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武俠仙俠]大道修行者 作者: 歸臥故山 (已完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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maxchen67 2012-9-9 23:41:50 發表於 武俠仙俠 [顯示全部樓層] 回覆獎勵 閱讀模式 599 276469
maxchen67 發表於 2012-9-11 01:40
第40節 酒話靈根說心性
    醉長老李中平馭使遁光,前面那座山應該就是邵延道友的洞府所在地,細看之下,全山籠罩在淡淡的星光之下,知道有護山大陣,剛想高聲傳音,猛然星光分開,一道極速又歪歪斜斜遁光飛了出來。

    定睛觀看,來人已落在面前,口中喊道:「中平叔叔,師傅有請!」正是林韻柔,李中平心中大為震驚,能御器飛行,最起碼煉氣三層,再認真觀看,林韻柔已是煉氣四層,吃驚問道:「邵延道友給你吃了什麼靈丹妙藥,半年多時間,你居然已達到了煉氣四層。」

    「什麼丹藥也沒有吃啊!」林韻柔心中有點奇怪,叔叔今天怎麼了,她在邵延這裡,一切都習以為常,卻不知,就是一個雙靈根的修士,半年時間內連升三級,也是一個讓人吃驚的速度。

    李中平滿腹疑問跟在林韻柔身後上山,他們一過,星光自然合攏。

    邵延站在洞府門口,滿臉含笑,雙手作揖,「難得道友光臨,歡迎歡迎!」將李中平引到洞府旁石桌邊,雙雙落座。邵延對林韻柔道:「去為師洞府,將為師的葡萄酒取來。」

    林韻柔嘟嚷道:「人家那裡也有酒。」邵延一聽,手一揮,「你的也一起取來!」林韻柔急急去了。

    邵延取出兩隻高腳水晶杯,這是邵延後來所制。李中平咦了一聲,歎道:「好精緻的酒具!」

    邵延笑了,不一會,林韻柔拿來八葫蘆酒,邵延打開一葫蘆,林韻柔接過去,給李中平倒了大半杯,也給邵延倒上。透明的水晶高腳杯中,酒液如紫紅的寶石,光澤誘人。

    李中平輕輕嘗了一口,眼睛瞇了起來,整個人陶醉在酒的濃香之中,好久,才長長的吐了口氣,歎道:「喝過此酒,一般米酒頓覺無味。」

    邵延道:「道友儘管喝,小徒知道你喜歡酒,專為你釀了不少,你嘗嘗她的酒。」李中平一口將杯中酒喝完,林韻柔拿另一個葫蘆,邵延順手接過,對林韻柔道:「你去弄幾樣下酒菜。」林韻柔應聲而去。

    邵延開了手中葫蘆塞,給李中平倒了一杯,李中平細細一品嚐,開口道:「好是好,但醇香不如剛才,似有火氣。」邵延笑了,說:「這酒小徒釀來不足半年,而剛才那杯卻是我兩年前所釀,當然醇香超過它,不過,只要多放一段時間,絕不下於剛才。」

    李中平點頭道:「是如此,酒越陳越香。」

    邵延又開了其它葫蘆,「來嘗嘗這藍莓酒,是用藍莓所釀,別具風味!」倒出一杯,滿杯藍色,略帶點紫色,倒是看起來帶點神秘。

    李中平一品味,點頭道:「果然別具風味!」又一一品嚐其它果酒,的確各有特色。

    李中平歎道:「想不到果酒居然另有風味,以前所嘗的酒基本上糧食釀造,不知道水果也能釀酒,不過,水果諸酒,當以葡萄酒為最上。」

    又問起如何釀造,邵延將整個過程說了一遍,李中平歎道:「原來如此簡單,居然連酒麴都不需要,看來,我回去得試試,不然,再喝其它酒已然無味。」

    林韻柔已將幾道小菜送上,二碟不同的堅果,一碟炒木耳,一碟炒山珍,一碟炒野菜,一碟臘制的妖獸肉。

    邵延讓林韻柔也坐下吃飯,林韻柔卻不喝酒,只是匆匆吃過飯,站在旁邊給兩人倒酒。

    邵延和李中平都能辟榖,兩人品嚐著酒,只是偶爾動筷吃菜,大部分時間都在喝酒,喝到酣處,李中平問出心中許久疑問:「邵道友,你怎麼讓韻柔在半年內連升三級,要知道憑她的靈根,三年升一級已是意外了,之前,我費盡心機,都不能讓她進入煉氣一層。」

    邵延笑著說:「本門修行與修真界一般方法不同,不問靈根,只問心性。小徒靈根雖差,但心性極好,符合本門要求,故才收她為徒。因方法不同,半年升三級也是正常。」

    還有這樣的門派,李中平沒有想到,居然是這個答案,不由得又問道:「那麼如果無靈根,貴門可以使之修行嗎?」

    「可以,只要他心性過關!」邵延回答道。

    「那麼貴門不是可以廣收門徒,成為天下第一大派。」李中平推出一個合理的假設。

    邵延苦笑道:「靈根好找,心性難定,我見了那麼多人,符合條件僅一人。」

    「為什麼?」李中平好奇問道。心性可以後天培養,這麼多人,總能培養出不少。

    邵延道:「修行目的何在?如果現在你修行能最終解脫,但修行過程中無任何法力神通,和平常人一樣,你還願意修行嗎?」

    李中平沉默了。按這種說法,現在修真界真正修行者根本沒有二個人能達到要求,的確,心性更難。

    邵延接著說:「如果靈根是萬中挑一,那麼心性就是十萬中挑一,我之前收有兩個記名弟子,修行方法依然是普通修士的方法,因這其心性達不到我所要求,只是指點他們在原來路上走得更好一些。」

