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古典仙俠]純陽 作者:荊柯守(已完成)

 
cat75930 發表於 2012-11-5 19:39
第九十九章 真是好人吶

老者在前面帶路,王存業與楊玄後面跟著,又行了片刻就到了院子跟前。

    院門是柴幹搭建,就是小村上常見的普通院落,老者推開院門,讓兩位香客先走了進去,自己最後進去順便關上了院門。

    晚上荒野,都不知道有什麼東西,這院牆雖簡陋,可以防著一些野狼野豬,免得自家山羊被吃了。

    “老婆子!有客人來了。”走到屋子跟前,老者就開始叫喊。

    門簾被掀了起來,從中走出一個中年婦人,臉上已經有了皺紋,顯年紀不小了,見了王存業與楊玄兩人,立刻熱情的招呼著:“原來是客人到了,快進來,哎……也沒什麼好吃的招待你們。”

    最後一句話聲音微小,但兩人都是聽見了。

    “不妨事,借宿一宿,就給老伯一家添麻煩了,實在過意不去。”兩人進了屋子,坐在炕上,昏暗油燈照耀著,還可以看見床上躺著一個小女孩。

    王存業一笑,開口:“老人家的孫女?幾歲了?”

    老者聞言,點點頭:“嗯,我大兒子的女兒,五歲半了,哎,可惜身子不好,前些天又病了……”

    說道這裡,老者不由得皺起眉。

    王存業細細一看,頓時發覺小女孩臉色並不是正常紅潤,而帶著絲絲蒼白,沒有血色,這顯不正常,她又瘦又浮腫,這兩種情況的確在她身上。

    這時被她的奶奶扶著,不知道是喝著什麼藥,她一聲不吭,將一勺一勺餵到嘴裡的中藥一一嚥下。

    看著眼前這個艱難喝藥的小女孩,喝完一口後,勉強笑著:“叔叔好!”

    王存業心中無緣無故一沉,就在這時,中年婦人端著二大碗大米和一大碗不知道是什麼炒出來的菜,端了上來,菜色是青色。

    “飯菜不好。還請客人不要嫌棄,將就著吃。”老者見飯菜端上來,臉上帶笑,對王存業與楊玄說著。

    “來,老伯,你也上來,大夥一起吃。”楊玄出聲招呼著。

    老者聽了卻是一笑:“你們吃著,我剛才在廟裡已吃過了。”

    見老者這樣說。兩人不再推辭。就著菜吃著,老者見他們開吃,走了出去。中年婦人也是一樣。

    吃到一半,楊玄突然出聲:“這菜……是野菜啊!”

    王存業聽言,夾了一筷子。細細品著,又看了看周圍的環境:“嗯,也是,生活大不易啊!”

    一大碗菜,菜色全青,燒的很軟,將就吃著,兩人都是人仙三轉,胃口極大。就算菜不行,不一會就已吃了個精光。

    屋子中昏暗,王存業走了出去,見得繁星滿天,在夜空格外耀眼。

    “老頭,你這點吃的夠么,我在去給你盛些去。”

    “差不多了。快死的人了,能吃多少。”

    王存業踱著步子,突聽得此言,不由一驚,望向出聲的小屋。

    屋子中。點著油燈,爐火通明照耀著。帶路老伯左手端著大碗,右手拿著土黃色窩窩,在爐火下吃著,吃兩口就端起碗喝口水。

    碗裡清清淡淡,沒有顏色,王存業當下明了,這是清水。

    “你怎麼說話呢。”中年婦人見老頭說話口無遮攔,不由說著:“你快點吃完,過會還要為孫女念經祈福,祈福了還要安排客人睡覺。”

    這次老者卻沒有反駁,而盡快吃著,王存業見了這個,想起剛才自己兩人吃的都是米飯,神色有些木然,卻不知想些什麼,過了片刻,不在看著,轉身回了屋子。

    掀開門簾,進了屋子,卻見得楊玄立在喝了藥,已經入睡的小女孩跟前,正在細細觀察著。

    “楊兄,這女孩的病是什麼?”王存業見楊玄細細觀看,出言問著。

    楊玄聞言,擺擺手,示意輕聲說話,勿要打擾孩子休息,低聲說著:“很麻煩,骨髓的問題,怕是治不了。”

    正說著,門外傳來一陣腳步聲,門簾掀起,中年婦人走了進來,不好意思的一笑:“客人啊,你們等會,我們給孫女念經祈福,念完了就安排你們休息!”

    王存業和楊玄相看一眼,就說著:“沒關係,我們在這裡坐著等著。”

    “那就好,怠慢客人了。”中年婦人話多,老者話不多,兩人對著一副圖像磕頭,開始念著經。

    這經文並沒有問題,就是元水娘娘的經文,王存業看他們姿勢都有些不對,顯得異常滑稽,不由笑了笑。

    不過這這對夫妻念的懇切至誠,眼中滿是感激神色,念完,又望著神像說著:“我給娘娘磕頭了,保佑我的孫女病好……我孫女已經好多了,這恩德… …永世都不能忘啊,娘娘……”

    說完就虔心的叩拜下去,就在這時,王存業突出手,在虛空中一抓,又連忙縮了回去,楊玄一驚,仔細看著王存業的動作。

    對面還在叩拜,王存業閉上眼睛,心神沉入識海,只見一絲力量突然之間垂在了靈池上,隱隱見得一個模糊的女神。

    這女神氣息浩瀚博大,寧靜安息,但轉眼之間,她身子一動,就要睜開眼睛,在這瞬間,龜殼猛的一震,黑光一掃。

    “轟”一震,這絲力量所有外相都消去,變成了一絲青紫的力量,一種王存業既熟悉又陌生的感覺瀰漫出來——這是深不見底的死亡。

    下個瞬間,龜殼猛的一抽,這絲力量只掙扎了一下,就自消失,王存業打了一個顫,睜開眼睛。

    “怎麼,如何?”見王存業睜開眼睛,楊玄不由湊過來問著。

    “不是土地,不是山神,不是河神,不是妖族,不是天庭正神……甚至不是低級的邪神,是非常強大的魔王。”王存業沉然低聲說著,這魔王不是獨創,在道家和天庭體系中,凡是不屬於體制內的神力都是邪神,凡是強大的邪神都是魔王,這在道藏中有明確記載。

    楊玄聞言,說著:“我們出去說!”

    兩人就自出去,王存業就問著:“哦?楊兄有何見解,且說來聽聽。”

    楊玄微微一頓,說著:“據我觀察,這魔王雖非常強大,浩瀚難測,但在此片大地,卻沒有真身降臨,連分身也沒有,甚至連完整的'相'都沒有,眼前神光根本沒有真正的靈覺主持!”

    楊玄說著,單手一指,王存業順著手指一看,卻見得隱隱有著金光,卻顯的有些機械,王存業想起剛才自己奪了一絲,也沒有見得反擊,心中若有所悟:“你的意思是,這裡不過是它的一些氣息導致?”

    楊玄聞言,看著泥牆,思慮著,瞇著的眼中幽幽放光:“怕是些種子。”

    王存業眼中閃過難明神色,這樣說來,這些東西根本不足為道,恐怕就是來個鬼仙也能全盤清除。

    想到這裡,兩人相視一眼,眸中掠過殺機。

    於此同時,夫婦兩人完成了念經,王存業和楊玄眼光一看,有些訝然,因本來臉色蒼白的小女孩,此刻臉上已帶了一絲血色。

    這時,夫妻兩個起身向王存業兩人走過來。

    “兩位客人,讓你們久等了,且隨我來,我帶你們去另一間屋子休息。”老者走了過來,對兩人說著。

    “麻煩老伯了。”王存業說著。

    老伯帶著兩人出了屋子,進了一件房屋,點著油燈,說著:“這裡有床鋪褥子,你們且不要嫌棄,將就一晚,早些休息吧!”

    “謝了!”王存業拱手。

    老伯頓了頓,沒停留就轉身走了出去。

    楊玄上前,吹滅了油燈,摸了摸有些潮濕的被子,不由一笑:“我們修士,那裡需要休息,調息打坐也是一樣。”

    王存業聞言,卻是一笑,“大善!”

    調度爐火,運轉內外,是為人仙,兩人都坐了下來,細細調息,只過了片刻,兩人都漸漸雲霧一樣的雲氣瀰漫出來。

    到了半夜,調息漸完,兩人都繼續坐著,突然之間,楊玄說著:“雖是魔王,卻說不定還真能治病。”

    “恩,可惜了,要是真的剷除了,只怕這小女孩沒有希望了。”王存業沒有意外,接著口。

    下面一陣沉默,唯餘淡淡嘆息。

    一夜無話,轉眼就是早晨了,當第一線陽光灑下來時,二人就出來了。

    “哎呀,客官,你們出來了,用些早飯?”

    “不了,快些到城裡去呢!”兩人謝絕了,王存業上前,摸了摸懷中,很是理智的放過了銀票,也放過了一個二十兩的大銀元寶,這些對這戶人家,怕是禍端,只取了一個五兩銀子:“不要推辭,你們不收,我兩個也是奔波三十里去城鎮給旅館賺著,你且拿著。”

    老婦人一怔,臉上表情複雜,又想起自己孫女身上打著補丁衣服,如果有這銀子,怎麼也能給她換身新衣,兩年沒給她買布了。

    想到這裡,遲疑了下,還是收下,收了銀子,老婦人嘴上念叨著:“真是好人吶……”

    遠遠望著這兩人遠去。

    楊玄和王存業都是腳步輕快,這時凌晨人不多,兩人都不介意用些身法,快速著行著,沒有多少時間,就到了大道上。

    這時有車子過去,就不急著用武功趕路了,過了片刻,就有著牛車經過,當下出了一貫錢,就乘著回城。

    一路上,兩人都略在沉思,並沒有說話。
cat75930 發表於 2012-11-5 19:41
第一百章 無可代替

路途上兩人商議,分別而行,一人調查兩處,在最後一處匯合,回到城裡,兩人分路而去,都換了馬車,雖雨水微涼,不能掩蓋心中火熱。

    一條線路上,王存業本身就是法武雙修,此刻離得楊玄,半點不用掩飾,足踏山道,身形飛奔,山道上基本都是無人,這種雨天更是這樣。

    雨點“劈啪”打落下來,山崖絕壁上,一道身影踏石飛奔,身影一晃而過,這極是爽快,奔著,突然之間,只聽王存業身上“劈啪”連聲悶響,一躍而去,比平時還多了一丈,身上頓時浮現出火焰一樣淡淡火光。

    王存業大喜,只覺得動輒間,身上自動帶上這一層火焰一樣的罡氣,這樣的武道罡氣,他只在文先生身上見過。

    現在回味起來,當真可怖,鬼仙之下堪稱無敵,此罡氣一出,法術不能侵,刀劍不能傷,入火不焚,入水不溺,修士不到鬼仙,各種法術威能都不是很大,還有許多缺陷,皆被罡氣克制。

    要不是自己法武雙修,還真殺不了。

    這事情已經過去了,現在身體都運起罡氣,在內門考核中用好了,當真是一個大殺器了。

    腳下景色不斷倒退,王存業突停止了腳步,立在一塊青石上。

    瞇起眼細細打量下面村莊,六處地點,這裡就是其中一處,王存業先沒有直接下去,只是仔細觀察著,片刻。才躍了​​下去。

    “客官,大角屯到了!”又一條路線上,一處小村村面前停的下來,這里山清水秀。地面上綠草覆蓋一層,樹木點綴其間,現在又是小雨,在上面蒙上一層水霧,更是顯得煙雨朦朧,如置身畫中。

    “哦,我知道了。”車夫的話,驚醒還在沉思中的楊玄。

    “這村里廟宇你去過沒有?靈驗不?”楊玄自懷中取出五錢銀子。隨手拋過去,順便問著。

    車夫先是一喜,聽了這話有些尷尬:“哎,這位少爺。這你就為難我了,我也不清楚,不是這村里的人啊!”

