王存業冷冷一哼,頓時一股法力壓了上去,少年頓覺得身上壓著大石,只抵抗了片刻,就「啪」的跪下。

    藏次郎上前取下特許狀,交給了王存業,王存業看了,說著:「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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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五十六章 八尋耶姬

    重田城.天守閣

    少年武士伏身叩拜,滿臉羞愧:「……殿下,事情就是這樣了,臣有罪,還請殿下允許切腹。」

    「胡扯,宗長,你就這點事就想切腹,還有武士榮耀嘛?」羽田三泉喝著:「退下,罰祿一月,好好反省去。」

    這少年是井田宗長,非常受到三泉看重。

    「嗨!」少年武士退下了,室內一時靜了下來。

    「咕嚕」沸騰聲打破寧靜,羽田三泉閉目養神,似是思考著,一個茶人點好了茶水,把茶碗遞到羽田三泉面前。

    羽田三泉拿起喝了一小口,淡淡的茶甜味繞在舌尖,茶水順著喉嚨而下,回味了一會,茶香又回轉口中,說著:「好茶,你怎麼看?」

    「這近田邦信這樣無禮,看來是不能用了,必須殺之。」野川長信也喝了一口,說著:「以免日後對本家不利!」

    「你說的沒有錯,就這樣吧!」羽田三泉說著:「只是這人有些法力。」

    「有法力的人多的是,我們可以請著神官和陰陽師出手。」

    羽田三泉聽了,若有所思,先沒有回答,外面春雨下著,帶著沙沙聲,風吹得紙門作響,沉吟許久,才說著:「這事雖小,也不能大意,這些人對武家的損害太大了。」

    「殿下說的是!」野川長信不假思索說著:「殿下先安定著吾川郡,待一切安定了,再由臣來出手就是,有什麼事,也是臣來一身擔當。」

    「現在,還請殿下賜下安堵,以安其心,使其鬆懈!」

    羽田三泉聽了,咀嚼這些話,目光一亮。說著:「就按你的話辦理!」

    「嗨!」野川長信伏身應著。

    七十二根山

    青山上一層又一層綠,現在三月,滿是春意,不過天氣還是寒冷,幾行人站在丘陵上看著。

    王存業公然出面,並不懼怕有村人認出,實際上那天夜裡真正當面的很少,而且斬殺的神靈。村人又不知道。

    並且就算認出了沒有關係。一刀砍了就是。

    「重建神社的話,要三千貫,我伊田屋就可以接下。」伊田屋老闆伊田三郎打量著神社說著。

    「三千貫?這個可以給你。但有二個條件!」

    「嗨,請說。」

    「第一,必須在一個月內完成。必須沒有質量問題。」

    「第二,本家預先交付一千貫,結束後再付一千貫,經過一年時間沒有問題再付一千貫。」

    「就這二條,老闆覺得怎麼樣?」

    伊田三郎一皺眉,第一條是有信譽的商人本分,第二條的話,就要看這近田邦信的信譽了。

    不過轉念一想,一千貫的話。虧了也不多,二千貫的話,已略有贏利,只要順利至少可以回本。

    想到這裡,伊田三郎說著:「既是近田大人,那我同意了,既達成協議。在下就告退了,立刻會指揮重建!」

    伊田三郎很是雷厲風行,第二天就開始重建,這神社並不是完全改造成道觀,這樣的話太費時費力。只在少許改一改,裡面供奉上自己的神靈就可以。

    並且說實際。王存業對能不能守住這道觀並沒有信心,在這樣險惡的情況下,使所以擺出爭奪的樣子只是為了迷惑敵人——如果無慾無求才使敵人警惕並且提前下手。

    伊田眾上上下下不斷忙碌,一段段拆除和重建,分了幾段同時開工,這樣速度就很快速。

    過了七天後,伊田屋的代表,一個中年人「番長」過來請示:「還請大人前去觀看,是不是適宜。」

