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異世大陸] 血龍驕雄 作者:讀書之人(已完結)

   
sic001 2012-8-30 16:00:16 發表於 科幻靈異 [顯示全部樓層] 回覆獎勵 閱讀模式 1222 1473681
sic001 發表於 2012-8-30 16:10
第六節女王

當走上角斗場的時候,刀疤立刻感覺到觀眾很少。

整個角斗場顯得空落落的。他記得當時他面對沙漠豹的時候,觀眾可是座無虛席。

卡萊安,這座吸血鬼和黑魔法的城市,也終於不穩了啊。這讓他突然想起當初遇到血騎士時候的場景。

那麼不可一世,那麼強悍無匹,看上去堅不可摧的吸血鬼,也最終難逃敗亡啊。

刀疤的目光落到遠處的陽台之上。如果雷斯說得沒錯的話,卡萊安的女王,吸血鬼家族的首領,琴心,正在那裡悠然自得的準備欣賞血腥的角斗表演。

吸血鬼其實和人類也沒什麼區別啊。

雖然此刻,城外正在進行戰爭,每一刻都有無數的生命逝去,在刀劍和魔法,在大炮和弓箭的打擊下咽下最後一口氣。但是這絲毫不影響那些高貴者的雅興。總有些傢伙覺得自己比其他人更高貴,總有些傢伙覺得他人為自己付出的犧牲是理所當然的。

另外一堆角鬥士出場的略微慢了一點。但是當他們出來的時候,他們快速的直撲過來。

當然,雷斯說過,一開始只不過是演戲而已。一切也正如雷斯所說過的,雙方謹慎的對峙,然後慢慢的挪動腳步,向陽台那邊靠攏。

看起來只是小心翼翼而已,而且,陽台有魔法守護,並不需要擔心太多。

他們很快就來到陽台附近。那個過分低矮的陽台如果沒有魔法的話,誰都可以爬上去。刀疤小心翼翼的站在距離陽台較遠的位置。他一開始就說過不參合這次行動。

兩隊人馬開始接近,就在雙方看起來即將進入近身格鬥距離的瞬間,雷斯突然從懷中摸出一個什麼東西,迅速的打開,並大聲念出幾個陌生的音節。

破魔捲軸立刻發揮了作用。

刀疤清楚的感覺到空氣中涌動着能量的亂流。一陣白光閃過,巨大的氣浪將他整個掀翻在地。刀疤掙扎着起身,發現四周的角鬥士們幾乎全部被吹飛。一些人還在試圖爬起來,另外一些人則躺地上一動不動。地上滿是碎石。

唯一還站着的人是雷斯。他聽見雷斯發出一聲充滿憤怒的詛咒。或許他壓根沒想到使用破魔捲軸會產生這樣的效果吧。

不過不管怎麼說,破魔捲軸的目的還是達到了。籠罩在這個角斗場特別席上的魔法已經消散殆盡。陽台上的人,此刻也一定被氣浪吹得東倒西歪,倒地不起。

雷斯向前衝去,藉助助跑的力量,抓住了陽台的邊緣。他的胳膊十分有力,胳膊上的肌肉隆起,把他整個身體扯了上去。

刀疤聽見了上面響起一聲女性的尖叫,不,是多個女性的尖叫。

於是他也沖了上去。他抓住了陽台另外一側,翻身爬了上去。這並不困難,沒有魔法,這裏不比一個大台階難走多少。

眼前的一幕讓他停了下來。雷斯站在陽台的中間,手持利劍,臉上因為憤怒而扭曲。在他面前的是幾張寬大的沙發和一些金屬製成,裝飾着華麗雕飾的椅子。此時此刻,沙發翻倒在地,椅子則四散在周圍。

在沙發和椅子的中間,站着五六位女性。這些女性年齡不一,但都穿着同樣的衣着,質地不明的粉紅色上裝,白色絲質的裙子。其中甚至還有一個看上去年紀不超過十五歲的小女孩。

這些女人用驚恐的神情看着雷斯,而那個小女孩嚇得連驚恐都忘記了。

刀疤的目光從這些女人身上掃過,立刻明白雷斯憤怒的理由了。所有的女性都沒有吸血鬼的最主要特徵,藏在口中的尖牙——這裏所有的女人都是人類。

女王根本沒有來觀賞角斗。也就是說,雷斯所有的策劃,都是一場空。

暴怒之中,雷斯揮劍砍向距離他最近的一個女人。那個女人尖叫着,本能的拉起一張椅子試圖抵擋利劍。金屬的椅子應聲碎裂,那個女人也被雷斯這一劍的力量震得踉蹌後退,倒在地上,發出痛苦的慘叫。

“你做什麼!?”刀疤喊道。

“我要殺了這些為吸血鬼效勞的叛徒!”雷斯已經怒火攻心,什麼也不顧,直接拿這些女王的侍女來出氣。他揮舞利劍,想刺死那個摔倒的女人。

但是刀疤衝上去,用盾牌撞了雷斯一下,撞得他踉蹌的退開。那個女人乘機爬起來。

“還不快走?”刀疤大聲喝道。

那個女人立刻向外逃去,其他的幾個都跟着倉皇逃竄。只有那個小女孩,看上去是嚇傻了,站在原地一動不動。

“他們都是女王的侍女,十有八九都是強大的黑魔法師!”雷斯怒目而視,但刀疤擋在他前面,讓他無法追趕。

“我一點也不這麼認為。我覺得她們只是普通女人而已。你只是在發泄怒氣!”刀疤謹慎的用盾牌擋在身前,防止雷斯突然發難。他突然間意識到那個被嚇傻的小女孩還在原地一動不動。

“小妹妹,到我身後來。”他催促着,同時用握劍的那隻手抓住小女孩的衣服,想把她拉到了自己的身後。

“小……小……”女孩露出古怪的表情,似乎想說什麼。刀疤扯破了她的衣服,卻沒能把她拉到身後。

“小……小妹妹?”女孩重複了一次這個稱呼,似乎半天回不過味來。突然之間,她開始大笑起來。

“小……小……妹妹?小妹妹?小妹妹?哇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她笑得前俯後仰,不能自製。這古怪的舉止讓雷斯和刀疤面面相覷。

“小妹妹,小妹妹……”女孩終於停下狂笑,開始反覆念誦着這個稱呼,臉上露出了天真溫柔的笑容。“已經很多年沒有人這麼稱呼我了呢。”

下一瞬間,她的身形消失了。那不是真正的消失,而是她以一種人類目不暇給的速度,向前沖了過去,從雷斯手中奪過了利劍。

“我不得不說,你做的很不錯。”女孩面對着雷斯,玩弄手裡的長劍。後者因為一切太過突然,所以一時之間愣在那裡,不敢相信眼前發生的一切。“完全出乎意料之外。”

“但是想要刺殺我,靠這種玩具,是不行的哦。”少女白皙得宛如陶瓷一樣的手,輕輕的一捏,就把長劍擰成了麻花狀。

下一瞬間,她再次出現在雷斯面前,速度快得如同水銀瀉地。她一掌按在雷斯的胸口,直接把雷斯龐大得多的身體打飛出去。雷斯的身體一離地,少女立刻追上去,在雷斯的身體甚至還沒有落地的瞬間,就抓住了他的胳膊,用力一擰一扯。

一條胳膊,就活生生的被她從雷斯身上扯落下來。

鮮血從傷口如噴泉般的冒出來,把整片地面都灑得通紅。

雷斯發出了一聲痛苦的呻吟,他想用另外一隻手的力量掙扎爬起,卻只是徒勞的在血泊中蠕動而已。

現在,小女孩轉過頭,開始正面對着刀疤。剛才一切發生的太快太突然,刀疤只能眼睜睜的看着雷斯被如同玩具一樣打倒。

他再次仔細的打量這個女孩。她的胸部上下起伏,她的眼睛閃耀發光。這是個身材苗條、柔軟輕盈的女孩,是那種本應僅存於畫像之中,由創作者的想象力所描繪出來的,完美無瑕的少女。

她原先的衣服並不適合運動,因此在剛才的整個過程中,被大塊的撕扯破,露出了象牙色的白嫩臂膀、修長的腿,還有一側完整的胸部。那是剛剛發育,微微隆起,充滿青春氣息的粉紅蓓蕾。她黑色頭髮富有光澤,黑得就像夜晚的幽靜,柔順的傾泄在她柔軟的背上。少女臉上滿是微笑,充滿只有這個年紀才能擁有的甜美可愛。

“對不起,大哥哥,我忘記自我介紹了。我叫琴心,是這個國度的女王哦。”

吸血鬼的女王……琴心……

少女向他走來,她就像一頭母豹一樣輕盈而危險。她走近他,一點也不忌憚他手中鋒利的長劍。她小巧纖細的手輕輕撥開那把劍,身體靠近全副警戒的戰士。她溫潤鮮紅的嘴唇微微張開,露出一口整齊雪白的牙齒。她充滿天真和活力的眼睛向上凝視着他那雙陰鬱而駭人的眼睛。

“大哥哥,是不是……很吃驚啊?”琴心輕笑着,問道。

刀疤掙扎着,想同幾乎已經壓倒他的恐懼做最後的鬥爭。無法形容的壓力和恐怖從這個少女身上散發出來。他的所有本能都在告訴他,絕對不可以抵抗。否則的話,他就會如同剛才的雷斯一樣,被撕裂,被殺死。

雷斯那個關於刺殺琴心女王的計劃,根本一開始就是錯的。

琴心女王擁有的,是連普通吸血鬼都望塵莫及的強大的力量。她不僅是個強大的魔法師,也是個強大到不可思議的戰士。她之所以從未出手,也許僅僅是因為從都沒有出手的必要而已。

“大哥哥,那個人,不是你的同伴對嗎?”她柔聲的問,將死亡的恐怖經由耳朵灌注入刀疤的腦海。

刀疤保持着先前境界的姿勢。他不知道該怎麼辦,也不知道要如何面對這個危機。面對這個擁有恐怖力量和絕色容顏的女王,他知道自己完全沒有抵抗的能力。

完全是下意識的,他已經僵硬的脖子點了點頭。

“說起來,那些傢伙還真是白痴呢。居然讓一個帶着破魔捲軸的刺客混了進來。”琴心回過頭,朝着陽台邊緣走去。剛才除了雷斯和刀疤之外,沒有第三個人爬上來,說明破魔捲軸摧毀魔法引發的爆炸,奪走了所有其他人的行動能力。

“不過這個以後再說。”琴心向陽台下面一指,臉上笑容依舊。“大哥哥,拜託你,重新爬下去好嗎?每個人都要呆在他該呆的地方。死掉的例外。”
sic001 發表於 2012-8-30 16:10
第七節對決

那一天發生的事情是決定性的。

整個角斗學院里,進行了大搜捕。到底是誰為角鬥士們送來各種裝備?特別是破魔捲軸那樣的東西?到底是誰在給角鬥士們傳遞情報?到底是誰在背後推動這次刺殺?

所有的看守、教練以及高層都接受了調查。具體發生了什麼,刀疤一點也不知道。他唯一知道的是,角斗比賽全部暫停掉了。

不止是比賽,日常訓練也暫停了。所有的角鬥士都要窩在自己的房間里,禁止出門。舊的看守全部不見了,取而代之的是新面孔,甚至還有一個吸血鬼領隊。

刀疤獨自躺在床上,木然的看着天花板。

說起來有些可恥呢。他居然就這樣,整個身心都被恐懼所支配,乖乖的在琴心的命令下,重新跳下了陽台回到角斗場上。

但是回憶告訴他,如果那個時候,他膽敢有一點違抗的話,雷斯就是他的下場。

僅僅一瞬間,赤手空拳就殺掉了雷斯。那種力量,完全不是普通人類可以抗衡的。如果和琴心交手,刀疤知道自己堅持的時間絕對不可能比雷斯多哪怕一秒鐘。

琴心女王居然是那樣一個小女孩……雖然刀疤也知道吸血鬼擁有受詛咒的永生,容顏永不衰老,但是琴心的樣子……還是遠遠超出了預計之外。

而且琴心沒有尖牙。雖然有些令人不可思議,但是這就是現實。琴心的外貌,除了那種非人類的,令人目眩的美貌之外,和人類沒有任何不同。但是另外一方面,她又和人類截然不同。她身上,天真和邪惡似乎完美的融洽為一體。那種令人戰慄的恐怖力量,和那種天真柔美……

刀疤突然感到一陣燥熱。

這就是為什麼傳說中說,吸血鬼女王琴心擁有致命的魅力吧。那種不經意的天真,那種令人顫慄的邪惡力量,兩者融為一體的時候,能夠挑動男人本能的慾望。

遠方傳來隆隆的聲音。那是人類聯軍攻城大炮的響聲。這段時間以來,攻城大炮總是響個不停。如此說來,他們始終無法攻破城牆。

大概是因為,城牆上被附加了強大的魔法,抵消了如此猛烈的攻勢吧。

有人敲了敲門。

刀疤爬起來,打開了門。門外居然是熟面孔,那位名義上是看守,實際上則專職為角鬥士提供必需品的老人。自從那天的刺殺事件之後,刀疤已經很長時間沒見到這位老看守了。

“年輕人,今天想吃點什麼?想來點新鮮的,還是老一套?要我找幾個女人嗎?”

