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都市異能] 紈絝 作者: 撒冷(連載中)

mk2258 2012-8-20 22:07:41 發表於 都市言情 [顯示全部樓層] 只看大圖 回覆獎勵 閱讀模式 202 104061
kingwang62 發表於 2012-10-19 14:41
第十九節 吳兆龍的她

    華夏曆兩千零七年三月二十三日,清晨。

    和往常不一樣的是,宿醉的吳兆龍很早就從床上爬了起來,但是他哪兒都沒有去,只是安靜地靠著牆壁,看著窗外由朝陽投射進來的,溫暖的,橘黃色的陽光.

    在昨天夜裡,吳兆龍做了一個夢,這是他三年前經常會做,但是現在已經很久沒有做過的夢。

    在夢裡,一個滿臉是血的少年,在黑暗中瘋狂地奔跑著,一邊奔跑,一邊放聲的哭泣。而在另外一個角落,是一個渾身的衣服都被撕得一片凌亂的女孩,她拚命地想要將這破

    爛不堪的衣服重新穿回去。

    然而,無論她怎麼穿,卻依然無法遮住她那尚未完全發育成熟的身體。

    在錦江,吳兆龍以悍不畏死聞名,極度崇尚流血不流淚,他不只是自己堅決貫徹這一宗旨,而且也要求手下必須做到這一點。

    無論是因為什麼原因,如果有手下被吳兆龍看到流眼淚,都必然會受到懲罰。

    不止是如此,甚至是在看電視的時候,看到哭泣的鏡頭,吳兆龍都變顯得一副很厭惡的樣子。

    就是這樣的一個吳兆龍,從早上一直到現在,他的眼角就像是誰忘記關掉的水龍頭一般,一直在無聲地流淌著淺淺的溪流。

    吳兆龍就這麼一直靠著牆,看著清晨的陽光,默默地流著淚,一直到他開始覺得眼楮生疼,他才深深嘆了口氣,站了起來,走到冰箱,拿了一桶冰倒在洗手台裡,然後將整個頭都埋了進去。

    在快要窒息的時候,吳兆龍才猛地將頭從冰水裡拔了出來,他在鏡子裡看到自己猙獰的臉以及滿眼的血絲,和夢中那個有著清澈目光的少年已經沒有一絲相像之中。

    在這一刻,吳兆龍感到驕傲,因為他現在終於變成了那天夜裡發誓要成為的人。

    然而,在下一刻,吳兆龍卻又感到悲哀,因為他知道,他再也回不到從前了。

    在這種極度對比的情緒之中,一種宿命的沉重感不期然地壓迫在吳兆龍的心頭,他看著前額凌亂的頭髮上掉下來的水珠,突然有一種親眼看到時光從自己眼前偷偷溜走的錯覺。

    一晃眼,十八年了。

    十八年來,吳兆龍一直都在幻想著,準備著,憧憬著,自己將會以怎樣一副樣子重新跟她去見面。

    最初的時候,他想像著自己變得像當年那些混蛋一樣強壯,到時候就以保護者的姿勢出現在她的面前。

    為了做到這一點,他去了少林寺。

    最初,當那些師傅們看到剛到少林寺的吳兆龍的時候,每個人都搖頭,這個細皮嫩肉的小男孩,實在不是塊練武的材料。

    每個人都覺得,他只是跟很多人一樣,看了幾部動作片,一時心血來潮就跑來了,最多堅持幾個禮拜就會灰溜溜的回家。

    面對這種質疑,吳兆龍一句話都沒辯解,他用行動來證明一切,他在那裡做最髒最累的活,接受最殘酷最辛苦的訓練。

    而且,一堅持就是十五年。

    十五年的光陰,將這個原本弱不禁風的孱弱少年,變成了少年俗家弟子中的佼佼者。

    十五年的時間裡,他一直都保持著沉默寡言的習慣,他在很少的時候笑,哭則是從來沒被人見過。

    周圍的人們敬佩於他的刻苦訓練,但是因為他的性格,卻從來沒有人願意真正走近他。

    而他也因此變得越發的孤僻。

    在一個沒有親人,沒有朋友,也幾乎沒有任何娛樂的地方,每天刻苦訓練的之餘,還要承擔各種繁重的勞務來抵上學費,除了刻骨的仇恨之外,就只有夢中她的臉了。

    因為過度自閉,以及生活的過於艱苦,正處於性格形成期的吳兆龍不可避免地走向了偏激的一面。

    在少林寺習武期間,他就曾經多次因為覺得別的師兄弟看不起他,或者其他的什麼使他感到不快的行為,而大打出手,即使被師傅多次懲罰,也屢教不改。

    不過,不管怎麼說,吳兆龍跟這些師兄弟之間的鬥毆終歸是雙方都有錯,所以少林寺一直都隱忍著,沒有做出最終的懲罰。

    直到十五年前,他們發現吳兆龍在私下很有一種愛好,那就是偷偷跑到少林寺附近的農家去,偷偷徒手虐殺那裡的家畜,從豬,羊,一直到馬,牛,全都不放過。

    就在震驚得無以復加的和尚們準備將吳兆龍送到當地警察局的時候,事先得到風聲的吳兆龍跑了出來,回到了錦江。

    回到錦江的第一個念頭,吳兆龍就是想去找她,找那個在夢裡魂牽夢繞的她。

    當興起這個念頭之後,吳兆龍覺得他有責任在享受這種重逢的歡樂之前,先干掉當年那個糟蹋她的王八蛋。

    於是,在回到錦江的第二個晚上,就在錦江的邊上,就像虐殺那些家畜一樣,他徒手虐殺了那個十五年前糟蹋她的那個男人。

    當看到那個已經肥得像豬一樣的男人,在他的腳下痛哭哀嚎的時候,他的心中感到了無比的暢快,渾身每個毛孔都興奮得發抖。

    自從那個夜晚,當自己被他的同夥摁住,只能眼睜睜看著這個男人糟蹋她,一直到那一刻,吳兆龍就一直幻想著這一天。

    在那一刻,吳兆龍覺得自己心中憋著的怨憤之氣終於一湧而出,整個人都沉浸在一種無比暢快的輕鬆之中。

    他絲毫不理會他的哀嚎,使出全身的本身,用自己多年鍛鍊實踐得來的虐待手法,一一使用在這個男人身上。

    以他那時候的本事,他可以很輕易地將他打死,但是他沒有,因為他想要好好享受這個過程。

    正是因為吳兆龍的這個需求,這個男人才最終保住了這條命。

    就在吳兆龍虐打這個男人到最**的時候,一個女人驚恐的呼救聲打斷了他。

    熟悉的聲音讓吳兆龍側過頭去——果然是她,那個魂牽夢繞的她!

    吳兆龍先是露出驚喜的神色,他興奮地指著腳下的男人,像個剛俘虜了敵人的新兵一樣想要向她表功。

    然而,他很快就開始從這個女人驚恐的表情,和關心的目光裡發現,這個女人驚恐的是他,而她關心的正是腳下的男人。

    吳兆龍的腦袋一陣暈眩,但他沒有時間來反應,因為已經有人因為她的呼救而往這邊趕來,他不得不倉皇地逃竄,帶著完全無法理解這個世界的迷惘。

    後來,他才知道,她現在的身份,是那個男人的妻子。

    這個事實讓吳兆龍無比震驚,他當時第一反應是去質問這個她,為什麼要那麼犯賤,居然嫁給一個侮辱過她的男人。

    不過,這終究只是吳兆龍的一時衝動,他最後到底還是沒有這麼做。

    因為同樣生長自錦江的吳兆龍能夠理解,當年那個經濟和信息都閉塞的錦江,在內部的流言傳播速度,卻是絲毫也不遜於如今。

    那天夜裡發生的事最後終究是要傳出來的,而經歷了那天晚上的事,她事實上已經沒有多少選擇。

    雖然理解,但是這並不代表著吳兆龍接受。

    在那天夜裡,因為虐打那個男人而近乎傾瀉乾淨的,對這個世界的憤懣,加倍的在他的心裡滋生,進而演變成一種畸形的價值觀。

    在吳兆龍看來,這個世界唯一教給他的,就是你要比別人更凶狠,更殘忍,只有這樣你才可以得到一切——那些無論原本該不該屬於你的東西。

    吳兆龍將這一信條徹底貫徹到自己的人生之中。

    不知道是因為她的關係,還是因為那個男人實在是害怕了,他雖然被打成了癱瘓,但是沒有報案,也沒有尋仇。

    而吳兆龍也因為這件事,在錦江聲名鵲起,他趁勢開始在錦江發展自己的勢力。

    在很短的時間裡,吳兆龍就變成了錦江市新的龍頭老大,而且是最狠最辣,最悍不畏死的老大。

    又一晃,又三年過去了。

    這三年裡,吳兆龍沉迷在地下世界的爭鬥,鈔票以及形形色色的女人身上。

    吳兆龍一直都想讓自己覺得很滿足,然而,事實上他一直都沒有,他知道自己缺的是什麼,但是他一直都不願意,更不面對。

    而這一天,吳兆龍突然莫名地有一種簡直難以遏制的衝動,他覺得他想要去找她,他想問她,“如果當年我沒走,你會嫁給我嗎?”

    吳兆龍並不是一個多有自制力的人,當這種衝動在心頭興起之後,便一發不可收拾,最終驅使著他開始飛快地翻著自己的衣櫃,挑選合適的西裝。

    穿上了最好的西裝之後,吳兆龍到理髮店理了個發,還噴了點香水,再去花店買了她當年最喜歡的鮮花。

    然而,他就開著他的奔馳朝著那個他早就知道的地方直奔而去。

    奔馳車很快就抵達了目的地,一間位於郊區的小賣部。

    吳兆龍在車上反覆演練著那句話,“如果當年我沒走,你會嫁給我嗎?”

    並且預想著,如果她的答案是肯定的時候,他該怎麼樣反應。

    當做了接近十分鐘的心理建設滯後,吳兆龍終於走到小賣部前。

    他看到那個男人躺在搖椅上,在閉目養神,臉上滿是滿足與幸福的笑容,她一邊哼著歌,一邊在給他喂粥。

    很快,她發現了他的存在,她的臉上顯得無比蒼白,渾身都在恐懼的顫抖。

    吳兆龍無比清楚地記得,這是十八年前,她面對躺在躺椅上這個男人所露出的神情。

    吳兆龍什麼都沒說,他只是淡淡地笑了笑,然後緩緩轉過身。

    他像逃跑一樣小跑著離開,一邊跑,一邊脫下西裝,露出滿身的紋身。

    直到他開著他的奔馳逃也似的逃出她的視線之後,他才將車子停下來,掏出香菸,點上火,狠狠地吸了一口。

    再然後,他就坐在他的奔馳裡,放聲大哭了起來,就像當年那個無助的孩子。
kingwang62 發表於 2012-10-19 14:43
第二十節 終結與解脫

    一種一直存在,但是一直被吳兆龍用種種方法逃避的虛無感,在此時此刻無孔不入的鑽到了他的身體的每一個角落之中。

    在某一刻,吳兆龍甚至有自己將自己解決掉的衝動.

    就在他產生這一沖動的時候,他的手機響了起來,是荀雄打來的。

    當看到荀雄的名字出現在手機上的,吳兆龍的那種虛無感頓時沖淡了很多。他在想,就連荀雄這種人渣都可以活得那麼活蹦亂跳,自己又憑什麼去死呢?

    這樣想著,吳兆龍突然覺得這個一向令他鄙視的荀雄,看上去也不是那麼不順眼了,他深吸了口氣,稍微平靜了一下情緒,將電話接了起來,少有的禮貌,“雄哥,有什麼事?”