    “哦,是這樣!”楊玄聞言,沒有多說。跳下馬車。

    楊玄走了半路,尋找土地神位,他雖沒有王存業龜殼,但是實打實道門真傳。自幼就學過溝通神靈。

    尋了片刻,尋得了一個土地廟。入得廟門,再把門掩上。

    入得里面看時。殿上塑著一個土地神,卻沒有主持,廟內的神像濡濕,香案都已有腐朽痕跡,可見已幾個月沒人祭祀了。

    單手做印,施著咒,感應到一個微弱波動,呼喚幾聲後,一個影子才緩緩驚醒,自神像中冒了出來,只見這位滿臉愁容,靈體淡薄,身上金光基本上已散去。

    當神靈慘到這個程度,楊玄不由微微同情。

    這靈體看清了楊玄,頓時激動起來,跪在地上,顫顫巍巍的說:“小神見過道官大人!”

    “不必這樣,起來吧!”楊玄說著,道官和神明是兩大系統,並且現在身份不算很懸殊,不必行此大禮。

    頓了一頓,楊玄問著:“最近幾年,附近廟宇有可什麼變化?”

    這靈體很快說著:“道官大人,有,前幾年里山正神香火突旺盛起來,旺盛也罷,都是各人的命,不想此獠卻還喻令信徒暗中打砸,弄的我們香火黯淡……小神身上一點神力,都被奪了去,卻是告狀無門吶……”

    這土地神哭訴著,楊​​玄默默的聽著,心中漸漸有了算計。

    府城.張家老店

    天色黑了下去,又零星灑著雨,這家張家老店位處於道宮不遠,店雖小了一點,但東西實惠也安靜,卻是約定的地點。

    門面不大,兩間店面,擺了八張桌子,四壁裱糊了紙,顯的干淨,都點著豆油燈,裡面人不多,因此楊玄一進門,伙計就連忙迎過來,說:“哎呀,這位少爺,快快請進,還請喝杯薄酒……”

    “上壺酒!”楊玄一眼就看見了王存業,就說著,去了角落的一桌。

    “照我剛才點的上菜吧!”王存業笑著,這伙計一哈腰,連忙答應,一刻時間就端過一個二個盤,四菜一湯就過來了。

    王存業斟酒,微笑的問著:“情況怎麼樣?”

    楊玄喝了一小杯,這家酒店規格不大,出產的酒卻香氣洌人,回味悠長,楊玄一怔,品位了會,才長嘆一聲:“好酒……情況不是很好,現在看來,不是邪神奪取赤敕,而往往是影響和控制赤敕,拜著它們就等於拜邪神,但是打殺了這些小神,根本無損於邪神,真不知道這些小神是怎麼樣想著。”

    王存業坐在靠門的一張桌子上,一口口的喝著,聽了嘆著:“與我所見差不多,只是站在它們的立場上,卻很能理解。”

    “這些赤敕小神,實際上根基相當薄弱,隨意打殺的事時有發生,天庭態度是任其自生自滅,一旦傾頹就落入地府,只怕成為鬼眾而不可得,生死事大,為了生存而搏一搏,接受外道邪神的支援和影響,也就不難理解了。”

    頓了一頓,又說著:“我道門鬼仙,要是壽元而盡,不能擠入禹餘道宮受職,怕是難逃和這些小神一樣,落地為神,爭奪香火,艱難求存。”

    聽得王存業娓娓道出,楊玄目光一凝,默然半響,伸出手掌來單手一握,要將某些東西生生捏碎一樣,片刻才轉過了顏色,說著:“這事我們管不得,它們既受了外道魔王神力,就要按律處理,我們只是一隻小小的貓,只要抓老鼠就是了——把它們一起殺了?”

    王存業見了不言,沉吟片刻才說著:“只是我們未必有這種能力!”

    “我們兩人是人仙,無法親身殺得這些小神。但我們身後站著連雲道脈,大可傳書道宮世俗,讓它出兵剿殺!”楊玄徐徐說著:“雖這樣我們會負起責任,打錯了。打輸了,我們自領其罪。”

    “但要爭道業,這點擔當還沒有?至於神靈,我們可以聯名具文上達禹餘道宮和天庭,雖我們官職微薄,未必會理會,但只要我們這樣乾了,就佔了大義。”

    王存業聽了。用驚異的目光盯了楊玄一眼,這人的確精於道事,又敢於拼搏,只是一想。就應著:“好,我們回去,就聯名具文上達禹餘道宮和天庭,又以連雲道的名義請求道宮和官府圍剿之!”

    “這樣的話,自是越快越好。事不宜遲,你我現在就動身,聯名具文上達禹餘道宮和天庭後,我前往官府。你前往道宮,一起督促殺了。”

    “小二。結賬!”仰頭灌下最後一口酒水,王存業將嘴一抹。大聲呼喝著。

    “來了!老爺,一共七錢銀子!”小二跑了過來,躬著身子匯報著。

    王存業點了點頭,丟了一兩碎銀與他,同楊玄行了出去。

    此刻雨水不見小,越下越大,街道上門戶緊閉,雷聲隆隆,雨自天上倒灌下來,打的人生疼。

    這樣大的雨,卻是沒有馬車了,兩人不由無言。

    “不想雨這樣大了!”兩人在雨中飛奔,地面匯聚出了道道水流,一時間霧氣朦朧,兩人甚至看不清對方的面容,不過幸虧路不遠,轉眼就到了道宮。

    到了道宮,尋到自己殿側的廂間,這時十分冷清,四下無人,兩人正是合意,點了蠟燭,王存業就說著:“這種青章奏文,我卻不是很熟悉,還是你來寫吧!”

    楊玄一笑,也不推辭,定了定心,自案上取過一疊青紙,沉吟良久,目光一凝,一字一畫寫了下來,字字都清晰端莊。

    這內​​容當然就是這些事,並且把補充的三條都記錄下去,最後說著”……此事體大,非臣能自專,當請法旨……”

    寫罷,楊玄舒了一口氣,把這個給王存業看了。

    王存業仔細看了,笑著:“真不錯。”

    楊玄心中突覺得一陣得意,笑了笑:“這三條都是道兄所得,還請先簽署。”

    王存業也不推辭,第一個簽署了,又拿出了自己的更章印印了,而楊玄繼之,同樣這樣處理。

    放下印了,兩人都是端容,換上道衣,按律持咒,對著上天和道君叩拜,再點上火,將青章送了上去。

    “這下子事情要是不成,我們都沒有後路了。”楊玄笑了笑,說著。

    “沒有辦法,就如你剛才所說,要成道業,這點擔當怎麼沒有?”王存業笑了笑,搖頭嘆息:“我讀過有關秘錄,自三百年前道法顯世,授於道種,先是十年一次,每次只授百顆,後來變成六年一次,三年一次,授的道種高達六百!”

    “但是幾乎同時,由於道宮在各州各郡建立,學道入道之人,比以前何止增得十倍?論實修怕是百倍都不止。”

    “多少天資縱橫之士,一批又一批進入,但每次考核,都貶落的居多,可還是每批越來越多,都要過這個橋。”

    “不入鬼仙,死後就是鬼眾,入鬼籍而不入神籍道籍,這生死事大,無可代替。”

    “這種情況,論什麼都沒有用,唯有盡力拼命,積累功德道業,再看看運氣怎麼樣了。”王存業最後嘆著說著。

    楊玄聽他這話,不禁悚然動容,默思良久,腳步踱著,倏然回身說著:“我雖早有所悟,卻沒有你說的明徹,難怪前二次貶落了。”

    說到這裡,吐出一口氣,嘆著笑著:“師父曾經告訴我,就算得不了道種,也有機會自己凝聚道心,現在想來,真是可笑,這都過不去,還想自己凝道種?”

    說到這裡,楊玄無可奈何的一笑:“我剛才就想了,要是這次不成道,就索性玉碎以殉道了。”

    王存業聽了,不由一驚,為他的話所動容,又聽著這隱含消息——原來,自己也可凝道種?

    心中暗暗思量。
cat75930 發表於 2012-11-5 19:47
第一百零一章 目標小楊村

天空中雷霆隆隆響,震動著天地,閃電劃過長空照亮大地,大雨傾盆而下,地面積水片片,雨點啪啪落下。

    兩人出了廂房,看看風雨,楊玄就笑著:“本想分著去,現在看來,還是一起去為好,更顯的隆重。”

    這時就有一位道童自走廊中出來,見得兩人頓時一驚,稽首做禮,出言:“見過兩位道長,執事有事去了玄音閣,叫我在此候著,兩位有什麼事情盡可吩咐。”

    “帶我們去道正大殿。”

    “是!”

    走廊內,道童在前面帶路,兩人後面跟著,屋簷上面雨水匯集成水柱,嘩嘩傾洩下來,道宮青石地面雨水堆積,形成一個個小水窪,雨水不斷滴落,水泡起起滅滅,生滅不定。

    “道正,連雲道兩位執事求見。”到了大殿,道童立在外朗聲說著。

    “且讓進來。”裡面淡淡傳出聲音。

    王存業對道童點點頭,就算謝過,兩人行了進去。

    玉石雲榻上道正跌坐,雙目似睜不睜,眼簾微微下垂,雙手結印,置於小腹處,整個人給人一種寧靜的味道。

    楊玄出言打破這份寧靜:“禀告道正,我們經過整理和實查,已查清六處目標甚是可疑……”

    說著,就一一匯報,而王存業立著,靜靜聽著,不時補充一句,卻把這事說的清清楚楚。

    外面雨下著,雨點隨著風,劈啪掃過,殿中晦暗,片刻天上一個閃電,就見得道正面無表情,良久,才說著:“你等要如何啊?”

    台下兩人對視一眼,突齊齊拱手躬身:“還請道正下令,抽調道宮諸人。圍剿邪教,為郡內除此大害。”

    道正望著庭外大雨,只是沉吟,片刻才說著:“唔,既是這樣,你們且暫去殿外候著,我自會安排。”

    “是!”兩人聞言,頓時轉身退下。

    大殿中空曠。道正長身而起。在殿中徐徐踱步,這三條實際上很簡單,也並不算非常完善。但總算提出綱要了,這就是大功。

    自己道宮為什麼就沒有人提出呢?

    想了片刻,嘆了口氣。殿側就是一口洪鐘,青銅大鐘,一人高,鐘錘都有半丈長短,道正單手一推,頓時鐘聲滾滾而出。

    “當”的一聲,各殿中執事道人聞聲,都是驚訝,這大鐘無大事不敲。但是一敲,就必須全宮人都去。

    不一會,大殿外儘管大雨傾盆而下,諸多道人紛紛行出,一時間,大殿外黑壓壓的一片。

    “你們聽令,邪教霍亂郡內。今日人仙二轉以上修士,都隨這兩位執事前去圍剿,他們已掌握邪教分佈地點,你等聽隨即可。”道正掃看著眾人,徐徐出聲。

    道人紛紛肅穆。聞言行禮:“謹遵法旨!”

    “玄清!”

    “弟子在!”一個黑袍雲冠道士。踏步而出。

    “你且攜帶我令,用著神行法符。陪著一位前去府城官府,請著協助圍剿,至於侯爺那裡由我通知,你們就不必去了。”

    “是!”玄清聞言,應聲著。

    “兩位,你們誰去官府啊?”道正這話卻是對王存業楊玄兩人說著。

    兩人對視一眼,楊玄低聲說著:“我去吧!”

    王存業點點頭,“好。”

    “禀道正,弟子願往!”楊玄施然而出,躬身說著。

    “你且和玄清一起去官府,王存業,你現在就帶著我道宮中人仙二轉以上弟子執事去吧,勿要有所遺漏,既要要做,必求全功。”道正淡淡的說著,聲音不大,卻頓時響徹全場。

    王存業聽得這言,頓時心中凜然,行禮說著:“​​弟子定不負道正所託!”

    “那這事就交給你們了。”道正說完,退回玉石雲榻上跌坐,不再語言。

    王存業定了定神,稽首說著:“諸位道友,第一處邪教駐地是在小楊村,到了那裡我們郊外匯聚,要是有人未到,且等一會,一起行動!”

    “善!”

    “此言大善!”