    剛說完,卻抬頭向外看去,喃喃說了句:「說曹操,曹操到」李中平一愣,什麼草啊操的,邵延見李中平一怔,知道自己失言了,也不糾正,對林韻柔說:「你的師兄和師姐來了,你去將他們接進來。」

    抬手間,星光兩邊分開,露出一條通道。

    林韻柔御劍而起,這回不像剛才那樣冒失,速度沒有那麼快,很平穩飛了出去。一到山下,便見到龍慕天和龍慕仙兄妹在外面等待。

    龍氏兄妹自上次在碣石山辭別邵延,和龍家群人回到龍氏家族所在地,這回卻是風光得很,一路上連族長都客客氣氣,更不用說其他人,回到族中,立刻升為長老,兩人成為龍氏家族最年輕的長老。兄妹兩人知道,族中人看中是兩人在洞天內所採的靈藥,兩人不得不佩服老師的安排,乾脆將儲物袋中靈藥交給家族處理。族長和一幫長老大喜,甚至驚動了家族老祖,特地出關,對兩人大加讚賞,吩咐族長不能虧待兩人,然後又去閉關了,當然,這次進去是帶著幾支數千年的靈藥進去的,不久,傳來老祖渡劫成功,成為元嬰老祖的消息。

    族長讓他們進入家族寶庫各挑選一件靈器作為獎勵,不過對於兩人來說,靈器實在引不起興趣,兩人身上光古寶就有幾十件,只是隨手拿了一件應付過去,族長問他們還有什麼要求,兩人說想進入家族藏書樓看書,立刻批准,想看多久就看多久,兩人在樓中翻看了一個多月,幾乎將所有資料看了一遍才出樓。

    以後幾個月中,不斷有煉氣弟子來拜訪,也有長老來串門的,更有一幫想來拜師的,讓兩人不勝其煩,在一年一度的家族比試中,兄妹倆成為長老席上一員,讓兩人心中不勝感慨,想去年,自己可是在擂台上拚鬥,一年時間心境完全不同,身份也迥異。台下許多羨慕的眼光盯住兩人,甚至不少女修士想著如何討好龍慕天,自己能不能成為對方的夫人。

    年關之後,兩人又在家中呆了兩個月,終於決定去找老師,在老師那邊準備長住,實在受不了家族中人的熱情,於是和族長說了一聲,便動身直奔邵延洞府而來。

    落下遁光,見山峰籠罩一層淡淡的星光,知道邵延已佈置天罡地煞星斗大陣,不知如何才能進去,星光忽向兩邊分開,一位少女御劍而出,落在兩人身邊,向兩人施了一禮:「拜見師兄師姐,小妹有禮了,師傅讓我接二位進去。」

    兩人隨林韻柔來到邵延面前,兩人行大禮,邵延將他們扶起,讓他們拜見李中平,兩人行禮拜見,邵延為雙方介紹,李中平道:「不要多禮,我可沒有什麼東西。」摸出兩顆珠子,一人一顆,說道:「這是捕殺海中妖獸所得靈珠,是兩顆夜明珠,你們拿去玩吧!」兩人謝過。

    邵延又給林韻柔和龍氏兄妹相互介紹,雙方各自見禮完畢,站在一邊,龍慕仙問道:「老師,你是什麼時候收了小師妹?」邵延簡單說了一下收徒過程,龍慕仙取出一件剪樣古寶,作為見面禮,送給了林韻柔,龍慕天也送出一件古寶,林韻柔望著邵延,邵延對林韻柔說:「那你就收下吧!」林韻柔謝過師姐師兄,收下了古寶。

    李中平瞪大眼睛,邵延笑道:「他們隨我進入洞天,得到了一些好處。」李中平才恍然大悟。

    龍氏兄妹向老師稟告這次來意,邵延同意他們留下,要他們選地方開闢洞府,龍慕仙靠近林韻柔附近,操縱靈器開挖洞府,龍慕天卻在邵延洞府另一側開闢一個洞府。洞府開闢好後,兩人開始整理洞府,林韻柔也過去幫忙,邵延和李中平依然在品酒,好像準備挑燈夜戰。

    兩人一邊喝,一邊談,邵延也從談話中瞭解了修真界不少秘密。也不覺談到修煉,邵延的大量見解讓李中平獲益非淺。

    夕陽已沒,群星升起,兩人沒有絲毫停止之意,林韻柔和龍氏兄妹也站在身邊聽他們談論,因為兩已從品酒變成論道,許多修士苦思不得其解的問題,兩人不經意間說出,直如平常,幸虧身邊無多人,不然,豈不讓天下修士既欣喜若狂,又讓之汗顏。