    在電話裡,荀雄告訴他,要召開臨時會議,重新商討帝豪夜總會抵押的事,剛剛經歷了一場劇烈情緒波動的吳兆龍並沒有聽出來荀雄的聲音明顯沒有從前流暢,他沒有絲毫懷疑的答應了荀雄。

    然而,他習以為常的打電話給了王大海,讓他自己跟自己一起去參加這個會議。這一次,他發現了王大海的回話有點吞吞吐吐,但是他依然沒有往深處想。

    二十分鐘之後,他跟王大海在一個路口會合。

    和往常不同的是,王大海這一次沒有坐在副駕駛,而是坐在了後面。

    吳兆龍依然沒有覺出異樣,他只是笑了笑,說道︰“你現在升級了,一個人坐在後面,跟我老闆似的。”

    王大海露出一個緊張而又窘迫的笑,這是非常明顯的不自然的表情,吳兆龍只要再繼續追問下去,王大海隨時可能被他戳破,然而他沒有。

    又過了二十分鐘,他來到了他已經來了許多次的會議室。

    當他走到門邊的時候,他一眼望去,看到房間裡突然沒人。

    多年來的訓練在這一刻發揮了作用,他本能地意識到有什麼不對,轉身就要走。

    然而,讓他意想不到的事發生了。

    就在他轉身的那一刻,他一直最信任的助手,這個連自己曾經犯過死罪這樣秘密的底細都交代給他的親信手下,從他的袖子裡抽出了一把刀,狠狠地捅在他的肚子上。

    劇烈的疼痛感從吳兆龍的腹部傳來,然而他並沒有痛苦地嚎叫,也沒有馬上反擊,儘管他其實還有這個能力。

    他衝著王大海露出一個詭異的笑容,問道︰“為什麼?”

    王大海被吳兆龍的笑容嚇了一跳,他深深知道吳兆龍的實力比他要強太多,絕對不能給他任何機會,所以他又將插進吳兆龍肚子裡的刀抽了出來,再狠狠地捅了進去,然後再拔出來,再捅進去。

    一邊捅,一邊大聲答道︰“因為你是個人渣!”

    隨著他的大喊,又有好幾個壯漢衝了進來,不斷地揮刀猛砍在吳兆龍的要害部位,頭上,肩上,甚至襠部。

    而吳兆龍就像一個稻草人一樣,完全沒有反抗,只是緩緩地搖著頭嘆息。

    而他的臉上自始至終都帶著那詭異的笑容,直到他整個人徹底軟在了地上,整張臉貼在地上,看著地上的自己的鮮血在掩著地板的邊緣緩緩流淌著的時候,才好像終於解脫了一般,輕聲地自言自語道︰“人渣就該這樣,就該這樣……”

    一直隱藏在深處的荀雄和王宇岸直到確定吳兆龍已經徹底完蛋了之後,才敢冒出身來。

    當來到吳兆龍身邊的時候,荀雄還心有餘悸地踢了吳兆龍的身體,生怕他好像很多電影裡那樣突然暴起把他給殺了。

    “媽的,我還以為殺吳兆龍有多難,沒想到居然跟殺只死貓一樣,一點反抗都沒有。早知道這樣,老子也得參加捅這王八蛋幾刀才過癮。”荀雄環顧了在場眾人一眼,一臉鄙夷地說道。

    說完,荀雄又發洩似的朝著吳兆龍已經被砍得血肉模糊,腦漿四濺的頭部猛踩。

    而王宇岸則是好像在看著一個笑話一樣,叉著腰笑呵呵地靠在一旁,好整以暇地觀賞著荀雄在吳兆龍的屍體上大發雄風。

    在這個時候,他完全忘記了一件事實,那就是吳兆龍或許確實是個無惡不作的壞蛋,但是如果沒有他,他的帝豪夜總會不會有今天。

    在終於發洩完畢之後,荀雄衝著吳兆龍的屍體吐了口口水,再裝作若無其事的樣子,問王大海︰“你這把刀是買的吧?”

    王大海點點頭,“是。”

    “把它給我。”

    荀雄朝著他伸出手。

    當看到王大海有些警覺地往後退的時候,荀雄衝著他笑了笑,“想什麼呢,我們辦事的刀都是查不到來源的,你這現賣的刀,到時候要是被警察追查出來怎麼辦?”

    荀雄的理由聽上去很有道理,但是又讓王大海感到迷惑,因為他從前辦事的時候,從來沒聽說過連辦事的刀都要處理這一說法。

    就在王大海感到迷惑的時候,荀雄走上去笑著拍了拍他的肩膀,“好了,把刀給我,跟著王總去拿錢吧。今天你表現不錯,給你多加十萬。”

    聽到多加十萬,王大海不自覺的就放鬆了些警惕,手上也就隨著有些鬆了。

    “謝謝雄……”王大海話還沒說完,他手裡的刀就已經到了荀雄的手裡,就在他感到哪兒有些不妥的時候,那三個和他一起殺掉吳兆龍的人便馬上如狼似虎地撲了上來。

    王大海本能地想要逃,然而就像他抓住吳兆龍的手一樣,他也被荀雄抓住了手。然後就像他捅吳兆龍一樣,荀雄的刀也插進了他的身體。

    三分鐘之後,在這個狹窄的走廊之中,王大海倒在了吳兆龍的身邊。

    就在荀雄得意地將刀丟在王大海身上,準備吩咐收拾現場的時候,他突然聽到外面一陣凌亂的響聲。

    “外面怎麼了?”

    荀雄不以為然地皺了皺眉頭,以為是有什麼人來搗亂。他幾乎是本能地就想讓吳兆龍出去看看。然而下一秒,他就就起來,剛剛把吳兆龍給幹掉了。

    好在,外面的人並沒有讓他為難多久,在短短十秒之內,這個封閉的套間的門就被人踢開。

    當頭衝進來的,不是別人,正是當初在南山公園出現過的萬警官。

    就在不久前,他接到了周建兵的電話,向他通報了今天在帝豪夜總會的經理室將會發生一起惡性的殺人案,甚至於將發生罪案的發生時間精確到了分鐘。

    對於周建兵的舉報,萬警官自然心知肚明他並不是只是為了盡一個良好市民的職責,不過做為一個同樣看不慣荀雄為人的普通人,他最終選擇了出手。

    而當他踢開門,帶著隊伍衝進來的時候,眼前展現出來的一切,他便非常清楚明白的知道,錦江市看來是要發生點什麼大事了。

    這時候,時間定格在華夏曆兩千零七年三月二十三日上午十一點二十五分。

    在半個小時後,也就是華夏曆兩千零七年三月二十三日午間十三點,趙天祐來到了已經有很多天沒有跟他說話的陳夢琪面前。

    “你來一下,我有些事想跟你說。”趙天祐走到陳夢琪身邊,輕聲說了一句,然後就走到了走廊邊。

    陳夢琪有些驚愕地在桌子上呆了一會,跟著走了出來。

    “有什麼事快說,我還要回去複習。”陳夢琪在距離趙天祐兩米遠的地方站住,一邊裝著欣賞樓下的操場,一邊說道。

    趙天祐掏出一個大信封,遞給陳夢琪。

    “這是什麼?”陳夢琪有些奇怪地側過臉,看著趙天祐。

    “你放心,不是情書。”趙天祐笑了笑,“是給你爸爸的。”

    陳夢琪更加奇怪了,“給我爸爸,他要給我爸爸什麼東西?”

    “你不用問,直接給他就是了,我想你爸爸現在應該很需要這個東西。”趙天祐說著,將信封塞給陳夢琪,不再說什麼,轉身回教室去了。

    這天夜裡放學之後,陳夢琪猶豫了好久之後,終於在睡覺前敲響了剛回家的她父親的房門。

    “琪琪,怎麼了,有事嗎?”正在愁眉苦臉的陳佑南在看到陳夢琪之後,勉強地露出一個牽強的笑容。

    “我有個同學要我交個東西給你,他說一定會需要這東西的。”陳夢琪將趙天祐遞給他的信封,交給陳佑南。

    “你同學有我需要的東西?”陳佑南覺得很可笑地笑了笑,心想一定是陳夢琪同學的家長想通過這種方法向他請託什麼事,“告訴你同學,我需要他好好學習。”

    陳佑南說著,就想哄陳夢琪回去睡覺。

    然而陳夢琪卻覺得格外堅持,“這人雖然很多時候很不靠譜,但是在大事上還是靠譜的,他說你需要就一定是真的需要,你就打開看看吧。”

    陳佑南拗不過陳夢琪,只能無奈地將這信封接過來,“好了,信封我拿了,你去睡覺吧。”

    “不行,你必須現在就看看裡面到底是什麼。”陳夢琪又搖了搖頭,說道。

    陳佑南無奈地嘆了口氣,“好吧”。

    將這信封拆開之後,陳佑南發現裡面什麼都沒有,只有一張光盤。

    陳佑南原本想把這光盤放自己電腦裡看看到底里面有什麼,但是想了一會,他還是來到了陳夢琪的房間,用陳夢琪的房間打開了這張光盤。

    兩分鐘後,當他點擊這張光盤的一秒鐘之內,他聽到了一段聲音,“諸位,本次會議非常重要,事關我們大家長久的利益,為了讓大家更加明白事情的重要性,張秘書也受李市長的委託專門來參加……”

    當聽到這裡的時候,原本還一臉不以為然的陳佑南立馬嚴肅了起來,他馬上將聲音點停,然後轉過臉,對陳夢琪說道︰“琪琪,你先出去看會電視。”
kingwang62 發表於 2012-10-19 14:45
第五集  老爹培養計劃

第一節 自行車載著親愛的你

    華夏曆兩千零七年三月二十四日,清晨七點三十分。

    在跟趙天祐反覆對對練了接近兩個小時之後,趙雪峰才終於長舒了口氣,點點頭,說道︰“很好,現在這樣就可以了。”.

    “不就是那麼幾句話嘛,有必要來回練兩個小時嗎?”趙天祐給自己倒了一大杯茶,咕咚一口喝光,有些不滿地說道。

    “當然有必要。”趙雪峰很嚴肅地說道,“難道你不會常常有一種感覺嗎?如果是重要或者複雜的事,總是覺得在電話裡說不清楚,非要見面談才可以。”

    趙天祐略想了想,好像確實怎麼回事,他於是點了點頭。

    “這是為什麼呢?就是因為人與人之間的交談,語言的內容其實只佔不到四成的部分而已,另外六成的部分就在於你的表情,以及你的身體語言。人在說話的時候,總是會不自覺地觀察對方的表情以及身體語言,並且藉此不斷調整自己談話的內容和方式。越是情商高的人,越是如此。”趙雪峰說到這裡,指了指趙天祐,“你與一般的同齡人相比,相對要成熟些,你與比你大的人相比,因為不知道輕重,所以跟誰說話都不會感到畏懼,而能用平等的心態跟對方說話,這也算是你的優點。但是,你身上多少總還有些毛躁和輕浮之氣。而陳佑南又是個老於官場的老官僚,現在面對的又是這樣一件幾乎可以影響他仕途的事,你這種毛躁和輕浮之氣,就很可能會影響我們的整個計劃。”

    聽完趙雪峰的話,趙天祐覺得他老爸說得確實很有道理,但是他嘴上卻還是有些不服氣地說道︰“說白了,不就要要更裝逼嘛。”

    “你可以這麼理解。”趙雪峰倒也開明,沒有駁斥趙天祐,反倒是點點頭,“除了那些真正愛你的人,這個世界沒有人知道,也沒有人在乎你到底是什麼人,他們只關心你看上去像是什麼人。所以,兒子,記住,裝逼是你前往這個世界任何地方的通行證,你一定要好好學會,直到有一天,你裝逼裝到自己都覺得自然而然了,你就成大人物了。”

    接受完趙雪峰的特訓之後,趙天祐就先打車前往第二醫院看望張揚。

    也許有人會說,咦,趙天祐以前不是騎自行車出門的嗎?怎麼現在改打車?

    哇塞,你兜裡有幾十萬的時候,你也不會做出讓自己在自行車上被風吹日曬,這樣對自己那麼殘忍的事情的好吧?

    “吳兆龍,王大海全都完蛋了,還有荀雄,也完蛋了。”

    一進醫院,趙天祐就得意地湊到張揚耳邊,對張揚輕聲道。

    張揚先是顯得很興奮地揮了一下拳頭,但是很快卻又嘆了口氣,“唉,其實吳兆龍這人其實還是挺命苦的,我聽人家說,他以前就是因為有個相好的被人家強暴了,所以才跑出去學武的。誰知道學了十五年回來,那個相好的卻嫁給了強暴她的人,從此以後,這傢伙就變態了。”

    “真要翻,誰沒有一段苦逼的血淚史?就跟歌唱比賽似的,硬要掰,誰都能淚流滿面的掰一段艱難地革命史。但是你苦逼,你就可以變態,就可以弄得別人比你還苦逼嗎?沒有這道理。”

    趙天祐看著張揚似乎還有些難以釋懷,便又繼續說道︰“聽過一句古話嗎?叫做天作孽猶可活,自作孽不可活。知道這話是什麼意思嗎?這話的意思就是,人的苦逼或許是命運造成的,但是人的變態,卻是人自己造成的命運。命運給人帶來的東西,很多時候是無可奈何的,只能被動接受,但是人自己造成的命運,就必須自己為之承擔責任了。”

    趙天祐說到這裡,微微頓了頓,拍了拍張揚的肩膀,“世界上默默苦逼,貓在角落裡畫圈圈的人大把,你的同情心要真多餘到可以分給吳兆龍這種人,還不如去捐助希望工程都好過啦。”

    不管怎麼說,吳兆龍都曾經是張揚的老大。從某種程度上來說,也可以算是張揚背叛吳兆龍。

    這種事對於趙天祐來說,當然不算事,但是對於張揚這種在大腦深處有些認死理的人來說,卻多少都會有些心理障礙。

    而當他聽完趙天祐的勸解之後,心中的那點障礙頓時揮之不去,與此同時,對於趙天祐的崇敬之情,更加多了幾分,“天哥,為什麼你總能講出這麼多我一輩子也想不到的,這麼深刻,而且還聽起來那麼通俗易懂的道理呢?”

