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古典仙俠]純陽 作者:荊柯守(已完成)

 
sel 發表於 2012-11-18 11:40
第一百十九章 讓我漸行漸遠

    此時已是黃昏,晚霞如火,雲層火燒一樣,突聽見一個童子出聲。

    王存業一驚,看了上去,夕陽照耀在牌匾上,「法器閣」三字閃著銀光,原來是法器閣到了。

    雲牌中有三千六百道功,看看能換取些什麼,想到這裡,王存業將雲牌取出,給兩個道童看了:「試煉弟子王存業,前來換取法寶。」

    兩個道童一看,就讓開道路,讓王存業進去,進了裡面,有一位青衣執事在裡面,王存業一家,就見得這人卻是鬼仙位業,兩鬢微白,想來也是,這法器閣需要一個鎮的住場面的人,但有前途的道人,那會作這事,能來的都是大道無望,只等屍解入得神道。

    就算這樣,王存業沒有必要在這方面桀驁,當下稽首:「弟子想用道功換取一些

    物品。」

    這道人聽言,就將王存業帶往櫃檯前,取出一封玉簡。

    「你且看看,其中有各種法寶丹藥法決資料,下面有所需要的道宮,你自己去看吧,選定了和我說說!」

    這道人說完,就將玉簡遞給王存業,王存業連忙接過,躬身道謝。

    玉簡入手溫潤,還帶著絲絲符文,不斷閃爍著光華,王存業站定,心神沉入其中,細細瀏覽著其中信息。

    玉簡中信息浩瀚如海,按照特定的軌道分佈,形成了各個星域。

    進了一處星域,卻是丹藥部,接觸了一個星點

    止血丹:常見草藥以爐火煉製,可恢復生津止血,一道功可以兌換十顆

    「真是垃圾……」王存業暗暗想著。自己曾閱丹經,這種自己都可煉製。當下放棄不看,繼續瀏覽。

    蟒靈丹:取原始叢林中巨蟒所煉,對恢精元很有幫助,長期服用,可以洗滌經脈,增加道基——五個道功一顆

    見了這個,王存業眼中一亮,覺得不錯,只是卻沒有買,繼續往下看著。

    蜂王丹:源自天山五彩蜜蜂煉製。大補精元。重傷時服食此丹,可快速恢復——七個道功一顆

    見此,王存業有些驚訝,能加快恢復速度,這很重要。當下打定主意,這個丹藥,需要兌換幾顆,以備不時之需。

    青陽延紀丹:地仙煉製的珍藏,金黃,服食此丹,壽元增一紀,每人僅限三粒,多服無效——五百道功

    王存業心神大震。這丹居能增加壽元,一紀就是十二年,三顆就是三十六年,這對於無望突破的人來說意義很大,就是自己家人也可以服用,只是他們還有些時間。過些年,自己打牢根基,道功多了,兌換一瓶回去給家人服用。

    再下去看,王存業無語,下面都是鬼仙真人才能用,卻是用不起,當下就轉到了法決部。

    隨意一看,就不由一怔,離火真寒決,標價就是一萬道功,下面更是昂貴,當下苦笑轉到了法器部

    過了片刻,卻是選中了二個。

    七翎劍,由上古名劍為原材料,加七種神鳥煉入,靈性具足,本來價值三千道功以上,只是此物曾墜入冥土受到污染,上面有冥氣未曾淨化,價格一千二百道功。

    這對別人來說已經不值,對王存業來說,卻很容易淨化。

    王存業身懷劍道真解,需要靈性具足的長劍,師尊的法劍雖鋒利,但有些不夠看了,正要用此劍。

    玄素真法袍:採集太素真絲而煉,穿著此衣可憑風而行,一千五百道功。

    對王存業來說,機動性非常重要,這法袍可以用到鬼仙後期,卻也值了。

    良久,王存業自玉簡中出了心神,對面道人問著:「可是選好了?」

    「嗯,兌換蜂王丹十顆,兌換七翎劍、玄素真法袍。」王存業說著,將雲牌遞了上去。

    這道人接過,單手一撫,頓時上面道功就顯出來,明光閃爍,卻是三千六百五十道功。

    「蜂王丹、七翎劍、玄素真法袍總計二千七百七十道功。」

    王存業稽首:「弟子換了!」

    當下就有道童去取來,王存業當場換到身上。

    二樓上,凌霄子和一個道人收回了目光。

    凌霄子怔怔地只是出神,良久才歎息一聲,這道人神色不變,說著:「師妹何苦歎息,莫非又為一子入得棋局?你已是地仙,就要跳出棋局,海闊天空了。」

    凌霄子聽了,說著:「師兄還是念念不忘要傾覆師傅麼?」

    道人面無表情,坦然承認的說著:「不是念念不忘顛覆師傅,只是為了道業,師妹再踏上一步,就能壞了最後束縛,我也能趁時而上。」

    凌霄子歎的說著:「師兄,這也怨不得師傅,這是道門規矩,師兄莫非忘了自成道種何其難矣!」

    道人淡淡說著:「為兄自是知道,千中無一,我不是百年難見的奇才,不得道種,怕是難成鬼仙,更加不要說地仙位業了。」

    「只是既到了地仙,想著成就神仙位業,卻是人之常情,談不上是非,只能歎造化弄人了。」

    「不過我還是無奈,道種深植,一絲深入道基,要打殺這絲烙印還不損道基難矣,我自認沒有這大氣運大悟性,師妹能搶先一步,壞了束縛,自然對我大有裨益。」

    「師妹能修到地仙顛峰,難不成真是忠臣孝子?」

    凌霄子看了一眼,突一笑,說:「其實你知道,我最善順性,我要成就神仙位業,斬殺異己根子,這當然是必行的事,只是這時不行。」

    她長吁了一口氣,不勝感慨:「上百道人陣亡,十年精英一空……這時我再落井下石,只怕師傅殿主的位置不穩……」

    說到這裡,擺擺手:「這時不可行!」

    道人聽了,不禁一笑,說著:「只怕就算師妹不行這事,也未必能保的住。」

    說到這裡,他不再多語,舉杯說著:「喝茶罷!」

    話說王存業換了,到閣外,這時已入夜了,當下心念一轉,法袍就起感應,一股風力襲上身來,就覺身子飄起,眼前景物一變,已經乘風而起。

    只見眼前豁然開朗,這時暮煙四起,瞑色蒼茫,明月在天,清光上灑下,山林蒼茫,古樹參天,心中默然,心想:「這時才有仙家氣派。」

    當下化成一道清風,向著自己居處而去,片刻就靠近了,突覺緩頓不前,遇上了一層滯礙,知道這是結界,就徐徐落了下去,落到了地上。

    估算了一下,發覺這速度,至少可以一日千里,這速度還是相當滿意,轉眼見落下,落在樓台前,這時兩個道童迎接上來,見得王存業一身新道袍,凌空落下,都是眼睛一亮,上前問著:「執事大人回來了,要用晚膳麼?」

    王存業微微一笑,說:「少許上點瓜果就是了,我現在就又要入靜。」

    「是!」兩個道童連忙去招呼,不到一杯茶的時間,奉上了些瓜果,談不上罕見的珍品,也是難得,當下王存業滿意點點頭,溫和說著:「很不錯,我入靜時,你們不得打攪。」

    說話聲音不高,但兩個道童都連連應是,看著王存業進去。

    王存業入了室,不再想著別處,在木榻上坐下,呼吸頓時安寧,口鼻毛孔緩緩吸入靈氣,又向看下去。

    頓時只見一片玄黑的空間,這正是識海背景,開闢的靈池在下面翻滾著,吸取的靈氣絲絲轉化成赤氣,卻又絲絲消散。

    仔細觀看,說是絲絲消散也不盡然,卻是被**吸取,突是一怔,想起一件事來:「要是**能活個五百年,說不定單靠這個就可自動煉化成地仙,到時真靈自凝。」

    想想又覺得可笑,人仙和鬼仙只有二個甲子壽命,就算服食益壽靈丹,能活三個甲子就不錯了,這五百年卻是始終難以獲得。

    這樣想著,又內視而下,見得龜殼分析真文已經停止,卻正好把幽氣全部耗完,受了許多真文後,這一顆真種這時大不相同,色澤更純,精煉如玉,明珠一顆,光華融融,柔和清亮。

    只是卻還有一絲縫隙,卻沒有全功,卻知已是極限了。

    王存業怔怔的看著,卻總覺得心意不淨,各種念頭此起彼落,過了良久,才自失一笑,知道自己在想著什麼,自己還掛記著楊玄!

    或者說,是楊玄代表的意義。

    想著楊玄和自己結識,想著乘船去的途中楊玄畫完說著「她和我是青梅竹馬一同長大」時的神色,想著殺完邪教後,他兌換出靈丹醫治女孩,想著剛才凝看畫卷時的純真。

    任憑再怎麼樣撫恤和厚待,這樣的一個道人,就這樣毀滅了,更加不要說上百位和他一樣的道人。

    以後道門有令,是不是還要一次次受人驅使,搏殺沙場?

    修道修的是大自在,是超脫,是自我,而這烈士之道,卻是捨己為人,捨小補大,這姑且不論誰是誰非,只是我輩道人,就是為了當烈士麼?

    雷霆雨露皆是君恩,這話是沒有錯,只是帝力於我何加焉?

    如果這就是喪心病狂,就讓我在這條路上漸行漸遠吧!

    王存業這時心念一定,閉目冥思,靜參道經,只見千百真文變化,個個字字金光燦爛、八角垂芒,無數奧義隨之在心中流淌,卻是養著道基,育著靈性。
sel 發表於 2012-11-18 11:40
第一百二十章 你要有心理準備

    天色蒼蒼,秋雨滴滴滴落下,王存業才起身用膳,就見著道童上前稽首:「剛才授業閣叫人過來問著,說請您去一次,授了道業。」

    聽說這話,王存業心中一動,走到石子鋪就的小道上,默默思索著。

    道門授了真種,就是內門弟子,都有一個正八品執事的待遇。

    在道門內部是內門弟子,在世俗中為八品執事。

    真正的道門不收凡人,入門最次都是即將凝聚真靈的預備鬼仙,不能踏足而上都會被打落。

    現在通過試煉,真種定了下來,自己算是預備鬼仙,就將這身份領了,授了真種還是要回弘明郡,有了這層身份方便許多。

    道脈中不留凡人,就是這些內門弟子預備鬼仙,未成時也不能在連雲道多留。

    這樣想著,就向著授業閣而去。

    雨浙浙瀝瀝,時密時疏,地面起了漣漪,這時踏在了雨中,卻見得雨絲落到三尺內,就被擋住了,真是有著難以描述的輕鬆感。

    王存業望去,山腰之處宮殿莊嚴,依山而建,古樹蔥鬱,飛流瀑布如泉,人間仙境,卻是各種身份交接登記處。

    此時雨天,多了幾分飄渺靈動,雨水在屋簷上匯聚成水流,順著屋簷滴答落下,落在台階上的水窪之中。

    飛行而上,不過一炷香時間,就進了授業閣內。

    這時一位鬼仙道人而出。見王存業冒雨前來。問著:「道友何來?貧道山石,授業閣執事。」

    王存業聞言稽首:「前些日子晉陞為內門,特來領取八品執事一職。」

    山石道人聞言,淡淡說著:「原來是七子之一,你且隨我來。」

    聽得「七子之一」四字,王存業心中一沉,勾起了冥土慘烈回憶,當下不動聲色,應了聲是跟了上去。

    兩人一前一後上了高閣,山石道人一指前面桌椅:「你且將雲牌與我。在那裡等候,我去擴印一副,將內門弟子藍玉雲牌給你,上面就帶著八品執事的證明。」

    王存業從善如流。當下將雲牌取出,與了山石道人,白玉雲牌,閃動著暗夜中的光澤,山石道人細細心神沉入其中,細細看了看,朝後面去了。

    片刻,山石道人已經從後面暗格走出,手中拿著一個藍玉雲牌,上面有道門獨有的八品執事烙印。符文道道密佈雲牌上。

    「與你,這雲牌不代表八品執事身份,道功記錄轉錄其中,你且拿去,好生保管著!」把藍玉雲牌給了王存業,山石道人細細說著。

    「是!」王存業接過雲牌,稽首應是,退了下去,和上次一樣,接過的瞬間。接過了法符,心神中龜殼上,一張金色符籙落下,放出絲絲金光,只是頃刻之間。龜殼一股清光噴出,鎮壓住這張金色符籙。