    時至深夜,邵延回過頭,對三人說:「你們下去修煉吧!」三人才不捨離去。兩人修為高深,根本不須睡眠,直往天亮談去。

    忽然間,李中平起身,向邵延施了一禮,道:「他日如有幸進階元嬰,實道友之功也!」
sel 發表於 2012-11-11 19:16
第41節 且向凡塵走一遭

    李中平在山中盤桓了數日,最後帶著數葫蘆酒飄然而去,山中又恢復平靜,邵延也向往常一樣,不時指點這些弟子。

    一聲春雷,邵延採得天雷之火的精神,實為復甦喚醒萬物,其中自有無限生機。這是邵延三昧真火中每一種不是毀滅為主的真火,又先後採得太陽之火的精神,普照大地,生長萬物,此也是生之火。在夜晚星辰之火的精神,星辰本是太陽,但遙遠空間和時間卻讓之從陽轉陰,由剛轉柔,所謂百煉鋼成繞指柔,除了虛空之火,空中火已採集完,所有精神斂入心臟一處竅穴中,進行溫養,此時,三昧真火已小成,唯石中火中岩漿火依然不能圓融,邵延也無法,當初攝取精神太過於強大,只能一點點透過外表力量來窺見其本質。

    邵延三昧真火小成,心中歡喜,走出洞外,見林韻柔正在練形意大槍,這是邵延為了讓她快速掌握形意精髓而傳授的,形意發力不整,可以通過抖大槍來糾正。形意大槍是為內家功法,抖大槍是內家功夫的一個重要訓練手段,能練整勁和聽勁。大槍沉重,只有用腰力才使得開,好槍法必須要能聽到槍頭上的勁,化法一加,方能不敗。內家槍法在塵世是可以「了卻君王天下事」,封妻萌子的絕學。

    大槍長丈餘,是整根的白蠟樹,槍把粗如鴨蛋,槍頭粗如鴨蛋黃。大槍又長又沉,兩隻手端平都難,很不好使。邵延為此專門找上佳白蠟樹,再用靈氣洗煉,槍頭用精鋼製成,整個大槍堅逾金鋼,又彈性十足,雖未將之煉成法器,但品質之高,不下于于法器,實為神兵利器。

    龍氏兄妹也在練習形意拳,等他們結束後,邵延將他們聚到身邊,向他們傳授真火煉法,此時,龍氏兄妹才知,除築基期已有真火,居然可以專修一種真火,不是法術,而類於神通。實質上真火在煉氣期就可修煉,而絕大多數修士從未有此念,一句話,真火一成,煉器和煉丹就可進行,而龍氏兄妹一直以為,只有到築基期才能煉器和煉丹,實是誤解。

    真火種類很多,如三昧真火、南明離火、太陽真火、兜率神火、祝融火、太陰真火、乾天純陽火、紅蓮業火、都天混沌火和九幽白骨焰等,邵延一一解說各火特性,結果,林韻柔和龍慕仙都選擇了南明離火,因為威力大,煉器和煉丹效果極佳,而且,攝取其精神簡單,龍慕天卻選了太陽真火,三人都未選三昧真火,完整三昧真火太過於麻煩。

    邵延一一傳授如何攝取南明離火和太陽真火的精神,兩三天後,三人都成功在體內點燃真火烙印,以後就是慢慢溫養強化的事了。

    山中日子,平和安祥,轉眼又是半年,龍氏兄妹跨入築基中期,林韻柔也進入煉氣六層,其間獨孤鳳姐弟來拜訪過一次,獨孤鳳已是結丹修士,那段婆娑靈枝被她煉成了本命法寶,邵延一看此寶,七個枝杈,寶光隱隱,能刷人法寶兵器,不禁想起傳說中大名鼎鼎的佛教靈寶,准提佛母手中七寶妙樹,問獨孤鳳此寶何名,獨孤鳳不好意思說叫寶枝,邵延脫口而出:「不如叫七寶妙樹!」獨孤鳳眼睛一亮,七寶妙樹從此誕生。

    袁霸也有不小進步,當然近戰是他所喜,當他看見林韻柔在煉槍,不由拉住林韻柔比了一場,在雙方未用法力的情況下,林韻柔一桿大槍神出鬼沒,槍槍不離要害,袁霸想以力大欺負她,結果,槍桿一顫,忽抖或弧,將力量化為無形,只殺得袁霸汗流滿身,只叫厲害。

    獨孤鳳姐弟留了幾天,也告辭而去。山峰再次恢復了平靜。

    邵延卻靜極思動,自己煉的那幅山河社稷圖還是半成品,也要尋遍萬水千山去攝取山川精神,以完成此圖。還隱隱感到自己好像有項使命要完成,要到世間走一遭,卻是當初元神現,紫府開時動的念頭,不過邵延意識中卻不清楚。

    林韻柔根基極其紮實,心性已入築基,雖然只有煉氣六層,邵延乾脆一顆萬年朱果給她服下,林韻柔修為直接衝到煉氣十二層初階,穩定後,讓她回天雲一趟,當初李中平說過,當她的修為達到煉氣高層,林韻柔父母的一些秘密將告訴她。

