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古典仙俠]純陽 作者:荊柯守(已完成)

 
crazynan 發表於 2012-12-23 09:54
第一百九十九章 是不是

出了大殿,王存業眼神深幽,默默無言

    神仙境界,在本世界就是接觸大道根性,玄之又玄,掌握一絲大道本源

    《道君太上道府經》曰:“……冥寂玄通,太源之化,天地萬物是其所育所生也……道府三元者,大赤府、禹餘府、上清府”

    “……上清府其氣青始,禹餘府其氣黃玄,大赤府其氣赤元,各有管轄”

    上清府必須是神仙和天仙才能居住

    成為神仙,就站到整個修行界的頂端了

    摸著懷裏玄陰幡,王存業不再想這些,一笑駕風而起,朝縣治而去,就算要離開,有些事,還需要安排才行,不能虎頭蛇尾

    這裏是道島,自不必太掩蓋行蹤,向下看去,就見得陽光燦爛,臨近海岸,密密麻麻的漁船出行捕魚,數量是原本的十倍

    原來魚捕撈上來也是爛掉,但出了魚乾的法子,這種情況就沒有了

    魚做成魚乾,銷賣內陸,由價格便宜,購買的人確實很多,銷量很好,漁民打漁都有些供不應求的感覺

    這些是賺錢的活計,利字當頭,沒有那個人能把持的住

    整個陳門縣開始運作,有些錢的人都造船下海捕魚,頓時就使大批工人有了工作,而普通人除了必要的耕作,都有不少當水手上船幹活

    陳門縣小村甚多,臨近海岸,每每將魚乾運往官府托賣,可以看見修建好的石子路上商客行走往來,絡繹不絕

    現在縣裏貧寒人家,百分之七十都有了工作,這氣象可稱得上蒸蒸日上,要是再給一年的話……

    王存業歎了口氣,向著縣治飛去

    陳門縣.魚乾鋪

    這落在縣衙不遠處,一個中年人打著算盤微微自語著:“三九二十七,這趟販賣魚乾,一共賺了二千七百兩銀子,扣除各種各樣花銷淨賺一千一百兩”

    雖知道賺的多,卻沒有細細清算過,此刻一算,才知道一個年節前後,已有了一千一百兩銀子進賬

    在這個貨幣購買力極強的時代,一千兩就代表著一個鄉下地主全部家當

    這魚乾,簡直稱的上暴利

    就在此時一位身著厚靴的官吏掀開門進來

    現在雖開春,氣候並不穩定,時常冷風乍起,門一開,一股冷風進來了

    “喲,李老闆好興致”小吏見著裏面打算盤的李佑,一笑出言調侃

    李佑本是膠州商人,被陳門縣真人給了專售權自此就和官府搭上鉤,這個小吏和他就熟悉了

    “張大人那裏的話,快進來坐”李佑見門口的張令吏心中一驚,連忙就請了進來

    這人正是負責交接魚乾的吏員,不過是不入流的令吏,但卻不可小看

    “客氣了”張令吏也不推辭,坐在椅子上,端過丫鬟奉上的茶水,飲了一口出言說著

    “魚乾銷路怎麼樣?”張令吏飲了幾口,將茶碗放下,對李佑直接問著,他負責魚乾交接對此自是關心

    “張大人,年前百石魚乾,在大年二十八前就賣完了,因價錢實在便宜,又是帶著鹽分的肉乾,不貴都買的起,購買的人很多,甚至第二次運過去的魚乾都有些不夠”李佑將情況道出

    “哦?銷量這樣好?”張令吏有些驚訝,雖知道魚乾便宜,猜測賣的不錯,卻不想這樣紅火

    微微沉思了下,張令吏緩緩出言:“既是這樣,你且說說,要加多少石,我去和縣裏商量下,早些準備”

    “已有十七家分銷了,本月來上三千石不成問題”李佑沉思了下,才回復張令吏的話

    三千石這是上次數量的三十倍,李佑估摸著人口和銷售的量,還能全部賣出去

    三千石

    張令吏聽了這話,頓時“嘶”的一聲,搖頭:“這數目太大了,現在一船鮮魚裝滿回來,不過製成二到三石,三千石現在湊不滿”

    “什麼湊不滿?”這話才落,就聽見有人說著,兩人才回頭,就見得一個年輕人進來,羽衣星冠,清氣隱隱一臉笑容

    兩人卻連忙伏身行禮,說著:“小人拜見真人”

    這正是王存業,張令吏隱隱滲出了汗來,他之所以說貨物不足,就是要敲一筆,不過這時只得硬著頭皮,解釋了下:“……真人,船隻在船坊裏還在建,現在一下子要三千石,卻的確有些困難”

    “有困難是正常,可以調劑嘛,可以向別的九縣漁民購買鮮魚,想必只要有一二個縣願意,就可解決了”王存業微笑說著,不過說到這裏,笑容漸漸淡去:“這些事情,總籌是我,但具體運作是你們,這事我不再插手,看你們辦理,到了時候自有賞罰”

    兩人聽了這話,連忙叩拜,說:“是”

    王存業聽了,不再說話,轉身離去,轉眼就消失了,卻是使了個障眼法,真身就早已飛行,抵達了一處平臺

    “真人要去那裏?”飛艇前,一個老道對王存業說著

    這個老道,王存業注意了,卻是鬼仙,只是這個年紀,地仙怕是無望了,不過還不願意失禮,稽首:“我要去弘明郡,請勞煩一趟”

    說著出示權杖

    “請上來”老道見眼前這個年輕鬼仙真人沒多說話的意思,當下就捏了個符法,打到飛艇上面

    飛艇波紋陣陣,頓時啟動,一陣浮空,已深入雲層

    “道長坐穩,此去弘明郡要三天”

    弘明郡.道宮.大殿

    玄雲坐在雲床上,一個執事低頭彙報著這件事情

    范世榮身死消息傳播出去,整個郡沸騰,一郡不過七縣,一個縣官橫死,震動不可謂不大

    這樣動靜,根本瞞不過本地大勢力,道宮自在其內

    “……我已去查了,卻沒有查實到有著神通法力的痕跡……不過卻有著先天罡氣的痕跡,因罡氣對追蹤法術的干擾,所以沒有查到兇手的下落”

    “唔,這樣說,范世榮是被武道宗師殺死?”玄雲淡淡的問著

    執事聞言,斟酌一下用詞,說著:“目前痕跡來看,傾向這個,主薄一劍斬首,頭顱落地,縣令胸腹中劍……按照傷口判斷,並無法術痕跡,行兇者是個先天武道劍手”

    玄雲聽了,卻是一笑:“只要不是法術神通導致的結果就行,我知道了,你且下去”

    玄雲揮了揮手,命執事下去

    只要不是修道者,不是妖怪,不是神靈,就沒有道宮的事

    凡人層次,別說是殺個縣令,就是殺魏侯殺大王殺皇帝,都不關道宮的事,那是天庭的職權

    “是”執事聞言起身就要告退

    就在此時,一個道童快步進來,腳步甚急,玄雲見是自己的道童,出言:“何事這樣慌張?”

    “稟道正,弘明郡知府范聞來了,說有要事要找您,還帶著一隊甲士”道童站立,低聲說著

    “讓這知府進來,甲士要闖,直接滅殺”玄雲聞言一曬

    道童應了一聲退了下去

    大門,范聞聽著道童的話,擺了擺手:“你們退下等候……且帶我見道正”

    甲兵都躬身應命,道童在前帶路,范聞跟著,一路穿過走廊,在大殿前停下,道童進去

    “道正,知府大人已到”大殿內,道童出言說著

    “請進”玄雲說著,卻不起身迎接,雖范聞是本郡實際掌控者,但不是魏侯,如果是魏侯,按制她就必須親迎了

    范聞聞言,也知道這分寸,卻不動聲色,進去就對道正一禮:“見過道正,道正一向安好?”

    玄雲聞言微笑,稽首:“蒙大人掛念,我一向安好”

    說完,又說著:“大人請坐”

    范聞就坐了上去,自有道童上茶

    “大人前來,所為何事?”兩人都坐下,玄雲見他喝了一口茶,就問著,並沒有兜圈子的意思

    范聞臉色異常蒼白,憂鬱著,悶聲說著:“道正神通廣大,想必是知道我犬子的事了”

    “卻是知曉了,還請大人不要傷情太過”玄雲平淡的說句,就沒有下詞了

    “殺人償命,天經地義,特別是用刺客刺殺朝廷命官,這種事不殺不足以平憤,無論他是誰,身份地位怎麼樣……道正覺得如何?”范聞說著

    玄雲聽了,微微一笑,這是試探道宮的態度

    不過道宮態度一向明朗,這符合她的心意,當下就出言說著:“大人勿急,要有修道者妖怪刺殺命官,道宮自會干涉,要是不是,無論如何演變,都是世俗之事,道宮嚴守中立,不能也不會插手”

    玄雲的話,聽起來有些歉然,又有不容置疑堅決,不過道宮擺明不干涉世俗爭鬥,這自是再好不過了,范聞聽了一喜,這一絲笑意一顯即收,當下身子一躬:“既是這樣,本官明白了,就此告退”

    “不送”玄雲欠了欠身,並不遠送,就見著這人離去了

    “道正,此人似是要對魏侯動手”還沒有出去的執事這時提醒

    玄雲擺了擺手,說:“我知道,但這和道宮有什麼關係呢?你說是不是?”

    執事欠身說著:“是,道正”
crazynan 發表於 2012-12-24 09:56
第二百章 八格牙路

出了道宮,范聞想著道宮中對話,嘴角漸漸露出一絲冷笑。

    道宮既不干涉,自己兒子死了,豈能沒有人陪葬?

    范世榮死了,作為一個父親,自是很是悲痛,但作為範家家主,他又何嘗不是松了口氣呢?

    范世昌是長子,雖才能看起來稍遜,但也在水平線以上,而且繼承的事,從來不單看才能。

    作為弘明郡的太守,這幾年已經掌握了實權,是時候通過這個事件,來奪取魏侯的大位了。

    “魏侯府有了消息,立刻傳給我!”范聞對著一個甲士吩咐!

    “是!”甲士應著。

    時間少許推前.魏侯府魏侯府雖是侯府,實是小王宮,前後花了二十三年建,宮禁森嚴,不過自魏侯覆滅,世子敗亡,繼承魏侯的世孫就架空在府上,雖名義上還是這個郡主人,但卻有名無實,一舉一動都在范府的掌控下。

    不過就算這樣,管理還是一絲不苟,假山、林木、流泉,在初春的氣候下,顯的淡雅,一人已踱了出來,這個中年人一身淡紅袍,足踏厚靴,意態悠閒的打量著眼前,看著眾多僕人忙碌,露出了笑容。

    這就是魏侯府總管范進,他二年前進了魏侯府,卻有三大任務,第一當然是監督世孫,第二就是學習豪門巨室的規矩。

    話說范家算得上是大戶,但比起魏侯還差了許多,學習了裡面傳承百年的規矩才有侯府氣派,日後登位才不被人笑話。

    第三就是漸漸換上自己人,大老爺登位後才有人可用。

    就在這時,一隻信鴿飛了過來,落在他的肩上。

    “咦?是主家的信鴿?” 范進見著信鴿腳下的信,頓時說了一聲默默的將書信解了下來。

    被解下信的鴿子咕咕兩聲,見沒有吃食,撲騰兩下飛了開去。

    范進起身走到角落。展開信件查看,見到上面內容,眼神一凝,臉色一變。才將信件緩緩合上,歎著:“終於還是時候到了?”

    范進當下拍了拍手:“滄海!”

    “在!”這同是一個中年人,卻有著冷洌的氣質,立刻應了過來。

    “動手吧,家主不用這枚棋子了。”范進緩緩轉過身來,吐出這話,而這個滄海眼皮一跳。應著:“是!”

    魏侯府.側殿夜中靜謐非常,一輪明月高懸天上,世孫坐在一張椅上,桌上的燭火搖擺,漂浮不定,默默用著酒水,眼神有著憤憤與無奈。

    世孫現在十歲了,在平常人家。或許還在玩耍,但對於這個家庭出身,並且有著龍氣滋潤。卻是早熟了。

    世孫見著史高伺候著,問:“最近外面有什麼消息了?”