    下一刻金色符籙「轟」的煙消雲散。轉眼又重生出一張一模一樣的金色符籙,垂在了心神之中。

    和上次不一樣的是,原本絲絲白氣縈繞,現在完全變成了紅色,這就是正八品位業的官氣,雖在這時已經不算太大意義,卻也有些裨益。

    正殿

    殿主觀閱著一卷文書,上面記載著各個弟子的故里家鄉,所出何郡,家室何人,一一都在這上面,不時拿出紅筆圈圈點點。

    良久,殿主抬頭對側坐的長老說著:「真種授下,還要撫育,就讓他們回鄉里待些日子……唔,真種準備了麼?」

    側坐長老應聲說著:「都準備妥當了,就在三日後給他們授種!」

    殿主聽言點點頭,指頭敲在桌面上,叮叮作響,良久才說著:「你正式將這七人得授真種身晉內門的公文傳下吧!」

    長老笑了笑:「是!」

    又說著:「這是喜事,按照慣例,這不僅僅是郡內道宮,就是郡內侯爺、郡內守觀,父母親人都會一一傳到,我道人成道時豈能無人慶賀?」

    一人成道,世俗相賀,這是道法顯世後才有的事,在先前有人成道,只怕根本沒有人慶賀,這是所謂「道不露相」,違反者說不定還會有禍。

    但現在卻是不同,各種角力最本質的就是力量。

    移山搬海,撥弄天象,這些修者是力量的直接掌控者,在這面前,一怒就能讓血流成河,就算政權根基深厚,上應天命,在這種**裸的暴力面前,也不得不低下高貴頭顱。

    「你且下去準備,通知傳達到就是了!」殿主見他說完,擺擺手,示意這長老下去。

    長老見得,退了下去,一時間大殿空空曠曠,雨滴在外面滴答落下,大殿內靜針可聞。

    卻說這長老下去,出了正殿一躍而起,化成一道劍遁遠去,半空中大風甚烈,卻是無礙,片刻就到了一處洞府。

    這時就有兩個道童行了出來,稽首:「恭迎長老。」

    道人微微點頭,進了洞府,這洞府外表看來不大,內裡卻別有洞天,面積很大,只是很是簡樸,只有一顆碩大避塵珠懸於內部,裡面空曠而幽靜,簡直不似居所,更似法壇。

    道人只是不言,踏步正中,單手結印,踏罡步鬥,一些符文憑空而現,直直破開屏障而去。

    做完這些,道人收了神通,向內而去。

    這些符文劃破長空,化成一團金光,長空劃出長長的光帶,只是片刻,就越過廣袤的雲荒海域,抵達大陸時,各自分開,向不同郡縣而去。

    弘明郡青羊宮

    玄雲道正在正殿雲榻上入定,卻覺得心神一陣顫動,不由睜開眼,突有所感,遠遠望去。

    就見一點金光疾馳而來,只是瞬間就落到近處。

    它長袖一揮,這道金光就捲入手中,金光化去,變成一個玉符,這玉符還顫動不休,要想掙扎而出。

    玄雲見此,哂笑一下,一手拂過,頓時這道玉符就安靜下來。

    拿起玉符,心神沉入其中,細細查看。

    玄雲閱了,起身踱了兩步,想了一陣,不由一笑,自言自語說著:「不想這次出了這樣大的事。」

    「不過,我們弘明郡還是有人能脫穎而出,是個上品種子,可惜的是這次只有給連雲道收去了。」

    道門實行輪流制,每郡十年一換,卻是公平起見,並且有著相互平衡的意思。

    要是劃分區域,只怕沒有多少年,各大道脈就會形成割據,現在卻相互分庭抗禮,就算弱些的道脈也漸漸成長起來了。

    這玉符說著,王存業已是內門弟子,不日授下真種,將回弘明郡撫養真靈,大意就是這樣。

    玄雲笑了笑,思量許久,說著:「來人!」

    「在!」二個道童應聲而來。

    玄雲望著外面,慢慢令著:「以道宮的名義,發文給魏侯,哦,現在加上弘明郡范知府。」

    這是由於范知府是實際統治者的緣故。

    「是!」二個道童連忙應著。

    弘明郡又出一位鬼仙,這是大善,預備鬼仙回歸時,需要全宮慶賀。

    鬼仙並非小事,一成鬼仙,立刻超脫生死,仙凡分別,就算現在鬼仙不比上古之時自修而成,但也當得起全宮慶賀。

    當下玄雲吩咐了,出了正殿,向執事大殿去了,全宮慶賀並非小事,卻需要早早準備。

    執事大殿巍峨古樸,簷飛如雲,玄雲直直進了殿中,殿中執事見得玄雲親自過來,都是大驚,稽首說著:「見過玄雲道正!」

    要是前面一任道正絕不會這樣,但玄雲究竟年輕。

    「你們不必多禮!」玄雲擺擺手,坐上主位,一一掃過,見諸位執事都在,當下說著:「諸位都在,我就說些事情。」

    「雲荒海域,連雲道脈來信,我弘明郡又將出一鬼仙!」

    「哦?!卻是何人?」灰藏突然上前,躬身問著,別的執事也是臉上帶著詢問的神色。

    玄雲見了,看了看一眼,眸子微露憐憫:「此子是王存業,已入得內門,受八品執事,過些時日就要回來,你們準備下去,要舉行賀宴。」

    「是此子!」灰藏目光灰暗,身體都搖擺了一下,自己的弟子楊玄,已經是第三次參與考核,這次不行,就再無機會了。

    難道不但是自己停在鬼仙內,弟子甚至連這個機會都沒有?

    「道正放心,我們一定把這事辦好。」這時,夜明執事上前稽首說著,別的執事這時都醒悟過來,連忙應著。

    「灰藏,還有一件事,你要有心理準備。」玄雲又說著。

    灰藏突有一種不祥之感,已經是鬼仙,這時後背憑空冒出冷汗來,定了定神,回著:「還請道正示下。」

    「這次考核出了大事,上百位弟子都陣亡戰死。不過你的弟子總算倖免,卻傷了本識,你要有心理準備。」

    聽到這裡時,灰藏身體都一顫,不但目光,連臉色都灰暗了,周圍幾個執事都不由用憐憫的目光掃過此人,大家都知道,這是灰藏最寵愛的弟子,當成親兒子來看待。

    「還有,本郡出去十一位弟子,除王存業和楊玄,別的都戰死,已經按照殉道來處理,你們要迅速總結出名單和撫恤來。」道正不再看著灰藏,吩咐的說著。

    「是!」眾人一起稽首。
sel 發表於 2012-11-18 11:41
第一百二十一章 消息

    道正離去,執事都是面面相覷,各有思量。

    大家都是深沉人,當下夜明執事一聲咳,說著:「諸位,我們且去準備。」

    別的執事聽言都是應著,隨著出去,只有灰藏臉色鐵青。

    本識受損?

    這也看程度,其實每次考核身死都有一些受損,只要人沒有死,總有著機會,灰藏這樣想著,漸漸按捺住心中恐慌,大步行了出去。

    這時,由執事發出的一道符文帶著金光落入魏宮,有著牽引一樣,落到了側殿前面。

    這時接近著黃昏,天色尚亮,幾個侍衛都在守衛,裡面有一個男孩見了,「咦」的一聲。

    這個男孩眉清目秀,神情軒昂,卻見著一個老僕忙過來,口中說著:「侯爺,這些事不是您現在能辦的,奴才帶您準備用膳,膳房來人問侯爺今天怎麼用膳,奴才覺得用些清素比較好。」