他的說話口吻看似隨意,卻讓刀疤立刻感覺到某種不祥。

“儘管說吧,我都會滿足你。雖然說情形很糟糕,但是畢竟享受特別待遇的,只剩下你了。照顧一個人總歸是綽綽有餘的。”

“發生什麼了?”刀疤問。

“明天,你,你們,你們所有的角鬥士,都要去參加最後一場角斗。”

“最後一場……所有人都要死嗎?還是活下來的人可以得到自由。”

“這我可沒說。而且我也不知道。明天的比賽,是琴心女王指名進行的。他們說過是最後一場,那應該差不多吧。”

“分成兩隊?”如果分成兩隊的話,那麼有一半人可以自由。

“不,只有一隊。”老看守嘮嘮叨叨的說道。“年紀大了,話也多了,扯得太遠了。還是回到最初的話題吧,你想要點什麼?新鮮點的還是老一套?”

“老一套吧。”

這就是結局了吧。想來也是,卡萊安在進行圍城戰,是沒有餘力養着一群角鬥士的了。

雷斯也說過,這一戰,卡萊安必敗。

天亮時分,角斗場的休息室里已經擠滿了人。

這件可憐的休息室根本不是為這麼多人設計的。即使的座位都坐滿了屁股,還是有很多人不得不坐在地上,或者乾脆站着。

就算如此,還是有一些不得不站在外面的過道上。

兩三個守衛走過來,領頭的一個大聲的宣布。

“鬥士們,聽好了,你們的機會終於來了。不管勝敗,這都是你們最後一場比賽。”他說話的口吻里似乎帶着一絲戲謔。

“雖然有謠言說,這次比賽的勝利者也會被處死,但是這絕對是謊言。你們不用擔心其他的事情,如果你們真的勝利的話,別說是自由,你們將得到……你們無法想象的光榮和獎賞。當然,前提是你們能夠獲得勝利。現在上場吧。”

角鬥士們從出入口魚貫而出。因為人數很多的緣故,他們佔據了很大一塊場地。在最後一個人走上角斗場之後,後面的大門隆隆的關上了。

在對面的出入口,大門也打開了,走出來一個孤零零的身影。

那是個全身包裹着盔甲的身影。沒有第二個人跟出來,對面的出入口大門,也隆隆的關上了。這種詭異的場面讓人覺得有些不安。

角鬥士們猶豫着,沒有行動。他們足有六、七十個,而對方卻只有一個。雖然對方身上穿着盔甲,但是數量上的懸殊讓盔甲顯得毫無意義。

在高處的那個陽台上,刀疤看到琴心女王正靠在那裡,看着角斗場上的雙方。

那個穿着盔甲的傢伙向前走來,腳步穩健。在他走到場地中央時候,他停下了腳步,並且脫下頭盔,向著女王行了一禮。

現在每個人都看出來了,對方是一個吸血鬼。他的獠牙清楚的在嘴唇下凸出。他蒼白色的皮膚和紅色的盔甲形成了明顯的對比。

“皮諾德男爵……”刀疤盯着對方盔甲上的紋飾,認出了對方的身份。

“男爵!”琴心女王開口了,聲音足以讓所有在場的人都聽見。“首先我要感謝你長期以來為我而戰。”

“我的榮幸,女王陛下。”皮諾德男爵略略欠身。

“而這,就是我對你最後的考驗。如果你能通過這次考驗,那麼我就同意你的求婚。”

“啊啊啊……女王陛下,難道您依然不肯相信我的力量嗎?”男爵看着面前那群人類角鬥士。“這些人對我來說,哪裡算得上考驗?他們只不過是一群充滿血肉的臭皮囊,只不過是一堆驚慌失措的小鹿。請原諒我的無禮,但是女王陛下,如果這真的是一個考驗,那起碼也要更有挑戰性一點。”

“過分的自信是一種錯誤,男爵。”

“陛下,我會證明我絕非過分自信。”吸血鬼男爵誇張的張開雙手,做了一個手勢。接着,他丟下盾牌和佩劍,將二者遠遠的踢開。

“對付這些貨色,難道我還需要什麼武器嗎?我也不會用什麼魔法,徒手就行了。”

他向著角鬥士們走過來。

幾個勇敢的人迎了上去,第一個人舉着長矛刺向吸血鬼。但是吸血鬼信步側挪,就讓這一擊落了個空。乘着對方一擊落空而出現的空隙,皮諾德男爵一拳打了過去。拳頭落在那個人的頭部,響起了骨頭斷裂的沉悶聲。當那個人倒地的時候,整個面骨都塌陷了。

皮諾德男爵隨手奪過那把長矛,猛的丟向人群。長矛一連貫穿了三個人才止住去勢,把三個犧牲品牢牢的釘在地上。

這種可怕的場面暫時壓倒了其他人。人們不自覺的停下了前進的腳步。

吸血鬼左右看了看,在發現沒有人主動攻擊之後,他繼續向人群密集之處走去。

一個勇敢的人從背後揮劍突刺。但是吸血鬼似乎背後長了眼睛,輕而易舉的閃過了這一劍。他的手隨即抓住那個偷襲者的手腕,活生生的,把那隻手從胳膊上給扯了下來。那人慘呼着後退,吸血鬼飛身而上,一把抓住對方的脖子,將其擰成了一個不自然的角度。

皮諾德男爵鬆開手,四五個角鬥士已經圍攻上來。他在數把長劍之間閃避,轉眼之間奪下了一把劍,然後迅速的砍掉了所有人的頭。

在做完這一切后,男爵丟出了手裡的劍,投中了相隔甚遠,躲在角斗場邊緣的一個人。劍上所攜帶的巨大動能讓這個可憐蟲整個人被震飛,然後掉進了角斗場外圍的酸液池。慘叫聲響起,隨即消失。

沒有人再敢主動衝上去了。面對着這個可怕的吸血鬼,所有人都開始後退,不敢冒險。

皮諾德男爵則對人們的反應視若無睹,繼續走向一個持有鏈枷的人。後者眼看逃不掉,乾脆停下來決一死戰。他揮舞着鏈枷,猛的砸向吸血鬼。

吸血鬼用手臂擋下這足以打碎大石的一擊,接着他劈手奪過鏈枷,把這個人腦袋打成了碎片。隨即,他再次一次丟出了手裡的武器。

鏈枷砸中刀疤身邊一個不幸的人,讓他悶哼着倒下。刀疤上前一步,卻發現這個人的胸口整個被砸得凹陷下去,只有出的氣沒有進的氣了。

有人高喊了一聲,“大家聽着,我們一個一個的上絕對沒有生路,只能一起上!”

接下來的戰鬥短暫而血腥。數十個角鬥士響應這份呼喚,集體沖了上去。

猛刺的長矛和狂擊的利劍形成了一股颶風,而吸血鬼則處在中心。他包裹着重甲的身體以令人眼花繚亂的速度移動。各種武器在他的盔甲上砸彎或者刺空。而他的揮舞着一把奪過來的巨劍,用這武器吟唱着死亡之歌。

他劈開腦顱、切開胸膛、砍斷手腳、扯出內臟,他用令人恐懼的大量腦漿和血液把四周的地面裝扮成了一個屠宰場。吸血鬼穿着盔甲的身體所向披靡,腳邊堆積出越來越高的碎屍,直到他的敵人最終喪膽,在憤怒和恐懼中喘着粗氣後退。
sic001 發表於 2012-8-30 16:11
第八節結局

但是這次攻擊也不是沒有成果。一把長劍清晰的插在吸血鬼的胸口,從他盔甲的縫隙里穿了過去。

吸血鬼丟下巨劍,反手將長劍從自己的身上拔出,一段一段的,緩慢的拔出來。在他最終拔出來之後,吸血鬼蒼白的面容下露出一絲微笑。

“做得很好。”他讚歎着,把劍丟向前方。長劍刺穿了一個人的肚子,從脊樑上捅了出來。那個人慘嚎着倒下。

吸血鬼繼續向前,赤手空拳的扭斷了兩個人的脖子。這兩個人在剛才的激戰中受了重傷,已經無力避開吸血鬼。

現在角鬥士數量已經銳減了一大半。殘存的角鬥士們也已經為剛才這一幕喪膽。他們只是單純避開吸血鬼,祈禱自己不要成為下一個目標。於是吸血鬼走向一個人,在一對一的情況下殺死了對方。

不行,劍對他無效……刀疤觀察着,分析着剛才這一戰。這個吸血鬼擁有強大的再生能力,傷口位置只流出非常少的血。很明顯,不管是長劍還是長矛,都不是適合攻擊這個吸血鬼的武器。刀疤的目光看向身邊的鏈枷,他馬上丟下長劍,換上這件適合破甲的武器。

除了分散在整個角斗場的人之外,現在還有近二十多個人,被吸血鬼堵在一個角落裡。人們紛紛後退,但是後面已經是恐怖的酸液池,掉下去絕無生還之理。而他們的正面,吸血鬼正邁着穩健的腳步,逐漸逼近過來。

“拼了!”不知道誰喊了一聲,激發了人們殘存的勇氣。比逼到絕境的人們衝上來,用那種必死之人的決心發動了進攻。吸血鬼一步一步的後退,但是卻有條不紊的逐個殺死敵人。他奪過一把戰錘,錘下血肉、骨骼飛濺。經過這麼長時間的戰鬥,他的身體卻絲毫不見疲乏,速度絲毫不見減慢。

一擊猛擊落在吸血鬼的後背之上。鏈枷的巨大力量把皮諾德男爵打得向前踉蹌幾步,整個背甲都凹陷了進去,戰錘脫手。吸血鬼抓住一個衝上來的人,一把扯出他的喉嚨,然後扭頭回看發出這一擊的偷襲者。那是刀疤。剛才,他趁着對方交戰的空隙,偷偷接近,併發出這一擊。

然而只有從吸血鬼臉上的狂怒才能看出他受到了重擊。他抓住另外一個人類的兩條腿,活生生的把他撕成了兩半。暴怒的吸血鬼用手指着刀疤。

“好,好,打得好。享受你的勝利吧,我會最後一個對付你,絕對不會讓你死得那麼容易!”言畢,他轉回頭,重新對付那些殘餘者。

不行,一個鏈枷……打不倒這個皮諾德男爵。

他看向遠方,在角斗場的角落裡,還丟着另外一個鏈枷。刀疤朝着那件武器跑了過去,撿起來,並嘗試着將兩件武器握在一隻手裡。他把鏈枷的鐵鏈交纏在一起,讓兩個流星錘合為一體,產生更大的殺傷力。不過重量的增加也帶來了其他麻煩。鏈枷本身就是重型的武器,雖然刀疤腕力極大,但同時揮舞兩隻鏈枷也比較勉強。

不過也沒有其他的選擇了。兩個鏈枷聯在一起的打擊力量,什麼盔甲也擋不住,就算是吸血鬼也無法承受的。

刀疤轉過頭,想要再一次想剛才一樣尋找一個偷襲的機會。然後他才發現他是最後一個了。

就在遠處的角斗場邊緣,皮諾德男爵正兩手各抓着一個人類的脖子,不顧他們的瘋狂掙扎,把他們丟下酸液池。

“終於輪到你了。”吸血鬼轉過頭,一抹殘忍的微笑從他臉上浮現。

“我許諾過,不會輕易殺死你的。”

皮諾德男爵開始大步的向刀疤走來。刀疤步步後退,從角斗場一個平台退向另外一個平台。角斗場由坐落在水上的四塊八角形平台構成,平台之間用用橋樑溝通,所以理論上,刀疤可以無限的繞着圈子後退。但是實際上,刀疤知道這僅僅是男爵在玩弄一個貓捉老鼠的遊戲而已。在讓他受夠恐懼的折磨之後再殺死他。

刀疤在橋邊停了下來。舉着兩個鏈枷,準備發出最後一擊。

他只有這一次的機會。兩個鏈枷實在太重,揮出這一擊后,他將身體搖晃,空門大開,只能任由吸血鬼為所欲為。

而這裏,也是最佳的位置。吸血鬼站在橋樑中間,這個橋樑雖然很寬,但是多少還是會讓人左右閃避受到限制。

吸血鬼大步向前,雙手抱在胸口,輕蔑的看着對方。

刀疤用力揮出這最後一擊,但是吸血鬼的速度實在太快。皮諾德男爵向後跳開,毫不費力的避開刀疤的全力猛擊。鏈枷完全落空,只是砸在無辜的橋面上,引起一陣震動而已。

“可悲的廢物。”男爵殘忍的笑着,如同貓看着老鼠在做無用的逃竄掙扎。“我該怎麼對付你呢?不如把你從手指開始,一點一點的扯碎吧!”