    林韻柔一回到天雲門,立刻引起轟動,一個偽靈根修士,在一年時間內,從煉氣一層狂升到煉氣十二層,就是天靈根也不可能。甚至天雲門的一幫高傲的內門弟子不服氣,十來個煉氣九層以上弟子要和她比試,以判斷她的修為真假,林韻柔因急於見到李中平,也不?嗦,直接招來神霄紫雷,頓時,方圓數丈之內,紫電如雨,雖然沒有要這幫弟子的命,但這幫弟子倒在地上渾身抽搐。見到這幫弟子模樣,再也沒有人來找林韻柔的麻煩了。

    林韻柔來到醉長老李中平的洞府,執事弟子去通報,一會後,弟子領著林韻柔入內,李中平在這半年中已進入結丹大圓滿,不出意外,數年內進階元嬰。林韻柔送上數葫蘆葡萄酒作為禮物,李中平一見林韻柔,下巴差點掉下來:「煉…煉氣十二層!」接著歎道:「邵延道友真神人也!」

    李中平簡單瞭解一下林韻柔目前情況,然後向林韻柔敘述她父母的情況,以前林韻柔一直以為父母是和太白宗爭鬥中隕落的,現在才明白,根本不是,林韻柔父親是天雲門一位精英弟子林懷山,而母親卻是大隋現在晉王楊廣的姑姑楊玉瓊,其兄楊玉忠為一列侯,雖姓楊,實與大隋皇室關係極遠,因其祖與隋太祖為遠房表兄關係,其祖在隋太祖爭霸天下中,因驍勇善戰,立下汗馬功勞,得以封侯,因其封地在晉,故稱為晉侯,其後代平庸,直到楊玉忠一代,七王作亂,助朝廷平亂有功,才又重入政治舞台。其妹楊玉瓊國色天香,朝廷諸公家族多有與其聯姻之願,在入京途中遇不明人員襲擊,確巧為在外遊歷的林懷山所救,發現其居然為雙靈根,遂將其介紹入天雲門,數年後,與林懷山成為雙修道侶,兩人皆進階築基期,天雲門有不少人看好兩人潛力,在身懷林韻柔情況下,一次回家探親,住在晉侯府中,一天夜裡,一夥人卻夜襲晉侯府,其中居然有高階修士,兩人拚死保住了楊廣,林懷山身中歹毒法寶,楊玉瓊也被一種帶毒針狀法器擊中,兩人發出求救信號,幸運好友李中平和其師在附近,及時趕到,才救楊廣,而林懷山卻已隕落,天亮後,楊廣被趕來晉侯忠實部下帶往京師,後承襲了晉侯位,經過調查,很明顯,這次襲擊是針對晉侯府,而兩人卻是恰逢其會,最令人想不通的是,居然有結丹修士參與,朝廷最後也不了了之。楊廣後因抗擊蠻族入侵,立下赫赫戰功,朝廷封為晉王,因其功高震主,被調往南方鎮守,不在封地,一直未放鬆追查,但效果甚微。楊玉瓊回山後,不久產下一女,身中的奇毒,居然連修士也束手無策,將林韻柔托於李中平,之後不長時間,便與世長辭,李中平為了保護她,對外宣稱,林韻柔父母死於天雲門對頭太白宗之手。

    據李中平師傅說,那個結丹修士感覺明明是正派修士,卻故意用魔門手段,不知為何,連他也不能確定是哪個門派,但肯定的是,屬於十大派之一。林韻柔這才知道父母的死亡真相,李中平取出一塊玉珮,這是林韻柔的母親留給她的遺物,龍鳳呈祥,中間一個篆字:晉,李中平告訴她,憑此玉珮可以和晉王相認。

    雖然林韻柔一直很堅強,一顆沒被世俗污染,但畢竟只有十幾歲,從小在天雲門受盡白眼,但那些畢竟是外人,而今天知道父母情況,不知如何是好。出了李中平的洞府,渾渾噩噩來到了以前居住小山,依然霧嵐封鎖,對於天罡北斗陣她早已熟悉,連天罡地煞星斗大陣都瞭如指掌,何況這是天罡地煞星斗大陣變化出來的一個小陣,閉著眼睛都能進出自如。

    順著如水的星光,林韻柔來到以前居住的小茅屋,一切依舊,但人已非,來到父母的墓前,不覺淚流滿面,跪在墓前,痛哭一場,總算從悲痛中擺脫出來,想到這十幾年,除李中平時而關懷,只有在師傅那一年是最幸福的時光,此時,也不覺想到了師傅,恨不得立刻回到師傅身邊。不管心性如何,林韻柔畢竟還是一個孩子。

    看了小山一眼,跳上騰蛟劍,化作一道青光,沖天而去。

    邵延這幾日為出門準備,煉了幾爐丹藥,這些丹藥不是提升修為的靈丹,而是恢復元氣的、治傷的,還有解毒的丹藥,對邵延來說,提升修為丹藥總有弊端,修行還是一步一個腳印的來踏實,天道至公,不勞而獲盡早會有報應。