    史高垂首良久,才說著:“侯爺,外面消息實在難以進來,侯爺想知道消息,我就去走動走動,總能獲得些消息,有了必會及時上稟。”

    “好吧,就全靠你們了!”世孫點點頭說著:“天冷,你們也要保重。你們是爺爺和父親傳下來的人,全靠你們了。”

    史高請了安,說著:“這個當然……侯爺,廚房新進了一隻野雞,我硬是搶下了半隻,熬了一鍋湯。你就進一碗吧!”

    “這是你的虔心!”世孫說著,這時一碗雞湯被端了上來,香氣噴鼻,讓人食欲大動,世孫用調羹舀了一匙湯品嘗,不禁大贊:“好!”

    史高笑了笑:“這是奴才一點心意!”

    世孫微微一笑,只管舀著湯喝,但才吃到一半,突臉色一變,雙手緊緊捂住肚子,臉白得一張紙,豆大冷汗掛滿,轉過臉盯著史高,只是說了一聲:“你……”

    史高“噗”一聲跪下:“小主子,奴才有家有小,不能滿門誅滅,實在沒有辦法啊,誰叫您聰明好學,又剛毅果決,大有魏高侯的風範呢?”

    “您就不要掙扎了,去吧,我立刻跟著你底下侍候!”說著,這史高連連叩拜,咚咚作響。

    片刻沒有聽見聲息,史高煞白著臉,起身一看,只見十歲的世孫手緊攥著桌椅的扶手,眉目間雖有痛苦,卻毫無驚懼,只有憤怒和遺憾,雙目緊閉,眼鼻口中都有鮮血滲下,卻是沒有聲息了。

    這樣痛苦,卻沒有哼一下,史高看著這個,突哭喊了起來:“天啊!”

    拔出一個匕首,對著心窩就是一捅,頓時悶哼一聲,跌在地上不動了。

    一陣寒風透了進去,外面觀看的范進打了一個激靈,意識到完成了,透過門又看看,只覺得心裡有些空,世孫的表現,實在讓他有些驚懼,又有些興奮,魏侯孫家一脈就葬送在自己手裡,真是讓人驚心動魄。

    過了片刻,范進才對著下面說著:“事情辦完了,快將此事報給主上,就說世孫暴病去世了!”

    “是!”片刻,一隻信鴿撲騰自魏侯府上出發,朝范府去了。

    道宮.藏經閣俞初夏持著一卷道經翻閱,夜明珠發出幽幽的光,讓藏經閣七尺之內明亮,她眯著眼看著書,看不清神色。

    良久,她突有所感,起身到了窗前,冷冷看向遠處,天上星星點點,珍珠一樣灑落,星輝月朗。

    盯著遠處,帶著一絲冷酷的微笑,俞初夏自言自語說著:“魏侯孫家的龍氣斷絕了?哎,本來你活到十五歲,還有三分機會,只是我豈會給你這機會?”

    “我和你雖無緣無仇,但師兄的遺憾,我卻只能幫他完成。”說到這裡,俞初夏歎了口氣,眼神卻漸漸亮了起來。

    王少雲和魏侯孫家的恩恩怨怨,她卻與之相關,現在了結了此事,她突然之間感覺到身上一松,卻是去掉一塊大石。

    不過片刻,冷笑漸漸轉成淡笑,卻帶了些深思,原本按照氣運推算,世孫的確是有三分機會。就是五年後,范家二子爭位,形成內亂,范家氣運分裂。世孫就可進行拼死一搏。

    只是現在范世榮一死,卻再無這個機會,只是范世榮明明根基深藏,卻為何突然之間橫死?

    當然俞初夏並不準備深究,她雖幸災樂禍,甚至暗暗促進,但並沒有多少因果。就是因她一直站在道宮天規上——世事與之何干?

    不過作為弘明郡的道正,出了這事,卻要給道宮和師門一個說法,還有王存業和范世榮也有些不清不楚的關係,此刻出了事情,還是要通知一下。

    想了想,取出三張玉符,金光一閃。刻下這些日子弘明郡發生的事情,著重說了下范世榮和世孫的死亡。

    片刻,俞初夏停手。看著眼前玉符,只是袖子一揮。

    玉符頓時震動,發出綠光,化作流光劃破蒼穹,貫傳而去。

    飛艇這時已過了大海,向著陸地深處而去,飛舟中,王存業坐在閣室中雙目低垂,內視靈池,一心一意修煉。

    此時靈池波濤生滅。全身穴竅溝通外界靈氣,以十倍速度納入體內,煉化成法力,一點點垂入,而自身陰神已是赤紅色。

    “鬼仙第三轉火海之劫,靈池要二十尺才算扎實。現在雖悟了一絲地仙法門,但要靠修行湊足,至少還要三年!”

    沉下心觀看時,就見得靈池上空,絲絲赤氣不斷和泉眼一樣注入,但靈池擴大卻非常有限,十七尺還沒有抵達。

    就在這時,一點靈光劃破天空,落了下來,而飛舟防禦卻並不阻擋,直直落在屏障內,向著靜室靠近。

    這時王存業心有所感,手一揮,就接到了一個玉符,才一閱,就臉色一變,皺起了眉:“范世榮死了?世孫也死了?”

    王存業仰著臉看著天花板,許久長歎一聲,心中卻又閃過不安。

    雲崖縣.酒店這酒店門面不大,只有五張桌子,雖是白天,但天陰著,因此都點著油燈。

    洛水正用著飯,前面是一盤鯉魚、一盤燜雞、一盤香菇炒肉絲,就著菜,一杯熱酒就下了肚。

    只是吃到一半,突覺得鼻子一濕,把手一摸,反手看去,又見一片血紅。

    怔了一怔,洛水臉沉似水:“反噬這樣嚴重?看來是等不得了。”

    怔怔的想了片刻:“師父給我的遮罩天機的法器在,諒本地道宮一時也查不出,既是這樣,那就索性作大點……死了個范世榮,你王存業也許不在乎,那你的父母弟妹呢?”

    “嘿嘿,如果你這也不在乎,我也只能快速退回蓬萊,待著以後再有機會了。”想到此處,洛水取出一個手帕,抹去了鼻血,隨手一丟,又丟下一塊碎銀,就起身而去。

    “哎呀,客官!”夥計見這人不結帳就出去,才以為是遇到吃霸王餐,一眼卻看見了碎銀,頓時停了追出去的腳步。

    洛水卻是不理,走了幾步,頓時就在胡同裡消失了。

    這時,濃重的黑雲下,雨開始直瀉而下,風呼嘯著,只見著赤光一閃,就抵達了王宅的門前。

    見著一片金光還和罩子一樣籠罩著王宅,洛水冷冷一笑,要是大衍觀,那叫白素素的女神本體在,還不敢攻入,但這裡僅僅是一道金光,雖破了立刻會有感應,但就算是神靈趕到,也需要一段時間。

    這一小段時間,對洛水來說,已經足夠了!

    想到這裡,只見劍光一閃,就已撲了進去,才破入金光,頓時結界產生反應,一絲絲金光瞬間彙集,洛水卻由不得它凝聚,劍光一閃,這點金光頓時炸開,宛然煙火。

    接著,人就已撲入了房中,長袖一揮,頓時二個昏迷的人就漂浮在半空,自動飄了出來。

    “八格牙路!”就在這時,一個扶桑武士沖出了屋子,卻正是松前右門衛,持著長刀就砍。

    洛水不屑一笑,劍光一繞,頓時松前右門衛的首級飛出,濺出了一地鮮血。

    下一刻,攜著二人,赤光一閃,就此消失!
crazynan 發表於 2012-12-25 09:21
第二百零一章 飛劍傳信

大殿

    官員並排而列,都是神情肅穆,卻是在商議著事。

    主位上是范聞,實際上已經赤裸裸暗示了,這可是魏侯地方位置,此時一身官衣,從容不迫,確有著執掌一郡的氣度。

    “諸位,今日傳喚你們卻是出了大事。”范聞眼掃視下面官員,出言說著。

    官員互相對視,面面相覷,其實這事大家都知道,靜了片刻,有個官員上前躬身一禮,問:“敢問大人,卻是何事?”

    “昨日世孫飲酒大醉,突發暴疾斃命,醫士趕到時已是無救!”范聞淡淡的說著,並不準備多找理由:“世孫雖是年幼,卻也是魏侯,自當厚葬之,你們覺得如何?”

    官員面面相覷,都是點頭應事,范聞略感滿意。

    這時下面就有一官出來,拱手說著:“臣以為,厚葬之事雖重,但不及一件大事!”

    這“臣”字一出口,官員都是一陣騷動,神色不一,卻聽著這人說著:“國不可一日無君,郡內雖小,但理法同一,不可一日無魏侯,現在世孫已去,沒有繼承,大人德高望重,治平郡內,還請上登候位,以正名號。”

    在場官員聽著,這時卻沒有人敢遲疑,頓時一起伏身:“還請大人登上侯位,以正名分!”

    “諸卿下何必如此,本官又何德何能,能當這這魏侯之位?”范聞黯然出言說著,擺了擺手推辭:“還請懸位候著賢良!”

    “呸,連諸卿都稱出來了,還何德何能!”這是許多官員的想法,臣和卿本是只有皇帝和臣子才有稱呼,但現在裂土封疆,魏侯和一個小國國王沒有多少差別,因此也可以稱。

    而知府再大,卻和官員是一個名分。沒有君臣名分,這眾卿這二個字一說,其心就已赤裸裸了。

    “郡內賢良,沒有人比得上大人。大人不登侯位,卻是本郡之禍,萬民之難!”官員出言說著。

    “這怎麼使得,還要請朝廷任命才是!”范聞見了又是一歎!

    “我們自當聯名奏報朝廷,還請大人先登位以正名分!”官員又繼續說著。

    三請三辭,范聞才一笑,對著官員出言說著:“為黎民社稷故。本府就登這個魏侯侯位了!”

    “臣拜見魏侯!”話音一落,官員頓時拜下。

    范聞坐在主座下,看著下面跪拜的官員,心中不由一片恍惚!

    這時還不是時候,奏請朝廷,大典過後才是名正言順,但此時實際上已經登位了,幾十年的野望。一時達成,本應興奮歡快,不知為何此時卻一片平靜!

    “這就是命數麼……”想起了兒子范世榮。范聞微微自語,這時卻無人聽見!

    道宮.廣場

    王存業自飛舟上落下,只是眼前景象卻讓王存業一怔,只見道宮一片煙霞,讓人不得窺視,卻是開了法禁,而下麵列位執事都在迎接,玄雲(俞初夏)也在其列,不禁連忙稽首:“豈敢道正親迎!”

    “師弟回來了?且隨我進去再說話!”俞初夏見王存業落下,臉色嚴肅。只淡淡說了句,就朝大殿中行去,顯不願在外面多說。

    王存業心裡一格,連忙跟了上去,到了大殿,還沒有坐下。就聽著俞初夏說著:“一刻前接到消息,你的父母被掠走,你的僕人當場被殺,已經確定是不是凡人武者,是劍修。”

    “什麼?”王存業突覺得一陣心慌耳鳴,一時雲氣滾滾彌漫而出,化成了周圍三尺內的光焰。

    不過轉眼之間,就定住了神,一切異相消去,只有臉色略蒼白了些,俞初夏見了也很佩服,說著:“師弟,你來前,師尊已告知我,你有一次劫難。”

    “劫難不是兒戲,多少鬼仙隕落在此,師尊雖將隨身法寶傳了給你,但也不可大意,有事的話,只管提出來。”

    “多謝師姐掛念,真有必要自要麻煩師姐!”王存業不矮情,當即出言應下:“我立刻回大衍觀一趟,或許有著消息。”

    俞初夏也不挽留,說著:“本來新任魏侯設宴,不過想必你沒有心思去了,你先回去,我明天就過來。”

    王存業應了一聲,再不停留,出了殿只是幾步,就飛了出去,轉眼之間就消失在天空中。

    大衍觀.封閉

    王存業落在道觀前的空地上,就看見謝襄迎接出來,她的小臉有些蒼白,幾乎同時,殿內一片金光閃現,白素素顯出形來。

    “父母大人被抓了……剛剛知道的消息。”謝襄說出話來,讓王存業心中一沉,不禁默然,臉色一下陰沉下來。

    “主上哥哥,這是我的錯,沒有及時趕到!”白素素連忙小聲說著,覺得自己作錯了事一樣,有些怯聲,還帶著顫音。

    王存業一笑,擺了擺手:“觀裡到王宅有段距離,就算是神靈,反應也需要時間,你不必自責!”