    王存業見此,說著:“那好,事不宜遲,我們現在就立刻動身。”

    眾多道人齊聲曰善,出了道宮來到外面,雖地仙才可飛行,但鬼仙以上,就可用得法術,或作土遁而行,或身貼神行符籙,一​​時之間萬象紛呈。

    片刻間,原地沒有了半個人影。

    王存業見諸多道人紛紛前去,不做停留,身形前傾,宛若虎豹,猛一踏,頓時原地間只留一道淡淡身影。

    道門修士,與凡間軍隊不同,各用法門,神通各異,無法量產,修士與軍隊之間的作戰方式,根本不是一回事,當然在地仙以下,這差距還不是本質差距。

    大雨傾盆下著,玄清和楊玄用著神行法符疾然而行,這就是縮地為寸,這種法符並非是大路貨,只有緊急時才使用。

    只見不過片刻,就到了同知府,這事還不必驚動諸侯,只要事後禀告一聲就是。

    這官府略小一點,但連花園在內,佔地也有十畝,沿正門而進,就是辦公的大堂,這大門上,有著幾個衙差。

    “去,就說本執事前來,還不去通報?”一聲清斥,府前兩個衙差半響才回過神來。

    “您等等,我這就去。”衙差連忙進去禀告了。

    只是這個玄清冷哼一聲,大步就行了進去,因有天人條約,才有所收斂,沒有破門而入,但要想他在外面候著卻是萬萬不可能。

    叫這兩個衙差通知,是給同知些面子,怎麼說也是與道宮合作的世俗政權。

    見著這樣,跟來的楊玄有些皺眉,這也過份了些,難道是臨近海洋,和道脈大本營靠近,所以道門力量特別強些?

    “老爺,道宮執事來了!”到了裡面,同知正在處理著政事,就見得一個衙差進來,跪在面前說著。

    “嗯?!怎麼回事???”同知站起,正要發問,就在這時,外面一陣腳步聲踏踏而來,他不由一頓,隱隱有些怒色。

    “同知大人,一向可好啊。”玄清一把撩開門簾,走了進去。

    同知見玄清進來,臉上有些不自然,還是拱手做禮:“原來是玄清執事啊,這次前來,卻是為何?”

    玄清卻是不言,咳嗽了一聲。

    同知立刻會意,轉身對著兩個衙差說著:“還不退下!”

    兩個衙差唯唯諾諾,繞著玄清,退了下去。

    見兩人走了,玄清這才正色說著:“同知大人,現在郡內邪教作亂,甚是氾濫啊!”

    同知聞言,臉色不由一沉,這邪教作亂本是陳年積案,他曾頭痛不止,交給道宮也沒給答案,現在反而提起這事,卻是何意?

    不過還是應著:“嗯,卻是氾濫,不知宮有什麼辦法?本官恭謹請教!”

    “實不相瞞,現在我道宮已徹底查清邪教所在,還請官府協助捉拿!我道宮已經出動百餘修士!”說到這裡,玄清大手一揮,冷笑的說著:“這些邪教不過土雞瓦狗一般的東西,至此一役就可雷霆擊殺!”

    話到這裡,微微一頓,繼續說著:“只是神通現世,民間難免騷亂,還請官兵協助一二!”

    這口氣,功績似乎全在道宮,全在自己。

    “這是當然!”同知聞言,卻顧不得這口氣,反正積年受氣也多了,再說邪教之事歷來讓他頭疼不止,尤其神通現世,往往不是潛伏甚深,就是有大能修士在其中,屢次威脅著官府,

    多年來,公差甲兵都死傷甚多,讓他很是心寒,現在有道宮找到老巢自身頂上,官兵打打下手,這些事情,他還是很樂意。

    “親兵何在?!”同知喊著,一陣衣甲響動,帳後走出五個甲兵。

    “你們通知官兵,立刻調集三百人,聽從這位執事安排,再派一人通報侯爺!”

    “是!”親兵聞言應著下去。

    “同知大人,等好消息即可,我且去了,勿送。”見事情辦完,玄清拱手一禮,飄然而出。

    玄清出了精舍,跟著親兵,卻見得前面楊玄在等候著,笑著:“事情已經辦完了,這就出兵!”

    “官府不知邪教地點,我還是帶著。”楊玄心中雖對這個執事很是不滿,還是拱手說著。

    “我們都隨著兵去!”玄清點點,出言說著,

    兵營離同知府很近,兵營已集了大片官兵,隊形井然有序,每十人都有火長領隊。

    玄清站在前方,目光掃視,突用上了凌空符,當下就凌空而起,俯視著這三百官兵,見得這樣神通,諸官兵不由一陣騷動。

    楊玄心中更是不滿,突低喝一聲:“肅靜!”

    滾滾聲音宛然春雷,頓時使官兵安靜下來。

    這時玄清眼一瞇,發了話:“你們接到了命令,知要隨我們圍剿邪教,此次事件必須全權聽命我和楊玄道長!”

    話到這裡,單手一指,官兵們的目光紛紛隨著他手臂看去,見得是剛才大喝的這位道士。

    由於玄清顯了神通,這些官兵對這位道士同樣不敢小看,大聲應著:“諾!”

    見玄清說完,楊玄大步上前,冷然揮手:“目標小楊村,全軍進!發!”

    話音一落,一時之間衣甲碰撞,大雨滂沱中,三百軍士化成一道洪流,穿行著街道,快速朝著小楊村前行。
cat75930 發表於 2012-11-5 19:48
第一百零二章 只是不理

一道閃電劃過天際,天地一亮,“轟”的一聲,一道悶雷滾下,雨點“劈啪”打落,地面綠草打平了一片。

    人影一晃,修士出現在小楊村前一塊大石上,卻是玄夜。

    只見這道人單手輕扶,推了推道冠,頓時一絲絲清光自頂上垂下,絲絲光幕阻擋大雨,三尺之內風雨不能入。

    略過片刻,一些身影紛紛顯形,都是道宮中鬼仙執事,這時一陣風襲來,又有幾個人顯形,站定後稽首行禮,並不說話。

    玄夜執事正要說話,突心中一動,望了過去,只見一道人影馳來,遠遠望去,就見這人身帶著淡淡的火焰。

    “咦,這是罡氣,不想此子修成罡氣,難不成是以武入道不成?”

    “以武入道不太可能,但要是道武雙修,不但凝元奠基,還罡氣大成,此子就很難得了。”

    正說著,就見這人一躍三丈,落了過來,這時雨水相當大,束冠、頭髮、青衫都淋了個透濕。

    王存業站定,才發覺來了七位道人,玄晴、玄夜、玄風、玄化,諸多道宮執事,認識或不認識的都在其中。

    他知道這些人,或身懷奇術,或都是鬼仙,不敢怠慢,稽首說著:“王存業見過諸位執事,讓各位久等了。”

    玄夜出言說著:“無妨,還有些人沒有來,我們再等一會就是!”

    說的就是運元開脈的道士,還趕著過來。

    此時突一陣波動,玄風一笑卻是說著:“來了!”

    頓時大批道人漸漸現出身影,都是身帖神行符籙,不過片刻就到了面前,齊齊行禮說著:“​​見過諸位執事,見過王執事,我們來了。”

    王存業一看,卻有三十人,當下說著:“這裡有個廢棄的小廟。我們商量一下,再出擊不遲。”

    “大善!”玄夜說著,當下率眾進了廟。

    廟裡光線很暗,王存業尋得了一個油燈,點亮了,燈焰幽幽發著光,在廟中顯得有點陰森。

    “道正要我們聽你命令,你儘管說來。”玄夜淡淡的說著。

    王存業帶著一絲微笑。對各個執事行禮。徐徐說著:“神靈本體在冥土中,執事大人都是鬼仙修為,卻可潛入冥土作戰。卻是主力。”

    又對著別的道人一躬:“還請眾位守衛執事肉身,而我和幾位精於作戰的道友,就直接殺上去。各位覺得如何?”

    鬼仙修為就可出竅,化為陰神追捕神靈,但肉身卻要保護。

    玄夜眼也不睜,說著:“大善,就按此處理,我們招懾天兵助陣,出竅吹殺,張康你帶八個善戰的跟上王執事,聽從命令。”

    “是!”一個道士出來應著。他點了點,頓時八個出列。

    王存業再一稽首,帶著這九人出了去,後面已經隱隱有著法術波動,回首一看,天兵隱​​隱下降,金甲微微發出光來。

    這種事。本是有著天兵陰兵相助,才可成事,王存業不再觀看,在雨中疾行而去,雨水“劈啪”而下。王存業就想起了一點。

    風雨不侵自動干淨的道衣並不算稀罕,也許可以兌換或者購買一件。正想著,遠遠的元水廟就已看見。

    夜中大雨劈啪而下,但廟中還是燈火明亮,隱隱傳來了頌經聲,卻是還有人在廟中侍奉著。

    道人都抽出長劍,就要上前,王存業說著:“且慢,我去看一看。”

    王存業身有罡氣,自是最善攻堅,這時甚至不拔劍,只是緩步上前,到了大門前站定,敲了敲門。

    片刻,一個中年人行了出來,拿著燈籠,打開門一看,有些驚訝:“道長?這大雨天,你這時而來?”

    王存業怔怔不言,只見龜殼一震,一股清氣噴出,頓時只見這中年人身上隱隱籠罩的光焰,突伸出一隻手,向著中年人一點。

    這並非是道術,是武道修為,只見這一點而上,這中年人頓時眼神一變,原本神態和藹立刻變成陰森,喉嚨中吶喊一聲,就要避讓。

    這時,這一指在空中循一條曲線而來,瞬眼之間,已經點上,這中年人連連後退,卻也來不及。

    時間突停頓下來,只見這一指點到眉心,這人呆了一呆,向後腿去,只聽“噗”一聲暗響,眼神轉暗,七竅都流出血漿來,卻是以指代劍,一絲劍氣深深貫入了這人頭顱內,將腦漿炸開。

    這屍體還沒有落地,王存業高喊一聲:“殺!”

    一腳將這人踢飛,衝入門內,而後面的眾人都緊跟撲進,只餘二個道士抽出長劍,在門口和牆上巡查。

    王存業衝入,剛進殿內,眾人齊齊一震,只見殿內一暗,神像上就冒出尺許光焰,神明顯出形來,喝著:“大膽!”

    這一喝,大殿中化成雷鳴一樣的巨響,在殿內每一個人都震耳欲聾,氣血翻滾,王存業戰鬥經驗很豐富,又有罡氣護體,一念之間,身上火焰大盛,法劍抽出,直直撲了上去,大喝:“諸位道友,此時不來,更待何時?”

    後面道人都看的清楚,知道多說無益,都直撲了上來,丈許之地,對於這些修士來說一晃就過。

    神像眸中大亮,喝著:“懾!”

    只見空中一個金色的字符出現,頓時難以形容的力量絲絲垂下,籠罩著全殿,幾乎同時,殿的左右各冒出了五個弓手,只聽一聲響著,弓弦驟響起,十支長箭呼嘯著向來來襲的道士射了上去。

    這些箭一離弦,就發出利嘯,這些道士就要眼睜睜看著利箭穿過!

    “殺!”罡氣炸開,硬生生將這“懾”震開一絲,只聽“轟”的一聲,王存業跌飛出去半丈,口鼻都溢出了鮮血。

    只聽“噗噗”二聲,兩個道士卻緩了一步,長箭由穿入,由後背帶出一蓬血雨,頓時斃命。

    “殺!”後面二個道士見此,各取出一張金符,雙手只是一搓,頓時一道金光在手掌中迅速變大,向前一指,頓時出了二道金雷落下。

    “轟!”二聲,神像躲閃不得,只見金光一閃,炸開去。

    就在這時,王存業躍起半空,迅速越過,向著弓手撲落,只是一瞬間,劍光一閃,一面的五人頓時眉心一紅,還沒有來得及倒下,王存業用足一點,再掠過,向著對面弓手殺了上去。

    硝煙散去,神像有些搖晃,眸子或明或暗,緊接著,血光飛濺,對面的弓手連連撲在地上斃命。

    “殺!”後面幾個道人都反應過來,雷火齊下,符籙齊出,頓時間又是幾道符雷擊了過去,神像頓時炸了個通透,化作靡粉。

    只聽一聲慘叫,金光暴漲,只是中間核心黑暗的氣息流了出來,再也壓制不住,只是一串,就此沉入地下。

    “果是邪神,殺,殺光廟祝一個不留!”後面道人見得異象,大喝著,卻是心痛兩個道人大意之下,受襲身死!

    王存業這時卻收了手,讓得這些眼紅的道士,在廟宇前後尋著人,一聲聲慘叫不斷發生,片刻就再無聲音。

    王存業望著神像細想,心中漸漸明白,神明最有靈感,也許是這神感應到凶兆,所以才埋伏弓手,結果使得二個道士身死。

    殺光了廟祝,一個道人行了出來:“道友,可要去下一處?”

    “不,且等一會,楊道兄會帶著官兵前來,到時再去不遲!”王存業理了理道袍說著,指了指周圍的人家:“你們看!”