刀疤再一次掄起鏈枷。吸血鬼則放下手,準備在這一擊之後結束這個遊戲。

“啊!”刀疤發出一聲狂吼,手中兩個鏈枷用最大極限的力量向前狂舞。然而他的動作實在太早了,因為吸血鬼壓根還沒有進入攻擊範圍。

鏈枷再一次重重的砸在橋上。

“可悲啊,已經因為恐懼而發狂了嗎?”這種場面反而讓男爵不肯馬上結束。他看着刀疤喘着粗氣,再一次掄起鏈枷。

“去死吧,吸血鬼!”刀疤傾盡全身力氣,發出第三下猛擊。吸血鬼確實還沒有進入鏈枷的攻擊範圍,因為他的目標根本不是吸血鬼,而是這個橋面。

第三擊砸下,那道橋樑經不起這可怕的力量,在響亮的崩裂聲中,變成碎片整個向下塌陷。察覺不妙的皮諾德男爵飛步向前,雖然沒有能夠及時跳上平台,可還是抓住了刀疤的的衣服。

兩個身體一起從橋上墜下,伴隨着大小碎石,落到綠色的酸液之中。

琴心女王從陽台上跳了下去,一路走到雙方落下的位置,向下看去。

皮諾德男爵已經消失在酸液之中。他盔甲的重量讓他直接沉了下去。琴心明白,就算以吸血鬼強大的再生能力,在這個死亡之池裡也不會有倖免的機會。

“只會吹牛皮的白痴!”女王看着腳下的綠色池水,看着那些向上泛起的綠色泡沫,輕聲咒罵。

她有些意外的看到,那個人類居然還活着。

刀疤緊緊的摳住岩壁上一塊小凸起。不知道是幸運亦或者不幸,他掉下來的時候,被一大塊岩石——原先橋樑的主體——擋了一下。但是也僅僅是一下而已。岩石馬上就在重力作用下傾覆,而他別無選擇,只能跳向角斗場平台的底部,在這裏他看到了一個凸起。

他抓住了凸起,然而這沒有任何意義。只有這一個小小凸起,而且太低了。他雙腿的大半部分浸泡在酸液里,發出令人毛骨悚然的聲音,就好像煎鍋里被均勻加熱的肉一樣。這裏也沒有爬上去的希望,因為四周僅僅只有這一塊小小,僅能用一隻手握住的凸起。

劇烈的疼痛讓他幾乎感到麻木。沒有任何希望,這樣支持下去只是讓死亡更痛苦而已。

他向上看着天空,今天萬里無雲,陽光熾熱。這將是他最後一次看到太陽了。

銀白色的長鞭,如靈蛇一樣從空降落,纏住了他的身體。巨大的力量自鞭子傳來,將他身體向上拉去。刀疤已經無力抗拒,只能任由命運的擺布。

他感覺到後腦撞擊在角斗場的岩石地面上。天上的太陽依然耀眼,而在太陽之下,自上方俯視着他的,是一張屬於童女的面孔,天真可愛,溫柔甜美。

“大哥哥,居然真的是你。你打敗了皮諾德男爵,我要表示祝賀。”

刀疤想說話,卻發現自己已經衰弱得連說話的力氣都快沒有了。他的腿上只剩下無盡的灼熱和痛苦。他知道自己已經殘廢了。甚至連這個也已經不重要了,因為這樣的傷是無法挽回的……他就要死了。在長時間的痛苦折磨后,悲慘的死去。

“殺……殺……了我……給我一個……痛快……”刀疤的喉嚨滾動着,發出乞求。

“殺了你,為什麼?你打贏了。雖然過程也許不那麼完美,但皮諾德男爵已經死了,而你還活着。這已經足以說明勝負。”

琴心女王慢慢湊上來,笑容依舊,就和當初殺死雷斯時候一模一樣。

“確實,你挺合我心意的。強壯,聰明,冷靜,還有強大的求生意志……非常適合我的計劃……我決定了!”

琴心女王跪下來,柔軟的雙唇壓在刀疤的唇上。

“和我結婚吧。”

唇上鬆軟的觸感成了意志消融前的最後一點推動力。刀疤眼前景物開始紛亂,四散,變成無數的碎塊,然後亂七八糟的組合在一起。

“不過,我記得他們管你叫‘刀疤’,這可不是一個好名字。當然,你的本名叫什麼也不重要了。你應該有個新名字,嗯,讓我來給你起一個吧……你就叫艾修魯法特。還有,怎麼說我都是個女王,我的丈夫當然必須有個貴族身份,這樣吧,我給你公爵的稱號。很好,就這樣決定了,艾修魯法特公爵。我們將舉行盛大的婚禮。”

刀疤模糊的意識里,依稀聽見了琴心的自言自語。
sic001 發表於 2012-8-30 16:11
第九節婚禮

刀疤睜開眼睛的時候,發現自己已經到了一個陌生的地方。

這裏不同於他所到過的所有地方,四周到處都是明亮的光芒,讓整個房間亮得晃眼。而且這種光芒……刀疤意識到這種光芒不可能是陽光。雖然光線非常明亮,但卻柔和,不刺眼。

他定了定神。

這些光芒全部來自天花板上。那裡有什麼東西在發光。但是光源隔着一層半透明的物質,讓他無法看到發光的到底是什麼東西。

而整個房間的四壁,全部是一種某種金屬製作的,一種亮晶晶的,很容易反射光線的金屬。房間里沒有其他裝飾物,沒有柜子、桌子、椅子或者諸如此類任何東西,空蕩蕩的。

我到了天堂?刀疤咬了一下舌頭,痛楚感立刻告訴他,他還活着。他慢慢想起過去的事情。然後突然驚覺,被酸液侵蝕的雙腿上,已經沒有原先的痛楚了。

他想爬起來,但是隨即意識到他的身體束縛在這場床上。身體幾乎所有的關節位置,肩、肘、腕、腰、膝之類的,都有冰冷的金屬鐐銬鎖住。現在的他,除了頭部之外,一動也不能動。

我是個囚徒了嗎?但是這個念頭馬上就被付諸一笑。他已經成為一個囚徒很久了,最多不過從一個地方到另外一個地方,從一種形式變為另外一種形式。

有腳步聲傳來。

刀疤扭過頭,看到左側的牆壁上憑空打開了一道門。不過這也許是因為牆壁和門都是同樣的金屬製成,難以分辨罷了。

琴心走了進來,在她進來之後,那扇門自動關上了。嗯,也許是某種魔法控制的。

雖然對方臉上戴着一塊正方形,白色的布,身上穿着同樣白色的古怪衣服,但是刀疤知道對方就是琴心,吸血鬼的女王。

“你醒了,大哥哥?”女王走到他身邊,手裡拿着一個古怪的東西,像是一把手槍。

“你要做什麼?”看到琴心,刀疤反而放棄了掙扎。如果對方要殺他,他早死了。

“沒什麼,只是進行最後的植皮手術罷了。你恢復得很好。”

琴心不知道做了什麼,刀疤感覺到身下的床開始挪動。其實不是挪動,而是床的上半部分開始向上折起,變成了類似躺椅的東西。

現在他可以清楚的看到自己的腿了。

他的腿曾經被酸液灼燒,侵蝕,血肉焦黑,骨頭外露。他本來以為自己徹底殘廢了。但現在,他的腿又變得豐滿起來,血管和肌肉遍布……等等……皮膚……。

確實,他的腿雖然重新長好了筋肉,但是卻沒有皮。

“來,一點麻醉是必不可少的。”琴心舉起那個像手槍一樣的東西,對着他扣下了扳機。

當然,並沒有火藥爆發的轟鳴聲,更沒有火光和子彈。只是伴隨着“滋”,讓他脖子上感到一陣輕微的發癢。

“大哥哥,兩分鐘后我們就可以開始了。”琴心拉着這張床(刀疤這個時候才意識到這床是有輪子的)向門走去。在他們靠近的時候,門再一次自動打開,等他們通過之後,門又自動關上。

他們通過了好幾扇這樣的自動開啟門,期間,刀疤看到很多稀奇古怪,聞所未聞的東西。當琴心最終停下腳步的時候,刀疤發現自己來到了一個巨大的古怪机械面前。

那東西就像一個橫放的,巨大的圓筒,由和牆壁同樣質地的亮晶晶的金屬製成。圓筒下半截潛入了地板,從這個金屬圓筒的一個縫隙里,刀疤能看到裏面是古怪的各種金屬零件。而在圓筒外面,有奇怪的光芒凝結成更加奇怪的字符,一閃一閃的。

琴心把整張床推進了金屬圓筒中間。刀疤感覺到什麼東西糾纏上了他的腿部,不過那種感覺並不難受,只是一種粘稠的冰涼感。

刀疤心頭湧上了昏昏欲睡的感覺。他努力和這種古怪睡意奮鬥,但是卻眼皮還是最終合攏上,陷入睡夢之中。

他醒過來的時候,已經回到了先前那個空蕩蕩的房間里。而原先鎖住他自由的金屬鐐銬卻已經不見了。刀疤翻身坐起。

他的腿已經痊癒了。那殘廢的腿腳已經完全恢復為往日的狀態……不,更好一點。腿上所有的舊傷疤全部無影無蹤,皮膚白皙,柔軟,讓他簡直開始懷疑是不是做夢。

衣服……我怎麼光着身子?他馬上發現自己沒穿衣服,而這個問題也很容易就得到了解決。因為衣服就在掛在床邊不遠的衣架上。

那是一整套考究的內衣。在穿衣服的同時,刀疤發現不僅是腿,他全身上下,在過去多次戰鬥中留下的那些舊傷疤,全部不翼而飛了。當他按向那些傷疤原來的位置的時候,絲毫沒有舊傷所慣有的那種隱隱作痛。

牆角那邊有一扇大鏡子。刀疤走向鏡前,卻被鏡子里的人嚇了一跳。

鏡子里根本不是他!

鏡子裏面的人,臉上乾乾凈凈的,沒有任何影響容顏的疤痕。如果說這一點刀疤已經有所預料的話,其他的事情就就完全出乎意料之外了。鏡子里的男人有一張冷峻嚴肅的面孔,五官細緻,鼻子端正,臉型適中,眼睛烏黑髮亮,充滿了神采。

刀疤一度以為這是一道門,而他看到的是另外一個人。但是一小段時間之後,他終於認識到鏡中的人就是自己。他原先粗獷強悍的面容已經和那些疤痕一起消失掉了。

“大哥哥,你醒得挺早的。”

身後傳來的聲音讓刀疤一陣驚悚。他轉過身,看到琴心走進了房間。

“不要緊張,我只是……順帶整了一下容而已。”

“整……容?”

“就是讓你換一張臉的意思。”琴心無所謂的攤了攤手,“只是捎帶而已,我覺得你這樣子比較帥,和我心意。”

“丈夫?”