    又對著謝襄說著:“這更不關你的事,別這個神色!”

    兩女其實最怕的是王存業心裡起成見,見王存業溫言說著,頓時都放了心,當下白素素一一說了。

    “我趕到時……松前右門衛的血還沒有流幹,卻是剛剛出的事,但就是覺察不出去向,對手必是修士,並且還有遮擋天機的法門。”

    “嗯,我也這樣想。”王存業聞言怔了片刻,咀嚼著事,良久卻說著:“我還要去一次宅裡,檢查下現場……師妹,你且留下,我們去去就回!”

    謝襄知道這不是任性時,卻連忙應了,只見二人頓時飛了出去,轉眼之間就消失不見,不由惆悵的歎了口氣!

    王宅

    這時門前已有著衙差帶著刀過來,新任縣令卻是張玉澤,在范世榮和主薄死去,此人終於抓住人生的機會,當上了縣令。

    不想卻遇到這事,張龍濤心情很是複雜。

    張龍濤無論有多少錯,總是自己兒子,被王存業殺了,說不怨恨是假,見了王家出事心裡如果沒有幸災樂禍更是假!

    只是王存業現在是道宮執事,更是真人,出了事無法結案的話,只怕自己當了幾天的縣令,也就到頭了!

    突見場內一陣赤金之光,張玉澤全身一顫,自沉思中清醒過來,連忙令著公差:“你們都出去!”

    公差才出去,回首就見是王存業,和一個閃爍著金光的少女,見此異相,頓覺頭皮一炸,心中湧上一陣寒意,顫著聲說著:“下官見過真人,見過娘娘!”

    王存業只看了一眼,就說著:“是本地縣令?”

    張玉澤見他臉色陰沉,心裡忐忑,應著:“是!”

    要在平時,王存業會多說幾句,縣令在天庭位格上排序,實等於鬼仙真人,但這時卻不言聲,直直上去看著。

    場上一具屍體已僵硬,一顆頭顱滾在地上,鮮血濺了一地,王存業上前就仔細翻看。

    片刻,起身,語氣平淡:“這松前右門衛要厚葬,對了,他的靈魂去向,你知曉了不?他是為我家而死,你把它留下,點化成道場靈兵就是,日後有機會再提拔不遲!”

    “才死了一日,這不難,下道神令就是了。”白素素回著。

    王存業這才緩了神色,回首稽首:“縣尊大人,失禮了,這事你不必管了,你幫忙維持些秩序,有些看熱鬧的就驅散了。”

    有這句不必管了,立刻就沒有了責任,張玉澤眸子一喜,說著:“不敢,這是下官本分的事!”

    就在此時,一道電光連閃,橫衝直撞,破開直向王存業射了過來。

    王存業回首,長劍出鞘,只是一點,頓時一聲劍鳴,這電光破開,掉落出一張玉符來,王存業見著眼神一凝,拿了起來,細細觀讀。

    “主上哥哥,信上說的什麼?”白素素見著王存業先是臉色凝重,接著又冷笑,不由問著。

    “要我單獨去海上與之約鬥,限我立刻啟程,一個時辰內趕到最近海域,不許帶任何人,違者立刻砍殺我的父母!”王存業冰冷冷的笑著。

    “主上哥哥,這明顯是有備而來,你不能這樣去!”白素素連忙說著:“你可以拖延些時間。”

    王存業豈會不知道這些?

    這裡到海域直線飛行,正好需要一個時辰,時間卡的很緊,本地道宮有幾位鬼仙,可惜的是,多是一轉二轉,並且不擅長作戰。

    而玉符發往道門,當然可以有十位以上擅長作戰的鬼仙前來,甚至可能有地仙領隊,哪怕對方是專修劍道的劍修,也要飲恨當場,斷無倖免之理。

    但就是這時間卡的非常緊,卻是來不及了。

    “雖只要拖延一個時辰就可,但這樣會讓我的父母冒非常大風險,他要的無非是與我一戰,我父母不過凡人,只要目的達到,不會為難他們,他要戰,我就戰好了!”王存業聞言,搖了搖頭說著。

    “你真聽我的話,就不要自作主張,要是壞了我父母的性命,那我們情分也沒有了,兄妹也沒有作了,不過你可以通知本地道宮,過半個時辰後也可以趕過來。”王存業說完,再不言語,在原地騰風而起,頓時疾馳而去。

    白素素盯著遠去的人影,幾次想動,卻還是止住,長歎一聲,向著大衍觀落去。
crazynan 發表於 2012-12-27 09:19
第二百零二章 斬殺

東海.礁石大海波濤洶湧,一塊方圓不過幾十米的礁石上站著幾個人,兩個正是王存業父母,這時在礁石上不時顫抖,卻是恐懼和寒風。

    洛水站在最高處屹然不動,靜候著海浪一個又一個,看著海浪潮起潮落,眼中幽幽閃光,透過虛空遠遠望著,口中徐徐說著:“兩位不必擔心,只要他來了,我斷不會為難於你們。”

    說著,就不再語言,只是看著遠處!

    道門廝殺忌諱株連凡人親屬,因為你這樣幹,別人也可以這樣幹,要不是逼迫王存業現身,他也斷不會用這種方法。

    只是做了並不後悔,洛水是劍修,自有著劍修的一往無前。

    就在這時,海浪上空連天碧色中,隱隱傳來一聲劍鳴,洛水持著一件法器,默默沉下心去,片刻露出一絲喜色:“果是孤身前來!”

    片刻,王存業落下,腰間佩著一把長劍,踏在虛空上望下來,眸子有著透骨的殺機。

    洛水看了上去,不由一凜,稽首:“見過道友!”

    “同道才是友,你我道不同,何以友之?”王存業眯著看著礁石上的父母,微微籲出一口氣,說著:“你掠我父母,又什麼章程?”

    洛水聽了,仰天大笑:“你我都是道人,更是劍修,當奉行劍道,以劍了結世間一切因果手段,你進我扶桑,殺我同門,豈能不給你一個報應?”

    “只是你深居簡出,實在沒有機會,所以才借你父母一戰,卻豈會下三濫用你父母脅之?”

    “你人既到場,我們就在天空一戰,一決生死,如何?”

    王存業雙目中殺機彌漫,也是仰天大笑:“好。爽快,免得我日後到扶桑,見得和蓬萊道宮有關的凡人就殺。”

    洛水臉上毫無半點忌憚,冷笑:“那還要你今日能勝才行!”

    說著。雙目一凝,身軀飛起,兩人靠近著。

    洛水只是就是一劍,這一劍刺出,頓時一股劍意直直過來,王存業只覺得自己心神和周圍的靈氣,頓時切斷。

    在一劍。劍意精神凜冽純正,使王存業心裡一凜,雖知道父母被掠,他就決意殺得此人,但也不得不佩服這人的劍道。

    “來的好!”只聽“噗”一聲,一劍直刺而去,這一劍劃在虛空,劍尖在虛空中驟出現一縷不足一寸的劍氣。

    “好!”洛水所行劍道。最是剛冽,這時只聽“當”的一聲,空中響起一聲交鳴之音。波紋散出。

    二人都被震的退出幾尺,洛水臉上浮出驚喜:“就此一劍,算你了得,且看你能接我幾劍!”

    王存業冷冷一笑,這才舉劍相刺,只是一刺,在半途中,就有著七次變化,每一次變化,都使玄之又玄。使洛水頓時產出一種被籠罩的感覺。

    就是一劍,頓時只覺得心中的渴望被提取,進入到一種濃烈的境界,痛快淋漓的高喊著:“好劍!”

    “噗!”反手一劍,將王存業劍招破去。

    兩人你來我往,轉瞬來往上百次。相互拼擊交斬,王存業卻節節後退,但卻能夠抗衡。

    久攻不下,對洛水這樣精於劍道的人來說,卻是遇到了旗鼓相當的對手,心中精妙的劍招,就泉水一樣噴出。

    只是片刻,洛水就陷入了一種玄之又玄的狀態之中,心神意念間,所學的劍法頓時施出,每一個動作,每一個劍法,都使到了精妙處,使他好象喝著烈酒一樣,湧出無限的歡喜。

    洛水有著這樣變化,王存業卻也不差,他所學的劍法更淵博,領悟的也足夠深刻,不過比起專修劍道的人來說,的確差了點純粹。

    這時,龜殼猛一震,噴出一道清光,這清光凝而不散,化為兩個人形,兩個人形開始作出動作,不斷對戰。

    王存業心中一喜,不想龜殼還有這變化,當下冥冥之中,劍術不斷噴出,所學八百五十卷有關劍術的內容,迅速流出。

    八百五十卷的劍法,不斷使出,又瞬間被破解,一切多餘的動作都迅速刪除,精華融入真文中,王存業的劍法和武學越來越純粹。

    “咦,還能以戰養戰!”作為一個劍修天才,洛水豈會不知王存業此時變化和進步,但此卻並沒有阻止的意思。

    “哼,最多的是鬼仙二轉的法力,再怎麼樣進步都有極限,這時正好磨礪自己,才能一旦徹悟!”洛水這樣想著,頓時天空上,兩個真人相互鬥劍,人影化成個個。

    殺到一刻時間,八百五十卷真文結成一個,頓時光明大放,發出異聲,王存業心中一震,只覺得這字的字元蘊含的奧秘,流轉過來,頓時盡數瞭解。

    頃刻,王存業大喝一聲,只見著王存業周圍,突隱隱浮現出的各種各樣的符文,只是瞬間,就驟凝結成數十個,又立刻疊成三層,光芒層層的纏繞在王存業的身上,形成著法界!

    洛水一怔,驟然看去,眼神冰冷:“本想你是一個劍手,不想還是用得這些法術!”

    “愚昧!”王存業冷笑,話一落,接著又是一種難以描述的感覺,一時間波紋憑空出現,蕩漾而去,氣機感應,頓時變得晦澀起來了。

    離合神光小圓滿,卻可身罩三氣,化成結界,顛倒天機先天密法,就可干擾氣機,這在作戰中卻是非常重要。

    “讓你看看什麼叫一劍破萬法!”洛水只感到靈覺頓時模糊,臉色陰沉了下來,這人並非自己想像的同是劍道中人,卻被法術污染了。

    他心中浮現出怒火,下一刻,一道劍光,將兩人之間的距離貫穿。

    這一劍,變的冰冷,劍意中再也沒有絲毫相惜的意味,只是一刺而過,純淨的劍光驟著刺穿了王存業,而被刺中的王存業露出了一絲冷笑,接著化成了虛影。

    洛水臉色不變,劍光化成一道白虹,似緩實疾刺向一處,刺入時,一個王存業顯現,只聽“噗”的一聲,劍光刺入神光中,宛如刺入層層鐵壁,頓時發出金屬一樣的尖銳聲響,但卻無法阻擋去向。

    “褻瀆劍道,去死吧!”就在洛水一念之間,突見著王存業浮現出一絲詭異的冷笑,才覺得不對。

    一道金色光輪自身上浮現,一種難以言喻的幽靜蔓延開來,仿佛置身大荒,光輪中,一道佈滿青色符文的幡面隱隱浮現,頓時洛水長劍束縛在裡面,有著巨大的沉重感。

    一瞬間,王存業就施下了殺著,洛水臉色不變,心裡卻驚怒之極:“原來你早就想用法寶暗施詭計!”

