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都市異能] 紈絝 作者: 撒冷(連載中)

mk2258 2012-8-20 22:07:41 發表於 都市言情 [顯示全部樓層] 只看大圖 回覆獎勵 閱讀模式 202 104062
kingwang62 發表於 2012-10-19 13:52
第十九節 雨中洗禮


    華夏曆三月十八號夜晚八點五十二分。

    天空下著微雨,在離賭場外兩百米遠外一條僻靜的小道上,趙天祐選擇在一盞並不怎麼光亮的路燈上停了下來。

    他緩緩轉過身,透過淡淡的雨幕,看著一直尾隨在身後的八輛摩托車。

    八個人故意不斷按著發動機所發出像怪獸嚎叫一般的轟鳴聲。

    八個車燈頭不斷地一明一亮著,在黑暗中像極了狼的眼楮。

    而那八個坐在摩托車上的黑衣人每個人看向趙天祐的時候,臉上全是戲謔而殘忍的表情。

    “雄哥,這小子大概是武俠電影看多了,看得神經出問題了。”

    距離荀雄最近的一個人,笑嘻嘻地朝著荀雄說道。

    荀雄跟著笑了笑,然後又正色道︰“這小子很狡猾,要小心他玩花樣。”

    “放心,咱們這麼多人,又騎著摩托車,他跑不了。”

    荀雄眨了眨眼楮,鬆開手把,坐直身子,用一種看著獵物的眼神,上下打量著趙天祐。他很想看看,趙天祐在現在這種情況下,還能耍出什麼花樣。

    “人數太多,只靠你一個人,恐怕不是對手。”

    趙天祐的腦海裡,呂布再次發聲,而他收到的回答,甚至比剛才還要堅決,“我重複一次,今晚無論發生什麼事,你都不準出手,這是命令。”

    “小子,我知道你跟周建兵關係不一般。就當是給周建兵面子,只要你現在把錢放下,我就當今晚什麼都沒有發生過。”荀雄坐在摩托車上,對著趙天祐說道。

    趙天祐彎下腰,將裝著錢的黑色塑料袋捆好,放在路燈下。

    然後,趙天祐就靜靜地站在路燈下,靜靜地看著眼前的這八個人以及八兩摩托車,好像他們只是雨中八朵搖曳生姿的荷花一般。

    雖然覺得很可笑,但是趙天祐這種出乎尋常的平靜,還是帶給了荀雄這八個人一種莫名的壓抑感。

    這種壓抑感隨著對峙的時間,逐漸增加,直到最後,讓荀雄都開始有些煩躁起來。

    “上!”

    終於,荀雄再也無法忍耐這詭異的氣氛,大聲吼道。

    隨著荀雄這一聲零令下,荀雄身後七輛摩托車原本有些降低的轟鳴聲開始逐漸加大,並且在很短的時間內,就達到了最**。

    就在這七輛摩托車都要一起衝上來的時候,趙天祐動了!

    荀雄等八個人都是職業流氓,無論到哪,身上都帶著傢伙,而趙天祐是空著手的。

    幾乎就在趙天祐朝著這八個人衝過去的時候,七輛摩托車也一起發動著朝著趙天祐衝來。

    畢竟這裡是洪都,而且知道趙天祐身後有周建兵做後台,所以不敢惹出人命,因此當他們拿著他們的刀朝趙天祐砍去的時候,都沒有用刀鋒,而是刀背。,

    然而,即使是如此,一把砍刀在摩托車的加速度中砍在一個人身上,這種程度的痛苦,足以讓任何一個正常人馬上倒地。

    然而,當趙天祐不偏不倚就這麼迎面撞上去,正面連續挨了這七把砍刀的被砍之後,他卻好像什麼都沒有發生似的,繼續朝著荀雄飛奔而去。

    他飛奔的速度非但沒有受到被砍的痛楚的延滯,反倒變得比最初還要更快。

    這讓那些看中趙天祐的流氓們心中有些疑惑,他們明明感受到了砍刀擊打在人身上那種沉悶的感覺,為什麼趙天祐卻好像什麼都沒有發生一樣呢?

    就在他們集體疑惑的剎那,趙天祐就已經衝到了荀雄面前。

    這一切來得實在太突然,也太快,坐在摩托車上安坐不動的荀雄根本來不及做出任何反應,他只看到趙天祐的臉上綻放出來的一個燦爛的笑容。

    這是一個無比詭異的笑容,讓荀雄終生難忘,有時候就連做夢也會被這笑容驚醒。

    這是一個明明那樣燦爛,天真,卻又讓人覺得刻骨冷酷的笑容,彷彿從地獄裡逃出來的天使,天真無邪,卻專門索人魂魄。

    就在荀雄措手不及的時候,趙天祐的拳頭已經打了過來,這一拳打在荀雄的左肋,痛得荀雄在一瞬間腦海一片空白,連呼吸都完全停止,整個人馬上就從摩托車上翻了下來。

    在掉下摩托車的時候,荀雄身上的刀也掉在了地上,不過他畢竟是老於鬥毆的老流氓,人一掉在地上,剛緩過神,就開始伸手想要去摸刀。

    趙天祐一腳將這把刀踢掉,一把將荀雄提了起來,依舊用那燦爛的笑容看著他,“看著我,記住我的名字,我叫趙天祐!”

    “**!”也不知道到底是被趙天祐這詭異的笑容給嚇到,還是真的感到憤怒了,荀雄爆發出了無窮鬥志,他伸出拳頭,重重地朝著趙天祐的肚子打去。

    而就在他出手的時候,趙天祐也同時揮拳朝著他的身上打去。

    就是在這漫天雨中,一個錦江出了名的流氓頭子和一個高中生,你來我往地在雨中瘋狂互毆起來。

    兩個人都完全不防守,只是拚命地朝著對方打去。

    這一幕把荀雄手下的七個人給看呆了。

    這根本就不是打架,打架沒有這樣的,這根本就是玩命。

    就這樣打下去,兩個人中如果有一個徹底被打死,在場的人不會有任何一個人覺得意外。

    這七個人是荀雄比較親近的手下沒錯,但是不管怎麼說,他們畢竟只是流氓,不是軍人,這種生死搏殺的氣氛,將他們完全震懾住,以至於他們只敢面面相覷,卻沒有一個人敢上前幫忙。

    而讓荀雄最覺得可怕的是,趙天祐在跟他用這種完全是瘋狂式的生死搏殺的時候,臉上始終是一種顯得無比興奮的詭異笑容。

    這笑容最開始的時候,荀雄更多的,是感到無比的憤怒,因為他覺得趙天祐是在嘲諷他。

    而隨著兩人的拳頭揮拳次數越老越多,荀雄甚至於都聽到自己內臟破碎的聲音的時候,他開始對趙天祐的笑容感到一種滲透到骨子裡的恐懼。

    他甚至有一種錯覺,覺得眼前在跟他對攻的人,根本就不是人類,而是不可戰勝的惡魔。

    此時此刻,兩人之間的戰鬥,已經完全跟身體的戰鬥力毫無關係,這完全是一種精神層面的較量。

    而在這種較量中,荀雄從一開始就完全處於劣勢,隨著時間的推移,這種劣勢越來越明顯,直到之後,劣勢大到了極致,荀雄最後一絲自尊和意志在趙天祐近乎瘋狂的笑容中徹底雪崩。

    隨著趙天祐一拳擊打在他的肺葉上,他終於再也忍不住慘叫一聲,“我認輸!”

    然後,荀雄再也不敢進攻,而是一下子蹲在了地上,雙手抱頭,將自己的整個上半身護住。

    而趙天祐的手完全沒有停,他繼續瘋狂地擊打著荀雄的頭和上半身,直到打得荀雄整個人癱軟在地,發出可恥的“嚶嚶”的抽泣聲。

    當趙天祐將荀雄徹底打成一灘爛泥之後,他才緩緩轉過身,將自己臉上流滿的,也不知道是他自己,還是荀雄的血水抹去,依然陽光燦爛地笑著看著荀雄的那七個手下。

    幾乎是毫不猶豫地,七個人齊刷刷地把武器丟掉,老老實實地跪在了地上。

    雖然他們已經看到趙天祐的呼吸開始凌亂,只要一擁而上,覺得可以將趙天祐打翻在地,然而,趙天祐剛才的瘋狂勁,不僅把荀雄打成了一灘爛泥,也把他們的膽氣給打破了。

    他們中沒有任何一個人想成為第二個荀雄。

    當看到這七個人都老老實實跪在雨中,趙天祐燦爛的笑容終於收了起來。

    收起笑容的趙天祐,肅穆得像個行刑官,“記住我的名字,我叫趙天祐!”

    說完這句話,趙天祐看也不看這些人,徑直走過他們,拿起放在地上裝著六十四萬的黑塑料袋,又走回來,騎上荀雄的摩托車,揚長而去。

    當摩托車發動的那一刻,一直默默地看著這一幕的呂布終於忍不住問道︰“你知道嗎?你現在看上去毫無外傷,但是你的身體內部其實傷得很重。”

    “我知道。”趙天祐答道。

    “即使我有恢復你受傷的功能,以你現在的神魂程度,也有大致半個月左右,你的身體才能獲得完全恢復。在這段時間裡,如果你再遭到襲擊的話,你的反應將會受到巨大制約。”

    “我知道。”趙天祐還是答道。

    “最重要的是,在剛才的那段時間裡,他們中如果有一個帶種的,提著刀過來,你根本就抵擋不住,一個不小心,你就要受重傷。”

    “我知道。”趙天祐依然答道。

    “既然如此,你為什麼非要付出這樣沉重的代價,冒這麼大的風險,跟他們打這一架呢?”呂布終於將他內心的疑問問了出來。

    “因為今晚的我,才是我所想要成為的人。”

    趙天祐的回答讓呂布無話可說,這是無懈可擊的答案。

    良久之後,他只能說道︰“是!”

    就在這時候,趙天祐騎著摩托車已經來到了這條小道的終點,就在要轉彎的那一刻,趙天祐看到一個人站在馬路中央,雙手張開,阻擋著他的去路。

    “趙天祐,為什麼你沒有一個顯赫的家世?我好想好想嫁給你!”

    雨中的劉馨雨流著淚,大聲地哭喊道。

kingwang62 發表於 2012-10-19 13:54
第二十節 劉馨雨的表白


    摩托車在距離劉馨雨不到十釐米的地方停住,趙天祐從摩托車上走下來,面對著因為過於激動而失態的劉馨雨,他並沒有太深的感觸。

    因為此時此刻的趙天祐,完全沉浸在自我的世界裡,他感到自己身體裡的熱血在飛快地奔馳著,快到讓他的腦海一片轟鳴,整個人彷彿正置身在空戰現場。

    “這就是強者的感覺!”

    趙天祐一遍又一遍地在自己的內心深處不斷地重複著這句話。

    在趙天祐過去的人生中,人生一直是以圓滑和厚黑著稱,然而,正如吳宗憲所說過的一句話,如果可以當王子,誰要做諧星?

    從幼兒園,到小學,到初中,再到高中,打開歷屆班主任們對趙天祐的評價,你就會發現,裡面出現最頻繁的兩個字,就是“一般”——文化成績一般,體育成績一般,藝術成績一般,組織能力一般,表達能力一般,道德品質一般。

    偶爾,當無聊翻看老師們對自己歷年的評價簿的時候,趙天祐都會覺得自己跟鴻毛好像……像鴻毛一樣,微不足道到丟進水裡,連水花都濺不起來一滴。

    有時候,趙天祐也會突然有一種衝動,想要改變自己這平淡到比白開水還淡的生活。

    然而,這種衝動往往只是在心中一閃即逝了,因為他自問沒有那些高材生的聰明頭腦,也沒有那些耍壞學生的下流勁。

    而最重要的是,在趙天祐深處,他並不真的覺得自己一無是處,他始終有一種莫名的優越感。

    在十五歲生日的時候,趙天祐曾經在自己的日記上寫道︰“……也許在別人看來,你一無是處,活在這地球上,簡直就是浪費地球重量。但是,趙天祐,你就是你,這個世界獨一無二的自己,永遠也不要為了讓別人看起來很特別,而讓自己變得不像自己。就算全世界不信,你也要相信,你的內心有耀眼的光芒,就算不學別人,你早晚也會光芒四射的……”

    三年之後的今天,趙天祐內心深處一直深藏著的這種優越感終於徹底爆發出來,今夜一戰,讓他那樣痛快淋灕地享受著強者的感覺。

    趙天祐知道,所謂強者,並不是一味耍狠,一味靠勇,但是在需要耍狠,需要靠勇的時候,強者一定要能比別人更狠,比別人更勇。

    只有這樣,才能稱其為真正的強者。

    趙天祐之所以要打今天這一站,並不完全是心血來潮。自從這些日子接受近乎瘋狂的訓練以來,趙天祐就一直想要找今天這樣一個機會。

    一個擁有力量,而不敢使用力量的人,力量之於他,不過是用來裝飾的廢物罷了。

    一個只敢對比自己弱的人,一個只敢在有利於自己形勢下使用力量的人,充其量不過是個色厲內荏的小人而已。

    趙天祐要的,就是今天這樣的場景,在一個自己在絕對力量對比上毫不佔優勢的情況下,在毫無外援的情況下,放手打一場。

    而最後的結果,讓趙天祐身體上每一個毛孔都感到無比暢快。

    這種快樂,甚至於讓他完全忽視了劉馨雨的瘋狂表白。

    而劉馨雨則因為激動,並沒有意識到趙天祐此時的沉默,是因為完全沉浸在自己的世界裡。

    她一把抱住趙天祐,繼續激動地說道︰“帶我走!帶我走!”