    “那是,我要是跟你一個思想層次,很難活到今天。”趙天祐說著,將削好的隻果遞給張揚,“好了,哥要出去辦正事了,你好好像樣姑娘的伺候吧。”

    “天哥,你要去辦什麼正事啊?”張揚好奇地問道。

    趙天祐得意地笑著抬了抬眉頭,“給我老爹陞官去。”

    在早自習剛結束,第一節課快要開始的時候,趙天祐趕到了教室。

    和他所預想的一樣,在他路過陳夢琪旁邊的時候,陳夢琪偷偷塞給了他一張紙條。

    等到了座位上,趙天祐把陳夢琪塞給他的紙條拿出來一看,上面只寫著非常簡單的一句話——“下午放學和我一起回家。”

    雖然明知道這是陳佑南的指示,但是當看到陳夢琪娟秀的字跡寫著這樣的字的時候,趙天祐也不知道怎麼的,突然發現自己竟然臉紅心跳起來了。

    “唉,這要是陳夢琪自己主動給哥寫的多好啊。”趙天祐搖著頭,嘆了口氣,在心裡有些奢望地說道。

    事實上,不只是趙天祐,其實陳夢琪的心中同樣有點小忐忑,她同樣也在想,要是不是因為他父親的需要,而是他們兩個自己結伴回家該多好啊。

    從小,陳夢琪的父母就各自為事業打拚,雖然在物質上對她從來都是要什麼給什麼,但是在父母的家庭關懷這方面卻是極度匱乏的。

    那天夜裡,趙天祐對陳夢琪的呵護,從某種程度上,讓陳夢琪對趙天祐有了一種父親般的依賴。然而,因為自小就習慣了父母感情上疏離,使得陳夢琪對於自己充滿了保護意識,所以她在情感中總是習慣性地處於被動以及隨時放棄的地位。

    但是,這並不代表著陳夢琪就真的完全不渴望著情感,剛好相反,她無時無刻不渴求著濃烈的感情。只是在感情上從未成功過的她,對於自己的情感完全沒有信心。

    而現在,終於有了那麼一個很好的藉口,可以讓趙天祐再一次送自己回家,這讓陳夢琪打心眼裡感到開心,因為她本質上是喜歡讓趙天祐伴著她回家的。

    當想到兩個人可以一起騎著自行車,穿越整個錦江市的時候,陳夢琪甚至禁不住都會捲起嘴角,露出羞澀的笑容。

    然而,在下一刻,陳夢琪卻又想到,他跟自己回去,只是因為跟自己的父親有事談,並不是真的想要送自己回去。

    一想到這裡,陳夢琪就難過地垂下了頭,難過得眼淚都幾乎要掉下來。

    就在雙方都處於這種完全莫名其妙地糾結之中,漫長的一天過去了。

    當下午放學之後,同學們都歡呼著跳了起來,朝著門口湧去,就在趙天祐也站了起來,準備出門的時候,他看到陳夢琪坐著位子上一動不動,依然在專心致志地看書。

    趙天祐於是也只好乖乖地坐在位子上,翻出上課沒看完的漫畫,認真地鑽研了起來。

    十五分鐘後,當教室裡走得只剩下趙天祐和陳夢琪兩個人的時候,陳夢琪才把書放進書包裡,自顧背著書包走了出去。

    趙天祐趕緊背著書包跟了出去。

    就這樣,兩人一前一後,相隔著兩米左右的距離,來到了自行車棚。

    當到了自行車棚之後,趙天祐呆逼了,因為他今天是打車來的,沒有騎自行車,這怎麼搞?

    “你傻站在這幹嘛?去拿起你的車啊。”陳夢琪抬起頭,一臉冷漠地看著趙天祐,說道。

    “我……我今天沒騎車。”趙天祐有些窘迫地說道。

    陳夢琪也愣了,“那怎麼辦?難道走路回去?”

    趙天祐原本想說,那我打車送你回去好了,但是一想想又覺得這樣顯得自己太燒包了,說不定又要讓陳夢琪反感。

    於是,他轉過頭看了看陳夢琪的自行車,看到她的自行車是有後座的,便鬼使神差地說道︰“要不,我騎車送你回去好了。”

    趙天祐說完,自己的心跳頓時加速起來。

    在中學時代,男生和女生一起騎自行車回去,還可以是朋友解釋,但是要是栽女生回家的話,那就太那啥了。

    可是,問題是,趙天祐想要的,就是太那啥啊。

    趙天祐說完,腦袋幾乎本能地就要垂下來。

    不過,在他真的要把腦袋垂下來的時候,他咬了咬牙,控制住了自己,換成身體僵硬的,直瞪瞪地看著陳夢琪。

    這一下,陳夢琪垂下頭去了,“這……這怎麼行呢……你們男生總騎那麼快,不安全。”

    原本以為絕無希望的趙天祐在聽到陳夢琪這麼說之後,頓時精神來了,他右拳有力地舉了起來,“這你放心,我騎車一向很注意安全的。不信你可以問張揚,我多次教育他,我們是祖國含苞待放的小花骨朵,是祖國的未來和希望,我們要懂得珍惜自己的生命,所以騎車不能騎那麼快。”

    聽到這裡,陳夢琪終於忍不住“撲哧”一聲笑了起來,“就你還教育他,我每次看到你們倆都是你在前面狂飆,張揚在後面使勁追你。”

    笑完,陳夢琪轉過身把車打開,然後把車把遞給趙天祐,“說真的,騎慢點。”

    當接過車把的時候,趙天祐比那天接過六十萬還開心,他彷彿一個剛接受了光榮任務的新兵一樣,用力地點了個頭,“放心,本帥的車跟勞斯萊斯一樣平穩,像沃爾沃一樣安全。”

kingwang62 發表於 2012-10-19 14:47
第二節 談判

    一路上,趙天祐都騎得很慢,直到等不及的陳佑南打電話來催,才不得不稍微加快些。但是即使這樣,這段平時陳夢琪只需要三十分鐘的路,趙天祐也騎了將近一個小時才騎完。而陳夢琪在這一路上也沒有發表任何意見。

    在路上的時候,趙天祐一直猶豫著是否應該停下來車來請陳夢琪吃個雪糕什麼的,但是因為一直沒法回頭看陳夢琪的表情,所以一直到騎到陳夢琪家門口的時候,他還是沒有下定決心.

    最後,他只能帶著遺憾踏進了陳夢琪的家門。

    一進門,趙天祐就看到陳佑南正在客廳裡正襟危坐地等著他。

    “你就是小趙同學吧?”當看到趙天祐走進來,陳佑南便主動站了起來,笑著站在原地對他說道。

    一般來說,別人來家裡做客,陳佑南都是坐在位子上不站起來的,除非是特別親密或者是級別比較高的同事,他才會站起來。

    所以,陳佑南能夠主動站起來,已經是相當給趙天祐面子了,完全是看在他年少的份上。

    然而,趙天祐心裡卻並不十分領情,“趙同學就趙同學,還加個小趙同學,就你大,個老官僚。”

    雖然心裡這麼吐槽著,但是看在陳佑南是陳夢琪的父親的份上,趙天祐還是很沒有原則地露出他諂媚的一面,他先是衝著陳佑南點頭哈腰地說道︰“陳叔叔好。”

    然後又一副乖巧的樣子,小跑著陳佑南身邊,再次鞠躬,“一直聽我父親說陳叔叔平易近人,今日一見,名不虛傳啊。”

    千穿萬穿,馬屁不穿,聽到趙天祐這麼說,陳佑南臉上的笑容頓時顯得更加和藹可親了,“你父親是趙科長是吧?他的筆頭功夫可是我們錦江出了名的,聽說老王沒有他,連報告的抬頭都不知道怎麼寫。”

    陳佑南所說的老王,正是趙雪峰直屬上司,正科長是也。

    兩個人閒話說到這裡,趙天祐覺得差不多了,於是也不再說話了,只是傻笑著看著陳佑南,心裡想,“扯淡扯完了,該說正事了吧?”

    而陳佑南彷彿看懂了趙天祐的心思一般,側過臉看了看陳夢琪,“琪琪,家裡沒什麼東西招待,你出去給小趙同學買點吃的回來吧。”

    陳夢琪奇怪地看著他老爹,“冰箱裡全是吃的。”

    這傻丫頭也太實在了吧。

    趙天祐剛在心裡這樣感嘆完,就聽到陳佑南又說道︰“冰箱裡都是女生吃的東西,沒有男孩吃的,你趕緊去買。”

    這回陳夢琪總算是有點明白了,他父親是想把她支開,這讓她愈發奇怪了,趙天祐跟他爸能有什麼了不得的事,居然還要瞞著她呢?

    不過,想不通歸想不通,陳夢琪還是乖乖照辦了。

    略過片刻之後,等到陳夢琪出去之後,陳佑南原本和藹可親的笑容便立刻消失不見了,“小趙,那光盤是誰給你的?”

    我靠,這變臉程度也忒專業了吧,稍微化化妝,可以直接上川劇舞台去演變臉了。

    “陳叔叔,您覺得除了我父親,還會有其他人嗎?”趙天祐儘量讓自己顯得嚴肅地反問道。

    “既然這樣的話,讓你爸爸來見我。”

    畢竟是當領導有年頭了,陳佑南發話的時候派頭十足,一副自然而然,不可置疑的口氣。

    這自然讓趙天祐有些不爽了,不過,他知道現在不是耍小孩脾氣的時候,“陳叔叔,本來我父親確實要來的,畢竟他親自來的話,跟您談起判來,會更有優勢。但是,他考慮到您的前途,最後還是放棄了這個機會。”

    “哦?”陳佑南倒也沒駁斥趙天祐,而是笑了起來,“難不成你爹的意思,讓我跟你一個娃娃談?”

    “重要的不是我的年齡,而是您需要什麼。”趙天祐毫不示弱地盯著陳佑南,反問道,“不是嗎?”

    陳佑南沒想到趙天祐竟然會顯得這麼強勢,有那麼一剎那,心裡升起些許不快。不過,當他想到對方只是個高中生的時候,這種不快也就煙消雲散了。

    “好吧,那你倒說說看,我需要什麼。”陳佑南伸手端起一杯茶,吹了口氣,然後好整以暇地看了趙天祐一眼,問道。

    “全錦江的人都知道,您想要的,自然就是成為正區長了。不過我猜,那只是因為您從前從來沒有想過成為副市長的可能性,對嗎?”

    一直很認真地吹茶的陳佑南稍微頓了頓,然後笑著說道︰“繼續說下去。”

    “李成明副市長跟畢副市長之間的爭鬥,大家都是心知肚明的。官場上的人都知道,這兩位無論是誰上台,錦江市都必將面臨著一場新的洗牌。在這個時候站錯隊,毫無疑問是件非常危險的事……”

    趙天祐話剛說到這裡,就聽到陳佑南說道︰“小趙,你還是個高中生,可能你還不大懂我們華夏國的政治組織原則。我們的管理架構是這樣,錦江市的領導層只有任命市直屬機關以及區長一下官員的權力。像區長這一級別的任命,錦江市的領導層只有建議權,是必須要錦江市的主管單位,也就是洪都市的領導才能最終決定的。”

    陳佑南這話的意思是想告訴趙天祐,李成明和畢小宇他爹之間的鬥爭,對他並沒有什麼影響。

    當趙天祐聽完陳佑南這話之後,頓時忍不住笑了起來,“陳叔叔,我對官場再不懂,也畢竟是公務員家庭長大,這麼點常識還是有的。我不僅知道,您的職位只有洪都市的老大們才有最終決定權,我還知道副市長級別的職位,只有贛南省的老大們才能決定。但是……”

    趙天祐說到這裡,笑了笑,“難道您覺得畢副市長和李副市長兩個人之中,到底誰能最終轉正,而誰又將勝敗名列,是靠猜拳嗎?”