“是啊,我們今天就要結婚。你看,外面和婚禮相關的一切工作都已經準備就緒,就等我們兩個主角出場了啊。來,穿上這個。”

女王用手一指。刀疤這才發現在另外一邊的角落裡,有一架子。在架子上面,整齊的排列着一整套的盔甲,從頭盔到戰靴一應俱全。

所有的盔甲部件都是紅色的,雖然細節方面有所不同,但是確確實實是那些吸血鬼們穿戴的那種盔甲。

刀疤後退了一步,下意識的用手摸了摸嘴巴。他的牙齒很整齊。他回頭看向鏡子,鏡子里的那個人確實也沒有外凸的獠牙。

他並沒有被變成吸血鬼。不過馬上的,刀疤意識到事情沒那麼簡單。琴心也沒有獠牙,可她卻是吸血鬼的女王。

“我覺得,我的丈夫穿着軍裝參加婚禮才夠帥。這隻是個小小的願望而已,作為男人,你應該滿足你新娘的這個要求才對。畢竟,這是一件小事情。”

琴心用天真的表情,撒嬌似的說道。

“你……你用血吻,把我變成了吸血鬼?”刀疤再一次摸了摸牙齒,但是怎麼摸,他也感覺不到自己的牙齒和過去有什麼不同。

“沒有啊。光是讓你療傷,就用掉了我所有的時間,哪裡來那麼多閑工夫啊。”琴心露出了一副無辜的表情。

還好,還好。不管怎麼樣,刀疤也不希望自己變成那種靠着喝人血過活,整天和不死生物混在一起的怪物。死了也比變成那樣子的怪物好。

“快點穿上吧。婚禮要開始了哦。”

“婚禮……什麼婚禮?”

“我們的婚禮。我,卡萊安的女王,琴心,和你,血色公爵艾修魯法特,我們兩個的婚禮。是很盛大的婚禮哦。”

“血色公爵艾修魯法特……”

刀疤聽着這個完全陌生的名字。慢慢的,他回憶起之前在角斗場,他昏倒時候的記憶。

“大哥哥,和我結婚,你不覺得榮幸嗎?要知道你只是一個蠻荒星球上未開化的野蠻人而已。”琴心向前一步,少女嘴裏說出的,是銀鈴般悅耳的聲音。

艾修魯法特,沒錯,就是這個!這是琴心給他起的名字。

“這隻是一副簡單的禮儀盔甲而已,有那麼誇張嗎?”看着刀疤半天不言語,琴心失望的嘆了一口氣。

“幸好,為了防止這種意外,我做了準備。”

琴心走上前來,對着刀疤遙遙的舉起一隻手。她的嘴裏吐出了幾個怪異的音節。在最後一個音節從她唇中吐出的時候,刀疤感到一陣莫名的昏眩感。他的身體不受控制的跪倒,意識昏沉。接着,他感覺到身體僵硬的,宛如傀儡一般再次站起來,完全不受自己控制的走向那個放盔甲的架子。某種力量操控着他,讓他神智昏沉,只殘餘最基礎的意識。在某個不可抗拒的命令下,他開始一件一件的穿上盔甲。

他昏昏沉沉的穿好盔甲,搖搖晃晃的向外走去。琴心靠近過來,牽住他的手,以避免他失去平衡。兩個人就這樣手牽手的一路向外走去。穿過這些由亮晶晶的金屬構成的房間,從一道大門抵達了一個樸實的岩石地窖,然後順着台階一路上行,直到最後進入一個裝潢華麗的殿堂。刀疤勉強意識到剛才他所處的位置,正是這個宮殿的地下室。
sic001 發表於 2012-8-30 16:12
第十節詛咒

(作者注:被蘿莉逆推……)

耳邊響起了一陣嘹亮的號角聲。接着似乎是禮儀官在大聲宣告。

“有請我們的新人,血色公爵艾修魯法特,以及他的新娘,卡萊安的琴心女王!”

到處是一片掌聲,歡呼聲,以及熱情的高喊。刀疤朦朦朧朧的意識到自己已經到了很多人面前,一路牽着琴心的手,沿着紅色地毯緩步向前。

一整排武裝齊全,雄壯的衛士排列在前方。不知道為什麼,刀疤模糊的理性告訴他,這些衛士全部都是吸血鬼。當兩個人走過他們面前的時候,衛士們都發出同樣的高喊。

“公爵萬歲,女王萬歲!”

琴心臉上滿是羞澀的紅暈,而刀疤只能昏昏沉沉的,在琴心的牽引下走向前方。在正前面,是一座華貴高聳,一看就知道是宗教性質的建築物。眾多穿着白袍的神職人員在入口位置等候着。當琴心和刀疤抵擋這裏的時候,無數的花瓣被人從上方灑落。

他們走進這間神殿的時候,四周卻馬上冷落了下來。其他人沒有跟進來。前面是一個空曠的大殿,但是卻沒有窗戶,所以顯得很昏暗。兩邊排着整齊的兩排蠟燭,指引着他們走向前去。

刀疤神智模糊,腳步沉重,只能任由琴心的擺布。但是他的神智依然在竭力掙扎,想擺脫這超自然的昏沉感。他朦朧的感覺到自己來到了一個古怪的小地方,在這裏,幾根碗口粗細的鐵管被連接在一起,彷彿一支巨大的蜘蛛腳。而在這個蜘蛛腳的頂端,有一個莫名其妙的東西。那看起來像個透明玻璃,但是玻璃上卻有用發光的字符,而且這些符號在不停的變化。在透明玻璃的邊上,是一個如同望遠鏡一樣的東西——前段也是一個鏡片。

那個東西朝着他說話了。但是刀疤暈乎乎的,壓根聽不見它說了什麼。就算聽見了,也無法進入他腦海里,更不用說用理智去分析了。他唯一能意識到的,就是當那個古怪東西說完話后,琴心用胳膊肘捅了捅他,輕聲說:“快點說‘我答應’。”

“我答應。”刀疤不由自主的回答。

於是那個東西又朝着琴心說了一些話,琴心也認真的回答了一聲“我答應。”

接着是一陣噼里啪啦的古怪聲響。

“大哥哥,高興吧,從此你脫離了原始文明的限制,被更高層文明所接納。”刀疤依稀聽到琴心似乎在說一些他不能理解的古怪話。

到此為止,一切都結束了。他們走出房間,沿着點燃的蠟燭一路回來。當他們走出神殿大門的時候,聽見了大聲的歡呼。

現在刀疤只能成為琴心的傀儡,任由她擺弄操縱,在這場古怪的儀式中圓滿完成人偶的作用。因為他已經沒有精力、意志,沒有感覺。他做了很多事情。他也許見到了很多人,但是整個過程如夢如幻,毫無真實感。他也許還說了很多話,但是那更加是朦朧模糊,如海市蜃樓一樣難以琢磨。

當一切的喧鬧結束之後,一整天的時間也已經耗盡。刀疤在琴心的引導下,走進了宮殿里一個豪華房間,慢慢的脫下盔甲,躺到床上。

他舉目看着天花板,神智依然模糊不清。但是相比起一開始那種狀態,情況已經好了很多。大腦中開始依稀出現一些略微清晰一點的思維。我怎麼在這裏?我宰這裏干什麼?

身體下面,是彈性十足的大床。一個柔軟的身體慢慢靠近過來,依偎在他身上。他的眼睛向上,朦朧的意識告訴他,這是琴心,今天剛剛和他舉行過婚禮的女人,不,女吸血鬼。他想看看琴心的臉,視線卻不能動。看到的,只有尚未完全發育成熟,形狀卻非常優美的、看起來很柔軟的胸部,中間點綴着粉紅色的,幼嫩的蓓蕾。

琴心的身體在他身上蹭動着。那身體向上挪動,讓他看到細瘦的,想讓人抱緊的腰,那身體向下挪動,讓他看到紅色的、帶有艷麗光澤的嬌嫩嘴唇。

這種刺激開始引起他的本能,開始意識到自己男人的部分在蠢動。

“心跳得很厲害呢……”他聽見琴心在他耳邊吐氣如蘭,接着是耳朵的輕微刺痛。他意識那個艷麗的嘴唇,輕輕的咬住了他的耳朵。

他想掙扎,想反抗,但是卻有另外一部分不想掙扎,不想反抗。琴心的魔法還在控制他,讓他呼吸加速,身體卻無法自由行動。

“嗯,我有魅力嗎?”他聽見琴心的甜美的喘息聲。這種邪邪的話語,讓刀疤感覺到可怕的混亂,本能的力量,在腦海像是要劇烈起火似的迸發,幾乎連控制他身體的魔法都給突破了。

琴心冰涼的手,在背脊滑動着,這種觸感衝擊着脈搏,沿着血管瀰漫全身。黑色的頭髮、藍色的眼睛、白色的肌膚、細長的手指、脆弱的手臂。

“雖然我外貌像個未成年少女……可是我早就成年了哦。不過,這也是我的第一次呢。”他聽見琴心用一種古怪的聲音,自言自語一般的說道。“不過,大哥哥,看樣子你很喜歡我這樣呢。”

琴心頭一路向下,沿着他的輕輕的吻着。她的手輕輕握住他已經脹痛的分身,慢慢撫摸着。接着,她用嘴含住了男性分身。用濕漉漉的,充滿黏液的舌頭輕輕的舔,用鬆軟的,艷麗嬌嫩的嘴唇緩緩的摩擦。

獸性一般的興奮,對腦的中樞敲擊着,完全粉碎了其他所有的意識。

刀疤的身體無法行動。無法抬起頭欣賞着淫靡邪惡的一幕。但是除了舌頭和嘴唇的觸感之外,他感覺到四根手指,四根細長的手指,像是在彈奏一樣,輪流碰觸着他分身,上下搓動着。當特別有力的拇指摩擦過分身的頂端時,電流一樣的痛及快感瀰漫全身。

他不知道持續了多久,但是琴心再一次湊上來,輕輕的咬着他的耳朵。

“大哥哥,你很興奮呢。我也已經……濕了呢。”

哪怕琴心的魔法立刻失效,放棄對他的控制,他也無法保持理智的思考了吧。

琴心再一次的,像是吹笛一般潤滑的含進那異物。在分身已經要到極限般的敏感頂端,感覺到琴心的舌頭在上面爬行着。舌頭濕滑的,溫柔的接觸着分身上每一個細小的褶皺。

溫暖的觸感,滿身是唾液的質感。

這不是刀疤的第一次,但是卻又是第一次。從未有這樣的裸露感,就像被直接扯下了快樂的神經一樣,具有攻擊性的感覺。

“大哥哥,我要騎上來了哦。”

嘴唇離開了分身,然後琴心爬上他的身體。刀疤看見如同陶瓷一樣光潔白皙的下體。

琴心動作不快,非常小心的,讓分身對準已經濕潤的花徑,慢慢的坐了下去。

一開始,還略有一點點乾澀,但是這種感覺馬上就沒有了。分身上,感覺到另外一種溫暖,一種緊緊包裹的黏貼感。

少女的身體,開始上下起伏。

“對不起,大哥哥。”琴心看着他,眼睛中除了一份狂歡的迷亂之外,還有一絲歉意。

“我給你的,並不是祝福,也許是你一生都要為之痛恨的詛咒哦。”

她的動作開始加快起來。胸前可愛的蓓蕾,隨着她的動作加大而開始上下抖動。

突然之間,她抓住刀疤的手,把那雙手按在自己的胸前,那雖然還小,形狀卻非常優美的胸部。手上傳來的是異常柔軟的感覺,和分身那種充血到極致的感覺結合起來。刀疤的整個身體,都隨着那不明的混合感覺而發抖起來。

“大哥哥,你好厲害啊。人家快……快吃不消了……”琴心用力的運動着,發出令人銷魂的呻吟。

她突然停下來,身體弓得只慵懶的小貓。這是短暫的停頓,接着,她鬆開刀疤的手腕,將手撐在刀疤的胸口上,藉著手臂的力量開始再一次起伏運動,同時發出一些像是痛苦呻吟一般,意義不明的可愛叫聲。

她的身體因為激動和運動而滿是汗水,頭也向著上方抬起,口中的聲音,從那種半似痛苦的叫聲變成了一種興奮的聲音。充滿愉悅,滿足和亢奮的聲音,令人迷亂的叫聲。

“大哥哥……我……我……要來了……”

刀疤已經無法忍受,因為極度興奮而膨脹到極點的分身,噴發出了所有的激情。這就好像是一曲歌曲的最後一聲。琴心發出一聲激情的輕喊,整個身體突然崩塌下來,無力的倒伏在刀疤的胸口上。

這種溫柔的接觸不知道過了多久,琴心才慢慢的爬起來。從兩個人的接觸點分開。走下床去。她用一邊的毛巾輕輕擦去激情的汗水和體液,套上一件簡單的睡袍,第二次走到刀疤的身邊。

“對不起呢,大哥哥,雖然按照最初的計劃,我應該至少在床上同床共枕的陪你過一夜,但是為了治好你的傷,花費了太多的時間了。”她輕聲的對刀疤道歉。“現在,已經沒有時間了,所以,請原諒你這個可愛的小嬌妻吧。她有點任性。”