    雖說扶桑商人在法律上地位很低,但商人得到很大的利益,實際上擁有大量錢財的他們地位並不低。

    大屋有幾百夥計,小屋只有幾人到十幾人,而伊田屋有上百人,裡面自然有嚴格等級制度。

    在「寺子屋」完成基本教育的孩子,12歲左右,就可以「奉公」,這叫「稚丁」,幹著雜活跑腿的工作。

    十年學徒「稚丁」,沒有犯下大錯,20歲左右就可以升格成為「手代」,就有工資了。

    「手代」之上就是「番長」,就是店長和經理,在屋裡地位不低了,現在這中年番長,就是這項目的具體指揮者。

    聽了這話,王存業起身而去,到了山上,就見得台階修繕,一些牆被翻新,兩側,帶著弧度向上延伸,略有點道觀神韻。

    王存業看著很是滿意,說著:「不錯,就是這樣,剩下都按這樣來。」

    「嗨!」中年浪人聽言,頓時應了一聲,退了下去。

    神社裡,原本破碎的神像被清理,封存到地下,上面有著一個石印,意思就是原本神靈已被鎮壓。

    下面貢桌換了一個,一尊蒙著紅布神像立在上面。

    王存業第二次回到神社內,這裡大體上都改造過了,只有一個大殿依稀還有著原來的主體模樣,地板散發出新木清香,數十支蠟燭點了上去。

    王存業表情肅穆,親自將紅布拉去,這是一個女神像,這女神像同樣是以扶桑的模樣而建,只是背後卻雕刻著白素素的神名和神誕日。

    一個手代恭謹遞上了已經點燃的特製的長香,於是王存業將香高高舉起,插入香爐,一種淡淡的輕煙而上,又飄灑在空中,讓空中充滿了這種高雅的清香。

    「這就是八尋耶姬。」王存業說著。

    這名字是扶桑化的神名,但並沒有多少意義,最根本的還是下面的舉動,只見龜殼一動,一張赤色符菉就顯了出來。

    扶桑的神職未必是這樣,但經過了龜殼淨化的卻是這樣。

    這赤色符菉一落到神像上,頓時隱隱有著赤光,一動念,和神像上的神名建立了聯繫。

    「今天中午神社就會修繕完,本家會給你們中飯,給神姬上香叩拜再回去,這是神姬的賞賜!」

    「嗨!」手代聞言應了一聲退下,去告之番長。

    轉眼就是晌午,番長召集了上百人。到了泉水前洗漱,來到神社大殿前,魚貫而入。

    番長率先而去,在燭火上點燃一炷香,插上去,跪拜三次默默退下。

    後面有樣學樣,一時間跪拜聲不絕於耳。

    開始時還沒有覺察,隨著叩拜的人增多。漸漸神像上起了反應。一點明紅在赤色符菉上散開,自神像眉心漸漸擴大到全身,一道明紅光線穿入虛空不見。

    中土.弘明郡.大衍觀.正殿

    中午時。還有著不少前來上香的香客,大半是衣著普通的香客,衣著光鮮的大戶卻也不少。甚至這時還有一個官家子弟。

    這是一個中年婦人,帶著一個少年,這少年十四五歲,戴著小冠,身穿絲綢,顯示了身份。

    「長兒,過來上香。」中年婦人轉過身來慈愛招呼著,少年上前,跪在蒲草上。磕首上香。

    「長兒,上月你患病,娘為你許下願,保佑我兒去病去災,現在已經靈驗,這是娘娘的大恩,你要記住。每年神誕日,你都要來上香。」

    少年應著:「娘,孩兒記住了!」

    說著就又取出五兩銀子,奉給道童,道童稽首回禮。說著:「您的佈施娘娘都看在眼裡,必會庇護於你。」

    不過這時。白素素真沒有看,只見絲絲香火願力洪流,滾滾而來投入神像中,而白素素閉目冥思,來自龜殼的核心符印,將香火願力點點消化。

    半年了,白素素的神體已漸漸金黃,只是還有一些紅色,就在這時,神體突是一震,只見一道光亮起,隱隱浮現出一陣天音。

    心臟處一張完全由龜殼所生出的暗金符篆居在中心,而屏山灣河的金色符篆在上,下面是代表青竹河和六口子河的二張赤色符篆!