    趙天祐這話說的很隱晦,但是陳佑南自然不可能聽不懂,趙天祐是在明白無誤地告訴他,姓李的和姓畢的自然是決定不了你的前途,但是人家背後的後台可以啊。

    對於趙天祐的話,陳佑南淡淡地笑了笑,不可置否。

    而這時候,趙天祐又繼續說道︰“我知道,陳叔叔能夠坐到今天這個座位,甚至於幾乎轉正成定局,是因為您在洪都有人。但是,請您原諒晚輩說話粗俗,如果您的屁股真的坐得那麼安穩的話,您還會把我喊來跟我一個小屁孩囉嗦那麼久嗎?”

    陳佑南終於停止了吹茶,他輕輕抿了口稍微涼了些的茶,問道︰“你就直說吧,你父親想要得到什麼?”

    “我覺得,在說出我老爹想要什麼之前,還是說一下能給陳叔叔您帶來什麼的好。”趙天祐笑了笑,說道。

    陳佑南舉杯喝茶,不說話。

    “我老爹說,他打算讓您當錦江市的實權副市長兼區長。”

    陳佑南笑著搖了搖頭,“趙科長什麼時候陞官當趙省長了?”

    “如果因為您的鼎力支持,畢市長能夠成功轉正,我相信以陳叔叔您的背景和資歷,坐上這個位置應該沒什麼人會奇怪吧?”趙天祐笑道。

    陳佑南將杯子放下,問道︰“就憑這麼一個來源不明的磁帶,就想搞垮李成明,你們父子倆把事情想得也太簡單了吧?”

    “只是一盤磁帶當然不夠了。但是如果是有賬本,還有帝豪夜總會王宇岸的口供的話,我想情況應當會有所不同吧?”

    “王宇岸?”陳佑南皺了皺眉頭,轉過臉看著趙天祐,“這不可能,我昨天晚上已經打電話問過了,王宇岸進警察局不到五分鐘就被李成明打電話讓釋放了。他這人雖然沒什麼骨氣,但是不可能這麼快就什麼都交代的。”

    “王宇岸是剛進警察局不到五分鐘就出來了沒錯,但是不知道陳叔叔你知不知道他出了警察局不到五分鐘之後,又再一次被警察抓走了呢?”趙天祐笑眯眯地問道。

    “這不可能。”陳佑南再次掉頭,“如果有這事,我一定知道。”

    “我只是說是警察,沒說那警察一定是真的啊。”趙天祐說到這裡,聳聳肩,“錦江的治安那麼亂,王宇岸得罪人有那麼多。誰知道有沒有什麼跟他有仇的人,會趁著這時候把他給綁架了。然後,蒙上他的眼楮,將他帶到某個很像審訊室的地方,再讓一個流氓地痞裝成從贛南下來的特別調查組成員,對他隔離審查呢?以王宇岸的智商,我個人覺得他真不一定分得出真假。要是萬一他真的覺得是贛南派下來的工作組,然後以他的為人,陳叔叔,您覺得他會怎麼做?”

    “誰敢假扮省調查組這麼膽大妄為?”陳佑南假裝震怒地問道。

    “那我怎麼知道?”趙天祐一臉無辜地看著陳佑南,“就連您這麼消息靈通的人都不會知道啊。不過,這不重要啊,重要的是,我聽說不但那份口供在昨晚十二點的時候就有了,而且還有人找到了帝豪夜總會過去六年的賬本。最豪華的是,王宇岸竟然把李成明給他批的所有條子都用年月日的順序,非常整齊有序地碼在一個放巧克力的盒子裡。這個盒子被找到的時候,聽說是今天早上四點鐘。”

    “這怎麼可能?這個王宇岸也太不頂事了吧?”陳佑南不敢相信地站了起來,搖頭道,“就算是真的工作組,他也不應該垮得這麼快啊。”

    “唉,聽說工作組用了比較傳統的刑。”趙天祐說著,天真無邪地衝著陳佑南笑了笑,“聽說是清朝傳下來的,叫什麼滿清十大酷刑之類的……我是聽說而已哦。”
kingwang62 發表於 2012-10-19 14:48
第三節 交易

    剛聽完趙天祐的話,陳佑南就有些警惕地說道︰“我還真不知道你父親竟然有黑社會的背景。”

    趙天祐淡淡地笑了笑,“以陳叔叔對錦江市政法系統的熟悉,我想您應該非常清楚地瞭解我父親的背景。”

    “既然如此,那你父親為什麼會動用到黑社會的勢力?”陳佑南皺著眉頭問道。

    “關於這一點,等到將來有機會的時候,您可以跟我父親做直接的面談,我相信他會給您滿意的答覆。”趙天祐說著,聳了聳肩,“陳叔叔,請您對我父親的智商稍微有些信心,他這麼做的目的,是為了讓錦江市變得更好,稍帶的改善一下自己的地位,肆意妄為對他沒有任何好處。”

    話說到這個地步,陳佑南所有的疑慮都完全拋開了。

    也許仗著省裡的後台,李成明還不會完全垮台,也許他只是會被沉寂一段時間,將來再調到另外一個地方重新任職。但是無論如何,在這一局中,李成明不再有任何勝算了,而他在錦江留下的嫡系,將遭到毫無疑問的清洗。

    至於趙雪峰為什麼能夠動用地下勢力這個問題,他相信趙雪峰既然敢讓他的兒子跟自己坦誠,

    所以,到現在這個時候,陳佑南知道,他已經沒有繼續質疑趙雪峰的必要了,他現在更需要做的,是要知道別人為什麼要和他交易,以及如何在這場交易中得到一個好價格。

    “你父親既然能把這東西交到我手上。應該就有能力直接交到畢副市長的手裡。既然如此,他為什麼要白送我一個人情呢?”

    “很簡單,對於畢副市長來說,我父親距離他實在是太遙遠了。設身處地的為他著想,做為一件對他如此之至關重要的事。如果由我父親出面為他說明這一切的話,說不定他會因為覺得太詭異而產生其他的什麼想法。而如果換成像您這樣有份量的人出面的話。事情應當又大有不同了,他肯定會懷著很欣喜的心情面對您在這個關鍵時刻,給他提供的。如此之有力的幫助的。”

    這是十分之合情合理的解釋。如果陳佑南自己跟畢副市長做換位思考,恐怕也難免會有這樣的顧慮。

    就在陳佑南在心裡暗暗點頭的時候,就聽到趙天祐繼續說道︰“除此之外,還有個很重要的原因,就是以我父親的職位,恐怕跟畢副市長之間很難達成公平的交易。但是如果換成陳叔叔您就不痛了。我們相信,以您的份量,您應該可以從畢副市長那裡要到足夠多的好處。而作為附帶的,我相信您這樣慷慨的人。是不會在自己得到自己想要的東西的同時,吝嗇給我父親一些他應得的益處的。”

    “比如?”陳佑南笑著看著趙天祐,問道。

    “比如市某直屬機關的局長之類,以我父親現在的職級,放到這個位置上,從邏輯上來說,應該是通的,對嗎?”

    聽完趙天祐的話,陳佑南頓時仰頭大笑了起來,“孩子。你把這事想得太容易了。局長一般來說都是正處級,你父親現在只是個副科級。兩者之間差了整整三個級別。除此之外,你父親現在是工會的閒職副科,而直屬機關的首長是實權正處。你知道對於一個普通官員來說,這兩者的距離有多麼遙遠嗎?足夠他走一輩子還有多了。”

    華夏國的官場級別是這樣分的。

    首先是最高是國家元首,這個只有一個人,數百年來都是四大世家中最大的那個世家的族長。

    其次是等同國家元首級,從這個名字來說,就知道這些人也算是國家元首,只是他們不是最大的那個,簡單來說,就是剩下的三大世家,九大家族的十二位族長。)

    再下來是副元首級,這個人就多些了,大概有二十多位,其中一半是各大家族中的精英,還有另外一半是循正常途徑升上來的普通官僚。

    當然了,這個所謂普通官僚,是要打個引號的,事實上,想要做到副元首級的話,背後沒有十三大家族中一家的支持,是絕無可能的。

    副元首級下面是省部級,也就是各省省長和部長,按照十三大家族的共同約定,這個層級的官員,是不能直接附屬某個家族的,都必須依靠正常的途徑來陞官,十三大家族中之任何人都不得干涉。

    雖說,這個共同約定不可能得到嚴格的執行,但是基本上來說,從這個級別開始,普通出身的官員會成為主流,而世家的影響在這個曾經的任命中更多的是威懾,而不是直接的任命或者褫奪。

    所以,在這個層級,即使是世家出身的人,也必須擁有相對高明一些的手腕,才能夠真正脫穎而出。

    而即使是世家之子,如果不能夠憑藉自己的本事來到達到這個層次的話,那麼達到更高級的地位,也就成為了不可能。

    十三家家族之所以如此約定,是為了避免彼此家族中的成員,因為毫無壓力而使家族中的資源,無法優先有效地供應給家族中的優秀成員,進而導致整個家族,乃至十三家家族的集體沉淪,到最後被整體推翻。

    因為自己的子弟無能,而沒有一個人能夠正常陞遷到省部級高官,而導致某個家族衰弱,進而被新的家族取代的先例,並不是絕無僅有的。

    正副省部級的官員,在華夏國大概有三百多人,而省部級再往下的廳級就是更是前者的接近十倍,達到了接近三千人。

    因為人數眾多,所以除了特別脫穎而出,又或者有機會躋身最高層的世家子弟之外。廳級這一級基本上就屬於十三家老大們基本不怎麼太過關心的層級了。

    廳級尚且如此,它之下數以萬計的處級,以及更下面的科級,就更加跟十三家大佬們之間沒什麼太大關係了。

    而科級,基本就是華夏國官員的底層。再往下的就基本不能算是官,而只能稱為吏了。

    錦江市在行政上是屬於贛南省會洪都市管轄。因此雖然大家都是市,但是它的行政級別,完全不能跟洪都市相比。

    洪都市市長的行政級別為副省部級。而錦江市市長的級別則只有區區正廳級而已。而市長下轄的直屬機關首長,也就是局長之類的,職級為正處級或者副處級,副局長一般為副處級或者正科級。

    而趙雪峰現在是副科級,他上面是正科,然後是副處,正處。

    看起來只差三個級別,然而,通常來說。如果只是論資排輩,百分之九十的人,一輩子會被限制在正科這個級別,然後就再也無法往上了。

    事實上,正科們只有不到百分之十的幾率進軍副處,其中又只有十分之一的人能夠成功晉陞為正處。淘汰率超過百分之九十九。

    而這也就是為什麼,在陳佑南聽到趙天祐的要求的時候,會忍不住仰天大笑的原因。

    因為這根本就不可能,他陳佑南奮鬥了這麼多年,又有那麼雄厚的背後實力。到現在也不過是一個副廳級而已,趙雪峰就憑著這麼一個功勞,就想一步登天,這也未免太幼稚了。

    “這件事其實並沒有那麼難。”陳佑南的嘲笑是在意料之中的,所以趙天祐並沒有絲毫動氣,他繼續心平氣和地說道︰“我父親現在是副科,也有四十歲的年紀,從職稱上來說,升為正科,應當不是什麼難事。而據我所知,副局長這個位置,雖然大多數情況是副處,但是用個正科也不算多驚世駭俗,是嗎?”

    “副局長也有難度。”陳佑南略想了片刻,搖了搖頭,“不過,我可以盡力去努力一下看看。”

    “我父親成功地成為了這個副局長,並且在這裡表現非常之優異,深得同事們的愛戴。然後,剛好這個局的局長又快要退休了,市裡又特別體恤這個局裡面的同志,決定不直接任命局長,而讓該局自行推舉產生新局長。再然後,我父親憑藉著自己的群眾基礎被推舉為新局長。”趙天祐說到這裡,抬起頭看著陳佑南,“如果事情按照這樣的邏輯發展的話,應該也算是意料之外,情理之中吧?”

    陳佑南開始深思了起來,良久之後,他才看著趙天祐,“你父親就那麼有把握,一切都會順他的意?”