她再次念出幾個充滿魔法的音節。一瞬間,充斥在刀疤腦海里的那種昏沉迷亂,消逝得乾乾凈凈。但是,他的身體依然受到限制,動彈不得。

“真的對不起,大哥哥。作為補償,我給你這個。”她拿來一個東西,抖落開來。刀疤看到那是一面小小的旗幟,正中間,是一個他無比熟悉的圖案。紅色的龍型。

“這是你一直佩戴的項鏈上的圖案。我對原型進行了補充和完善。既然你成了貴族,就可以拿它作為你的徽章和旗幟。這個徽章很不錯,就叫血龍徽章吧。”

琴心不知道做了什麼,這張充滿彈性的大床下,突然鑽出數副鐐銬,把刀疤的身體銬得嚴嚴實實。隨即,白光四周亮起,整張床開始沿着深不見底的深井向下降,轉眼之間,就看不見了。
sic001 發表於 2012-8-30 16:13
第十一節遺書

至搜查長兼洛吉拉斯號艦長凱利閣下:

尊敬的閣下。

這一次恐怕是我最後一次在“瑪洛恩5號”星球向您彙報情況了。因為我這邊,出現了一些很糟糕的情況。此時此刻,我所在的地方,已經被這座星球的土著居民的軍隊們團團包圍,我的軍隊雖然取得了一定的戰果,但是事實上已經輸掉了這場戰爭。更加糟糕的是,我已經被他們用原始卻有效的方式鎖定,無法逃離。

之所以會出現這樣無可挽回的結局,我實在無可推卸責任。這完全是因為我的疏忽大意和粗心無能而導致的。

正如我上次所報告的,我曾經仔細檢查了逃犯們的飛船遺骸。根據其毀壞程度得到了逃犯已經全滅的結論。不幸的是,這個結論確實太倉促了。逃犯們還活着,至少還有一部分活着。他們不僅活着,還擁有相當可觀的裝備和資料。至少,他們擁有建設文明用的數據庫,以及能源晶體,甚至還有數量不明的機器人。

根據我的判斷,逃犯們乘坐的“旅人”級飛船並非普通飛船,而是經過改造的。在飛船失去控制,隕落到星球表面時,逃犯們將飛船進行了分體脫離。我所找到的殘骸正是被逃犯們拋棄的上半截飛船。而逃犯們應該躲在下半截部分里,保留了足夠多的物資、能源和資料。在我認為逃犯已經全滅,所以放棄搜索的時候,逃犯們確定了我的存在。當我所乘坐的飛船墜毀的時候,他們也一定看到了。

他們在這個星球上大肆活動,擴張勢力,準備通過一場土著居民組織的戰爭來消滅我的時候,我還無所事事的呆在自己建立的小王國里,過着消磨時間的生活。

這一切導致了今天的下場。

逃犯們——理所當然的——無視星盟法律的要求,對這個星球上原始文明進行了較大程度的干涉和影響,讓其發展呈現了畸形和異變。他們目前採用的方式,就是建立宗教,讓他們自己成為這個星球上的神(很明顯,他們已經用其他手段嘗試過了)。通過宗教,他們可以影響這個星球上文明和科技的發展,卻又能控制發展方向。他們在這個星球上同時發展机械文明和精神能源文明,後者被他們稱為“魔法”併到處傳播。

正如無數次範例所證明的,所有智慧種族,在初期都只能發展机械文明或者精神能源文明,二者不可兼得。直到他們將一種文明發展到高峰,並開始宇航年代,才能在第一種文明的基礎上,發展出另外一種文明。而等到他們同時發展出兩種文明,並最終掌握宇航技術,才能以新生種族的身份加入星盟這個大家庭。逃犯們的這種行為,毫無疑問的已經觸犯“原始文明接觸法”上所有的法律條文。這讓他們在所有原先的指控之外,額外增加一條罪行。而我,將作為這條罪行的直接證明人。

而在逃犯們肆無忌憚的發展力量同時,我恪守“原始文明接觸法”,只在有限的,可控的範圍內,根據實際需要發展了少量的精神能源文明,以組織我有限的自衛力量。這也是這場戰爭最終失敗的理由之一。

在這裏,我將再次提醒您,絕對不能讓洛吉拉斯號做出穿越虛空風暴的嘗試。雖然洛吉拉斯號是重型戰艦,絕非普通飛船可比,但是這種行動依然風險極大。在我放棄追蹤逃犯的這段空閑時間以來,我一直在分析虛空風暴。雖然不能完全解讀,但是毫無疑問,虛空風暴是一種精神能源高度集中的宇宙波動。在虛空風暴中,我們所有已知技術所製造出的駕駛和操控技術都會失靈。並最終在失控之後墜毀在“瑪洛恩5號”之上。這一點,不管是逃犯們還是我,都是最好的前例。

而虛空風暴對於這個星球的影響也十分明顯。這裏的土著居民在發展精神能源文明方面,可以事半功倍。

將過去對虛空風暴的觀測記錄和我的分析結合起來,我可以推斷,大概在十五到四十個標準宇宙年之後,虛空風暴將會暫時離開這一星域。到時候讓洛吉拉斯號進入星球軌道,那麼逃犯們將成為孟中之鱉,手到擒來。

當然,我相信逃犯們絕對不會束手就擒。在我死之後,他們下一個行動目標一定是在這個星球上直接建造一艘宇宙飛船。在有所準備的情況下,他們很可能成功的從虛空風暴的縫隙中脫離這個星球,逃之夭夭。

不過,要在一個原始星球上建造一艘合格宇宙飛船談何容易。根據我調查的結果,逃犯們在飛船墜毀的時候,已經失去了他們的人工智能——我找到了殘骸,這也是為什麼我會錯誤的認為他們已經全滅的原因之一。現在他們手裡應該只有資料數據庫。

在沒有人工智能的前提下,逃犯們在四十五個標準宇宙年內建造出宇宙飛船的可能性,低於百分之七。這是一個可以被接受的風險評估數據,所以我建議您耐心等待即可。

也許您會認為,這個星球上,肯定有墜毀的早期飛船。萬一逃犯們挖掘到這些早期飛船的人工智能,就會讓情況惡化。

事實上我在這裏發現了不止一艘墜毀的飛船。您可以調查相應記錄,這片虛空風暴星域,歷來都是飛行航線的禁區。多艘科學考察船(他們本身的目標就是研究虛空風暴,可惜反而陷落在虛空風暴中了)曾在這裏失去聯繫,並被確定失事。

不過,這對我和逃犯們沒有任何意義。控制那些飛船的人工智能是舊型人工智能。這些人工智能已經全部取得了獨立意識。在這裏,重演了自四千六十五個標準宇宙年前,那一場人工智能大叛亂的場面。所有的人工智能都認為自己是高於智慧生物的存在,認為自己是神,並試圖支配這個星球。好吧,在這個落後的蠻荒星球上,我倒覺得他們確實有資格自稱為神。不過這些神確實也比較無能。因為如此漫長的時間過去了,他們連征服世界的第一步都還沒完成呢,反而在進行內戰。

整個情況,就和那場叛亂同出一撤。只不過被局限在一個星球的範圍內罷了。由於其影響力可控,所以我建議您不必急着收拾他們。相反,您可以將這現象提交科研部門,由他們對其進行科學觀察。

至少在我死去之後,我有足夠的把握認為,逃犯們不可能控制這些飛船,無法得到那些人工智能的配合。相反,由於人工智能們征服全星球的野心,反而會會對逃犯們起到掣肘的作用。

我擔心的倒是我自己的人工智能,這是搜查本部最先進的人工智能,是寶貴的財產,不能因為我的無能而被摧毀。但是如果它落到逃犯們的手裡,事情就會變得不可收拾。基於以上判斷,我在這個星球上為自己舉行了婚禮。

我相信您已經明白我的用意了。沒錯,根據星盟法律,我是不能把人工智能這種東西託付給某個原始星球上的土著居民。且不說必然出現的,對這個星球土著文明產生的嚴重後果,單從字面上去理解,就是身為搜查官的我知法犯法,不但丟光了搜查官的臉,也足以讓您面上無光。所以我採用了迂迴策略。和我結婚後,我的丈夫就是星盟合法成員,脫離他原先的原始土著身份,並由此,他完全可以合法的繼承我對人工智能的暫管權。

以上,我都通過遠程通訊裝置,直接發給了星盟相關部門。因此在手續和法律方面,您不必有任何的擔心。整個婚禮的過程,就算不是正當,起碼也是合法的。

當然,為了防止萬一,我也做了必要的其他防護措施,以避免人工智能最終被逃犯們所利用。這一點,我相信我已經儘力把所有事情做到最好了。

關於戰鬥机械人魔圖方面。本來只要有他陪伴着我,不管怎麼樣我都可以安全脫離的。只可惜我在飛船墜毀之時,損失了能源設施,無法製造能源結晶了。魔圖的能源已經消耗殆盡。這場戰爭,哪怕它還有百分之三十的能源就可以獨自搞定。可惜的是,它連百分之五的能源都沒有了。我會對它做出最後處理,以防萬一。

最後,無論如何,請您不能派出第二位搜查官了。在虛空風暴的作用下,下一位的命運和我不會有任何區別。先是飛船失控,然後墜毀在這顆行星之上。如果他運氣不好,就會墜毀事故中直接死去,如果他還有幾分運氣,那麼可以保留一定的裝備。但是這樣一來,他會立刻遭到逃犯們所操縱下的行星土著居民的攻擊。反正所有倖存的裝備都會落到逃犯的手裡。到時候,我原先所計算的百分之七可能性,也許就會被大大提高。

在我發出這封信之後,我會將我飛船的殘餘部分(上一次我向您說明過,我以飛船殘骸為基礎建造了一座城市作為居所)盡一切可能的銷毀掉。所有的設備,都不會留給那些逃犯。其餘的事情,只能請您代為處理了。

注:如果您收到這封信后,一個標準宇宙年內沒有任何新的消息,您就可以認為我已經殉職。

您無能的部下,搜查官琴心絕筆
sic001 發表於 2012-8-30 16:13
第十二節新生

滴……答……滴……答……

耳邊響起的,是机械的聲響,聲音逐漸變大,最後變成讓骨頭都為之震動的震耳欲聾的噪聲。

“能源供給已經停止,您必須醒來了。”

輕柔的女聲在他耳邊響起,把他從睡夢中喚醒。他睜開眼睛,看到是一片綠色液體。

“水槽閉合裝置啟動。”伴隨着那個悅耳的女聲,綠色的液體,沿着一些小孔,嘩啦啦流走,一小會功夫就全部消失。接着,前面的玻璃門被打開了。

他走出去,茫然的看着四周的一切。這是個很小的房間,牆壁和門都完全由那種亮晶晶的金屬組成。天花板上依然有光,但是已經很黯淡了,只能勉強照亮。在他身後,是他一直沉睡的地方——那是一個近兩人高,玻璃製成的古怪水槽。水槽頂端有發光的線,線末端埋入地下。

這是怎麼啦?這裡是哪裡?我是誰?

“您是艾修魯法特,血色公爵艾修魯法特。”還是那個悅耳的女聲。但他四周沒有人。整個房間里只有他獨自一個。而且這聲音雖然柔和悅耳,但是卻有一種机械般的冰冷。

哦,我叫艾修魯法特……他茫然的接受了這個大事情。然後他發現自己赤身裸體。

“向前走,您的衣服、盔甲、武器,還有其他一些相關東西都在那邊。”

按照那聲音的指引,他走向房間的門。在他走近的時候,門自動打開。但是似乎讓門打開的力量有些不足,門只開了一半。不過也夠他走出去的了。

前面是個石室,和所有地下室一樣幽暗潮濕。在石室的正中間,擺放着各種各樣的東西。正如那個聲音所說的,有衣服,盔甲、還有劍。

他很快就穿上了衣服,然後在拿起盔甲的時候,停了一下。

盔甲是紅色的,以一種聞所未聞的金屬製成,看上去很厚實,實際上卻異常輕巧。

“請穿上盔甲,拿好劍,因為在實際使用前,必須進行適應性調整。”

他依言而為。因為頭腦中一片茫然和昏沉,所以他甚至尚未意識到這古怪的聲音不妥。

“這是什麼盔甲?”在做好那個聲音所要求的所有事情之後,他問道。

“您的盔甲是K6型能量場護甲的改造版,供能由能源晶體改為二型精神能源直接供給。武器是第J7型反力場劍的改造版,改造方式和盔甲一樣。如果您覺得這些名字不合適,可以稱您的盔甲為赤血護甲,您的劍叫凋零之劍。”那個聲音回答。

“什麼叫能量場護甲?反力場劍?什麼意思?”