    但是這時,一張赤色符篆突在周圍浮現,同樣暗拜暗金符篆,並且赤色中帶著一絲絲金色,位格在二張赤色符篆之上。

    隱隱有一絲絲靈力願力跨越遙遠距離,湧入過來,這種感覺,不禁令她一陣恍惚著。

    變化還不算完,隨著信仰湧入,金絲赤篆上,漸漸生出翠綠蒼茫的意味,彷彿一座大山聳立在天地間,卻和原本的水神完全不一樣。

    本來這些有著衝突,只是暗金符篆光輝一閃,這蒼茫浩瀚的大山意志漸漸融合,最後留在了白素素心臟上。

    「嗯?這是赤敕山神神職?還帶著金絲,有著成為金敕的潛力,怎會出現在我這裡?」白素素細細觀察著這道神職,不由有些疑惑,當然這時這個金絲赤篆上,傳來的願力很弱,但卻又開了一門,而本身帶著的山之靈力卻不算小,絲絲溪流一樣湧來。

    雖說神職香火未必是越多越好,但既能鎮壓接受,多一道赤敕神職,雖相對金敕來說助益不大,卻也相當不錯。

    這想必就是主上哥哥的作為了,想到這裡,白素素壓下心思,繼續靜養,將靈力和願力吸取。

    作為新神,她的底涵還遠遠不夠,待得全身變成金黃,才算挖掘完了現有神職的潛力,這樣才能有足夠的力量報答主上哥哥!

    扶桑.神社

    朝拜後,有人推來了小車,藏次郎持著刀靜靜立著,虎視耽耽。

    而這些伊田屋的人,在武士長刀下,都守著規矩,一個個排隊等候著。

    「開飯了!」阿惠移前一步,打開小車上的布,露出裡面一個個雪白的飯團,頓時所有的人都眼睛直了。

    扶桑大部分人,都一輩子沒有吃過飯團,因此村裡經常有人臨死前說著:「給我吃一個飯團,我就死也閉眼了。」

    而孝順的家人,在這時往往拼盡全力,換取一個飯團,完成臨死的心願。

    現在這些飯團一個個發放下去,頓時這些人個個歡天喜地,有的人拿到了就激動的開咬,狼吞虎嚥吃掉。

    但更多的人把飯團小心翼翼包好,放在懷裡,說著:「給母親吃一個!」

    看著這情況,藏次郎頓時得意萬分,挺著胸站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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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五十七章 安堵狀

    吃著米團,喝著清水,王存業看著,轉身打開一個箱子,裡面黃金閃花了眼,說著:「這是一千貫,你拿了就帶人回去吧!」

    「嗨,不過還請允許,讓我伊田屋再清理一次。」中年蕃長伏身請求說著。

    「是這樣嗎?你就辦吧!」王存業呼了口氣,面無表情應著。

    「嗨!」中年蕃長喜悅的應著。

    這時,藏次郎自下面跑了進來,滿面激動和喜悅,王存業看了心中一動。

    「什麼事?」藏次郎到了跟前,王存業出言問著。

    「下面來了一個武士,說是給您交割神社安堵!」藏次郎說著,眼神中有著難以掩飾的濃濃喜悅。

    安堵是什麼,就是領地,其實論財力不少商人遠在土地之上,但只有著土地才算是正經武士。

    「這樣啊,讓右衛門迎接進來,給他說,我在正殿內等著!」王存業扔下這話,就向著正殿而去。

    「嗨!」藏次郎聞言連忙應是,通知了松前右衛門。

    片刻,台階下卻有些衝突,見到只是一個野武士前來迎接,而近田邦信卻根本沒有過來,這樣傲慢真是扶桑少見,一個中年武士後面的四個武士頓時大怒,全部握著刀柄,眼看著中年武士,只要他露出一點不滿意,四個武士就一擁而上,把這個野武士砍殺在內。

    「嘿嘿,近田殿真是有意思的人啊!」中年武士表情有片刻呆滯,接下來卻似乎沒有生氣,瞇著眼笑著。

    沿石階拾級而上,眼前就是朱漆社門,石階繼續往高處延伸,盡頭是華奢八腳西門,顯的既古樸又巍然。

    一行人登上了石台,石台下面是斷崖,高四十米,一眼看去。只看見滿山谷的楓葉,層層疊疊,雖觀賞紅葉為時尚早,但想必秋天了必是滿山紅遍吧!