    洛水果決之極,目光冷電射出,手一送,長劍發出一聲清鳴,卻向後疾退而去,法寶自己身上也有,只要緩口氣,立刻就可施出。

    但是洛水才退,後退的軌道上,一個大印突浮現出來,這等於是洛水自己湊上去,只聽“轟”一聲,洛水全身一震,七竅中浮出鮮血。

    洛水反應極是迅速,頓時一道金光飛出,拼著用心血催動,先護住自己再說,但金光催動的瞬間,突覺得胸中一痛,一股虛弱浮出來。

    這是反噬!

    洛水終於露出了驚恐,正要大叫出聲,一道劍光落下,劍光和他的首級一接觸,卻發出刺入鋼鐵的聲響,但還是絲毫不能延阻,頓時一顆頭顱飛出,鮮血噴出七尺。

    這時一道赤紅微光的人影才要飛出,雖這時是白天,但渡過了陽光之劫,卻可在白天存活,王存業卻早有準備,劍光一點,只聽“噗”的一聲,這點人影頓時炸開。

    王存業袖子一收,落下來一展,洛水的屍體頓時炸開,四件靈器和一件法寶頓時浮在空中。

    王存業一抖袖子,將著都收了進了,心中暗想:“幸虧這人是劍手,要是早使用了法寶,我怕是難以善了。”

    又是一點,一道飛符飛出,迅速遠去。

    這時不及沉吟,就落到了礁石上,這時還是初春,海上風寒甚重,王存業只是一禮:“父母大人,快和我回去吧!”

    說著一卷而上,化成一道赤光,直直就向著弘明郡而去。

    弘明郡.道宮幽暗的寶庫,結界水一樣浮現在空中,發出微弱的光芒。

    一行道人都個個臉色鐵青,卻在取用著靈器和法寶,作為道人,竟有人對凡人親屬下手,都是個個憤慨異常。

    現在敵人暴露了痕跡,有真人用法寶推算,卻基本上鎖定了對手,卻知道這人很強大,不但立刻傳信去道門,又立刻來了法庫禁制。

    雖是地方道宮,但三百年搜集還是琳琅滿目,自己一行人雖不是專修劍道,但把法寶靈器武裝全身的話,十人一擁而上,只要地仙以下,無論是誰,都可一舉轟殺。

    要不,還要組織幹什麼?

    出了去,就見得玄雲道正起身,說著:“各位都準備了吧,立刻出發,這樣破壞規矩的人,由不得他開個先例!”

    “是!”眾人都是稽首,就要使用法器,就在這時,一道赤光閃過,落到了玄雲手中,玄雲打開一看,就是一怔,臉色頓時變了,似驚似喜,卻說著:“各位不必啟程了。”

    “發生了什麼事?”雖見著她神色,不是壞事,還有人問著。

    “玄尚師弟,已斬殺蓬萊道人,卻是三轉劍修。
crazynan 發表於 2012-12-28 08:48
第二百零三章 從沒有退路
雲崖縣

    縣城到大衍觀,有六十裡,有一條道路,這時卻有貴人抵達,車馬十數輛,在不甚平坦的道上緩緩行著,一顛一簸。

    張玉澤騎在馬匹上,湊上前,說著:“世子,這路顛簸,是不是再慢一些?”

    “不能慢了,不過這官道,以後要修一下,你是本縣縣令,不可怠慢才是。”一個三十歲左右貴人說著,這正是范世昌。

    張玉澤在馬上不能行禮,還是恭聲應著:“是!”

    再行了一段路,突前面一騎過來,說著:“到了山腳了,真人遣道童迎接。”

    “哦,讓我下來。”范世昌出來,就見得陸伯帶著道童迎接,心中有些不喜,卻也無法。

    “請世子和縣令請上。”陸伯行禮。

    范世昌含笑,說著:“有勞了。”

    說著一行人就上去,卻有二十個甲兵跟隨,直直上了臺階,這臺階倚著山形上坡而建,雖不高,卻也有幾十級,爬了三分之一,甲士就見世子腳步有點緩滯,連忙上前攙扶。

    抵達到了臺階上,就見著道觀之牆,周圍種著樹木,這時已有點綠意了。

    這時大門開著,陽光灑落在上,一個少年穿著道袍,大袖飄飄的,穿著高齒木屐,迎接上來,屐聲清脆,更顯的幽靜,稽首說著:“世子前來,卻是有失遠迎,恕罪恕罪!”

    睜眼一看,范世昌周身赤氣彌漫,白蛇盤旋,更勝於范世榮當日三分,心裡暗歎,范世榮辛苦打拼,使雲崖縣大治,才能以有這氣相,而此子卻只是受封世子。就有此相了,這人和人不可比。

    而范世昌卻知道王存業才十八歲,這時長袖飄飄,木屐清脆。清氣隱隱,果有出塵之姿,心中同是暗歎,說著:“豈敢真人親迎!”

    兩人說了句,知縣張玉澤又見禮,一起進去,而甲士都留在外面。站在大門左右,並不進去。

    范世昌和知縣在正殿上了香,這才到了側殿落坐,上了茶。

    張玉澤就先打了躬:“真人,在下官治下,出現歹徒掠得貴父母,真是有罪,還請真人寬恕。”

    王存業擺了擺手:“這不關貴縣的事。請不要多禮。”

    范世昌聽了卻點點頭說:“卻總是有幾分責任,而且同在一郡,一向卻有失親近。實是失禮了。”

    頓了一頓,又說著:“貴父母勤于農桑,是為鄉田典范,按照朝廷定制,卻可授官,您看宣德郎和安夫人怎麼樣?”

    王存業聽了,動容,起身一稽首:“那就多謝世子了。”

    宣德郎是七品,安夫人也是七品,這是魏侯能爭取的最大量。事關父母,王存業作為兒子,不得不感謝。

    等這完成,氣氛頓時和諧了不少,王存業謝過後,回座。喝了口茶,就說著:“我還有一事,正好請世子和縣令幫忙。”

    范世昌正喝茶,忙放下杯子,笑著:“真人請說,只要能辦到,不敢推辭。”

    王存業面色帶笑,娓娓道來:“這次家父家慈出事,我心裡卻很不安,很想近著盡些孝心,而原本田宅,卻離的遠些了。”

    “因此想著把田宅交換一下,將土地全數移到大衍觀下面,連成一片,不知此事可否?”

    要連成一片,這事很麻煩,但對世子來說,卻小事一件,立刻看向著張玉澤,說著:“張縣令!”

    “臣在!”張玉澤躬身應著。

    “你是縣令,這縣中土地都是由你審批,你把真人這件事辦的妥當,不可有絲毫錯失,明白了嗎?”

    “臣,明白了。”張玉澤肅聲說著。

    “卻也不必這樣莊重。”王存業聽著他們君臣說話,卻笑了,娓娓說著:“道觀有十頃道田,而家裡有五頃田,現在市價是十兩銀子一畝,我再出五千兩銀子,湊足了二十傾,就在山下青田村就是了。”

    “真人這話我卻不敢承辦了。”張玉澤恭身說著,見二人有些詫異,卻笑著:“真人家宅我看過,都是一等一的良田,而山下青田村都是些薄田,市價上卻差了三倍。”

    “真人不願有礙名聲,下官佩服,但也不能讓真人吃虧。”

    聽了這話,范世昌展顏而笑,說著:“這話說的是,真人,既是市價上卻差了三倍,真人也不必出銀了,我作主,將真人原本五頃,換成青田村十五頃,如何?”

    說著目視著王存業。

    雖說原本五頃的確是良田,但青田村也不是全部薄田,不過這點王存業真沒有放在心上,說著:“既是這樣,就這樣了。”

    張玉澤想了想,說著:“青田村正巧就有三十頃,不如真人全部買了,日後也可管理。”

    頓了一頓,又說著:“村裡可建一個巡丁所,可用鄉兵十人,以保護著宅人安全不受騷擾,這些都由真人任命,名義上歸縣巡檢司管轄,可否?”

    王存業看了看,溫和說著:“這就卻之不辭了!”

    受了這驚後,這本是自己的打算,不想世子卻主動提出,讓人很是滿意。

    王存業又瞥了一眼張玉澤,說著:“既這樣,你是縣令,就由你做主,願意為我家佃戶者可留,不願意者可以遷移別處,這你要當心。”

    “真人放心,大災後水淹百里,有的是地方遷移,不會有損真人名譽。”范世昌代替他說著。

    王存業心裡滿意,這青田村環繞著雲崖山大衍觀,全部收到門下,就等於完整獲得了所在雲崖山的氣運,而不是零星破碎。

    依著雲崖山,再為父母建立住宅,設下法陣,和大衍觀連成一體,上次的事就可避免了。

    當然這僅僅防備鬼仙以下,但要是地仙真人都這樣齷齪,王存業也無法可想。

    當下說了幾句,將兩人送出,算是完成了。

    他們出了側殿。還沒有遠走,就看見王遠山和王羅氏,還有謝襄轉身出來,這些話都聽見了。

    王遠山喉嚨咽了一下。面上帶著絲絲皺紋,說著:“卻是累了我兒了!”

    “是兒子牽累了父母大人!”王存業連忙躬身賠笑的說著,謝襄這時端上了些參湯和點心,卻抿嘴笑著:“父母大人,這是夫君的一片心意,你們不受,誰又能受呢?”

    當下都落座。王存業還取出一卷圖紙來:“青田村都收到家裡,卻要大舉改造,你們看看!”

    說完,取來參湯,喝了一口不語。

    王遠山和王羅氏不怎麼識字,只看了看,就交給了謝襄,謝襄取來看了看。卻見著圖紙上,一個深宅很是宏偉,處於風水點上。

    一百五十戶佃戶。分成了十五隊,整齊的建造著,還有巡丁所、磨房、陶窯、磚窯、酒坊、紡織坊,又分桑田、梯果園,卻造的是自給自足的小圈子。

    看著這個,謝襄抿嘴而笑:“這簡直是國中之國了。”

    “離豪門巨族遠著呢,他們占地百頃,權傾於邦君,儲富於公室,僮僕成軍。閉門為市,牛羊掩原隰,田池布千里!”王存業笑了笑,說著:“我們不過是稍有點雛形罷了。”

    說到這裡,又斂去笑容:“不過別看世子親近,我家到這份上。也差不多了,再說我家也沒有這底涵發展了。”

    謝襄默默點頭,豪門巨族要成就談何容易,沒有上百年積累根本不成。

    “我過些日子,還要回道門,這些就由你來辦,我帶回來的九千兩黃金,儘管用著,想必用了五千金,就可把這些全部完成。”

    說到這裡,陽光而照,王存業眸子幽深,卻是一歎:“蓬萊扶桑險地,我卻不得不而為之!”

    說著就吩咐著:“讓他們進來!”

    片刻,幾個扶桑人被道童領著進來,見著王存業,都伏身叩拜:“見過家督!”

    “且起來。”王存業淡淡出聲。

    幾人起來,王存業打量幾眼,就說著:“松前右門衛戰死,我很悲痛,卻有著任務要交給你們!”

    “嗨!”幾人都是伏身叩拜,等待著命令。

    “我對扶桑的土地進行正式安排,西覺八尋耶姬神社神田一千五百石,七十二根山八尋耶姬神社五百石。”

    “松前家和櫻木家增到石高一百五十石,佐佐木家一百石,藏次郎賜姓簡木賜五十石,你們跟我一場,回去都有二十石!”

    “還有,你帶回我的信給井田宗信,就說他還欠著的二千五百石,速再交五百石,如果不肯,後果自負。”王存業冰冷冷的說著。

    “嗨!”幾個扶桑人都叩拜應著,中土雖好,卻不是他們的家,聽了這話,都是心裡喜悅。

    “最後,把這個玉符交給佐佐木小次郎,就說在扶桑找個新娘來,凡是玉符亮起,都有資格,找到後給弟弟送過來,懷的孩子會繼承近田家!”