    道人順著指望去,只見廟宇周圍的人家此時都紛紛亮起燈,雞鳴狗吠間帶著連連的腳步聲,這時幾面銅鑼敲的山響,有聲音高叫:“有賊進犯娘娘廟了,快操傢伙,快操傢伙……”

    這道人見此,冷冷一笑:“王執事,這些民眾怎麼樣處置?”

    王存業見此,擺擺手:“不過凡夫俗子,不識真假神靈,先前受了邪神些好處,就想著為它們賣命!”

    “不過我們殺得廟祝也就罷了,不但無過反而有功,但要殺得百姓就不一樣,這些事都是官府去擔當才是,免了殺孽多了對我們道業不利。”

    此言一出,道人都清醒過來,難怪要拉上官府,官府對付百姓是理所當然,自己道人不會落得因果,這事案宗上見得多了,只是親身而見卻還是第一次。

    王存業見此,略一頓,繼續說著:“邪神失了廟觀,就沒有根基,想必七位執事陰神前去,必了將其鎮壓,至於這些百姓,官兵到來鎮壓一次就成了,凡民愚鈍,不識好歹,只認得強權真理,只要讓他們見得官府,都服了。”

    “這時我們先把二位殉道的道友收拾了吧!”

    這話說的明白,道人都紛紛點頭認可,將兩個道人抬了出來,又等待著。

    就在此時,一陣馬踏聲隆隆傳來,有個道人一喜,連聲說著:“官兵到了!”

    話音剛落,只見夜中,一條婉蜒遊行鐵流而來。

    到了道人跟前,玄清和楊玄翻身而下,問著:“見得此處清淨,卻清剿完成了?”

    王存業說著:“神像已毀,廟祝已殺,七位執事出竅追殺,又有天兵相助,想必很快就要完成了……只是不想廟裡還有弓手,卻是折了二個道友!”

    玄清一眼看見了二個道人屍體,頓時臉色一變,問著:“這是何事?”

    張康這時上前說來,玄清臉色臉色鐵青,呵斥著:“這也是你大意導致,回去我必向道正禀明。”

    話是呵斥著張康,看去看向王存業,王存業冷笑一聲,只是不理。
cat75930 發表於 2012-11-5 20:20
第一百零三章 大善

這時夜雨中,一大片村落亮了燈光,還有大批人在奔跑吶喊著,敲著銅鑼,就見著要過來,楊玄不言,眼神掃視四周,皺眉問著:“這是為何?”

    王存業哂笑一聲,出言說著:“不過是些受到蠱惑的愚民罷了……”

    當下就把話重說了一遍。

    楊玄是聰明人,聽了此言,立刻下令:“秋隊正,這事就是官府的事了,你帶帶一隊前去。”

    “諾!”一個隊正應著,帶了五十人就要下去。

    這時王存業突出聲說著:“慢!”

    這隊正不敢怠慢,停住了腳步,躬身待命。

    “你去了只要鎮壓住就可,不要隨意殺戮,他們雖被邪神蠱惑,但總是赤子百姓,由官府事後治罪就可。”

    玄清臉色臉色鐵青,這時瞟了一眼:“這種愚民與邪神勾結,何足憐惜?”

    “天人約法各有其職罷了,如玄清執事要承擔這事,那隨你號令就是。”王存業一哂,毫不遲疑的頂了上去。

    玄清臉色一變,就要發怒,卻覺得後面有人一拉,頓時才清醒些,王存業已經這樣命令了,如果自己還要堅持殺人,那這責任……

    想到這裡,玄清盯了王存業一眼,不作聲了。

    這時隊正見玄清不作聲,就應著命去了。

    這五十人去後,楊玄微微一笑,正想說些什麼,只見遠一點的廢廟中,一行人行了過來,玄夜幾人卻是回竅了,各個不見疲憊,反顯得有些興奮和精神抖擻,想必是事情辦完了。

    見了情況,有些詫異,問清楚了情況,玄夜說著:“王執事這令恰當,這些事本來就是官府所為。這一處清剿完成,此神在天兵鎮壓下已經擒拿到天獄,不過還有五處,事不宜遲,我們前行吧!”

    王存業和楊玄聽言,都是行禮:“大善!”

    繼續前行,這次還是沒有分批前往,反正這些受制於香火廟宇。小神想逃也逃不到哪裡去。

    雨下的有些小了。但雨點還是落著,地面上積了水,連著官兵。一行人繼續在夜中跋涉著。

    一個小時後,道人在一處山村面前停了下來,但見楊玄在前大手一揮。後面官兵見了不敢有違,停了下來。

    小村子落在雨中,有幾分空靈,王存業一笑,指的說著:“諸位道友,卻是到了,我來此地探查,這里村子封閉,多成信眾。小心一些,很可能是一處據點。”

    玄夜聽了,遠遠望去,片刻冷笑一聲說著:“是有點氣候,讓官軍先下去合擊,圍成鐵桶,再進村搜剿——我們隨時準備進擊!”

    道人都對此沒有意見。剛才主動出擊死了二個,已經冷靜下來,現在讓官兵當炮灰卻是理所當然。

    楊玄見了,揮手命著軍官帶著官兵撲上去,而玄清猶豫了下。跟了上去。

    王存業和執事站立高處,觀看動向。

    “好。看樣子已經包圍了村子了!”玄夜話未說完,只見官軍一齊點亮了火把,火把灌足了油,這時雨又不大,燒得“劈啪”作響,密密麻麻此呼彼應,一起踏步上去,聲勢驚人,這村里頓時大亂,銅鑼亂敲,吶喊著。

    就見著有人大喊:“父老鄉親——官軍已經包圍,我們擒拿盜賊,大軍進村剿滅,不想死的就躲在家裡不要動彈,誰敢串連,夜中跑出,格殺勿論!”

    連喝幾聲,畢竟官府威嚴深入人心,村子漸漸安靜下來,黑黝黝一片靜寂,只有犬吠之聲還是連綿不絕。

    就在這時,山神廟中,一個老者驚醒,他身著黑袍,手持手杖,保留著原本山蠻子的遺風,戴著小骷髏。

    這時,一個年輕人大聲喘息跑了進來,伏地叩頭,結結巴巴說著:“……廟祭大人,大事不好,有官兵來圍剿了!”

    老者聞言,滿是皺紋的臉色蒼白,卻沒有失措:“你去通知教民,命他們不可爭持,躲起來再說,只要有我們在,就算廟毀了還可以再建!”

    “是!廟祭大人!我這就去通知他們!”這人聞言,飛快向外面跑了過去。

    就在此時,村中已有著踏步的聲音,一聲高喊:“官兵搜查,速速退避,不許外出,違令者殺!”

    聲音隆隆,嗓門極大,威懾著村民,使之聚不出來,接著就是一陣辯解聲音,又過一會,突聽見一聲冷哼,一聲慘叫。

    再下面就是“扑哧”一聲,這是頭顱落地的聲音,這還不算完,就听著有人號令:“殺,上面有令,凡是在這廟裡,全部殺光,一個不留!”

    說著,就見得火把明亮,一群官兵撲了上來,有二個小童本能的上前攔截,卻見得刀光一閃,兩個小童齊聲慘叫,鮮血飛濺,頓時被砍倒在地。

    餘下的官兵吶喊一聲,就要撲上來。

    老者不由大怒:“汝敢屠殺我教弟子!”

    聲震如雷,整個山神廟都顫了一顫,說罷不言,手杖朝前一指,一道綠光直線飛射而出,轉眼就到了外面,直直貫一個火長身上,這火長慘叫一聲,本來精壯的身子頓時枯萎,轉眼之間變的蒼老,又撲在地上。

    頓時全場靜寂,幾個官兵還保持著撲上來的姿態不動,片刻後,官兵才反應過來,上前一看,卻見得這火長早已身死,頓時就是一陣騷動,將雙眼望向後面趕過來的兩個道人!

    在官兵一貫印像中,能對抗和鎮壓邪法,自就是道宮的道士。

    這時,老者冷笑一聲,身影退去,就在門前消失了,楊玄與玄清都是臉色微變,這種邪法聞所未聞,對視一眼,念頭轉動,剎那間都明白了對方的意思。

    楊玄咬著牙格格一笑:“好妖法,你們在外鎮壓百姓,不可使之騷亂,此處由我們來處理。”

    官兵聽了,心中一鬆,幾個官兵就是應諾,向著別處而去。

    “道友,你我前去!”楊玄單手一揮,一道煙花飛出,在半空中炸開,卻是召集道宮人手。

    玄清這時咬著牙獰笑一聲:“區區邪教修士,殺之殺一狗!”

    說完。也是跟著入內,衝了進去。

    山神廟中幽暗,帶著一種厚重死寂的氣息,空無一人,而在後面別有洞天,一間寬敞石室中,老者面前一道光鏡,上面有著大批官兵,還有兩個入內搜尋的道士,再遠處,有三十個紅色的光點,卻是道宮的人。

    這時,一個黑影瀰漫而出,身上絲絲黑煙,它扭曲著身子,看著光鏡:“可惡,被發覺了,既這樣,那就一不作二不休,殺光了他們,全部血祭給上主!”

    “只要你喚出上主的神兵,必可將他們全部殺了血祭給上主,必能夠得到上主的進一步垂青,給我們賜下更多的神力,這小小的偽神之位,不要也罷!”

    老者的身份似乎有些不一樣,聽了這話,只是不言,靜靜思著。

    按照光鏡信息,這次有道宮修士帶領,不過最高就是鬼仙,這個黑影山神雖是無能又鹵莽,但受了眾多血祭,實力很強,再加上小村中這些異常虔誠獵戶,殺掉這些人也不是不可能。

    再說這裡已經被發覺,留手也沒有意義。

    老者想了想,沉凝說著:“就依你,殺光它們!”

    說著,取出一個盒子,默默祈了片刻,就見一絲深沉黑暗氣息瀰漫而出,就算是山神,這時都升起一絲戰栗。

    黑霧一起,突然之間,一批騎士出現在殿內,這批騎士十人,黑衣黑甲,身上死氣繚繞,身體藏身在甲中,頭盔下只露出一對燃燒著紅火的眸子,冰冷不帶一絲感情,下面戰馬絲毫沒有半點嘶鳴。

    “殺光異教徒一個不留!”老者命令著。

    頓時為首的黑色戰馬發出一聲嘶鳴,這騎士抽出腰間的戰刀,帶著騎兵衝了出去。

    山神聽言哈哈大笑:“這就對了!”

    老者拿起一張捲軸一撕,頓時所有信徒家中神龕都放出絲​​絲綠光,頓時一道道信息直接傳入連連叩拜信徒腦中。

    “山神,我動用了傳心術,信眾會射殺和牽制官兵,你先去殺掉這兩個道士,再將餘下的道士全部殺光。”

    “這當然!”山神尖笑一聲,化作一道幽暗影子遁了出去。

    “蠢物,我就不奉陪了,我辛苦游過無際之海,才得以傳教,不是給你陪葬!”老者冷笑一聲,金光一閃,消失在原地。

    小村前一處高地,道宮道人站著,突見一道煙花直射上空,在空中炸開。

    道人見了向下觀看,又見得村中原本沉寂的銅鑼敲響,有人高喊著:“為了山神爺,殺,殺掉這些人!”

    頓時門戶開啟,大批民眾奔出,有的持著獵弓,有的持著農具,有的甚至拿著菜刀,吶喊一聲,就向著官兵撲了上去,頓時殺聲四起。

    王存業見此,陰沉沉一笑,說著:“我們撞到大魚了,這外道修士就在山神廟中,我推測不錯的話,這就是郡內邪教的大本營,直接滅殺此處,後面四個據點就是拋給官兵,也可以平推了。”

    話說完,王存業不再遲疑,身形一震,身上火焰冒出尺許,向著山神廟疾奔而去。

    玄夜見了,也是一笑,說著:“還請各位助我,既找到了邪神的大本營,我們可不是孤家寡人,還是緊急上奏道君和天庭,派得天軍圍剿才是正理。”

    這可不是剛才小打小鬧,是整個派遣天軍下來,餘下幾位執事相視一笑,他們正因為進業鬼仙,才越發敬畏道君和天庭,這時都一起稽首:“大善!
cat75930 發表於 2012-11-5 20:20
第一百零四章 疑惑

山神廟中,玄清默運法力,一盞金燈突浮現出來,絲絲金光垂下,只聽“轟”一聲,一道幽影撞到金燈所化光幕上。
    頓時光幕搖晃著,玄清見了不但不驚,大笑一聲:“妖孽!早就知你不會安分,且去受死!”