    這小小魏侯不甘的看了一眼,只得跟著過去。

    魏侯此時年幼,又被架空,龍困淺灘,狠狠鉗制住,雖還有些氣運,卻是被漸漸消磨。

    魏侯去後,一個侍衛大步上來,將符文一抓,就大步出了魏宮,一路出了府。

    府外街道行人不多,有著馬車經過,這侍衛單手一攔,一個車伕就停了下來:「軍爺,我沒犯事,您這是……」

    侍衛直接進了後面,對前面車伕喝著:「少廢話,去范府,耽誤我的事,小心你的腦袋!」

    車伕頓感覺涼水自頭澆到腳底,打了一個激靈,一抖韁繩駕著馬車而去,穿過幾條巷子,數條街道,在一個高大巍峨府宅前停了下來。

    「軍爺。范府到了!」車伕出聲提醒著。

    侍衛一看,翻身下馬,對車伕說著:「好,你能走了!」

    車伕聽這話一怔。看了過去,侍衛見了,不由笑了一聲:「怎麼,不走還想要車錢不成?嗯?」

    這話說的凶狠,車伕一個激靈,連連說著不敢,抖著韁繩駕著馬車去了。這時見著上面門口兩個親兵笑著:「黑甲軍出來的人好大的殺氣,來這裡何事,你不是在魏宮當差麼?」

    這兩親衛和這侍衛顯熟識,出言說著。

    「道宮來了信,給魏侯,我來送給知府大人過目。」侍衛說著,腰間抽出軍牌讓兩個門衛過目。

    見了軍牌,兩人點點頭:「進去吧!」

    侍衛行了進去。穿過了二重障礙,到一屋前,又叫丫鬟通報。才進了去,進了就叩拜:「黑甲軍張黑拜見主上……道宮來了信給魏侯,我送給主上過目。」

    范聞握筆批著,頭也不抬地說著:「起來吧,本官批完了再跟你說話。」

    這侍衛就叩頭起身,此時無事仔細審量,見得地上鋪著青磚,周圍躬身侍立著幾個僕人,遠處有著帶刀親兵。

    幾個月時間,范大人越來越威嚴不測了。

    正尋思著。聽見咳嗽一聲,忙收神看時,見范聞寫完文官,連上前賠笑:「主上請看。」

    范聞將符文接過,細細打量,只見這符文帶著金色。不由心中沉思,片刻,卻見這送信侍衛還在垂手候立著,說著:「你且下去,回魏宮中好生看著。」

    「是!」侍衛應聲退了下去。

    見侍衛退下,范聞自桌案抽出一張金黃色的符文,和面前這個一般無二,拿著手中兩道符文,他不由冷笑。

    「靈散人,你且出來。」范聞出言。

    隨著話音落下,一位道人自背後幔帳中出來,衣冠博帶,大袖飄飄,看上去有些仙風道骨。

    見靈散人出來,范聞長身而起,走了過去。

    「靈散人,你且幫我看看,這兩道符信,說些什麼,一封是給魏侯,一封卻是給我。」

    說著,就將兩道符文遞了過去,靈散人單手接過,點點頭,將心神沉入其中,細細看了起來。

    片刻又是換了一道,同樣心神沉入查看。

    兩道符文看完,靈散人說著:「大人莫要多想,其實這符凡人都有閱讀,大人貼在眉心,就能看見。」

    「這說的是弘明郡,有道人入了內門,授了正八品執事,過些日子要回來,要我們前去祝賀罷了。」

    頓了頓,又繼續說著:「兩封書信都是一樣,只是語氣不同,分別是給大人和魏侯,這本是給當地人主,因此可見在道宮心目中,您已經和魏侯並駕齊驅分庭抗禮了!」

    范聞聞了這語,神色一鬆,當下也不查看:「哦,原來這樣,不過是那個道人這樣幸運,讓道門看中入得內門。」

    「王存業。」靈散人也帶著一絲羨慕說著。

    范聞聽了,臉色一變,臉色有些鐵青,就在殿中踱著步,反覆幾次,只是喃喃的說著:「是此子?」

    靈散人見了不由一驚,不過自己只負責他的安全,得些氣運,想必其中內幕甚深,當下只是不言。

    良久,范聞停了踱步,臉色也變的正常:「通知雲崖縣我兒,讓他備著厚禮去大衍觀恭賀,我府上也早早準備,不要省著,備份厚禮!」

    有僕人聽了,連連應著,退了下去。

    說完這了這話,范聞坐在椅子上,腦海中不斷想著。

    一夜入縣殺得捕長,自河伯會上返回,滅殺青衣閣,刺殺謀主,威逼官府,這些事在當年還覺得慶幸,換了自己當家,就越發覺得難以容忍。

    只是當了知府,郡內秘密漸漸知曉,卻越發覺得厲害,當日王存業只不過是人仙二轉,就這樣喪心病狂,現在卻更是難以對付。

    尋來思去,范聞到了嘴唇的「國賊」二個字,又嚥了下去,只是一口將茶杯中涼茶飲盡。

    話說下人聽言退下,傳話給管家。

    管家不敢怠慢,立刻派人策馬加鞭通知雲崖縣二公子,又置辦禮單,一時間忙碌非常。

    雲崖縣離府城百里,策馬加鞭。凌晨時就到了雲崖縣地界,信使報出范府身份,守城士兵都不敢阻攔,連連放行。

    一路策馬。街道上行人紛紛讓路,到縣衙停了下來。

    「府城范老爺傳令,你們勿要阻攔。」信使取出范府令牌,讓門衛看人,快速的飛奔進去。

    這時范世榮端坐著批示文件,說是今年縣裡豐收,就批著:「此誠可喜。冬種也不可怠慢,令有司巡查。」

    接著又看了看人事單子,桑笠這個九品巡檢,不但把衙門的公差理了一次,又把巡檢司理了一次。

    巡檢司統領的是當地招募的弓兵,屬縣令領導,實際上就是民兵,掌握二百民兵也是一股實力。

    范世榮看完。正踱步伸著懶腰,就在此時,一人跑了進來。范世榮認得,是范家的養家子,當下說著:「王才,有什麼事,這樣慌張?」

    王才「啪」跪了下來,說著:「奉老爺的令,特來告之,王存業晉八品執事,就快回到郡內!」

    范世榮一時間怔住了,良久才說著:「不是說要等著三年資格嘛?」

    王才叩了說著:「公子。老爺說,王存業成了內門弟子,要成鬼仙,道宮來信讓老爺給他祝賀。」

    「老爺說,讓你備些禮品,向大衍觀送去。勿要遲了!」

    范世榮聽了,臉上一會紅一會青,片刻背上就出了汗,咬著牙:「你說的難以置信,我不信,才幾個月時間,就成鬼仙?」

    這些事不算機密,范世榮對道宮制度有著瞭解,卻非常明白這「鬼仙」意味著什麼!

    說了這話,又覺得氣餒,坐到了坐位上怔著。

    這實際上不可能是假。

    這時,秋風吹著,窗紙不斷鼓起凹陷,范世榮過了許久,才鎮靜下來,說著:「王才,你回去對老爺子說,這事我知道了,會處理好……你就這樣回去,原話說與他聽。」

    「是!小的遵命!」

    王才站起身來退了出去,翻身上馬,一抽馬股,朝府城而去。

    四下無人,范世榮一口接一口喝著茶,滿面倦色,許久看著一疊疊文件,自己當上縣令後,辛苦勤政,調度物資,安撫人心。

    自開始時生疏,到現在游刃有餘,這不但是天分,根基,也是勤勉而得,私心裡也有些滿意。

    只是現在這一個消息打上來,卻覺得無從說起,只是怔怔喝茶,又在房間內緩緩踱步。

    范世榮想到這幾個月辛苦,眼都是一紅:「哎,以前不到這位置上,不覺得,現在才覺得國賊二個字真貼切,竊國之權,盜國之位,奪國之基,可惡啊!」

    范世榮越是踱步,心中壓抑越是揮之不去,良久才吐出一口粗氣,向外面行了出去。

    一個僕人連忙推開門,讓少爺出去,范世榮默默思索,突注意到這人,不由心中一動,問著:「馬騰,你來我家幾年了?」

    這人聽見這話,垂手回著:「少爺,小人三年前討飯來府城,幸得大老爺收留,在范府三年了。」

    「哦,三年了。」范世榮聽著,默默沉思,這人還是當年高景賞識,說是有些根骨,要是培養會有些用處,但是必須先磨了他的菱角才行。

    只是這些凡間手段,能趕上道士晉陞?

    「你去幫我置辦禮品,並且帶上我的令牌,讓捕快找一隊喜慶吹打鼓手過來,明天一早我有用,禮品是給一位女冠用著,讓他們把帳記在我身上,你在我家這樣久了,想必有些眼界,不要怕花銀子,就這些,你下去置辦,明天早晨,我要看見東西。」范世榮說著,腰間抽出一張令牌,拋給馬騰。

    馬騰連忙接過,躬身應是,默默退了下去。
sel 發表於 2012-11-18 11:41
第一百二十二章 這樣妄想罷了

    此日朝霞而出,公雞高鳴,范世榮醒來,這時僕人早就打了熱水放著,等著他洗漱。

    匆匆洗漱,用飯時馬騰過來稟告說著:「禮物和吹打鼓手都準備了。」

    說著又將一張單子遞了上來。

    把這禮單一看,范世榮眼一亮,心中滿意,這張禮單很符合自己所想,就自出去,馬騰見了連忙跟著。

    一隊吹打鼓手早早候著,見縣令過來,都是叩拜。

    范世榮看了下,很是滿意,這時有下人牽過馬來,范世榮翻身而上,說著:「你們都坐車去,這次去大衍觀,上山時把喜慶給我做足了,我大大有賞!」

    眾人聽了都一顫,連忙應是。

    就此而出,四個親兵護衛在側,向大衍觀行去。

    路途艱難,中午時才到山腳下,稍作歇息,才一起吹鼓著向上,頓時吸引著大批人觀看。

    雲崖山路修繕,路途上可以見得三三兩兩的香客相伴而行。

    山頂處一座古樸道觀,依山而建,這一路吹吹打打,上得山,頓時驚動觀裡,就有陸伯出來,就見得有人快報:「恭喜恭喜,貴觀主晉正八品,名列仙籍,不日將歸來,我家縣尊都親來慶賀!」

    陸伯慌忙道是,說著:「稍等,我家小姐立刻出來迎接。」

    說著就回了去,半路老淚縱橫。

    上代觀主謝成三次考核都不成,卡死鬼仙檻上,不想他的弟子才十六歲,第一次考核就通過,謝成九泉之下有知當會瞑目。

    此時。謝襄正坐在椅上,算著帳本。聽見外面喧鬧,不由皺眉,這時見著陸伯進來,問著:「陸伯,外面什麼事這樣喧嘩?」

    「觀主考核通過,成了內門弟子,晉正八品執事,要回來撫育真種了。」陸伯有些語無倫次的說著。

    「什麼!」謝襄驚起,怔怔無語,眼淚就落了下來了:「父母。祖父。您看見了嗎?您的弟子入了內門了。」

    不過謝襄過了片刻,擦了擦眼,定定神,命人開了大門,迎接出去。

    范世榮上前。說著:「王兄已被收入內門,這是本縣之喜,特來賀喜,略備薄禮,還請收下!」

    謝襄回禮說著:「不敢,還請入內說話。」

    范世榮揮手命鼓手吹打,又命挑夫將禮物一一抬了進來,進了客廳,茶水三巡。范世榮起身告退,謝襄也不挽留,只是送了出去。

    見著遠去,正殿台階上,謝襄立著,默默遠看。

    連雲道

    「敢問道友如何稱呼?」王存業稽首。這人卻是七人中一個,話說古代科舉,同時考取稱「同年」,相互之間建立情誼。

    「在下尹枚,見過道友了。」這人說著,現在卻也是一樣,就有人聯繫著說話,約著下山遊玩著。

    行在街道,看著下面燈火人家,御風而行,卻是爽快,鎮上還有青樓女子在樓閣彈唱,紅塵世俗靜靜的向兩位修者展現著。

    王存業見著,只是靜靜觀賞,離青樓雖些距離,但纖毫畢現,諸多人爭執的場面都一一在目。

    「怎麼?道友對這些有興趣?」尹枚見他看的入神,不由打趣說著。

    「不是,只是有些感慨!」王存業回著尹枚的話,卻在腦海中想著此生,冥土掙扎穿越而來,一路搏殺打磨道業,弓箭怒張,拉的緊繃,不得片刻放鬆,紅塵世俗,打滾而過,卻無心觀賞。

    這時又啞然一笑,說著:「不想離著道宮不遠,就有這煙花之地。」

    尹枚哈哈笑著:「下面是凡人所住,此島雖隔了海洋,但卻有不少商船而來,卻是繁華。」

    「別說是這些凡人了,就是我們弟子,有時也會逢場作戲,遊玩一番——道友想不想去?」

    「不想。」王存業擺了擺手說著:「不是故作清高,這些地方卻是不去。」

    尹枚笑著,一時興起,說著:「也是,道友年才十六,就已經考核通過入得內門,大道可期,前途廣大,拾階而行,卻是不會收此迷惑!」

    「也不是這樣,我要是愛好女色,必娶得內宮,這些場所說實際有點不喜。」王存業擺了擺手分辨著。

    一時間兩人無話,緩緩而出,直到一處酒館前,見得數輛馬車靠著,車伕在上面打盹,馬匹不時打著響鼻。

    尹枚一笑,找得馬車了,快步上前去,對車伕說:「醒醒。」

    聲音清朗,蘊含一絲法力,頓時間,車伕一個激靈醒了過來,轉頭一看見得是兩位道長,頓時慌忙說著:「道官大人,你們要去什麼地方?還請上來吧。」

    尹枚望了一眼王存業,見不說話,開口說:「載我們四處轉轉,游個二個時辰回來。」

    「好!」車伕應著,頓時馬車起步前行著。

    「道友,這次你選哪位地仙呢?」尹枚出言問著。

    「這有何分別?」王存有些驚訝。

    見得王存業驚訝,尹枚心中卻很是受用,這上百人中,七人剩下,都是有大氣運大根基的人。

    但其中還有些分別,裡面王存業最是出色,而且年紀才十六歲,說不羨慕是假著,這時見了心中得意,當下說著:「道種往昔很少有選擇餘地,但今年不一樣,十顆道種,可以選其一,就是選擇師傅了。」

    「每顆道種,都是具體一位地仙所賜,選了就等於選了師傅,當場就要叩拜行弟子禮。」

    「這大道漫漫,地法財侶,這法就是師傅,因此很是重要,這一陣大家都忙著這事……這幾天時間,卻是有些緊迫了,道友可有選擇了?」尹枚是見王存業沒有動靜,才有此番言語。

    「哦,還有這事。」王存業皺眉:「我已經有了師傅。」

    「是以前人仙時奠基師傅吧,這不算,所謂的外門內門,就是說內門必須重拜一個師傅。」

    「沒有例外嘛?」

    「例外?」尹枚有些可笑,看了王存業一眼:「當然沒有。」

    這年輕著呢,看了看,又笑著:「除非你能自己凝結了道種,就不必當場拜師,但是也免不了日後拜師——總不能無人指點就能進得仙業吧!」

    「不過我們都是實修,都知道,所謂的明悟多不可靠,要是明悟有用,還要實修幹什麼?只有世俗的凡人才會搞明悟流,以為一日明悟立刻成道——道有這樣好成,還要道門天庭幹什麼呢,你說是不是!」

    「是!」王存業聽了一笑,這是正理,在地球上它曾是百年鬼魂,有機會也見多了所謂的悟道之流。

    就算是釋迦牟尼和六祖,如果不依先前積蓄資糧,就算證了阿耨多羅三藐三菩提,明瞭自性,實際上也不過是陰神種子,得了一絲道性。

    這一絲道性,在別處體系,就稱之是神性,還需要灌溉成長。

    王存業在地球上曾見過有人大徹大悟證道,最初時,也不過成就琉璃靈身罷了,只有凡人才會認為一旦證道神通無量。

    不過這樣的人都了不起,不經過陰神階段,地仙階段,就能參悟出一絲道性(神性),只要成能成,都是宗師之流。

    至於不受緣法,自己能大徹大悟,修出真道,這就是開天闢地的大宗師了,只要能成長,都有資格建立道統。

    那自己的道,又是哪處呢?