    這玉符實際上是探察氣運,無論是武士還是名門後代,只要達到一定氣運,使孩子具足一千石氣運的新娘都可。

    “嗨!”幾個扶桑人的聲音頓時大了許多,磕頭說著。

    “就這樣,你們且回扶桑!”王存業揮手說著:“我給你們一百兩銀子,足夠回扶桑了。”

    “嗨!”幾人接了安堵狀和玉符,退了出去。

    “兒子,這是?”王羅氏遲疑的問著。

    “弟弟安享我家的富貴,也要付出些,我捨不得他去扶桑,也不適宜,那就只有他的孩子去了。”

    王存業並沒有野心吞併扶桑,這基本上不可能,但必須有個據點在扶桑,有個扶桑血的人在那裡就可以立足!

    洛水的所作所為,已經徹底激怒了王存業,第一次有了覺悟,卻要和蓬萊道宮戰一場。

    成道路上多有坎坷,想要超脫,想要逍遙,何其艱難,卻從沒有退路。
crazynan 發表於 2012-12-29 10:52
第二百零四章 列其第一
四月深春

    海路千里,但乘著飛舟不過三日光景,彈指即過。

    第四日清晨,王存業已臨近成平島,灰濛濛的海空,涵蓋在光幕中的巨島,一切都在眼前。

    王存業望著一望無垠碧波,歎息一聲遁了進去,遇到了光罩,玉牌一亮,自動敞開一條道路。

    成平道治下有十縣,其中之一就是王存業治理的陳門縣,但這時卻不能回去,要先上報師門。

    一路飛遁,升仙殿就在眼前,這裡就是成謹真人治所。

    到了門前,就有道童通報,王存業見著也不以為意,大殿百丈前就直接踏步行了進去。

    大殿中銅禾玄音,青煙繚繞,成謹真人眼簾半睜,只是淡淡說著:“玄尚,這一路可順利?”

    王存業聞言稽首:“有師傅法寶護持,還算順利,安然渡劫。”

    成謹真人聞言微微點頭:“劫難是何?”

    “卻應在了一個叫做洛水的蓬萊逆道身上,此子是鬼仙三轉的劍修,要不是此子沉迷於劍道,以為弟子也會和他光明磊落一戰,不然就算有師尊法寶,恐怕也很難取他性命!”王存業並不隱瞞,就將過程一一說了,自己利用對方的心理,先偽裝成劍修,又進行暗算也說了。

    說著袖子一揮,三件靈器一件法寶就落在空中。

    見著王存業絲毫不以為辱,也不以為喜,平靜說著,成謹真人心裡一動,心中暗歎:“此子果有大因果大氣運。”

    話說劫難無影,借人化形而出就是人劫,借天象化形而出,就是雷災風劫三災五難,借心魔外磨而出,就是天魔劫!

    造化弄人。天數加身,就算是修者也如履薄冰。

    成謹真人聽了,微皺起眉頭,待王存業說完。沉寂片刻,才說著:“原來這樣,我觀你殺機盈胸,這事你還不想了斷?”

    “這個自然,他掠我父母,以此相脅,犯了我的大忌。雖形神都滅,卻哪能彌補得了,不給蓬萊道宮一點報應,不見我的顏色。”王存業冰冷冷的說著。

    成謹真人看了上去,此子殺機盈胸,眼神如電都罷了,只是這話出口,隱隱的天機。使他都不由少許膽寒,沉吟良久,才說著:“這事我已知曉。你且回去吧!”

    這回去,是說的回陳門縣縣治,王存業自是知曉,聞言不再停留,做了一禮,轉身去了。

    此時正是深春,太陽照耀,不見半點寒氣了,街道行人滿滿,王存業默默觀覽著。心中卻在思考著。

    三個月不見,修建的道路都已完成,熙熙攘攘的人群往來不息,牛車載著貨物往來複還,行走在寬闊的道路上。

    這些道路,不僅僅是他主持修建。還有許多是事後追加。

    因上面有著道宮嚴令,魚干無法仿製,這樣一來卻是暴利滾滾來,全縣都因此受益,現在基本上人人都有工作了。

    遠處漁船點點艘艘,承載著滿船的魚而回,三月不見,規模擴大了五倍以上,這些都會被製成魚干銷往內陸。

    王存業默默看著,感覺到絲絲氣運的彌漫,怔了片刻,隨手使了個障眼法,卻使外人只看見穿著綢服的少年。

    王存業落下,這裡本是海岸,原本是一片荒涼地,但是這時,有許多人正在忙碌著,海鳥不時飛過,發出清空嘹亭的鳴叫。

    王存業正看到群鳥紛紛而起,高亢鳴聲此起彼伏,又隱隱傳來歌聲:“海上魚干能賣錢,賣來錢財換白麵,白米白麵吃得飽,家家老少笑滿面!”

    王存業上前,對一個老者問:“老丈,我是大陸來人,這因何歌唱?”

    老者望著少年,笑呵呵說著:“自玄尚真人來了,我們就有飯吃了,因此傳唱,希望年年這樣啊!”

    王存業聽了,視著清清的海水,若有所思,良久才離開,飛回到了縣衙,到了縣衙,王存業當即下令讓幾位官員過來。

    不過片刻,主薄和縣丞都已經趕了過來,縣丞和主薄,已是這個縣裡最有實權官,事事都要他們點頭,所以有事,王存業也是直接對兩人來談。

    腳步踏踏而來,精瘦矮小是縣丞,三十左右的卻是主薄。

    兩人都是深沉人,在府內相互之間沒說一句話,直到側殿進去了,就行禮:“拜見真人!”

    王存業在一份文件上寫著,頭也不抬地說:“先坐,我寫完跟你們說話。”

    兩人只得坐下,這時打量,見一排都是書架,錯落有致,回廊過道上站著道童,眼前的真人只能算是少年,卻絲毫不受這富貴影響,心裡暗歎,正尋思著,聽見聲音,見王存業已寫完檔。

    王存業臉上帶出笑:“縣裡的情況怎麼樣?”

    縣丞一欠身子說著:“真人就算不問,下官也要請見稟告,真人行得仁政,現在別說是本縣,就是全島人人皆知了,鄉老都議著要為真人立萬民坊呢!”

    王存業聽縣丞說到這裡,一擺手,打斷了話:“父老鄉親有這念,我就感念不盡了,這萬民坊勞民傷財,還是暫且不建為好。”

    頓了一頓,又問著:“看你資史,你是讀儒書的?”

    縣丞一怔,苦笑,說著:“是,只是這歲月,夫子的春秋大義,都很難管用了,還是仙家有真法!”

    “這雖有奉承,但也是實語。”王存業端起了茶杯,喝了一口,良久一歎笑的說著。

    “是,我讀過經書,不怕你見笑,還真是下了功夫,只是用這春秋大義,卻衡量不了這世道,我想想,後來明白了,這是一朝運一朝法,天意啊!”縣丞身子晃了一下,苦笑的說著。

    “不是這個原因,是在力不在運,不過這就是大文章了。”王存業擺了擺手:“以後你們會聽見,現在還不是時候。”

    又說著:“我準備閉關一些時日,這些日子縣中的諸多事情就交給你們了。”

    ”只是臨前吩咐幾句。在島上查看下有沒有石炭,有之就用石炭,免的砍伐樹木過多。”

    縣丞主薄兩人聞言一驚,又有些暗喜。

    “自當遵命!”縣丞和主薄兩人都應了。

    真人閉關修行。在他們看來豪不奇怪,修道人都是這個性子,不肯浪費一絲一毫的時間在凡俗事情上,上任真人就是這樣,這個真人也會這樣。

    “將消息通知下去,你們下去吧!”王存業揮了揮手,說著。見著兩人退了出去,就入得靜室。

    只是片刻,絲絲縷縷雲氣緩緩包裹住全身,而在靈池中,龜殼噴出一股清氣,漸漸轉化著一個靈胎,這靈胎裡有個面孔,痛苦的掙扎著。嚎叫著,卻發不出任何聲音。

    這正是洛水的真靈,到現在有些日子了。卻還沒有完全煉化。

    首先當然是這是經過陽光之劫的真靈,非常堅固,當然這不是問題,龜殼實際上一刷就破壞了,關鍵是王存業恨他入骨,不肯一下子融化了,而是一點點細嚼慢嚥,不但吸取它的力量,更將知識和技能一點點解讀出來,讓他徹底體會這靈魂本質一點點磨滅的痛苦與絕望。

    不過。再長的懲罰也有盡頭,現在這已經只剩一點點了,絲絲靈活被吸取,又轉化成法力,落到靈池中,靈池蕩漾著。卻增到了十七尺半,一下子增了半尺有餘,這對現在的靈池來說,真是一個大進步。

    升仙大殿

    厚重穹宇,金磚光可鑒影,殿宇深邃,幾位道人都閉目頷首,並排而坐,氣息深淵不可測。

    每位道人法決都不一,氣息各有不同,這次彙聚一處卻是為一事。

    待最後一位相貌奇古高冠道人入座,成謹真人睜開眼簾掃視四周,出言說著:“諸位師兄弟都來了,那就開始。”

    成謹真人是道儲,位居升仙殿殿主,主持掌廢殺伐之事,說這話,身份再適合不過。

    見諸人都沒有異議,成謹真人微咳一聲:“諸位師兄弟都是我成平道樑柱,位在長老,雖職責不同,所作所為都是為了道門,祖師和道君,都看在眼中,這不多說,我們步入正題——給道門這一代弟子大比評分!”

    成謹真人這些出言,諸人雖傾聽,但其實卻都不在意,直到這句話,才注意上去,諸位真人心神彙聚,自然瞞不過成謹真人,卻出言說著:“第一場是縣治,我們都在,就把這縣治排列定下來,大家覺得如何?”

    考核之事,共有三種,縣治,論道,鬥劍。

    三種核評,只要有一項脫穎而出,就會受到師門注意,占得前三甲,更是受到重點培養。

    靈藥在大地本來就不多,就算是道門也只能擇優而授,這也是無奈之舉。

    “諸位,這次我們暗中考校的弟子,總計有十五位,大黃縣玄滅,甘草縣玄虛,陳門縣玄尚……”成謹真人將暗中考校的名額一一念了出來。

    “這些弟子所在的縣治,我們都考察了,諸位請看!”成謹真人說著,將一道玉簡彈了出來,給了最近一位真人。

    這位真人看完,不再言語,將玉簡遞給下一位道人,直到諸多道人看完,成謹真人才再次掃視四周,曬言說著:“你們也看了,陳門縣玄尚位列縣治第一,你們可有異議?”

    下面真人面色都有些陰晴不定,這種事情關乎自己弟子成道之爭,不能不爭,但是現在情況卻非常懸殊,一時間卻沒有人發言。

    “各位都是為了弟子成道而來,但這件事卻要看他們真實情況,雖身為人師,但不要因此荒廢了我師門命脈……”這時,少女真人出言說著,她沒有參與弟子,自是樂得公平。

    把師門命脈都抬出來了,還能說什麼,就有人默默站了起來,說著:“說的極是,不過口說無憑,且憑氣運說話,成莊道人掌氣運圖錄,能觀諸縣氣運,就讓氣運說話吧!”

    成謹真人聞言,說著:“大善!”

    成莊道人出來,說著:“我已將氣運圖錄帶到,諸位且一觀。”

    說罷將手中書卷一抖,頓時殿上氣運顯形,十縣在殿上顯示,各有一股氣運彌漫而出。

    諸人都是看過,只見十縣中陳門縣氣運遠超同濟,不由都是無言。

    “眾位都看清楚了,那大家還有迷惑或者疑問?”