    劉馨雨的身材十分之好,加上雨水淋濕了她的衣衫,這讓她抱著趙天祐的時候,第一時間就將她身體的溫暖以及身材的凸凹有致,完全傳導到了趙天祐的大腦神經中樞。

    這樣,才總算讓趙天祐稍微從自我的熱血沸騰中轉移一點注意力出來,而當他這麼做的時候,他馬上感到了另外一種熱血沸騰。

    “你要去哪?”趙天祐略微有些侷促地問道。

    “隨便去哪,你讓我去哪就去哪,你讓我幹什麼,我就干什麼。”劉馨雨說著,抬起頭,有些嬌羞地暗示道,“我還是處女。”

    對於趙天祐目前身體的狀況,呂布比趙天祐本人更清楚,他知道趙天祐現在只是憑著一腔熱血才能夠這樣維持著,他現在絕對不能再做劇烈運動,不然的話,他的身體將會受到不可恢復的致命創傷。

    而對於趙天祐對於女色的抵禦能力,呂布顯然沒有任何信心,所以當他聽到劉馨雨說這話的時候,他趕緊冒出頭來,在趙天祐腦海裡喊道︰“現在這個時候,你最需要的是是找個安靜的地方,讓我給你療傷,而不是……”

    “以後發生這種場面的時候,你能夠封閉你的意識嗎?”趙天祐很不爽地說道。

    “當然可以,我也會自覺這麼做的,但是現在……”

    “我知道怎麼做。”

    趙天祐讓呂布閉嘴之後,一把將劉馨雨抱了起來,放在摩托車後座,然後自己跨在前方,發動摩托車。

    很快,摩托車飛奔而去,劉馨雨滿臉幸福的笑著,緊緊抱著趙天祐。

    帶著美女在雨中騎著摩托車奔馳,這感覺足以讓世上任何年輕人為此沉醉。

    因此,剛開始的時候,趙天祐很享受這感覺,他駕駛著摩托車,毫無目的地在馬路上飛奔著,不斷地超越一盞又一盞路燈。

    然而,這種肆意飛揚了數分鐘之後,簡直就好像夢魘一般,趙天祐的腦海裡突然又冒出來陳夢琪的身影。

    這讓趙天祐十分敗興的同時又感到極為不解,他不明白為什麼陳夢琪會對自己有如此的魔力。

    難道就憑自己每次讓她幫忙請假,她每次都會教訓一通,但是總是都會去幫忙嗎?

    難道就憑自己每次要求抄她作業,她都不給,反倒一本正經地要自己有什麼不懂的問她,她好教自己嗎?

    難道就憑每次自己被罰站,被別人圍在一旁奚落逗趣的時候,她都會滿臉嚴肅地把別人都趕走嗎?

    難道就憑她幾乎從來不主動跟別的男生說話,卻偶爾會跟自己說話嗎?雖然每次說的事情,都是訓斥自己要好好讀書?

    難道就憑她每次看到我老爸,都會笑得特別燦爛,特別禮貌,搞得我老爸沒事就要在我面前拿她來當我的正面教材嗎?

    難道就憑她背後會因為我爸的事,向她老爸求情嗎?

    “哼,這些事情怎麼比得上劉馨雨,你看看人家,多主動,多熱情,陳夢琪哪裡有半點比得上?”

    趙天祐在心裡憤憤不平地這樣想著,原本心中還有著的一些心猿意馬,卻不知不覺地消失了,而摩托車的方向也不知不覺的轉向了劉馨雨家的方向。

    “你不想要我嗎?”很快,劉馨雨便發現了趙天祐所走方向和她想像中的不一樣,她帶著些幽怨地問道。

    趙天祐乾澀地吞了下口水,“你二姑***,這個問題怎麼答啊?”

    就在趙天祐糾結著怎麼答劉馨雨的時候,沈豪正在自己的書房裡和一個臉色陰鷙的瘦高個談話。

    “大公子,您真的完全不考慮對周建兵動手嗎?只要您一句話……”

    很顯然,臉色陰鷙的瘦高個提出這個提議已經不是第一次,被拒絕也不是第一次了,但是他還是不甘心地再次提出。

    沈豪有些不耐煩地看了看臉色陰鷙的瘦高個,“李蒙,我跟你說了多少次了,周建兵沒你們想得那麼簡單。他不是一個山溝溝裡突然冒出來的御靈師,他是見過大世面的,跟很多大人物都有千絲萬縷的關係。如果他真的沒有底牌,不可能敢對袁謀下那麼狠的手。”

    “可是,難道就讓袁謀白白這麼……”李蒙說到這裡,恨恨地以拳擊掌。

    “當初我就跟袁謀特別交代過,不要輕易出手,要利用各種勢力先去摸摸周建兵的底,看看他的底線是什麼,他的底牌又是什麼。把一切情況都搞清楚了,我們再相機而動。可是這個蠢蛋,竟然蠢到直接跟周建兵對抗,這不是找死嗎?‘龍牙’特種大隊的前任大隊長,也是他袁謀能惹的嗎?”

    不說倒好,越說沈豪越生氣,“這個混蛋,死了也就算了,竟然還破壞我的計劃。我讓他去,是幫助我收服周建兵的。現在倒好,他毛毛躁躁地跟周建兵打一架,自己爽快了,可以變成白痴,讓我養他一輩子,但是卻把我逼到了跟周建兵幾乎徹底敵對的路上,這對我有什麼好處?”

    見到沈豪動了真火,李蒙也不敢再說什麼,只能是唯唯諾諾彎著腰。

    看到李蒙不說話了,沈豪又收起火氣,微微嘆了口氣,“好了,過去的事不談了。雖然袁謀這傢伙成事不足敗事有餘,但是不管怎麼說,他也是我的人,他和他的家人,這輩子我都會保他們衣食無憂的。”

    “沈大公子您的恩義,兄弟們都看在眼裡,以後大家肯定會更加賣命地為沈總做事的。”

    “這沒什麼好恩義不恩義的,只要是真心替我辦事的,無論辦得好,辦得壞,我都要有個交代,不然你們為什麼要跟著我?”沈豪倒是不為李蒙的馬屁所動,話鋒一轉,“說說那個小男孩吧,吳冷雨剛才電話裡都報告了些什麼?”

kingwang62 發表於 2012-10-19 13:58
第四集  御靈師的世界

第一節 賭約


    在賭場內賭博贏錢,挑釁荀雄,以及將荀雄痛打的全過程,全部都在荀雄的全程觀察之中,只可惜他掉頭就去給李蒙打電話報告,沒有看到劉馨雨跟趙天祐表白的戲肉。

    而當李蒙將吳冷雨的話如實匯報給沈豪之後,沈豪顯得很是欣賞地點了點頭,“這麼說,這個小男孩倒是特別得很,找個人去問問,看能不能把他拉過來。”

    “這個恐怕是行不通的。”李蒙搖了搖頭,“錦江那邊的情報也已經過來了,袁謀之所以會惹上週建兵,全都是因為這個小男孩。根據我們在錦江的內線說,當時袁謀帶人去處理畢小宇的時候,這個小男孩不知道什麼原因,也在那現場。然後,就是周建兵的人出現破壞了袁謀的計劃。袁謀氣不過,把他抓到郊外的公園,大概是想把他處理掉,誰知道居然被周建兵給追了上來,反倒把袁謀給打殘了。”

    聽完李蒙的匯報,沈豪點點頭,“這麼說,這個小男孩更不是一般的小男孩了。”

    “那是當然,不然的話,周建兵也不至於為他對袁謀下那麼狠的手了。”李蒙附和道。

    “但是問題是,我怎麼從前完全沒有聽過這個小男孩?他家裡有什麼背景嗎?”沈豪有些好奇地問答。

    “這個我也查過了,他的父親是錦江市一個副科級幹部,他的母親在他出生後沒幾天就離開,再也沒有回來過了,應該算是普通家庭。而且,他這十幾年,也沒有什麼特別過人的事蹟,看上去就是個普通的高中生。但是在最近兩週,他突然變得很出風頭,不但把錦江的吳兆龍給打傷了,而且還在斷橋上賽車贏了周建兵。好像就是從那個時候開始,周建兵才開始認識他的。”

    沈豪沉默著想了一會,說道︰“看來,這個小男孩跟周建兵的關係不是一般的深。”

    李蒙很贊同地說道︰“我們也是這麼判斷的,只有周建兵的傳人,才能夠解釋為什麼這個年輕人身手如此之好,卻為何一直如此低調了。”

    “還有別的什麼嗎?”沈豪又問道。

    “還有一件事,屬下不知道該不該說。”李蒙說著,有些猶豫地看著沈豪。

    沈豪有些奇怪地看著李蒙,“有什麼不能說的?”

    “這事……跟二公子有關。”

    聽到李蒙這麼說,沈豪眨了眨眼楮,“難道這個小男孩跟劉馨雨有什麼瓜葛?”

    “什麼都瞞不過大公子,我偶爾聽二公子說過一次,這個小男孩好像還是劉馨雨的繪畫老師,據說好像在繪畫方面造詣相當之高。就二公子的情緒來看,兩個人的關係似乎……”李蒙說到這裡,稍微頓了頓,最後選擇了一個比較謹慎的用詞,“不錯。”

    聽了李蒙的話,沈豪先是在房間裡踱了幾步,最後走到窗邊,撐著窗欞,好像一個慈父一般悠悠嘆了口氣,“我這個弟弟啊,什麼都好,為什麼就偏偏在女人的問題上這麼想不開呢?”

    “劉馨雨年紀雖小,但是她的心眼可不少,她到底是衝著什麼才跟二公子在一起,我想大公子您應該明白。”李蒙忍不住提醒道。

    “你以為我弟弟就真的那麼傻嗎?可是……”沈豪有些憤恨,卻又有些無奈地

    搖了搖頭,“情之為物,又哪有那麼容易清醒?”

    “大公子,有句話屬下不該說,但是屬下還是要說。大公子您的才能十倍於二公子,為什麼您卻甘願為他鋪路,卻把族長繼承權留給二公子呢?”

    “我們沈家的希望,全都在我這個弟弟身上,我不能容忍任何人對他有任何不敬和不忠。念你跟了我這麼多年,這次就算了,但是如果再有下次……”沈豪說著,冷漠地掃了李蒙一眼,沒有再繼續說下去。

    李蒙身子一抖,趕緊低下頭,“是,屬下錯了。”

    沈豪沒有搭理李蒙,自己走回座位上,朝著他揮揮手,“你做事去吧,我想一個人靜靜。”

    “趙天祐那邊,也不需要採取任何措施嗎?”在臨走前,李蒙又問道。

    沈豪搖搖頭,“我已經說過了,現在是九大家族選擇守護家族的關鍵時刻,不到萬不得已,不要亂生是非。”

    片刻之後,李蒙離開了,門剛關上,沈豪就伸手從懷裡掏出一條白手帕,掩住自己的嘴巴。

    隨著一陣悶咳,白色的手帕就被沁得一片殷紅。

    好久一陣,沈豪的悶咳才終於結束,他長舒一口氣,全身無力地躺在沙發上,臉色蒼白地自言自語道,“弟弟,我能幫你的時間不多了,你要加油啊。”

    就在沈豪在自己的辦公室吐血的時候,在劉馨雨的強烈要求下,趙天祐帶著她前往了一家她所熟悉的酒吧。

    也許是因為冰冷的雨水的關係,也許是因為劉馨雨本來就是個情商很高,很能收拾自己情緒的人。

    總之,在還沒有到酒吧之前,原本整個人情緒失控的劉馨雨已經渡過了剛才最激動的時刻,又重新恢復成精靈古怪的樣子。

    在半途中,劉馨雨突然讓趙天祐停下車,然後嘟著嘴,撒嬌地拉著趙天祐的手,“喂,說認真的,做我地下男朋友怎麼樣?”