    這時沉思,只有馬車嘎吱嘎吱的前行著,偶爾還伴隨著車伕吆喝聲,馬車輕微搖晃,這樣一路前行著。

    尹枚見王存業沉思,不由問著:「道友在想什麼呢?」

    「我在想,頓悟也不是沒有路,就看是真悟還是假悟了。」王存業回過神,依著地球上的事說著。

    「哦,還有這事,你說說。」尹枚有些寬容的說著,在他看來,王存業雖天資縱橫,驚才絕艷,但是在這方面要說話,還早著呢!

    「我們知道,一悟而出,就如蠟燭一樣,當時覺得照亮了心扉,似乎前途再無迷惑。」

    「對對,就是這樣,凡人就覺得自己悟了,可過了幾天,又發覺無濟於事。」尹枚樂不可支,說著:「悟出道理再妙,沒有真文堅固,沒有法力給養,就和蠟燭一樣,轉眼熄滅。」

    說到這裡,露出不屑:「所以單說悟性者都是旁門。」

    「也不僅僅這樣,要是一悟大放光明,不依於心氣,晝夜不息,這個呢?」王存業在地球上見過。

    「你是說光明徹照,晝夜不息,無論心念作事?這就是神仙境界了,你這一說太扯談了。」尹枚聽了,連連搖頭:「怎麼可能有一步登天的事。」

    「一步登天卻也不是,光質還是陰神,只是卻有一絲不朽不滅的道意在內,還是需要漸漸成長。」

    「這就更亂說了,真的不朽不滅的道意,就是太乙道果了!」

    王存業見了,微微一笑,說著:「我只是這樣妄想罷了。」

    就住口不說,心中卻有著想法。

    地球上神通不顯,兩極分化,很少形成嚴密系統,大部分人都是假悟假證,連鬼仙都不是,但是有寥寥一些人,卻直接能證得不朽不滅的道意。

    而這個世界神通顯世,修煉已經形成體系,一步一階梯,因此一步登天,只是一種笑話。

    罷了,這些事,不是現在能談,還是關註明日大典罷!
sel 發表於 2012-11-18 11:42
第一百二十三章 此念一點化真靈

    天一峰.正殿

    七人一起上前,尹枚和王存業也在其中.

    台階五百階,視野開闊,一覽全島風光,連接萬里海疆,一時間都是心情舒展,到了正殿前,有一個道人出來說著:「你們七人進去等候!」

    七人稽首,就踏進去,雖來的不是一次,但見得這殿金磚打磨得光可鑒影,踏上去覺得滿是清涼。

    殿宇深邃,殿內滿是團蒲,想起不久前,還有上百人端坐團蒲,七人都有些兔死狐悲,不過這時左右都是道童,不是多想時,靠著前麵團蒲坐了。

    片刻,樂聲大作,這次和上次音樂絕不相同,黃鐘大呂十二呂樂律,蕭笙簧笛八琴和聲,編鐘銅磬聲震殿內

    腳步橐橐,一個道人上來,這道人相貌奇古,高冠長袖,踏上高台安坐,正是殿主,而十幾個地仙隨之。

    七人一起起身拜見:「拜見殿主,拜見各位長老!」

    殿主點了點頭,眼簾微睜,說著:「今日七位,都是有著大造化,今天是你們的機緣,自當同喜。」

    完這話,頓了一頓,微微一笑,掃看著這七位,說著:「今日你們授得道種,以後就是鬼仙位業,超脫生死,名錄道籍,但你們牢記,這是道門的恩典,要是有人欺師滅祖,不但要追回道業,而且要打落塵埃,你們不要自誤。」

    聽得殿主這樣說,七人都伏身應著:「是!」

    殿主見此又是微微一笑,轉眼斂去,沉靜說著:「那就授下道種吧!」

    這話說的簡單,七人都耳中起了個炸雷。

    除王存業,別的六人都有些不能自持,殿主卻是不言,淡然目光靜靜看著,過了片刻,才說著:「凌霄子!」

    「在!」凌霄子應聲而出,向上平靜稽首。

    殿主靜了一下才徐徐說著:「由你唱名授下!」

    「是!」凌霄子答應一聲,取出一份金冊,來至殿中,迎接著下面弟子灼熱目光,就見她打開金冊朗聲讀著:「宏元三百十一年,連雲道殿試授下真種!」

    這時,左右五個道童捧著玉盤而出,玉盤上又有玉盒,這玉盒本身就可以隔絕光彩,但這時就算是下面弟子,也能感受到裡面玄光如海,生滅不絕,這就是真種,上百修士爭奪的真種

    殿主只是指甲一彈,只聽「啪」一聲,玉盒開啟,十粒圓坨坨,光燦燦真種露出,整個大殿亮了起來。

    這根本不是夜明珠,而給人的感覺,是十輪滿月自夜而出,照耀天空。

    「大造化!」

    「甚善!」

    「妙哉!妙哉!」

    在場的長老都出言恭賀,讓七人都眼都不眨的看著,見此凌霄子微微一笑,說著:「廖時敬!」

    儘管事先知道,但在這時公佈出來,廖時敬還是有些暈眩,應聲而出,上前叩拜了一下,才定住了神,凌霄子讓他平靜了一下才說著:「你上前受此道種。」

    廖時敬在這時不敢挑選,離著最近的一個盒子上取了,取了後,就是謝恩,又退了下去。

    「趙司禮!」

    「在!」又一個道人出班,在樂聲中唱禮行禮,接著丹盒。

    「孔謹!」

    「孟友成!」

    「尹枚!」

    「張捷!」

    這六人一個又一個接過,直到最後一個,凌霄子喊著:「王存業!」

    這時七人都是定下神來,見著王存業被排在最後,不由有幾分異色,當日王存業殿前擊鼓,卻是人人都知。

    這時王存業從容出列,按照順序,將右面一個玉盒取了,又按照禮節拜了下來,叩拜謝恩。

    「你們就在此處一一凝聚真靈,有什麼意外,也可當場拯救。」殿主說著。

    廖時敬神色激動,勉強按捺下來,取出圓坨坨真種接了過來,只是一合,真種就消失在了手中。

    頓時,絲絲香氣透出,暗香流動滿殿,一輪明月光華,自廖時敬身上升起,不可思量,不可思議,玄妙種種,大哉造化,生死都在這一瞬間超脫了出來。

    遙指明月說真種,這法相正是一輪明月。

    現在暗香浮現,明月照出,自是道種順利植下之相,有此道種,只需再溫養一段時間,就可撫育出真靈。

    想到這裡,餘下六人都有些迫不及待,都躍躍欲試,而王存業看著,心中卻是一動,心神沉入裡面。

    只見一道黑光屏障內,同有一顆真種,卻中間有一道縫隙,失了圓潤之意,這時龜殼猛的噴出一道清氣,觸角延伸到了道種上。

    上面殿主微一皺眉,眼簾微睜,看了下去,卻看見王存業正在關注著道種,心中微微一笑——想必此子也迫不及待,所以觸及了道種。

    當下也不以為意,笑著:「廖時敬合得道種成功,可喜可賀,你先退下,稍後授得道號,拜入內門——趙司禮!」

    「是!」趙司禮叩拜下,才合了道種,又是絲絲香氣透出,暗香流動滿殿,一輪明月光華,自趙司禮身上升起。

    這時,王存業卻不在觀看了,只見識海內,憑空多出一個真種影子,龜殼噴出一道道清光在其上,化成了無數真文,在空中旋轉著,個個金光燦爛、八角垂芒,無數奧義在心中流淌,又緊接著,個個宛如活物,開始銜接著。

    卻是趁著這最後時刻,破解著真種丹衣之迷,時間一分一秒過去,幾次月輪照亮殿內,王存業不由汗水滲到背後。

    這當然隱瞞不過在場地仙和殿主,殿主微微一笑:「任憑你英雄了得,也要入得吾之彀中。」

    卻是覺得王存業起了期待和惶恐之心。

    「張捷!」

    「在!」張捷應著,片刻絲絲香氣透出,暗香流動滿殿,一輪明月光華,自張捷身上升起。

    六個都成功了,這時滿殿長老都是微笑,相互看了一眼。

    凌霄子這目視怔怔王存業,出言說著:「王存業,你此時還不合得真種,更待何時?」

    這話一落,正巧龜殼識海內,最後一處真文結成,頓時光明大放,王存業只覺得心中一震,這蘊含的浩瀚奧秘頓時盡數瞭解。

    「原來如此!」王存業聞言,頓時大悟,原來本是一點心念,給這胎膜一隔,就和現實世界隔成了二重陰陽,此念就返本歸元,化成一點真靈,正是超脫生死的奧妙!

    當下朗聲一笑,稽首說著:「多謝殿主和長老。」

    著,只見眾目睽睽下,此子並不吸取道種,卻捧著玉盒上前,這情況大出眾人預料之外,哪怕道行再深,都不由怔了。

    「王存業,你這是幹什麼?」眼見著王存業靠近一個玉盤,一個長老目中出火,狠狠一笑:「我知道你桀驁,不想在這授得道種的大典上,還敢失禮違儀,你連天規道律都不在乎了麼?」

    話之間,就見得王存業從容將盒子放歸到玉盤。

    眾人聽見這話,都是心中一震,見了這個更是想著:「難道這人真瘋了?」

    這個長老見此更是大怒,氣的手腳冰涼,起身厲喝:「你這是藐視天庭和道宮,來人啊,把他打落九幽。」

    「慢,我有話說!」王存業一笑,清清朗郎說著。

    這時,殿主自驚訝中定住了心,微微一笑:「聽聽有些好處,讓他說嘛!」

    心裡已起了殺機,這樣的人,絕不可留。

    「遵命!」王存業稽首說著:「小道哪敢蔑視天庭和道宮,只是卻是用不著,故恭謹奉還道種就是。」

    著又向著六人稽首說著:「還虧得六位道友顯法,才使我頓悟。」

    完了,長袖一揮,就在殿中吟著:「凝元奠基化赤氣,食氣吞玉辟靈池,一旦胎膜隔二重,就見一念化真靈!」

    話一落,只見絲絲香氣透出,暗香流動滿殿,一輪明月光華,自王存業身上升起,與六人不同的是,在這一瞬間,月光中大千生滅生死輪迴一一流過,而殿中無風自鳴,陣陣飄渺的天聲降臨。

    就在這一瞬間,王存業只覺得識海中大放光明,絲絲大千生滅生死輪迴意境流傳過來,並且絲絲黃氣下落。

    這正是成就道種時,天地相賀賜予的道境,能感悟多少就看這每個人氣運和慧根了。

    就在這時,龜殼一震,「嗡」的一聲,絲絲黑光浮現,卻是一刷,頓時一切都被刷入,異相片刻就止。

    凡受真種而成,都千遍一律,暗香流動明月升起,卻沒有天音相賀,更沒有降臨的生死流轉之意境,這是由於第一次已經加身了。

    自悟開闢卻不同,必受道韻加身,現在王存業自凝道種,這種天資就算是上古之時,也稱的上天資橫溢了。

    就算異相只存在半分鐘,殿中聲音已起!