    “只要能當上那個局的副局長,我保證三個月之內,可以憑藉自己的能力,當上這個正局長。如果我做不到的話,您可以撤我的職。”趙天祐說著,看了看陳佑南,“這是我父親的原話。”

    陳佑南不相信地笑了笑,腦袋裡開始想著市直屬的各個機關,很快,他就想到了趙天祐所說的那個局了——農業局。

    錦江市經濟發展還可以,所以農業上的經濟收益,基本對於錦江市來說沒多大用處了,因此農業局這個機關的作用倒也不那麼大。

    最重要的是,農業局基本都是李成明這個本土派的勢力範圍,裡面的正副局長基本都是李成明的人。

    趙雪峰想著從這個局下手,倒也不算是異想天開。

    看到陳佑南沉默著一句話都不說,趙天祐也沒有再說什麼,也跟著沉默,不過倒也沒有東張西望,而是靜靜地看著陳佑南。

    這樣彼此一沉默,就是接近五分鐘,最後,陳佑南率先熬不住了。

    這讓陳佑南感到很驚訝的同時,也對趙天祐刮目相看,他怎麼也沒有想到,自己竟然熬不過這樣一個年輕小子。

    看來,這小子有和他的年輕不相符的成熟老練的一面。

    “小傢伙,你很好。”陳佑南笑著點了點趙天祐,“回去告訴你父親,他說的話,我會好好考慮的。”

    趙天祐聽到這話,便笑著站了起來,“好的,只要您考慮好了,我們就會馬上將所有資料都送到您的府上。不過,如果可能的話,還請您快些。您知道的,李成明不是死人,時間拖得越長,他可以採取的措施越多,我們要是想動手的話,越快越好。”
kingwang62 發表於 2012-10-19 14:50
第四節 賣身投靠的學問

    趙天祐回到家的時候,已經是晚上九點多。

    當他把自己跟陳佑南的對話,基本複述給趙雪峰之後,趙雪峰點點頭,“如果我猜得沒錯的話,陳佑南今天晚上肯定會讓我深夜就帶著資料去他家一趟的。”

    “不會吧?這麼急?”趙天祐有些不相信地看著他老爹,“不管怎麼說,都是堂堂區長,應該沒這麼不矜持吧?”

    “矜持那是擺給下屬看的。”趙雪峰露出一個自矜的笑容,“利字當頭的時候,哪兒還有什麼矜持可言?李成明不是傻瓜,不會留給他太多時間反應的,他只要下了決心,就會用最快速度反應。”

    趙天祐又問道︰“那你打算去嗎?”

    “當然去,都到這個時候,我再不出面的話,陳佑南就該心裡有疑慮了。”趙雪峰不假思索地說道。

    “我倒……”趙天祐沒好氣地別過頭去,“既然你都打算跟他見面了,那你為啥還讓我去見他,那不是多餘嗎?你下午的時候,直接過去一次跟他談完不就什麼都好了嗎?何必這麼磨磨唧唧呢?”

    “這你就不懂了,來,讓老爸教教你。”趙雪峰喝了口水,擺出一個架勢,然後開始耳提面命起來,“今天下午你是去幹嘛的?說難聽點的,就是去賣身投靠的。這一點,我和陳佑南是心知肚明的。很多人以為賣身投靠是件很簡單的事。不要臉就行了。我跟你說,這麼想的人,那都是沒在官場混過。你要知道,賣身投靠這四個字是官場第一學問。就算你完全就是個什麼都不會的廢物,但是只要你精於此道。你照樣青雲直上。”

    “賣身投靠還有學問?”趙天祐很無語地眨了眨眼楮,“什麼學問?”

    “你看。我們說的是什麼?賣身!不是獻身!賣裡面就有個交易的意思,不是白給,對吧?”

    “對啊。然後呢?”

    “你賣身是不是就有個價錢的問題?如果是普通做生意那就好辦了。我的貨值多少錢,你得給我多少錢,高過這數就賣,低過這數就不賣。但是問題是,你賣的不是貨,你賣的是你自己。還有,你賣身的對象也不是一般人,那是你的上司,你要是直接跟他講條件。那你還是賣身嗎?那不成了威脅了?那麼,這個價錢怎麼講呢?你怎麼才能讓人家覺得你值錢呢?這難道不是學問嗎?”

    趙天祐恍然大悟地點點頭,“老爸,你說得相當有道理……嗯,我明白了。你下午其實就是想跟陳佑南講條件,但是礙於你自己就是那個貨,不好自賣自誇,又礙於你以後要跟他長期共事,所以不想讓他心中有芥蒂,所以你就讓我上了。因為我上有兩個好處。一個是我只是個中學生,我跟他講條件,他心裡不會那麼膈應,反而會覺得很有趣。二個是我是第三者,有點相當於中介的關係,能讓你們之間的交易不那麼**裸。現在,他已經知道了你的底價,那麼他再打電話給你的話,其實就是等於默許了你的條件。這時候,你就可以跳出來,跑到他家去,裝作一副只談事,不在乎條件的忠心耿耿狀,顯示一下你的才能的同時,也順便讓他給你做個面試,是這樣嗎?”

    趙雪峰聽完趙天祐的話,頓時仰頭笑了起來,“孺子可教也。”

    “唉,你們當官的說話,彎彎繞繞太多了,真累人。我以前一直覺得我們高中生是這個世界上最累的職業。現在看來,比起當官的還是略差一點。我們頂多也就星期六補個課,還有個星期天可以休息休息,你們當官的的腦袋,那可真是連睡覺都必須連軸轉,不然一個不小心,說不定就被人轉死了。”趙天祐感嘆完,看著趙雪峰,問道,“老爸,你真想好了,以後每天都要這麼過嗎?”

    趙雪峰原本笑著的臉,這時候卻又緩緩沉了下來,片刻之後,他長長地嘆了口氣,說道︰“我之前之所以躲在這麼個小地方一動不動,就是因為不想過這種生活。不過,不管怎麼樣,既然已經選擇了重新走回這條老路,那麼不管多不喜歡,甚至於多痛苦,都必須堅持下去……我們老趙家的人,這條路要麼不走,要走就讓別人無路可走。”

    趙天祐在深為他父親的豪言壯語而感到震撼的同時,也感受到了他父親身上深深的無奈。

    為了讓氣氛不那麼壓抑,趙天祐笑著站了起來,搭著他老爸的肩膀,笑道︰“老爹,人家多少人想當局長還當不上呢。你都快要當上了,就別這麼一臉林黛玉的模樣了。身為兒子,我首先表個態。雖然你曾經一度不求上進,但是現在,由於你自身的刻苦努力,以及你兒子的鼎力支持,你終於找打了新的起點。不要小看這小小的一步,這是你個人官宦生涯的一小步,卻是你兒子我紈褲生涯的一大步。”

    副科級的兒子不好意思說自己是紈褲,局長兒子的話,勉強算啦。

    “看到這一點,你兒子感到由衷的欣慰,我要衷心的對你說,爸,你無愧於我對你十八年的培養。不過,趙雪峰同志,你要勝不驕敗不餒,繼續前進,為你兒子的紈褲事業而奮鬥終生。”

    趙天祐說到這裡,握拳在胸,做宣誓狀,這搞笑模樣把趙雪峰心中的淡淡憂傷全給沖掉了,他再次大笑了起來,一邊笑,一邊點頭,“好,就這麼說定了,為了趙天祐同學的紈褲事業奮鬥終生。”

    就在兩父子其樂融融的時候,趙天祐的手機又再次響了起來。

    趙天祐掏出手機一看,愣了,轉過頭看著趙雪峰,“老爹,你太神了。”

    手機上顯示的號碼,不是別人,正是陳夢琪。對於別的女孩,趙天祐也許還會有絲毫幻想,但是對於陳夢琪,趙天祐是一點也不敢幻想她會在沒任何事的情況,主動打電話給自己。

    而現在這個時候,陳夢琪確實打電話過來了,那麼就只能證明一件事,那就是這個電話是她父親讓她打來的。

    而事實也正如趙天祐所想的那樣,當他把電話剛拿起來,就聽到電話那邊傳來一個沉穩的男中音。

    簡單交談了幾句之後,趙天祐就把電話交給了趙雪峰。

    兩人在電話裡也沒有聊太多,只談了大概三分鐘,趙雪峰就把電話掛了,然後帶齊所有資料,出門了。

    而這次換成趙天祐待在家裡等消息。

    趙天祐等了差不多三個小時,三個小時後,就在趙天祐幾乎要睡著的時候,趙雪峰才終於回來了。

    和趙天祐想像中不同的是,趙雪峰的臉色顯得格外凝重。

    “怎麼了?談得不好嗎?”趙天祐有些不摸底地問道。

    趙雪峰搖了搖頭,“談得非常好,陳佑南基本上對我完全信任了。而且,我也能夠感受得到,我表現出來的能力,超乎了他的想像範圍之外。他很明顯地向我暗示,如果這次一切計劃成功,他將有能力在錦江建立屬於他自己的派系。而到那時候,他希望我能夠成為他派系中的重要成員。他甚至還想試探看看,我後面是不是有什麼特別的背景。”

    “你告訴他了?”趙天祐問道。

    “當然沒有,他還不到知道我所有底牌的級別。”

    對於趙雪峰的話,趙天祐沒有絲毫的懷疑,就他以一個第三者的角度,完全不主觀的說,他覺得他父親這幾天展現出來的能力,明顯跟陳佑南就不在一個層次。

    即使是陳夢琪的親生老爸,也是這麼說。

    “那不是很好嗎?”趙天祐笑了笑,“一切順利啊,這麼好的結果,那你還一副愁眉苦臉的樣子做什麼?”

    “陳佑南一點口風都沒有透,但是我看得出來,他心裡隱隱約約還是有那麼一線擔憂。”

    趙天祐聳聳肩,“我還以為什麼呢,原來是這事,這不是很正常嗎?一個實力雄厚的副市長要搞掉另外一個同樣實力雄厚的副市長,這裡面怎麼可能完全沒有風險?陳夢琪他爸心裡稍微有點惴惴不安也很正常吧?”

    “不。”趙雪峰斷然地否定道,“這絕對不正常。如果是別的什麼情況,還可以理解,但是現在李成明的證據被蒐集到現在這樣的地步,正常情況下,是絕對沒有翻身的可能的。而在這種情況下,陳佑南的心裡竟然還是會藏著那麼一絲絲隱憂,這說明什麼呢?說明李成明還有某種東西使得他們感到忌憚,而這種東西的威力,超越了正常情況。”

    “超越正常情況的威力,那就是什麼東西?”趙天祐不解地問道。

    趙雪峰緩緩地搖頭,“我現在缺乏足夠的資訊,所以無法做出準確的判斷。不過,我懷疑很可能跟四大世家或者九大家族相關。”

    “啊?”一直以來,四大世家和九大家族這種東西,都是傳說或者故事中的存在,現在突然一下子變得跟自己的現實那樣接近,趙天祐突然有些發懵了,“那……那該怎麼辦?”

    趙雪峰沉思了片刻,用手在茶几上輕輕一拍,“事到如今,沒有退路了,無論發生什麼事,都只有迎難而上了。”
kingwang62 發表於 2012-10-19 14:51
第五節 趙氏家族的內部會議(上)

    雖然趙雪峰表現得很堅定,但是趙天祐卻不由得打起了退堂鼓,“爸,雖說我也很希望你有出息,但是如果對你來說真的風險太大的話,就算了吧。我覺得你現在這樣當個風流倜儻,人見人愛的副科長也挺好的。”

    聽到兒子這麼說,趙雪峰有些慈愛又有些無奈地笑著搖了搖頭,他伸手搭著趙天祐的肩膀,“兒子,你記住,有些事要麼不做,要麼就只能往絕了做,否則的話,被做絕的那個人就是你了。”

    趙雪峰說到這裡,略頓了頓,然後又繼續說道︰“不過,你放心,沒有絕對把握的事,你爹是不會做的。就小小一個錦江,無論發生什麼事,都會在你老爸的控制之中的。實在是萬不得已的時候,我手裡還有牌可打。”

    “什麼牌?”趙天祐奇怪地看著他父親。

    “總之有牌,具體什麼牌你就不用管了。”趙雪峰輕輕拍了趙天祐的腦袋一下,“去吧,該幹嘛幹嘛,接下來的事,有你爸接手呢。”

    聽到趙雪峰這麼說,趙天祐的心裡踏實了一下,他點點頭,回房去了。

    不過回房之後,趙天祐並沒有馬上睡覺,而是躺在床上,然後對腦海裡的呂布說道︰“正部級幹部,出來給我鍛鍊鍛鍊吧。”

    “趙老闆,周建兵給你設計的鍛鍊方法已經非常合理,進展也很快,你真的覺得有必要再進行這種神魂痛苦的修煉嗎?”