    再朝遠望,天高地遠,群峰若隱若現,而近一點,一片片田地蔥綠著。還能看農夫在裡面耕作。

    「真想不到是這樣的一處好地方!」中年武士大聲讚歎。用率直的語氣說著,眸子卻閃過了一絲寒光。

    片刻,松前右衛門帶著一行人到了神社側殿。指著前面說著:「前面就是大廳,主上在裡面等著你,您請進吧!」

    中年武士就帶著人進去。一進去,就見得這是一個大廳室,地上的地板打磨的光華,厚重的穹宇帶著威嚴,裡面薄紗屏風添加了雅致,雖面積不大,不知怎麼擺著,就顯得深邃。

    「有著二十張塌塌米的空間呢,簡直是大名大廳。這樣奢侈狂妄,難怪野川長信和主公都不快呢!」中年武士默默的想著。

    榻榻米,舊稱「疊席」,是扶桑用於睡覺的地方,即扶桑人的床,早在六百年前,扶桑社會就有按榻榻米來修建房子的做法。

    榻榻米在扶桑是這樣重要。以致扶桑人計算房間大小,就是根據能鋪幾張榻榻米計算。並且房屋稅的多少,也是由榻榻米的張數來決定。

    不過這想法轉念就過,中年武士看了上去,就見得一位年輕人穿一件紗袍。足踏高齒木屐,大袖披垂。步履從容,踏在地上錚錚作響。

    這人顯得既隨和又傲慢,走動幾步,打量著中年武士,見著這個中年武士蓄著長長鬢髮,薄薄嘴唇緊閉著,粗黑的兩條眉毛下面有一雙深沉的眼睛,整體顯得很精悍,再仔細一看,卻見得絲絲氣運縈繞。

    「扶桑有這樣多有氣運的人?」王存業暗想著,上次來的少年武士也有著氣運,不想現在又見得一個。

    因此說著:「你就是羽田家的代表?這次帶來了上次的五百石土地?」

    中年武士聽見這單刀直入的話,不由一怔,不想這人這樣直接,當下行了一禮,笑著:「在下是井田宗信,這是五百石土地的安堵,您請查收。」

    這個人說話措辭莊重,語聲明朗鏗鏘,極富感染,是一種難得的才能和魅力,使人一見就心裡喜歡。

    說著就直接把地契遞了過去,就由藏次郎轉交,轉交時藏次郎的手都顫抖了,王存業接過,打開一看,見得上面各種文書大印都齊全,頓時把安堵狀一合,眼中泛著精芒,直視面前這個武士,這時他想起了,上次少年好像報的也是井田家,看樣子是一家人。

    這家人二代都有氣運,看樣子很有前途,不過這不關王存業的事,隨著力量和境界的提升,原本范世榮一樣的家族,漸漸就淡出視角了。

    所謂的螻蟻之說,並非是仙人特權,哪家高官不是視草民如螻蟻?

    地位和力量一高都是這樣。

    當下淡淡的說著:「不錯,雖這次晚了些,讓我非常惱怒,但總算送到了,我也不計較這些,回去告訴你家主上,就說這次合作愉快。」

    這每一句話,都是非常無禮,聽到「我也不計較這些」這裡,別說後面的武士,就是井田宗信,都再也無法把持平靜寬厚的表情,終於微微變色!

    這樣無禮的話,這個男人以為自己是誰?就算是擁有一萬石的家主,也不能這樣無禮!

    一時間,井田宗信只得從懷裡取出紙來,作出拭汗的樣子,只是看了上去,就見得王存業盯了下來。

    這冰冷的目光,直刺入心裡。

    井田宗信不由得沉默了,大廳內空氣慢慢沉澱,到了這時,井田宗信發覺自己來時雖已經高估了眼睛這人,但還是遠遠不足。

    以政治家和劍客特有的眼光注視著著眼前這人,似乎將表情每一分細微的變化都攝入眼簾。

    即使在交談中,這人身上隱隱浮現的力量,還是令人生畏,這種居高臨下,能無視擁有四萬一千石的羽田家的力量,到底是什麼呢?

    「嗨,我這就回復主君……」井田宗信終於開了口,又說著:「還有,我家主上受人委託,讓我把這封書信轉交給您!」

    說著自袖口中取出一封密封未拆開的信件,遞了過去。

    王存業微微皺眉,單手接過放在桌子上:「就這樣吧,如果沒有事,你就下去吧!」

    「我明白了。」井田宗信起身辭別,離開了神社。

    事態的發展已經偏離了原來的軌道,井田宗信卻反而有著一絲隱隱的喜悅,就在這時,聽見後面武士問著:「大人,為什麼不當場拔劍教訓這個狂人呢?」

    「這事和主上有關,我們臣下怎麼能自作主張?回去稟告了殿下,自有殿下來考慮,我們只要服從命令就好了。」

    這忠心可嘉的話,立刻堵住了武士的嘴,只是井田宗信踏步而下,卻暗暗想著:「這樣的人,殿下你怎麼處理呢?」

    自家擁有二千七百石,若是有著大變故,就是一下子成為一萬石,也不是不可能吶!