    口中說話,手上半點沒有停留,手一揮,又出現一個圖卷,這圖卷迎風就長,化成一卷火圖,上面金色火焰熊而起!

    金燈和火圖同時垂下,籠罩著整個殿內,只聽一聲嘶叫,帶著濃黑色黑氣的幽影已經出現在殿中。

    楊玄見了,心中暗驚,取出一張雷符,默默念著,“轟”一聲,一個驚雷對著幽影打了上去。

    廟中連連戰鬥,轟鳴聲不絕,而在外面,同樣在廝殺著。

    當第一個官兵被村民殺死時,官兵是驚呆了,片刻之後,突有人反應過來:“殺,殺光這些亂民!”

    隊正鐵青著臉怒吼著,這些村民敢於反抗,實在使隊正感受到自己尊嚴受到嚴重挑釁,手一揮,數百人就一窩蜂的衝了上去。

    雖才數百人,但是高舉長刀,帶起的殺聲,就足以讓百姓魂飛魄散,可在這時,這些村民卻還敢撲了上來,頓時長刀砍殺身,慘叫和怒嚎交織,穿刺和破開人體肌肉聲不絕於耳。

    連殺了二個村民,隊正舉刀,鮮血自刀上淋漓而下:“殺,殺光這些亂民!”

    就在這時,只聽一片蹄聲,自山神廟中撲了上來,一個士兵就要抵抗,卻見刀光一閃,頓時被砍殺在地。

    只幾下,這隊騎兵就已砍殺十幾個士兵,頓時軍隊大亂,這時由於黑暗,還看不出這些人是死亡騎士。只以為遇到了重甲騎兵。

    “用弓箭!”遠遠的隊正“呸”了一聲,立刻喊著。

    連喊了三聲,有人反應過來,拿出弓箭,只聽“噗噗”射了過去。

    箭支射上,這些人身中數箭,穿入其中絲毫無事,這時燈火照耀。有人突嘶喊著:“這不是人。是惡鬼!”

    這一聲喊聲,軍隊頓時士氣崩潰,向著四周散去。

    “這些是什麼東西?為什麼會在這裡?”王存業趕來時。見此頓時一驚,前世曾在地府中上百年,見過地府陰兵。這隊騎士身上的氣息,分明就是鬼將的氣息,充滿了死亡之力!

    只是仔細感覺,又有些不同。

    王存業只覺得心中一震,上百年對這種氣息的熟悉,以及最深沉回憶就襲了上來,王存業怒吼一聲,直撲了上去。

    轉眼之間,面前出現一匹黑色的火焰戰馬。上面有個死亡騎士,一身暗黑鎧甲,式樣卻不是中土,燃燒著血焰的眼睛,手提一把長刀,刀刃上斑斑駁駁,卻縈繞著絲絲亡魂。轉眼之間,它催動地獄馬,揮刀衝了過來。

    刀光一閃,長刀斬了下來。

    王存業不避不讓,身上燃起了火焰。舉起一劍同樣凶狠砍殺過去。

    死亡騎士冷冷看著王存業殺來,在它的眼中。這脆弱人類,根本無法抵禦自己的砍殺,必將連劍帶人一起砍成二半,並且扯出它的靈魂在長刀上無助哀號著。

    “噗”一聲,刀劍相撞,死亡騎士驚訝看著自己長刀一瞬間被斬斷,分開二截,長劍直刺下來。

    這不可能,在吾主的榮耀下,這長刀雖是普通材料,並且鏽跡斑斕,可度過了漫長歲月,吸取上千靈魂,這死亡長刀已變成了死亡力量的化身,這一擊,就算是精鋼也能一舉斬斷!

    死亡騎士驚訝了,它感覺到對面人類的劍上,同樣附著一層陌生又無可非議的死亡力量,但是王存業沒有給它機會繼續思考。

    身子一躍,落在騎士對面,離著騎士眸中血色火焰只有一尺,只聽“噗”的一聲,長劍穿入,自盔甲上穿了過去。

    “啊!”死亡騎士無聲的吐出吶喊,它感到一股深邃的神力,刺中了自己的靈魂,強大的吸引力,只在瞬間,就將它扯出這盔甲。

    “不!”它眼中血色火焰瘋狂燃燒起來,企圖反抗這種力量,但這種神力深邃而黑暗,只是一瞬間,它的靈魂就被扯了進去,頭盔中的火焰就熄滅了。

    就在這時,一下細微破空聲刺來,卻是一個死亡騎士持著騎槍刺來,這迅速無聲,轉眼之間就抵達了王存業的前面。

    王存業身子一閃,反手一劍,這劍光所至,這死亡騎士頸項處分開,在半空中變成了兩截,劍光切開的瞬間,一大團人影黑霧瀰漫著,但轉眼之間,就被劍身吸取,沉重的空殼盔甲,“轟”的一聲,落在地上。

    王存業顧不得驚訝,實際上克制了對面的死亡力量,這些騎士的技巧更適宜軍隊沖鋒而不是武者廝殺。

    王存業一聲長嘯,身上冒出尺許火焰,疾衝上前,長劍在空中劃出美麗線條,在騎士的空隙間穿行,它們的武器絲毫不起阻擋作用。

    左面的騎士嘶叫一聲,胸前盔甲切開,跟著右面的騎士右手而斷。

    最後正面騎士的頭顱飛出,斷頸處噴出一股黑煙。

    只要被長劍砍到,無論在何處,這黑煙必噴出,又轉眼消失,只是片刻時間,就連殺得了五個騎士。

    就在這時,後面二個騎士血光一亮,對著王存業就射出了手中騎士槍,這騎士槍帶著黑色火焰射來,即使是王存業也不敢硬接,身子向前一傾,瞬間急移,長劍一閃,二個射出騎士槍的騎士應聲跌下。

    就在這時,餘下三個騎士一起衝鋒,向著王存業撲來。

    中間這個騎士一槍直刺,這一刺樸素之極,但卻和王存業剛才一樣,隱含著某種旋律,沿著一條美麗線條襲殺而來。

    王存業眸子亮起,槍劍相交,只聽“噗”的一聲,長槍折斷。

    “吾主!”就在這時,後面二個撲了上來,中間騎士卻停止著進攻,作出一個姿態,嘶聲說著。

    王存業突覺得有一陣警兆,沉身而進,劍光一閃,左右二個斬去了手臂,下一顆,中間騎士凌空解體,一絲黑氣就要衝出。

    劍光再閃,點在了這黑氣上,黑氣一震,憑空消失。

    而龜殼處,只見一點黑氣落下來,化成了一個骷髏,這骷髏周圍帶著光帶,籠罩著威嚴的氣息,就在這時,眸子徐徐睜開。

    下個瞬間,龜殼的黑光掃過,迅速碰撞在這骷髏上,這骷髏發出“滋滋”的聲音,極力抵抗著,不過只抵抗了一個呼吸,“轟”的一聲,化成一小團青紫的氣息。

    下一刻,就被龜殼吞下,再無絲毫殘餘。

    這過程只是一瞬間,王存業站定時,一切已經完成了。

    就在這時,王存業悚然動容,向著上面看去。

    只見天空中,七色雲彩直沖天際,難以描述的氣息絲絲垂下,就算是雨水,也阻擋不了其中瀰漫的金色光芒。

    天地上空,雲團翻滾著,越積越厚,越垂越低,無形的威壓撲天蓋地而來。

    再過片刻,一座金色的巨門漸漸清晰,雲層中的金色軍隊垂了下去,和流星一樣降臨下來。

    前世看過大鬧天宮,對天庭軍隊總有著一些潛意識鄙視,但現在只是一眼,王存業就僵著不動。

    這支軍隊中,龐大的氣息威嚴,浩瀚,冰冷,迅速控制向著山神殿而去。

    “轟!”一聲,在山神殿中,迅速擠著上萬金色軍隊,它們橫掃著,裡面只聽見一聲巨大的慘叫。

    沒有和地面修士有任何交流,下一個呼吸,金色光輝直沖天空,消失在雲層中。

    王存業張著口,目瞪口呆的看著眼前的山神殿。

    就這一個呼吸之間,所有黑暗力量,都煙飛雲滅。

    “看見了吧,看見這些天軍,真是覺得十年苦修,夢魂縈繞的鬼仙道業都皆成糞上,讓人覺得意氣黯然……”正尋思著,就听見著裡面楊玄出來,抬頭看著說著。

    “這些事也是平常。”王存業看著,他在冥土見多了,自迅速恢復過來,還帶著一絲微笑:“天庭能鎮壓世界,使三界不敢放肆,總是有其道理。”

    “天帝運轉造化,治政就是陰陽運行,陰極陽生,陽極而陰始,都有其道,千萬年來,有多少驚才絕豔之士投身天庭?”

    “我們不能見這光景,就一葉障目不見泰山,卻壞了道心。”

    “你說的沒有錯!”楊玄聽了,怔怔望著王存業,良久才嘆著:“道友果是道心通明,我是遠不如了。”

    王存業聽著,微微笑著,實話說,楊玄這些話和他心境並不相投,他見了天軍,雖驚而不亂,這早有心理準備,相反,這些出現的死亡騎士,更引人注意。

    這些死亡騎士,更類似於前世歐美神話世界產品,使王存業不由向著大海遠望——難道這個世界,不僅僅有著仙道和天庭,在海洋的盡頭,和地球上一樣,還有一個新的大陸,新的文明不成?

    見著楊玄還是動容,久久不能釋懷,王存業笑了笑:“不管怎麼樣,這件任務,我們圓滿辦成了,現在還是回到道門交割任務才是正經
cat75930 發表於 2012-11-5 20:21
第一百零五章 想起了囡囡

這處邪教據點一滅,和王存業想的一樣,剩餘四個據點,並沒有遇到半點阻,小神的廟祝人心不齊,又沒有戰鬥經驗,被一打就懵了。

    只有最後一個廟,有著幾個堅守,費了點事,進去砍殺了,甚至連有效的反抗都沒有形成。

    各個據點都派了些人留守,一半軍隊返回城中,這時就是上午了,此時各鄉轟動,接下來的事情,就不屬於王存業了。

    這時王存業對四周道人說著:“這次能這樣迅速全滅邪教,全靠諸位了,這件事情也已辦完了,我們兩個就此回去和道正交割任務,還要趕回去考核呢! ”

    王存業說著,又稽首說著。

    這話一落,玄夜玄清都臉色轉好,這明顯是不爭功了。

    玄夜稽首說著:“我為兩位執事尋輛馬車。”

    修士雖有神通,但顯示神通是不得已,再說王存業和楊玄,也沒有資格時時顯示神通,這能有車乘最方便不過。

    片刻,就有著一輛馬車都帶來,兩人再次稽首,登了上去,當下沿著路不快不慢的前進著。

    “道友,我們這次來到安南一趟,大部分時間都作事,卻是耽誤了這一片大好風景啊!”王存業指著馬車景色。

    遠處是一排排田野,綠油油長勢喜人,這時大雨停歇,雨後空氣帶著幾分靈氣,草木上還有未落盡雨滴,晶瑩剔透,閃爍著七彩的光,王存業不由深吸幾口,這的確令人心曠神怡。

    楊玄這時完全鎮靜下來,語氣變得流暢:“是啊,可惜的是,我們卻沒有這機會了,還是要趕回道門要緊。”

    兩人說笑著,情緒都漸漸平靜,不多時翻過一個山崗。前面是一處小村,離得府城卻是不遠了。

    看著山下小村,楊玄心裡一沉,王存業順著目光看去,下面有些殘破的小村,正是圍剿的第一站——小楊村。

    王存業默不作聲,片刻才說著:“不想你我遇山翻山回來,居又到了這裡……過了這裡前行五里。就是府城了!”