    “你不是跟沈俊在一起嗎?”

    感到劉馨雨的情緒不再那麼失控之後,趙天祐終於開口了。

    “所以,我才說是地下男朋友啊。”劉馨雨笑著說道。

    趙天祐毫不猶豫地搖頭,“沒興趣。”

    “我不管,我就當你是我地下男朋友了。”劉馨雨說道。

    趙天祐哭笑不得地說道︰“劉馨雨同學,這種事情是你一個人說了就可以算的嗎?”

    劉馨雨的臉上綻放出一個嫵媚的笑容,身形稍微側了側,將她的曼妙身材凸顯在趙天祐眼前,“難道世上會有男人可以抗拒我這樣又可愛又嫵媚的女人嗎?”

    面對劉馨雨這樣自信心爆棚的表現,趙天祐一方面充滿了冷嘲熱諷的打擊一番的衝動,另一方面又忍不住在幻想,要是挽著劉馨雨在學校裡走一圈,那將會是何其轟動的效果。

    最重要的是,趙天祐的腦海裡忍不住會想到劉馨雨在情緒最失控的時候的那個提議,再然後他就再也無法自控地打量起劉馨雨的身材來,邊打量,腦海裡還會順帶想些奇奇怪怪的事情。

    如果趙天祐只是一個普通的高中生,要是膽敢這樣盯著劉馨雨看,他只會得到一句臭流氓的評價以及一個巴掌。

    然而,面對趙天祐這堪稱有些色迷迷的打量,劉馨雨一點也沒有反感,反而是笑盈盈地享受著趙天祐的這種目光。

    而之所以會如此,是因為劉馨雨打心眼裡,喜歡這種強者被自己的美貌征服時所表現出來的意亂情迷。

    這給於她極大的自信心和成就感。

    應該說,劉馨雨的自信是有道理的,她近乎完美的身材和刻意站出來的嫵媚性感,幾乎就成功地俘獲了趙天祐。

    之所以說幾乎,是因為在最意亂情迷的時刻,趙天祐的腦海中,再次閃現出了陳夢琪的身影。然後,趙天祐急速上升的雄性荷爾蒙,就像被放了氣的氣球一樣快速萎縮。

    “劉馨雨同學,太自信是一種病,得治。”

    當看到趙天祐原本放大的瞳孔突然恢復原狀,並且聽到趙天祐戲謔地丟出這句話之後,劉馨雨的自尊心受損了。

    她難以置信地盯了趙天祐一陣,反問道︰“趙天祐,你到底是不是男人?”

    “我當然是。”趙天祐笑了笑,然後又繼續丟出去一句繼續傷劉馨雨自尊心的話,“不過,我不覺得我有必要跟你證明。”

    說到這裡,趙天祐看了看天,已經很晚了,他該回錦江了,於是,他垂下頭,看著劉馨雨,“好了,別鬧了,已經晚了,不去酒吧了,我送你回家吧。”

    說著,趙天祐轉身就要去推摩托車,他剛一轉身,劉馨雨就一把把他拉住。

    “你幹嘛?”趙天祐不解地看著劉馨雨,“難不成我不做你地下男朋友,你就要打我?”

    “我哪敢?就算我敢,我哪打得過你?”劉馨雨嘟著嘴巴,氣呼呼地說道。

    趙天祐想想也是,便又問道︰“那你要幹嘛?”

    “我不服氣。”劉馨雨繼續嘟著嘴巴,賭氣地看著趙天祐,“有本事你再給我三個小時,我就不信我收服不了你。”

    “收服我?你當我是白骨精呢,還收服我。”

    在趙天祐看來,劉馨雨雖然算是有點大小姐脾氣,但是心機城府比起同齡女孩還是要強得多的,這麼幼稚的話從她嘴裡說出來,還真是有點讓人難以置信。

    “我跟你賭,如果三個小時內,我不能成功讓你心甘情願當我地下男朋友,就當我輸,你要我怎麼樣都可以。如果我贏了,那你以後就都得聽我的話。怎麼樣?你敢跟我賭嗎?”

    “我什麼都不要你做,只需要你老老實實回家就行了。”趙天祐覺得好笑地搖了搖頭,問道,“可以嗎?”

    “該死的,我難道就真的那麼沒有魅力嗎?”劉馨雨恨恨地打了摩托車一下,然後大聲嚷道,“好,如果我輸了,我今晚就放過你,不過僅限今晚。”

    趙天祐嘆了口氣,點點頭,“跟你賭了,不就三個小時嗎?我倒要看看,你到底能耍出什麼花樣。”

    “好。”劉馨雨點點頭,拿出手機,“現在是九點零五分,在十二點零五分之前,我要是不能讓你心甘情願做我地下男朋友,我就認輸。”

    說著,劉馨雨一把挽住趙天祐,“這三個小時裡,你一切都必須聽我安排,你沒有什麼異議吧?”

    “沒有。”趙天祐搖了搖頭。

    “好,那你現在騎上摩托車,帶我走。”劉馨雨說著,一屁股坐在了摩托車後座,指著前面對趙天祐說道。

kingwang62 發表於 2012-10-19 14:02
第二節 劉馨雨的童年


    東河酒吧是洪都市最知名的一個清吧。

    和許多酒吧取名費盡心思不同,東河酒吧的命名簡單到簡直有些草率,它的名字就來源於它所在的區。

    雖然名字毫無特色可言,但是東河酒吧卻以它獨特的氣質,將它與許多普通的酒吧給區分開來。

    首先,東河酒吧沒有舞池,來這裡的人年紀一般都稍大些,他們來這裡並不是為了跳舞,而是為了品酒、聊天、在繁忙的生活中尋找一點愜意的感覺。

    說愜意,是因為在東河酒吧除了吧檯和沙發座以外,還有許多的床位。

    當然這些床位並不是給你睡覺用的,而是讓你和朋友們舒適地躺在上面聊聊天,品嚐店內上等葡萄酒和優美的香檳或雞尾酒,或者時不時地抽上兩口店內提供的土耳其水煙。

    這裡整晚都會有dj為你料理電子音樂,節奏不急促也不緩慢,拿捏得微妙且恰到好處。店內的燈光幽暗富有情調,每個位置上都用蠟燭照明,沒有多餘的燈光不會刺眼,來到這兒整個人的身心都能放鬆下來,讓你產生一種慵懶的愜意感。

    而此時此刻,趙天祐和劉馨雨就正躺在其中的一個床位上。

    從家裡出來的時候,劉馨雨就沒有想要走遠,所以本就穿得不多,只是裡面穿了一件淡紫色深v吊帶睡裙,然後再在外面罩了一個外套而已,而且外套還被雨淋濕了。

    而當侍應生把葡萄酒放好,離開之後,劉馨雨就索性把外套給脫了,就像在自家床上躺著一樣只穿一件睡裙。

    這是一條深v的吊帶睡裙,而且還不是長裙,只是一條剛剛到膝蓋的中裙而已。

    這樣一來,劉馨雨跌宕起伏的身材曲線,就完全一覽無餘地展現在趙天祐的眼前,最讓趙天祐受不了的是,在這睡裙之內,劉馨雨竟然沒有穿胸圍,以至於她那發育良好的,白花花的一對半圓形玉球,晃得趙天祐直覺得一陣頭暈。

    趙天祐用力地咳嗽一聲,極力將目光移開一些,卻又看到了劉馨雨那細白光滑的粉背,再往下看,便看到了她渾圓的臀部,白陶瓷一樣光滑細膩的大腿。

    “你難道不覺得你這樣很不人道嗎?”

    趙天祐拿起杯子,倒滿一杯葡萄酒,一仰脖子一杯乾下去,然後惡狠狠地對劉馨雨說道。

    劉馨雨聽趙天祐這麼說,便故意問道︰“要不,我把外套穿上?”

    趙天祐再次清了清嗓子,沒有正面回答劉馨雨的問題,“喝酒會讓人更熱的。”

    劉馨雨得意地笑了笑,拿起一個杯子,遞到趙天祐面前,“來,給我倒一杯。”

    原本已經側躺著的趙天祐用用手肘撐著身子起來給劉馨雨倒酒,倒酒的時候,又忍不住瞄了一眼劉馨雨那已經呼之慾出的羊脂玉球。

    劉馨雨也不躲不閃,大大方方地挺起胸膛讓趙天祐看個夠。

    她這豪爽的姿勢反倒是讓趙天祐弄得有點不好意思了,趕緊把目光收了回來,倒了杯具遞給劉馨雨,嘴裡問道︰“離三個小時還有多久啊?”

    “快半個小時了吧。”劉馨雨將酒杯舉到燈光下晃了晃,笑著說道,“怎麼,你有點受不了了嗎?”

    “是啊,我等不了要送你回家了。”

    看到劉馨雨一副把自己拿捏住的樣子,趙天祐又忍不住有些不服氣地說道。

    “別那麼急,這不是還不到半個小時嗎?我還有兩個半小時的時間征服你呢。”劉馨雨資信慢慢地捲起嘴角,說道。

    “這你放心,我比你有耐性。”

    趙天祐話雖這麼說著,心裡卻不敢掉以輕心,他知道劉馨雨可不是陳夢琪和顧妙玲那樣的女孩,肚子裡不知道有多少鬼主意呢,一個不小心,說不定就上了她的當。

    對於趙天祐的自信,劉馨雨不以為意,她將高舉著的酒杯放了下來,微微抿了一口,突然說道︰“我聽陳夢琪說,你也是單親家庭?”

    “什麼叫也是?”

    劉馨雨突然把話題扯到這裡,讓趙天祐感到有些莫名。

    “因為我也是。”劉馨雨眨了眨眼楮,“在我三歲生日的時候,我母親離我父親和我而去了。”

    不管劉馨雨出於什麼目的,但是既然談到逝去的母親,趙天祐就覺得應該表示適度的尊重和禮貌,於是他抿了抿嘴巴,有些抱歉地說道︰“對不起,我不該問這個。”

    看到趙天祐一臉抱歉的樣子,劉馨雨不禁笑了起來,“你不用這樣,她沒死,她只是離開了我們而已。”

    說到這裡,劉馨雨的笑又緩緩消失,最後變成了一臉平靜,“不過,在我心裡,她跟死了也差不多了。”

    看著劉馨雨平靜到甚至有些冷酷的表情,趙天祐不知道該說什麼好。

    “你知道嗎?我看過一則報導,說小孩子三歲以前的記憶,成年之後,全部都會忘記。如果真是那樣的話,那麼……”劉馨雨臉上露出一個嘲諷的笑容,“為什麼我會那麼清楚地記得那個女人摔門而去的樣子呢?”

    理性告訴趙天祐,劉馨雨這是在博同情,但是感性上,他卻的確被劉馨雨的這種表現所打動。

    他覺得自己也許應該說點什麼來安慰一下劉馨雨,但是他卻又不覺得自己跟劉馨雨的關係近到有能力在這種事情方面安慰到她。

    於是,最後他只能長長嘆了口氣,垂下頭來,看著床上的白色床單。

    而劉馨雨則在繼續講下去,“我至今還記得,那時候我父親就跪在我剛點燃蠟燭的生日蛋糕旁,苦苦哀求她不要棄我們而去;我更不可能忘記,我父親的哀求換來的只是狠狠地轉身,狠狠地將門摔上,不帶半分的同情和憐憫;我還記得,那摔門的風把我三歲生日的蠟燭給吹滅了……”

    聽到這裡,趙天祐忍不住抬起頭來,說道︰“我知道我說這些對你來說毫無意義,但是我還是覺得,人應該學會讓自己快樂一點。總是想那些鬱悶的事情,對人生於事無補。”

    “如果不能把心中的仇恨解決,再快樂的事情想起來也索然無味。”

    劉馨雨說著,面無表情地喝了口酒。

    她這表情讓趙天祐略略有些心悸,“不管怎麼說,她也是你媽,就算她有做得不對的地方,你至於到仇恨的地步嗎?”