    眾真人都是不語,見大家不語,成謹真人說著:“舉賢不避親,我判決,這一屆縣治,玄尚列其第一!”
crazynan 發表於 2012-12-30 15:15
第二百零五章 叮囑
升仙殿,成謹真人蓋棺定論落下,真人緩緩退去。

    這次是王存業名列第一。

    成謹真人幽幽一笑,不在言語,轉身回了靜房。

    縣治.靜室王存業靜坐,絲絲縷縷雲氣彌漫,靜謐異常。

    此時識海中,靈池中赤水波濤生滅,龜殼不快不慢的消磨著一點陰神,洛水嘶聲慘叫,無數詛咒化成了黑氣,但一出現,就被龜殼消滅。

    地球輪回之盤,億萬生靈所化,根本不在乎這點點怨恨和詛咒。

    每一點靈光剝離,王存業就毫不遲疑,細細吸納起來。

    一幕幕閃過,坎坷幼年,年歲漸長,一人行走中土,拜師,隨師門東渡,修行真法,渡過三劫,零散的記憶不斷閃過。

    過去、功法、感悟、蓬萊道宮……

    因煉化,獲得資訊並不完整,丟失了不少,但就算這樣,也獲得了不少消息,只是還需要整理。

    片刻,一點黑光刷過,最後一點陰神明光“啪”的裂開,洛水最後本我就此消亡,看著識海中螢火一樣點點碎片,王存業將龜殼一動,頓時黑光一刷,全部變成了赤氣,湧入了靈池。

    靈池吸取完畢,靜了下來,只有自己陰神所化的道胎,卻以改善青華寶籙的形態,絲絲運轉,吸取著外界靈氣。

    王存業看著這個靜下來的龜殼,現在它上面的裂縫已少了三分之一了,離著全愈不遠了。

    將所有資訊交給了龜殼。讓它慢慢推演,也許還能有意想不到的收穫。

    王存業默默想著,就是現在得到的資訊,就讓他對蓬萊道宮和扶桑有了更深的認識。

    “黑夜大權命!”喃喃說出這個名字,王存業眯起眼,沉吟起來。

    得到的消息大出預料,扶桑三貴神原本是扶桑神系之首。但這個黑夜大權命,卻也不凡,以人身建立幕府。奪取了扶桑天下,死後成為神靈,主持著扶桑氣運。不過三百年後,幕府已衰退,卻也不見它出來中興或復辟。

    王存業下意識覺得有些不對,過了良久,略顯煩躁的心緒才漸漸平靜,不由自失的一笑,這些還是太遠了,無論是蓬萊道主,還是黑夜大權命,都遠超他這一層次。水來土擋,兵來將擋,種種顧慮現在思考無用。

    想到這裡,只是就在這時,王存業突渾身一震。有一個恍惚,王存業一驚,遍察全身,沒有發現不對,這個恍惚卻很明顯。

    疑惑之下,又沉下心去。卻見著靈池之上,突見得一股三色氣運。

    這氣運宛如雲霧,卻是以分成三層,紅色最多,占了百分之七十,金色其次,占了百分之二十九,還百分之一是青色,若有若無。

    這些氣運,就要和自己原本氣運融合,王存業審視著,只見黑光一閃,卻隔離了,並沒有立刻融合。

    “唔,哪裡來的氣運?”不過龜殼一道清光,只見一個島嶼浮現,這島嶼上空,一條龍的虛影隱隱浮現在期間,仔細看去,卻見紅黃青三色!

    王存業臉色肅靜,盯著這龍影,頓時明白,這就是成平道的氣運,看來這股氣運,卻是成平道所給。

    遲疑了片刻,王存業一揮手,就吸取了這氣運,頓時王存業覺得產生了些變化,卻又不很明顯。

    出來後,此時正是下午,陽光灑了下來,讓人覺得溫暖。

    這時一個道童連忙走了過來,稽首出言說著:“真人,奉殿主的令,有話傳下來!”

    王存業聽得此言,微微一驚,說著:“隨我回殿內仔細說來!”

    “是!”道童聞言應是。

    兩人進了大殿,待到王存業坐下,道童又是稽首,見到王存業點頭,才出言繼續說著:“真人,殿主讓我傳話,上次斬殺的洛水已確認,法寶和靈寶都已記錄到法庫,道功發了下來,總計三萬點,真人可以憑此兌換!”

    “哦,原來這樣,好快的動作,我本以為還要些時日呢!”王存業訝然失笑,不禁搖了搖頭。

    他將洛水斬殺之事報上去的時間是今日上午,不想下午統計和分配就出來了,這速度果是好快。

    “還有什麼事?”王存業思索,良久抬起頭來,卻見得道童還侍立著,問著。

    “回真人,成謹真人最後還說了,讓你知道消息後去一趟?”道童將這話說出,不再言語,稽首,表示已傳話完畢。

    “師尊叫我前去,這是何事的事?”王存業神色變的莊重,問著。

    “是中午的事,來到此處見真人閉關,一直等到現在。”道童回答著說著。

    “這些我已知曉,你且回去。”王存業對道童說著。

    “是!”

    待得道童出去,王存業起身踱著步子,想了片刻,這才朝外面走去,出門三步,驀一縱身,拔地而起直沖雲霄,卻是駕風去了。

    升仙殿位處高峰,大氣稟然,終年雲繚霧繞,卻是人間仙境。

    此時王存業身處高空,默默俯視著下面半藏雲霧中的宮殿群落,這就是成平道的升仙殿。

    撥開雲霧,王存業緩緩落地,這裡離升仙大殿還有數十臺階,卻不能飛了,不到地仙,到了這裡就必須走過九十九個臺階,以示敬重。

    升仙殿正堂中,成謹真人突睜開眼睛,對一個新進弟子說著:“玄魚,你且去大殿階口,接你師兄過來。”

    玄魚聞言應了一聲,就退了出去。

    他知道這師尊道行日益精深,驀聽得此言,卻也不顯驚訝。

    王存業才走上臺階,就見得一個年輕道人稽首,王存業見著點頭微笑:“玄魚?你為何在此處?”

    這玄魚本是道童,卻勤於道業,是以受到成謹真人賞識,收其外門弟子,卻可修得道法,當日收徒時王存業也是在場,是以認識。

    “師兄,師尊知道你要來,特讓我來這裡接你進去。”玄魚對王存業稽首說著。

    “哦,既這樣,我們快些進去,莫讓師傅等急了。”王存業應了一聲,與玄魚相伴行朝大殿行去。

    升仙殿中一如往常,銅禾青煙,靜靜道韻流轉在這方空間。

    “弟子玄尚,拜見師尊。”見著成謹真人在團蒲上,王存業走上前稽首。

    “可知我叫你來為何?”成謹真人點點頭,對王存業說著。

    “弟子愚鈍,不知師尊為何,還請言明。”王存業確實不知,是以實話實說。

    成謹真人聞言將手中拂塵一揮,玄魚頓時會意,退了出去,將門關上,此時大殿中只余王存業與成謹真人。

    “我這次叫你前來,卻是告訴你,門中長老評議,你治政有方,能益萬民,能進道業,已評為縣治第一。”

    “啊?”王存業聞言不由一驚,靈光一閃,頓時明白為何憑空多了一股氣運,當下回著:“師門有再造之恩,弟子作這點事,卻不敢受此譽。”

    “你有這心卻是不錯,不過也不要太過謙虛……還有,我喚你來,還為了渡陽光之劫的五味靈藥的事!”成謹真人繼續說著。

    五味靈藥煉成丹,才能渡過陽光之劫,這並不算秘密,王存業自是知道。

    “你手上有三萬點道功,在師門兌換已可以兌換一兩味靈藥,你且記著,這事先不要著急,或許還有別的轉機,你離地仙也還早,用不著兌換此物,或許為師能為你弄到也說不定……”成謹真人說著,師門大比的事,實際上不能說,現在也沒有明確告訴王存業。

    道功寶貴,理論上道功點足夠,甚至能讓掌門親自出手指點你修行,門中丹藥重寶也有驅使的權利。

    王存業聽著成謹真人的言語,雖不知為何,卻也不言,當下只是應了:“弟子一切聽師傅安排。”

    成謹真人在上面聽了,略感滿意,點頭:“你應了就好。”

    當下又指點一番王存業嘴最近的修行問題,就讓他回去。

    出了大殿,卻見得玄魚在門外侍立著,不由心中一動,走上前:“師弟?”

    “額,師兄!”玄魚聞言轉過頭來,卻見是王存業,頓時退後兩步稽首,同是門下,但卻有天地之別,他不敢不恭謹。

    “你我是師兄弟,沒外人的時何必這樣,放開些,莫要壓抑了自身性情。”王存業想起了當日撞天鐘的事,卻這樣說著。

    “是,師兄。”玄魚不明所以,只是應了。

    “師弟,聽說你是南詔王子?”王存業突問著。

    玄魚應著:“是,我父親是南詔國王,我是他第六子,三年前師尊路過南詔,當時不知為何,南詔出奇乾旱,大地都開裂了,師尊路過,不忍黎民受苦,又受父皇所托,行雨做法,解百姓疾苦。”

    “我當時三歲,父皇拜請師尊收下我,當時師尊曾言,與我緣分淺薄,只能收作入門弟子,不能入得內堂,父皇也不在意,當下說能學仙法就可,於是我就跟著上山來了。”

    話語間,王存業心卻若有所思。

    成謹真人諸多弟子的根腳,這些時日卻已經知道七七八八,玄雲師姐是平南王郡主,自幼隨師傅修行。

    大師兄是本朝皇子,也是自幼來修行,不過都是入室親傳弟子,其餘諸多師兄弟,也都是根腳不凡。

    一向收徒嚴苛注意出身的成謹真人,為何要收自己這個毫無根腳的道人呢?

    而且還非常重視自己!
arms71499 發表於 2012-12-31 13:53
第二百零六章 分裂



     蓬萊道宮

    一個道人坐在雲榻上,閉目修行,才自入定中醒來,突眼皮一跳,心血都有些翻湧,頓時再也靜不下去。

    萬籟俱靜的狀態被打落,信元真人謝雲流不由一歎。

    這些日子道業漸長,百尺竿上更進一步,能自萬靜中孕發生機,已是陰極生陽,除垢納新的境界,變得愈發深幽。

    此時靜不下去,他也不強行閉關,推開石門出去,出去後,就見得此人神態淡然,卻看不清面容,只覺一陣模糊。

    洞府外,兩個道童連忙恭謹稽首,信元真人「嗯」了一聲,問:「這些日子,有沒有什麼事?」

    這話一落,兩個道童突噗通一聲跪了下來。

    謝雲流見了,眼神不由一跳,一種難以言述壓抑和不妙湧上心頭,不過終是修為深厚,幾百年客居扶桑,變得喜怒不表於顏色。

    當下謝雲流只是掃視眼前兩個道童,冷漠說著:「有什麼事自可直說,我難道還會為難你們兩個傳話人不成?」

    兩個道童聞言,紅腫著眼就磕頭,稟說:「洛水真人死了,被一個叫王存業的道人殺了。」

    說著流淚不止,洛水為人雖冷淡,卻曾多次指點他們修行,他的身死,豈能不生悲痛?

