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都市異能] 紈絝 作者: 撒冷(連載中)

mk2258 2012-8-20 22:07:41 發表於 都市言情 [顯示全部樓層] 只看大圖 回覆獎勵 閱讀模式 202 104046
mk2258 發表於 2012-9-20 23:08
正文 第二十節 說好一起回家的

    為了不突然嚇到她,趙天祐並沒有馬上走進教室,而是輕輕敲了敲教室的門。

    彷彿是聽到了動靜,但是又不確定的樣子,陳夢琪的眼睛稍微動了一下,但是沒有完全睜開。

    趙天祐於是加重了一點敲教室的門的力度。

    這一次,陳夢琪終於睜開眼睛,但是她並沒有馬上朝著門邊望去,而是等了好一會,好像鼓起了很大勇氣似的轉過頭去,看著門邊。

    當她剛看過來的時候,她的眼神中除了期待之外,就只有生怕期待落空的惶恐。

    而當她看到出現的人正是趙天祐的時候,她的臉好像在黑暗中束縛了許久的向日葵,突然見到了人類史上最溫暖的太陽一般,不期然地綻放出一個,因為不受任何壓抑,完全來自心底,因而顯得格外自然,真誠的燦爛笑容。

    趙天祐一直就覺得陳夢琪很好看,笑起來的陳夢琪更好看,但是他怎麼也沒有想到當陳夢琪發自內心的微笑的時候,竟然可以好看到如此境地。

    一直以來,趙天祐對於陳夢琪的評價,都是她只是個擁有很好外形條件,但是卻不具有魅力的年輕女人。

    而之所以沒有魅力的原因,就是因為沒有人可以從陳夢琪的身上感受到真摯情感的流露。

    而在這一刻,陳夢琪完全顛覆了趙天祐的想法,她的美就好像開鋒了的絕世利劍一般,在完全來不及躲閃的瞬間,便刺穿了趙天祐的內心。

    「你真好看,簡直美極了。」趙天祐幾乎是不假思索地搖著頭讚歎道。

    在趙天祐這麼說之前,陳夢琪已經直起身子,將耳機取了下來,所以她剛好將趙天祐發自內心的讚美一字不落的聽在了耳裡。

    「謝謝。」陳夢琪有些羞澀地抿了抿嘴,答道。

    這時候,趙天祐才敢走進教室,走到離陳夢琪只有兩三米遠的地方,問道:「這麼晚了,你怎麼還不回家?」

    「我在等你。」陳夢琪眨巴著一雙明亮的大眼睛,一動不動地看著趙天祐,「是你說的,要一起回家的啊。」

    趙天祐的嘴巴不自覺地成了一個O型,然後他又有些尷尬地摸了摸臉頰。

    「怎麼了?你反悔了嗎?」陳夢琪有些失望地問道。

    「當然不是。」趙天祐趕緊撥浪鼓般地使勁搖頭,「我只是……只是……」

    「只是什麼?」

    「呃……」

    趙天祐垂下頭,嘟起嘴,攤開雙手,在原地站了一會。

    思考了老半天,最後趙天祐決定他還是什麼解釋都不要了,他於是笑著聳聳肩,「沒什麼。」

    然後,他抬起頭看向陳夢琪,用徵詢似的語氣問道:「我們走吧?」

    「好啊,我收一下東西。」陳夢琪笑著點點頭,開始收拾桌上的東西。

    「我也去。」趙天祐說著,走向自己的座位。

    東西收拾好之後,趙天祐和陳夢琪肩並著肩一起走出教室。

    「你今晚到底幹嘛去了,我問張揚,他居然都不知道你的行蹤。」走出教室,陳夢琪裝作若無其事的樣子問道。

    「哦,沒什麼,我去給我父親看攤子了。」趙天祐隨口說道。

    陳夢琪低著頭,繼續裝作若無其事地問道:「我也以為是,可是張揚說你爸的燒烤攤今晚不開張啊。」

    「呵呵。」趙天祐乾笑了一聲,有些尷尬地撓了撓後腦勺。

    接下來,兩人一直沉默著走到樓下自行車停車棚。

    在兩個人各自給自己的自行車開鎖的時候,陳夢琪突然問道:「可以答應我一件事嗎?」

    「什麼?」趙天祐並沒有太在意,一邊開鎖,一邊問道。

    「今晚是你最後一次騙我,可以嗎?」

    趙天祐轉過臉去,看到陳夢琪已經開完了鎖,一臉嚴肅地看著自己,一本正經地問道。

    趙天祐與陳夢琪對視了一會,然後也很認真地點點頭,「我答應你,也許我以後會不回答你的某些問題,但是只要答,就一定說真話。」

    看到趙天祐鄭重其事的承諾,陳夢琪臉上頓時又露出一個有些羞澀,但是更顯得滿足的笑容,「謝謝。」

    「我告訴你一個小秘密。」

    趙天祐和陳夢琪推著自行車剛走出校門,陳夢琪就突然有些狡黠地說道。

    「什麼秘密?」趙天祐轉過頭,看了看陳夢琪。

    「我今天很高興。」陳夢琪笑著看著趙天祐,說道。

    「為什麼?因為覺得終於擺脫錢三明那個混蛋了嗎?」趙天祐笑著反問道。

    「這當然是我高興的理由之一了,但是不是最重要的。」

    趙天祐有些奇怪地問道:「那你還能有什麼更值得高興的?」

    「再過一個多小時我的生日就要過去了,我原本以為十七歲的生日,就要這樣一個人過完的,但是現在……是兩個人了。」陳夢琪說著,歪著腦袋,笑著看著趙天祐。

    「啊?今天你生日啊。」趙天祐大吃一驚,「那你還來上晚自習?為什麼不跟你爸爸媽媽一起過呢?」

    「我父親滿腦子都在想著陞官發財,整天都在外應酬,才不會關心我的生日呢。」陳夢琪嘟著嘴說道,「我自打懂事以來,幾乎就沒見過他清醒的時候。他每次回家都是喝得醉醺醺的,一清醒了就走了。」

    「那你媽媽呢?」

    「我媽媽?她跟我爸爸一樣,也是個事業狂。她是省城的知名律師,一個月也就一兩天來錦江跟我們團聚,其他時間都在省城。她今天連電話都沒給我一個,我想她大概是太忙了,忙到完全記不起我的生日了吧。」陳夢琪說著,露出一個苦澀的笑容。

    聽到陳夢琪這麼說,趙天祐的腦子裡突然了有了個主意,他馬上停下腳步,看著陳夢琪問道:「你可以在教室裡在等我一個半小時嗎?」

    「啊?你想幹嘛呀?」陳夢琪奇怪地問道。

    「我現在不能答你,但是請你千萬答應我好嗎?」

    「不行。」陳夢琪果斷地搖頭,「學校裡一個人都沒有,挺嚇人的,我不要。」

    「算我求你了,行嗎?」趙天祐說著,掏出手機,「我把我的電話號碼給你,你在教室有什麼事的話,你隨時打電話給我。」

    陳夢琪本來還想繼續斷然拒絕,但是當他看著趙天祐滿臉的熱誠,她有些猶豫了,「你到底要幹嘛嘛?」

    「我真的不能告訴你,但是我向你發誓,你不會後悔的。」趙天祐說著,舉起右手,「如果你到時候有半分後悔的話,我願意天打五雷轟,生兒子沒屁眼……」

    「行了。」陳夢琪趕緊制止他繼續說了下去,「不用說這麼毒的話,你老婆都沒影了,還生兒子,好吧……我答應你。」

    「謝謝!」趙天祐開心地攥了攥拳頭,「走,我送你回教室。」

    「這麼晚還回去,怎麼跟傳達室的老頭說啊。」陳夢琪無奈地嘟著嘴巴,說道。

    「就算落了東西在教室唄。」

    很快,趙天祐和陳夢琪就又回到了教室。

    趙天祐先是到打開張揚的書桌,他知道張揚有往抽屜裡丟零錢的習慣。

    在張揚抽屜裡掃蕩了一大圈之後,趙天祐終於搜集了二十幾塊錢的零錢。

    「你要錢啊?我有啊,我可以給你。」

    看到趙天祐這樣,陳夢琪便從書包裡掏出錢包,遞給趙天祐。

    趙天祐笑著搖了搖頭,「不用了,用你的錢就沒意義了。」

    說完,趙天祐便急匆匆地超著門外走去,臨走還再次強調道:「你一定要等我喲,有什麼事給我電話。」

    陳夢琪重重地點點頭,「知道了,真囉嗦。」

    三十秒後,陳夢琪站在高三二班教室的窗戶邊,看到趙天祐一出教學樓,就跑進了傳達室,在傳達室待了好一會才離開。

    「這傢伙到底想幹嘛?神神秘秘的。」陳夢琪百思不得其解地自言自語道。

    時間一點一點的過去,陳夢琪好幾次都想打電話給趙天祐,問問他到底在幹嘛。

    但是最終,陳夢琪都忍住了。

    連陳夢琪自己都覺得奇怪,明明趙天祐根本就沒有交代到底要去幹什麼,甚至沒有說什麼時候回來,但是她就是覺得,趙天祐自會有他自己的道理,有自己的安排,不需要自己打電話去特別提醒。

    等了大概一個多小時,到十一點半的時候,陳夢琪把自己手機裡的歌又再次聽了個遍之後,趙天祐還是沒有回來。

    陳夢琪於是乾脆把課本從書包裡掏了出來,開始專心致志地複習了。

    十一點五十五分的時候,趙天祐才氣喘吁吁地端著一個托盤跑了進來,上面還蓋著一個蓋子。

    因為趙天祐這次根本是毫無預兆的出現,把陳夢琪可是嚇了好大一跳。

    「你到底幹嘛去了?」陳夢琪有點生氣地看著趙天祐,「你知不知道現在幾點?」

    「我當然知道。」趙天祐笑著說道,「現在是華夏歷兩千零七年華夏歷三月九日十一點五十五分零五秒。」

    「啊?」聽到趙天祐報告得如此詳細,陳夢琪不由得一愣。

    就在她愣著的時候,趙天祐一把將陳夢琪桌上的課本全都扔進了抽屜,將托盤放在了桌子上,然後跑過去將教室裡的燈關上。

    頓時,整個教室除了窗外明亮的月光之外,再沒有任何光亮。

    「喂,你幹嘛?」這下陳夢琪是真的又怕又慌了。

    「打開桌上那個托盤的蓋子。」

    趙天祐的聲音溫和平靜,讓陳夢琪的精神也跟著寧靜下來,她有些疑惑的將托盤上的蓋子揭開。

    剛一揭開,她就看到有把圖案溫暖的亮光閃耀在她面前。

    再然後,她看清楚這些亮光來自八根蠟燭,最正中的是一根紅色的略粗的蠟燭,圍繞著它的,是一圈總共七根藍色的略細的蠟燭。

    這七根蠟燭包圍著的,除了那根紅色的略粗的蠟燭之外,還有一行字——陳夢琪,永遠生日快樂。

    而在這些蠟燭的下面,是一些被強行組合在一起的蕎麥麵包。
mk2258 發表於 2012-9-20 23:09
正文 第二十一節 生日快樂

    在這一刻,陳夢琪頓時什麼都明白了,一股暖流從她的心底如同怒濤向著身體的每一個角落奔湧而去,讓她原本覺得有些冷的身體突然變得通體滾燙。

    而就在這個時候,趙天祐已經來到了她的身邊,「對不起啊,錢不夠,買不了生日蛋糕,只能給你買蕎麥麵包充數了,別嫌寒磣。托盤還是我哭著喊著借回來的,等會我們還得一起去還。」

    「不!」陳夢琪一開聲,聲音就開始變得有些顫抖,眼淚止不住地往下掉,「這是我這輩子見過最華麗的蛋糕……」

    陳夢琪正要繼續往下說的時候,趙天祐卻又將她打斷了,「你等下發表感言,我這還有個禮物要送給你。」

    「什麼禮物?」陳夢琪抹了抹眼淚,用盡全身力氣,使勁控制著自己的情緒,但是身體還是忍不住抽搐了一下。

    趙天祐笑著從懷裡掏出手機。

    陳夢琪以為趙天祐要把他的手機送給自己,於是趕緊搖頭,「不要了,我已經有手機了,你留著自己用吧。」

    「你放心,我這手機才到手一天,我可不捨得送你。」

    趙天祐說著,笑了笑,伸出食指,按響了一個播放按鈕。

    然後,陳夢琪就聽到趙天祐的手機裡傳來一個聲音,「陳夢琪,十七歲生日快樂!」

    這是傳達室老頭的聲音。

    接下來的聲音則是陳夢琪不認得的聲音,「陳夢琪,十七歲生日快樂!」

    緊接著又是一個陳夢琪不認得的聲音。

    一個又一個,直到最後,一共是十六個聲音。

    而在這所有的祝福聲都結束之後,當趙天祐笑著對陳夢琪一字一句地說道,「陳夢琪,十七歲生日快樂!」

    說完,趙天祐看著陳夢琪有點呆滯的表情,有些得意地說道:「十七歲的生日,給你十七個祝福,怎麼樣?你現在不再是一個人孤零零的生日了吧?我跟你說,大半夜的,你要在錦江市的街頭上找十七個人還真……」