    「松前右衛門,你進來。」沒有理會井田宗信的心思,見著這些武士遠去,王存業將立在門前的武士喚了進來。

    「殿下您有什麼吩咐。」松前右衛門跑了進來,恭謹問著。

    「你將第一批跟隨我的人都叫到這裡,連同阿惠,我有話說。」

    「嗨!」松前右衛門聽了這話,心中就暗暗激動,連忙跑了出去,到了門檻時,甚至絆了一交,滾在地上,但連拍灰也沒有,一路去了。

    片刻,大廳中,已跪伏了一地的人,這些人都是第一批跟隨的人。

    王存業坐著,細細打量著下面,出言說著:「你們都是第一波跟隨我,這些日子你們的忠勤,我看在眼裡。」

    話到這裡,一頓,將桌子上安堵狀取在手上,對著下面,讓他們看著。

    頓時,一群人都是呼吸急促,眼睛發紅,其實伏在地上根本看不清楚,但誰都知道,這代表著五百石安堵。

    王存業笑了笑,說著:「你們既真心追隨,我豈會剋扣賞賜?五百石知行雖不多,也會分封譜代武士。」

    「櫻木家原本就是武士,為我戰死,賜一百石知行!」

    「哈,我代大郎叩謝主上大恩!」阿惠連忙伏身,深深拜了下去。

    「松前右衛門也是有功,同樣賜一百石知行!」

    「嗨,我松前右衛門願為您,為近田家效死!」松前右衛門深深把頭叩了下去。

    「別的人,每家拿二十石,就這樣!」

    「謝主上大恩!」在場的人一起叩了下去。

    總共五百石,櫻木家和松前右衛門一百石,就是兩百石,在場五個海賊,每人二十石,就是一百石。

    近田家只取二百石,餘下全部給了他們,頓時讓他們感動的無以復加,心中暗暗想著,要為主上效死,要為近田家爭取更多的知行。

    「下去吧,各家把附近五百石分一下,到時我會頒下安堵狀!」王存業淡淡說著,這安堵狀就是合法文件。

    「嗨!」眾人伏身,一起退了下去。

    王存業若有所思,就在分封安堵時,一絲淡紅氣運凝聚出來,這竟是所謂的近田家的氣運。

    一建立就有氣運,是很多家族羨慕不己,不過王存業只是淡淡一笑,並不理會,把密封未拆開的信件打開。

    這果是老道的書信,裡面卻是下一個目標。

    「豐隱歧神?」王存業敲擊著桌子,表情漸漸平靜,卻透出一絲寒光來。
sel 發表於 2012-11-18 12:01
第一百五十八章 命令

    五月,陽光燦爛,一個武士飛奔而過,馬蹄踏踏,震動地面,汗水辟啪自身上落下卻全然不覺。

    馬匹繼續前行,道路漸漸開闊,再向前數里,背靠著一個山丘,一片樹林身處有著一座庭院,唯有一條小道,將彼此相連,裡面都種著櫻樹,武士見了連連感歎,這真是一塊上等的隱料地。

    這正是神社周圍的五百石土地,現在在這裡又建個櫻館。

    說明了事,一個武士就帶著裡面去,這人正是藏次郎,三個月不見,穿著武士袍已經像個模樣了,海賊的氣息漸漸淡去。

    帶領著武士踏著入口的木板發出「登登」的聲音:「你請稍候片刻。」

    又吩咐的說著:「上茶!」

    「嗨!」出來個小姓,這就是松前右衛門的侄子,還沒有元服,小名佐次郎,說著:「茶來了!」

    說著遞過茶來,安靜退在左右。

    武士正渴著,當下接著一口飲盡,茶水溫度不燙,有點涼,一口喝下去,口乾舌燥的感覺頓時消了。

    喝完了,這武士一怔,想起一些事,說著:「再來一碗茶。」

    「嗨!」佐次郎又遞過茶來,這次茶溫熱,量是剛才的一半,武士盯著,又一飲而盡:「再來一碗!」

    第三碗來了,換成了精美的小茶碗,茶水薄薄一層,熱燙,這個武士喝了,歎著:「不想在這裡也能喝到正宗的武士茶。」

    所謂的武士茶,是指武士激烈的戰鬥或者狩獵後。由於身體的需要,茶水分大、中、小,涼、溫、湯,清、色、香,貫穿了飢渴、餘暇、品位的過程,這是一種武家融和了茶意的藝術,只有百年以上的名門才有著底涵。