    謝雲流聞言不由先一怔,心中急跳幾下,卻是什麼感覺都沒有,只覺得心口一陣發涼,片刻後,身子不由微微顫抖。

    謝雲流本是地仙巔峰,現在參悟天人造化,雖沒有成就神仙業位,卻也有了幾分氣象。

    這時本是春天,此時卻四周卻突一陣陣蕭瑟,一陣陣風吹過,肅殺蒼涼氣息充滿著這空間。

    「汝,我必殺之!」謝雲流冷冷丟下這話。沒有半刻停留,化光而去。

    兩個道童原本耽心洛水逝去,真人會遷怒自己,剛才悲痛。半真半假,帶著些惶恐,這會對視一眼,都是鬆了一口氣。

    謝雲流移動速度過快,掃霞除雲氣,轉眼卻在大海岸上停了下來。

    遠望而去,浩瀚的大海。遠遠過去就是中土,是他的故土,也是崑崙所在。

    他是地仙巔峰的大修士,橫渡大洋等閒,但這一過去,卻遮掩不住。

    鬼仙氣息弱小,可以用法術混淆天機,瞞天過海。他這種地仙,五氣朝元,是海岸上的燈塔。是黑暗中的火炬,過去必被崑崙發現,他雖是地仙,過去隕落的時間不會超過三天。

    「洛兒,你且等等。」謝雲流望著遙遙不可及中土,腦海中一幕幕不斷閃現。

    三百年前,東海之畔。

    海船上巨浪滔天,船艙上全是一同赴往扶桑的散修,個個衣衫帶血,面容冷漠。都是從屍山血海中走出來。

    「崑崙滅我道統,如將來亡不了崑崙,就用我的血肉來祭拜故去同修!」現在的道主,當時的散修,高冠被打破,黑髮披散在肩上。讓人看不清面容,回首誓言著。

    五十年前,東海之畔

    「我們走吧,為師帶你去扶桑。」謝雲流對著懷裡的幼小的洛水說著,同樣血染道衣,回首遠遠看著中土。

    這次冒險進入中土,只帶來了遍地殘骸,以及追殺。

    每一次地仙東行,都是用鮮血換來。

    恍惚間,枯葉散落,宛在昨日,一幕幕在腦海中回閃而過,謝雲流閉上眼,一滴淚水自眼角滑落,掉落下來。

    道之性,玄之又玄,萬妙之門,可是消失的永遠不在了。

    只在這時,一道符箓劃破長空,帶著焰光而過,謝雲流擦去眼淚,表情迅速恢復到了平靜,伸手一招,這玉符就落在手中,拿捏過來,細細研讀。

    海浪礁石,謝雲流沉下神來,這是道主所召,道主已有百年沒有出關了,這時出關,必有大事。

    這樣想著,謝雲流長袖一揮,縱雲而起,朝蓬萊道宮去了。

    蓬萊道宮

    道人出入,都是神色肅穆,而整個天空彩霞滿天,雲卷雲舒,有一種難以描述的力量在影響著四周。

    謝雲流按下雲,漫步在白玉橋上,向大殿走去,沿途所見的道人,都是稽首,這裡離大殿已不遠,不到半刻,到了大殿前。

    整個蓬萊道宮周天星斗格局,宮殿圍繞大殿而轉。

    謝雲流見慣了,只是踏上一步,「咦」的一聲,大殿中雲氣瀰漫,其中卻有一絲絲玄清之氣。

    開天闢地,天地成形,這玄清之氣,就是造化,就是道性,得之一絲就可窺神仙業位,而眼前大殿玄清之氣瀰漫,卻遠在神仙之上。

    謝雲流心中一驚,若有所思,踏步進入大殿,見得三十位地仙真人都在此,個個臉色莊重,又帶著一絲喜色!

    這些人都是蓬萊道宮的支柱,是他們撐起了整個蓬萊,東拒黑暗大權命,下壓扶桑諸神,更與整個崑崙道宮隔海相對。

    「諸位道友一向可好?」謝雲流進來稽首。

    這些真人,來了扶桑漸漸很少見面,今日能匯聚一堂,卻是大幸。

    「道兄好。」眾真人稽首回禮,卻不再多話。

    再稍片刻,大殿中突大鐘而鳴,音大而無聲,響徹全殿,一個道人,自大殿後踏步而來。

    「見過道主。」一時間,所有真人都是稽首。

    謝雲流只看了一眼,先是大驚,又是大喜,只見這道人週身一層薄薄的青氣,看似平淡,裡面卻有一片混沌,陰陽分化、清升濁降、日月大地,雲行雨施……

    這青實際上通假「清」,其大無外,其小無內,又充塞天地,造化生滅晦明都含在其中,幾可謂造化。

    正在全殿真人震驚又大喜時,道主微微一笑,對在場真人說著:「三百年了,吾今日晉陞天仙果位!」

    這句話平地驚雷,頓時震動全殿,只是瞬間,所有人又整齊稽首:「恭喜道主晉陞天仙,我們反攻崑崙有望!」

    道主聞言,淡淡微笑:「是,死去同道不會白死,當初他們都是自尋仙路的人傑,如不是隕落,現在最次也是地仙了吧!」

    「青陽子,玄陰子,聞道子,這些人,更是資質在我之上,要是還活著,也許早就踏入天仙業位!」道主說著一個個遠去的名字,卻閉上了眼睛,似是追憶著遠去的崢嶸歲月。

    片刻,道主睜開眼,眸中清光如海,凝而不散,仿有一物懸於其中,不可名狀,天地周行,運轉造化,萬物生滅其中。

    「吾道成矣!」低低的自語,卻響在真人耳中,話一落,道主身上清光大放,光柱直衝天空,這時,所有真人都閉住呼吸,看向了天穹。

    陽光灑落下來,天穹深青色,深邃不見邊際,只過了幾秒鐘,真人都滲出了冷汗來,要是上天不回應……

    就在這時,一個天光落下,直通無盡,雲霞佈滿天空,瑰麗不可言喻,所有真人都是大喜,這是天仙成就,上天接引。

    只見雲層捲動,威嚴,浩瀚,博大,莊嚴,神聖氣息降落下來:「天帝有詔,黑玄子聽旨。」

    這時,所有道人都跪了下來,迎接天使,道主叩拜說著:「臣恭謹領旨。」

    一個中年人在半空,手中天旨展開:「得聞汝四百年苦修,證得天仙大道,賜三品蓬萊真人之位,位在青冊,欽此!」

    清清的聲音消去,金光隱匿,一道青色聖旨降落了下來,道主忙跪上前叩拜,見著使者消去,才捧了回來。

    真人都緩緩起身,目視天旨,只見這全卷是青色,內有文字卻個個紫色,還有一方紫色大印。

    才接了天旨,蓬萊道主的氣息就一變,多了幾分玄妙,但在場的真人卻不注意著這個,他們都感覺到,蓬萊道宮原本雖努力鎮壓,但總有些漂散的根基,一下子穩定了下來。

    「天帝有旨,我道氣運大漲啊!」

    天帝一語,定下規矩,從此蓬萊道宮也是天地間有數的大道脈了,在理論上,就是和道君同為一殿之臣,只是品級低些!

    更有著合法的傳道權,再也無人能以「逆道」之名打殺。

    「還請道主巡查全島,以正天威!」這時一個真人說著,一揮手,出現了一乘青色沉香輦。

    道主並不拒絕,整了整衣冠,坐在青色沉香輦內,由地仙真人驅使前行,三十個真人一個不落,分侍青輦左右前後。

    「道主巡查,眾神迴避!」這看起來來有些暴發戶的樣子,但青輦緩緩而過,一絲絲的氣運自全島,甚至自世界各個角落匯聚而來,洪流一樣凝聚。

    不少弟子都是淚流滿面,三百年了,終成了正果,從此之後,才有和崑崙堂堂正正一爭的資格。

    一處洞府

    一個身材修長的道人突眸子亮起,目光平靜,看向遠處,口中自語:「蓬萊有人證得了天仙果位了?」

    「嘿,天帝還立刻冊封,卻是分化道門氣運,不過這是赤裸的陽謀,根本不怕人知道,這就是君臣之道了!」

    「要是三百年前道君不臣,自是冊封不了,冊封了也難分裂氣運,但現在既是臣了,主君自可分立一門……不知道那些知道消息的人,是什麼顏色!」說到這裡,這道人的臉上,就帶著淡淡的笑意。

    成平道總殿

    一個老道閉目端坐,清光隱隱,這時突睜開眼,看向遠處,良久,歎了一口氣:「道門對立,氣運分裂啊!」
arms71499 發表於 2013-1-2 00:23
第二百零七章 議事


     成平道升仙殿

    鐘鼓齊鳴,道童侍立四周,個個表情肅穆。

    敲鐘童子手扶半丈粗細的玉錘,一下下將力道灌上去,玉鍾和鳴,悠遠鐘聲散發開去,響徹整個島嶼。

    鐘聲連響七聲,以示事情重大。

    升仙殿大鐘一般不動用,事情緊急關乎道脈,才可敲三下,牽連甚廣,可能損害到道脈根基,可敲五下,波瀾甚大,改變中土格局之事,可敲擊七下。

    七聲之後,未閉死關的長老都必須到場,共謀大事。

    此時鐘聲連連響七聲,這種情況百年未有,各個洞府裡的真人聞聲都是大驚,不敢怠慢,紛紛出了洞府,或駕雲,或騎瑞獸,各顯神通,馳行而來。

    升仙殿前早有道童等候,此時見著諸多長老降臨,都俯身稽首:「諸位真人,殿主已在大殿中恭候諸位,且讓弟子帶你們進去。」

    這些童子都是帶路服侍之用,這些真人都是見慣了,並不在意,點點頭一路跟著進去。

    升仙殿裡青煙繚繞銅禾鼎鳴,正中高台上一個青玉團蒲,升仙殿殿主成謹真人盤坐其上。

    諸多真人進了大殿,都對成謹真人稽首:「見過殿主,玉鍾連響七聲,不知是什麼大事,還請明言。」

    下面真人神態不一,成謹真人只是默默看著,微微點頭,良久,見得再無人言語,這才說著:「各位前來眾多。不能一一回禮,還請見諒。」

    「殿主那裡的話。」見得真人都這樣。成謹真人請著入座,就步入正題。

    「師兄弟請坐。道門又起波瀾,事關重大,鳴鐘召集諸位過來商議!」成謹真人一指前麵團蒲,出言說著:「這不僅僅是我們,只怕現在崑崙和所有道脈,都在商議。」

    真人聞言。都尋著團蒲坐了下來,不再言語,靜靜傾聽著。

    他們其中不少都是清修之士,雖身為本門長老。如果不是危及道脈的事情,都是不怎麼管理。

    成謹真人掃視四周,見長老都是坐了下來,開口說著:「東海蓬萊發生重大變故了。「

    這話一出,下面立刻嘶聲一片。

    蓬萊一脈,他們怎麼可能不知道,蓬萊一脈,對於中土來說實為叛賊。

    當年崑崙收編上千支派集成道脈,但尚有數萬散修不肯入門,這些散修只求逍遙天地。不求道脈永存,但求自性。

    道不同,自不相為謀,這就有了斬殺三萬散修之事,現在的蓬萊一脈,就是三萬散修中遺留之人聚合而成。

    當初斬殺散修,雖將中土之內散修斬殺已盡,其中天資悟性高絕者,卻有不少散修甘願用生命拖延時間。將他們送出海外,否則上百人能成什麼氣候?

    這些被散修用生命代價送出去的都是散修中的精華,要不是扶桑神道的阻擋,誓必斬殺而盡。

    「蓬萊發生了什麼事?又想重回中土不成?」下面一個真人出言問著。

    蓬萊一脈時刻想反攻大陸,但有崑崙在,就沒有蓬萊存身之處。

    「師弟且勿要多言,聽成謹師兄將話說完,不過話又說回來,要是蓬萊回歸,崑崙諸多道脈豈會懼一個小小蓬萊不成?」又有一個黑衣真人說著。

    崑崙在中土根基已深,根本不是蓬萊能撼動,這些事情大家都心裡有數,要是蓬萊真的回歸,也不過是自取死路,花些代價總能將殺絕。

    成謹真人看著下面爭論,直到下面說完,才將話語吐露出來:「蓬萊出了一位天仙!」

    淡淡的話語,落在這些真人耳中,卻不下於平地一聲雷。

    「什麼?怎麼可能!才三百年,就是天資縱橫,也該這樣快成就天仙!」

    「天仙已經不是資質能抵達了,怎麼出的天仙?」下面真人都臉帶震驚,久久不能褪去驚色!

    自古以來能在三百年內成就天仙果位,少之又少,只有一位,就是當年道君,現在還要加上現在蓬萊天仙,這裡面的問題就大了。

    不過,終是真人,片刻就有人冷靜下來。

    一個真人眼神掃視四周,說著:「蓬萊出了一個天仙,的確讓人驚訝,但光我成平道在上界就有六位天仙祖師,更加不要說別的道門了,蓬萊就算有天仙,又何懼他哉?」

    「道友此言不差!」一位真人長身而起,朗聲說著:「我道門有道君坐鎮,道君是大羅果位,傳下崑崙一脈,總領中土道脈。」

    話到這裡真人冷冷一笑:「道君座下有八仙,都是太乙果位,小小蓬萊,何懼之有,何不稟告上面……」

    話到這裡,真人冷笑著指了指:「上報祖師和道君,直接引下幾位太乙天仙,斬殺蓬萊那位新晉天仙就是,我想就算扶桑神系阻擋,真的下了決心,也是阻擋不了吧!」

    道門太乙八位,天仙更有三十位,真的降臨,只要肯付出代價,就算是扶桑神系連根拔起都能!