    趙天祐話還沒說完,突然就看到有個溫暖的東西撲倒在自己的懷裡,然後,他就感覺到他的胸口略略有些濕潤。

    直到現在,陳夢琪才徹底明白了趙天祐的用心,也非常清楚地知道趙天祐剛才這一個多小時到底有多麼的忙碌。

    好不容易止住的眼淚,這下就像破堤的洪水一般,再也無法阻擋了。

    趙天祐當然知道這個撲到自己懷裡的溫暖的東西到底是什麼,他剛開始有些愕然和緊張,但是很快便感到釋然,他輕輕拍著陳夢琪的肩膀,心中沒有任何雜念,只有一種給別人帶來快樂的成就感。

    「趙天祐,謝謝你。」趴在趙天祐懷裡的陳夢琪低聲地呢喃道,「這是我一生中最美好的生日,沒有之一。」

    「傻瓜,你才幾歲,不要動不動說什麼一生。以後你的每個生日都會這麼開心的。」

    「不可能。」陳夢琪從趙天祐的懷裡站起來,一邊抽泣著,一邊說道,「不可能每年都有個人像你這樣對我這麼好的。」

    趙天祐脫口而出道:「這還不簡單,那我以後每年都給你過生日不就完了?」

    「說到做到。」陳夢琪說著,伸出右手小指。

    趙天祐怎麼也沒有想到,平時看起來冷若冰霜的陳夢琪居然有一天會要跟他拉鉤,他愣了一會,失聲笑了起來。

    「怎麼?你覺得很幼稚嗎?」陳夢琪問道。

    趙天祐笑道:「沒有,我只是覺得跟你很不搭而已。」

    「那就算了。」

    陳夢琪說著,有些失望地垂下手。

    但是,在她的手還沒有來得及垂下來之前,趙天祐的小指已經勾在她的小指上了。

    人生往往如此,被人們貫徹終生的,往往是一些最初看起來,多少顯得有些草率的誓言,就像今晚這一個。

    從學校回來,陳夢琪和趙天祐都沒有騎車,而是散著步推車,而且陳夢琪還故意繞了彎子,以至於這一走就是接近兩個小時。

    一路上,陳夢琪都格外的健談,從她出生一直說到昨天晚上,讓趙天祐簡直都沒有插話的空當,只能一直笑著默默傾聽著。

    在趙天祐的刻板印象中,陳夢琪一向是冷傲而又自以為是的,突然看到陳夢琪這樣活潑,讓他開始多少有些不適應。

    但是當他進入狀態之後,他開始覺得現在這樣的陳夢琪比從前那樣的陳夢琪更討人喜歡。

    雖然曾經追過很多女生,但那都是一種少男少女之間因為荷爾蒙的互相吸引而發生的短暫故事,趙天祐從來不具有真正的戀愛經驗,以至於他完全無法理解為什麼陳夢琪會突然發生這樣巨大的改變。

    他更無法知道陳夢琪此時此刻在他面前發生這樣的改變,正是因為她其實已經對他生出了絲絲情愫。

    又或許說,是因為趙天祐不敢去相信,陳夢琪這樣品學兼優的女孩,有一天會真正對他這樣的人傾心。

    兩個小時並不算短,但是在陳夢琪看來卻好像只是一剎那,幾乎繞著整個錦江市一周的路程就已經結束了。

    當來到自己所住小區門口的時候,陳夢琪站住,看著趙天祐,鄭重其事地說道:「今晚我真的很高興。」

    陳夢琪過於認真的目光讓趙天祐莫名地有些緊張,他略有些拘謹地點點頭,「我也是。」

    說著,趙天祐就跟棍子一樣杵在原地,看著陳夢琪,不知道接下來要如何是好了。

    倒是陳夢琪大方地笑著問道:「要分手了,就沒有什麼表示嗎?」

    「表示?」趙天祐眨了眨眼睛,有些窘迫地張開手,「我……我已經一分錢都沒有了。」

    陳夢琪笑笑,將自行車放好,然後隔著趙天祐的自行車,將他擁抱在了懷裡,在他耳邊小聲道:「我永遠會記得這個晚上。」

    只是短短一秒的時間,陳夢琪就鬆開了,然後笑著朝著趙天祐揮揮手,「路上小心哦,下週一見。」

    說完,陳夢琪推著自行車進小區去了。

    「呆小子,這丫頭已經對你春心萌動了,你難道真的就一點感覺都沒有嗎?」

    陳夢琪前腳剛走,趙天祐就聽到耳邊響起這麼一個促狹的聲音。

    趙天祐四周東張西望了一陣,發現除了端坐在傳達室的門衛之外,一個人都沒有。而這門衛一直聚精會神地坐在那看電視,頭都沒轉過來,不可能是他的聲音。

    「別到處亂看了,我在你腦袋裡。」

    到這時候,趙天祐才知道跟他說話的人是呂布,他於是趕緊把自行車調頭,朝著家裡的方向推去。

    一邊推一邊小聲問道:「你怎麼可以在我腦袋裡說話?」

    「我已經說過了,我跟你的元神相連,所以我當然可以在你腦袋裡跟你說話。你也不用傻乎乎的還小聲說話,你只要用想的跟我溝通就可以了,不用說出聲來。」

    「你既然能跟我說話,那為什麼我跟吳兆龍打的時候,你卻不幫我?」趙天祐不高興地跟呂布交流起來。

    「我不是跟你交代過了嗎?剛剛從紋龍玉珮中解脫出來,我的實力還遠沒有恢復,昨晚現身的時間又太長,而且今天還附體了一次,所以我的元氣大傷,不但不再有現身和附體的能力,我甚至連用元氣跟你溝通的能力都沒有。直到現在,恢復了一天之後,我才重新具有跟你溝通的能力。要等到三天以後,我才可能在你身上附體,一周之後,我才能夠重新在現實中現身。」

    趙天祐不相信地道:「真的假的?昨晚才那麼一會,你就損耗到這麼嚴重?堂堂呂溫侯,你也太差勁了吧?」

    「我差勁?被鎖在紋龍玉珮中消磨近千年,而能夠魂魄不滅,除我呂奉先之外,恐怕古往今來也沒有幾個人了。如果連我都差勁,普天之下還誰是不差勁的?」

    看上去呂布似乎有點生氣了。

    「既然你把自己說得那麼牛皮,那你怎麼那麼容易就萎掉了?」趙天祐不服氣地道。

    「我那麼容易萎掉,還不是因為你太沒用了。」

    趙天祐很沒底氣地問道:「你容易萎掉跟我有什麼關係?」

    「一個守護靈,他想要變得強大,唯一的正常途徑,就是在主人的神魂中進行滋養。主人的神魂越強大,滋養的時間越長,則守護靈就會變得越強大。我剛從紋龍玉珮中解脫出來就產生昨晚那種程度的消耗,又是在你這樣垃圾級的神魂之中,只用了短短一天就能夠重新恢復意識,已經是奇跡中的奇跡了。如果是換成了那種一般的守護靈,恐怕沒有一個月,都還在渾噩中飄蕩著呢。」

    「呃……我真的有那麼差勁嗎?」趙天祐說到這裡,突然想起什麼,「誒,你剛才說是正常途徑,那你的意思就是……還有不正常的途徑?是什麼?」

    「現在還不是你該知道這個的時候,你還是想想該怎樣讓自己的神魂變得更強大吧。」

    「那……我該怎麼才能讓自己的神魂變得更強大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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mk2258 發表於 2012-9-20 23:09
正文 第一節 念力

    「有兩個方法,一個是非常慢的方法,那就是冥想。另外一個相對比較快的方法,那就是獲得念力,通過將念力融入神魂之中,來強化自己的神魂。」

    「念力?」趙天祐的眼睛微微張大,好奇地問道,「那是什麼東西?」

    「一件殫精竭力的藝術品,一枚求婚的戒指,一把儈子手的行刑刀,一尊被很多人朝拜的佛像,任何沾染著人們執念或者渴望的東西都含有念力。而普天之下,擁有念力最多的,毫無疑問就是封印守護靈的魂玉了。」

    趙天祐伸手掏出掛在脖子上的魂玉,自顧把玩了一陣,並沒有看出有什麼特別之處。

    「你的意思是說,我這塊玉珮身上也擁有念力?」

    「沒錯,只不過這塊玉珮太高級,你還沒有足夠的能力吸取它的能量。」

    「高級?這塊玉珮有多高級?」

    「這恐怕就只有當初封印我的那個人才能知道了。」

    趙天祐很沒趣地吁了口氣,「老是這樣,關鍵時刻賣關子。好吧,那你說吧,我現在到哪去弄你所說的念力啊?」

    「這個很簡單,隨便去找點好點的藝術品用來吸取就可以了,最好是年代比較久遠,觀摩的人比較多的。越是水準高,越是時代久遠的作品,含有的念力就越強大。」

    「是這樣啊。」趙天祐撓了撓腦袋,「這個好像確實不怎麼難辦,明天剛好是週末,我上午去博物館逛逛,那裡這種東西多。」

    「我勸你最好不要,這個世界上並不是只有你一個人擁有守護靈,沒有任何一個擁有守護靈的人,會坐視別人跑到博物館,輕而易舉地把所有的念力吸收一空。一定擁有某種常人所看不到的規則在管理著的。以你現在的實力,博物館那種地方對於你來說,實在是太過危險了。」

    「博物館不能去的話,那我能去哪呢?」

    「可以去拍賣會,那裡相對安全些。不過,完全保險起見的話,你可以去找一些畫廊。」

    「畫廊?畫廊不是賣得都是當代畫家的畫嗎?按照你的話,這些畫中的念力不是會比較低級,比較差嗎?」趙天祐有些不解地問道。

    「得了吧,挑三揀四之前,也先看看自己是什麼水平好嗎?」

    趙天祐的臉黑了下來,不過還是勉勵忍耐著,「還有什麼要特別注意的嗎?」

    「你現在修習了五覺聖王篇,有了常人所沒有的洞察力,只要關閉其他所有的視覺器官,將所有的意念都集中在額頭,便可以查看到念力。我所知道的念力,按照表面上看上去的發光一共有七個層次,分別是灰,白,綠,藍,紫,橙,紅。每次集中意念查看的時候,你也是需要消耗神魂的,而灰色的念力對於神魂的補益,甚至是連彌補你集中意念查看損耗的神魂都不夠,所以是毫無價值的念力。對你的神魂有補益的念力,最少也要是白色。」

    「那我這個魂玉是什麼顏色?」趙天祐心裡這樣想著,便按照呂布所說的,嘗試著將自己所有的其他視覺感受都關閉,只留下額頭,全神貫注地盯在自己的這塊紋龍玉珮上。

    結果是,趙天祐什麼也沒有看到,這紋龍玉珮一點光都沒有發出來,連灰色都沒有。

    而這一看這下,趙天祐便感到自己大腦一陣猛烈抽搐般地疼痛,在瞬間完全喪失意識,要不是及時站住,險些摔倒在地上。

    等到他緩過神來,便感到渾身上下說不出的疲憊。

    「蠢貨,就你現在這種程度的神魂,你一天最多也就看個兩次而已,居然就這樣白白浪費了一次?」

    「你為什麼不早提醒我?」

    「我才懶得提醒你,還是自己吃次虧記憶更深刻些。」

    趙天祐簡直有些懶得跟呂布溝通下去了,怪不得這傢伙在三國人緣那麼差,做人這麼爛,有人喜歡就怪了。

    第二天,也就是週六,趙天祐起了個大早。

    一起床,趙天祐就給張揚打電話。

    「喂,張揚,你知道我們錦江哪裡有畫廊嗎?」

    電話接通的時候,那邊的張揚還睡眼朦朧,一聽到趙天祐的問題,頓時精神抖擻地翻了起來,「啊?髮廊?天哥……昨晚發生什麼了?」

    「髮廊你個頭,我說的是畫廊。」趙天祐朝著電話咆哮道。

    「啊?畫廊?」電話那邊沉默了好一會,「哥,你覺得我知道我像是知道那種地方的人嗎?」

    「得,當我沒打過這電話。」

    趙天祐把張揚的電話掛掉之後,拿著手機坐在床上發呆,他的生活環境一直都比較底層,要找個知道畫廊門開在哪兒的,還真難找。

    「要不,找找陳夢琪?也許她知道這種地方,不行,她昨晚那麼晚回去,現在應該還在睡覺呢,這麼早吵醒她不好。除了陳夢琪,還有誰呢?」

    趙天祐坐在床上苦思冥想了老半天,腦海中終於再次冒出一個名字——顧妙玲。

    說來也巧,就在趙天祐剛想到他的這位英文代課老師的時候,他的電話就剛好響了起來,趙天祐拿起來一看,是個陌生號碼。

    「是誰呢?一大早的打電話,不可能是要外賣的吧?」趙天祐這樣碎碎念著,將電話接了起來。

    「喂,是趙天祐嗎?」

    趙天祐一聽,這聲音怎麼那麼像顧妙玲?他於是試探著問道:「是……顧老師嗎?」

    「是趙天祐吧?」

    電話那邊的聲音聽起來有點急。

    「啊,我是趙天祐,顧老師,你找我有什麼事嗎?」

    「天啊,找你實在是太難了,我先是從班級通訊錄上查到你父親電話的,結果他的電話打不通。後來我又問我父親,才知道你跟張揚的關係比較好,我是從張揚那裡才找到你的電話的。」