    邵延這日正在靜坐,天邊破空聲起,邵延神識探出,林韻柔正在趕回來,邵延猛然皺起眉頭,林韻柔的狀態有點不對。

    林韻柔一進來,眼淚就下來了,在她心中,邵延早已是她的親人,邵延忙問是怎麼回事,林韻柔把實情一說,邵延不禁為她擔心,如果不解開她的心結,將來必成心魔。當下安慰了她一番,然後,問她準備如何做,林韻柔說不知如何做,想為父母報仇,可不知仇人為誰。

    邵延聽到此,說:「父母之仇,不能不報,一個修行者,當心意堅定,如鋼似鐵,不動分毫,以德報德,以直報怨,不論身為修者,還是為人子女,當如是!你隨我向凡塵走一遭,事到臨頭,當做即做。」

    又歎了一口氣,「本來,我準備一人下山,你們三人在山修行,現在看來,只好留下他們兩人了。」

    傳聲給龍氏兄妹,讓他們來一下,將事情吩咐清楚,讓兩人看守洞府,將天罡地煞星斗大陣完全傳授給兩人,留下分身鍾少嚴協助他們,有鍾少嚴在,有天罡地煞星斗大陣,就是來兩三個元嬰修士,也不能進入。

    吩咐完畢,和林韻柔飄然下山。
sel 發表於 2012-11-11 19:17
第42節 書生本是煙霞客

    白頭鎮,一個能遠遠望見被白雪覆蓋的白頭峰的小鎮,這是一個由凡人居住的小鎮,鎮上的人多是太白宗修士家中無靈根的親人,雖然鎮子不大,也比較偏,但背後有太白宗的保護,倒也平和安寧。

    一個身著儒服的書生,後面跟著一個書僮,卻是女的,年齡還小,背上一口寶劍。兩人緩步走進了白頭鎮。書僮清脆的聲音響起:「先生,我們找一個客棧休息一夜,明天再走。」書生抬頭看了看天,點了點頭:「好吧!就休息一晚,明天再上白頭峰。」

    主僕兩人走進了白頭鎮唯一的一家客棧,客棧門口上書:悅來客棧。書僮叫到:「老闆,開兩間相鄰的客房。」

    老闆叫道:「相鄰客房兩間,小二,帶兩位客官上樓。」小二過來,彎腰一個請勢:「兩位貴客,樓上請!」將兩人帶到客房,兩人看過客房,滿意地點了點頭。

    書生吩咐到:「小二,準備一桌酒菜。」

    小二問:「二位客官,要貴的還是便宜的?」

    書生道:「就你們的特色菜,做精緻一點。」

    「明白了,是送到二位的房間,還是在樓下的大堂中。」小二又問道。

    「就在樓下吧!」書生說道。「二位客官,請樓下就坐,酒菜馬上準備好!」小二請兩人下樓後,對另一位跑堂小二吆喝道:「兩位貴客點菜,精緻特色酒菜一桌!」這位跑堂立刻到後面卻傳達,這位小二將兩人領到一張乾淨桌子邊,請兩人入座,主僕二人落座,小二立刻泡好茶送了上來。

    這主僕二人正是邵延和林韻柔,一下山,邵延就告訴林韻柔,這次下山,為了磨煉心性,兩人都盡量不用法術神通,以一個凡人身份去感受一切,嘗世間百態。同時,隱瞞身份,也以世間人身份調查當年林韻柔父母遇害真相。

    如只是嘗世間百態,遊走世間即可,但要調查當年真相卻要相當勢力,同時,為了不引起人注意,肯定不能借助晉王楊廣的勢力,楊廣這麼多年都沒有調查出什麼結果,對方對他必有防範。

    邵延和林韻柔為了調查當年真相,必須遊走於達官貴人之間,普通人根本不可能,首先讓自己成為名人,以俗人身份成為名人,而且是大名人,這就有難度了。

    邵延想地球上有沒有在天下行走,又是名人的人,還真給他想到了,這就是徐霞客。於是他直接借用了徐霞客的身份,也給林韻柔安了個書僮身份,告訴他不要叫自己師傅,就叫先生。

    兩人自離開森林,便跟凡人一樣,曉行夜宿,林韻柔開始覺得好玩,十幾日下來,不知不覺中也代入這個角色。

    在上菜之前,邵延問小二,本地有何風景名勝,有什麼風俗傳說,小二也不知不覺和邵延攀談起來,酒菜也上來了,邵延和林韻柔一邊品嚐本地特色菜餚,一邊和小二閒聊。此時,鄰桌一位商人施禮詢問:「書生高姓大名?」邵延也回禮道:「在下徐弘祖,字振之,自號霞客,因愛讀古人遊記,心生嚮往,故立志遍游名山大川,體天地造化之神奇,不忖拙筆,亦想以遊記記之。尊下大名?」

    商人不由起敬:「書生好志向!在下以前亦為讀書人,然與功名無望,遂經商以謀生。希望能早日讀到先生大作。在下弦高一,仍江南吳會人士,目前愧為吳會商行北方主事,江南山水秀美,與北國雄渾又自不同,先生能早日光臨,弦高一倒履相迎!」