    但是這些,成謹真人如何不知道?真人看著下面諸人神態,不由閉上眼睛,歎息一聲:「師兄弟莫要說了,在蓬萊真人成就天仙一刻,已下詔封他三品蓬萊真人了。」

    這話一出,所有真人都是臉色大變。

    「這是生生分裂的我道門的氣運吶……」眾位真人聞言,哪個不能領悟,頓時都是又驚又怒。

    成謹真人又擺了擺手:「天帝下詔,封三品蓬萊真人,位列天臣,和我道門是同殿之臣,要是動手就是謀反,下場不必我多說罷,還會牽連到道門!就算是道君也脫不了關係!」

    話到這裡,成謹真人緩和下語氣,又說著:「這次叫各位真人前來,就是通報商議下罷了!」

    各位真人聞言都是沉默,事情這樣,誰都沒有辦法,要殺一個天仙也許不是很困難,但擊殺的代價就非常嚴重了,不但是當事人形神都滅,甚至所在道派都會因此毀滅。

    除非道君立刻獨立,再次和天庭作戰,不然誰也承擔不起這個責任,想到這裡,諸人都是沉默。

    成謹真人見了,眼神掃視四周,出言說著:「諸位真人,這事有著道君和祖師綢繆,我們只要知道就可,不管怎麼樣變化,紮實自己根基才是正道,現在大家都在,就議下秋日論道大會吧,這關係我道脈後繼者是否優秀,不可不用心,諸位有什麼看法?」

    道脈尋找下一任傳人都是非常用心,視為頭等大事,盡量保證自己的道脈繼承者足夠優秀,不在道脈競爭中差下太多。

    這一任的掌教,就是上代繼承者中大浪淘沙,一路殺出來。

    就算有著道規束縛,其中還是有著不少血腥,最近雖久久未出關料理道脈事務,但積威多年,不敢讓他們有半點逾越。

    「論道大會我建議定在中秋。」一位真人扶著長鬚,微笑說著:「那時月華傾瀉,月下論道,也是一大快事,諸位以為如何?」

    這真人說完,朗聲一笑,這話一出,頓時壓抑的氣氛少了幾分,多人都是放鬆了下來。

    論道實在沒有多說,到時自見真章,是龍是蛇,是成是敗,自見分曉,又何必多言。

    「沒有異議的話,就依你了。」成謹真人也是笑著說著:「就定到中秋吧,論道賞月一起做了,也算是不枉這一次!」

    「是!」眾真人都是應著,見著無話,都是退了出去。
arms71499 發表於 2013-1-3 01:54
第二百零八章 不入鬼域



     會議出來,太陽照耀,飛鳥翩翩歸林,一個真人御風而行,正是成呂真人。

    半空中,就在想著心思,一直怔著出神。

    蓬萊道脈出了天仙,受到天帝冊封,就意味著天庭正式向道門出手,隱隱有著變動道門格局的用意。

    魔神入侵,內亂又生,當真是舉步艱難,想到這裡,成呂真人露出絲絲苦笑。

    剛才成平道內部商議完畢,真人各自去了,成呂真人回到洞府前,只是行到門口,心中卻是一動。

    成呂真人沉吟片刻,就見著兩個道童上前稽首,卻也不理,等著想定了,才吩咐其中一個道童:「你拿我玉如意,乘風去陳門縣,喚玄尚真人過來,說我有事相請,去吧,就這樣說!」

    這個道童立時應著:「尊真人法旨。」

    道門中,鬼仙和地仙都稱可真人,但含金量卻天差地別。

    不入地仙,肉身終有腐朽之時,那裡比得上地仙五氣朝元肉身生生不壞。

    道童去了,成呂真人踏步行入洞府中盤坐下來,靜靜等著王存業的到來。

    陳門縣治

    幾個馬車漸漸駛近,見幾個官員探出身來,衙差連忙迎了上去,躬身笑著行禮,這官就問著:「真人在嗎?」

    衙差回著:「正不巧,有幾個道童進來,真人正接見呢!」

    這官停了腳步,說著:「原來是這樣!」

    沉吟了下,說著:「那我就先等等!」

    道門也用著普通官員,但處境卻不怎麼樣,三年一次政考,不入流的官,直到九品、八品、兢兢業業做下去。一步也不得有錯。都未必能當個縣丞,這官知道有道童進來,卻只得等待。

    這時。一個持著玉如意的道童正行了進去,進了裡面,見一個真人羽衣星冠。坐在了團蒲上。

    道童見過,知道面前就是玄尚真人,不由心中暗歎,稽首:「拜見真人!」

    雖僅僅是鬼仙真人,也不是道童可以怠慢。

    「你有何事?」團蒲上的王存業睜開雙眼,說著。

    「奉成呂真人的命,前來尋您。」道童態度恭謹的說著:「請您過去!」

    「哦?尋我何事?」聽得成呂真人,王存業心中一動,只是不動聲色問著。

    「這我就不清楚了。」道童臉上帶著歉意說著。他的確不知道,就算知道也不能說啊!

    「我知道了!」話到這裡,王存業起身而下。踏步而行幾步。就化成風遁了出去,向成呂真人洞府而去。

    道童一怔。抬起首來,這時殿裡空無一人,卻也不急著回去,仔細看了看縣治,這府邸果整潔華貴,不遠處就是兩層紅樓,樓上樓下走廊裝著紅木欄杆,吊著綵燈,不遠處見著丫鬟奴僕,眼中發亮,心裡暗歎:「什麼時候,自己也有這個造化呢?」

    怔了片刻,才使著玉如意,駕風回去。

    話說王存業風遁甚快,不過片刻,就在成呂真人洞府前降落下來,這裡洞府所在,是山中一個溫谷,四時有不謝之花長春之樹。

    這洞府級別甚高,不愧是地仙級所有的洞府,遠遠在門外,王存業就長聲說著:「弟子玄尚,聽聞成呂師叔有召,特此前來。」

    話語一落,洞府石門一陣巨響,無人自開,遠遠傳出一陣聲音,「師侄請進,到裡面說話。」

    聲音一落到王存業耳中,卻是心中一緊,王存業舉步一遲疑,就多了分警惕!

    鬼仙以上,遇事就有心血來潮,這次心血湧動必有事端,還要多加警惕,不過雖這樣想著,卻還是踏步進去。

    進去後,細看景物,只見全洞光明,絲絲赤氣瀰漫,卻是凝聚天空地脈靈氣匯聚以供修行,再進幾步,就見得一石台上,一個老道端坐。

    「見過成呂師叔。」王存業稽首。

    「不必多禮,師侄只是不見一段時間,就清氣隱隱,神光內斂,於道業又有精進啊!」成呂真人伸手虛扶說著,不過這並不是假話,卻真是心裡詫異。

    只是一小段時間,此人又大有精進,心中更打定了主意,因此說著:「聽說是渡過了一次劫難?」

    渡過劫難就有精進,這是這個世界的想法,其實按照王存業認為,這並沒有直接關係,當然這時就稽首回答:「是,家父家母曾經被蓬萊的道人掠去,以家人生死要挾我,卻給我斬了。」

    「斬去外魔,得以精進,好好!」成呂真人欣然說著,頓了一頓,又說著:「你道業精進,有此劫卻是沒有積修外功!」

    「積修外功?」王存業一皺眉,問著。

    「修行道業,是超脫之事,只是世緣種種,命數注定,擺脫不得,因此不但要內在精進,還要與世濟功,獲得天地許可,這就是外功。」成呂真人說著:「我掌著刑律之事,你和蓬萊有著血仇,殺伐外道就是善功,不如暫且加入我刑律殿,如何?」說著,成呂真人目視王存業。

    聽著到這裡,王存業心一跳,此事不詳!

    當下不動聲色,問著:「敢問師叔,卻要我如何?」

    見王存業問起,成呂真人暗自點頭,卻以為王存業已意動,才問這些。

    「刑律殿殺伐外道,你入殿後要聽從號令,以討伐那些外道妖人……當然師門也會給予厚重的報酬……」成呂道淳淳言的說著。

    只是話音未落,王存業就問著:「是不是執行任務期間,不能以成平道的名義出現,如果出事,在表面上成平道不會承認?」

    成呂真人一怔,不由目現奇光,說著:「的確是這樣,怎麼,師侄卻是聽說過?」

    這不就是特工組織嘛?

    只是王存業向來認為,黑社會最低,特工情報組織其次,地球上曾經笑過那些宣傳黑社會和特科的電影電視,以他個人的看法,如果有條件選擇的話,誰想去誰去,自己卻絕對不會去。

    一句話,這種單位,紀律規矩重,人身自由和利益受到嚴重壓迫,犧牲大,和政府的文官系統根本不可比,也許在政權裡是必不可少,但是這不代表著王存業會選擇,因此一旦明確這個提議的性質,他就直接稽首:「抱歉,師叔,我不想參與!」

    成呂真人一怔,滿腔的話被打斷,先是不信,懷疑自己聽錯了,但是自己是地仙,怎麼可能聽錯,轉眼之間就滿是失望和惱怒,當下按捺住,說著:「你要不要再考慮些,這是為了道門大業,年輕道人,不能不能太顧著自己,要考慮到大局的利益……沒有師門,哪有你的前途呢?」

    成呂真人說完,期待的看向了王存業,這種大義很是好用,不少道人就不得不改變了主意。

    成呂真人要王存業加入,還真不是故意要陷害,只是加入刑律殿,就有著刑律殿的規矩,卻可約束約束,只要過了這一屆……

    才想著,卻見著王存業躬身說著:「師叔有這個意思,請和師尊說,師尊有命的話,弟子必無不從!」

    頓了一頓,不待回答,就稽首說著:「縣治公務繁忙,師叔要是沒有別的事,弟子就退下了。」

    說著,就轉身出去。

    「你……」成呂真人豁站起身,卻見得背影遠去,頓時一股怒火湧了上來,揮手重重的拍在玉桌上:「目無尊長,行事乖張!」

    玉桌「啪」的裂開,冰冷的話語自成呂真人嘴裡吐了出來,第一次,眸中閃過真正的寒意!

    出了成呂真人洞府,王存業沒有回陳門縣,而御風而去,一路朝著升仙殿而去。

    這是師尊成謹真人所在,這種事,已不是簡單的事情,必須時刻記住靠著組織。

    「我要見師尊。」王存業緩緩落下,對著侍立的道童說著。

    這是成謹真人的弟子,道童都是認識,二話沒說就進去通報,片刻出來,對王存業說著:「真人,殿主讓你進去。」

    王存業點點頭,身形一閃行了進去。

    大殿中青煙繚繞,銅禾清音,見成謹真人在上閉目靜坐,王存業上前稽首。

    成謹真人微微睜開眼簾,說著:「你前來有何事?」

    「稟師尊,剛才成呂師叔喚弟子過去,讓我加入刑律殿,討伐蓬萊,我沒有同意,向師尊稟明!」王存業稽首說著。

    討伐蓬萊?

    成謹真人聽著,心中怒氣頓生,只是掌升仙殿多年,早已喜怒不表於顏色,面上只是不顯。

    「哦?你為何不願意去?」成謹真人瞇起眼,問著。

    「弟子求道,在於持中正大,不適於陰暗廝殺,因此有礙道心,所以拒絕之!」王存業說著。

    這實際上是推辭之言,根本原因就是這和情報組織軍隊一樣,一旦身入其中,行的就是軍法和特別法,一旦到了關鍵時,是抗命,是送死,還是叛門?

    王存業好好的前途遠大,束縛不大的真人不當,去那裡簡直開玩笑!

    「你說的很好。」成謹真人聞言,微微一笑。

    自古要成大事,成大道,豈有不堂堂正正的道理?

    一入這種組織,就是鬼域,這可是經驗之談。

    成謹真人收了顏色,說著:「你道心甚堅,甚好,這事你不用管了,你回去多多研究些道學,勿要荒廢了。」

    中秋論道之事,為師不能明言,只能給這些提醒了,話語說出,成謹真人卻心中暗歎。

    王存業聞言應了,將這事暗暗記在心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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