    「對不起,顧老師,我的手機是剛買沒多久的,所以還沒上班級通訊錄。」趙天祐抱歉地說道。

    「沒事……是這樣,我昨天不是答應了把我以前的英語筆記給你嗎?我昨晚已經把筆記都整理好了,但是我忘了今天是週六,我週六有事要趕去洪都,你能不能現在就到學校來一趟,我把筆記給你?要不就只能等明天了。」

    聽完顧妙玲的話,趙天祐看了看牆上的鐘,指針指向七點零五分的地方,他於是問道:「顧老師,那我們七點半在學校門口見可以嗎?」

    「好,就這樣。」

    顧妙玲把電話一掛,就風風火火地拿著筆記出門去了。

    趙天祐自然也不敢懈怠,從床上爬了起來,飛快地刷牙漱口,看到父親還沒有買早餐回來,就在桌上留了個紙條,然後就趕緊騎著自行車衝向學校去了。

    二十分鐘後,趙天祐出現在了錦江二中的門口,等了不到一分鐘,就看到氣喘吁吁的顧妙玲跑了過來。

    今天的顧妙玲上身穿著一件白色女式襯衫,領口繫著一個大十字型的黑色蝴蝶領結,外面配一件敞開的藍紫色薄外套,搭配上淡紫色短裙以及一雙橘黃色中跟皮靴。

    這樣的裝扮,將顧妙玲昨天故意矯揉造作出的一點長者氣息都甩得一乾二淨,乍一看,只覺得比學校裡的女同學還要活力四射,哪有一點像是個高了整整一個輩分的老師?

    「趙天祐,你倒是很準時嘛。」顧妙玲說著看了看手錶,「好在我也沒有遲到。」

    因為發生了昨晚辦公室那樣的事,再加上顧妙玲的風采逼人,趙天祐覺得多少都顯得有些羞澀才對,他於是略微有些拘謹地笑了笑,「我也是剛到。」

    看到趙天祐那樣拘謹,顧妙玲反倒是顯得很大姐的樣子,身後拍了拍趙天祐的頭,「好了,昨天晚上的事你就不要再胡思亂想了,沒什麼的,以後等你找到女朋友了,這種事會常有。不過,這件事你可不要到處亂跟別人說哦。」

    「顧老師你放心吧,我不會告訴任何人的。」趙天祐趕緊點頭,乖乖地保證道。

    「嗯,好,這是我給你的筆記,我專門做個目錄整理的,你查找起來很方便。你只要按照我的筆記,按部就班認真地往下學,應該還是會有比較大的進步的。」

    顧妙玲說到這裡,又忍不住看了看手錶,「我還有幾個地方想特別跟你說一下的,但是今天時間實在是太緊了,我跟朋友約好了,九點鐘在洪都畫廊門口見面,現在已經來不及了……這樣,下週一二我還會在,到時候你到辦公室來,我來專門為你講一下。」

    原本還沒什麼,一聽到顧妙玲說到畫廊,趙天祐頓時來了興趣,「顧老師,你是說,你去洪都,是為了去畫廊?」

    「是啊,今天是一個當代著名的國畫家的畫展,我和我朋友都很喜歡他的畫,所以約到一起去看。」顧妙玲說著,看了看趙天祐,「怎麼?你也對國畫有興趣?」

    「呃……」趙天祐愣了一會,笑道,「談不上有興趣,只是從來沒有去過,覺得很新奇。」

    「這樣啊……」顧妙玲站在原地等了一會,「反正是週末,那你跟我一起去吧,反正就一張門票而已。」

    顧妙玲的答案正是趙天祐想要的,他馬上心滿意足地點頭,「謝謝顧老師。」
mk2258 發表於 2012-9-20 23:10
正文 第二節 天下無易事

    兩個人說好之後,趙天祐便和顧妙玲一起去了汽車站,趕上了最近的一班前往洪都的班車。

    洪都市是贛南省的省會,距離錦江大致是一個小時的路程。

    趙天祐和顧妙玲兩個人緊趕慢趕著,總算趕在九點過五分的時候,來到了洪都畫廊的門口。

    有兩個人已經站在那裡等著。

    這是一對男女,男的身高在一米七五左右,生得並不算特別英俊,但是臉上那渾然天成的自信的氣質,卻讓人忍不住要高看他一眼。

    此人衣著並不張揚,但是光看服裝的面料,就能感覺與眾不同,恐怕價格不菲。

    而那身邊的女孩則是身高在一百六十公分左右,按說應該並不算高,但是她牛仔短褲下露出的白皙修長大腿,以及前凸後翹,份外火熱的身材,則完全會讓人忽略她的身高。

    「對不起啊,我遲到了。」顧妙玲帶著趙天祐跑到兩人身邊之後,她率先道歉道。

    「沒關係。」那男的禮貌地笑了笑,說道。

    「都等了五分鐘了,你老遲到,等會看完罰你請吃冰激凌。」女生則是嘟著嘴巴,嘟囔道。

    「好了,只是五分鐘而已。」男的笑著親暱地摸了摸女生的頭。

    「就知道你肯定要替她說話,哼,偏心。」

    「好了,等會看完畫展,我請你吃冰激凌還不行嗎?」顧妙玲見狀,趕緊笑著衝著這女生說道。

    「這還差不多。」女生這時候才轉過頭,露出一副終於得逞的得意表情,說著她又指著趙天祐,「這位是誰啊?也不見你介紹一下。」

    「你哪有給我時間啊。」顧妙玲沒好氣地瞪了女生一眼,然後先跟趙天祐介紹道,「天祐,我來跟你介紹一下,這位大哥哥叫馮逸,是贛南大學的講師,這位……」

    說到這裡,顧妙玲看著女生,問道:「誒,對了,馮嫣,你幾歲啊?」

    「還有一個月滿十七,怎麼了?」馮嫣有些奇怪地問道。

    「天祐你呢?」顧妙玲又問趙天祐。

    「剛滿十八。」趙天祐答道。

    「哦,那差點讓你吃虧了,我現在繼續跟你介紹,這為小妹妹叫做馮嫣,和你一樣,也是個高三的學生,她是馮逸的妹妹。」

    顧妙玲說著,掩著嘴笑了起來。

    馮嫣先是瞪了顧妙玲一眼,然後又瞪著趙天祐,「不許喊我小妹妹。」

    「嫣兒別鬧。」馮逸又再次拍了馮嫣腦袋一下。

    「說了別拍我腦袋,我最煩別人拍我腦袋了,仗著你長得高是不是?」馮嫣氣鼓鼓地瞪著馮逸。

    馮逸也不理他,而是主動朝著趙天祐伸出手,笑著說道:「小帥哥,你就別等妙玲了,自我介紹一下唄。」

    「馮老師你好,我叫趙天祐,是顧老師的學生。」趙天祐握住馮逸的手,答道。

    至於馮嫣,他實在不想惹這位大小姐,便只是看著她禮貌地笑了笑,沒有伸出手去跟她見禮。

    馮嫣倒也不以為意,屁顛屁顛跑去換票了。

    幾分鐘後,四個人就進了畫廊了。

    今天這四個人裡,真正懂國畫的,只有馮逸和顧妙玲,馮嫣純粹是來湊熱鬧的,而趙天祐則是另有企圖的。

    正所謂道不同不相為謀,剛開始四個人還是一起走。逛了不到十分鐘,趙天祐就自動脫隊了,開始在滿畫廊晃了起來。

    按照呂布所說,他今天只有一次吸取念力的機會,既然是這樣,那自然能是要找念力最足的作品了。

    而趙天祐判斷念力大小的方法非常之簡單粗暴,那就是找最大幅,畫面顯得最複雜的。

    「畫大一點,東西多一點,耗的心力應該比較多,念力也就會比較充盈吧?」

    懷著這樣的心情,趙天祐很快就找到了整家畫廊最大幅的一幅畫。

    站在這幅畫面前,趙天祐看了看左右人不多,便趕緊閉上眼睛,並用的速度關上除了額頭以外所有的視覺感受器官。

    不到一分鐘之後,趙天勇就看到這幅畫上面浮現著一團拳頭大小的白光。

    當他一看清楚這團白光,就看到這團白光在畫面上猶豫了片刻之後,飛入了他的腦海之中。

    緊接著的,大腦裡又是一陣劇烈的疼痛,不過對於這個趙天祐早有準備,所以沒有顯得失態。

    然而,當他醒轉過來,便頓時被眼前的情景給嚇了一大跳。

    「哎呀,媽呀,你朝這畫潑水了?」

    不知道什麼時候,馮嫣已經湊到了趙天祐身後,咂舌道。

    原來,在吸取完其中的靈氣之後,這幅國畫上的墨汁便頓時化開,胡亂淌成一片,變成了一片五顏六色的塗鴉。

    直到這個時候,趙天祐才知道,吸取念力對於物體本身,是有致命的損害性的。

    像今天這樣的情形,偶爾一兩次不會被人發現,次數多了,還不得被人抓起來啊?

    那可怎麼辦?難道以後要賺錢買字畫古董來吸取念力嗎?

    一想到錢,趙天祐就不由得腳步虛浮,「我這吃飯的問題都還沒解決呢,居然……天啊,還讓不讓人活了?」

    「你還傻站在這幹嘛,生怕別人不找你賠啊。」

    馮嫣看到趙天祐還傻乎乎地站在畫面前,不知道如何時候,趕緊一把將他拉開。

    「我真的不知道怎麼回事,那畫突然就花了。」

    事情到這步,趙天祐也只能繼續裝無辜了。

    「也許是回潮吧,最近洪都挺濕的……」

    看起來,馮嫣好像是很想將這件事情合理化,但是她合理化一半,就又忍不住轉過頭看著趙天祐,「但是回潮也不至於回得這麼快吧?」

    「呃……我也不知道……」趙天祐聳聳肩,露出一副完全不可理解的神情。

    裝完,趙天祐又偷偷瞄著馮嫣,生怕她繼續追根究底下去,好在她對這件事情並沒多少興趣。

    馮嫣左右看了看,看到顧妙玲跟馮逸已經走得比較遠了,便笑著推了趙天祐一下,「誒,老實說,你真是顧妙玲的學生,不是她男朋友?」

    「你想哪去了?」趙天祐不可思議地看著馮嫣,「顧老師的男朋友,不是你哥嗎?怎麼會扯到我身上。」

    「我哥跟顧妙玲?」馮嫣伸手指了指馮逸和顧妙玲的背影,然後頭像撥浪鼓一樣搖,「地球上的人死得只剩下他們兩個,他們倆也是不可能在一起的。」

    「怎麼會?」趙天祐有些吃驚地也看了看顧妙玲和馮逸,「我覺得他們倆蠻般配的啊,而且他們倆看上去也很親密啊。」

    「就是太親密了,所以才沒戲啊。」馮嫣睜大眼睛,看著趙天祐,「我們以前是鄰居,我爸媽跟他爸媽關係很好,顧妙玲從生下來就跟我哥認識,我生下來就和他們倆認識,我們三個人在一起玩了十幾年,熟得就跟左手和右手一樣,怎麼可能來電?」