    經過趙天祐的多次糾正和嚴令,呂布終於適應了將他對趙天祐的稱呼。從主人改成了找老闆。

    “我現在必須更快。”趙天祐躺在床上,閉著眼楮跟腦海裡的呂布交流道,“因為我不知道我將面臨怎樣的敵人,也不知道我可以做什麼。所以。我唯一能做的,就是讓自己變得再強一點。只有這樣,當事情發生的時候,我才能夠有更多的本錢。”

    呂布沒有再說話。

    數十秒之後,痛苦的感覺便開始從內對外,緩緩灌注遍趙天祐身體的每個部分,然而和從前不同的是,呂布非常清楚地感覺到。趙天祐自始至終,他的精神都處於一種極度的平靜的狀態。

    這意味著趙天祐的精神,終於第一次毫無疑問地超越了他的身體的承受力。

    要知道,在周建兵的鍛鍊之下。趙天祐現在的身體已經比當初強韌五倍不止,這也就是說,呂布現在給趙天祐所增加的痛苦感,也差不多五倍於從前,但是趙天祐卻依然可以平靜地承受。

    這除了說明趙天祐的神念強度遠超從前。更說明趙天祐開始具有操縱自己神念的能力,並且有意識地運用自己的神念來對抗身體的痛感,而不是像以前一樣,任由痛苦感輕鬆突破神念的防禦。去蹂躪自己的感官。

    如果說趙天祐以前的神念,就像是一群烏合之眾。那麼現在趙天祐的神念就像是一支初步經過整訓的民兵,而且數量還比從前要都好幾倍。

    因此。整體來說,目前的趙天祐比當初呂布剛降臨的時候,強了十倍不止。

    這樣的進步速度並不算是非常駭人,畢竟趙天祐的起點非常之低,但是如果考慮到這一切都是在沒有任何人從旁指導,完全是靠趙天祐個人領悟的話,那麼這速度就堪稱是上乘了。

    而讓呂布真正感到怪異的是,和正常御靈師不同的是,趙天祐的進展好像從來都不是循序漸進式的,而是躍遷式的。

    他總是在經歷某些突發事情,比如那晚被袁謀近乎逼至絕境,比如今晚感受到他父親的沉重壓力,然後就會突然跨上一大步,進入一個全新的境界。

    再聯想到可怕的烈焰紅蓮,呂布不由得對自己的這個主人越來越充滿了好奇。

    而就在呂布在為趙天祐的詭異之處而感到驚嘆的同時,在中京,一個華夏國九大家族之一的趙家緊急召開了一個特別會議。

    出席會議的,是趙家所有擁有投票權的核心骨幹,總計應到三十二人,實到二十四人,還有八個人通過遠程視訊參加會議。

    和其他四大世家,以及八大家族一樣的是,身為九大家族之一的趙氏家族,早就不再是簡單的根據血緣關係而形成的天然組織,而是經過各種權力博弈之後形成的權力組織。

    要知道,經過數百年的繁衍,趙氏家族在全國已經擁有族人數十萬人,而真正能夠躋身到趙氏家族權力核心的,不過區區三十二人而已。由此可知,親情在這個組織之中已經淡漠到了何種程度。

    有些時候,家族內部的爭鬥,遠比家族外部的爭鬥要慘烈得多。

    不過,即使如此,當有危及到家族存亡的事的發生的時候,家族內部還是會表現出空前的團結的。原因很簡單,家族親情再淡漠,要是家族一旦真正衰弱了,那麼他們也就失去了爭鬥的本錢了。

    而今晚之所以會緊急召開這個會議,就是因為趙氏家族幾乎已經面臨到這樣的絕境了。

    以常理論,像這種層級會議主持的人,必須得是趙氏家族的族長不可,而今天也確實是趙氏家族的族長趙成青出面主持的。

    不過,他自始至終都對著話筒說一句話,他所說的每一句話都是通過坐在身邊的孫子趙夢雲轉述的。

    會議一開始,就顯得很喪氣,因為趙夢雲轉述他爺爺話的時候,沒有哪怕一個字是能讓人感到鼓舞的,“我爺爺說,他的身體大家都知道的,自從前年一次摔倒之後,他的身體就越來越不行了,最近又不小心感染上了風寒,整個人感覺身體越來越弱,恐怕……撐不了多久了。所以,在這裡特別召開這個會議,想要跟諸位商討一下下任族長人選,以及一些家族目前所面臨的嚴峻問題。”

    一般來說,一個像趙氏家族這種躋身華夏國頂級權力圈的家族,要是族長宣佈要退位的時候,下面的人應該是歡欣雀躍才對。

    就算是表面上不能表現得那麼明顯,也應該是全都在內心歡欣雀躍,嘴上卻說著裝模作樣的慰留的話才對,因為不管怎麼說,老族長要是下台,就等於把家族權力金字塔的塔尖給讓了出來。

    這樣一來,下面的所有人就都有可能從中獲利,他們又怎麼可能不由衷的感到高興呢?

    然而,現在當趙夢雲代替他祖父做出了這樣的宣佈之後,整個會場死一般的寂靜。每個沉默的人的臉上都是如喪考妣的模樣。

    為什麼會出現這樣奇怪的情況呢?

    前面已經說過,華夏國雖然是十三大家族掌控政局的局面,但是這種掌控不是絕對而靜止的,而是相對而動態的。

    根據華夏國的法規,對整個華夏國擁有最高權力的,是元老會,而元老會成員一共十三名,分別是四大世家和九大家族的族長。

    這些人被稱為華夏國的十三個國家元首(當然了,其中只有一位被直接成為國家元首,而另外十二位都會在國家元首前面加上等同兩個字)。

    根據華夏國八十多年前頒布的《行政人員任職年限法》,華夏國國家元首最高不得超過八十歲,一旦達到八十歲,則必須退位讓賢。

    通常來說,一個家族族長退下來,自然就是他的本族的繼任族長來繼任這個位置了。

    但是,這個通常來說是建立在一個基礎之上的,那就是這個新任家族族長必須目前已經是國家副元首級的官員。也就是說,最起碼必須得助理國務卿及其以上的高官。

    三十年前,趙氏家族是九大家族之中風頭最健的一支。

    那時候,趙氏家族除了趙雪峰的父親以五十三歲的年齡,就位居元老會,躋身華夏國最高權力層之外,還有三個副元首級的高官做後備,正副省部一級的家族成員更是高達十五名之多,勢力之強,幾乎已經可以跟四大家族比肩了。

    然而,三十年前發生家族內部內訌之後,家族中最為強大的趙雪峰的父親這一脈遭到了致命打擊,不禁自己退位,自己所提拔和推崇的多名族內成員,也在家族內部和外部的共同打擊下凋零。

    在事變後的一年內,趙氏家族的實力就縮減了將近一半,只剩下兩位副元首級的高官,正副省部一級的家族成員只剩下了七名。

    爾後,趙氏家族又陷入了一年時間的爭奪族長之位的進一步內訌之中。

    最終,這場內訌的勝利者就是現任族長趙成青。

    而做為勝利的代價,就是趙氏家族的實力進一步削弱,當趙成青當選族長之後,家族中唯一擔任副元首級高官的他,晉陞成為等同國家元首級的元老會成員,副元首級的家族成員一個沒有,而正副省部級的家族成員,也從七名進一步縮減到四名。

    也正是從那時候開始,趙氏家族從九大家族之首,陡然變成了九大家族中毫無疑問的魚腩。不但被其他九大家族所看不起,甚至於一些地方勢力都開始躍躍欲試,想看看有沒有取代趙氏家族,成為新的超級門閥。

    要知道,王侯將相,寧有種乎的概念在華夏國人心中是根深蒂固的,

    “華夏國已經有接近六十年沒有過門閥更替了,現在總該是時候了吧?”

    絕不止一個家族的族長在午夜夢迴的時候,都會這樣想。
kingwang62 發表於 2012-10-19 14:52
第六節 趙氏家族的內部會議(下)

    要說衰弱,趙氏家族這時候確實已經衰弱到了極致,但是不管怎麼說,趙氏家族手裡還是掌握著巨大的財富和各種政治人脈的資源的,手中守護家族的實力也沒有受到本質削弱。

    只要趙氏家族能夠選擇家族中的優秀成員,集中實力去栽培,那麼假以時日,趙氏家族雖然不大可能恢復到鼎盛時期,但是稍微恢復些元氣,最起碼把元老會席位傳承下去,應當是問題不大的。

    然而,因為趙成青本人在競爭族長之位的時候,給家族中各派勢力做了各種許諾。以至於他在當選族長之後,不得不不斷地兌現這種承諾。

    而其結果,就是家族中的成員並沒有被集中起來使用,而是被像分豬肉一樣,分配給家族中的各個派系。

    而這最終導致的惡果,就是三十年來,趙氏家族的新起之秀寥寥無幾,直到現在,竟然還沒有產生一個副元首級的高官。

    甚至於連正副省部級的高官到現在依然只有區區四個而已,駭人聽聞的一個名額增長都沒有。

    最可怕的是,其中三個還是就任不足半年的新任副省長,唯一一個資歷較深的,就是現年六十三歲的趙行文,他倒是唯一資歷較深的省部級官員,在省部級這個級別上任職已經超過十年。

    要說資歷,大概他是最有機會進階成為副元首級官員,進而接任族長以及元老會的席位的了。

    但是,如果你知道他的職位。大概就不會這麼樂觀了,他的職位是——華夏國氣象局局長。

    不要說別人,就算他自己也一點信心都沒有。

    趙成青今年七十五歲,距離八十歲的大限原本就只有五年。已經夠給家族內部帶來壓力的了。

    而現在趙成青竟然一副連話都不能大聲說的樣子出現在眾人面前,這到底是什麼意思呢?是想要告訴我們你很可能***連五年都撐不住嗎?

    “要反省!我們全家族都需要反省!不過,第一個要對目前這樣困難的局面負責的是族長!家族之所以會走到今天這一步,完全就是因為我們的家族資源分配零散而毫無計劃,要是我們能夠把資源更集中,我們早就出了副元首級別的官員了。”

    率先跳起來的,是剛任淮東省副省長的趙銘全。

    趙銘全今年四十九歲,以世家子弟來說。這個年紀才到這個位置,一點也不值得驕傲,但是考慮到目前家族中僅有三名省部級的官員,他第一個跳出來發言。又變得理所當然了。

    趙銘全拋出這番話之後,看到會場之中沒有出現任何意見,便認為所有人其實都是在默認他的意見,他於是繼續說道︰“情況已經很明顯,我們目前最當務之急。是確保在族長的身體許可的任期之內,能夠產生一名副元首級的官員。唯有如此,我們才有可能將元老會的席位傳承下去。”

    趙銘全這番話是很有道理的,趙氏家族虛弱到現在如此之田地。卻依然可以屹立不倒,硬撐在九大家族的行列裡。就是因為在元老會裡佔著一個坑。

    這個坑就像是一個核彈一樣,充當著趙氏家族超市門閥最後的保護盾。

    而一旦這個坑失去了。趙氏家族將會以不可思議的速度衰弱,甚至被毀滅。

    只要能確保元老會的席位,趙氏家族就可以擁有新的戰略轉圜空間,可以有重新培養人才,重新收拾江山的機會。

    然而,就是這麼一個稱得上有現實意義的意見,在趙銘全剛說完之後,便馬上遭到了另外一名同樣是省部級官員的家族成員的反擊。

    “銘全,你如果想說現在整個家族只有你能力挽狂瀾,要我們集中全家族之力支持你,那你不妨直說,大家都是家裡人,沒有必要搞得那麼虛偽,這又不是你的省長辦公會。”

    說話的這人叫趙德明,今年五十一歲,是淮西省的新任副省長。

    淮東淮西雖然只差一字,但是卻有著極大的區別,因為淮東沿海,淮西不沿海,在大貿易時代,這必然帶來兩地經濟發展的巨大差異。

    事實上,淮東省的gdp兩倍於淮西,這樣一來,淮東省在政治上的地位,自然比淮西省要高很多。因此,雖然大家都是副省長,但是趙德明這個副省長的含量,卻遠不如趙銘全那個副省長了。

    再加上他的年齡比趙銘全還大上兩歲,所以在家族中的被期望程度,自然比趙銘全多有不如。

    不過,不管別人怎麼看,在趙德明看來,大家都是副省長,我憑什麼就不如你趙銘全?