    劉馨雨並沒有對趙天祐的話做反駁,而是做了另一番聽起來更為冷酷的陳述,“她除了是我媽之外,更是一個為了名利,而將我的父親置於終生屈辱的女人。那陣吹滅我生日蠟燭的風,已經斷絕了我跟她之前的血緣牽連,剩下的就只剩下仇恨了。從三歲的時候開始,我就知道要是能讓這個女人過上痛苦的日子,我一定會很開心。那時候我無法準確描述這是一種什麼樣的心情,直到我懂事之後,我才知道這種心情叫做誓言復仇。”

    趙天祐覺得劉馨雨有點過於極端了,但是他又覺得替那個女人辯護缺乏說辭,所以他只能是嘖了一聲,保持沉默。

    “那個男人原本只是我父親手下一個唯唯諾諾的經理而已,就因為曾經獲得金家(九大家族之一)某個高級成員的賞識,他的家族就突然飛黃騰達了,甚至於在短時間內就成為了金家的守護家族。然後,那個本來只當他是奴隸一樣的女人,就突然分掉我父親的一半財產,自己給自己的脖子套上項圈,像狗一樣被那個男人牽走了。”

    從劉馨雨極盡刻薄之所能的話語中,趙天祐終於把整件事情理清了頭緒。

    劉馨雨的父親手下有個經理,在機緣巧合之下,帶領著家族,成為了九大家族的守護家族。然後,劉馨雨的母親就跟她的父親離婚,拋下他們母女,嫁給了這個經理。

    可以想見,這樣的事情是不可能隱瞞周邊的人的,也更可以想見,身為父親和丈夫,那時候的劉馨雨的父親,將會在精神和輿論上受到多麼巨大的摧殘。

    想到這裡,趙天祐便對劉馨雨話語的刻薄多少有點理解了。

    而這時候,趙天祐也明白了,為什麼劉馨雨會那麼選擇沈俊做她的的男朋友,“你不要告訴我,你跟沈俊之間毫無感情,你要他做你男朋友,就是因為你覺得他有本事幫助你們家成為九大家族的守護家族吧?”

    “任何一個家族想要成為九大家族的守護家族,兩個條件滿足其一均可。第一,在財富上比其他家族遠高一截,這一點我們家不行,雖然我父親這麼多年一直很勤奮地賺錢,他的財富增長也很快,但是還沒有達到比其他競爭家族遠高一截的地步。第二,擁有強力家族的奧援,比如沈家……”

    說到這裡,劉馨雨正視著看著趙天祐,“為了幫助我的父親得到他應得的東西,我願意付出任何代價,而和沈俊在一起,就是屬於我需要付出的代價之一。”

    趙天祐注意到,劉馨雨在說到最後“任何代價”四個字的時候,咬字特別重,也特別清晰。

    “沈俊知道這一切嗎?”

    略微沉默了一會之後,趙天祐問道。

    “知道。”劉馨雨點點頭。

    “這麼說的話,沈俊算得上是真愛你了。”

    趙天祐剛說完,劉馨雨便自嘲地搖了搖頭,她自憐地伸出手撫摸著自己的胸部,“他愛的不是我,只是我這具軀殼罷了。要是讓他知道,這世上有個男人,我寧願把這軀殼送給他,他都不要,不知道他會作何感想。”
kingwang62 發表於 2012-10-19 14:06
第三節 守護家族的好處


    劉馨雨的話讓趙天祐感到有些尷尬,他假裝沒有聽清楚地喝了口氣,把目光瞟向別處。

    而劉馨雨也沒有為難他,把話題岔開道︰“在最開始的時候,我就承諾過沈俊,只要他能夠幫助我們劉家成為守護家族,我就把我的身子給他。他當時也答應了,可惜……最終還是食言了。”

    趙天祐猶豫了片刻,到底還是忍不住問道︰“你難道就不覺得你這樣的行為,有點……”

    “像娼妓?”

    趙天祐的話還沒說完,劉馨雨就搶過話頭,接口道。

    趙天祐聳了聳肩,沒說話。

    “我覺得。”劉馨雨很認真地點頭,“但是,只要能幫我的父親雪恥,我不在乎。”

    說到這裡,劉馨雨有些滄桑地笑了笑,“天祐,謝謝你。”

    趙天祐有些愕然,“謝我什麼?”

    “謝謝你阻止了我的衝動,保全了我的處子之身。要知道,這可是我用來跟別人交易的最大籌碼。”劉馨雨說著,一口氣將杯中的紅酒喝了個乾淨。

    喝完,她就直瞪瞪地盯著床上的床單發呆,她的表情看上去怎麼都覺得有些蕭瑟。

    就在趙天祐不知道到底該說些什麼話來安慰的時候,卻看到劉馨雨又抬起頭來。

    趙天祐看到劉馨雨此時的眼中又再次含滿了淚珠,他聽到劉馨雨用祈求般地聲音說道︰“天祐,求你了,做我地下男朋友吧。我可以給你一切,我知道你需要錢,我可以跟我父親要。還有,我知道,你對我的身體是有興趣的,只是你可能害怕承擔責任。沒有關係,等到將來把我的處子之身交易出去之後,我可以再給你,我不需要你負責任何責任。如果你現在或者將來有喜歡的人,你都可以隨時離我而去,我都不會怪你,而且也不會把我們之間的事情說出去的。”

    劉馨雨的話讓趙天祐呆若木雞,完全不知道如何反應。

    這時候,劉馨雨整個身子翻了過來,撲在趙天祐的身上,湊到她的耳邊,“我雖然是處子之身,但是我知道怎麼伺候男人,我看了很多這方面的書和碟,我會讓你很快樂的。如果你等不及的話,我可以先幫你用手,用口,甚至……只要你喜歡。”

    趙天祐被劉馨雨這一番話說得血脈噴張,卻偏偏不敢接她的話,只能伸出手拿起酒瓶,大口大口地喝著冰涼的紅酒來給自己解渴。

    而劉馨雨則是自顧著繼續好像自言自語一般喃喃道︰“我身邊所有人都說我很有心計,我是個不簡單的女人。但是有誰知道,我一點也不想做這樣的人。可是命運不由得人選,我非做這樣一個人不可。有時候,我甚至都覺得自己不像是一個有血有肉的人,而是一個機器,一個一天到晚想著怎麼利用別人,甚至於把自己都當工具的機器。上天作證……我討厭這樣的自己!我討厭這樣的自己!天祐,我需要愛一個男人,只有這樣,我才能感覺到自己是個有血有肉的人,我才能感覺到我的跳動的心是溫暖的。我從前從來不曾遇到過這樣的人,我以為我是天生冷漠,根本沒有愛任何人的能力,直到遇到你……給我愛你的權力吧,天祐,只要是在無人看見的角落,我願意做你的奴隸……”

    如果說剛才只是感到誘惑的話,那麼現在劉馨雨的這段話,則只讓趙天祐感到一陣陣的悲涼。不知道為什麼,他突然想起了畢小宇,劉馨雨跟他真的好像。

    然後,他就覺得實在不想再聽劉馨雨說這些自我作踐的話,他輕輕把劉馨雨扶了起來,

    很認真地看了她一陣之後,鄭重其事地對說道︰“首先,我想說,我很感佩你的決心,以及你對你父親的孝心。其次,我要說句心裡話,雖然在這件事裡,我怎麼聽都佔盡了便宜,但是我還是完全無法接受,因為無論你到底是出於什麼樣的動機,歸根結底,你還是把我當成了某種類型的工具,我不喜歡這樣。最後,我不覺得我有能力承受你這樣奇怪和激烈的情感,所以請你不要再在我這樣的人身上浪費時間了,好嗎?”

    原本還梨花帶雨的劉馨雨在聽完趙天祐說完這番話後,突然破涕為笑,伸出手指,戳了趙天祐一下,“你還真是鐵石心腸的人呢,這樣都不能打動你。”

    劉馨雨一下哭一下笑的,弄得趙天祐都不知道到底哪個她才是真的她了,不過,這已經不重要了,他也不關心。

    趙天祐拿出手機看了看,“現在還有兩個小時,你還要繼續賭下去嗎?”

    劉馨雨嘆了口氣,抹乾淚水,然後搖了搖頭,“算了,殺手鐗都使出來了,還是沒用,我認輸了,我們回家吧。”

    趙天祐點了點頭,將酒杯放在一旁,走下床,穿好鞋子,站在床邊等著劉馨雨。

    不一會,劉馨雨也穿戴好了,跟著趙天祐一起往外走。

    在路上的時候,劉馨雨問道︰“你以後每個禮拜還會來給我上課吧?”

    “當然,既然收了你的錢,沒有中途而廢的道理。”趙天祐點點頭,說道。

    “那……我們以後可以交個朋友嗎?”劉馨雨說到這裡,又補充了句,“是那種普通朋友,一起吃吃飯,聊聊天什麼的。”

    “只要你請,我沒什麼問題。”趙天祐笑了笑,說道。

    “一言為定。”劉馨雨笑著看著趙天祐。

    趙天祐站住,衝著劉馨雨笑著說道︰“說認真的,你正常的時候其實挺迷人的。”

    “謝謝。”劉馨雨衝著趙天祐再次露出一個笑容。

    當走到門口,兩個人坐上摩托車之後,趙天祐又忍不住問出一個問道︰“我還想問你最後一個問題,可以嗎?”

    劉馨雨很快就答道︰“當然,在我這,你沒什麼不能問的。”

    “加入你所說的那個什麼守護家族到底有什麼了不起的好處?以至於你們所有人都這麼拚命呢?”

    聽到趙天祐問這問題,劉馨雨笑了笑,開始像老師一樣娓娓道來。

    “在我們華夏國,處在塔尖的就是四大世家,他們在政治,經濟上,都暗中控制著整個國家,而九大家族分別服從於這四大世家中的一家。而對於四大世家而言,服從於他們的九大家族,就是所謂守護家族了。四大世家有守護家族,九大家族自然也有守護家族。”

    “根據傳統,九大家族,每個家族都會有四個守護家族的名額。一旦成為九大家族的守護家族,就是正式踏入華夏國權力結構的最高層,以後整個家族前途無量,無論是從商,還是從政,甚至從軍,家族成員都擁有相當程度的優先權。而這還不是成為守護家族最重要的好處。”

    趙天祐被驚到了,“這還不是最重要的好處?那成為守護家族最重要的好處是什麼?”

    而劉馨雨的答案完全出乎趙天祐的意料之外,“成為守護家族最重要的好處,就是可以得到一個守護靈。”

    “守護靈?那就是什麼東西?”趙天祐強忍著心中的震撼,裝傻著問道。

    “這個說來話長了,坐下聊吧。”

    劉馨雨說著,又重新走回酒吧,找個了個靠門的位置,坐了下來,趙天祐很快就跟著坐了下來。

    然後劉馨雨繼續說道︰“十三年前,曾經有個英國的科學家做過一個實驗,將一個快死亡的人放進一個絕對隔絕的器皿內,這個器皿可以將最細微的塵埃都阻擋住。三分鐘後,這個人死了。就在他死的那一刻,這個科學家發現,他的體重減少了零點零九微克。而這,就是靈魂的重量。”

    “還有,曾經有過一個叫做菲尼亞斯*蓋奇的英國人,他是一個工地上的工人,曾經是個深愛妻子,熱愛家庭的好男人。但是在一次事故中,他的大腦被一根鋼針刺穿,他沒有死,而且智力以及身體各項機能都沒有受到任何影響。他唯一的變化,就是失去了是非判斷能力,他每隔五分鐘罵一次髒話,非常嗜好暴力,而且不再忠誠於他的妻子。這是為什麼呢?因為靈魂在人的大腦中,而這根鋼針剛好傷到了靈魂所在的那個位置,所以才導致了他的這種變化。”

    “最近的五十年來,各種科學發現都證明,靈魂是一種非常神秘而強大的能量。當人死之後,靈魂會攜帶著死者的記憶和靈識離開軀體。一般來說,因為失去物質的載體,這種記憶和靈識會很快就在空氣中消散,靈魂會很快回歸成一種純粹的能量。但是,也會有一些特別的情況發生。那就是有些人的記憶和靈識的能量很強大,在很長一段時間內都不會消逝,這種靈魂,被稱為元神。元神會本能地尋找可以讓它繼續存在下去的地方。這種地方,就是被御靈師稱為靈場的地方。”