    誰說熟悉就不會來電?我等待偷窺對面孫老頭的女兒已經等了十八年了,依然熱情洋溢好不好?好吧,這種深層次的人性問題不適合跟小丫頭談,換個話題吧。

    「你們也是錦江人?」

    「廢話。」

    「你也讀高三,我也讀高三,那我怎麼從來沒在學校裡見過你?」

    「你不要說得好像錦江只有你們二中一個學校好不好?不要無視我們一中的存在。」

    「哦,原來是這樣。」趙天祐點點頭,然後又說道,「就算你哥跟顧老師不來電,你又怎麼可能會聯想到我頭上?顧老師比我還大,怎麼可能呢?」

    馮嫣一本正經地看著趙天祐,「拜託,你看起來很老好不好?勉強一下,也算是可以搭啦。」

    「我看起來老?你確定你視力沒問題嗎?」

    趙天祐是真的感到很憤慨了。

    「跟本姑娘的青春洋溢,活力四射比起來……」馮嫣在原地漂亮地轉了一個圈,「你難道不老嗎?」

    「切,我懶得跟你計較,小屁孩……」

    趙天祐盡量想讓自己的臉顯得很不屑,但是他表情還沒擺到一半,就差點被馮嫣接下來的話給噎死,「我才懶得跟你計較,老男人……」

    說完,馮嫣做出一副戰勝者的姿態,大搖大擺的走開了,只把一個被噎得半死的趙天祐留在原地。

    就在這時候,趙天祐聽到腦海裡傳來一個聲音,「我平生最瞧不起的,就是男子漢大丈夫,卻跑去跟女人耍嘴皮子。而你完全突破了我鄙視的極限,因為你不但跑去耍了,而且……居然還沒耍過。」

    「給我滾蛋。」趙天祐差點就將這四個字給喊出口來了,他是真心怒了,「你二大姨的,你說自打我把你放出來,你除了給我出難題,吐槽,你做了哪怕一件好事嗎?都不知道你這種守護靈有什麼用。」

    「說你蠢,你還不服氣,直到現在,你還不知道我為什麼讓你來畫廊嗎?難道真的只為了吸取這麼一丁點念力?」

    呂布這麼一說,趙天祐頓時有些迷惘起來,「難道你還有什麼別的意圖?」

    「你真正是朽木不可雕啊,你想想看,你現在已經成功修習到五覺聖王功第二篇覺醒篇。雖說以你的資質,大概要在這個境界停留很久,但是就算如此,你的雙手其實已經比常人要靈巧十倍不止。再加上常人只能用眼睛看,所以還要追求什麼手眼合一,而你的手就可以看到東西,完全不用練,就可以看到手眼合一……」

    聽到這裡,趙天祐才終於有些明白過來,「溫侯大人,你不會……是要讓我當藝術家賺錢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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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文 第三節 生財之道

    「不是有大智慧,大意念的人,是不可能成名成家的,就憑你這樣的材料……」

    呂布這廝大概是被封印了幾年,心理有點扭曲了,絕不放過任何一個踩人的機會,要不是看在他還有利用價值,趙天祐真恨不得把他埋到土裡去。

    「行了,你踩我有癮是嗎?你就直說吧,你到底想要我怎麼樣?」

    「成為藝術大師你是沒戲,但是以你現在的條件,成為最頂級的模仿大師,那還是問題不大的。」

    「模仿大師?」趙天祐愣了一會,「你是說,讓我去做贗品?」

    「你總算沒有蠢到徹底。」

    「問題是,你不是說藝術家都是有大智慧,大意念的人嗎?這樣的人創作出來的作品,應該也是有大智慧,大意念的啊。我就算能夠模仿其形,也模仿不到神啊。」

    「這話是沒錯,但是就你們現在這個浮躁的時代,又有幾個人真的可以看出藝術品中的大智慧,大意念?」

    呂布這麼一說,趙天祐頓時心中一片通明,「對啊,贗品蒙的不就是外行和自以為行家的半吊子麼?」

    想到很可能已經找到了一條財路,以後吃飯的費用大致是不用愁了,趙天祐的心裡頓時輕快了很多,也就懶得在跟呂布計較那麼多,「呂溫侯,你還是蠻有經濟頭腦的嘛,真是沒看出來啊。」

    「這還用說,我當初在丁原手下幹得最久的一份工作,就是主簿,那可個專管錢糧文書的職位。我要真像你們後世所想的那樣,只是一介莽夫,怎麼可能幹得了這個職位?有勇無謀,只不過是你們這些後世庸人對本將軍的曲解而已。」

    雖然相處時間並不長,但是對於呂布的臭屁是永遠無法阻擋的這一點,趙天祐是深有體會的,所以也懶得跟他爭論,只是開始在畫廊裡晃悠了起來。

    剛才趙天祐在畫廊裡晃悠,是為了找到最大的一幅畫,而現在他的晃悠,則是為了找一幅看起來比較好模仿的畫。

    不多時,趙天祐就找到了這麼一幅,這畫很簡單,只是一幅簡單的梅花而已。

    趙天祐站在這畫前,先是將這畫認真地端詳了一陣,將這梅花記在心裡,然後便閉上眼睛,想要開始在腦海裡在這幅梅花重新畫出來。

    一邊想像,他的手腕一邊在隨著腦海中的想像動了起來。

    過了大概五分鐘左右,趙天祐便將這幅畫在腦海中畫了出來,而原本就有些疲憊的他,頓時就覺得更加疲倦了。

    但是,除了疲倦之外,趙天祐還有別的感覺,那就是他覺得自己的神魂好像又有了一些進步。

    只是這進步非常非常微小,讓他無法確認。

    「你剛才全神貫注進入模擬繪畫的境界之中,無意中達到了忘我冥想的境界,所以你的神魂也就略增加了一些。」

    「這樣都行?那我以後溫習功課的時候,豈不是也可以進入冥想境界?」

    「等你溫習功課能溫習到進入忘我境界再說吧。」

    「呃……那我剛才這一會,我的神魂增加了多少?」

    「作用大概等於剛才那幅畫的百分之一吧。」

    「不會吧?這麼少?」

    「所以說,冥想只是打個基礎,要想快速進步,還得用非常之法。」

    「什麼非常之法,說白了,不就是拚命存錢買藝術品來吸收念力嘛。」

    趙天祐正跟呂布嘮叨到這的時候,突然聽到顧妙玲的聲音,「怎麼,天祐,你很喜歡這幅畫嗎?」

    趙天祐轉過頭一看,顧妙玲他們好像已經逛完畫展,似乎是要出去的樣子。

    「還好,瞎看看。」趙天祐笑了笑,「我們現在是要出去嗎?」

    「是啊,都快中午了,我們該去找個地方吃飯了,你肚子不餓嗎?」顧妙玲笑著問道。

    顧妙玲不問倒好,一問趙天祐還沒來得及答,肚子就先咕咕叫起來。

    馮逸笑了笑,「看來,天祐是餓了,走,

    咱們就到附近的餐館吃飯去吧,我請客。」

    四十分鐘後,當趙天祐把第十五碗飯吃完的時候,就連一直故意裝作不在意的馮逸,都忍不住有些好奇地轉過臉來看他。

    至於顧妙玲和馮嫣,早在他吃第五碗的時候,就已經開始用一種打量外星人的目光看他了。

    最後,趙天祐實在是受不了了,他摸了摸其實還是餓得要死的肚子,裝作滿足地笑了笑,「我吃飽了。」

    馮嫣長吁一口氣,「我還以為你要把整個店都吃下去才會飽呢。」

    連顧妙玲也忍不住笑道:「天祐,我也沒想到,你看上去瘦瘦的,居然這麼能吃。」

    只有馮逸站出來給趙天祐解圍,「天祐正是長身體的時候,是比較能吃的。」

    趙天祐有些尷尬地清了清嗓子,將手放在桌子上,無意識地亂塗亂畫了起來。

    馮逸起初並不在意,只是略微掃了一眼,就喊了服務員來買單。

    在服務員將來沒來的時候,沒有事做的馮逸,便又隨意地看向了趙天祐在桌上看似無規則運動著的手指。

    這時候,他突然發現趙天祐的動作好像並不是真的在毫無目標的亂塗亂畫。

    又認真地觀察了片刻之後,馮逸臉上的表情便變得有些嚴肅起來,「天祐,你是在畫那朵梅花嗎?」

    聽到馮逸這麼一說,趙天祐才發現,自己剛才無意中在桌上亂塗亂畫的,其實就是在畫廊裡看到的那幅梅花圖。

    「我只是覺得那幅梅花很好看,所以順手就……」

    趙天祐還沒解釋完,就聽到馮逸說道:「天祐,你今天下午有事嗎?」

    「我……」趙天祐不確定馮逸到底想幹嘛,略微猶豫了一下,不過最後還是說道,「好像沒什麼太重要的事。」

    「那你有興趣到我家去坐坐嗎?」

    馮逸這話一出,就讓顧妙玲覺得很驚訝。

    「顧老師?」趙天祐有些不確定地把目光投向了顧妙玲。

    顧妙玲對馮逸這個人的為人是很瞭解的,他看似很和藹可親,其實內心裡不知道多驕傲,見面第一次就邀請別人去家裡坐,這還是她第一次見到。

    顧妙玲不知道馮逸到底看中了趙天祐什麼,會對他這麼熱情,不過不管怎麼說,趙天祐都是自己帶來的人,馮逸這麼看得起他,她也覺得臉上有光。

    「你要是沒什麼事的話,就去吧,馮逸家裡可是收藏世家,家裡的好東西可多著呢,你可以去長長見識。」

    一聽到顧妙玲這麼說,趙天祐第一反應就是,「那豈不是可以吸到很多念力?」

    但是,當他一想到那幅被他一吸完念力就徹底廢掉的國畫,就只能很為難地打消這念頭了。

    到馮逸家裡去一次,就毀掉他幾個寶貝,以自己在道德上的修為,雖然良心上不至於有什麼弗雷,無奈馮逸肯定得跟他翻臉啊。

    「就算不能吸,去見識一下也是好的,還可以跟馮逸學習一下鑒別藝術品和古董的好壞,免得將來看錯東西,浪費靈力。」

    抱著這樣的心情,趙天祐很爽快地答應了馮逸的邀請。

    馮逸家從前是在錦江,不過在兩個月前,因為馮逸的父親從錦江市考古研究院調到贛南省考古研究院的關係,他們家就在洪都也安排了一個家了。

    現在是馮逸和他父親住在洪都,因為馮嫣還在讀高中,而且是高三,考慮到調動不利於她高考,因此把馮嫣和她母親留在了錦江。

    等到馮嫣高考完畢,他們一家就要在洪都團圓。

    而馮逸帶趙天祐所去的,自然就是他們剛剛喬遷不久的,在洪都的新居。

    馮逸的家在洪都市西河區的一棟並不起眼的居民樓中,位置是在六樓,面積大概在一百三十平米左右,是標準的三房兩廳的配置,在普通百姓中算是相當不錯的,但是跟有錢人比起來就什麼也算不得了。

    當馮逸一把門打開的時候,趙天祐就看到整個客廳裡到處擺滿了各種各樣的物件,書畫作品,瓷器,各種古董,掛件,鼻煙壺,根雕,不一而足,看得趙天祐是眼花繚亂。

    走進門之後,馮逸帶著趙天祐整個房間裡轉了一下。

    當看到幾乎每個房間裡幾乎全都堆滿了各式各樣的古董,看得趙天祐口水直流,要是能把這些東西裡面的念力全部都吸收的話,神魂之力該有多大的進步啊?

    而馮逸似乎並沒有心情跟趙天祐多談家裡的收藏品,只是禮貌性地帶他轉了一圈,就把趙天祐帶到客廳,給他倒上一杯茶之後,問道:「天祐,你能把剛才你看到的那幅梅花畫出來嗎?」

    趙天祐略微想了想,說道:「我對這畫有點感覺,不過我不是很確定是不是能夠畫得出來。」

    「要不,你試試看?」馮逸試探著問道。

    趙天祐又想了想,點點頭,「好吧,那就試試吧。」

    不多時,馮逸便將作畫的各種東西,墨汁,宣紙,毛筆什麼的全部都準備好了。

    趙天祐略微有些緊張地搓了搓手,伸手拿起毛筆。

    當趙天祐剛拿起毛筆的時候,馮逸的眉頭微微皺了一下——趙天祐拿毛筆的姿勢是錯的,一個經過專門訓練的人不會犯這麼低級的錯誤。

    不過,馮逸忍耐著什麼也沒有說,也沒有糾正,而是繼續靜靜地往下看。

    而接下來發生的一切,完全超乎了他的想像之外。

    趙天祐拿起毛筆之後,只是在宣紙上停留了幾秒鐘,然後就果斷下筆。

    他的毛筆在宣紙上做法的程序,從一開始直到結束,就沒有任何一筆是對的,全是亂的。

    然而,當他花了不到三分鐘之間,將這幅梅花畫完之後,馬上就把一直在旁強忍著不出聲的顧妙玲和馮嫣給驚呆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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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文 第四節 奸商

    「天啊,這也太像了。」顧妙玲忍不住驚呼道。

    馮嫣也忍不住跟著說道:「趙天祐,你這哪是畫畫啊,你這根本就是人型複印機。」

    以前的這一切讓馮逸有點覺得大腦缺氧,世上怎麼可能有這種怪胎?無論是從筆法,從寫意,還是從畫面表達上看,趙天祐就是個徹頭徹尾的門外漢,根本就不值一提。

    但是,偏偏就是這樣的人,硬生生就是畫出了這樣一幅幾乎可以跟原作以假亂真的畫。

    這算是個什麼情況?