    江南之地,中洲大陸中部有一條大江,流經幾十萬里,由西向東,支流過萬,實為天下第一大河,其名就叫大江。大江之南,就叫江南,江南之地,實為溫柔繁華之地,富足天下,不過人物柔弱。

    邵延敬道:「原來是弦大老闆,幸會!不知弦老闆從江南來到此地,一路之況如何?」

    弦高一歎了一口氣,「自吳會來此,從直道快車一路而來,日行千里已上,經月餘,然滿目災荒,盜賊蜂起,亂像已呈,大隋朝廷,實已衰微。百姓小民,命如草芥。」談及此問題,不由感歎。

    直道可以說是這個世界的高速公路,類似地球上秦朝的直道。以夯土為基,寬八十一步,地平如砥,因這個世界太過於遼闊,直道之上,有特製馬車通行,以雙馬到四馬拉車,其馬與地球上大同小異,然因這個世界原因,其速超過地球上所謂寶馬之流,其車能日行千里以上。

    邵延心中一動,不覺打聽到:「聽說晉王曾治江南,聽聞甚賢,不知是否如傳聞。」林韻柔也豎起耳朵。

    弦高一又歎了一口氣:「當年晉王管理期間,的確江南治平,眾民感恩。可惜的是,現在調往南疆,實是江南眾生的不幸,現在江南掌權者貪婪無度,隱有反意,盼晉王者日眾。」

    邵延從與弦高一談話中,瞭解目前一些天下大勢。用過餐,回到房間,林韻柔開始研墨,邵延開始其遊記白頭山記的書寫:

    「白頭山脈,北國之龍脈也,東西計萬有五千里,其首白頭峰,山高萬仞,白雪皚皚,因其得名……」

    一篇白頭山遊記,千字有餘,不僅記載了白頭山的地理形勢,更兼風俗物產,甚至連太白宗也隱約提及,當然是以凡人角度。

    「白頭峰下,樵夫獵者,多迷途,至今無人能登。故老相傳,曾有太白仙人羽化與此,其傳承至今不絕,然在世人眼外,峰下有仙市,人言,有仙緣者可入……」

    邵延邊寫,林韻柔邊看,調笑道:「先生,你不如去考功名,說不定能金榜題名,得一場人間富貴。」林韻柔自入凡塵,經過十幾日與凡人相遇相處,對塵世也有了些瞭解。

    邵延笑道:「清兒,有時間你也好好讀讀世人文章,此內亦有錦繡,煉己如何做,就是這樣一點點磨煉。」林韻柔以書僮身份跟著邵延,化名為徐清兒,在人前人後,邵延以此相稱。

    第二日清晨,邵延結算過房錢,和林韻柔與弦高一話別,弦高一自去收購山貨皮毛,邵延帶著林韻柔來到離白頭峰數里的一座小峰,可以清晰眺望白頭峰,邵延這次出來,不是以修士身份行走天下,故沒興趣去問什麼太白宗。

    邵延在峰頂憑感覺,面向西南,放眼望去,白頭峰並不在正面,但整個白頭山脈在這個角度有一種說不出的靈動。問林韻柔:「從這裡望去,你有什麼感覺?」

    林韻柔感受了一會,說:「一種很親切,好像整個山脈都活過來,好像要飛起來。」

    邵延說:「我們所佔的角度,正是此山脈的靈樞所在,你天生靈識異於常人,故能感受到。」

    林韻柔問道:「何謂靈樞?何謂靈識,其與神識有何不同?」

    邵延解釋說:「靈樞,風水中名詞,是指山川中的關鍵處,執掌整個山川靈性。古道家的『醫命卜相山』五術,其中相術包括『印相、名相、人相、家相、墓相(風水)』等五種,風水現已成為一些江湖術士騙術,修行者反而不提。」

    頓了頓,又接著說:「靈識,實是對靈性一種感應能力,你以前能發現靈物與眾不同,就是這個原因,修士的神識卻是意念精神力的一種運用,與靈識無關,靈識超過常人者,怎能對環境好壞有直觀感受。」

    「先生,我們來找靈樞幹什麼?」林韻柔又問道。

    「我要攝山川之精神,必先擇靈樞,執山川的關鍵才行。」邵延說完,山河社稷圖已現於頭頂,好像一線氣機牽引,林韻柔感到山川似要飛入圖中。山河社稷圖卻直上九霄,迅速變大,山脈虛影飛入圖中,整個山川似在震動,圖已經重新歸入邵延體內,圖的畫面上已多了一條山脈。

    「先生,攝取山川精神,對山川有何影響?」林韻柔又問道。

    「沒有影響,攝取僅是精神信息,並不影響實體。」邵延說道,「我們下山吧!剛才動靜已引起修士注意。」兩人發動縮地術,轉瞬間已在數里之外,好大一會,太白宗飛來幾道遁光,在小山上盤旋了一會,似無發現,又飛回去。

    邵延和林韻柔已在幾十里外,兩人又如凡人一樣,慢慢地走,白頭山脈的事已結束,下面轉向南,方向正是天雲山脈,天雲山脈卻不如白頭山脈,長度只有白頭山脈的一半,邵延的計劃攝取天雲山脈精神後,轉向東北方向,進入兩條山脈所延伸出的平原地帶,是大隋的北方封國燕國所在地,燕國方圓五千里許,民風彪悍,大隋正因為有燕,阻隔北方蠻族羅剎。