    “地球上應該是擁有許許多多的靈場的,經過世世代代的尋找,人類已經找到了三十多個靈場。其中我們華夏國就發現了五個。但是沒有被發現的靈場,還是大多數。因為即使到科技如此發達的今天,人們還是只能依靠御靈師的直覺來尋找靈場,現代科技完全幫不上忙。而且靈場並不是永恆的,每隔一段時間,就會有些靈場失去效用,又有些新的靈場誕生。直到現在,還沒有任何人找到靈場誕生與消失的規律究竟是如何的。”

    “元神如果在泯滅之前沒法找到靈場,那麼就依然會消散。而如果能夠找到,就會變成脫離**而獨立存在的能量體,這就是所謂元靈。元靈強大到一定程度,就可以離開靈場而獨立生存。但是,一旦離開靈場的保護,元靈就會受到生命法則的束縛,會不斷消耗能量。元靈必須寄居在擁有**承載的靈魂之中,才能夠避免這種能量消耗。否則,他終究會因為這種消耗而煙消雲散的。而一旦寄居之後,元靈就自動成為了和寄主生死一體的關係,而這就是所謂守護靈。”

    趙天祐一直都對於呂布的存在感到很疑惑,因為按照八識聖王功的邏輯來說,世上應該是不存在守護靈這種東西的。

    而他怎麼也沒有想到,這個謎底的解開竟然會是在劉馨雨這裡。

    “原來奧妙是在靈場。”
kingwang62 發表於 2012-10-19 14:09
第四節 特別管理局

    劉馨雨不疑有他,繼續說道︰“守護靈一共有兩種。一種是戰鬥守護靈,這種守護靈不但可以將一個人的**戰鬥力提升,而且優秀的戰鬥守護靈還會讓主人擁有特殊技能。比如,我聽我父親說過,他親眼看過一個人因為他的守護靈而擁有了隱身的能力。另外一種,則是功能守護靈。這種守護靈並沒有戰鬥力,但是卻擁有其他的特殊才能,而現在最受追捧的,毫無疑問的,便是科學,藝術這兩種守護靈了。比如美利堅國,之所以科技如此強大,就是因為他們幾乎囊括了將近一半的歐美系的科學守護靈,比如牛頓,法拉第,焦耳等殿堂大師級的科學守護靈就都是落在美利堅國的手裡的。”

    “如果世上只有戰鬥守護靈,那麼政府以及各集團和組織根本就不會對御靈師進行關注。因為現在不是古代了,能打架沒有用,在現代武器面前,戰鬥守護靈的戰鬥力根本就不夠看,你想啊,你再能打也不可能打得過機關槍啊……真正對政府,各集團以及各組織有吸引力的,是功能守護靈。很多特殊的功能守護靈對這些集團擁有著至關重要的作用。比如,亞美利堅的航空事業,就是因為曾經有一位西方史上被稱為最聰明的天才達芬奇的加入,才能突飛猛進,一度趕超羅斯國率先登月,但是後來因為達芬奇詭異的消失,亞美利堅的航空事業也從此遭受重挫,直到現在都沒有恢復元氣。

    “你等一下……”趙天祐忍不住伸出手,打斷劉馨雨的話,“達芬奇不是畫畫的嗎?什麼時候變成航天專家了?他那年頭,唯一的航天器我估計就是風箏吧?”

    “達芬奇是曠世天才,在他那個時代,他就畫出了航天器和潛水器的草圖,雖然由於那個時代的各種限制無法製造出來,但是他的思想已經足夠前衛了。科學精尖到某個程度,跟藝術已經相差無幾,知識和經驗可以積累,但是天賦卻無法通過練習獲得。達芬奇非但在藝術上,在航天以及機械方面也有遠超過常人的悟性。當初亞美利堅獲得達芬奇的時候,也只把他當一個藝術守護靈來看待。但是誰知道來到現代的達芬奇的心思完全不在畫畫上,反倒一心撲在航天上。只經過不到三年的學習,他在航天上的造詣,就已經跟當時最頂尖現代航天專家媲美。再過了三年,他就遠超過他們,成為了這個領域無可爭議的佼佼者,並且在某後一手主導了‘阿波羅計劃’。”

    “我暈……”趙天祐摸了摸額頭上的汗,“阿波羅計劃居然是個古人主導的,這事聽著太玄幻了。”

    “聽起來的確不可思議,但是事實就是如此。”劉馨雨說道,“這種逆天級的功能英靈,從某種程度上來說,是真的可以改變一個國家的國運的。”

    “好吧,就算是這樣,那戰鬥守護靈還是沒用啊。要搶功能英靈的話,出動航空母艦就可以了。就像你說的,戰鬥守護靈再能打,也打不過機關槍啊,巡航導彈什麼的,就更不用說了。”

    劉馨雨搖了搖頭,說道︰“話是這麼說沒錯,可是有件事你忘了,現在是核時代,兩個核大國之間是不可能靠戰爭來解決問題的。如果誰想要這麼做,那唯一的下場,就是大家一起同歸於盡。”

    趙天祐被噎到了,不知道這話怎麼接。

    而這時候,劉馨雨繼續說道︰“除了這個以外,還有另外一個原因。能夠找到誕生元靈靈場位置的,只有戰鬥守護靈,而能夠時時尋找到別的守護靈以及功能英靈藏身之所的,也只有戰鬥守護靈。絕大部分的功能英靈因為他們的天賦都不在戰鬥方面,是不具備這個敏感度的。”

    聽了這麼一大段,趙天祐終於明白了,“也就是說,對於那些大人物來說,戰鬥守護靈的價值,就是為他們找到,並且奪取這些功能守護靈,是這樣嗎?”

    劉馨雨點點頭,“沒錯,在核大國之間,真正的戰爭全都是發生在各國的戰鬥守護靈之間。而對於那些檯面上的大人物來說,為了一個有用的功能守護靈,即使死再多戰鬥守護靈,也是絲毫不在話下的。”

    “按你說的,守護靈跟主人形成了生死共同體的話,那如果戰鬥守護靈死了,主人大概也不好受吧?”趙天祐試探著說道。

    “那是當然,守護靈要是死了,御靈師的神智就會受到重創。輕則變成弱智,重的話就要喪命了。”

    劉馨雨的回答,讓趙天祐內心莫名地一陣發寒,他心有餘悸地看著劉馨雨,“照你這麼說,當戰鬥御靈師簡直苦逼死了。注定要整天跟別人打來打去,這麼打來打去,遲早有一天不會有好下場。既然這麼慘,你為什麼還那麼執著的要高什麼守護家族,弄什麼戰鬥守護靈呢?”

    劉馨雨沒有直接回答趙天祐的問題,而是反問道︰“華夏國有多少人口你知道嗎?”

    “這不廢話嘛,我當然知道,有十億。”

    “那全華夏國只有都少戰鬥御靈師你知道嗎?”劉馨雨問道。

    趙天祐一臉茫然地看著劉馨雨,“我怎麼會知道?”

    “全華夏過省部級以上的幹部,超過兩百個,而登記在冊的戰鬥御靈師不足一百個。”劉馨雨說到這裡,頓了頓,“你說得沒錯,戰鬥御靈師確實有它有風險的一面,但是他更有其風光的一面。任何一個人,只要成為了戰鬥御靈師,那麼即使是最弱小的戰鬥御靈師,除非是觸犯了叛國等不能被國家機關接受的超級重罪,他幾乎是完全不受法律約束的。”

    “不受法律約束這麼猛?難道殺人放火也沒事嗎?”趙天祐笑著隨口說道。

    誰知道劉馨雨卻是想也不想,就點頭道︰“當然!不過這種特權僅限於御靈師本人,跟他的家族無關。”

    “不會吧?還有這種事?照你這麼說,御靈師豈不是都無法無天,早把全世界搞得烏煙瘴氣了?”趙天祐不敢相信地看著劉馨雨,與此同時,他心裡想,如果真有這種好事,那自己豈不是太佔便宜了?

    “那倒也不會,御靈師並不是完全沒有管束的。據我所知,我們華夏國就存在一個所謂特別管理局的機構。這個機構在每個省都設有分支機構,機構的老大叫做特別巡查員。特別管理局主要管兩件事,第一,是各戰鬥御靈師之間的爭鬥。第二,就是讓各戰鬥御靈師不要鬧得太過分。比如,你要是在黑夜某個角落裡殺個把人,那特別管理局也就隨你去了。但是你要是在鬧市瘋狂殺人,造成社會恐慌的話,特別管理局就會對你進行處罰了。不過,這種處罰具體怎麼處罰,就不是我所能知道的了。”

    對於劉馨雨透露出的東西,趙天祐真是充滿了濃厚的興趣,他忍不住又繼續問道︰“特別管理局是個什麼級別的機構?”

    “這個部門的級別不是太高,只有副部級,但是它直接接受總統的單線指揮。從理論上來說,所有的御靈師都必須在特別管理局登記造冊,並且每隔一段時間,都要向特別管理局報導,而且在政府需要的時候,還必須無條件的聽從調遣。不過,特別管理局並不是個純粹的政府機構。他在同時也是四大世家,九大家族的私家機構。因為從理論上來說,全華夏國的戰鬥御靈師都控制在這十三個家族麾下。特別管理局除了接受政府的管轄之外,更多的是拆分成許多單位,各自接受各家族的指令。”

    聽到這兒,趙天祐的眼楮睜得老大,“不會吧?御靈師還要登記造冊?還要報導?還要無條件聽從調遣?”

    “登記造冊這一條是確實很嚴格的,民間的御靈師,只要被發現,就必須登記造冊,不然特別事務管理局談什麼管理呢?至於報導和無條件聽從調遣什麼的,就只是理論上而已。實際上,除非你犯事了,不然報導制度就是形同虛設的。至於聽從調遣,在政府和某些大家族需要你辦事的時候,你自然是不可能抗拒的,不過正常來說,都會給與相當的獎勵,所以也談不上無條件。”

    聽到這裡,趙天祐略微鬆了口氣,不過他猶自有些不放心地說道︰“聽你剛才這麼說,民間的御靈師被發現了才會登記造冊,這也就是說,大部分民間御靈師都不願意被登記造冊,這又是為什麼呢?”

    “這個道理還不簡單嗎?九大家族分發下來的守護靈,那是有九大家族的背景在背後支撐的,沒有人敢搶。但是民間御靈師就不是這麼說了,一個御靈師一旦被人登記造冊,他的身份就基本上等於昭告天下了。如果他自身很弱小,而偏偏又有個好守護靈,那分分鐘會被別的集團或者實力巧取豪奪走的。”

    “哈?守護靈還可以被搶走?”趙天祐這次是真的被嚇到了,失聲喊了起來。
kingwang62 發表於 2012-10-19 14:11
第五節 糾結的情愫


    劉馨雨怎麼也不會想到趙天祐是因為自己有個不錯的英靈才會這麼激動,所以沒有多想,只是笑道︰“這個世道,有什麼東西是不能搶的?”

    “按照你的邏輯,理論上說,能夠搶守護靈的,只有御靈師。是御靈師的話,他就應該已經有守護靈了,既然如此,他為什麼還要搶別人的守護靈?難道一個人可以擁有好幾個守護靈嗎?”趙天祐問道。

    劉馨雨答道︰“我聽我父親說過,確實有人可以擁有多於一個的守護靈,不過那種人極少極少。”

    趙天祐又著急地問道︰“既然這樣,那他們為什麼要搶別人的守護靈?”

    “如果搶來的守護靈不如自己的守護靈的資質,那麼他可以將這個守護靈封印,上繳給他的家族,換取酬勞。而他的家族將會將這些守護靈賜給那些擁有能力,但是沒有守護靈的御靈師。如果搶來的守護靈比自己的守護靈資質好,就可以考慮把守護靈換成搶來的守護靈了。”

    事實又再次超越了趙天祐的想像之外,“哈?守護靈可以換?”

    “當然可以,不只是御靈師可以換守護靈。就連守護靈也可以換御靈師。理論上來說,一個守護靈如果遇到了他認為更好的主人,他完全可以自行現身在現實世界中,接受新主人的血祭之後,就可以改換門庭了。正是為了防止這種風險,這個世界上絕大多數的御靈師,都會選擇將自己的守護靈的靈識和記憶都抹去。這樣一來,守護靈就會完全喪失自我意識,徹底變成主人的奴隸。”

    “哦?”

    一想到呂布那張熱愛吐槽的嘴,趙天祐就忍不住在腦海裡想道,“那我這個……可以也把他的靈識和記憶抹掉嗎?”