    最後一句是對楊玄說著。楊玄聞言,應著一聲:“是,快要到府城了。”

    馬車繼續前行。有的人家靜寂無聲,有的人家喁喁低語,卻是遇到官兵在村不敢大聲說話。再行一段,傳來淒淒切切的哭泣聲,還有著詛咒和罵聲,兩人聽了一怔,這聲音熟悉的很,正是當日接待於他們的一家人。

    王存業沉思片刻:“你我且過去看看,一場緣分,路過看見了,不是大事的話。就幫幫好了。”

    “脫了外面道袍再去吧!”楊玄靜靜的說著。

    王存業聞言,點點頭,當下兩人脫了衣服下了車走了過去。

    沒有幾步路,就到了昨夜裡住的小院落,門開著,就見得院中,老者跪在地上。手裡捧著一個破碎的神牌,不住的哭訴著,中年婦人在後面更是不斷落淚。

    地上才剛剛下過雨,很是潮濕,寒氣重。接觸久了,這些凡人沒有法力護身。恐怕就要落下病根。

    兩人見此,到了院內出聲說著:“老伯,你這是為何?”

    老者聽得語,抬起頭來見得是先前兩位香客,說著:“昨天夜里城裡官府和道士,把元水娘娘的廟砸了,我家孫女的病,又沒著落了!”

    修士滅殺元水女神,王存業和楊玄自都在場,但這些信眾卻沒有上前就被官府鎮壓下去了,眼前兩人脫了道袍,自更認不出,只道是先前的香客。

    中年婦人鞋子都濕透了,低聲說著:“沒了娘娘……孩子就抵受不住,眼見著氣色就不好了……”

    兩人對視一眼,楊玄眸光一閃,說著:“且讓我看看,或許還有救。”

    此時哪怕有一絲希望都行,老者雖不抱什麼希望,但也把兩人帶了進去,進了房屋,就見得先前小女孩躺在床上,床邊還放著半碗草藥,顯沒有喝完。

    王存業默不作聲,細細打量,見得她神色比昨夜更差了不少,見得諸人,嘴微動著,卻沒有說出話來,按照口型,小女孩是喊著“爺爺”!

    幾次努力說不出話來,這小女孩眼一閉,幾顆眼淚滾過了下來,自枯瘦的臉上垂了下去。

    王存業見得,默不作聲,伸入懷裡摸了摸。

    楊玄見了,也不作聲,摸出幾根銀針,說著:“我會些醫術,且試下。”

    王存業看去,見著楊玄一根根銀針紮下,漸漸,女孩臉上呼吸漸漸平穩,有了一絲絲血色,見此,老者和中年婦人都是大喜,激動眼淚橫流。

    再過片刻,小女孩沉沉睡去,神色安詳,呼吸相對穩定,中年婦人先看呆了,只是一眼含著淚凝看著,這時乍然驚醒,雙膝一軟跪下,哽咽著說:“你們二個定是神仙轉世……您救救我的孫女吧,她才七歲!”

    “別這樣說,起來吧!”楊玄抽出針來嘆息一聲:“老伯,這只是緩一緩病情,我去府城中尋一副方子來,到時服用自會好著!”

    老者只是連連點頭,激動的說不出話來。

    “我們回府城吧!”楊玄微微一頓對王存業說著:“老伯不要送了,你且回去,且等我們拿藥過來。”

    老漢點點頭,卻是不在送了,目視王存業與楊玄遠去。

    兩人出去,雖不下雨了,地下的泥水還深著,不過這難不到這兩人,上了車,車繼續前行。

    先一陣沉默,片刻,王存業問著:“情況怎麼樣?”

    楊玄收了笑容,說著:“她是不行了,剛才我只是用針法度過一些真元,讓她能好好休息一下罷了!”

    王存業聽了,默不作聲,這樣一路無話,直到府城,又走一陣,到了道宮前,下了馬車,就有著道童帶著進去。

    進了執事大殿,將事情一一記錄文件上,王存業和楊玄再穿過長廊,進了道宮正殿。

    “弟子王存業(楊玄)見過道正!”兩人都是稽首。

    正殿中,道正安坐,微睜開眼打量著眼前兩人,才淡淡的說著:“你們這次做的不錯,沒出什麼紕漏,這樣的功績,就是在雲牌上都能重重記上一筆,你們把雲牌交上來,我批上結語!”

    本來就是為了這個而來,兩人躬身應著:“是!”

    把雲牌奉了上去,道正接過,沉思片刻,單手一按,雲牌上符文閃動,只是不等兩人細看,異象就消失不見。

    “你們住上一夜,明日啟程吧!”道正說完,將雲牌交予兩人,不在言語,閉目端坐,兩人只得退了出去。

    出了去,二人別過,王存業漫步行向北,這走廊不長,片刻就到了北面,一重樓閣隱現,說不出的肅穆。

    在門口遞了雲牌,掌閣的弟子稽首說著:“執事大人,您可以閱讀此經閣,只是不能上樓,還請見諒。”

    王存業點了點頭,進了去,見得一層中有幾個道士在閱讀著,裡面還設著凳子可供著閱讀,王存業一個也不認得,也就無所謂了。

    進了去,查著書架上的書籍,到了醫字部,連連翻了半個時辰,突尋出了一部,細細看了,看了片刻,合上書本,返身去了大殿。

    殿中道正還在安坐,王存業上前一步,躬身稽首:“道正,弟子有一事相求。”

    良久,道正出聲:“何事?”

    王存業再次稽首:“特求道宮沸元生髓丹一顆,還請道正賜下。”

    “沸元生髓丹?”道正眼睛瞇著,看不清神色,過了片刻,又就喚道童過來:“你去丹房再取沸元生髓丹一顆過來!”

    “是!”道童聞言,躬身朝丹房去了。

    王存業雖覺得這話有點不對味,當下躬身謝著:“弟子謝過道正。”

    道正默不作聲,過了片刻,道童取過一隻瓶子,裡面有一顆沸元生髓丹,置於道正面前。

    道正一彈,予了王存業,說:“你且拿去。”

    王存業示又是躬身稽首:“多謝道正。”

    退了出去!

    一小時後,一輛馬車奔馳在道路上,趕到了小楊村,到了村前,隨著一聲嘶鳴,車子停了下來,王存業下車將銀子予了,向著院落而去。

    到了院前,突聽見有著人聲,遲疑了下,就沒有立刻進去,只是傾耳聽著,裡面傳來了聲音:“這丹分成一半服下,三日會有骨髓麻癢,卻屬正常,勿要憂慮,七日後再服一半,半月就可下地。”

    “這不可聽信庸醫之言,與別的藥物混合服用!”

    王存業聽了,無聲一笑,取出五兩銀子,連著瓶子壓了上去,就轉身離去,過了片刻,就有人出來了。

    只見這人穿著青杉,體態瀟灑出來,正是楊玄,楊玄見兩人還是送出,擺手說著:“不必跟來了,你們回去照顧吧!”

    說著,就漸漸遠去,楊玄緩緩而步,腳步橐橐有聲,似乎若有所想,轉過了一個彎,突一怔,見得了王存業。

    兩人一笑,並沒有說話,都是踱步而行,許久,王存業才開口說話:“你在想什麼呢?”

    楊玄看了一眼王存業,有些驚訝,看著夕陽沉吟片刻,才說著:“我這人就是有些矯情,心裡有著一個念頭,看著這個小姑娘,我就想起了囡囡,長的真像! ”

    王存業聽得了,半晌都沒有說話,過了許久,這個楊玄才自失的一笑,補充說著:“這囡囡就是她的女兒。”

    這話沒有頭尾,王存業停了腳步,想起畫在千卷圖上的那個女子,頓時都明白了。
cat75930 發表於 2012-11-5 20:24
第一百零六章 有何道理

大海潮起潮落,漲幅不定,一波波不斷拍打著。

    只見靠近海岸的一處小小海崖,高十幾米,上面一個石屋,下面有著一艘三帆海船,一個雙鬢都白的道人在其中,還有幾個道人正在作事。

    這是橫渡於雲荒海域的渡船,這雙鬢都白的道人是一個鬼仙,餘下道人是道宮中有人不尊法旨,或者違反了法度,就會被貶到這裡擺渡三年以作懲罰。

    王存業和楊玄,到了石屋前稽首:“執事,我們要去道門,還請載我們一程!”

    說罷將雲牌取出來,請老者觀看。

    渡載過海,這本是他職責,因此這道人沒有說別的,就讓他們上了船。

    甲板上,​​王存業望著碧波浩渺的海水,信步行著,問著:“這裡只有我們兩個,你說說,這內門考核是怎麼樣一回事?”

    短暫的半個月,兩人都覺得關係近了許多,楊玄瞇著眼,海水映著陽光有些刺目,說著:“這也不是秘密,到時道門會授下陰神道符,憑著這個,就能凝聚出一具陰神之身,而我們寄託在這身上,進入一些洞府。”

    “洞府有幾種,但是大體都是亡靈,有些亡靈很奇怪——和那個據點出來的騎兵差不多,看上去就很彆扭。”

    說的是死亡騎士,這當然彆扭了。

    “我們在洞府中廝殺,過程都在水鏡裡,基本上能活下來,以及殺敵最多。進入前十,就授道種。”

    “由於去的是假身,所以就算被殺,也不會身死。只是可能損失一些神識。”

    王存業聽了無語,一陣海風掠湖而過,一眼看去,綠茫茫水天無際,海浪拍打在了船上,響成一片,隱隱有著灰色的霧氣。

    “轉眼就是九月了,秋高了。海風都帶著涼意。”楊玄看了看,不在說話。

    到了船上,兩人的關係就微妙起來了,現在是競爭對手了。

    潮漲潮落。船隻在海域而行,太陽經天而過,慢慢墜落,一時間金烏落海,印得霞光萬道。瑰麗非常。

    “這次回程,多少時間能到達?”王存業尋著話說著。

    “來時是三天,回去也是三天吧!”楊玄喃喃的說著,一時間又是無話。只坐看海面波濤。

    太陽落下,明月朗朗升起。光華灑下,王存業眼神看著。良久才嘆著:“海上生明月,天涯共此時。”

    前次出海,遇得大雨,陰雲滾滾波濤起伏,卻是未見得此景,這次回來,就見得這海天一色的景色。

    楊玄咀嚼著這詩,目光一亮,又轉眼黯然下去。

    海船是法器,乘風破浪,過了片刻,明月被烏雲遮掩,頓時不見,兩人見此不再觀看,都各回房中,沉然入靜打坐去。

    王存業入了靜,才沉下心去,卻立刻“咦”了一聲,只見龜殼之上一張符籙垂著絲絲金光,但這時,不知為何,卻瀰漫著一股“赤氣”,這團赤氣看起來和自己法力一樣,卻隱含著一種奇異的韻味。

    “難道此戰後,天庭和道君的賞賜?”王存業看了片刻,若有所思,自己身份遠不足天旨表彰,很可能通過這個完成。

    片刻後,王存業啞然一笑,龜殼一噴,一股清氣就捲著這團赤氣,徐徐煉化。

    轉眼之間,一股似涼非涼,似熱非熱的赤流,不斷絲絲垂下,落到了靈池中,這種感覺難以形容,陡覺得四周一靜,恍惚之中己身化成虛無,靈池受此滋潤,一點點漲大著。

    不知過了多少時間,全身驟的一震,王存業醒了過來,凝神看去,只見赤氣已煉盡,而靈池卻已擴大了一尺,變成了二尺半!

    凝元奠基,按道卷中描述,靈池開闢時基本上是半尺,漸漸擴大到三尺就成熟了,足夠撫育真種之用。

    而最高極限是五尺,現在已有二尺半,卻已經完成了一半。

    池中赤水漾動,和假山一樣真文相互循環,產生著玄幽難測的變化。

    王存業此時靈臺清明,突生出一念,明白現在池中三百真文已經足夠,若能把這些真文融會貫通,自可凝出真種。

    受此一念,王存業雙目一睜,只覺得周身輕靈,心中大喜,果執行任務,這才是最大的益處。

    修煉不知時辰,三次醒來時,就是下午時,海船停靠,兩人就下了,拱手和渡船道人別過,雇了馬車直道門。

    道業考核,任務上交,才是第一件要事。

    進了天門,一路上去,就是善淵閣,入得內去,就見得有一個道人正在裡面,見著兩人進來,微微一笑,說著:“兩位道友是交任務?把文書和雲牌放這裡就可。”

    “謝執事!”王存業見得事情這樣順利,和楊玄一樣,取出文書和雲牌。

    這道人微笑著接過,低著頭看去,一看就笑著:“辦的漂亮,端了六個邪教,擒了不法鬼神,哦,還殺得了十個外道鬼將,不錯啊!”