    頓時就對所要見得的近田邦信有了新的看法。

    就在這時。一陣腳步聲,自外面傳來。卻是藏次郎,只見目視武士。面無表情,說著:「這位大人,主上在大廳見你。請!」

    武士聽了只是點頭,穿過走廊,腳步踩在地板上面,咚咚作響,到了門前,叩拜說著:「近田殿,我奉羽田家的親筆信來拜見。」

    「唔,進來吧!」大廳內的王存業把玩著手上的酒杯,淡淡的說著,三個月了。王存業接著信,卻沒有動彈,不想終於忍不住了。

    「嗨!」武士進來,伏身行禮,遞上了一信。見收了,又伏身一叩,語氣恭謹,轉說的內容卻不是很平和:「近田殿,這幾日主上有些不高興,您接到任務已三月了。為何至今還沒有動靜?」

    武士把這些要轉的話說完,就沉寂不再言語。

    王存業聽著,冷冷一笑,打量著眼前武士,只見三十歲的面容,或許是經歷風霜較多,已有些老態。

    武士見王存業這個樣子,卻挺直了胸,沒有說話。

    大廳地上的地板打磨的光滑,厚重的穹宇帶著威嚴,裡面薄紗屏風添加了雅致,雖面積不大,不知怎麼擺著,就顯得深邃。

    「有著大名的氣派呢!」武士默默的想著,這個亂世,就是當武士也不安全,但既出使了,卻不能有絲毫畏懼。

    「你不要擔憂,我不會為難與你!」王存業不再看著眼前武士,出言說著:「回去通知你家主上,九月前會讓他見到結果!」

    「嗨!」這個武士沒有說話,只是伏身將頭在地板上一叩。

    「等下!」見這武士要離去,王存業擺了擺手,站起身,信步踱著,心中沉思,上次羽田家送過土地,就還帶著一封信件,說是斬殺豐隱歧神,王存業當時曬笑,事後就派人調查這位神靈。

    豐隱歧神背景很複雜,涉及到國津神和天津神,受到沿海供養,並且幾大海賊團都供養它,很不好處理。

    當下不作理會,坐了幾個月,現在老道果忍受不住,派人來催了,當然他還是藉著羽田家的名義。

    羽田家和老道是什麼關係呢?

    老道不怕他不知道,不過這幾個鄉下土豪,怕是不清楚自己份量,稀里糊塗的坐下錯事來。

    作錯了事也無妨,但帶來麻煩就不小了。

    「你帶我一件禮物給羽田家!」王存業起身,隨口說著。

    「嗨!」武士頓時應了下來。

    王存業起身走過大堂,走到一塊磨刀生鐵前,單手伸出放在上面,武士看著本來不以為意,但轉眼之間變的驚駭欲絕。

    磨刀生鐵隨著王存業的手開始變形,生鐵上的指紋,清晰可見,一大塊生鐵深深印下去一個手印。

    這哪是生鐵,簡直是一塊泥巴。

    王存業將手中這塊生鐵遞了過來:「你將此物交予你家家督,這就是我的禮物!」

    武士雙手顫抖將生鐵接了過來,眼中有難以掩飾的恐懼。

    眼前這男人,擁有鬼神一樣的力量,不過還是不死心,用了下力,使手指生疼,這塊的確是生鐵,上面還有著清晰可見的掌紋指紋。

    「好了,你回去將我的話給帶到。」王存業揮揮手,說著。

    「嗨!」武士當即應下,退了出去,直到看不見蹤影。

    王存業俯視著,直到武士消失不見,大袖一揮飛渡而起,轉眼間就消失不見,天空中大氣茫茫。

    飛渡而行,一時三刻,地勢漸漸平緩,前面就是一處村落,不遠處一座神社顯露在眼前。

    這神社就是這次的任務豐隱歧神所擁有的神社。

    這次並沒有行動,王存業落在一處丘陵上,只是凝看著,這三個月並沒有虛度,絲絲靈氣自四面八方湧來,被人體吸取過去。

    識海中一隻白色靈體宛如活物,隱含道韻。不時變幻著外表形態,每一次形態都是一種功法,不過主要還是青華寶菉。

    海量靈氣被吸引過來,不斷將靈氣轉化成真氣,不停運轉穴竅,經過循環,絲絲縷縷化成精氣。又化為絲絲赤霧,垂到赤色池塘中,而靈池卻已有十尺半徑。波濤聲滅,蘊含難以描述的道韻。