    腦海中的呂布趕緊出聲,“一旦喪失自我意識,守護靈的能力將會削弱一半不止,這麼做實在是太不明智了。”

    “一個不聽話,老愛吐槽的守護靈,如果能變老實的話,就算削弱一半,也物有所值啊。”趙天祐優哉游哉地在腦海裡說道。

    呂布無語了。

    見到呂布真的有點嚇到,趙天祐才開心地笑道︰“哈哈,你放心了,雖然你吐槽起來很讓人煩,但是就算那樣,也比你變成一個呆瓜好。”

    在腦海裡跟呂布插曲完,趙天祐又忍不住問劉馨雨,“你剛才不是說有特別事務管理局嗎?既然有它,那為什麼還會發生守護靈被搶奪的事情呢?”

    劉馨雨笑著搖搖頭,說道︰“世上有警察局,有法院,不照樣有那麼多違反犯罪的事嗎?在任何一個世界都是這樣,除非你實力夠強,或者背景夠硬,否則到頭來都只能受欺負。”

    “這倒也是。”趙天祐發現自己問了個傻問題,心下里堅定了繼續隱藏自己擁有守護靈秘密的打算。

    這樣想著,趙天祐又說道︰“這麼說,沈豪也是衝著這個守護靈去的?”

    劉馨雨搖了搖頭,說道︰“不,沈豪想要成為守護家族,是為了給他的家族洗白,他們家是贛南省傳統的**家族,傳了接近百年了。這雖然讓他們家有了實力,但是凡是沾了黑的,終究都上不了檯面。他們家從沈豪的父親這一代開始,就已經立志洗白了,做了很多正當的生意,也結交了許多政界的朋友。只要這次爭取守護家族成功,他們家族就算是上岸了。不過沈豪本人涉黑太深,估計是出不來了。據我所知,沈家已經跟九大家族之一的曹家做了保證,只要沈家能夠順利成為守護家族,那麼就會將沈豪開除出家族作為交代。這樣一來成為守護家族的沈家,就徹底成為上流社會的一員,跟**不再有任何瓜葛了。”

    “哈?沈豪被踢出去?那他爸死了,誰來接班?”今晚奇怪的事情實在是太多了,趙天祐驚得都有些麻木了。

    “當然是沈俊了。沈家族長的位置,將來早晚肯定是落在沈俊頭上的,因為他的父親從來不讓他踫**的事,他的身家是清白的。如果沈家能夠順利成為曹家的守護家族,那麼將來成為御靈師的,肯定也就是沈俊了。對於這一點,我們小圈子裡都是心知肚明的。要不然的話,我怎麼可能……”劉馨雨說到這裡,看了趙天祐一眼,沒有再繼續說下去。

    儘管劉馨雨沒有再說下去,但是言下之意是什麼趙天祐也明白得很,所以也沒有繼續問下去,只是若有所思地點了點頭,“這麼說,沈豪豈不是完全給他弟弟做嫁衣?”

    “沒錯,這也是我一直很想不通的地方。要論才能,沈豪十倍於他弟弟,但是他為什麼就那麼捨得,什麼都不要,一切都為他弟弟呢?”劉馨雨說著,不解地兀自搖頭。

    “除了這個,我還有另外一個地方也很奇怪。”趙天祐看著劉馨雨,撓了撓腦袋,“既然沈家那麼想跟**切割。那為什麼沈豪還要派人到錦江去拉攏周建兵呢?”

    “跟**切割,和利用**上的金錢收益以及衍生的黑暗力量,這兩者之間,你覺得是衝突的嗎?”劉馨雨笑著搖了搖頭,“如果沈家真的完全拋棄掉地下的力量,他在曹家眼中又能有多少份量呢?”

    “我明白了,說白了,就是又要當婊子,又要立牌坊唄。”趙天祐點點頭,“不過,這樣的話,沈豪一輩子都只能在地下世界裡打滾,一輩子沒法冒出頭來。”

    說到這裡,趙天祐嘆了口氣,“這麼說起來,沈豪也算是條漢子了,為了家族可以這樣忍辱負重。”

    “是啊,沈豪確實算是個男子漢,他弟弟比起他來,實在是差太遠了。”劉馨雨頗有感慨地說道。

    兩人互相感嘆完,趙天祐又繼續跟劉馨雨聊了幾句,試圖得到更多信息。

    當他發現劉馨雨所知道的,基本已經全部告訴他之後,他掏出手機看了看,又半個小時過去了。

    看完手機,趙天祐抬起頭來,看著劉馨雨,“真的晚了,再不回家我爸該著急了。跟你扯了這麼多,你的心情應該也好了很多了吧?走吧,我送你回家去。”

    “不用了。”劉馨雨搖了搖手,“我想在這裡喝點東西放鬆下,然後自己打車回去。”

    “你真的沒問題?”趙天祐有些不相信地看著劉馨雨。

    劉馨雨笑著打了趙天祐的屁股一下,“你放心吧,我雖然很喜歡你,但是還沒有到為情自殺的地步。”

    趙天祐一看到劉馨雨笑起來,心裡就禁不住有些發慌,生怕她又生出什麼蛾子,趕緊點點頭,“那……你自己小心,有事給你爸打電話。”

    說完,趙天祐轉身就趕緊跑了。

    當目送趙天祐離開了酒吧之後,劉馨雨愣了一會,站了起來,又重新走回酒吧裡的床上。

    躺上去發了一陣呆之後,劉馨雨從包裡拿出自己的手機,打開通訊錄,來來回回翻了三遍,發現自己在這時候能打的電話有且只有一個——陳夢琪。

    看著靜靜地躺在自己通訊錄中的這個名字,猶豫了良久之後,劉馨雨終究還是撥了出去。

    電話響起的時候,一個人在家的陳夢琪剛剛洗完澡,拿起數學書,準備複習。

    一看是劉馨雨的電話,陳夢琪便趕緊接了起來。

    “喂,小太妹,又在哪裡快活呢?”

    接起劉馨雨電話的陳夢琪,身子一軟,直接就滑到了床上,一邊在床上翻滾著,一邊笑著說道。

    要是被班上的同學看到,又有誰會想到被他們成為冰雪女神的陳夢琪,竟然還會有這樣調皮的一面。

    “你才是小太妹……”電話那邊的劉馨雨先是抗議了一下,然後又繼續說道,“我一個人在酒吧。”

    聽到劉馨雨的聲音略微有些低沉,陳夢琪也收起了她調皮的神情,關心地問道︰“馨雨,你怎麼了?怎麼聽上去不大開心?”

    “我沒有。”

    “沒有不開心,你怎麼會一個人在酒吧?”

    “原本是兩個人的,只是另外那個人走了,所以現在就只剩下我一個人了。”

    聽到這裡,陳夢琪笑了起來,有些好奇地問道︰“有誰這麼大膽,竟然敢把劉大千金一個人丟在酒吧,自己跑掉?”

    “你猜猜看。”

    彷彿鬼使神差一般,陳夢琪想都沒想,脫口而出就說道︰“趙天祐?”

    原本躺著的劉馨雨,聽完陳夢琪的答案,直接就坐了起來,驚訝地問道︰“你怎麼知道的?”

    當得到確認之後,陳夢琪突然覺得自己內心的某個地方被人輕輕戳了一下,心情不自覺地有些低落。

    不過,跟劉馨雨不同的是,她並不是一個喜歡將情緒輕易外露的人。所以,她強笑著說道︰“沒有,我只是隨便猜猜。”

    “你少來,你們是同班同學,他肯定跟你打電話了的。”劉馨雨兀自不相信地說道。

    “真的沒有,我們倆雖然是同班同學但是……並不是太熟。”

    當說這話的時候,陳夢琪的胸口突然有一種心悸的疼痛感,以至於她都不得不稍微中斷一下,才能把話說完。
kingwang62 發表於 2012-10-19 14:13
第六節 轉折

    若論心計,劉馨雨百倍於陳夢琪,但是如果說到對朋友的細膩,劉馨雨卻連陳夢琪的一半都沒有了,所以她並沒有從陳夢琪的聲音中聽出任何異常,她扁了扁嘴,說道︰“要我說,你也太大牌了吧,身邊有這麼優秀的男孩子,你居然還這樣冷若冰霜?”

    “你覺得他優秀嗎?”

    劉馨雨毫不猶豫地說道︰“當然。你看,他不但膽識過人,而且還會畫畫,充滿藝術細胞。除了這些之外,他還有……”

    劉馨雨說到這裡,頓了頓,覺得不該把表白的事告訴陳夢琪,儘管她是她最好的朋友,“他還有別的更重要的優點,不過,那是我跟他之間的秘密,不能告訴你。”

    陳夢琪緊緊地咬了咬嘴唇,“你們不會這麼快就已經在交往了吧?你不是還在跟沈俊交往嗎?”

    “沈俊那個沒用的二世祖,你知道的,我從來就沒有真正對他用心過。不過,我跟趙天祐倒也談不上交往,我可不是那麼隨便的人,只是,我確實開始對他有點感興趣了,你既然是他的同班同學,以後可要當好我在他身邊的間諜哦。”

    劉馨雨說完這話,半天沒有聽到電話裡有陳夢琪的回音,她於是問道︰“喂,你在聽電話嗎?”

    “我父親回來了,我明天跟你通電話好嗎?”

    “哦,好吧。”

    劉馨雨也沒有多想,直接就把電話掛掉了。

    而在電話的那一邊,當聽到電話傳來嘟嘟的斷音時,靠在牆上的陳夢琪手一鬆,手機掉在了一旁,眼楮緩緩地閉了起來。

    在這一刻,除了放在床角的鬧鐘發出的滴答滴答的聲音之外,再沒有任何聲音,整個世界顯得格外安靜。

    當鬧鐘在滴答了十三次之後,傳來一聲長長的嘆息聲。

    隨著這一聲長長的嘆息,兩滴晶瑩的淚珠無聲地掠過陳夢琪的睫毛,眼角,耳垂,脖子,胸口,直到最後,停留在她的心口。

    兩顆,四顆,六顆,八顆,直到最後不知道聚集了多少顆淚珠,像是最無情的狂風暴雨,將劉馨雨胸口一整片都徹底浸透。

    窗外不期然地吹來一陣風,讓陳夢琪打了個冷顫,一陣寒意從她的胸口走遍全身。

    陳夢琪咬了咬牙,緩緩將眼楮睜開,用盡全身力氣,讓她自己笑了起來。

    然後,她自言自語著,“我就知道,沒有人會真的愛我……祝你們幸福……”

    除了陳夢琪自己,沒有人知道,這究竟是發自內心的祝福,是自我暗示的放棄,還是無意識的囈語。

    就在陳夢琪坐在自己牆上淚濕衣衫的時候,毫不知情的趙天祐正騎著摩托車往錦江趕。

    他並沒有陳夢琪那樣傷感,但是他的心情卻也並沒有多開朗。

    從前的趙天祐很少有什麼煩惱,因為他自認為是個有自知之明,以及識時務的人,他對自己一直有很清楚的定位,那就是一個毫無家庭背景,也沒什麼特別長處的高中生。

    在大多數時候,趙天祐對自己的人生規劃,都是考個二流大學,畢業之後考公務員或者是找份收入不錯的工作,娶個長得還不錯的老婆,就這樣過一生。

    即使是在剛用有呂布的時候,趙天祐的思想本質上也並沒有太大的變化,他骨子裡那種小人物小富即安的心態始終還是在的。

    直到那天打殘袁謀之後,趙天祐才真正第一次意識到,自己已經不再是一個小人物了。然而,十八年來形成的小人物心態,並不是說去掉就可以去掉的。

    小人物的心態具體來說是什麼呢?