    而這也是為什麼當他聽到趙銘全說要集中資源的時候,第一個跳出來攔截。

    “德明,你這是什麼意思?難道家族都到這個時候了,你還有內訌的心情嗎?”趙銘全轉過頭,很生氣地看著趙德明。

    “銘全,你捫心自問,你是憑什麼能夠當上淮東省副省長的職位的?”趙德明滿不在乎地等著趙銘全,“如果不是因為族長偏心,違規花大價錢給你疏通,還調用大量人脈給你做政績,就憑你自己的本事,你能當上這個副省長嗎?”

    看到趙德明毫不閃爍地直奔自己而來,趙銘全也不甘示弱地冷笑一聲,“德明,不要說得好像你是全靠自己的本事坐上現在的位子的好嗎?”

    “雖然都有家族的支持,可是家族對我的支持,但凡有對你的一半,我現在絕對已經是正省部級,距離副元首隻有一步之遙。”趙德明說著,不屑地癟癟嘴。

    “好!”趙銘全霍地一下站了起來,“德明,你要是敢說你有百分之百的把握,那好,我現在就動議,集中全家族之力來支持你一年,要是一年內,你能轉任正省長,那我不跟你爭,如果不行,那以後全家族的資源就全部來支持我,你看怎麼樣?”

    “一年?你以為這是處長嗎?一年就從副處升到正處?我剛任副省長不到半年,怎麼可能那麼快?”趙德明沒好氣地瞪了趙銘全一眼。

    “那你說怎麼辦?難道讓家族無限期的支持你嗎?那萬一你不行怎麼辦?難道要讓整個家族給你一個人陪葬嗎?”趙銘全不滿地怒吼了起來。

    趙德明絲毫不為所動地反問道︰“好,那我反過來,給你一年時間,你有把握做到嗎?”

    趙銘全沒有正面回答趙德明的話,而只是表情痛苦地敲著桌子說道︰“那你說,到底該怎麼辦?難道都到現在這種關頭了,我們大家還不能做出一個決斷嗎?”

    看到趙銘全一臉痛苦的樣子,趙德明想了想,也覺得這樣置氣沒什麼意思,於是,他微微嘆了口氣,無力地點了點頭,“好吧,銘全,只要你能給我們大家一個詳盡的計劃,說明你究竟有怎樣必勝的把握,可以在這麼短的時間內,突破到副元首級的位置,那我無條件支持你。”

    聽到趙德明這麼說,趙銘全也一下子就蔫了,他同樣無奈地嘆了口氣,“哪兒有什麼必勝的把握?就算是五年時間,也只有不到三成的概率而已。現在族長的身體又,唉……”

    看到三位省部級中的兩位都認慫了,有位家族成員就忍不住對一直沉默無語的最後一位候選趙行文說道︰“文叔,從職級上來說,您最有希望,要不,你試試?”

    趙行文先是很愕然地笑了笑,然後便有些無奈地聳了聳肩,“我倒是很想試試看,但是問題是,你們有誰能教教我,氣象局究竟要搞出怎樣的政績,才能名名正言順地往上升呢?”

    趙行文這話一出,那位家族成員馬上耷拉下腦袋,一句話也說不出來了。

    再接下來,就又是一陣長長的沉默。

    這種沉默延續了整整三分鐘之後,有一位家族成員終於忍不住跳了起來,大聲罵了起來,“內訌,內訌,***就知道內訌。三十年前,我們要是不內訌,全力支持清文族長,我們趙家何至於有今日?”

    趙清文這三個字在過去的三十年,在趙氏家族的內部會議上,一直是禁忌,沒有任何人敢提起。

    而現在,當面臨到家族存亡之際的時候,終於又有家族成員開始忍不住懷唸起來當年的榮耀時光。

    而更值得注意的是,從前如果有人這麼說,這個人在家族內部一定會被群起而攻之,而這一次,所有的人卻都保持了一種詭異的沉默。

    而更加詭異的是,本該對這樣大不敬的話感到震怒的趙成青卻一言不發,只是慵懶地轉過頭去,好像什麼都沒有聽見一般。

    而就在他轉過頭去的那一刻,沒有任何人注意到,他的目光在跟趙行文的目光交錯的瞬間,兩個人都看到對方的眼中閃爍出異樣興奮的神采。

    片刻之後,趙行文收起目光,緩緩地說道︰“逝者已矣,趙清文已經死了二十多年了,現在提他還有什麼意義?”

    “趙清文死了,可是趙雪峰還在啊。難道你們忘記了嗎?當初趙清文說過,趙雪峰的潛力勝他十倍。如果把趙雪峰請回來……”

    這人話說到一半的時候,就聽到趙成青的孫子趙夢雲轉述他爺爺的話,“趙清文誇他兒子的時候,他兒子不過十歲,至今已經沉淪民間三十年,到如今也差不多四十歲了。不要說趙雪峰未必像他老子說得那麼能幹,就算真那麼能幹,以他近乎為零的基礎,除非出現奇蹟,否則是絕無可能承擔家族的重擔的。”

    “是啊,除非出現奇蹟!”趙行文跟著說了一句話。
kingwang62 發表於 2012-10-19 14:53
第七節 合縱連橫

    對於在中京發生的這一切,趙氏父子全不知情,他們的生活繼續按照原本的軌道進行著。51o.今天是星期日,趙天祐好像往常一樣來到劉馨雨家,給她上課。

    上課時間一共持續了三個小時,無論是學生還是老師,其實都顯得有些心不在焉.

    劉馨雨心不在焉,是因為她現在已經完全對趙天祐個人產生了迷戀感,滿腦子都想著等會中午的時候,要帶著趙天祐去哪吃飯。

    而趙天祐則是在想著如何完美地完成他父親交託給他的任務——成功地將劉氏家族也拉入到新的權力聯盟中來。

    畢小宇的父親是贛南省某大員的秘書出身,這位大員毫無疑問給了他很大的支持,不然畢小宇的父親坐不到今天這樣的位置。這毫無疑問是畢小宇的父親的重要基礎,但是畢小宇的父親的缺點也是十分之明顯的,那就是空降的他在錦江幾乎毫無根基可言。

    在仕途上有很大野心的畢副市長一直都很小心翼翼的不讓本土派找到把柄,以免被逐出錦江市的政治圈。這也正是為什麼畢小宇的父親並不敢在本地使用自己的權力直接斂財,而必須依靠畢小宇在外開闢財路,以支持他在贛南省高層中的人脈運作。

    正是因為看到了這一點,趙雪峰才會促成陳佑南和畢小宇的父親的結盟。

    因為和李成明以及錢三明的父親一樣,陳佑南也是錦江市本土派三大勢力之一,不過是最弱的那一派。

    畢小宇的父親和陳佑南的結盟,實際上等於空降派與本土派的結合。

    在握有李成明這樣明顯的證據的情況下,錢三明的父親就算不投向畢小宇的父親,也絕不可能去幫助李成明。

    這樣一來,錦江市目前的政局,實際上就等於畢小宇的父親加陳佑南,二對一圍攻李成明,而且李成明還被對方抓住了致命的證據。

    按照正常來說。這種戰爭根本沒有懸念可言。但是自從昨夜趙雪峰察覺到了陳佑南內心深處那一絲不安之後,他便馬上做出了推論,就目前的情況分析來看,唯一的可能,就是沈氏家族很可能參與了其中的運作。

    沈氏家族雖然是個地下家族,但是多年來苦心經營正行,在官場和商場都擁有雄厚的人脈和資源。而且因為沈氏家族據傳還是九大家族之一金氏家族守護家族的熱門候選之一,這也給這個家族增加了很多分數。如果沈家因為某種不可預期的原因。不顧一切地和李成明聯手的話。那麼僅僅以陳佑南和畢小宇的父親的結合,則確實沒有必勝的把握。

    為了預防這種可能性的出現,以及在這種可能性出現之後。能夠將局面再次置於掌握之中,趙雪峰在和趙天祐商量了之後,決定啟動一號預案——將劉世雄家族也拉入到這個聯盟之中來。

    劉世雄家族的本錢。是豐厚的財力,以及跟九大家族之一金氏家族的親密關係,而他最缺乏的,就是官場以及某種程度上地下勢力的支持。

    這兩點,趙雪峰都可以提供給他,官場上是畢小宇的父親和陳佑南,以及他們背後的政治人脈,而地下勢力,自然就是目前已經基本統一了整個錦江的周建兵。

    以正常來說。能夠加入這樣一個聯盟,是劉世雄家族求之而不得的。然而事實上,這件事卻並沒有那麼簡單。因為趙雪峰要求劉世雄家族付出的,是結束跟沈氏家族的聯盟,並且和新聯盟的盟友一起,對抗以沈氏家族為核心的勢力,在必要的時候。甚至還可能跟沈氏家族發生某種程度上的劇烈摩擦。

    毫無疑問,這對劉世雄家族來說,是一個痛苦並且極度重要的抉擇。

    如果劉世雄成為金氏家族守護家族的願望不那麼強烈的話,趙雪峰根本不會考慮做出這個嘗試,因為相對來說。保持現狀對劉世雄家族是比較安全的選擇。而如果選擇投入新聯盟,那麼他雖然可能因為得到新聯盟的支持。而使得成為守護家族的幾率大幅上升,但是他一旦競選失敗,就必須面臨著晉陞成為金氏家族守護家族的沈家劇烈的怒火,這個後果將是極為嚴重的。最為慘烈的情況下,甚至很可能導致家族的覆滅。

    而趙雪峰在聽完趙天祐轉述的劉家的故事之後,他依然只是謹慎地將這個計劃列為預案,擺在不得以才啟動的位置。而現在,已經到了不得不啟用這個計劃的時候,而親自執行這個計劃的人,就是趙天祐。

    就在趙天祐一邊心不在焉的講課,一邊想著等會吃飯的時候,該怎麼跟劉馨雨談起聯合的事的時候,李成明的秘書張承良急匆匆地趕到了沈豪的辦公室。

    身為秘書,張承良的表達能力還是不錯,他大概只用三分鐘時間就把事情的原委大概說了一遍。

    在聽完之後,沈豪在感到無比震驚之餘,也開始覺得有些事情能夠說得通了,“難道我一直有些奇怪,為什麼周建兵會跟一個高中生突然走那麼近。原來,秘密全都在這個高中生的父親趙雪峰身上。就他們這次做事情的縝密以及速度來看,這兩個人在背後勾結已經不是一天兩天了。”

    張承良也極為憤慨地撫掌道︰“沒錯,如果是姓畢的明刀明槍的干,我們根本不怕他。但是誰曾想半路殺出一個程咬金,一個工會的小幹部和一個流氓頭子會突然殺出來搞這麼一出呢?這兩個可惡的傢伙,純粹是可恥的政治投機。”

    “不,不,不。這事可沒這麼簡單。你想想看,這麼一搞,周建兵的好處大大的,錦江市的街上以後就是他一個人說一不二了。趙雪峰的好處也是大大的,論功行賞,他肯定是要大大陞官的。這兩個人拿了大大的好處不說,而且還能夠讓畢副市長和陳佑南都欠他一個情。而更重要的是,他們兩個人的結合,在某些時候,還能夠在陳佑南和畢副市長做個橋樑的作用。能夠把局面做到這個地步的,你怎麼可以以政治投機四個字,就輕巧地概括呢?”

    沈豪越說越覺得激動,他快步地在房間裡又轉了幾個圈,繼續說道︰“毫無疑問,一旦李副市長倒台,那麼錦江將會出現三股勢力,一股是畢副市長,一股是陳佑南,而另一股就是你瞧不起的這個小公務員和流氓頭子的結合,這三股勢力從今往後將在錦江平起平坐。”

    “這怎麼可能?那個工會的小幹部,就算再怎麼破格提拔,也不過一個副處罷了,就憑他和一個小小的流氓頭子,也能夠跟姓畢的和陳佑南平起平坐?”張承良不屑地搖了搖頭,“這不可能。”

    “為什麼不可能?畢副市長有的高層的人脈,陳佑南有的本土的官場人脈,難道這個小公務員和流氓頭子就沒有牌嗎?你錯了,他們手裡的牌不比另外兩方少。第一,他們完全控制了全錦江的地下勢力,他們可以幫助另外兩方做任何他們不方便做的事,而不給他們帶來任何後果。第二,他們擁有龐大的現金來源。周建兵統一錦江的地下勢力之後,第一件要做的事,肯定就是吞併另外兩大勢力的財源,這可不是一筆小錢。第三,也是最重要的,他們擁有這個小公務員可怕的規劃和精算能力。”

    沈豪說著,笑著看著張承良,“我瞭解周建兵,他是個硬漢,但是這個局面絕不是他策劃的,他沒有這個能力。所以能做這件事的,只可能是這個你所看不起的小公務員。而這個副科級小公務員,在一窮二白的情況下,不但可以一手策劃如此之龐大的局,把全錦江幾乎所有的實力派人物全部都裝了進去,而且還有本事拉攏周建兵這樣的實力派人物參與,並且成功達成目標。你想想看,要是他真的能夠成功晉陞為副處級,並且擁有十倍於前的資源供他調度,他又可以做出多麼巨大的局面?”