    仔細看去,甚至看見白色陰靈中。一絲絲淡紅色,這正是轉陽的標記,只有全數轉赤,才能度過第二轉,那時就不必親自出手,陰神就可神遊百里,知道種種情報了。

    這時一望,神社隱隱有著鐘聲,一絲絲氣息滲透出來,卻是赤中帶金。

    很難作戰啊。不過自己也獲得巨大進步,劍道真解已經完全推演完成,可御劍而行,短暫遊戲青冥。

    「雲霄神雷」已經修成,這是最大攻擊力量。

    「回溯藏跡術」和「顛倒天機先天密法」都已修成。現在查找對方氣息和隱藏自己就是此功法。

    因此就算是老道,也不可能知道自己已經晉級鬼仙,最多只看見自己人仙顛峰的靈光,這能掩蓋整一個層次——自己是鬼仙,只有地仙顛峰才能發覺。

    「陰神橫渡術」都已修成,當然最重要的是「離合神光」。這是一門以陰陽轉化為本修出的神光,有此護身神光,作戰會更順利。

    想到這裡,王存業若有所思,是可以搏一搏了。

    同時,一處神社中,粗大的柱子撐開大殿,讓這大殿顯得寬闊,九位身著陰陽服的老者並排而坐,下面一位年輕神官,深深跪拜在地上,不住訴說著。

    突一位老者出言問著:「你是九靈神社的神官,為何會知道七十二根命神社的事情?」

    櫻木神官聞言解釋:「我們兩家本有聯繫,又得神靈告知,後來我也去查證,確實如此,這個近田邦信底細已經查實,並非是我們扶桑人,卻是中土而來,而且還是道士,殺戮神靈顛覆不法,還請降下雷霆怒火革除此人!」

    上方九人或坐或立,皆是沉吟。

    中間一個老者伸手一指,頓時一道五芒星憑空顯形,籠罩這片大殿。

    不一會,光芒散去,五芒星陣中,七十二根命神社就顯露在眼前。

    不少信徒不斷上香叩拜,原本神靈七十二根命早已不在,這裡的神靈,卻是一位神姬。

    外面格局,簷飛入雲,令幾位老者陷入了深深的沉思。

    片刻,中間老者緩緩說著:「弒殺神靈,改造神社,這番舉動又是為何?」

    話音剛落,一位長老接話說著:「不管打著怎麼樣主意,弒殺神靈,改造神社,卻是對我扶桑不利,要誅殺!」

    這位老者,眼神淡然,話語之間卻是殺氣四溢,自有一股霸道狠辣。

    就在這時,神官深深一跪:「大人,這中土道士此番,卻和三百年前一樣,難道這些中土道士,又想伐山破廟?」

    話音一落,幾個長老頓時將眼神望了過來,滿眼讚賞。

    「三百年前,我們和道人達成協議,不得再伐山破廟,此子自中土而來,弒殺神靈,改造神社,不管是中土道宮,還是扶桑那些道人指使,都不能放任不管。」中間老者聽了,說著。

    一說話,頓時下面寂靜,隱隱顯露出這人的地位和力量,都要壓過別的長老。

    老者眼神掃視四方,最後說著:「扶桑神道,自成一體,就算有相互征伐,都是內戰,每個神社都是我們的聖地,豈能讓外人奪去。」

    「殺掉,依之前成例,連神魂都一起打滅!」停頓片刻,冰冷的話語自他嘴裡吐露出來,讓人膽寒。

    這話一出,頓時在沒有了別的聲音。

    長老相互看著一眼,都是紛紛應了,片刻,又有一長老站了出來:「既決心抹去此人,卻要如何行動?」

    中間長老聞言沉思片刻,說著:「按照中土道人的成例,以及獲得的情報,此人只是人仙,不過不可大意,明日清晨我做法擾亂天機,派三個大陰陽師前去斬殺了他。」

    大陰陽師就相當於鬼仙,三個大陰陽師,就是以暗殺明,以多搏少,以強擊弱,實是蒼鷹搏兔全力之舉。

    就這話,老謀深算,狠辣謹慎就體現出來。

    「嗨!」聲音連連不絕,眾人一起應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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