    簡而言之,總是莫名的恐懼,總覺得自己做任何出格的事情都可能帶來嚴厲的懲罰,所以做什麼事情都小心翼翼,而且還會覺得那些大刀闊斧的人是傻瓜。

    在過去的這段時間裡,趙天祐始終都在跟這種殘存的心態做抗爭,這也是為什麼今晚他會選擇要跟荀雄一行人正面幹一場。

    因為他就是想通過這樣暢快淋灕的正面戰鬥,來向自己證明自己,從而起到將自己內心懦弱和慣於妥協的因子祛除乾淨的作用。

    從心理學上來講,這是一種自我暗示的方法,有點類似於在黑夜裡獨自步行的人自己給自己唱歌壯膽一樣的道理。

    事實證明,趙天祐的做法非常有效,直到今晚開始,趙天祐才真正開始覺得自己是一個強者,一個不畏懼跟任何人競爭,且堅定地認為只要自己付出足夠努力,就可以取勝的強者。

    而偏偏就在這個時候,劉馨雨說出了關於守護家族以及全世界守護靈的秘密,這讓趙天祐整個人熱血沸騰之餘,也頗為感到一種緊迫感。

    他開始覺得自己不能再想從前那樣渾渾噩噩,自由散漫地生活下去,他覺得必須得做點什麼。

    思想是摸不著,看不見的東西,但是確確實實有著巨大的威力。

    空有力量而無綱領的人,到頭來只能淪為別人的打手而已。

    空有綱領而無力量的人,最終只能是個嘴炮專家而已。

    有力量而又有綱領的人,他們最終將獲得整個世界。

    所以說,現在的這種思想轉變,對於趙天祐來說,這是一個極為難得的進步,他從一個矇昧的自覺自發的人,開始變成一個覺得自己應該重新構建自己的世界觀和綱領的人。

    然而,世界觀和自我綱領的重建並不是一個簡單的問題,它是一個長長的系列問題,而這個系列問題的第一條就是——你到底要成為什麼樣的人?

    這個世界百分之九十九的人,沒有資格思考這個問題。

    因為一開始,當他們有這個思考能力的時候,這個世界根本就沒有給他們思考這個問題的餘地,他們必須用自己全部的時間和精力去應付,才能夠在這個世界上勉強生存下去。

    當他們擁有生存下去的能力,並且擁有思考的時間的時候,這個世界在他們的大腦和精神深處種下的制度化的淤泥,會將他們的大腦和精神完全凝固,使得他們只知道為眼前的蠅頭小利而鑽營,完全喪失了思考這個問題的能力。

    只有百分之一的人,他們要麼是因為能力出眾,一開始就避免了被這個世界制度化的命運,要麼是因為毅力超群,在經歷了殘酷的社會壓迫之後,依然擁有自我思考的能力。

    而此時此刻,趙天祐已經成為了那百分之一的人,他正在為這個問題所纏繞著,“趙天祐,你到底要成為什麼樣的人呢?你的人生目標是什麼呢?”

    就在趙天祐一邊騎著摩托車在雨夜中奔馳,一邊苦苦地思考著這個問題的時候,閒來無事又在擺攤的趙雪峰打了個哈欠,正準備收攤。

    “張揚,晚了,又下雨,不做了,我們回去吧。”趙雪峰轉過頭,看著在一旁一邊幫著烤一邊不停地吃著燒烤的張揚,說道。

    “就不做了?再做一會吧,現在還早呢。”張揚嘴巴裡含著東西,含含糊糊地說道。

    趙雪峰笑了笑,說道︰“做什麼做?再做就被你小子吃光了。”

    張揚有些不好意思地嘿嘿笑了一聲,點點頭,“成,那咱就收攤。”

    說著,張揚停下手裡的活,開始幫著收拾起來。

    就在這時候,張揚看到有五六個人走了過來,帶頭的不是別人,正是綁著繃帶的吳兆龍,他滿臉通紅,滿嘴酒氣,一看就是剛剛喝完大酒。

    張揚一見,趕緊側過頭對趙雪峰說道︰“乾爹,你快走,這裡發生什麼是你都不要管。”

    說著,張揚停止收拾,從烤爐後面跨了一步,走前幾步,恭敬地點點頭,“龍哥,真是對不起,我一直都想去看您來著,只是沒想到您這麼快就出院了……”

    張揚話還沒說完,吳兆龍就已經順手從地上撿起一個酒瓶子,一下砸在了張揚頭上,“我**!”

    張揚當時腦袋嗡的一聲,頭頂就有鮮血流了下來,但是他還是極力控制著自己,臉上依然泛著笑容,“龍哥,是我不對,該打,該打。”

    趙雪峰見狀,趕緊一步竄了上來,“你們到底想幹什麼?還有沒有王法了?”

    “王法?”吳兆龍不屑地朝著地上吐了口口水,“現在就讓你看看什麼***是王法。”

    吳兆龍說著,完全沒有因為張揚的忍讓而停止,緊跟著一腳把張揚踹到在地,而他那幾個小弟也馬上撲了上來,跟著一起拳打腳踢。

    “住手,你們住手!”趙雪峰撲上去,一邊喊著,一邊試圖將吳兆龍他們拉開。

    然而吳兆龍根本就沒理他,右手一揮,就把手無縛雞之力的趙雪峰推得老遠,然後一群人繼續拚命地踢著張揚。

    之後,趙雪峰幾次撲上去幫忙,但是都被吳兆龍以及他的手下推開,有一次甚至還被狠狠踢了一腳。

    “救命啊,有人殺人了!”趙雪峰張開嗓子大聲喊道。

    時間已晚,而且今晚有雨,街上人本就不多,稍微寥落的幾個人在聽到趙雪峰的呼救之後,不但沒有上來救援,而且避之唯恐不及地走開。出生世家的趙雪峰雖然飽經人世冷暖,但是這種底層世界血淋淋的震撼教育還是有生以來第一次遇到,這給他的精神世界帶來了難以想像的衝擊。

    面容俊秀的趙雪峰跌坐在地上,又絕望又痛苦地搖頭,“怎麼會這樣?這個世界怎麼會這樣?”
kingwang62 發表於 2012-10-19 14:15
第七節 驚蟄

    吳兆龍這幾個人簡直擺明了是來要張揚的命的,幾個人出腳都是往要命的地方踢,踢得又狠又準。

    “求求你們了,放過這孩子吧……他快死了!”

    終於,在一旁看到張揚被踢得遍體鱗傷,奄奄一息,趙雪峰終於受不了了,他站了起來,雙腿一軟,就要往下跪。

    一直雙手抱頭,躺在地上一動不動的張揚這時候突然撲了起來,雙手拚命往前,嘴裡喊道︰“乾爹,不要跪!”

    這樣一來,趙雪峰的雙腿就剛好就跪在張揚的手上。

    而吳兆龍等人的腳根本沒有停住,而是繼續在不停地踢著,因為張揚保護頭的雙手已經鬆開,這些人的腳便全都往著他腦袋上招呼。

    張揚的頭上本來就有血,這時候更是被踢得滿身血污,看上去極為嚇人。

    張揚雖然不是趙雪峰親子,但是也是他從小看著長大的,感情極深。看到張揚如此慘狀,趙雪峰心疼得幾乎都要昏死過去,他一把撲上去,緊緊抱著張揚,“你們要踢就踢我吧,有什麼錯,我替我乾兒子擔了。”

    而吳兆龍等人因為惡劣的本性,加上酒精的催化,已經喪失了基本的人性,眼前這對父子的慘狀,不但沒有激起他們的同情心,反而愈發激發了他們的獸慾。

    他們不但沒有停下來,反而更加劇烈地踢著,而這些腳,有一大半都落在了趙雪峰身上。

    還殘留著最後一絲意志的張揚,在意識到趙雪峰在替他挨踢的時候,咬了咬牙,拳頭猛地一握,一把將趙雪峰推開,“吳兆龍,**,老子跟你拼了。”

    這樣喊著,張揚滿身帶血地跳了起來,跟吳兆龍正面打了起來。

    吳兆龍雖然有傷在身,但是這段時間在醫院已經治得七七八八,而且今天跟他來的,全都是他幫裡的金牌打手。

    張揚雖然有血氣之勇,但是身手上根本就不是他們的對手。更何況前面就被踢得渾身是傷,沒幾個回合,就重新又被踢翻在地。

    “乾爹,

    別管我,你快走!快走!告訴天祐,幫我幹死吳兆龍!!!”

    看到趙雪峰又要上來幫忙,滿臉是血的張揚紅著眼楮揮著手大喊道。

    十秒後,趙天祐的手機響了起來,他伸手把手機拿出來,看了一眼,看到是他父親趙雪峰的電話。

    “趙天祐,你在哪?”

    一接電話,趙天祐就聽到趙雪峰近乎發狂的聲音。

    從小到大,趙天祐從來沒有聽過趙雪峰的聲音如此之瘋狂,他於是頓時有些緊張起來,“我現在在回錦江的路上,怎麼了,爸?”

    “快來!快來!快到我們擺攤的地方來,張揚快被吳兆龍打死了!”電話裡的趙雪峰都開始帶著些哭腔了。

    一聽到這話,趙天祐摩托車的龍頭頓時一歪,本來快速前進的摩托車頓時翻倒在地,趙天祐整個人被飛出老遠,然而,他自始至終都牢牢地保護著他的手機。

    “到底怎麼回事?”摔得滿臉是血的趙天祐,無比慌亂地衝著電話問道。

    “快來!快來!再不來就晚了!”電話裡的趙雪峰顯得特別無助和絕望。

    “不要***廢話,馬上報警!”趙天祐吼了一聲,趕緊把電話掛掉,然後重新撥出一個電話給周建兵。

    現在這個時候能第一時間阻止吳兆龍的,大概也只有周建兵的電話了。

    打完周建兵的電話之後,趙天祐也顧不得渾身的疼,趕緊爬了起來,撿起裝滿錢的黑色口袋,伸手攔了一輛的士。

    “去錦江?”當知道趙天祐去向的時候,的士司機把車停住,笑著轉過頭來看著趙天祐,“小夥子,你知道打的去錦江要多少錢嗎?”

    趙天祐從黑色膠袋裡面隨手丟出一沓錢,丟在的士司機面前,“半個小時之內,給我到錦江。”

    的士司機有些不敢相信地拿起厚厚一沓錢,二話不說,直接就掛最高檔,直奔錦江而去。

    正踢得已經完全喪失了理智的吳兆龍突然聽到自己的手機響了起來。

    “媽的,這個時候,誰來敗老子的興?”他罵了一聲,拿出手機,看到上面是周建兵的電話號碼。

    “喲,老周啊,你老人家怎麼會想到給我們這種小人物打電話?”

    一接電話,吳兆龍就有些驚訝地問道。

    “別他媽廢話,趕緊給我住手。”電話裡的周建兵斬釘截鐵地說道。

    吳兆龍先是有點沒明白周建兵在說什麼,等他看到躺在地上的張揚,才有點明白過來,他不以為然地笑了笑,“老周,你也太多管閒事了吧?連我的家事也管?”

    “你要是再不住手,我就不只是管你的家事,我連你的後事一起管了,你信不信?”通常來說,周建兵是個很講道理的人,這種**裸的威脅的話非常少說,所以,每次說得時候都格外有份量。因為全錦江混混圈的人都知道,周建兵說話是算數的。

    吳兆龍幾乎是下意識地,就伸出手,制止了手下繼續踢打張揚,不過嘴上卻是不肯服軟,“老周,大家都是扛把子,**的說話最好是客氣點吧?”

    周建兵的耳朵很靈敏,他聽到這邊的踢打聲已經結束,所以說話語氣也稍微緩和了些,“張揚是我一個至交好友的兄弟,你就當我賣我老周個面子,這事就這麼算了,行嗎?”

    吳兆龍雖然號稱是錦江三大混混之一,但是他自己知道自己事,他無論從哪個方面來說,都跟周建兵不在一個檔次上。

    現在看到周建兵說話緩和了些,也就趁機藉著坡下驢了,“就算不行也得行啊,誰叫你老周發話了呢。”

    兩個人又客氣了幾句,吳兆龍掛了電話,然後蹲下來,拍了拍滿臉是血的張揚的臉,“好小子,怪不得你敢那麼囂張,原來是攀上了周建兵的高枝。好樣的,咱們山水有相逢,我倒要看看,姓周的能不能罩你一輩子。”

    張揚沒有回答吳兆龍的話,因為這時候的他已經完全喪失了神智,昏迷不醒。

    “兄弟們,走。”

    吳兆龍見張揚沒回音,便站了起來,朝他的幾個心腹手下揮揮手,喊道。

    這時候,趙雪峰趕緊跑了過來,背起張揚就跑。

    半個小時之後,趙天祐準時抵達了錦江市第二醫院。

    他到醫院的時候,張揚剛被送進手術室。

    在手術室外的走廊上,趙天祐看到了他父親趙雪峰,還有鐵青著臉的周建兵。

    很顯然,張揚的傷勢完全超乎了周建兵的意料之外。

    周建兵完全沒想到吳兆龍他們下手居然會那麼狠,他要是早知道這樣,在電話裡後來就絕不可能跟吳兆龍那樣客氣。

    而趙雪峰則顯得和他在電話裡的激動以及六神無主截然不同,他只是靜靜地坐在那裡,眼楮無比認真地盯著對面的牆,彷彿在思考著什麼格外深刻的問題。

    “情況怎麼樣?”