    「天祐,你以前學過畫嗎?」腦袋裡混亂了一陣之後,馮逸問道。

    「沒有。」趙天祐答完,又覺得這樣會顯得自己太神奇,便又補充道,「我都是自己沒事瞎琢磨,胡亂畫著玩。」

    馮逸摸了摸嘴角,站了起來,在客廳裡來回踱步了好一陣之後,用力地指著趙天祐說道:「你是天才!徹頭徹尾的天才!」

    當說完這話之後,馮逸越想越覺得自己的這個判斷很有道理,「沒錯,你就是個天才!除了天才之外,沒有任何一個詞語可以形容你現在的這種情況。」

    一聽到天才兩個字,趙天祐頓時腦袋生疼,他心裡實在是太清楚自己所謂的天才到底是怎麼回事。

    這要是馮逸把這件事四處宣揚開來,到時候自己樹大招風,誰能保證不會有高人看透自己的底細?

    到時候要是被關起來,被強行提供一份被研究的工作,不是很慘?

    想到這裡,趙天祐在腦袋裡轉了幾圈,總算想到了個借口,「其實,我並不是真的沒有學過。」

    「哦?誰教你的?」馮逸睜大眼睛看著趙天祐,問道。

    「在前年的時候,我在少年宮旁邊看到過一個乞丐,那時候我看他可憐,就給了他一個饅頭。然後,他就說要教我畫畫。我一共跟他學了一個多月,然後,我就有了這本事,就是畫什麼都像什麼。我學會之後,他就走了,走之前,他跟我說,不要告訴任何人,是他教給我這本事的。還說,這本事盡量不要讓太多人知道,不然要惹禍的。」

    趙天祐的這個理由明顯地現編亂造加胡謅,但是因為他搭配上他剛才所表現出來的詭異的能力,卻又顯得格外可信。

    「這件事我誰也沒有告訴過,今天是第一次,希望大家給我保密。」

    趙天祐話音剛落,就聽到馮嫣馬上跳起來反對,「這有什麼好保密的?有這本事,就該去上電視,好好表演下。而且,細看看你,其實長得也不醜,稍微包裝下,說不定能夠成大明星,到時候我們也可以跟著你風光風光啊。」

    趙天祐最怕的就是馮嫣這種想法,就在他正要出言反駁的時候,就聽到馮逸滿臉嚴肅地搖頭道:「今天這件事,除了我們幾個人,再不能讓第四個人知道。」

    「為什麼?」馮嫣不解地問道。

    「天祐的這個才能太特別了,如果真的出名了,說不定會被非法集團盯上。到那時候,就很麻煩了。」

    顧妙玲馬上明白過來,「馮逸,你是說那些造假集團?」

    「是的,現在文物市場很火。就連一些製作水平很一般的贗品,在市場上都很可能會被賣到高價。要是讓人知道天祐有這種才能,那些人做出什麼事都不奇怪。畢竟以現在的市場,一幅頂級的贗品,是有可能賣出數以千萬計的高價的。」馮逸憂慮地歎了口氣,「數以千萬啊,殺人越貨都不在話下了。」

    一聽到馮逸這麼說,顧妙玲倒吸一口涼氣,馬上轉過頭看著馮嫣,囑咐道:「嫣兒,這事開不得玩笑的,你千萬不能把天祐這本事洩露出去,不然要危害他安全的。」

    看到馮逸和顧妙玲都這麼緊張,馮嫣鄭重其事地點點頭,「我知道了,你們放心吧,我不是小孩子了,我知道輕重的。」

    接下來,幾個人就拿著趙天祐複製的這幅畫又很是讚歎了一番,再然後,就開始扯閒篇了。

    幾個人略扯了一會,就變成顧妙玲和馮嫣在逗趣,馮逸和趙天祐坐在一旁基本沒說話。

    又等了一會,馮逸扯了扯趙天祐的衣袖,然後走向了陽台。

    趙天祐不明所以地跟著走到了陽台,「馮老師,你有什麼事嗎?」

    「唐伯虎的《錢塘行旅圖》,一百萬怎麼樣?」馮逸一邊若無其事地望著窗外,一邊小聲道。

    「什麼?」趙天祐沒有聽明白。

    「我已經有了一張明代的紙張,跟唐伯虎那個年代完全相符,另外收藏印鑒,以及各種做舊手段一應俱全。整個作品的來由等等我也全部準備了一套堪稱完美的故事,要是能夠再配上你這神乎其技的模擬手法,我敢說,就憑拍賣會那幾個半吊子鑒定師,百分之百會認為是真跡。」馮逸說著,臉上無法遏抑地露出狂熱的神采,「只要能成功上拍,我們就都——發了!」

    「啊?原來你就是……」趙天祐兀自不敢相信地看著馮逸,無意識地張大嘴巴。

    馮逸嘴巴一咧,剛才在客廳那副溫文爾雅的形象頓時消失無蹤,臉上寫滿了淫褻的笑,「沒錯,我就是傳說中的……奸商。」

    「你剛才不是……」趙天祐說著,腦袋朝著屋內晃了晃。

    「沒錯啊,不法集團當然是應該譴責的,但是我不是非法集團。」馮逸臉上的笑容依然不減,「我不會對你進行人身控制,也不會威逼你做你不願意做的事,我頂多只是利誘而已。」

    看到馮逸一臉坦然的樣子,趙天祐不解地問道:「但是,假冒偽劣難道不也非法嗎?」

    馮逸伸出一根手指,笑著搖了搖,「你錯了,如果是別的行業,假冒偽劣就是違法的,獨獨藝術品這個領域不是這樣的。沒有任何一部法律規定,製作贗品是犯法的,也沒有任何一部法律規定買賣贗品是犯法的。不要說普通人,就算是世界上最大的拍賣行,也沒有任何一家敢保證他們不出售贗品。不保證所出售藝術品是真品,這是全世界文物古董行當的通用行規。」

    「這麼說,那市場上豈不是到處都是贗品?」

    「沒錯,現在市場上本來就沒幾件真東西。」

    「如果是這樣,那還會有誰花錢來買這些東西?」

    「這個就不用你操心了,世上有錢沒地方花的闊佬多了去了。」馮逸說到這裡,笑著看著趙天祐,「怎麼樣?考慮一下我剛才的提議?」

    「你是說,我要是能夠幫你把你說的那幅什麼《錢塘行旅圖》做出來,你真給我一百萬?」趙天祐不敢相信地看著馮逸。

    「那是當然了,如果你要是不相信的話,為了表示我的誠意,我可以預付你十萬塊當做定金。」馮逸指了指書房的方向,「只要你同意,我現在就去給你寫支票。」

    「不,不,不,你稍微等一下。」

    趙天祐伸出手使勁抓了抓腦袋,那麼處心積慮,才敲詐五萬塊而已,還惹出那麼多麻煩,現在突然一下,這麼輕鬆就可以到手十萬塊,而且還只是定金,這讓他一時間完全無法適應過來。

    「我沒有做夢吧?」趙天祐伸出手,使勁掐了自己一下,難以置信地自言自語道。

    雖然趙天祐還沒有答應,但是馮逸光看他的表情,就知道**不離十了,他於是趕緊走回客廳,從錢包裡掏出五百塊,遞給馮嫣。

    馮嫣一看到五百塊,先是趕緊一把抓在手裡,然後問道:「哥,你吃錯藥了?突然這麼大方?」

    「你不是很久沒買東西了嗎?快高考了,就當是哥給你減壓,上街去買點自己要的東西吧。」馮逸說著,看了顧妙玲一眼,「妙玲,我想跟天祐請教下他的畫法,要不,你幫我陪嫣兒去一趟?免得她胡亂花錢。」

    就這樣,風衣用五百塊把顧妙玲和馮嫣打發走了。

    他們倆前腳走,後腳馮逸就趕緊跑到書房裡趕緊翻出一本《明代沈周、文徵明、唐寅、仇英四大家書畫集》。

    唐寅,字伯虎,所以又被稱作唐伯虎。

    「諾,你看,這就是《錢塘行旅圖》。」

    馮逸把這本畫集翻到第五十三頁,然後指著畫集上的畫,說道。

    趙天祐把畫集拿到手裡看了好一陣之後,歎了口氣,「只是憑這畫集上的畫,我沒有辦法畫。」

    「啊?」馮逸愣住了,「那你要怎樣才能畫?」

    「最好是可以看到原著。」趙天祐答道。

    「原著?」馮逸傻了,「為什麼需要原著呢?」

    「我只能畫得一模一樣。」趙天祐看著馮逸還有點不明白,便繼續解釋道,「尺寸,大小,明暗,色彩,全部都一模一樣。」

    馮逸猛眨了一陣眼睛,問道:「簡單的說,就是超級保真的智能複印?」

    「你可以這麼理解。」趙天祐點點頭。

    聽到趙天祐這麼說,馮逸無比失望地長歎一口氣,「我還以為我終於要發財了,想不到竟然是南柯一夢。」

    看到馮逸如此之失望,趙天祐不由得有些奇怪,「馮老師家應該很有錢吧?不然也不會有這麼多古董啊。既然這麼有錢,為什麼馮老師你還那麼想賺錢呢?」

    「要說我們家這一屋子的古董,真要完全換算成市值,多了不敢說,七八千萬還是有的。」馮逸說著,有些鬱悶地走到一旁的沙發上,坐下,自斟自飲了一杯茶,「可是,這些古董全是我父親的命根子,他是寧可自己的命不要,也是不可能賣掉這些古董的。」

    「哦……」趙天祐走到馮逸的身邊坐下,「我還以為馮老師一定非常有錢呢,不然怎麼會一出手就一百萬?」

    聽到趙天祐這麼說,馮逸頓時笑了起來,「不瞞你說,我全身上下全部的身家就只有十萬了。我要是把十萬付給你,就只能等薪水過日子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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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文 第五節 柳暗花明

    「怎麼可能?你不是奸商嗎?奸商哪有沒錢的?」趙天祐問道。

    「不瞞你說,受我父親的熏陶,我對於文物,藝術品這些收藏類的東西多少都懂一點。這麼些年在市場上摸爬滾打,我也確實是賺了一些錢,大概也有幾百萬吧。可惜,我的開銷太大了,幾年折騰下來,手裡就只剩下這十萬了。」

    「那馮老師你的錢……都哪去了?」趙天祐覺得有些不禮貌,但是他到底還是把這問題問了出來。

    馮逸的身子靠向沙發,看了看窗外,「跟我父親一樣,全買文物了。」

    趙天祐笑了笑說道:「那你不是跟伯父一樣嗎?那你還說他?」

    馮逸的腦子裡正在想一件事情,所以說話也沒有太用心,隨口就答道:「我跟我父親不一樣,他買古董是為了玩,我買古董是為了用。」

    「用?古董還能用的嗎?」趙天祐奇怪地問道。

    這時候,馮逸才發現自己失言了,他拍了拍趙天祐的肩膀,正色道:「不說這些沒用的,我跟你說正經的,你剛才不是說要看到原著才能畫嗎?」

    馮逸越是這樣閃爍其詞,趙天祐的心裡越是起疑。

    古董又不能吃,不能穿,怎麼能用呢?難道這個馮逸他跟自己一樣,也有守護靈嗎?