    一路上卻沒有什麼事情發生,只是邵延的遊記又增加了幾篇,雖不是大的山脈,然其山川形勢亦有可取之處,山河社稷圖中又增加幾座山川形象。

    攝取天雲山脈精神之後,也不去天雲門,直接向東,非一日,來到一座大城,卻是燕國的平陽城,城門口士兵盤查很嚴,好像有什麼事發生,進了城,林韻柔是第一次進入凡人的大城市,眼睛轉個不停,車水馬龍,大街上熙熙攘攘,兩邊店舖林立,路邊時有小攤小販,一個中年人扛著一根草棍,上面插滿了冰糖葫蘆,有小孩拿一枚銅錢,買了一串糖葫蘆,津津有味歪著頭吃著。林韻柔沒有見過糖葫蘆,見小孩陶醉的樣子,不禁嚥了一口唾液,邵延聽到林韻柔嚥口水的聲音,不由莞爾,掏出兩枚銅錢,取了兩串糖葫蘆,遞給了林韻柔,林韻柔一手一串,左邊咬一口,右邊咬一口,一臉幸福的樣子,一邊吃,一邊唇齒不清對邵延推薦:「先生,這糖葫蘆真好吃,我從來沒有吃過。先生,你也來嘗嘗。」邵延在心中感慨,到底還是孩子,即便已成為煉氣高階修士,也是一個普通女孩,一串糖葫蘆就讓她滿足了。

    時近正午,兩人進入了一家名為醉仙樓的酒店,上了二樓,靠窗挑了一張桌子,讓小二上酒菜,小二應聲而去。居高臨下從窗外望去,街道盡收眼底。林韻柔不知何故,大發感慨:「先生,我從未見過這麼多人居住在一起,有這麼多東西,也沒有打打殺殺,比以前我在天雲門強多了。」

    邵延正色說:「清兒,卻錯了,凡人也有凡人的苦惱,看似平和,其中辛酸不是凡人不能體會,就像這街上之人,哪一個沒有自己的煩惱,背後又不知有多少人為生計發愁。不像我們不要用生計發愁。不悟大道,終不能把握自己的命運。」

    街道上轟的一聲,行人亂了起來,從窗外傳來呼聲,「有人去為刺客收屍了,三天了,終於有人來認了,大家快去看看吧!」

    離邵延不遠的一桌一位獨飲的老者歎道:「可惜了那位壯士!可惜了這位義士!天道不公!」
sel 發表於 2012-11-11 19:18
第43節 平陽城中會豪傑

    邵延聽出其中不平之意,抱拳為禮,隔席請教:「老丈,小子初來貴地,不知發生何事,聽老丈之言,似有大不平之意,還望見教!」

    老者認真打量邵延二人,問道:「書生貴姓?」邵延回答道:「在下徐弘祖,因喜遊歷山川,自號霞客。」一指林韻柔,「此是本人書僮,徐清兒,剛到寶地,適才見街上眾人奔走,似有大事,好像有人說什麼刺客之類,不明何故,望老丈告之。」

    老者歎了一口氣,見周圍除了自己這一桌,也只有邵延這一桌,才低聲地說:「三日前,本城都統領汪承恩被人刺殺,刺客被圍,自殺前自毀容貌。刺客雖死,然不知何許人也。汪承恩有妹為燕王妃嬪,也算是外戚,他一死,為查刺客身份,太守下令曝屍街頭,逼與刺客有關的人現身。」

    邵延奇道:「如果僅此,太守所做雖過,但也在情理之中,老丈剛才如何發如此感慨?」

    老者低聲說道:「你為外鄉人,卻不知那汪承恩所作所為。」老者低聲講述市井傳聞,原來,汪承恩仗著妹妹是燕王妃嬪,平時欺男霸女,地方官巴結,許多人敢怒不敢言,後來居然升為都統領,到邊關抗擊蠻族羅剎,不僅開始吃了敗仗,後來更是與羅剎人勾結,倒賣軍用物資,甚至出賣將領,邊關名將傲雷世鵬因此而殉國,燕王將之調到平陽城,到了平陽,更是猖狂,百姓恨不能食其肉,寢其皮。被人刺殺,自是大快人心,壯士義舉,不少人點香為敬。

    邵延感慨道:「如此說來,刺客不僅是位壯士,更是位義士,自毀其容,不想其家人朋友受其牽連,可歌可歎!而替他收屍的這位義士,在明知必死的情況下,還能如此,可歌可敬!」

    此時,小二又領了三位客人上來,邵延一看三人面相,心中一驚,三人俱前額高廣,一人眉秀長過眼,一人眉疏而秀,一人平而闊,其他方面也是不錯,邵延雖未精研面相,然前世也曾涉及,今生自腦中泥丸靈神現後,以前所讀關於相術的書,清晰地在腦中呈現,一見此三人,立知三人為武將出生,目前雖困難之中,前途卻是廣大。