    又說著:“我給你登記,兌換成道功,憑此就可以在師門兌換一些丹藥法器,對最後考核也有加分呢!”

    先取了楊玄的雲牌,一道亮光閃過,卻是登記了,再取過了王存業的雲牌,才沉下去一看,突臉色一變,抬起頭來盯了一眼王存業,有些不信,再仔細一看,臉色頓時變的鐵青,一拍喝著:“你已被驅除出道門貶落凡間,還敢再回來?”

    王存業聽了一怔,頓時一驚,直盯著這人一眼。

    這道人言罷,取出一份文書,拋給王存業,冷笑說著:“你自己看,殿主前些日子就已下令,將你們這些不守門規之人貶下凡間,打落道脈,你還不立刻下去,免得我喚來道兵,更是狼狽!”

    王存業沒有理會,接過文書細細打量,越看心中越是沉重,因在文書下面打落名單中,寫著“弘明郡王存業”的黑字。

    楊玄看事情不對,快步過來,瞅眼一看,見得上面所書,頓時心裡一沉,說不出是什麼滋味。

    “啪!”就在道人冷笑聲中,王存業將文書貫在桌上,冷冷一笑:“我秉承真人之命,接得任務,出得歷練,並非私自而去,你們這樣行事,有何道理?”

    這話說的尖刻,又自腰間取出一張黃玉令牌,黃玉制的雲令,上面符文印刻,靈息流轉。

    楊玄見了,心中一驚,躊躇半晌,想說什麼,還是吞了下去。

    “王存業!你已不是連雲道弟子,還想上門爭理?想都不要想!”這道人一持咒,一道符疾然而出。

    王存業見了冷笑一聲,周身火焰冒出三尺,身軀前傾,單手一按,只聽“轟”的一聲,符落到罡氣上炸開,卻是被這一掌就抵擋了。

    靈池擴大到二尺半,實力激增一倍。

    “王存業!你好大的膽子!區區人仙,被道脈驅除,還敢動手,你當道宮不敢把你碾成粉碎嘛?”這道人大怒,一敲小鼓,頓時聲震全殿。

    聞著鼓聲,三個道人過來,一個道人一甩拂塵就喝著:“誰在善淵閣犯事?不怕鎮去血池?”

    血池中有陰毒血蛇,鑽入人體,雖不會讓人致死,卻非常痛苦,就有弟子受了這種懲罰,不能忍受痛苦,活生生疼死了。

    王存業見得三個道人氣息陰涼又飄渺,知是鬼仙長老,當下稽首說著:“三位長老,弟子有話要說!”

    聲音清朗,傳達殿中,中間一個長老持著拂塵,眼睛微微瞇起:“哦,你有話要說,且說來聽聽?”

    這話說了,後面兩個長老自是待著,微露冷笑。

    王存業將黃玉令牌高高舉起:“長老請看,這是真人令牌。”

    三個長老不露神色,將黃玉牌接過,細細查看了,見得黃玉令牌上“玉琤”二個字,頓時一驚,原來這弟子接了地仙孫真人的令。

    當下表情緩和,問著:“何事?”

    王存業這才有機會,將著前因後果一一說了:“我並非私自出行,而有真人允許,並且通過善淵閣登記接了任務,前去剷除邪教,現在功成回來,卻要驅除於我,這是那裡的道理?”

    說著,又將道正的文書和雲牌遞上,三個長老面面相覷,細細讀了,又將神識探入雲牌中細細查看,只是越看越驚。

    這事實際上非常簡單,不想有此紕漏,讓這弟子白白遭了牽連。

    將黃玉令牌收了,將雲牌給了王存業,說著:“你且在此地候著,我和長老商議再作定奪!”

    王存業躬身接過候著。

    手持拂塵的長老對著兩位長老說著:“師弟跟我來,且到別處說話。”

    說著走了出去,到了外面,拂塵長老就露出苦笑:“這次辦事,出了紕漏了,怎麼不檢查下?”

    有個長老面露難色:“按情況說來,這弟子非但無過,還是有功!”

    “這弟子也不能說完全無錯,當時去了率隊長老處匯報下,就沒有這事了。”第三個長老皺眉說著。

    “可貶落的名單已下,不好修正,不管怎麼處置,都關係道脈規則,我們萬萬不可大意,還是上報給凌霄子真人吧!”沉默良久,拂塵執事說著。

    “嗯,師兄說的是!”一個長老也是苦笑,當下三人就使用法器,迅速向著某處洞府而去。
cat75930 發表於 2012-11-5 20:29
第一百零七章 溫言說著

洞府中,凌霄子坐在雲榻上靜靜入定,突身子一震醒了過來,睜開眼對著侍立的道童說著:“你且去殿外,接幾位長老進來。”

    道童聞言默默躬身,走了出去。

    行出大殿,靜靜等了片刻,就見三位道人自天而降,道童走上前去,稽首:“三位師叔,真人請你們進去。”

    三位長老點頭,行了進去,雖都是長老,一個是鬼仙長老,一個是地仙長老,卻完全不是一回事。

    三位長老稽首行禮,說著:“本不想打攪師妹,但是這事卻有些麻煩。”

    說完,拂塵長老上前一步,緩緩將王存業這事道出了。

    凌霄子靜靜聽著,有些詫異:“唔,這樣說,卻是我的事做差了?這也無妨,把這事改了就是。”

    三人聽了都是怔了,都知道她精於道業,一時理會不了,半刻拂塵長老才說著:“師妹,你不能這樣自責,這也是這弟子不知向著領班長老匯報一聲,才有這事。”

    “對,這事大家都有錯漏,但殿主的法旨,已經頒布,又哪有收回的道理?這關係著道門的威嚴。”

    見著凌霄子若有所思,最後一個長老說著:“依我之見,更改法旨是不行,事情已定了,就不能修改,不過可以取消已經罰下的記錄,給他記上一筆功績,或賜下一件法器算是補償,讓他回去,三年之後上來,反正他才第一次,還有二次機會嘛!”

    凌霄子見三位長老都發話表態,想了想,語氣清晰說著:“既三位師兄都是這個意見,那就這樣辦吧!”

    三人聽了,都稽首應是,告退下去。

    回到了善淵閣,就見著王存業還在殿外候著,拂塵長老行了過去。嘆一口氣:“這事你也有責任,怎麼不提前和帶班長老說呢?”

    “現在法旨已下了。斷沒有收回的道理,我們商量了下,把你的記錄免了,又添上了你的道功權做補償。你三年後再來,這次卻是不行了!”

    見著王存業表情木然,又說著:“你要想著大局,不能單顧著自己,你還年輕。又是今年才凝元奠基,過了三年再來把握更大些,不是嘛?”

    王存業聽了不語,巍峨大殿前,王存業立其下。默默思索著。

    眼前事,起因是道門做差了,卻要自己無辜牽連。黯然貶下凡間。三年後再來重登道門,並且會給自己加上一份道功,算是補償。

    這樣,不但維護了道門的律法。顧全了殿主的臉面,下回競爭時也會少許多阻力。可所謂雙贏。

    王存業讀著千卷道經,卻知道還有一條​​路,這就是敲得天鼓,撞擊天鐘,把這件事公開化,到時也會改錄。

    可是人言如海,人心難測,一人哪敵得過萬千修士悠悠之口,事情鬧大了,就算修改法旨,入得考核,必直接得罪殿主和眾多長老,其中種禍深深,以後可能怎麼樣死都不知道。

    想到這裡,王存業嘴角露出絲絲苦笑,看這樣子,只能選取第二條了。

    可是這心中,卻怎麼有如此多濃郁的不甘?

    要是凡世之道,人身平等,就算帝王將相,失了權勢就一個兵卒可殺之,故人人都要依服組織,服從大局。

    可是這修仙之道,也必須伏首認罪,聽從​​大局麼?

    “藐姑射之山,有神人居焉,肌膚若冰雪,綽約若處子。不食五穀,吸風飲露,乘雲氣,禦飛龍,而遊乎四海之外……不偎不愛,仙聖為之臣——這些終只是幻想嗎?

    王存業站著,一動不動,似看大殿蒼穹碧海清空,又似沉默的抗議,他冷眼看著這道門,一時間心中冰涼。

    三個長老見王存業沉思,開始時還忍了,片刻後見得他抬頭望天,不由心中大怒,一個長老就冷哼一聲:“王存業,我代表道門和你說話,你這是什麼態度?”

    王存業聞言,轉過身來,細細打量著眼前的三位長老,三位長老不由的被他看得有些不自然,一人又出聲:“大膽!和你商量是道門愛惜人才,你再這樣無禮,就是藐視道門,就可鎖了你琵琶骨打入九幽!”

    拂塵長老擺了擺手,溫語說著:“王存業,你還年輕,不能誤了前途,還是乖乖的下去吧,這樣對你的前途也有好處,要不然,你以後就算入了內門,以後的前途也毀了,你說是不是?”

    王存業在藏經閣中閱覽過萬千書卷,聽得此言,冰涼一笑:“太上道君青紫三百戒,曾定下規矩,要是殿主長老執事行事有所偏差,上至長老,下至外門弟子,皆可自大殿外敲天鼓,撞天鐘,上報導門太上長老,一同主持公道理法!”

    “在此途中,若有人攔截不法,就是對抗戒律,獲罪於道君。”話到這裡,頓了一頓:“現在理在我,錯在道門,法令不公,還要將我打落九幽?”

    “我現在就去敲天鼓,撞天鐘,你們還敢阻攔不成?”這話說的冰冷,在藏經閣中,王存業翻閱萬卷道藏,卻是明白。

    拂塵長老聽得此言,頓時一驚:“你……你如何知道這太上道君青紫三百戒?”

    太上道君青紫三百戒,是道君欽定,各大道脈都有此文書,無人敢不遵守,因一旦觸犯,立刻就是大罪。

    長老還在震驚,王存業卻突動了,身軀俯下,腳步一動就是一竄,轉眼之間,就到了玉鼓天鐘前。

    “王存業……你敢!”長老想出手阻擋,卻是不敢,嘶聲指手喝著:“你這是喪心病狂,與道門為敵!”

    本持著撞木的王存業遲疑了一下,聽了這話,再不猶豫,猛的向上一撞。

    “當!當!當!”

    悠長的鐘聲遠遠傳去,聲音四通八達,厚重博大,又虛無縹緲,顛倒mí離,彷彿在昭示仙道無常。

    王存業受此一jī,驀然而驚。明白過來。

    這一撞,命運就此改變。再也無法回到原來。

    這一撞,從此必將荊棘步滿,道途坎坷,大劫連連。

    這一撞。人生世間當斷則斷,快意恩仇,獨來獨往!

    此念一出,心中痛快,靈池之水翻滾。真文“轟”的炸開,又隱隱新的組合,要孕育出未知。

    鐘聲帶著滾滾道韻,連天接海,雖聽不響。遠傳百里,各個山峰百千弟子或坐或立,這時聽得此聲。都是一驚。向著山峰看去,更有著修為高深的修士騰空而起,飛遁而來。

    三位執事眼神吐出火焰,彷彿要將王存業生吞活剝一樣。只聽著拂塵長老嘿嘿冷笑,臉sè鐵青。嘶聲說著:“好,好的很,王存業,我看你以後什麼下場!”

    正殿玉台上殿主坐在雲榻,面無表情,而台下長老分批入內,團團而坐,個個臉sè鐵青,這悠長的鐘聲,每一記都耳光一樣,打在臉上。

    敲天鼓,撞天鐘,顧名思義,就在這一刻,天庭和道君的目光,將看到這裡。

    出了這事,會記錄天書之上,人人都逃不過鐵筆一卷。

    這種弟子簡直該死,長老都鐵青著臉,腦海翻滾著這樣的想法。

    就算道門有不對之處,身為弟子也要俯首認罰,哪怕判錯了,自有法度和長老撥亂反正,哪能這樣踢翻了桌子?

    於此同時,大殿外諸多鬼仙執事紛紛駕馭法器而來,黑壓壓一片,一眼望去,最少有百餘人,就見得上百鬼仙身著道袍,踏踏進了正殿稽首:“弟子拜見殿主,拜見諸位長老!”

    殿主微微點頭,拂塵一揚,示意他們站在左右。

    下面見了都是從命,這些人都是聞聲趕來,敲天鼓,撞天鐘,必是大事,他們也必須趕來見證。

    見得諸多弟子都已站定,這時一陣腳步聲踏踏而來,在這靜靜的大殿中異常清晰,王存業進來,稽首:“弟子王存業,撞擊天鼓,有事禀告!”