    雖然心裡有著這樣的疑問,但是趙天祐臉上卻不動聲色,他點點頭,「沒錯。」

    「我告訴你,其實這幅畫的原著不在別處,就在洪都市。擁有這幅畫的人叫做劉世豪。劉世豪是洪都最大的企業之一華業集團的老闆,在整個贛南省都是數得上號的大富商。如果你有辦法接近他的話,應該有機會看到這幅原著。」

    趙天祐笑著搖頭道:「我怎麼可能接近她?」

    「如果是從前,當然不可能,但是現在卻未必了。我前天聽我一個朋友說,劉世豪的女兒劉馨雨好像在找繪畫老師……」

    馮逸正說到這裡的時候,趙天祐眉頭微微抬了下,「不會這麼巧吧?她女兒也叫劉馨雨?」

    「怎麼?你認識他女兒?」馮逸歪著腦袋,看著趙天祐,臉上露出些許興奮之色。

    「我昨晚在錦江無意中偶遇過一個女孩,她的名字也叫做劉馨雨,不過我不確定是不是就是你所說的劉世雄的女兒。」

    馮逸緊跟著問道:「是在錦江遇到的?她身邊是不是跟著個男孩,看上去還挺順眼的?」

    「確實是身邊有個男的,不過看得順眼嘛……」趙天祐想到那個男人高傲到飛起來的嘴臉,就忍不住撇了撇嘴,「也許在某些人看來是吧,反正我覺得不怎麼樣。」

    看到趙天祐這表情,馮逸笑著一拍大腿,「那就沒錯了,那個男的叫做沈俊,是沈氏集團的二少爺,一直追劉馨雨追得很急的。」

    「哦,這麼說我認識的那個劉馨雨,真的就是你所說的那個劉世雄的女兒?」

    「應該是十有**了。」

    「這也未免太巧了吧?」

    「要不怎麼說無巧不成書呢。」

    「但是……我所學的繪畫完全是毫無章法可言,自己胡畫一些還可以,但是要說到教授別人的話,那就實在是……」

    趙天祐臉上露出愁容。

    「這完全沒關係,劉世雄找過我的繪畫老師,想要他幫忙做家庭教師,不過我的繪畫老師不屑於做這種事,婉拒了。到時候我就跟我老師說有個朋友很適合,讓他出面推薦下,應該很容易就任的。至於你不懂得教授,這個完全不問題,以後你每週給劉馨雨上課一天,時間就定在星期天。你星期六來我這裡,我給你上課,星期天你把我教給你的東西再轉教給劉馨雨就可以了。」

    聽起來好像真是個辦法,應該行得通,不過……

    看到趙天祐依然愁容滿面,馮逸本來還有點奇怪,但是當他看到趙天祐右手的三根指頭在猛搓的時候,頓時就明白趙天祐的意思了。

    他當即啞然失笑道:「呵呵,差點忘了,酬勞方面,你不必擔心,劉家是不會待薄你的。」

    「話是這麼說沒錯,但是我真正的老闆,好像不是劉家啊。」趙天祐轉過頭,看著窗外,用一種「今天天氣真好」的語氣說道。

    馮逸無奈地笑著搖了搖頭,走回書房,拿出一張支票來,遞給趙天祐,「諾,這是五萬的支票,算是預支,怎麼樣?」

    「這麼怎麼好意思,還什麼事都沒辦呢。」趙天祐一臉慚愧的把支票搶在手裡,飛快地揣進懷裡,然後表情平淡的補了一句,「江湖規矩,事情沒辦好,後續尾款可以不給,不過定金可就不退了哦。」

    「你小小年紀,怎麼比我還奸商?」

    「哪裡,哪裡,客氣,客氣,那我們下周見了。」

    趙天祐說著,就站了起來,懷裡揣著五萬大元,他整個人連尾椎骨都是發抖的。平生以來,還從沒有得到如此之大一筆巨款,可不得好好出去花差花差。

    這時候,馮逸伸出一隻手,示意趙天祐停下,然後搖頭道:「等不了下周了,明天我就帶你去劉世雄家。」

    「這麼快?會不會有點趕啊?」趙天祐詫異地問道。

    五萬塊到手,都還沒出去瀟灑瀟灑,就逼人幹活,是不是有點太不人道?

    「正所謂擇日不如撞日,既然你都到洪都了,就不必再拖了。」

    「好吧,那我今晚先出去見見朋友,明天到你家來找你。」

    「那可不行,明天見面就相當於是應聘了,你今天可得好好準備一下,搞不好要通宵哦。」

    「哈?」

    趙天祐嘴巴張得老大,要不是懷裡那五萬塊的支票著實壓身,他都差點跳了起來。

    資本家果然是萬惡的,給得你錢,就要得你命。

    好吧,看在五萬塊的份上,哥認了。

    趙天祐略想了一會,耷拉著腦袋,點點頭,「好吧,那我們要怎麼做?」

    這時候是下午三點,從這時候開始,一直到晚上七點,馮逸都在跟趙天祐傳授一些繪畫的基本常識以及術語。

    趙天祐聽得頭昏腦脹,到後面整個人簡直就跟夢遊一樣。

    然而到七點,因為顧妙玲和馮嫣的回來,而暫時打斷學習的時候,馮逸卻對趙天祐的學習成果極為滿意。

    「嗯,不錯,這筆記做得還真是詳細,看來你還真是塊料子啊。」馮逸看著趙天祐記錄的筆記,欣慰地點頭道。

    這時候,趙天祐忍不住又「哈」了一聲,低頭一看,馮逸手裡拿著的筆記本上密密麻麻寫著的,確實是自己的字。

    上面的筆記清晰明瞭,井然有序。

    如果是平時,不是費十二分的力氣和專注,是無論如何也做不到如此程度的。

    而這樣的筆記,竟然是在自己昏頭漲腦的時候,近乎無意識地順手就寫下來的。

    趙天祐再稍微回想了一下,馮逸所教授的東西,居然還真的有六七成都記在腦袋裡了。

    毫無疑問,這只能是五覺聖王功的功勞了。

    「想不到五覺聖王功不只是讓我的身體器官變得更好,也加強了我的記憶力,還能一心二用。這五覺聖王功果然是好東西啊,以後一定要加緊練習,說不定還會有其他的神奇功能。」趙天祐欣喜地在心裡自言自語道。

    顧妙玲兩人回來之後,便拖著兩個人出去吃飯。

    只吃了半個小時不到,趙天祐就被馮逸拖回來繼續上課,接下來馮逸又讓趙天祐學習了幾幅類型不同的比較經典的繪畫,以便劉世雄考較的時候用到。

    而最重要的,就是馮逸教了趙天祐幾種基本的繪畫技法,免得到時候趙天祐又用那種很難看的繪畫手法畫畫。

    用原來的畫畫手法,雖說最終出來的成品很讓人震驚,但是其過程實在是太沒有賣相了,這點是必須糾正的。

    除此之外,馮逸還教授了趙天祐最起碼的拿筆方式,繪畫時候的站姿,坐姿等也屬於賣相之類的東西。

    一直到凌晨一點,馮逸才終於放過趙天祐,把他安排在客房休息。

    饒是趙天祐的身體經過五覺聖王功的改造,已經比從前好了許多,還是被弄得疲憊不堪,往床上一躺,就呼呼大睡了。

    第二天一大早,不到七點鐘,馮逸又把趙天祐喊起來,對他昨天的學習進行考較。

    在確認趙天祐已經領悟了六七成之後,才大鬆了一口氣,放趙天祐吃了早餐。

    在上午十點鐘的時候,馮逸就帶著趙天祐出門,直奔劉世雄在洪都郊外的別墅了。

    馮逸的車開到劉世雄門口的時候,帶著趙天祐走出來的時候,在二樓窗戶上往下望的劉馨雨以及她身邊站著的那位少女,不約而同地驚道:「怎麼是他?」

    劉馨雨轉頭看向身邊的少女,笑著問道:「好啊,夢琪,你們班上有一個這麼神奇的同學,你居然那麼藏私,一點風聲都不露給我,是不是怕我搶走啊?」

    「哪有?」陳夢琪將有些發紅的臉別過去,「我們只是同學而已,有什麼怕你搶的。再說了,我覺得他只是很善良,也沒什麼特別的地方啊。」

    「不但能夠在膽識上,壓住周建兵,而且在繪畫上還能夠得到我們贛南大家洪老先生的讚許。年紀這麼輕,就這樣文武雙全,這還叫不特別?那怎麼樣的男人才算得上特別?」

    「他真的有這麼好嗎?」

    陳夢琪說著,臉上竟然露出幾分失落的神情,然後在心裡自言自語道,「我倒寧願他沒這麼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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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文 第六節 柳鴉蘆雁

    「您是馮老師吧?」

    剛從車上下來,劉世雄的管家就迎了上來,笑呵呵地問道。

    這位管家是劉世雄的遠方堂兄,也姓劉,全名劉安生,今年五十二歲,比劉世雄大三歲,從二十年前開始,就跟著劉世雄,專門幫他掌管內宅,是極信得過的人。

    「是的,這位就是我老師專門推薦的青年畫家趙天祐。」馮逸指著趙天祐,介紹道。

    「哎呀,趙畫家看上去真是年輕啊。」管家看了看趙天祐,驚訝地說道,「這麼年輕就得到洪老先生的嘉許,實在是年輕有為啊,佩服,佩服。」

    儘管真正接觸繪畫還不超過二十四小時,但是趙天祐露出一個矜持的笑容,將管家的誇讚照單全收,一句話自謙的話也沒說。

    少年天才嘛,不稍微露點傲氣,怎麼有造型呢?

    管家本以為趙天祐會客氣一句,誰知道他只是笑了一下,一句話也不說,心裡覺得年輕人果然心高氣傲,倒也沒計較什麼,而是轉過頭去看著馮逸,「馮老師,劉總本來是在家裡等著的,只是公司裡突然來了電話,好像有什麼急事,所以臨時趕走了。他臨走前交代了,讓你們二位直接跟馨雨談。只要馨雨願意,趙畫家就可以就任了。待遇方面,劉總也都交代了的,全都往最好的待遇走,絕對不能虧待了洪老先生推薦的人。」

    「那好,那就麻煩老先生帶我們去見劉小姐吧。」馮逸露出一個客氣的笑容,說道。

    「劉伯伯,稍等。」

    就在管家要給馮逸兩人帶路的時候,卻看到後面這時候又突然殺出來兩個人。

    趙天祐轉過頭一看,其中一個男的,正是前晚和劉馨雨在一起的沈俊,而另外一個留著一頭長髮,身上背著一個畫筒的男人,無論是他那張憤世嫉俗的臉,還是那雙似乎隨時都在怒視的雙眼,都清楚明白的昭示著他的身份——哥是搞藝術的。

    「小沈先生,你怎麼來了?」劉安生看著沈俊,臉上雖然客氣的笑著,卻多少都透露出些許疏遠。

    「我是聽說馨雨要找家庭繪畫老師,所以專門托朋友找了一個行家過來。」沈俊說著,指著這長髮男,介紹道,「這位就是著名青年畫家陳勁松,是首都繪畫大師劉老先生的得意門生。」

    陳勁松所謂的著名青年畫家雖說比趙天祐的青年畫家的含金量要高些,但是其實放到普通人來說,其實並差不了多少。畫壇沒人知道趙天祐是誰,同樣也沒幾個人知道陳勁松是誰。

    不過,首都劉老先生比贛南洪老先生的招牌要大些,這倒是再清楚明白的事實。

    「既然是這樣,那就一起進去讓馨雨看看吧。」

    不管怎麼說,畢竟是沈家的二公子,劉安生也不好太得罪,只能是領著四個人一起走進別墅內。

    「走,一起下去看看?」

    在樓上看到沈俊和趙天祐一起走了進來,劉馨雨拉了拉陳夢琪,問道。

    陳夢琪搖了搖頭,「我還是不下去了。」

    「為什麼?沈俊好像給趙天祐拉了一個對手過來,下去看看他們倆怎麼比賽,不是挺有意思的嗎?」劉馨雨笑著問道。

    「我們是同班同學,彼此都很熟悉,萬一到時候他比輸了,被我看到了,他豈不是很沒面子嗎?」

    「哦……」劉馨雨理解地點點頭,然後又笑道,「沒看出來,你倒是很體貼他嘛,不過,你對他未免也太沒信心了吧?」

    「從前從來沒見過他畫畫,我們全班沒有一個人知道他會畫畫。」陳夢琪心裡很沒底地說道。

    「行,那你就在房間裡上上網吧,我下去了。」

    「這位就是沈俊沈公子,是沈氏集團二少爺,現在在首都大學法律繫上大一,是我們洪都難得的才子。」

    馮逸雖然職業是老師,但是骨子裡卻充滿了商人氣息,交際應酬之類的事情十分駕輕就熟。所以,在四人分別落座,劉馨雨又還沒下來的時候,馮逸便主動笑著跟趙天祐介紹道。

    對於這位沈公子,趙天祐的印象實在是欠佳,不過也不好太不給馮逸面子,於是只能強笑著衝著沈俊點了點頭。

    誰知道沈公子的心胸比趙天祐還狹窄,卻只是嘴角略微撇了撇,冷笑了一聲,轉過頭去。

    「沈公子是不是身體不大舒服啊,怎麼突然面部痙攣了?」

    趙天祐本就不是什麼正人君子,哪裡能吃那虧,當場就笑盈盈地「關懷」道。

    沈俊險些脫口而出,你才面部痙攣,你全家面部痙攣,只是轉念想想這是在劉馨雨家,還要注意影響,一時之間卻又想不到有什麼好的辦法反唇相譏,於是,只能更加用力地冷笑一聲。