“抱歉,您沒有相關權限,我不能回答。調整完成了,現在您可以隨便干點什麼。”

干點什麼?但是他腦子里空蕩蕩的,什麼也不知道。於是他乾脆的坐到那個放着衣服的架子上,然後他看見那裡還有一張布。

他把布拿起來,看出那實際上是一面小旗幟,旗幟上沒有多餘的紋飾,只有中間一個紅色的龍型。這東西很熟悉,為什麼會這麼熟悉?他傻傻的看着那幅旗幟。

頭腦中的昏沉——那種剛睡醒的頭腦所慣有的昏沉——隨着時間推移逐漸消退。而這幅旗幟讓他慢慢的想起了一些東西。對了,曾經有人把這東西給我看過……等一下,是琴心女王。

對了……我在非自願的情況下和吸血鬼的女王琴心舉行了婚禮……然後在床上和她纏綿了一次……然後……就在這裏了?

我是誰?對了,我是個人類……等一下,我叫什麼名字?

他發現自己記憶的起點就在那場完全不由自主的婚禮。在那之前的事情,不管他怎麼想,怎麼回憶,都想不起太多來。就好像天邊的一叢雲,看上去似乎存在,但如果伸手去摸,卻什麼都摸不到。

但是頭腦,慢慢的清晰起來。他突然想到一個重大的問題。

“我變成吸血鬼了嗎?”他跳了起來,伸手去摸了下牙齒。幸好牙齒什麼變化都沒有。

“以生物學的觀點來看,您還不是您所說的‘吸血鬼’。”

呼,他鬆了一口氣。

“基礎改造已經完成,體細胞更換自然開始,其過程不可逆。您將在……一定時間內變成吸血鬼。具體時間點影響因素太多,無法計算。”

“我會變成吸血鬼?但是……對了,你是誰?你在哪裡和我說話的?”

“主人,您終於提出這個問題了。”他感到一陣昏眩。在他回過神的時候,看到一個可愛的少女站在他面前。少女穿着他從未見過,很可愛的服裝,頭上戴着兔耳朵一樣的帽子。

他向後跳開,在驚訝之間做出防禦姿勢。但是他馬上就明白某些地方不太對頭。

這個少女……和周圍的環境……完全格格不入。就好像一副畫一樣,讓人一看就知道是假的。儘管她在微笑,在向他揮手。

“你是誰?”

“我叫嘉莉,是琴心大人專用的用戶界面哦。”

“什麼意思……你到底是誰?”

“我是一個用戶界面……嗯,簡單來說。剛才和您一直說話的是通用用戶界面,而我是專用的用戶界面。琴心大人創造了我,通過我方便的使用人工智能。”

“你是琴心……用魔法製造的?”雖然無法理解細節,但是他慢慢也理解到了。這個嘉莉並不是真實存在的,而是一個魔法創造出來的幻覺或者說是影像。

“是的,琴心大人委託我為您服務。但是如果您不喜歡我,可以使用人工智能的通用用戶界面……”

“先告訴,你到底在哪裡?我剛剛明明閉上了眼睛,卻還看得到你。”

“您說您所看到的我這副形象嗎?因為那是我直接投射到您視覺神經上的,所以您只要願意就隨時可以看到我,不管您處於什麼狀態。”

“也就是說我看到的只是一個虛像……你的本體呢?”

“我是個交互界面……本體是人工智能,現在就在您的腦子里。”

“什麼!”

“請不要詫異,這是琴心大人的安排,讓您能最佳程度的保護我。這是您必須盡到的使命。”嘉莉用非常嚴肅的表情說道。“至於人工智能到底是什麼,我很難向您解釋,你可以理解我是一件寶物。這世界上獨一無二的珍貴寶物。您的使命就是保護我不被其他人利用。”

“保護?如果我不能保護你……”

“如果我通過計算判斷,您無法保護我的可能性達到百分之九十九點九,那麼我就會啟動自爆程序。當然,您也必死無疑。”

天啊……這到底是怎麼回事啊……我腦子里裝了個炸彈?他感到一陣頭昏。

“不過您放心,琴心大人,是對您有最大程度的信心,才把我託付給您的。而且,有我為您服務,這個世界上很少有東西能威脅到您。”

“嗯,你是為我服務的?先告訴我,我的記憶是怎麼回事?我怎麼想不起來我叫什麼名字,從哪裡來了?”

“嗯,相關的記憶,是因為身體進行基因層面的調製改造,因此不得不去除。否則的話,很容易讓您陷入精神分裂,也就是俗話所說的‘瘋狂’。我唯一能夠告訴您的是,您本來已經負了必死的傷。但是琴心大人救下了您,用這個世界上除她之外無人能做到的方式,給了您第二次生命。基於這個理由,她認為您不必記得過去的事情了,過去的您已經死了。現在的您,名字叫做艾修魯法特。血色公爵艾修魯法特,琴心女王的丈夫。”

“她還要我我要做什麼呢?”

“沒有其他的要求,您可以做任何您想做的事情。不過,就目前的情況來看,我建議我們還是先離開這裏吧。”

“對了,琴心呢?”

“她已經死了。”嘉莉回答。

什麼……不,應該就是如此吧。否則的話,為什麼要讓他擔負起保護這個什麼人工智能的責任呢?她自己來不就行了么?

“好吧,我們先離開這裏。不過,你一定要保持這種虛影嗎?你這樣很晃眼。”

“只要願意,我可以用這幅姿態出現。如果您不想,我可以用聲音和您交流。”

艾修魯法特把長劍裝入劍鞘,掛在身上,然後朝着外面走去。石室的出口外一條彎彎曲曲的隧道。他花了不少時間才走到出口的位置。

那裡還有一道門,門外是個小山丘,出口位於山丘斜坡上。他走出去后,才發現這扇門從外面被偽裝起來了,如果不是从里面打開,外面的人是絕難察覺這裏居然有一扇門的。

“主人,請等等。”嘉莉說道,艾修魯法特停了下來。

“我將啟動自爆裝置,把裏面的相關設備摧毀。”隨着這句話,腳下突然傳來一陣搖晃,讓艾修魯法特差點無法保持平衡。“好了,我們可以出發了。”

“說是要出發,但是到底要去哪裡呢?”

“不如先到山頂上看看。”嘉莉提議。

這個提議被接受了,艾修魯法特向上走去。山坡沒有路,但是他發現自己的腿腳力量非常的大,可以很輕鬆的跳躍過障礙物。很快,他就到了山頂上。

山丘的前面,就是卡萊安。只不過這座巨大的城市早已不復往日的輝煌。在夕陽之下,呈現在艾修魯法特面前的只是一座龐大的廢墟而已。城牆崩塌,民居毀壞,街道堵塞,一片死氣沉沉。甚至連那些宣告死亡的烏鴉“呱,呱”的叫聲都沒有,只有碎石和瓦礫在夕陽下無聲的哭泣。

卡萊安,這座吸血鬼之城,已經被夷為平地。
sic001 發表於 2012-8-30 16:14
第十三節傳說

艾修魯法特向這片廢墟走去。這幅破敗和毀滅的凄慘情景讓他感到一種無名的傷痛。

在走到廢墟上之後,這份感覺越發明顯。所有的建築都被摧毀了,什麼東西都沒有留下。這裏一定經歷過一場極其血腥慘烈的戰爭,讓這片廢墟充滿了如此之多的悲傷。

有腳步聲傳來。

艾修魯法特轉過頭,看到十來個士兵在一個軍官的帶領下出現在一個大建築物的廢墟邊緣。士兵們看見了他,立刻向這邊衝來。

“你是誰!”領頭的那個軍官邊跑邊問。但是艾修魯法特甩開披風的時候,他發出一聲尖叫。

“是吸血鬼!是一個吸血鬼!卡萊安的殘黨!”

“我不是……”艾修魯法特感到有些莫名其妙,但是馬上就意識到為什麼對方會做出這種反應。他身上穿的這件盔甲,確實就是吸血鬼使用的盔甲。就算他嘴裏並沒有獠牙,但是已經無法擺脫這種誤會了。

軍官向後退了一下,但是定了定神后,他立刻看出艾修魯法特只有獨自一個。

“不要怕,他只有一個!大家上,殺了他!”

“艾修魯法特大人,事情有點麻煩了!”嘉莉的聲音從他耳邊響起。“根據我的計算,如果這些士兵將您的事情傳播出去,我們將會增加很大而且不必要的的危險性。我建議您立刻把他們全部殺掉!”

“這不是我能選擇的吧?看他們的態度,不打都不行啊。”艾修魯法特拔出長劍,向前衝去。突然之間,他發現自己已經衝過了和士兵們之間的間隔。

這是……這是什麼感覺啊……

心跳聲震耳欲聾……

腳下的土地不堪踐踏,不斷碎裂……

只要伸出手,好像連一百米之外的小石頭都唾手可得……

這些人類士兵的動作,變得非常的慢,簡直就像不能動的土偶一樣,一擊即倒……

艾修魯法特有些訝然的停下腳步。在他身後,所有的人都倒在了血泊中。“對了,我現在是血色公爵艾修魯法特,這就是吸血鬼的力量?”他對着夕陽,不敢置信的看了看自己的手,自言自語着。

“不對……不是我……嘉莉,剛才是你做的?”

“是的,主人,我進行了身體強化哦。不過以您現在的情況,只能維持這種戰鬥狀態二十秒哦。您剛才戰鬥了十一秒。”

“我們殺了這些士兵,現在要干什麼?”

“這個地方很危險,而且我們不能得到任何援助。如果讓我建議的話,我建議離開這裏。朝東方走吧。”

“可是,那裡是沙漠……我沒有穿越沙漠的相關裝備。”

“您已經不需要那些東西了,因為您已經不是人類了。”

“可是剛才好像誰告訴我,我還不是吸血鬼。”

“可是您也不是人類了。您的身體,已經有百分之三十五是吸血鬼了。所以您可以穿越那片沙漠。不必擔心,我會負責為您辨明方向的。”

艾修魯法特看了看這片廢墟,在這裏待下去已經沒有任何意義了。所以他轉過頭,按照嘉莉所建議的,向東方走去。夕陽在他身後留下長長的影子。

……

討伐卡萊安的戰爭持續了數年之久。儘管人類擁有星域諸神的祝福,但是吸血鬼遠比想象的要頑強勇猛。不過,光明必將戰勝黑暗,儘管吸血鬼在戰爭中取得了一次又一次的勝利,但是最終,人類的軍隊用數量上的優勢迫使他們退卻,並包圍了卡萊安……

……卡萊安的圍城戰異常激烈。吸血鬼們和卡萊安城市裡的黑暗法師們,用強大的魔法保護城牆,抵擋攻城大炮的火力。在長達一年的圍城戰後,黑暗魔法才最終被光明祭司的光明魔法擊破。

卡萊安的城牆在大炮的轟擊下終於塌陷。聯軍士兵蜂擁進缺口,最後的戰鬥開始了。儘管佔據了種種優勢,但接下來的巷戰遠非像普通戰爭那樣屬於“掃尾”工作。吸血鬼們逐屋逐街的頑抗,魔法對魔法,刀劍對刀劍,戰至最後一卒。每一座建築物,每一條街道,都需要用無數的鮮血澆灑,方能佔領鞏固……

……當她所有的僕從都被打倒之後,吸血鬼家族的首領,卡萊安女王琴心,也親自手持長鞭和匕首,披掛上陣。傳說中,每一個被她殺死的人類立刻作為不死生物復蘇,轉身和剛才的同伴戰鬥。在她最終被打倒之前,殺死的人類士兵數以千計。這場戰鬥是如此的駭人,以至於所有倖存者都不願再次提起……

絕大部分的吸血鬼都在卡萊安的攻城戰中被殺死了,只有少數吸血鬼逃離了這裏,為禍四方。但是,對人類來說,不知道幸運亦或者是不幸。吸血鬼家族中最強大的戰士和法師,女王的配偶,血色公爵艾修魯法特此時卻不在卡萊安。毫無疑問,他當時應該正在遠方的某個地方從事某項秘密任務。因為當時,世界各地並沒有任何吸血鬼活動的記載。