    朗朗清音而出,在大殿中陣陣迴聲,一時間連綿不絕。

    玉台高閣雲榻上,殿主身軀微微前傾,眼簾微睜:“哦?汝所為何事?居要敲天鼓,撞天鐘?”

    音色並不嚴厲,卻讓人如墜冰窟,自頭頂冷到腳板。

    這時已經在監看下,高台之下諸多長老個個目視王存業,面無表情,但是這沒有表情的神色,比怒容更可怕。

    王存業聽言,向前一步,見得左右鬼仙執事和長老都站著,冷眼觀看,躬身對殿主說著:“弟子所奏這事,是貶落藏經閣無端外出弟子,貶落名單中也有我。”

    話到這裡微微一頓,繼續說:“但弟子並非私自出行,當時有真人允許,拿著令牌前去善淵閣接取任務,令牌和記錄任務雲牌都由長老拿去,還請殿主過目。”

    這時拂塵長老上前一步,默不作聲,將黃玉令牌和雲牌取了出來,雙手高舉。

    殿主只是一召,兩樣東西跨越距離,落到殿主手中。

    眼前黃玉令牌,卻是孫真人之令,殿主見得下望,見著臉色鐵青的孫真人。

    “孫真人,這令牌,可是你給予他?”殿主出言詢問,聲音寡淡,茫茫如雲。

    孫真人聞言一震,將身子躬下說著:“當時弟子見他有幾分資質,不忍埋沒,確實是弟子給予他,不想……”

    這話咽了下去。

    殿主聞言點頭,一撫雲牌,神色明了。

    “王存業,此事確錯不在你,原本貶落就此取消,你且回藏經閣中繼續修行,你所行功績會記上道功,過幾日就是內門考核,且不可將修為落下。”殿主收回成命,似不在意對自身威嚴損害,淡淡說著。

    手指一動,黃玉牌給了孫真人,雲牌歸還王存業。

    “此事了卻,你且退下,王存業,以後這些小事,不必敲天鼓,撞天鐘,可以直接來申報……你下去吧!”殿主擺擺手,溫言說著。

    王存業應了一聲,退了下去。
sel 發表於 2012-11-18 11:33
第一百零八章 真種

    王存業緩緩而出,去原本藏經閣處,一路上,各人都是冷眼而望,遠遠看著。

    到了藏經閣前,原本灰袍老道冷冷望著,只是有殿主之令,命王存業回藏經閣中修行考核,是以並沒有上前阻攔。.

    王存業見了,只是稽首,就進了藏經閣。

    灰衣老道,心中懷著怒意,本想等著王存業過來見禮後教訓,見得王存業只是一禮,就徑直進了藏經閣,不由愕然,接著臉色漲紅,心中大怒。

    突然間,想起此子內門考核不過三日,不由漸漸散去怒容,帶著絲絲冷笑:「傾覆之人,不與計較!」

    轉身回去了自己的洞府。

    王存業推門而入,藏經閣中,和月前一樣,只是上面漸漸佈滿了一層薄薄灰層。

    到了這裡,王存業心緒才定下來,隔著窗子,見得此時萬里碧空,更見山下水闊天寬,萬頃波濤,不由吁了一口氣。

    「咦?這是怎麼回事?」就在王存業鎮靜下來時,只感覺到絲絲清涼的意味在識海中流動,中間一個半明半暗光團在赤水中蕩漾,並且一絲絲的散失著,而周圍的真文卻飛出了池水,不斷飛舞著,盤旋著。

    只是一接觸,王存業頓時明白了。

    原來這就是超脫的念頭!

    有此一悟,王存業就想明白了,鬼仙就是超脫生死,那首要的就是超脫的信念。

    但單是超脫的信念,實不可單獨存在,剛才自己奮力一搏,誓死不服,頓時就在心中凝聚出這個明亮的念頭,不過只是半個時辰不到,這念頭就在絲絲散去。

    所謂顛倒迷醉就是這樣。

    想著這裡,王存業猛的入機,向著這顆心團一觸。

    頓時·悠長的鐘聲遠遠傳去,聲音四通八達,厚重博大,又虛無縹緲·顛倒迷離,彷彿在昭示仙道無常。

    這一撞,命運就此改變,再也無法回到原來。

    這一撞,從此必將荊棘步滿,道途坎坷,大劫連連。

    這一撞·人生世間當斷則斷,快意恩仇,獨來獨往!

    「原來這樣,這願心必須有著真文維護,有著赤水滋潤,才能成長!」

    有此一念,只聽「轟」一聲,原本飛舞的真文個個光明大放·字字金光燦爛、八角垂芒,無數奧義也隨之在心中流淌。

    王存業心中一震,就見著龜殼一噴·只見就有著兩個真文浮現,一陰一陽,直契入了這漸漸散失的光團中。

    受著這兩個真文,頓時光團一亮,絲絲罅漏的去向就緩了許多。

    龜殼又噴出一道清光,只見一個個真文宛如活物,不斷的契了上去,並且隨著真文的增多,越來越快速。

    真文不時變幻著,隱隱約顯現出了各種各種的道理·最後漸漸完整,變成了一個殼,一旦完成,只聽「轟」一聲,裡面透出了絲絲亮光。

    隨著這個完成,這個殼包圍著信念·和池水發生著交換,漸漸絲絲法力被著殼吸取過去,裡面越來越光亮,越來越耀眼,宛似一刻夜明珠。

    這種感覺,就造化生滅,玄之又玄,照亮了識海,和龜殼一動一靜,形成平衡。

    「這就是道種麼?」此時,王存業一怔,卻是深刻領悟了,鬼仙就是以超脫為本心,以真文為外殼,以法力為滋潤。

    只有這樣,才能超脫生死,凝聚出陰神。

    「不過,既是這樣,為何道門還賜予真種?別人的本心怎麼能用?」

    「不,還是有辦法,在生死之間,受到著絕望、痛苦、吶喊之後,人心就會同樣凝聚出光明,然後賜下真文外殼,迅速凝聚出來。」

    「但這樣的話,還是會受到影響,真文的排列,是以本心為核心,是以每個人都不同,因此到了後來,必有著與自己不契合的情況。」

    「道門拔苗助長,所為者何?」

    連雲殿中,殿主跌坐玉台,諸多長老分批在下面坐著。

    默默掐算時日,離考核日子不遠,殿主說著:「三日後就是內門弟子考核,為我道脈尋得真才慧根,你們且下去準備,莫要將此事兒戲。」

    長老聞言,都是躬身應是。

    躬身後,盲雲子緩緩起身,單手豎掌做禮:「殿主,這次考核,卻是要選定哪處地點作為試煉之地?」

    殿主聞言沉默,半響後緩緩出言:「試煉之地,定位在冥土,讓他們預先熟悉一下,免得有著無所謂的犧牲······」

    這話說的坦白,長老都是低頭不言。

    殿主發覺說的太多,咳嗽一聲,繼續說著:「冥土分許多地域,幽冥深處大能橫行,雖有冥君鎮壓,也太過危險,不適合試煉之用。」

    微微一頓,又繼續說著:「奈何橋外,鬼門關內,這段地界,幽鬼甚多,也有厲鬼凶魂,雖危險深藏,處處殺機,但和幽冥中相比,還是有著活路,對他們來說,是上好的歷練之地。」

    奈何橋外,鬼門關內,就是這次試煉之地,見殿主已表明,長老稽首為禮:「你們都是地仙,五氣凝聚,肉身可入幽冥,你們且去三日後考核佈陣!」

    凝元奠基,就可駕馭法器,修得神通,凝聚真種,就一身法力靈韻皆足,待得撫育出真靈,就可出入幽冥,和鬼神無異。

    真靈存入肉身,稱之為真人,飛遁而出,就是陰神。

    真靈雖脫胎而出,有種種神通,但肉身還受限制,不得騰雲飛渡駕馭青冥。

    一旦真靈渡過風、火、雷三劫,就可和**合一,打磨出仙體,晉陞地仙。

    這時肉身飛渡,凝聚地煞,撥弄天就是冥土身處也可肉身橫渡,這種人放在上古,也是陸地真仙一樣的人物!

    長老出了大殿,駕雲而起,又或化光遁去,種種不一。

    片刻行到一片幽幽地脈中長老落下,各自站立,這時就有一位黑衣長老踏步上前,伸手一展一件白骨法器露出。

    一片暗光,地面多了一扇幽幽門戶,在山峰上,門戶一開,黑衣長老就第一個進去,身面長老見了也是不言,魚貫而入。

    裡面一片昏黃四周並沒有固定邊界,黑衣長老站立中間,等著別的長老,並沒有多久,幾道人影閃了進來。

    「諸位,我們繼續前行。」黑衣長老說著。

    幾位長老都是不語,跟著就是。

    這裡地界雖算的上冥土,卻是與陽間交接處顯的黃昏,朦朧一片,奇異的是這裡沒有邊界,沒有大地,沒有準確意義上的物體,要是繞在這裡走,可能許久都走不出去,但要是修到鬼仙,只是直直向前,就很快出去。

    長老都知道此理,繼續前行,前面漸漸黑暗了下來邊界不多做停留,還是很快就能跨過。

    這地已離開陰陽交接之處較遠,暗色空間,還帶著些幽藍,磷火瀟瀟,卻是連鬼魂野鬼都沒有。

    行到此處黑衣長老停了下來,對諸位長老說著:「就在此處,我們去奈何橋地界吧!」

    長老聞言稱善。

    黑衣長老一捏法決,身子一沉,心神下墜,胸中散於無形,含而不發,不是在向前走,而是向地下而去。

    只是瞬間,已不見了黑衣長老身影,別的幾位長老見此,對望幾眼,有樣學樣,心神下沉,縱地而下。

    片片冥土都不能阻攔,一直墜下,不知過了多久,諸位長老身形一震,覺眼前一陣空曠。

    不同與冥土表層幽暗昏淡,此處是一種暗中帶著未知,暗色調比表層更濃厚,沒有陽世光源,又自身神魂真靈化作團團烈焰,放於形體之外,滾滾烈焰,熊熊燃燒,照耀著冥土。

    這光,照破未知,驅除黑暗,這就是地仙大能,縱使身處冥土,不用法決神通,也能開闢出一片淨土。

    普通人死後七日的神魂,墜入此地,一旦神魂迷失,就會永遠沉淪,用融冥土,不分彼此。

    陽世民間中愚民傳言,人死就要墜入冥土,過得奈何橋,不過哪裡知道,過奈何橋也不是誰都有這個資格。

    一旦運道不佳,沉淪半途,連奈何橋都過不得。

    長老繼續向前行去,前方漸漸有了光亮,幽藍色,黑暗中一座巨大的拱橋,古樸而殘破,卻是沒有孟婆。

    孟婆本身就是杜撰,靈魂墜入冥土,每行一段,記憶就消散一重,哪有孟婆灌湯之理,蓋因凡人無知,有求得一個解釋,自己杜撰罷了。

    「就是此地了,奈何橋前,鬼門關內。」黑衣長老有些感歎。

    一個長老向前,說著:「既是這樣,我們佈陣。」

    「善!」幾位長老,都紛紛應著。

    七位長老按陣法站定,腳下面插一面幽色小旗,口中默念法咒,隨著陣陣法咒,陣法漸漸亮起,最後一道金光,澎湃而出,連天接地,直直穿過幽冥,直達陽間。

    這時,地府鬼神在黑暗中慘叫著,被這強大威能震懾。

    長老見了卻只是紛紛冷笑,並不驅使陣法滅殺,這些鬼眾可以磨礪弟子之用。

    這些鬼眾最是欺軟怕硬,一旦高過它們,就會隱匿不見,潛藏起來,一旦有弱者存在,就立刻撲上,相差不多就會集群圍攻。

    長老都是地仙修為,真靈照徹內外,身若琉璃,胸中五氣內蘊,這些鬼眾真是來多少殺多少,一人鎮壓萬鬼對他們來說,只是等閒。

    是以長老前來,鬼眾潛藏,卻一個也未見到。

    片刻,光色消散,陽世已留下直接通往此地的坐標了。

    「事情完了,我們退去吧!」黑衣長老淡淡說著,就算是地仙,久在地府也不適宜,長老都是點頭,不再停留,白光一閃,隨著這陣法出了冥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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