    就在這時,劉馨雨就從樓上走了下來。

    看到劉馨雨,沈公子的表情頓時一百八十度大變樣,趕忙站了起來,臉上笑得跟朵花似的迎了上去,「馨雨,你的身體好些了嗎?」

    「好些了……今天既然是招聘繪畫老師,我們還是先談正事吧。」

    劉馨雨說著,在兩個長沙發中央的**沙發上坐了下來。

    從劉馨雨的言語舉動,趙天祐看得出劉馨雨對沈公子並不是很待見,只是礙於人多,不好太不給他面子罷了。

    「勁松,趕緊跟馨雨自我介紹一下啊。」

    沈俊趕忙轉身,拉了拉陳勁松。

    對於沈俊這樣的動作,陳勁松稍微露出了一個不悅的表情,堂堂藝術家,怎麼能被你拉拉扯扯的?不過,看在鈔票的份上,忍了吧。

    陳勁鬆緩緩站了起來,朝著劉馨雨微微鞠了一躬,自我介紹道:「鄙人是首都美院九五屆碩士研究生,畢業後曾經在法國遊學三年,專攻西方油畫,回國後投入劉子產大師門下,學習中國畫,迄今也有三年,東不成西不就,登不得大雅之堂,只是承蒙同行們錯愛,在北平畫界略有薄名。」

    一個西式的鞠躬禮,再來一段文縐縐的半文言,聽得趙天祐渾身發麻,好不自在。

    「不知道趙畫家又是什麼來歷?」

    那晚的賽車,讓沈俊對趙天祐在繪畫上不敢輕視,誰知道這個高中生會不會別有什麼驚人之舉呢?只是趙天祐的年紀就擺在那,在資歷上的劣勢是天然的,所以沈俊才會想到先在這裡壓他一頭。

    「本人並無任何師從……」沈俊正要出言嘲諷的時候,卻聽到趙天祐又繼續緩緩道,「從小自學成才,所以養成獨樹一格,自成一家的風格。至於創作形式上嘛,也沒有什麼特別固定的形式,但求渾然天成,無跡可尋而已。」

    「獨樹一格,自成一家,放眼全華夏,能夠稱得上這八個字的,也不過寥寥數人,小弟弟,你倒是真敢開口啊。」

    這次不等沈俊,陳勁松首先看不過去了,出言駁斥道。

    既然把逼裝出來了,自然是要裝完的,裝一半未免太不敬業了。

    「像陳畫家這樣苦學半輩子,卻一無所成的大畫家,自然是無法理解我這樣不學有術的小天才的境界的,理解。」

    趙天祐的話頂得陳勁松眼白都翻了出來,氣得正要大聲教訓的時候,就聽到劉馨雨輕輕咳嗽了一聲,「兩位今天既然雖然都是來應聘的,有些競爭關係,但是不管怎麼說,都是朋友,還是和氣點的好。」

    雖然劉馨雨其實可愛看別人鬥嘴了,恨不得他們倆打起來才好,但是這畢竟是在他家,鬧得太厲害也不大好,所以只能滿心惋惜地站出來打圓場。

    沈俊笑了笑,附和道:「馨雨你放心,勁松在首都也是大有名氣的青年畫家,區區一個狂妄自大的鄉下小子,勁松不會真心跟他計較。」

    趙天祐正要不甘示弱地再反諷幾句的時候,馮逸拉了拉他的衣角,他才想起今天來這裡是來應聘,不是在吵架的,於是只能強忍著坐在那一動不動。

    「大家都知道,我爸爸很喜歡收藏畫,不如我拿一幅畫出來給兩位看看,大家都來品評一番,你們看怎麼樣?」

    一聽到這個,馮逸馬上興奮了,「劉總家裡書畫收藏的名聲冠絕贛南,能夠有這樣的機會,當然是求之不得了。劉總所有收藏裡,本人最感興趣的,就是明代唐寅的《錢塘行旅圖》的真跡,不如就看看這幅如何?」

    「這裡有《錢塘行旅圖》的真跡?」

    畢竟是正經學畫的人,陳勁松一聽到唐寅真跡,頓時眼睛興奮得放得老大。

    「劉叔叔家裡的各種名家真跡不勝其數,只要你把馨雨教得好,以劉叔叔的豪爽,我相信你有機會一一閱覽的。」

    「嗯嗯,我一定盡心盡力。」陳勁松激動地連連點頭。

    「《錢塘行旅圖》的真跡是我父親少數的幾幅極品珍藏,平常連我都看不到,所以……」劉馨雨有些抱歉地笑了笑,「要不,我拿幅北平王敬大師臨摹的《柳鴉蘆雁圖》給幾位看看?」

    《柳鴉蘆雁圖》是宋徽宗趙佶的經典代表作之一,也是華夏繪畫史上具有重要地位的一幅名畫,這幅畫的真跡已經收藏在博物館。

    而王敬是華夏現存首屈一指的大家,他的原創畫在市場上拍賣的最高價已經高達千萬,所以這幅畫雖然是臨摹,但是其價值也頗為不菲。

    「老師跟王先生常有來往,對於王先生的畫風畫德都多有讚賞,能夠親眼目睹王先生的真跡,當然也是一樁幸事。」

    陳勁松在贊同劉馨雨的話的同時,也不忘記把自己的背景顯擺一下。

    ps:不能不要票就不給票啊,兄弟們,哥寫得很辛苦的有沒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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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文 第七節 裝逼是必須的

    過了幾分鐘,劉馨雨把畫拿了下來,放在沙發前面的茶几上展了開來。

    這幅畫縱有三四十厘米,撗有二百二十三點二厘米,規格是完全按照宋徽宗趙佶的原作大小來的。

    畫剛一展開,就聽到陳勁松忙不迭地點頭讚歎,「王先生不愧是我們華夏有數的現存大家之一啊,手筆果然非凡。」

    說著,陳勁松又抬頭看了看劉馨雨,介紹道:「趙佶的花鳥畫風格以工細彩墨為主,並能寓巧於拙,《柳鴉蘆雁圖》是他拙樸風格的代表作之一。王先生的這幅仿作,完全體現出了趙佶這幅畫的真意。劉小姐你看,這幅《柳鴉蘆雁圖》共分二段,前段畫一株柳樹和數只百頭鴉。」

    「這幅畫中的柳鴉蘆雁採用沒骨畫法,竹以雙鉤法繪出,設色淺淡,構圖洗練。粗壯的柳根、細嫩的枝條、姿貌豐腴的棲鴉、蘆雁畫得都很精細工整。劉小姐你看,這停在枝上的白頭鴉或靠根偎依,靜觀自得,或喃喃相語,你不覺得一下子就使得寂靜的大地有充滿的生機感覺嗎?」

    「還有,你看這鳥身用濃墨,黝黑如漆。鳥的羽毛用墨留出白線,鳥的嘴舌用淡紅色點染,頭和腹部敷以白-粉,周圍略用淡墨烘染,把白頭鴉襯托得分外突出,顯得神采奕奕。可以說,這幅畫在黑白對比和疏密穿插上形成的美感是達到了極致,整個畫面恬靜雅致,神靜氣閒的意境躍然紙上。」

    劉馨雨雖然尚未正式學畫,但是從小受劉世雄耳濡目染,對於繪畫的興趣還是天然有之的,因而聽得是津津有味。

    陳勁松見狀,洋洋得意地瞟了趙天祐一眼,然後繼續說道:「凡是畫畫的行家都知道,畫樹難畫柳,柳樹株干向上,而枝梢下垂,形勢相反,運筆方向有矛盾,是各種樹中最難畫的。而你看王老先生的這幅畫,柳樹枝幹用粗筆濃墨作短條皴寫,筆勢很壯,顯得渾樸拙厚,凹凸節寬之狀自然天成。柳條直線下垂,流利暢達,運筆圓潤健韌而富彈性,墨色前後層次分明,實在是已達化境。」

    雖然很不喜歡陳勁松,但是趙天祐不得不承認,人家在繪畫上的見識,確實是比他高了不止一個層次。

    「怎麼樣,趙天才,你也點評幾句唄?」

    看到趙天祐一直在旁邊沉默著,一句話都不說,沈俊就以為趙天祐是被陳勁松說得無話可說了,便很是自得的挑釁道。

    其實,不應該說是是沈俊以為,而是事實就是趙天祐真的沒什麼話好說。

    就他一個剛接觸繪畫不到一天的初學者,面對華夏頂級名家的畫作,他哪裡能說出什麼點評來?

    不過,輸人不輸陣,品評畫作不是他趙天祐的長項,吐槽卻堪稱是他的專業。

    「我覺得陳畫家去轉行做評書應該比畫家要有前途得多,那樣就只用靠嘴皮子,而不是真材實料吃飯了。只可惜啊……」趙天祐悠悠歎了口氣,「畫畫這東西,說一千道一萬,終究還是要手上見真章的,說是天下無敵,做就有心無力,那是行不通的。」

    「哼,手上見真章?」陳勁松冷哼一聲,打開隨身畫筒,從話筒裡掏出一幅畫,丟在了趙天祐面前,「這是陳某人閒來無事臨摹的齊白石大師的《群蝦圖》,還望趙天才品評一下如何?」

    華夏近代繪畫史上,素來有徐悲鴻的馬,齊白石的蝦的說法。由此可見,齊白石的蝦在華夏繪畫史上的重要地位。

    而《群蝦圖》正是的齊白石畫蝦的代表作之一,陳勁松這幅臨摹從用墨到筆法,都堪稱老道,蝦須、蝦足和蝦鉗錯落有致,讓人絲毫不感凌亂,用筆柔中有剛,很有神韻。

    應該說,做為臨摹作來說,算是上乘之作了。

    而事實上,這幅臨摹也確實是陳勁松最為得意的一幅畫,當初就連他的老師劉老先生也是曾經嘉許過的。

    不然,陳勁松也不會在這個時候丟出來給自己撐場面。

    然而,就是這麼一幅得意之作,趙天祐只是略打量了片刻,便冷笑一聲,嘲諷道:「看來,陳畫家不僅擅長品評臨摹之作,也很是擅長畫臨摹之作嘛。」

    「任何一個偉大的畫家的起步,都是從臨摹開始,就連齊白石先生畫蝦也是從臨摹朱雪個、李復堂、鄭板橋等人作品開始,我陳勁松臨摹齊白石老先生的畫作,又有哪裡不對?」

    最得意的作品,被人這樣嘲諷,陳勁松是真急了。

    「就是,老是嘲笑別人臨摹,有本事你倒是也臨摹一個給我們看看啊。」

    沈俊的本意,自然是給急眼了的陳勁松幫腔。

    然而,他這話一出口,馮逸心裡就鬆了一口氣,他轉臉看了看趙天祐,看到他嘴角也忍不住露出一個得逞的笑容,不過這笑容轉瞬即逝。

    嘿,真該給你頒個最佳配合獎,哥等的就是你這句話。

    「陳畫家,不知道你這幅畫一共臨摹了多久?」

    趙天祐不動聲色地看了看陳勁松,問道。

    「中國畫不比油畫,講究一氣呵成,我臨摹這幅畫只用了一個上午的時間就完成了。」

    陳勁松極力想表現得這沒什麼,但是事實上臉上卻寫滿了得意和驕傲。

    「一個上午?」趙天祐伸手摸了摸下巴,好像很認真地想了一會,然後說道,「如果是一個上午的話,這種水準的畫,我能畫五十幅。」

    「你……狂妄!」

    陳勁松先是愣住,爾後終於忍不住大叫了起來。

    「一個上午八點到十二點,那就是四個小時,兩百四十分鐘,除以五十也就是五分鐘不到。湊個整數,給你五分鐘吧。」沈俊自以為得計,趕緊湊上去,看著劉馨雨,「馨雨,趕緊準備筆墨,讓我們的趙天才一展身手吧?我真的很想見識一下,趙天才怎麼五分鐘就畫一幅《群蝦圖》出來。」

    以劉馨雨對趙天祐的認識,不覺得他會是一個信口雌黃的人,但是五分鐘畫一幅《群蝦圖》這種事,實在是太駭人聽聞了,讓她不由得替趙天祐擔心。

    毫無疑問,無論是因為陳夢琪的關係,還是在自己心裡,劉馨雨都是傾向於趙天祐的,所以斷然不想看趙天祐的笑話。

    於是,她並沒有馬上接沈俊的話,而轉過頭看看趙天祐和馮逸,等著他們倆說些什麼話來轉圜一下。

    「那就麻煩劉小姐了。」

    誰知道,等來的卻是趙天祐無比淡定的一句話。

    看到趙天祐的淡定,劉馨雨凌亂了,這是什麼情況?