    剛衝進來,趙天祐在兩個人之中,選擇問周建兵。

    “剛進手術室。”周建兵說著,看著趙天祐的神色有點慌,便安慰道,“不過,張揚的身體底子很好,應該問題不大的。”

    “到底是怎麼回事?”趙天祐著急地看著周建兵,問道,“怎麼會弄成這樣?”

    趙天祐也知道這問題純粹是白問,事情無比簡單,說白了即使他得罪了吳兆龍,吳兆龍找不到他,就拿張揚當替罪羊。

    而周建兵也知道趙天祐問這話純粹是因為關心和著急的本能文化,並不是真的要答案,所以他也只能嘆了口氣,說道︰“事已至此,現在最重要的,是先確保張揚的身體沒事,他的醫療費方面,你儘管放心,我會安排的。”

    “這倒不用。”趙天祐搖了搖頭,“我現在有錢。”

    搖完頭,趙天祐又無比焦躁地用力在牆上打了一拳,咬牙切齒地大聲吼道︰“吳兆龍,**你祖宗十八代。”

    “天祐,你放心,張揚這件事,我一定會幫他討個公道。”周建兵抓著趙天祐的肩膀,試圖努力讓他冷靜下來。

    然而,讓他意想不到的時候,他竟然同時聽到兩個聲音不約而同地說道︰“不!”

    趙天祐這樣說,倒還在情理之中,真正讓周建兵感到驚訝的是,一直坐在椅子上一言不發的趙雪峰也這麼說了。

    周建兵有些奇怪地轉過頭,看著從張揚進手術室開始,就一直保持著一種怪異的沉默的趙雪峰。

    “周先生,我非常感謝你的熱心腸,不過,這是我們趙家的事,我們會自行解決。”

    趙雪峰說著,居然露出了一個很客氣的笑容,然後還朝著周建兵伸出手。

    這一切實在是太詭異了,不要說周建兵,就連趙天祐都有點覺得不可思議。

    不過,不管怎麼說,趙雪峰畢竟是趙天祐的父親,他不可能不尊重,只能也跟著伸出手,“哪裡,我只是想盡點綿薄之力。”

    “今晚已經非常麻煩你了,這裡有我們兩個就已經足夠了,現在也晚了,周先生你還是早點回去休息吧。”

    周建兵正要說沒關係的時候,就聽到趙雪峰又繼續說道,“另外,我也正好想和天祐單獨商量點事,您看……”

    趙雪峰這是下逐客令了,周建兵對他的這種做法感到很莫名,他有些奇怪地看著趙天祐。

    對於趙雪峰突如其來的這種做法,趙天祐同樣不解,他覺得今晚的趙雪峰,簡直都不像是他認識十八年的老子了。

    這到底是怎麼回事?
kingwang62 發表於 2012-10-19 14:17
第八節 家族的傳承(上)

    雖然心中千般不解,但是不管怎麼樣,趙雪峰畢竟還是他老子,趙天祐不可能駁他老子的面子。

    於是,他只能走上前,拉了拉周建兵的胳膊,“周大哥,你早點回去休息吧,有消息我會給你電話的。”

    說著,趙天祐湊近一點,對著周建兵說道︰“我父親可能受刺激了,有什麼地方做得不對的,還請你見諒。”

    周建兵是個有度量的人,雖然並不理解趙雪峰的作為,但是並沒有生氣,現在聽到趙天祐這麼說,自然也就只能從命了。

    於是,他點點頭,轉過臉,對趙雪峰說道︰“既然這樣,那我先走了,有什麼要幫忙的,隨時給我電話。”

    “一定。”趙雪峰笑著點點頭。

    片刻之後,等周建兵離開之後,趙雪峰臉上的笑容也完全消失不見,取而代之的,是一種趙天祐從所未見的冷峻。

    就在趙天祐對趙雪峰的陡然轉變大感不解的時候,趙雪峰轉過頭,看著他,問道︰“你接下來打算怎麼辦?”

    幾乎是想也不想,趙天祐就答道︰“等到張揚的手術結束,我就去找吳兆龍。他把張揚打得多傷,我就要用加倍的傷還給他。”

    “問題是,你打得過他嗎?”趙雪峰看著趙天祐,反問道。

    趙天祐本來想說能,但是想想現在還不是讓他父親知道太多事情的時候,所以他轉口道︰“我能想到辦法打贏他的。”

    “就算你真的能打贏他,能夠把他打成重傷,那又怎麼樣呢?”趙雪峰再一次反問道,“吳兆龍這種流氓頭子,不過是爛命一條,你就算讓他在醫院裡住了幾個月。出院之後,他還是要想辦法報復回來,到時候又跑來襲擊你,然後你又打回去,週而復始,一直這麼糾纏下去,這有任何意義嗎?”

    聽到這裡,趙天祐才隱約有些明白過來,“老爸,你是不是有什麼想法?”

    “像吳兆龍這樣的人,只有**消滅,才是唯一的解決之道。”

    趙雪峰說這話的時候,自然得像是在談天氣預報一樣。

    趙天祐簡直不敢相信地看著趙雪峰,“爸,你的意思是……讓我幹掉吳兆龍嗎?”

    “不。”趙雪峰搖了搖頭,“吳兆龍必須死,但是讓人死亡有太多種方式,自己親自動手是最為愚蠢的一種。親自動手殺人,除了證明這個人大腦發育不健全之外,沒有任何意義。”

    “那……”趙天祐有些頭疼地按著太陽穴,今夜的趙雪峰實在是讓他有些措手不及,“那老爸你的意思是?”

    趙雪峰並沒有直接回答趙天祐的問題,而是雙手交後,彷彿一個歷史教授在上課一般,一邊在走廊裡踱著步子,一邊不急不緩地娓娓道來。

    “我的父親,也就是你的爺爺,他曾經教過我一些東西。我父親說我是他所見過,對於這些東西最有天賦的人。事實上,我的確也學得很快。但是,我天生不喜歡這些東西。因為我覺得這些東西把人的本性想得太壞,太殘忍。我不喜歡那樣的人生,所以我雖然把這些東西都學會了,但我最終還是選擇了跟你母親在一起,選擇過一個平淡的生活。我一直以為我的選擇是對的,並且引以為傲。然而,直到今夜,我才知道,我的父親才是對的,有些東西是男人所無法逃避的。無論是在高層,還是在社會底層,都會有些血淋淋的,讓我們不得不面對的殘忍。”

    趙雪峰說到這裡,停下步子,無比嚴肅地在三米開外看著趙天祐,“過去的這麼多年來,我從來都沒有試圖將你培養成一個多麼強悍的人。我一直都是讓你自由發展,讓你按照自己的心意選擇自己所想要過的生活。但是……我必須告訴你,從現在開始,你的這種生活結束了。就從這一刻開始,就從張揚這件事情開始,我要把我父親曾經教給我的東西,一樣不落地完全教給你。而你,不管你究竟是否喜歡,你都必須給我認認真真地學到你的腦子裡去。我不希望你有朝一日,重複感受到我今夜所感到的恥辱和絕望。”

    在從前的時候,趙雪峰只要跟趙天祐連續不斷的說話超過三十秒,趙天祐就會忍不住打斷他,然後不耐煩的問他到底想要表達什麼。

    然而,這一次,趙天祐自始至終一句話都沒有插,只是無比認真地在聽著他父親的話。因為無論是從他父親的表情,以及談話的內容中,他都可以感受得到那種深刻的凝重。

    也是直到這一刻開始,他才知道他的父親和他一樣,身上藏著一個完全不同的自我,而現在,這個自我第一次開始冒出頭來。

    在經歷了並不算短的前言之後,趙雪峰終於開始了正題,他從懷裡掏出了一張紙,還有一支筆,這些都是在張揚進手術室沒多久之後,他親自到護士台拿來的。

    “過來。”

    趙雪峰蹲了下來,將紙撲在走廊的椅子上,然後第趙天祐招手道。

    趙天祐不明所以地走到趙雪峰身邊,蹲了下來。

    然後,他就看到趙雪峰在紙上畫了一縱一橫兩根線,然後在這兩根線上分別標明了a,b,c,f四個字母。

    做完這一切之後,趙雪峰跟趙天祐解釋道︰“人與人之間,最激烈的鬥爭方式就是戰爭。如果你想要在這個世界上戰勝你想戰勝的人,那麼你就必須像對待一場戰爭一樣去對待你們之間的鬥爭。而戰爭的第一要素,就是知己知彼。這條縱線,就是你的敵人,而這些橫線就是你自己。”

    “那這個a,b,c,f是什麼意思?”趙天祐好奇地問道。

    “人跟動物最大的區別,就是動物之間的鬥爭完全是基於體力,而人類之間的鬥爭,從來都是一個系統性的戰爭。沒有任何兩個人之間的鬥爭,是可以脫離於他的社會背景的。打個比方,如果你在街上遇到一個比你還弱小的人扇了你一巴掌,那麼脾氣再好的人,都會馬上扇回去。但是如果這個比你還弱小的人後面跟著一支軍隊的話,那麼即使是脾氣再壞的人,也會選擇忍讓。而人的社會背景,說白了,還是基於人。我們基本可以將人的人際關係分為四個層級。

    “首先是a——極度親密的關係,這種人包括父母兄弟等擁有直接血緣以及達到這種交情程度的朋友,又或者有著重大利益或者其他關聯的社會關係。其次是b——擁有較大共同利益,同時感情也不錯的人脈,比如公司合夥人,關係較近的同事,同學等等。然後就是c——有著一定共同利益,同時交情尚可的人脈,比如普通關係的同事,同學等。這三個層次都可認為這個人的正面資產。至於f,就是這個人的負資產——跟他在利益或者感情上有過或者正有矛盾的人。”

    趙雪峰說到這裡,頓了頓,“所以,首先,我們要將我們自己的a,b,c,f四種人脈以及對方的a,b,c,f四種人脈都列清楚。現在我們對吳兆龍的情況還不是十分清楚,所以我們現在可以先列一下自己的人脈。現在做為交戰的另一方,你先按照我所說的把自己的a,b,c,f四種人脈列一下吧。”

    趙天祐撓了撓頭,在a上面首先寫下了三個名字——趙雪峰,周建兵,張揚。

    稍微想了片刻之後,他又鬼使神差地在a類寫下了第四個名字——陳夢琪。

    “a類還有沒有?”趙雪峰看到趙天祐寫完陳夢琪之後,老半天都沒有再寫下去,於是便開口問道。

    趙天祐搖了搖頭,抬頭看著趙雪峰,“我a類想來想去才四個人,這是不是特失敗?”

    “不算,能夠有4個a類人脈,已經算是不錯的水準了,繼續寫b類。”

    趙天祐先是稍微想了一會,在b類也寫了三個名字——劉馨雨,馮逸,畢小宇。

    再然後,趙雪峰又讓趙天祐寫c類的名字,趙天祐順手寫了一大堆,寫了接近十個名字之後,被趙雪峰制止了,“好了,c類寫十個就夠了,你現在寫寫f類吧。”

    趙天祐很快便在f類寫下了吳兆龍,荀雄,王宇岸三個名字,略微猶豫了一下之後,又加上了錢三明的名字,而到最後,他想來想去,終究還是放棄了沈豪這個名字。

    “很好。”

    很認真地看了一遍這些名字之後,趙雪峰點了點頭,然後又在每個名字上旁邊都寫了三個字,名,利,情。

    再然後,他又在每一個名,利,情旁邊註上了兩個小寫字母,a,

    做完這一切之後,趙雪峰又再次把紙筆推到趙天祐面前,“第一,你要給每個關係人都在這名,利,情這三個項目上做一個選擇。”

    “做什麼選擇?”趙天祐不解地問道。

    趙雪峰答道︰“你要選擇你認為你們之間的關係最重要的取決因素是什麼,三種因素中只能勾選一種。”

    趙天祐“哦”了一聲,開始勾選了起來。

    首先是a類的四個名單,趙雪峰,張揚,周建兵三個人他都很快勾選了“情”字,而最後在陳夢琪的時候,趙天祐有些為難地摸了摸下巴,最後也勾選了一個“情”字。

    之後b類方面,對畢小宇趙天祐很快就勾選了“情”字,馮逸則是“利”字,至於劉馨雨,他猶豫了好一會,終於還是勾選了一個“利”字。

    雖然他自己都沒搞明白,他跟劉馨雨之間到底有什麼利可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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