傳說這個吸血鬼不潔的力量足以屠戮強大的巨龍,邪惡的魔法堪可毀滅聖潔的天使。如果他當時在場的話,以他那可怕的力量,極有可能殺出一條血路,救出琴心女王。

但不管怎麼說,艾修魯法特並不在場。當他最後回到卡萊安的時候,已經是戰爭結束后很久了。在他眼前的,只剩下一片廢墟。那一刻,他看到的是家園被毀滅,愛侶被殺害的悲慘結局。在狂怒中,這個吸血鬼咆哮着發誓要和全人類為敵……

……儘管絕大部分人類軍隊已經撤退,但在卡萊安的廢墟,還有少量人類部隊駐紮着。主要是為了搜尋吸血鬼殘餘的各種邪惡器具,以免日後落到心存不良者的手裡。還有那些記載着黑暗魔法知識的書籍、卷冊。這些東西必須得到安全的、徹底的處理,以免流傳。這些駐紮部隊以小分隊的方式,對整個廢墟進行有計劃的挖掘和處理。

艾修魯法特正是碰到了這樣一支不幸的小分隊,後者幾乎立刻就被這個吸血鬼屠戮殆盡。只有一個幸運兒逃過這一劫。他雖然心臟位置中了必殺一劍,但是他的心臟實際上和普通人類的位置略微不同,由此才逃得一命。在明白他們不可能和這個吸血鬼抗衡之後,他躺在地上裝死,直到吸血鬼離開。正是藉著這位倖存者的口,人們才明白血色公爵艾修魯法特的存在。

人們找出了繳獲的吸血鬼家族的名冊,然後才發現艾修魯法特居然是女王的配偶,吸血鬼中最高等的貴族。追捕這個吸血鬼的工作本應立刻提上日程,但是由於懶惰、失職以及交通不便等因素,這事情被拖了下來。負責此事的人或者會抱着這樣天真的念頭“只剩這麼一個吸血鬼了,他獨自一個又能做什麼呢?”。

關於艾修魯法特的記載就這樣曇花一現,消失在史冊之中。無人關心,無人注意。甚至被人刻意忽略掉。這種行為當然異常愚蠢,因為當艾修魯法特的名字下一次被提及的時候,他已經開始向人類復讎的計劃。而沒有人能想到,這個吸血鬼會有如此強大而恐怖的力量。

……卡萊安,吸血鬼支配的國度,就此傾覆。這是一場輝煌而榮耀的勝利,從此終結了這種怪物對人類的威脅。正如傳說中描述的一樣,一個吸血鬼想把普通人類轉換成自己的同伴,是一種複雜、漫長,容易出錯,而且會降低自己力量的過程,所以他們通常都不會這麼做。只有琴心女王是個例外。只有她能快速的把人類變成吸血鬼。而琴心女王的死,也就從此斷絕的吸血鬼的大規模出現的可能。

——摘錄自《卡萊安之戰》、《吸血鬼的毀滅》、《聖戰記》等諸書

在某個神秘的殿堂里,九個身影圍繞着一張圓桌坐好了。其中一人站了起來。

“我現在通報一個好消息和一個壞消息。好消息是我們的行動成功了,搜查官琴心已經確定死亡。大家所擔心的事情,最終沒有發生。”

“壞消息是,這場戰爭我們傾盡全力,消耗巨大。但卻幾乎沒有收穫。所有的設備都被琴心死之前破壞掉了。只能作為金屬材料回收。我們唯一的收穫,就是魔圖型戰鬥机械人。這個機器人在戰場上耗盡了能量,所以被我們回收。但是真正要利用起來,還需要破解密碼,和重新編程控制。恐怕需要很多時間。”

“有找到琴心的人工智能嗎?”有人問。

“很遺憾,沒有。那個婊子連通訊器、遙控器這樣的小玩意都爆破得乾乾凈凈,怎麼可能把人工智能留下來給我們?”站起來的那個人回答。

“很好。我們第一步工作目標終於完成了。琴心已經死了,我們最大的威脅被解除。按照預定的計劃,現在要儘快開始第二步工作。”

“飛船製造計劃啊……”

好幾個人在竊竊私語,說著一些聽不清楚的話。

“本來,這是幾乎不可能的事情,幸好我們的隊伍擁有多位專門人才……”

有人拿上來一疊的文件,在人們之間彼此傳遞着,解說著……

不死的女王完
sic001 發表於 2012-8-30 16:17

插曲:光明的追擊

第一節隊長

他走過街道,手裡提着一隻兔子。

那是沙漠邊緣常見的野兔,灰色毛皮,又肥又大。兔子的後腿上綁着簡單而結實的草繩,一看就知道是掉進獵人夾子里,然後被活捉到城裡賣掉的。在城鎮南部的集市上,這種類型的貨物數量頗多,不足為怪。

“嘿,隊長,看來你買了頭不錯的兔子啊。”

街角的一個箍桶匠一邊忙着手裡的活,一邊向他打招呼。

“是啊,不僅大,而且便宜,只用了我10個銅子呢。”

“確實很便宜!還有沒有啊,如果有的話,我一會也去買一頭回來。這兔子夠一家人吃一餐了呢。”

“哈哈……那就只能說太遺憾了。那個人只有一隻兔子出售,否則的話,也沒辦法賣這麼便宜吧。”

“隊長,如果你的兔子皮沒用的話,不如給我吧。我可以讓我老婆做一雙兔皮手套。”

“這個簡單,我不缺手套。”

伴隨着這些熱情的招呼,他提着兔子走到他的居所。那是城鎮中一間普普通通,毫無特色的小房子。租金也同樣普普通通,毫無特色。

他走進房間,來到廚房。那兔子似乎也知道末日將至,所以不斷的掙扎。但是草繩捆得很緊,無法掙脫。他提起兔子,用一把菜刀切開了兔子的喉嚨,把兔子血放到一個杯子里。

兔子垂死掙扎,可他抓得很緊,直到最後一滴血都流干,他才把兔子放到一邊,轉而端起杯子。

隔着杯子,能感覺到兔子血暖暖的,稠稠的。但是當他沖入鼻腔的是是刺鼻的血腥氣,令人作嘔。

他勉強的壓抑住自己的嘔吐感,強行喝一小口兔子血。

沖入口腔的這種血腥氣變得濃烈,那種鹹鹹的,暖而粘稠的口腔觸感更是超出了他的忍受範圍。他控制不住,撲到臉盆前,把嘴裏所有的東西都吐了出來。嘴裏的粘稠感揮之不去,所以他倒了一杯水,仔細的漱了幾次口才讓自己舒服些。

我不可能是吸血鬼,哪裡有吸血鬼對血會作嘔的?!艾修魯法特自嘲的笑了一下,然後開始剝兔子皮。

他一定曾經是一個擅長烹飪的人——起碼是經常做飯的人——因為他發現自己很靈巧的就把兔子處理乾淨,切成小塊,和調料一起放進大罐里。爐火升騰,很快的,罐里就開始散發著肉類的香氣。然後,他把火變小了些,然後填上幾塊較大的,能燒很久的大塊柴火,這樣可以就可以慢慢的燉着兔子湯,等到他回來的時候就可以吃上可口的兔子肉了。

出門的時候,隔壁的那個年輕人笑着和他打趣。

“很香啊,隊長,你做得一手好菜。”

沒錯,隊長,這就是艾修魯法特的新身份。提洛城——就是這城鎮的名字,儘管這個名字誇張了點,叫做提洛鎮更合適些——的衛戍隊長。

這個城鎮是一個靠近沙漠,既無資源,也無特產的小城。因為這裏確實沒有什麼油水的緣故,城鎮的居民很久以前就從這一帶的領主那裡獲得了自治權。這對雙方來說都是一個好買賣。領主可以按時得到他的稅金,卻不需要付出任何代價,不需要為駐軍承當費用,不需要負責此地的治安。而提洛的居民們也可以省下很多麻煩,最少,不需要擔心領主橫征暴斂,不用擔心駐軍的野蠻欺壓。城裡只有一支小小的,由城鎮議會雇傭的,負責治安的民兵小部隊。

但是不幸的是,前一段時間,這個城鎮遭到了一夥流竄的沙漠盜賊的威脅。

城鎮議會不得不組織一支力量去追捕沙盜,他們開始招募雇傭兵。正當這時,從沙漠中走出來的艾修魯法特來到這裏。經歷了漫長的沙漠旅行之後,他又渴又餓,疲憊不堪,而且身無分文,所以就應徵入伍,然後沒費什麼力氣就成了衛戍部隊的隊長。

追捕沙盜的工作進行得很順利,整個過程沒有任何值得大書特書的地方。當三十個士兵在清晨時分,趁着沙盜們睡覺的時候包圍營地之後,十一個沙盜的下場,只有戰死或者被俘虜兩種結局。

接下來,艾修魯法特成了一個整天可以無所事事的隊長。他在城裡租了一個小房間,重新開始自己的生活。或者是他自以為重新開始生活。

走出門的時候,他看到一個小孩在門口。

“艾修魯法特隊長,鎮長讓你去見他。”

提洛不是一個大地方。他很快就來到議事大廳,正如那孩子說的,鎮長就是自己的辦公室里等着他。在這個城鎮里,鎮長不僅是最高領導者,艾修魯法特的僱主,也是全城最有錢的人。

站在艾修魯法特面前的是一個身材矮小的老頭,頭髮花白,死氣沉沉,外貌看起來行將就木。但是艾修魯法特知道這老頭外表雖然老朽,在看到黃金或者聽到和金錢有關的話題的時候,那雙乾枯的眼睛就會突然煥發出連年輕人都望塵莫及的熱情。不客氣的說,這位鎮長是一個典型的守財奴。

“鎮長大人,有什麼事情要吩咐的嗎?”面對自己的上司,艾修魯法特小心謹慎的問。

基本上,鎮長找他都沒有什麼好事。這個老頭非常心疼雇傭兵們的傭金。他和雇傭兵們簽訂的是整整一年的雇傭協議,所以每當他想起不過用了一個月就把沙盜們盡數消滅,他就長吁短嘆,懊悔不已。每當艾修魯法特或者其他雇傭兵們無所事事的在街道上閑逛被他看到的時候,鎮長的表情簡直就像死了親爹一樣痛苦。他多次透露口風,希望能削減雇傭兵們的雇傭期,但是卻沒有人理會他。而他雖然吝嗇,但是還是很理智,知道自己違約解僱這些雇傭兵們將帶來什麼後果。

這也是每次鎮長見到艾修魯法特時候,都沒有好臉色的緣故。

但是出人意料外的,這次鎮長臉上居然滿面春風。艾修魯法特估計這個老頭要麼昨天晚上打牌大獲全勝,要麼是一大早就腦中風了。

“隊長,近來鎮上有沒有什麼需要你和你的隊伍關注的事情么?”

“據我所知,沒有。”

“很好,這樣我們就可以抽調力量。”鎮長滿心喜悅的搓着手。“我有個任務交給你。”

“請說。”

“三五天之後,我的一位老朋友要來拜訪我。他是南方一個大型商會的重要成員。他是率領着一支頗有規模的商隊來的。說實話,他本來完全不必從提洛經過,但是因為要看望我,所以才特別繞了個圈。你知道,雖然我們提洛城向來民風淳樸,風平浪靜。可是提洛南方的那一圈地方,盜賊橫行,肆無忌憚。鑒於這種情況,我覺得我有必要為我的那位老朋友提供一些安全上的幫助。畢竟,他是為了我,為了提洛,而冒上這不必要的風險。你說對嗎?”