    「怎麼可能!」

    「自悟真種開闢道途?」

    「天樂相賀,意境降臨,沒有錯,就是這樣!」

    就算是地仙,每個人都是眸子一凝,一時間議論紛紛。

    而在其上,殿主凝望著下面月光照耀的王存業,卻沉思不語,他也想不到,王存業天資橫絕至此,居然能自行凝結真種,受天樂相賀,這是多少年都不曾有過的事。

    他不說話,漸漸殿裡也安靜了下來,一時大殿靜極了,只聽著遠遠的風聲。

    「沒成今日看見了真道人。」良久,殿主突一笑,語調從容而安詳,在這時越發顯出了顏色,只聽此人說著:「能自凝道種的道人,是愈來愈少了!」
sel 發表於 2012-11-18 11:43
第一百二十四章 尋仙路

    「此舉可言壯哉,壯哉!」說到這裡,殿主微微一歎,不勝嗟訝說著:「真是奇才!比起來我們這些都是糞土了!」

    這種感慨,真的讓人心中發寒,王存業只是稽首:「不敢!」.

    「你有此天資,的確可以自傲,不過王存業你可知道,自悟而成真種,卻是在道脈之中沒有師承?」殿主教誨淳淳的說著

    王存業聽了,稽首一禮:「弟子不知,還請殿主明言。」

    殿主頭顱微低,眼眸夜中寒星,看著:「道脈之中,鬼仙真種都皆由地仙賜下,誰的真種,就拜誰為師,這樣行事已有三百年,現在你自悟真種,卻是上百年未有之事,可喜可賀!」

    「只是道律明文規定,未有師承,不得錄入道脈。」

    大殿中道人聽得此言,一下子靜了下來,都是交換著眼色,有幾個甚至露出了冷笑。

    對了,的確有這規矩,這六人接受了誰的道種,就入誰的門下,現在王存業自凝真種,卻沒有師承。

    王存業聞言,微微沉思,上前一步稽首:「還請殿主示下言明。」

    殿主微微一笑,眼神淡然,吐了一口氣,王存業見得,卻是一驚,就聽著此人說著:「道律至重,你沒有師承,我不能替道門收你入內。」

    著又一笑:「不過卻並非沒有路徑,你既和上古道人一樣自凝道種,那就必須行上古時的規矩,過了尋仙路,才能入得內門,這是其一!」

    「又或上繳八品執事藍玉雲牌,自此回去大衍觀,以後自尋仙緣,這是其二!王存業,道路在你腳下。自擇吧!」殿主靜靜說來,讓王存業自行選擇。

    王存業聽了沉思著,他閱讀著眾多道卷,這時起了作用。很是清楚。

    上古時道人自凝真種,皆要行「尋仙路」,為道門作得大功,才得內門收錄,只是三百年前大是不同,道人考核合格,都有真種下賜。並且被造就真種的地仙,收錄在門牆內。

    是以這種賜下真種拜師入門,漸漸成了正統,上古之法卻成少見之事,不過現在殿主這樣說,卻合情合理,程序上完全正確。

    當然第二句就是陷阱了,王存業記得道捲上三萬散修被殺戮的事。一旦公開交出八品執事藍玉雲牌,就是自絕於道門,立刻可殺之。就算現在不殺,以後尋個事就可殺之。

    這與其說有選擇,不如說沒有選擇——破門者殺,還有什麼話說?

    王存業聽言,眸子中閃著幽光,踏前一步,朗聲說著:「弟子願行上古之法,重走尋仙路,還請殿主恩准。」

    殿主聽了點頭,一笑。說著:「好,果是好心性,只是尋仙路還要上報崑崙道宮,你且回得弘明郡,候著下一步安排,想必那時道宮的安排也要下來了!」

    大地道脈眾多。連雲道、成平道、青羊宮、純陽宮、天音道……都有著傳下的道統,但三百年前都受命遷移到海域。

    能留在大陸上,只有崑崙的道宮,是道君直脈,總領天下道脈之牛耳,有些問題都必須向上請示於道宮,得到批示,才能夠行事。

    這是尊著道君嫡傳道統,要顛倒這格局,除非有人頂替了道君。

    王存業聽得此言,卻是稽首應是!

    殿主見了,又說著:「你和他們本是一樣,能通過考核都不容易,能不經師傳就堪破生死,自成丹膜,這非常不容易——下面是師承拜禮,卻和你無關,你退下吧,乘法船回去,好生自珍保重,不要肆意妄為……」

    這話明著是溫馨撫慰,但聽到耳中,眾人都起了一陣寒意,凌霄子是他的的親近弟子,更是知道殿主越是大怒,越是和熙親和,心中就是一歎。

    王存業不再多話,只是應著,退了下去。

    殿主就當下命著弟子當眾參禮,認著六位長老為師,一時間,殿中清音連連作響,道人都是出聲相賀。

    三巡禮數做完,弟子和長老退下,殿主這才大怒,伸手一拍,只聽著「啪」一聲,上座欄杆應聲折斷。

    話說王存業出去後,踏出凌空而起,直直朝著山脈去了,憑空御風而行,不過一時三刻,已到了海岸。

    滔滔波浪潮生潮滅,拍打在海岸上,腳踩柔軟的沙灘微微而響。

    就此遠望,雲荒海域碧浪滔滔,直到不可見遠處,和與天相接,海天一色,讓人頓時心神一爽。

    王存業默默觀賞著,靜靜等著海船到來,法船來往於雲荒海域,貫通大陸和仙山的通道,卻是正經。

    一條條渡海大船橫絕十里,在海岸碼頭停下,一個個人物跳了下來,就聽著一人說著:「這裡就是連雲仙山,兄台,我們到了。」

    「是啊,這次不成仙道,一定不要回去,仙道才是我輩追求!」一個青衣人聞言只是笑著。

    王存業看著,眼神就帶著些憐憫。

    每年都不乏乘船渡海之人,哭訴著跪在道脈石階之上,求入仙道。

    而沒有根骨慧命,連雲道根本不肯收,都貶了下去做雜工,直到他們不想幹了,再送其回程。

    其中不乏有著自作聰明,孤注一擲,認為這是仙師是在考校心性,結果在此終老一生。

    這誠是可哀。

    突見著一道白痕劃過,一艘帶著寶光的船乘風破浪而來,王存業見此,不由一笑,終於來了,卻在此候了多時。

    王存業頓時就飛渡而起,直直朝法船落下去。

    「仙人!兄台,你快看,那是一個仙人!」海灘上,剛才那個青衣人頓時神色激動,彷彿看到的是他們自己的未來。

    王存業見得此景,不由一哂,卻不再多說,落到船上。

    「拜見前輩,我來渡船。」海浪沖著碼頭,王存業落在船上對著船上一位道人說著,這渡船道人正是上次王存業出海載渡的人。

    一切都和兩個月前一樣,只是多少故事,上百英傑弟子隕落冥土,現在只剩七人了,而自己卻自成道種。

    「你且坐穩了,過得一個時辰,就會開船。」渡船道人緩緩轉過身,對王存業說著。

    「是!」王存業應著。

    隨著時間推移,卻沒有人上來,想來也是,餘下六人都要拜見師尊,都要領有道法,哪可能這時回去。

    時間到了後,船隻緩緩開動,初時和普通船隻無異,一過百丈時突一陣加速,船上光膜漸漸漲起,護住船身,再過二千丈,又是一陣加速,船身下**海浪飛速的倒退,一艘船在海面乘風破浪,化成了一片白痕。

    海風吹打在光膜屏障上,啪啪作響,卻是破不開來,遇浪破浪,遇風乘風,飛速的朝雲荒海域對面遁行著。

    行船路途上,寂寞空空,只見得潮汐升升落落,變換了滄海桑田。

    天空中星斗移轉,金烏墜落,夜幕來臨,一輪明月冉冉而起,照耀海面上,一時間和畫一樣。

    渡船道人早已見慣了這般景色,並不在意,只是指使著法船前行。

    王存業坐於一側,緩緩打量這位老者,見其形體枯槁,隨時就要行將就木,只是細細打量起來,又發覺體內蘊含著一股純粹而龐大生機流轉其中。

    這顯是一門底蘊深厚的法門,居能使人生機潛藏,如冬天的大樹,生機歸藏,靜靜孕育未知。

    地球上佛教中就有枯禪一說,修道高深和這渡船道人一般,全身乾癟,生命力全數歸藏,卻可得高壽,顯也和此法同理。

    只是就算這樣,這道人卻也再無道途了,要不不會安排在這崗位上,道門前行,退後一步就可能蹉跎一生啊!

    沉入而看,只見原本靈池,卻一下子開闢出一尺,變成了四尺半,並且還在擴大中,道種在靈池內化成明月沉浮著。

    原本真文積累的石塊,漸漸消去,被真種吸取,看起來一下子寬闊了許多。

    「這就是真種啊,只是同是真種,際遇不同,現在只怕就算有機會,尹枚都未必願意和我一起上程了。」王存業暗暗想著,又想起了「尋仙路」。

    這尋仙路,典籍上有,卻是安排已經凝了真種的新進道人,行萬里路,並且執行一項使命,有功於道門,才能入內。

    只是現在想來,卻更覺得不甘,水伯法會、內門考核,尋仙路,這一出出都顯示著森嚴的規矩,偏偏不入內又不行。

    散修被剿殺的事跡,道卷裡有,三萬散修橫屍處處,在這方面,根本沒有講道理的地點——只有大局!

    就算王存業自己能一路修上,也不得不加入道門,直到有著足夠的力量,分庭抗禮。

    只是雖說這個是規矩,但一次次被動,卻使王存業心中不甘。

    也許,是要想著辦法,改變這局面了。

    這樣想著,這美景也看淡了,沉然入定,再次醒來之時,已是三日之後,天光大亮,遠方海岸都依然可見。

    直到將要到岸百丈之處,海船上寶光撤去,王存業見了,對渡船道人道一聲謝,不在多言,長身起來,一推道冠,駕風而起,朝對岸去了。
sel 發表於 2012-11-18 11:43
第一百二十五章 回程

    夜幕濛濛,瀟瀟炊煙而起,前面就是一處村落。

    駕風直到高空三十丈,這是法袍能抵達的高度,一日可行千里,此處距離弘明郡有一千七百里,就算晝夜不停,也要兩日時光。.

    王存業由法袍御風而行,自己卻無需行法,當下就繼續修行,絲絲靈氣自四面八方湧來,被人體吸取過去。

    這時識海中,原本化為假山的真文基本上已經不見,都被道種吸取,道種宛如活物,隱含道韻,不時變幻著外表形態,每一次形態都是一種功法,不過主要還是青華寶菉。

    海量靈氣被「青華寶菉」吸引過來,不斷將靈氣轉化成真氣,又不停運轉一個個穴竅,經過**循環,絲絲縷縷化成精氣滲透而出,如煙雲,如霧氣,緩緩包裹住全身。

    這些精氣又盡轉化為絲絲赤霧,絲絲垂到赤色小池塘中,而靈池波濤聲滅,蘊含難以描述的道韻,漸漸擴大。

    裡面又有著絲絲黃氣,潛伏在內,這道韻和黃氣,正是成就真種時垂下,本來只是提前參悟片刻,不想給黑光一掃,全部禁錮在內,這現在沒有多少用途,對以後卻有非常大好處。

    這是以後的事,先罷了,原本在人仙顛峰時遇到的屏障,在凝了真種後就完全消失,王存業殺得眾多鬼兵鬼將,又能轉化成精氣,因此就達成人仙極限三尺半靈池,賞下的陰神軀殼存著沒有消化,這時正巧補充根基。

    只見一點陰神軀殼漂在靈池上空,宛如一顆淡黃色明珠,這時絲絲抽取。一絲淡黃氣,化成了海量赤氣。相差十倍左右,因此泉水一樣流淌下去,注入了靈池之中,靈池迅速擴大。

    直到三個時辰後,陰神軀殼全部消化掉,靈池變成了五尺。

    這時隔了多時,隔了一望,發覺是午夜,正巧路過一片大湖,月光照得萬頃澄波。水天一色。湖中漁火明滅,點點星光,而遠處有一個山寺,隱隱有著鐘聲。

    當下一笑,又沉入了心神中。只見十個真文浮了出來,個個金光燦爛、八角垂芒,奧義隨之在心中流淌。

    第一個是六陽圖解,已經修成大圓滿,在**現在還在發揮作用。

    第二個是青華寶菉,雖只得到修到鬼仙卷,後面地仙、神仙都沒有,但本是階梯完整,中正平和。{http:

    ..