    張承良被沈豪說得啞口無言,不知道怎麼反駁,只能有些不耐地說道︰“沈總,我承認趙雪峰這王八蛋不一般,但是我們眼下可不是吹捧他的時候,我們當務之急,是想著怎麼幫著李副市長脫離困境。您要知道,李副市長要是垮了,垮的可不是他一個人……”

    面對張承良這樣暗示的威脅,沈豪心裡當然有些不快,不過卻全不表現在臉上,他淡淡地笑了笑,“張秘書,難道你認為我跟你說了這麼多,真的在跟你吹捧趙雪峰嗎?”

    張承良奇怪地抬起頭看著沈豪,“沈總,那您這是……”

    “難道你就一點都沒有聽出來,我其實是在跟你分析整個局面嗎?”沈豪說著,看了看張承良,看到他張大嘴巴一臉痴呆狀,只能微微嘆了口氣,搖著頭直言道,“問題的關鍵不在畢副市長,也不在陳佑南,而在這個趙雪峰。只要能擺平趙雪峰,一切問題迎刃而解。”

    “但是,所有的證據都已經到了姓畢的手裡了。就算趙雪峰迴心轉意,他恐怕也無力改變局勢吧?”張承良著急地站了起來,說道。

    沈豪笑了笑,自信十足地說道︰“呵呵,試試看就知道了。”
kingwang62 發表於 2012-10-19 14:59
第八節 陰差陽錯的綁架

    張承良剛走,一臉陰鷙的李蒙就走了進來,“大公子,您有什麼吩咐?”

    “今天是星期天吧?”沈豪坐在辦公桌後,抬起頭看著李蒙,問道。

    “是的,大公子。”李蒙恭敬地點點頭,答道。

    沈豪深吸一口氣,“這麼說的話,今天應該就是趙天祐給劉馨雨上課的時候了。”

    “是的,大公子,您是不是有什麼想法?”李蒙試探著問道。

    沈豪沒有接話,而是稍微沉默了一陣,然後他伸出手指了指虛空的某處,“去把鄭童找過來。”

    沈家做為贛南歷史最為悠久的家族之一,除了在商業上擁有巨大的網絡和資產之外,在收集各種能人異士方面,也有著其他家族所不具有的底蘊。

    沈家一共有四個行動組,分別是烈火,大風,狂雷,閃電四個行動組,每個行動組都有二十個人,個個都是身懷絕技的強人,而組長更加全是從華夏國最精英的退役特種兵選拔出來的。

    而沈豪做為沈家目前事實上的話事人,他已經從他的父親手中繼承了烈火和大風兩個行動組的指揮權。

    李蒙就是烈火行動組的組長,而袁謀就是大風行動組的組長。鄭童則是大風行動組的副組長,他個性冷酷,殘忍,但是相對袁謀來說,比較低調,情緒也比較自控,所以被沈豪提拔為副組長,以輔佐比較自大和容易狂躁的袁謀。

    “大公子,為什麼不讓我去?我一樣可以把事情辦得很乾淨利落的。”

    雖然不知道究竟是要辦什麼事。但是李蒙還是主動請纓道。

    沈豪絲毫不會所動,只是揮了揮手,“去把鄭童叫來。”

    “是。”儘管心有不甘,但是看到沈豪主意已定。李蒙也不敢堅持,只能點點頭,轉身走了出去。

    不多時,一個身高一米七四五,臉上劃著一道疤,身著黑衣的光頭走了進來。這人就是鄭童,他進了門之後,先是深深的。標準九十度鞠躬之後,才抬起頭來,恭敬地問道︰“大公子,您找我什麼事?”

    看著鄭童溫順得像金絲貓一樣的眼楮。再想想當他在執行任務的時候,那眸子裡露出來的殘忍興奮的目光,沈豪就不由得隱隱有些感到自豪。

    只有在自己這樣的絕對強者面前,這雙血腥凶殘的眼楮才會變得這樣柔和吧?

    在心裡自得完,沈豪伸手打開辦公室的抽屜。掏出一根雪茄,剪掉頭部之後,點燃,躺在沙發椅裡深深吸了一口。然後才看著天花板,慢條斯理地說道︰“我打算派你去把害得你老大白痴的人抓回來。”

    “大公子。如果您決定了,那我馬上去就。不過,我恐怕不是周建兵的對手。”

    這是沈豪喜歡鄭童的第二個地方——有自知之明。

    “你誤會了,不是讓你去對付周建兵。”

    沈豪說著,丟出一張相片。

    “是這個小男孩,他現在就在洪都,在劉世雄家教他女兒繪畫,現在快中午了,我猜他是要出門吃飯的,然後……”

    沈豪轉過臉看了看鄭童,“接下來,你不會還要我教你該怎麼做吧?”

    “好,我知道了,大公子,還有更詳細的資料嗎?”

    這是沈豪喜歡鄭童的第三個地方——細心。

    沈豪又丟出一個檔案袋,“這就是他的一切資料,你盡快看,看完了,就帶人馬上去準備。這次任務我給你……”

    沈豪略微猶豫了一會,“五個人。”

    “是。”鄭童再次九十度鞠躬,然後轉身離開了。

    **************************************************************************

    好不容易挨到中午十二點,彼此對於課程都百無聊賴的師徒二人都在心裡大鬆了一口氣。

    “趙老師,在我們家附近有家鬆餅店還不錯,要不,中午的時候,我帶你到那去吃?”

    當聽到十二點的鐘聲響起的時候,劉馨雨便笑著跳了起來,半帶著撒嬌地問道。

    趙天祐心裡想著,等會就要跟劉馨雨談那麼重要的事,鬆餅店這種東西會不會顯得有些太過浪漫了?

    “怎麼?你不喜歡吃鬆餅嗎?”看到趙天祐半天不回話,劉馨雨便趕緊說道,“那我們換別的地方?我知道有家西餐的牛排不錯。”

    雖然趙天祐對於任何西式餐飲都沒有任何好感,但是不管怎麼說,西餐廳比鬆餅店可正式多了,於是,他笑著點點頭,“那就去吃牛排吧。”

    兩人約好之後,就一起走下樓去,一到樓下就發現,居然又下雨了。看到天上飄灑的細細的雨珠,劉馨雨有一種格外親切的感覺。

    那晚在雨中趴在趙天祐背上,坐著摩托車在雨中狂奔的一幕,又再次出現在心頭。

    “那西餐廳不是很遠,我們不坐車,散步去吧?”劉馨雨側過頭,看著趙天祐問道。

    趙天祐當然是不喜歡了,下雨天有車不坐,在雨裡踩來踩去,這算是怎麼回事?不過,他看到劉馨雨興致那麼高,也不好說什麼,只能是微微點頭,表示無奈地贊同了。

    沒有多久,兩人就散步到一個十字路口,這個十字路口再向左走三分鐘,那西餐廳就到了。

    就在這時候,異變突生,有兩輛車突然開到十字路口,後面一輛車上衝下來四個黑衣人。因為父親是富豪的關係,劉馨雨一直就接受要小心陌生人,尤其是陌生黑衣人一起湧上來的情形,因此對這種情形的警惕性特別高。

    當她一看到兩輛車衝過來的時候。她就馬上拖著趙天祐要跑。

    但為時已晚,這四個人的行動速度非常之快,一下子就將他們兩個人團團圍住了。

    劉馨雨見狀,趕緊雙手緊緊圈住趙天祐的腰。“趙老師,你一定要保護我。”

    趙天祐雖然沒有多少正義細胞,但是在這種情形下,把劉馨雨一個人甩下的事情,實在是做不出來。

    更何況他最近經過周建兵變態式的鍛鍊,尋常人等三五個完全不在話下,自信心膨脹,再加上仗著還有呂布撐腰。當下便顯得很鎮定。

    “你放心,有我在,他們動不了一根汗毛。”

    趙天祐淡淡一笑,從諸多選擇中選了自認為最有風範的一句台詞。

    他剛說完這話。就看到四個圍過來的黑衣人中有兩個掏出了手槍。

    這時候,趙天祐想起了自己曾經說過的一句話,“戰鬥守護靈再能打,也打不過機關槍啊。”

    想到這裡,他突然有那麼一點自卑。因為戰鬥守護靈要面對一挺機關槍才會萎掉,而自己只面對兩把手槍就不得不乖乖把手舉了起來,“不要傷人,要多少錢她爸爸都會給。”

    很顯然。無論是趙天祐還是劉馨雨,都把這四個黑衣人當做了來綁架劉馨雨的。

    而這四個黑衣人當然知道。完全不是這麼回事,他們中又恰巧有一個人認得劉馨雨就是劉世雄的女兒。聽說跟沈二公子的關係還不錯。

    於是,他們試圖將劉馨雨和趙天祐分開。

    但是劉馨雨卻是死咬著牙也不放手,他們又不敢下狠手。

    幾個人就這樣拉拉扯扯了幾十秒,第一輛車上等著的鄭童忍不住了,從車上走了下來,“你們***到底都在幹什麼?你們不知道這裡有多少車來來往往嗎?”

    黑衣人沒有人答話,只有一個人用手指指了指劉馨雨。

    鄭童卻不認得劉馨雨,他不耐煩地揮揮手,“不要廢話,一起帶走。媽的,你以為你是憲兵隊的?在這麼多車來車往的豪宅區還敢拖泥帶水的。”

    既然鄭童下令了,有人扛雷,這幾個黑衣人自然沒有顧忌,很快便把趙天祐和劉馨雨兩個人帶上了車子。

    給趙天祐和劉馨雨兩個人蒙上黑布,嘴巴上塞進東西之後,車子在市區裡繞了好幾個圈,便來到洪都市郊區的一個廢棄工廠倉庫內。

    將兩個人丟進倉庫,鄭童就走出來,準備給打電話跟沈豪報告,已經順利完成任務的時候,那個認識劉馨雨的黑衣人跑了出來。

    “老大,那個女的好像是劉世雄的女兒。”

    “劉世雄是什麼人?”鄭童一邊掏手機,一邊不以為然地問道。

    剛問完,他就突然眼楮一瞪,“你說什麼?劉世雄的女兒?難道就是沈二公子正在追的那個女的?”

    黑衣人點了點頭。

    “**……這可有點麻煩了……”鄭童惡狠狠地瞪著手下的這個黑衣人,“你當時為什麼不把她拉開?”

    “當時不是在住宅區,來往車輛太多,您沒給我時間嗎?”黑依然哭喪著臉辯解道。

    鄭童無語了,他站在原地站了一陣,懊惱的摸了摸腦袋,“這可怎麼辦啊?”

    在鄭童在門外苦思良策的時候,在倉庫內的趙天祐將他們兩人的對話聽了個一清二楚,他這時候才明白,原來人家要綁的人不是劉馨雨,而是他趙天祐。

    雖然被矇住了雙眼,但是趙天祐的視力完全無礙,他看了看四周,看到倉庫裡有四個黑衣人,每個人的狀態都比較鬆懈,最重要的是,他們都沒有武器。

    只要呂布附體,趙天祐有信心能夠在十秒之內,把他們四個都解決掉,再多花十秒,就可以把外面猝不及防的兩個人也擺平。

    就在趙天祐準備動手的時候,聽到門外那個黑衣人給鄭童出主意,“要不然這樣,喂這個男的吃春藥,然後讓他跟這個小妞發生關係。到時候二公子來找麻煩,我們就拿照片給他看,也許就沒事了。”

    “嗯?”

    趙天祐的動作驀地一下停住了,他看了看蹲在一旁,驚慌中顯得格外梨花帶雨的劉馨雨,突然覺得她格外的性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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