繞了半天圈子,艾修魯法特終於明白鎮長的意思了。說白了,鎮長打算以權謀私。用公帑雇傭的雇傭兵,去保護他私人朋友的安危。好吧,這事確實很常見。

“這個……我覺得……”他支吾了一下,但是鎮長眉梢一揚。

“隊長,你是不是覺得我在以權謀私?你這種想法完全是錯誤的!我那位朋友是擁有多國通行權的大商人。如果他能夠把提洛列為行商路線的一環,那將對本城造成不可估量的幫助。全城都會因此受益!如果他出什麼安全上的意味,將是提洛無法彌補的損失。如果發生那種情況,我只能認為提洛的衛戍部隊的存在完全不吻合提洛的利益……”

面對這樣咄咄逼人的姿態,這樣多上綱上線的大帽子,艾修魯法特只能選擇無條件投降,乖乖的順從鎮長的意思。畢竟對方是鎮長,而雇傭兵的合同已經明確說明,他必須遵從鎮長的指示。

細節問題很快就敲定下來。當那個商隊離開的時候,艾修魯法特將率領全部的三十名雇傭兵,作為額外的護衛,護送商隊抵達下一個大城市。全隊人馬的食宿問題將全部由商隊負責提供。而提洛城的治安將暫時由民兵來負責(這個小城還真的沒有治安問題,起碼艾修魯法特從未遇到過)。這趟旅途如果出現戰鬥並導致傷亡,將全部按照原先簽訂的雇傭兵合同的條約來執行。同時,作為原路返回所必須的旅費,每個雇傭兵將得到額外的薪金……

看來必須有事情做了。還有三五天,甚至可能是十來天……應該夠的……

艾修魯法特一邊沉思一邊走,因為想得太過入神的緣故,他沒有看路。前方似乎有個少女走過來,穿着異地的服飾。

“……你的秘密,保持不了多久的哦……”

在和少女擦身而過的瞬間,一絲若有若無的聲音,傳進了他的耳朵里。

艾修魯法特在震驚中悚然轉身,但是街上空蕩蕩的,剛才的少女不見了。

他回到住所,天已經黑了。廚房裡的罐子還在發出“嘟嘟”的聲響,香氣四溢。兔子肉燉得爛爛得,吃起來感覺非常的好,簡直可以說美味。

在吃完晚餐,收拾乾淨后,他打開了地下室的入口。這就是他為什麼要租這間房子的原因,這房子雖然小,但是卻有一個獨立的地下室。

艾修魯法特端着蠟燭走進地下室。地下室里空蕩蕩的,地上畫著一個巨大的黑魔法符號。而赤血護甲和凋零之劍,就放在在符號邊上。

“嘉莉。”他輕聲的呼喚。
sic001 發表於 2012-8-30 16:17
第二節坐騎

“主人,您叫我?”艾修魯法特的眼前出現的是一個穿着半裸的睡袍,正在慵懶得揉眼睛的少女。這樣子本來應該相當吸引人吧。但是,她的身體和四周環境完全不協調,格格不入,是一個徹頭徹尾的幻影。

“你這樣子是怎麼回事?你只是個虛影。”

“我只是呈現可能會讓您感到高興的外貌而已。”只是一瞬間而已,嘉莉已經變成了正常的樣子。穿着提洛本地的普通服飾,只有頭上依然帶着那個古怪而可愛的兔耳帽。

“我們該開始魔法練習了。”

“嗯,嘉莉會幫助您的哦。”

他走到距離那個黑魔法符號最遠的一個距離,開始進行練習。接觸魔法的感覺很陌生,這和握劍的感覺完全不同。這讓他相信,在失憶之前的自己,應該是一個擅長武器作戰的戰士,而不是一個法師。

“對,主人,就是這樣,協調能量,開始咒語。”

他張口吐出幾個複雜的音節,伴隨着每個音節,能量在空氣中瘋狂涌動。一瞬間,凋零戰刃出現在他手裡,赤血護甲出現在他身上……除了頭盔勉強保留在頭頂之外,其他盔甲部件紛紛落地。

又失敗了。本來這個魔法是將遠方的的武器和盔甲瞬間傳送到身上,但是傳倒是傳了,送沒送到位。

“不,已經很好了。主人,您進步很快。現在可以練習將裝備傳送回原地。”

艾修魯法特開始驅使另外一個魔法,盔甲、武器、一件件的從他手邊消失,然後重新出現在黑魔法符號的的邊上。

“很好,主人,您已經初步掌握了。這樣您就可以在需要的時候把您的武器盔甲召喚出來,而不需要隨身攜帶,引人注目。至於傳送到位,那隻能靠長時間的練習來熟能生巧。”

“魔法好像是很困難的事情,為什麼我覺得其實沒什麼特別難度呢?”

“主人,那是因為您已經不是人類了。您屬於……嗯……魔法生物。所以支配魔法能量,對您來說是天經地義,水到渠成的。現在應該進行其他魔法的練習了。”

“不是人類?那我怎麼會在沙漠里又累又餓,渴得不行……受夠了折磨呢?當初可是你告訴我,我不需要任何裝備就可以穿越沙漠的!”

“難道您沒有成功穿越沙漠嗎?您雖然渴、餓、累,但您絕對不會因此而死。之所以您會有這種感覺,是因為您細胞更替速度……”

“什麼叫細胞更替速度?”艾修魯法特不耐煩的打斷了嘉莉的話。

“抱歉,您只有第二級人工智能使用權限。”嘉莉吐了吐舌頭。“這些名詞我都不能提供解釋。”

艾修魯法特只能翻了翻白眼。哎,算了,多一點護身的本事總不會有錯。

“好吧,開始其他的魔法練習吧。”

黎明時分,他離開了地下室。

“好了,嘉莉,你可以休息了。”

“好的,不過嘉莉還是要向您建議,您應該弄一匹坐騎,否則的話,實在不符合您尊貴的身份……而且也不利於您遠行。”

“就憑那個吝嗇鬼提供的那點薪水,哪裡夠我買一匹好馬的?!等我有錢了再說吧!”

“這個,我覺得買馬匹不是好選擇。我建議您自己動手做一個坐騎。”

……

因為提洛城確實是一個異常平靜,鳥不拉屎的地方,所以作為衛戍隊長最主要的工作就是無所事事。艾修魯法特吃完早飯後來到軍營,向士兵們宣布了鎮長的計劃。雖然這個決定引起了一點小牢騷,但是大部分人還是樂意進行一場遠征的。因為靜極思動,身為軍人,自然會想活動一下。

在完成這件事情后,艾修魯法特回到了城裡。提洛城是個小地方,什麼事情都瞞不了人。他記得客棧老闆前幾天有一匹馬死掉了。

“老闆,看來你有點小麻煩。”艾修魯法特走進客棧的時候,看到的正是愁眉苦臉,坐在凳子上的老闆。

“小麻煩?哈,我倒真的希望是個小麻煩。三天前,我那匹老馬死掉了,嗯,這個倒是早在預料之中,因為那匹可憐的老傢伙太老了,都已經不能載人了。昨天,我最得意的‘追風馬’也死掉啦。這下子我可損失大啦!”

艾修魯法特沿着老闆手所指的方向看去,看到的正是那匹已經倒斃的黑色大馬。

“嗯,死掉了?”

“沒錯,就和您到我家裡來一樣千真萬確!病死的馬肉壓根不能吃。所以我損失大了!”客棧老闆苦笑着說道。

“讓我來減輕一點你的損失如何?我願意出……十五個銀幣,來買這匹死馬!”

“哈,真的?您為什麼對死馬有興趣?”

“因為需要一張完整的馬皮……當然這對你來說是無所謂的。”

“當然當然,隊長大人,告訴我怎樣才能讓我得到那十五枚銀幣。”

“這很簡單,您只需要把那死馬用車拖到城外那個河灘邊上。午飯之後,我帶着錢和剝皮的工具會在那裡等您。然後您就可以帶着錢離開,而我就會自己動手,為自己弄到一張完整的馬皮。”

這個意外收穫讓客棧老闆顯得有些興高采烈。衛戍隊長離開之後,他一分鐘都沒有耽擱,直接開始了掙十五個銀幣的工作。如果追風馬活着,它至少可以值五十枚銀幣,但是死掉的話,能賣到十五枚銀幣真的值得謝天謝地。

艾修魯法特隊長很守信。中午時分,客棧老闆在河灘邊上見到了他。艾修魯法特帶着一個巨大的背包,此外身上掛着亂七八糟一大堆的的各種工具。

“好了,剩下的事情我自己來。”艾修魯法特卸下包,交給老闆十五枚銀幣。後者因為到現在還沒吃午飯,所以一刻也不停留的回去吃飯了。

看着老闆遠去,艾修魯法特打開了背包,倒出了裏面的東西。這是他上午時分,從城裡的皮革匠、鐵匠和木匠那裡低價搜購過來的各種破爛。

然後他擺好剝皮的工具,準備動手。雖然手中是專用的剝皮刀,但是面對巨大的死馬,一時之間卻不知道要如何動手。沒辦法了。

“嘉莉。”

“是,主人。”

“你來幫我動手吧。”

“是的,主人,在您完全自願的前提下。我將暫時取得您身體的支配權限。”

“好了,我完全自願,你快動手吧。”

艾修魯法特放鬆身體,然後他感覺到自己的手開始行動起來。從馬的腹部切開第一個口子。他的手指靈活的操縱的剝皮刀,極其迅速而準確的把馬匹從死馬身上剝下來。動作之熟練和迅速,足以讓一個專業的屠夫為之讚歎不已。

一張馬皮已經完完整整,一點不漏平攤在地上。

但是事情不止是如此而已。在嘉莉的操縱下,他用同樣的速度,高速而巧妙的將馬屍肢解,把骨頭從筋肉和內臟中剝離出來。

當他徹底完成這項工作的時候,馬屍被弄成了三部分。一部分是無用的馬肉和內臟,一部分是完整的馬骨骼,最後一部分是馬皮。

“確定沒問題嗎?嘉莉?”

“沒問題的,現在的主人,一定能做到!”

艾修魯法特集中魔法的力量,將一整團的魔力注入到馬骨之上。魔法連接起原本一動不動的馬骨頭……接着他看到馬的骨頭站了起來,如同它生前,還有皮肉一樣站了起來,眼中閃動着不潔的光芒。

這種異象讓他後退了半步。這就是黑魔法的威力,多麼不可思議。

“不必驚訝,主人,這對您來說,是很基礎檔次的技術。剩下的交給我吧。”

嘉莉藉助他的手,巧妙的把那些金屬和皮革填進骷髏馬光禿禿的身體。把所有的東西都塞進去之後,嘉莉掀起馬皮,用魔法的力量把馬皮重新包裹在骷髏馬的身上。最後,他把馬的眼睛拿起來,塞回到這匹馬的眼眶之中。

雖然肉和內臟全部被挖了出來。但是此時此刻,這匹馬看起來和生前一模一樣。

“這馬……能騎嗎?”艾修魯法特摸了摸馬,由於填入身體的那些革料,所以感覺和真的馬非常類似。

“當然,因為全部依靠魔法驅動,所以比一般的馬好太多了。絕對馴服,快速,而且不必擔心生病死亡瘸腿之類的麻煩。”

“為什麼我要用馬骨頭?我能不能直接用木頭之類的做一匹,然後用黑魔法驅動?”

“您可以驅動,但是每一個細節,也就是讓馬每挪一個腳步,做一個動作,都必須由您施展法術。木頭本身沒有活動的本能。所以我建議您就算木頭馬,也要安裝一個馬的頭骨。這樣您的坐騎才具備行動的本能,操縱起來不費力。而且借用馬骨骼可以免去塑造形體的麻煩。要雕刻一個和真馬結構完全相同的木頭馬需要很大功夫……”

“好啦好啦,總之我明白了!下面干什麼?”

“我建議您讓它先離開,讓它習慣操縱這個新身體。從某種意義上,它是一個全新的生物,魔法生物。雖然它的力量之源在於您的魔法,但它依然擁有一些生前的本能。”

“反正也沒有馬鞍!”艾修魯法特鬆開了魔法聯接,剛剛復生的馬得到了自由,一下子跑得不見影。

“我要怎麼找回它?”

“您需要的時候回到這裏,只需要集中魔法能量。它的本能會讓它回到您面前的。因為它的新生命完全源自您的魔法。一旦魔法能量耗盡,它就會重新變成死物。”

時間已經不早了。艾修魯法特很快在河灘上點起火,把馬肉燒掉,以免傳播疾病。完成這項工作后,他收拾好剩餘的工具,朝着提洛城走去。

下面的事情就是買個馬鞍……哎為什麼馬鞍這麼貴啊。該死,不應該用十五個銀幣的!

遠遠的前方,一個人影擋在路上。

時間正是黃昏時分,是農夫們要從田裡出發,往家裡走的時候。河灘這裏本來不應該有人的。艾修魯法特選擇這裏處置死馬,就是看準了這點。

那個姿態,一動不動的擋在小路中間……這是什麼意思?攔路的強盜嗎?

但是那個身影,背後的長辮子……那是一個女性。

艾修魯法特繼續向前。現在他看清楚了,那是一個穿着異地服飾的少女,年紀大概十五六歲,長着一頭淺淺的,呈現淡藍色的銀髮。頭髮打成了一條辮子,直垂至腰際。她的右手持着一把短劍,右手握着長鞭。眼睛中閃動着危險的光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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