    友上傳更新}經過龜殼返本歸原,推演修訂,真文更是完整。

    話說龜殼推演,總帶有一種高屋建瓴的味道,特別是在連雲道藏經閣閱得三萬卷道經後,種種妙法信手拈來。自高處將修煉形成系統,一步接一步,真是增一字多減一字少,王存業私下估計,其品質至少提升半階,這已經非常了不起了,這是現在主修的功法。

    第三個是劍道真解,劍道真解分三部分,奕劍術、引劍訣、御劍訣三部

    奕劍術練成後,手持青鋒,十步內,立刻拔劍就殺,普通人斷無倖免之理,不過這就是一門武道頂峰劍術,自己已經修到大成,引劍訣只有半部,在獲得三萬卷道經後,已經推演完成,凝了道種後可修煉,修成可御劍而行,短暫遊戲青冥上,超脫大地束縛,並且殺戮最盛。

    王存業並不想繼續推演「御劍訣」,第一就是沒有必要,第二就算有龜殼之助,憑空產生一門道法也很不容易,這門王存業準備回去就修煉,但最沒有潛力,只是過渡。

    第四就是「煉丹術」,這些法門是輔助性,道門也希望這些人才多多益善,因此連藏經閣中很是完整,總計有一百七十一個靈方,這個真文金光燦爛,八角垂芒,只要一觸,奧義隨之在心中流淌,當下一笑。

    第五門就是「雷法」的道術版本,藏經閣中只有「誅靈陰雷」和「雲霄神雷」,但是這兩門已經是非常強大的法術,足夠在地仙以下使用。

    剩下五門是「回溯藏跡術」,能查找和隱藏自己

    「顛倒天機先天密法」,顧名思義,是擾亂天機,雖極粗淺,但對付地仙以下足夠了。

    「陰神橫渡術」,陰神狀態來去橫渡,機動性強大。

    「離合神光」一門以陰陽轉化為本修出的神光,保護靈神

    「奇門七絕惡陣」,陣法

    這些都是王存業和龜殼共同在這浩瀚三萬卷中挑選和整理出來,這十門道法,除了一門主修,一門修成,一門煉丹可以先不修,別的都可修行,一旦修成,王存業的實力會膨脹十倍都不止。

    分析著,駕著風,兩日後,到了弘明郡,遲疑了一下,王存業取出一張道符,默默轉化,最後一彈,這道光符飛出,向著道宮而去。

    接著,就去了雲崖山地界,傍晚時直直落在大衍觀正中。

    這時碧空雲淨,幾個道童在掃地,就在這時,突聽一陣異聲,接著就是一道輕雲飛來,落了下來,卻變成了觀主。

    道童都是目瞪口呆,王存業見了笑著:「怎麼,不認識我?」

    這時一個道童李庸這時搶先醒過神來,忙第一個稽首行禮:「我現在就是觀主家的家養子,怎麼會不認得觀主!只是您御風而下,一時沒有回過神來!」

    這時周圍幾個才醒悟過來,紛紛稽首行禮。

    王存業笑了:「你很伶俐,賞你!

    說著取出一個小元寶,丟給這人手裡,就在這時陸仁聽得聲音連忙跑過來,見得王存業立在院子當中,又驚又喜,伏身叩拜:「觀主!」

    這態度和以前完全不一樣了,拜了後,又顫顫巍巍問著:「觀主,你成仙了?」

    王存業見了一笑:「快了。」

    真靈完全長成,就是超脫生死鬼仙真人,生死不能拘,法力神通都會打磨出來,在上古時就是仙凡之分,是以王存業此時就實話實說。

    陸仁聽了,本站起來的兩腿一軟,幾乎癱倒在地,片刻才顫聲說著:「老觀主,老觀主,你看啊,你的弟子成仙了……」

    王存業見他老淚渾濁盈眶,忙說著:「這是好事,哭什麼呢,小姐呢?」

    陸仁擦了擦眼淚,說著:「在裡面準備呢,先前就聽說你要回來,只是不想這麼快。」

    王存業聽言,不由得眉一皺:「你們怎麼知道?」

    陸仁躬身解釋:「官府已通知過來,聽說是道宮告知了!」

    王存業聽言,笑了笑:「原來這樣,我們進去!」

    王存業向內而去,看著熟悉大衍觀,腦海中突想起正殿上抉擇,心中不快,陸仁見得王存業神色有異,不由出言:「觀主,你有什麼吩咐?」

    「沒事,想起一些可笑的事情罷了。」王存業趕到內室,這時謝襄已得了消息,正換著衣服趕出來,見王存業進來,有二個丫鬟都行禮。

    此時深秋近冬,開始生了炭火,一進就覺得溫暖,謝襄這時矮下身子,輕輕行了家禮,她目光深情凝看著眼前的男人,動了動唇,卻又沒有說話,只喃喃了一句:「師兄,你回來了……」

    「嗯,回來了!」

    謝襄定了定神,說著:「師兄才回來,肯定疲倦了,先淋浴洗塵,再弄個小宴如何?」

    王存業一怔,又笑著:「你說的是!」

    當下就去洗了,換了衣,出來時,一桌已擺佈停當,只見八隻菜,琳琳琅琅,謝襄這時親自在點著蠟燭,燭光下,她穿著淡黃色衣裙,更顯的美麗,王存業一時間看呆了。

    謝襄一回首,看見了,浮上一層紅暈,卻對丫鬟說著:「你下去!」

    丫鬟看看王存業,又看看小姐,說:「我曉得了!」

    出了把門掩上了,頓時王存業上前握住她的手,淡淡幽香就滲了過來,謝襄靠近了,說:「剛才師兄想些什麼?」

    雖有著沉甸甸壓力,見到這時的師妹,王存業不想把這快樂破壞,笑著:「在想你呢,總覺得看不夠,師妹你說怎麼辦呢?」

    謝襄貼過來,王存業將她摟住,過了良久,謝襄長長出了一口氣,說著:「真想一輩子都靠著,師兄,你一日千里,我怎麼都追趕不上,以後怎麼辦呢?」

    王存業低下首來,看著她含笑的容顏,頓時明悟了她的憂慮,突又想到了楊玄和青籮,心中一沉,卻笑著:「我不是在這裡?我去哪裡都不會丟下你。」

    這話本是平常,但說的卻很真摯,謝襄怔怔的抬起看著,見得的卻是眼前少年神色中的堅定,一時間就癡了。

    道宮.大殿

    道正接著一張赤符,又接著一張金符,不由苦笑。

    「道正?」過了良久,夜明執事欠身問著。

    「你看下!」玄雲說著,她不是先前道正,也不能用原本方法治理。

    夜明執事接了,一讀下去,臉色就一變,接著就有些苦笑:「原來是這樣,難怪有些遲疑。」

    「是啊,現在這情況,我是開宴好呢,還是不開宴好呢?開宴的話,王存業嚴格說來,還不是內門弟子,連道號都沒有取。」

    「不開的話,他又是自凝真種,鬼仙指日可待。」

    這話一說,殿內頓時一片沉靜,過了片刻,夜明才頓了一下,小心翼翼說:「依我之見,開還是要開,卻不必大張旗鼓,只要開個小宴,到場幾人就可。」

    玄雲聽了,沉吟片刻,說著:「也罷,看來只有這樣了。」
sel 發表於 2012-11-18 11:44
第一百二十六章 斟酒夜談

    小酌小飲後,謝襄親自沏了杯茶,端了出來,王存業端起一看,裡面看起來只有細細七八根,都沉在下面,幽幽清香沁人心脾。

    「這是最上品的茶,您看,杯中茶水清清,帶著寒香。」

    王存業微笑,細細端詳,呷了一口,品著:「香而不烈,不錯,這哪來的?」

    「縣令不久前送著,還有些禮單,過了明天給你看看。」謝襄說著,定了定:「師兄,你有心事,說給我聽聽。」

    王存業一怔,見著她的眸子,當下一笑,不避諱這些,促膝而坐,細細將把前因後果一一說了。

    謝襄聽的驚心動魄,卻見最後,王存業冷笑的說著:「這次撫育真種算是成了,只是還要經過尋仙路,步步艱難啊!」

    尋仙路非同小可,就是上古時,許多天才橫溢之輩能自行凝聚真種,卻在尋仙路中白白蹉跎,能過者十不過三。

    尋仙路上凶險由此可見,王存業想到不由苦笑。

    謝襄聽了,咬著牙黯然說著:「連雲道欺人太甚!」

    又哭著說著:「師兄,是我連累了你!」

    王存業這種情況,一旦他破門,謝襄就永遠不得入門,不但世俗家庭受罰,就是謝成死後神魂都要貶落九幽。

    這些都是各大道脈的條約,是以謝襄才會說出都是自己連累的王存業的話語。

    「師妹,你想多了,沒你的事!」王存業見謝襄這心思不由苦笑。

    兩人黯然,本來歸來時一片喜氣,此時卻弄沉鬱,王存業打起了精神,當下細細安慰著。

    就在這時,王存業頓了一下又說著:「看你樣子,身子是大好了。」

    心裡很是歡喜,又說了些話。安慰了許久,才出去。

    出去時,明月自門牆升起,清輝灑下,澄淨空明,頓覺得月色照人,王存業就慢慢行著,看階下種著的幾株梅樹。正尋思著。突有聲音響起:「賀喜主上凝聚真種。」

    王存業轉過身,見環廊轉折處,白素素立著。她這時身穿淺綠衣裙,並非是神衣,梳著小髻。打量了下,不由一笑:「你的神力更是進益了。」

    六子口河和青竹河相連,取了這二個神位,又有著龜殼賜予的一道符菉轉化神力和香火,只見身上紅光變成赤紅,這就是神力進益之相。

    「這全是主上之賜。」白素素笑了笑,說著,又歎著:「不過神力只要位置卻總能上去,主上全靠自己修行卻是大不易。」

    這時天上繁星點點。月光似水,王存業想了想,歎一聲:「這是仙凡之別,有人貴仙貶神,實際上不知根底,神有萬千香火,有著司職神職所凝聚的靈氣。一日千里,青雲直上都不是不可能,仙道卻要一點點自己積累,相差何止十倍!」

    白素素怔怔望著月光,夜風拂衣。一時間不知道心在何處,卻說著:「主上說的是。神道只要有神職和信仰,實是遠超仙道速度,只是這一切都建立在敕封上,上位者一念就可生殺予奪,而仙道卻是自己修得,雖小卻是自在。」

    王存業品味著她的話,久久一笑說:「這也是無可奈何的事……道家的位業,實際上未必牢靠,也能剝奪,所謂仙業難奪,這也是相對來說。」

    白素素沉默了一會:「你未必能領略我們神靈的心思,這相對來說,在神道就是封君了,多少小神求之不得。」

    王存業聽了,苦笑了一下,說:「我知道……大自在就是大艱難,不過再艱難也要走下去……」

    說到這裡,想起自己遭遇,王存業心中突一陣憤懣。

    雖理智上明白,神靈也罷,仙人也罷,一旦結成集團,形成律令,就有著政治、利益、上下、犧牲。

    而上位者規定的明律大局下面,又有著各級以自己利益和意志形成的潛規則和小集團利益。

    因此逍遙自在只可能是最高層的神靈或者道君。

    但這總讓真正有志超脫的人感覺到窒息,想到這裡,王存業臉色變得蒼白,眸光幽幽。

    白素素看一眼王存業,剎那間,她再次堅定了自己想說的話:「主上……」

    「你心裡有事?」王存業驚醒過來,問著:「想說就說罷。」

    白素素望著月光,低聲說著:「我想殺了屏山灣河神,奪取它的神位。」

    這一語石破天驚,王存業都是身子一顫,但他久經大變,倏然間已回過神來了,盯著白素素看了一眼。

    白素素先沒有說話,只是看著繁星滿天,朦朦朧朧月輝罩著大地,良久歎息了一聲:「……我本是隕落的小神,蒙得主上才得重生,本來這話不該我對您說,但今天我就是想說,主上,道業艱難,您卻有著弱點,首先就是您的家人。」