    不過,既然趙天祐都是怎麼說了,事情自然是沒有任何轉圜餘地了,劉馨雨也只能讓劉安生去拿了紙筆墨過來。

    等到墨磨好,紙筆放好,沈俊便趕緊看了看手錶,「現在是十點十二分十五秒,趙天才,你現在有五分鐘。」

    「畫畫總是要構思時間的,得從下筆畫才開始算。」

    趙天祐抬頭看著劉馨雨,笑著點了點頭,當做是對她幫自己說話的感謝。

    不過,他嘴上卻說道:「沒事,就從現在開始算吧。」

    說完,身體斜站著,渾身放鬆的趙天祐的墨筆便在紙上隨意的一畫。

    原本還稍微帶有一點擔心的陳勁松,徹底放心了,他轉過頭,對沈俊小聲道:「行家一伸手,就知有沒有,就這種筆法,頂多是小學生水準,居然也敢在這裡大放厥詞。」

    陳勁松的聲音雖然不大,但是房間就這麼大,大家隔得這麼近,自然是都聽到耳裡。

    趙天祐充耳不聞,繼續往下畫。

    劉馨雨雖然不懂畫畫,但是她看趙天祐的站姿頗有些吊兒郎當,確實是沒有辦法作畫的嚴謹姿態,心裡不由得有些替他擔心起來。

    然而,一分鐘後,陳勁松的眉頭突然一皺,一個充滿疑問的「嗯?」字從鼻腔裡噴了出來。

    再過一分鐘,陳勁松雙眼猛地一睜,臉上露出難以置信的神情,「這……」

    「勁松,怎麼了?」

    沈俊看到趙天祐上面的話就是一團墨,根本一隻蝦都沒畫完,卻見到陳勁松好像很吃驚的樣子,忍不住問道。

    「這……這不可能啊,這幅畫怎麼能這樣畫?這不對啊!」

    陳勁松卻不回答沈俊的話,自顧一邊搖頭,一邊喃喃自語。

    沈俊正要再問的時候,卻看到經過趙天祐巧妙而精準的畫筆勾連,原本毫不相關的墨色開始一片片連在了一起,一隻隻活潑靈動的蝦開始躍然紙上。

    片刻之間,六隻姿態各異,靈動活潑,栩栩如生,神韻充盈的蝦便都出現在宣紙之上,一副《群蝦圖》就此完成。

    這時候,馮逸看了看手錶,笑道:「現在是十點十五分十九秒,還多餘一分五十六秒。」

    趙天祐將畫筆輕輕丟在硯台上,不以為然地拍拍手,轉過頭看著馮逸,搖頭歎息道:「好幾天沒有作畫,手生了,居然用了三分多鐘。」

    這逼裝得咄咄逼人,卻又有理有據,陳勁松被憋得臉色都成了醬紫色,但是當他看到趙天祐所畫的跟他的簡直一模一樣,毫無二致的《群蝦圖》,卻一句話也說不出來。
mk2258 發表於 2012-9-20 23:13
  正文 第八節 陳夢琪的情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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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單憑陳勁松屈辱卻什麼話也說不出的表情,他和趙天祐之間的勝負也已經非常明顯了。

    原本對陳勁松還保持著幾分禮遇的沈俊,此時完全對他失去了耐心,一句「廢物」脫口而出。

    這樣一來,陳勁松就沒有辦法繼續在這裡待下去了,只能是朝趙天祐拱了拱手,「受教了。」

    說完,捲起桌上的畫,掉頭就走了。

    望著陳勁松的背影,趙天祐心想,這人雖然有點毛病,但是願賭服輸,倒也算光彩。最起碼比起以前這個二世祖要強太多了。

    想到這裡,趙天祐心裡隱隱有些後悔,剛才好像做得太絕了,應該給人家留點台階的,大家都是出來混飯吃的,何必呢。

    不過,事已至此,已經無可挽回,也只能是如此了。

    陳勁松一走,沈俊站在那裡,直感到氣氛詭異,也不好意思賴著不走,只能是跟劉馨雨打了聲招呼,氣悶得離開了。

    兩個競聘者,現在走了一個,那麼留下來的這個,自然就是優勝者了。

    看著面前的趙天祐,劉馨雨實在是感興趣得緊。

    一個能夠在斷橋上跟人飆車的人,居然還畫得這樣一手好畫,又實在是讓人很難不感興趣。

    「趙畫家……」

    劉馨雨這話剛開頭,趙天祐就伸手把她打住了,「劉小姐可以直接叫我趙天祐,要是給面子的話,叫聲天祐也可以,趙畫家就免了,聽著實在彆扭。」

    「好吧,那我就叫你天祐吧。」劉馨雨笑了笑,繼續說道,「沈俊這個人心胸不是太大,你今天落了他的面子,以後可能會找你的麻煩,要是將來有什麼事,你儘管跟我說。我們劉家雖然不像他們沈家那麼霸道,但是也絕不會坐視我們的客人任人欺負的。還有,你也別喊我什麼劉小姐,給個面子,直接喊我馨雨吧。」

    劉馨雨雖然是個女孩,而且還是個很有吸引力的美女,但是她說起話來卻自有一番男子般的大氣,弄得趙天祐多少都有些不適應。

    不過,再不適應也得適應,誰叫自己有所圖呢。

    「好,馨雨,你的好意我心領了。」

    劉馨雨站在原地沉吟了片刻,問道:「按照我原本的計劃,先上三個月,每週週末上四個小時,週六兩個小時,週日兩個小時,時間都是下午兩點到四點,每個小時兩千塊,如果教得好,會另有紅包。每次上課,都會有車來回接送你,節省你的時間,你看可以嗎?」

    每個小時兩千塊,雖然跟馮逸的老師洪老先生的價格比不得,但是對於趙天祐這樣一個無名之輩來說,確實是一個很不錯的價格。

    趙天祐臉皮雖厚,在這個價格面前,卻也不好意思繼續要價。

    「我是受馮老師的拜託,今天才會來的,待遇什麼的,從沒有想過,所以倒也不必在意。不過,我想你也知道,我還是個學生,每週要上學五天,就只有週末可以休息。週六週日都來的話,自己就沒有私人時間了。所以,我想把上課時間全部放到週日下午的兩點到六點,不知道是否方便?」

    趙天祐的理由找得很準確,讓人無法辯駁,劉馨雨聽完,想也沒想,就點頭道:「那就這樣吧。」

    說完,劉馨雨彎下腰打開茶几下的一個抽屜,拿出一個紅包,遞給趙天祐,「按照我們華夏人的禮節,拜師本來是應該舉行拜師儀式的,只是時間倉促,來不及操辦,所以馨雨只能給老師送上點薄禮,當做一個見面禮,還希望天祐你不要見怪啊。」

    趙天祐用眼睛微微瞄了一下這個紅包,那是相當厚實,少說也有一萬塊,當時就差點伸手去抓。

    不過,現在是裝淡泊名利的高人的時間,他也只能強忍著了。

    「能夠做師生,就是緣分,不用搞這些虛禮。」

    趙天祐很高人的揮了揮手,將劉馨雨的紅包推了回去。

    推到一半的時候,趙天祐的手肘趁勢狠狠地在馮逸手上敲了一下,疼得馮逸是直吸冷氣。

    「誒,話不能這麼說,不管怎麼說,都是劉小姐的一份心意,天祐,你還是客隨主便吧。」馮逸說著,朝著劉馨雨笑了笑,伸手將紅包接了下來。

    趙天祐「嘖」了一聲,然後又有些無奈地笑著歎了口氣,默認了馮逸的行為。

    接下來,趙天祐又跟劉馨雨寒暄了幾句,約定了下周開始授課之後,便和馮逸一起起身離開了。

    兩人剛一轉身,馮逸就看到趙天祐轉過臉,笑盈盈地看了他一眼,眼神中充滿了激賞。

    「馮老師,跟你的配合實在是太默契了。」

    趙天一邊搶過紅包,一邊笑著稱讚道。

    「我要是再沒有點眼力勁,你的手肘還不得把我肋骨都打斷啊。」馮逸苦笑著說道。

    「這還什麼都沒干呢,就拿了一萬了,有錢人出手果然不同啊。」

    雖說昨天剛拿到五萬塊,今天才一萬,但是這並不妨礙趙天祐樂得手舞足蹈。

    「諾,看在馮老師配合的份上,分你一份。」

    趙天祐很艱難地抽出一張百元大鈔,遞給馮逸。

    馮逸屈指輕輕一彈,「分贓就不必了,你趕緊跟劉馨雨把關係搞好,盡快查看《錢塘行旅圖》的真跡才是正事。」

    趙天祐衝著馮逸嘿嘿一笑,「馮老師,你放心,像我這樣富貴不能淫的人,區區一萬塊是收買不了我的,最少得一百萬。」

    「你看,這是他的手筆。」

    在趙天祐和馮逸在路邊商談著《錢塘行旅圖》的大計的時候,劉馨雨走到了樓上,將畫遞給陳夢琪。

    「雖然是臨摹之作,但是這些蝦靈動活潑,躍然紙上,沒有十年苦工,是絕不可能到這個地步的,這……真是他畫的?」

    論到心計和謀略,一百個陳夢琪也不是劉馨雨的對手,但要說到琴棋書畫,陳夢琪又勝了劉馨雨遠不止一籌。

    陳夢琪在繪畫上雖然談不上有什麼造詣,但是因為從小的愛好,以及父母的耳濡目染,欣賞水平卻已經達到了普通專業收藏者的水準,因此,她比劉馨雨更能看出這幅畫的好壞。

    「這還有什麼好疑問的,我可是親眼看到他在我眼前畫出來的。而且,畫得飛快,跟寫書法似的,只用了三分鐘而已。」

    「只用三分鐘?這怎麼可能?」

    陳夢琪不敢相信地看著劉馨雨。

    「我騙你幹什麼?難道我沒事還會去做他的托不成?」

    聽到劉馨雨這麼說,陳夢琪便又端著這幅畫端詳了起來,好一陣之後,她走到窗邊,坐在窗邊的窗台上,發了一陣愣之後,她有些難過地搖了搖頭,「如果是這樣的話,那只能說明一件事,那就是他是個天才,而且不是一個一般的天才,而是那種頂級的天才。」

    「他是天才就天才唄,你幹嘛那麼失落?」劉馨雨有些奇怪地看了陳夢琪一陣,又笑了起來,「不會是見到有身邊的人比你強太多,有點心理失衡吧?這可不像你的風格。」

    其實,陳夢琪失落的原因,是因為自從那晚之後,她對趙天祐產生了一種很親近,很熟悉的感覺,這感覺讓一直缺少父母關懷的她,感受到一種少有的溫暖。

    然而現在,當她看到這幅畫之後,她才發現她自己想像中的趙天祐,跟真實的趙天祐有著天壤之別。

    在她看來,真實的趙天祐比她想像中的趙天祐要優秀太多,太多。

    這讓她覺得自己的一切情緒都是一種虛假,一種自我的,一廂情願的想像。

    而心中本來升起的一絲對趙天祐的情愫,也在這時被她強行壓抑到了心底。

    一個像她這樣驕傲的人,可以接受自己去喜歡一個不如自己卻可愛的男生,但是無論如何也無法接受自己去攀附一個比自己強的男人的。

    「也許,真的是有點嫉妒吧。」陳夢琪朝著劉馨雨淡淡地笑了笑,站起身來,「我回家了。」

    「今天早上才來,怎麼就回去了呢?不是說好了陪我去逛街的嗎?」劉馨雨拉著陳夢琪的手臂,嘟著嘴說道。

    「我突然有點累了,昨晚一直在做複習題,都沒有睡好。」

    「你說假話,一定是我哪裡惹你不開心了。」

    「真沒有了。」陳夢琪拍了拍劉馨雨的肩膀,「我是真的做題做太晚了,沒睡好,現在有點睏,你以為我是你啊,可以直接保送那麼舒服。」

    「你想不這麼辛苦不也容易嗎?你爸媽一定有辦法的呀,實在不行,我幫你求求我爸……」

    劉馨雨話沒說完,陳夢琪就把她的話頭打斷了,「行了,我可不想因為我的事去麻煩別人。再說了,我要是真的保送了,接下來三個月不用上學,都不知道去哪待著了。我又不像你,整天都有那麼多稀奇古怪的事。」

    陳夢琪說到這裡,看了看桌上趙天祐臨摹的畫,「這幅蝦確實畫得不錯,送給我吧,我回去好好研究下。」

    「行啊,拿去吧。」劉馨雨大方地揮揮手,說道,「不過真的不許不開心哦。」

    「放心吧,絕對沒有。」

    陳夢琪說著,小心翼翼地把畫捲好,跟劉馨雨點點頭,離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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