    王存業聽了,緩緩移動著步子,一時沒有說話,白素素又說著:「道業本來是清靜自修,沉浮升降都是自擇,但實際上卻完全不同,主上您沒有靠的住的後盾,只怕就算修到高位,除非能一人壓得天地,不然種種為鬼為蜮、機械變詐都還是層出不窮。」

    她打住了話,凝神看著王存業,說道:「沒有自己心思是假著,但我一直在想,能為主上作些什麼,我是青竹河河神,細微末職,幫不了您,還一直牽連著您,加上了六口子河神也於事無補。」

    「但屏山灣河神卻是金敕,天庭神譜上有著名號,就不能隨意打殺,卻能護住主上的家人親族了。」

    「這就是我的心思,還請主上明鑒。」

    「這真是難得之言!」王存業聽了動容,歎著:「難得你有這心思,這就可以彌補我們之間因果了,以後你別稱我主上了,叫我兄長就可。」

    頓了一頓,又說著:「只是就如你所說,屏山灣河神是金敕,神譜上有著名號,不能隨意打殺,想奪取這神位很難,要從長計意……你先回去吧,這事我再思量思量。」

    白素素聞言,應著:「是,那小妹隨時應命!」

    言罷,身子化作一道流光,向大衍觀正殿去了,平時,她都在神像中靜養,沒有大事不出。

    見白素素回去,王存業默默,仰視天空,天地無聲。

    白素素的話,點亮了心中的玄光,道人本身基業是根本,但只要存在著組織,哪怕小到門派,大到宗教,甚至天庭,其政治和人際還是有著舉足輕重的力量——假如自己是某個地仙家族出身,未必有這樣多波折。

    王存業獨自在庭院徘徊,心中思潮翻滾著,片刻,卻定了心思。

    王存業就在月色中腳下一點,頓時飛昇而起,駕著一道微風,向著山下而去,轉眼之間就跨過了百丈。

    幽夜茫茫,山谷蒼蒼,月色如水,憑空御風,絕雲氣,負青天,這種感覺真是非常暢快,不僅僅這樣,更具備著超越凡世官府的力量。

    夜晚幽暗,靜謐非常,其下河流晝夜不息流淌而過,王存業在半空掠過,默默俯瞰著大地。

    御風飛騰速度很快,不過片刻就下了雲崖山,一路朝著縣城而去,半個時辰,就跨過了五十里,抵達了縣城,掠過城牆,按記憶中地形,向著雲崖縣的縣衙而去。

    雲崖縣縣衙燈火已經暗淡,偶有幾個僕人在忙碌著,外面有著公差巡查,但這對空中來客絲毫沒有作用。

    落下了台階,一陣夜風掠過,王存業就停住了身,只見月光下,遠一點的是廂房,都薄薄鍍上一層明光,見得一處燈火明亮,就行了過去。

    夜中深沉,諸人都是安睡,王存業又直接在內院,卻無人發覺,到了這屋前,還可以聽見裡面翻閱著文件的聲音,王存業一笑,手掌推門,發覺裡面插著,手就用上暗勁,震破了推門而入。

    伴隨推門嘎吱聲,范世榮批完一個公文,笑罵的說著:「范四,你又擾我清夢,說不出個所以,要你重重打你屁股……」

    王存業聞言一笑,見得這是一間佈置清雅的書房,窗上有著名貴的蟬翼紗,放有一片片書架,架上書籍很滿,案上擺著硯紙筆,范世榮背著自己,坐著繼續批示著公文,案上有個銀台,上各有二根蠟燭,卻只點了一面,當下手一彈,剎那之間別的二根蠟燭頓時亮起,書房內明光照亮,如同白晝。

    范世榮一驚,就回身望去,頓時目瞪口呆。

    「范公子,就幾個月不見,不識我了?」王存業笑著:「不過你看上去氣色又好了不少。」

    范世榮這時卻逐漸平靜下來,起身微笑的說著:「生於憂患,死於安樂,多幹些公文能提精神——王兄請坐,本想到道宮給王兄道賀,不想現在就看見了,真令人喜不自勝!」

    說著就要吩咐,卻見王存業擺了擺手,說著:「不必喊人了,這次我真的有事和你商議,要慢慢細談。」

    范世榮仔細打量,卻見得王存業這中表情,頓時說著:「請,我這裡還有一碟花生和一壺酒,我們斟酒夜談。」
sel 發表於 2012-11-18 11:44
第一百二十七章 約定

    王存業見這人這種神態,感慨不己,當下坐下,就見著范世榮斟一杯遞給王存業,就接了一口飲了,頓覺一股暖流直衝丹田,不禁讚著:「好酒!」

    范世榮笑著:「的確是好酒,我就喜歡喝一口,就著花生更好!」

    王存業就用手拈捏了一粒花生吃了,的確焦香崩脆,滿口濃香,也給范世榮斟一杯,范世榮瞄了一眼,端起王存業倒的酒飲了,又倒一杯給王存業。

    王存業這次不一口飲了,這時道種已凝,神通漸漸生出,凝神看上去,只見這人赤氣縈繞,又帶了一絲紫氣,隱隱有著一條白蛇盤旋,心中暗暗驚訝,這人大器將成了。

    王存業就笑著:「剛才過來,見過范公子深夜還在批閱公文,真是勤勉了。」

    范世榮說著:「我這是沾了家世的光,才當得縣令,不比那些積年老吏,不勤快點,就給他們糊弄去,再說為官一方,總要作點事才能對的起這個位置。」

    王存業聽了連連點頭,讚著:「有這心思就是這縣之福了。」

    范世榮怔了一下,笑著:「不想王兄也會讚許人,可惜這壺中酒不多,我去喊著續續酒!」

    王存業擺了擺手,端容說著:「我們說正事,別讓外人聽了。」

    「王兄這次前來,正事難道是為了我的身家性命?」范世榮這時坦然自若一笑,還摸了摸自己脖子。

    王存業見此一笑:「范兄勿要這樣,以前的事都過去了,我向范兄道歉就是——我這次來卻真是有事。」

    范世榮見此,雙手按膝端坐:「還請王兄明示!」

    王存業盯著此子,微笑的說著:「上次我們合作,又遇機緣,把魏侯滅了,范家因此上位,根基初立。但是現在看來,卻還是名不正言不順。」

    「水患已去,波動平息,不少人就念記著魏侯的好處,人心還是不穩吶!」

    「這是其一,其次就是大公子在府城收編人手,處處協助知府大人,威信漸漸增高。又是嫡長子。在你范府名正言順,長期對你不利——你說不是?」

    范世榮聞言臉色一沉,這話說到心坎上。在郡內各勢力中,雖范府已上位,但還是根基淺薄。能上位全靠運氣。

    要說各方面影響和根基,遠遠不能和魏侯相提並論,這是數百年積累,不是范府一朝一夕能彌補上。

    「其三呢?」范世榮這時欠了欠身問著,說到這事,卻半點畏懼害怕都沒有了,全身帶著某種從容鎮靜的味道,讓王存業心裡暗讚。

    「第三點就是神靈了,要是以前道法不顯。神靈不聖,那也罷了,但是現在,神靈方面卻是大問題,無論業侯、魏侯、衛侯,都有一位或數位正神為依托,但現在范府沒有。卻很難鎮壓住氣運。」

    范世榮目光一跳,盯著王存業沒有說話,心中卻是一沉。

    國之大事,在祀與戎,范府有祖靈。不過祖靈只是家神,連赤敕都算不上。就算現在由於范家上位水漲船高,又怎能擺上檯面?

    「王兄深夜前來,必有教於我,還請明言!」范世榮沉吟良久,起身一拱手,語氣懇切的說著。

    「我現在是八品執事,你也知道,一旦進入鬼仙,卻再也不得隨意干涉世事。」王存業說著,就見得對面范世榮身子一動,瞳仁一閃,就知道這話大見功效,這不是王存業個人信用,卻是整個道門背書。

    就接著冷冷說著:「不過這還有一段時間,我也要為自己家人考慮,我有一個計劃,卻是富貴險中求,不知你可敢為之?」

    范世榮聽了一驚,豁著站起身來,在地上渡步,又轉頭冷笑:「你且說來讓我聽聽。」

    王存業聞言瞇眼:「我現在凝了道種,又掌密法,手握上古法器七翎劍,只要策劃得當,就算是斬殺一方正神都未必不能辦到——這需要理由。」

    范世榮細細思量這話中意味,突大驚,手指都哆嗦:「你……想要弒水伯,你瘋了?」

    王存業一怔,才醒悟過來,苦笑一下:「我還沒有這樣大膽,我說的是屏山灣河神,它是金敕正神,要能殺之奪取神位,我廟裡祭祀的水神娘娘就可接任。」

    見著范世榮目光閃爍,不由冷冷一笑:「這事除了我,怕是沒有誰這樣大膽……她成了屏山灣正神,就可護佑於你,支持你當家主!甚至可以犁庭掃穴,一鼓蕩盡,支持范家正位魏侯!」

    范世榮聞言,不由身軀一震,只是震驚過後,卻還是沉吟不語,這事太大了,卻不能簡單應下。

    王存業聞言見此,長身而起,只見明光亮起,一輪明月在身後隱隱浮現,這正是真種道相。

    范世榮被這月光一照,就是一驚,暗自嗟訝,只覺得自己十年圖謀,夢魂縈繞的魏侯大位皆成糞上,令人銷盡意氣……不過轉眼之間,又醒悟過來,定了定神,避開這光色。

    王存業超拔凡人,道宮傳言雖信了,但終究不如親見來的震撼,良久,范世榮才問著:「你要我怎麼做?」

    王存業見了,一笑,語調平緩:「我不會故弄玄虛,你也別猜疑,你只需在雲崖縣中建幾座白素素的廟宇,這樣的話,屏山灣河神自會猜忌,或許會召見與你,可人神異途,你不理就可。」

    「不過這樣此神顏面何存?它素來橫直,定會出面前來呵斥甚至侵犯,這就觸犯了天律,我就有理由斬殺之。」

    「我要是不成身死,你最多被呵斥,一旦功成卻有大利,如何?」王存業緩緩出言說著。

    范世榮聽了沉思,此話不假,良久,一笑說著:「善,不過我要有誓約保證!」

    王存業就起誓:「要是范世榮按這計劃行事,並且成功,只要不觸犯天律,或者自取滅亡,吾道觀正神必庇護范世榮和這一支范家百年。」

    聽了這誓言,范世榮覺得不是很滿意,但也知道這是極限了,許久才說著:「就這樣約定!」

    王存業聽了,說著:「事不宜遲,你明天一早就令人動工,道觀不行,但小神堂卻可大建,不必拘泥於材料,只要建成就行。」

    范世榮聞言說著:「此事情你放心,我幾天內就會辦的妥當。」

    「那我就不多說了。」說完這話,王存業一笑,身形一晃,和來時一樣快,就到了門外,再一眼,就見飛昇夜空,轉眼不見。

    范世榮見了,不由無語,回到房中很久才定下來神來,卻使人喚著,過了片刻,一個中年人就進來了。

    只見這人閒步進來,五十上下,步履健捷,有著幾分仙風道骨,進來略一躬身,淡淡說著:「縣君深夜召見,不知有何事情?」

    范世榮一笑,說著:「先生通得術數,正要請教這事吉凶!」

    說著,把這事說了,尹尚先是不以為意,接著悚然動容,聽完後,默默注視范世榮良久,說:「這事有些干犯天機。」

    說到這裡,又怔了怔,沉思著:「我觀魏侯氣數消減,卻並沒有盡去,而范家氣數雖旺,卻根基不深,現在大劫已去,人心思舊,只怕府君手中未必能代之,奈何奈何!」

    范世榮聽著,見尹尚侃侃而言,問著:「請繼續講!」

    尹尚一笑,說:「公子本是極貴之相,惜乎公子氣靜隱藏,又多殺機,命格和氣運要相互配合才能成事。過得去,可大貴,過不去,恐漸漸消磨,但不會有殺身之禍,還能安享一方富貴。」

    說到這裡略一沉吟,又說著:「不過人事貴在爭,要是能爭得一股氣運,配合公子面相,未必不可百尺竿頂再進一步,到時就海闊天空了。」

    尹尚說到這裡,傾向已出來了,范世榮聽了,先是沉吟著,並不出聲。

    當了縣令後,才發覺府和縣,雖只隔了一層,卻完全不一樣,在縣裡他的確漸漸培養實力,但和府內的大哥一比,就差了一個格局。

    現在是這樣,只怕以後越拉越遠,想到這裡,突仰天大笑:「人世三十年,不能九鼎享,就是九鼎烹,這事我接了。」

    說到這裡又將手一讓:「簡慢了,請坐,喝茶,具體的情況,你怎麼看?」

    尹尚沉思片刻,說著:「他已經發了誓,這很有可信,要是普通人發誓,一文不值,他是真道人發誓,卻是不敢有違——而且這的確是與虎謀皮,但就算最差,您不過受到呵斥,而王存業卻有身死之禍,何樂而不為呢?」

    范世榮聽言,有點自嘲的一笑,表情似悲似喜:「所以說我還真難分辨自己心情,是想他失敗還是成功了……不早了,先生請休息!」

    這時夜已經深了。

    深秋的風透骨浸涼,尹尚出去的瞬間,掃了入內,屋中燭光都閃爍晃動一下,幾乎熄滅。

    第二天一早,縣衙公堂上,范世榮下令命主薄調人立刻動工,在縣城內建立白素素之廟,同時在各鄉建立神廟。

    主薄雖納悶,也沒有做什麼表示,他此刻是范家臣子,不好多說,當下調集人手全縣動工,一座座簡陋的神廟被建立起來。
sel 發表於 2012-11-18 11:45
第一百二十八章 就問這些話

    日上三竿,一個車隊經過,到了一處鄉里,路口有處酒店,就按照以前的習慣,休息休息。

    領隊喝了一口熱茶,就四處看看。

    卻見不遠處,一家神祠掩檜松柏間,微風吹拂過神祠上的風鈴叮噹作響,左右有著廂房,在陽光下蔥蔥籠籠,神祠前有一塊空場,搭起了戲台,已經有人上演著,又有一個新搭建的茶棚,有一個說書,擠著一片人聽著。

    「咦,這裡怎麼多出一家廟了?」領隊見著眾多香客來來去去,獻上瓜果禮品,默默祈禱著,不由問著。

    「是白娘娘的祠堂,不是廟!」老闆見了,笑瞇瞇修正說著:「前些日子縣太爺讓建著,縣裡一座,八個鄉各一座。」

    沒有道士不能稱「觀」,只能建立次一級神祠。

    這領隊詫異:「是嘛,靈驗不?」

    「靈驗,真的靈驗,原本大家都有些將信將疑,現在卻都信了。」老闆連忙說著,笑的露出八顆牙齒,這神祠靠著酒店,生意都好了幾成:「周圍鄉里都拜著娘娘呢!」

    「那我也去拜拜,求個平安。」領隊說著。

    雲崖山.大衍觀

    香火更是旺盛,只見人山人海香客沿著山道排了一里長,山道下面原本準備著的二個大棚子,還有麵店和茶館都坐滿了人,香燭攤子前生意興隆都在請香。

    殿中香煙裊裊,帳幔旗旛層層遮蓋,中間供著一尊女神像,寶相莊嚴不可逼視,聲音傳來都是祛病祈福之聲。

    凡人見不著,有靈眼的看上去,只見神像周圍縈繞著星星點點的光,但是一靠近著神像,就被吸去,化著一層層紅色光環,傳出無數祈禱聲、讚美聲,這些祈禱和讚美聲再被裡面一個閉目女神吸取,吞吐光輪,就漸漸匯聚成了一個聲音:「白娘娘,大慈大悲白娘娘!」

    王存業見此,暗暗點頭,這樣多香火,雖時日還短,但一天比得上大衍觀半月之量了。

    並且王存業指示,不強調她的河神屬性,因此這些祈禱只變成了「大慈大悲白娘娘」,而非是「河神白娘娘」,為以後打實基礎。

    只是這量雖大,但靠這個要積累到金敕,卻也需要幾年甚至十幾年時間,不得已必須行非常之法。

    其實這些信仰和香火,有著龜殼賜下的符詔轉化,才能盡量消化,要論進益之快速,還是神道快速——赤敕金敕雖分上下二品,但也比喻鬼仙和地仙了。

    當然這同時也意味著擔上信眾因果,也只有神道中人才可,道士除非到了神仙境,並沒有能力回饋!

    王存業打量下,覺得很滿意,回到了裡面,就見得一眾道童丫鬟一起行禮:「觀主!」

    這些孩子是新一批了,原本一批由於有著一年培訓,都派到各個神祠裡去,有著官府支持,這不難,當下微笑點頭還禮。

    片刻,王存業回到自己靜室,到了裡面,就關上門,眼前光線一黯,將外面一切喧鬧都隔離在外面。

    點上養氣香,寧神靜坐片刻,心神安寧下來。

    到了王存業這位業,真文凝聚,功法自行,不斷自周圍吸取靈氣,並且注入靈池,又被活物一樣的真種吸取,真種每增長一份,又加大吸取和轉化,循環往復,生生不息,這種只有徹明瞭奧意才能行之。

    因此這次修行的卻是「顛倒天機先天密法」,顧名思義,這是擾亂天機的密法,雖極粗淺,對付地仙以下足夠了。

    王存業心神全部沉浸入一個宛如活物的真文上,它微微抖動著,使人一看就能知曉其中含義。

    其實單這個就可以論修成了,但真種的凝聚,卻啟發了王存業,這段過程已經進行了很長時間。

    王存業心裡一動,讓龜殼噴出了一絲清氣,頓時這個真文分解,化成了無數金色絲線,裡面有著更細小的結構,看上去宛如一朵朵雲氣凝聚而成。

    王存業一點點分析著,一種玄妙的感覺自意識擴散開去,某種難以描述的奧妙,又在一絲絲析出……

    法力涓涓細流一樣不斷消耗,王存業心中無喜無悲,不去管它,在心神中,一個個更細結構的真文,或者稱雲菉浮現。

    按照道家的說法,道篆是混元紫虛之氣所化,就是大道凝成。

    神菉是天真之氣結成,傳之下界,溝通五德。

    雲篆是形體如雲氣變幻,即為雲篆。

    《道樞》卷二稱:「雲篆者,靈符之奧是也,有不測之義,神用無方!」

    這種雲篆,本是鬼仙甚至地仙時才能參悟,但這時王存業卻已經開始分析了,當然這時並不是完全解析,只是理解這個「顛倒天機先天密法」的結構,而不僅僅是使用。

    「轟!」不知過了多少時間,心神中傳來一聲清鳴,心神突一停,醒了過來,原來分解的「顛倒天機先天密法」,又組成了一個完整真文,依舊宛如活物,但有著區別就是,它穩穩粘在道種的膜上,緩緩被它吸取,又漸漸生出。

    王存業發出命令,無需唸咒,只見這個真文發出一股難以描述的波動,並且擴散開來,隱隱有些信息被擾亂了,這是道術發動成功的現象。

    這個真文發出後就暗了下來,但並沒有按照以前的情況散去,而受著一絲絲法力入內,慢慢恢復。

    不僅僅這樣,王存業依著龜殼,隱隱感覺到有著它在,就有一種韻律產生著,對自己有著絲絲加護。

    這門秘術,就此修成了。

    這時陽光自東面照過來,不知不覺中,已過了半天一夜了。

    王現業不但不覺疲累,卻神清氣爽,氣質隱隱帶著一絲道韻,心中大喜。

    按照這樣的學習方法,無需多少時間,就可「誅靈陰雷」、「雲霄神雷」、「回溯藏跡術」都可修成,甚至連著「離合神光」都可小成,唯「陰神橫渡術」必須等道種養育成形,化成陰靈才可修行。

    這說明自己的實力,已踏入了鬼仙境界,當下就出了門去。

    晨風拂過,身心大爽,就在這時一聲鶴鳴傳來,久久不絕於耳,王存業看去,見著旭日初升,雲霧開散,崖下長河白帶連綿,他站著看著,露出一絲冷笑。

    屏山灣河

    一尾大魚在河中快速的穿行著,片刻就到了屏山灣水府,化成了一個人身魚尾水怪,進了水宮。

    長長的走廊上,魚怪就叫喊了起來:「報!」

    引得殿中水將都是側目。

    魚怪到了裡面,全身撲在地上,行著叩拜之禮:「稟報河神大人,雲崖縣中,新任雲崖縣縣令突大肆修建青竹河河神白素素的神祠,現在每鄉都有白素素的神祠,上香信徒上萬!」

    屏山灣河神坐在了寶座上,臉色沉了下來。

    水伯被鎖,只是囚禁,卻並沒有丟掉神職,這使它大失所望,本在遲疑著,這時卻又聞到這事。

    不過怒容漸漸消去,又慢慢恢復平靜,問著:「雲崖縣縣令是范世榮吧,聽聞他和王存業有些矛盾,為何突助之?」

    這話問的平靜,但殿中水將都是已知河神心中震怒,更加小心垂手站著。

    魚怪聞言一驚,低眉順眼說著:「這個我卻不知,還請河神寬恕,不過我們屏山灣的神祠,卻沒有增添,還是原來樣子。」

    殿中水將都暗暗思量,這青竹河神必和新任雲崖縣縣令有著勾搭,才令的他大肆的建造神祠。

    只是神靈中有一條不成文潛規則,屬神的神祠不得超過上神的神祠。

    青竹河河神白素素和屏山灣河神早已鬧僵,只是大衍觀有府城道宮庇護,一時沒有下手,但這雲崖縣縣令范世榮不知輕重,犯了神道忌諱,卻不知屏山灣河神怎麼樣處置!

    寶座上,屏山灣河神冷笑著點點頭,說:「原來是這樣,你只是巡河水兵,能知道陸上這些因不錯了,這也怪你不得,你退下吧!」

    見著魚怪退出,河神頓了頓又是冷笑:「我屏山灣水流三十里,水流急促,全靠吾多日鎮壓,才少有水難,想不到縣令不但一句不提,不加以禮遇,卻還廣建這小神神祠,真是讓吾蒙羞!」

    說到這裡,咬著牙冷笑:「黑乙,你變化身形去雲崖縣縣中,問問這縣令是真不知道,還是明知故犯!」

    話音低沉,卻震動著水宮大殿。

    話音落下,就有一個水將而出,沉聲應著:「末將黑乙遵命,必不負所托,將雲崖縣縣令擒拿到此!」

    屏山灣河神聽了這話,頓時臉色一變,說著:「等等!」

    黑乙怔著看上去,就見得屏山灣河神臉色陰沉,說著:「誰叫你自作主張,你去雲崖縣中,不得傷人,不得用強,就問這些話!」

    這話說的有些憋屈,黑乙聞言愕然,但顧忌河神昔日威嚴,卻不敢多問,應了聲是,默默退了下去。

    「你們也都退下去。」見黑乙走後,屏山灣河神沉聲出言。

    水宮大殿諸將不敢違命,伴隨著步履聲,退了下去,片刻空無一人,只有著屏山灣河神一人坐在寶座上。

    「啪!」一盞琉璃杯打在地上,碎片散落一地。

    「該死的天人條約,為什麼保護這些螻蟻一樣的凡人!」河神怒的說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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