    此三人聽到邵延感慨,不由多看了邵延兩眼。林韻柔聽到邵延的感慨,卻感到不可思議,修真界,命是第一位的,修真本為長生,而世俗間人卻有人明知死途卻坦然面對,不由問道:「先生,他們不怕死嗎?」邵延見林韻柔迷惑不解,稍一思索,便知原因,便嚴肅解釋道:「人皆有畏死之心,然大義所在,此兩人,皆是輕生死,重大義之輩,故皆值得吾輩敬重!」

    老者聽到邵延如此說,當下語帶敬佩說:「想不到書生也是明大義之輩,老朽慚愧,空活了一把年紀,卻是懦弱之徒。」

    邵延勸解道:「老丈不必自責,老丈存此心此念,已證明老丈是深明大義之輩,世間之人如都像老丈,世間已是樂土。義士之舉,也是想讓這個天地之間正氣多一些。」

    一番話,不僅老者點頭,連後者三個客人都點頭,邵延也不覺想到前世一些類似故事,不由得吟道:

    「慷慨歌燕市,

    從容作楚囚;

    引刀成一快,

    不負少年頭。」

    老者和那三個客人都不禁拍案稱好,三位客人中一位眉秀過眼者大叫:「好一個『引刀成一快,不負少年頭。』書生雖是讀書人,當是慷慨豪傑之輩,在下韓國忠,這是在下兩個兄弟衛天雄和洪少東,不知書生高姓大名?」

    邵延抱拳道:「在下徐弘祖徐霞客。」

    「能不能請三位同飲一杯?」韓國忠說道,回道對小二說,「將所有酒菜集中一桌,記在我的帳上。」

    小二將上來的酒菜集中至一桌,韓國忠向老者一抱拳:「請教老丈大名!」老者回禮道:「不客氣,老朽趙永坤。」韓國忠也問林韻柔:「不知小姐的芳名?」林韻柔一笑道:「我可不是小姐,我叫徐清兒,是先生的書僮。」

    眾人落座,席間不免有評論當局之言,三人本是豪傑之流,趙永坤亦為正義之士,而邵延師徒更是不受世俗約束之輩,有些話已是犯禁,小二聽得滿臉流汗。

    窗外傳來亂轟轟的聲音,有聲音說:「這次來給那位壯士收屍的義士居然是女的。」

    「是不是壯士的妻子或姐妹?」

    「不知道。」

    「噓!低聲點,我有一哥們是當差的,剛才透露了消息,好像這位女義士是抗蠻大將軍傲雷世鵬之女,已被太守府帶走。」

    韓國忠三人臉色微變,吩咐小二將樓下說話之人請上來。邵延瞧在眼中,心裡已明白。小二一會帶四個人上來,均是年青人,三人詳細問明情況,邵延也明白,刺客是傲雷世鵬手下一員偏將孫累,因憤恨傲雷世鵬被出賣而殉國,至此刺殺汪承恩,事後無法脫身,為不連累兄弟,自毀容貌,當傲雷世鵬的唯一女兒傲雷蘭聽到這個消息,不顧眾人阻擋,拚死來收遺體,明知是計,而義無反顧。

    老者趙永坤盯住韓國忠三人:「三位壯士非常人,老朽早已看出,不知三位身份是何?」

    韓國忠有點尷尬,陪罪道:「實是事關重大,才隱瞞諸位。望勿怪!」然後,說明了緣由。

    原來,因傲雷世鵬被出賣而殉國,手下大部分將領和部下不滿燕王不追究責任,帶著傲雷世鵬的家屬離開燕軍,佔據邊境躍虎山,一方面繼續抵抗蠻族,另一方面也想為將軍討回公道。燕王心中有愧,並未宣揚此事,大多數燕人都蒙在鼓中。這次因小姐私自行動,幾人帶了十幾人尋來,但為時以晚。但三人並未隱瞞自己的姓名。

    老者趙永坤肅然起敬:「三位將軍為國為民,老朽唐突了。」

    林韻柔略帶乞求對邵延說:「先生,我們幫幫傲雷蘭姐姐。」這個小丫頭,人還未見到,居然稱呼起姐姐來了。邵延用神識傳音道:「可以!除世俗武藝,不准使用法術等修者手段。

    邵延對韓國忠三人說:「本人書僮也有一身武功,應該能幫上諸位的小忙。」三人雖不看好邵延主僕,但對邵延的幫忙也是心存感激,當下忙致謝道:「能得徐兄主僕幫助,實是某等三人之幸!」

    老者趙永坤見此,站起身告辭:「今日能各諸位義士相交,實是老朽平生幸事,老朽老已,不能參加諸位義舉了,告辭之前,預祝諸位馬到成功!」

    眾人站起身來,抱拳道:「老丈慢走!」送走老者,眾人復落座,韓國忠對邵延說:「弘祖兄,對如何救出我們家小姐,有什麼好的想法?」邵延有點哭笑不得,剛加入,便迫不及待問計,也難怪,在這個地方,讀書人往往被認為智慧的代表。低頭考慮了一番,抬頭見眾人都望著自己,也不客套,直接說道:「傲雷蘭小姐目前應沒有生命之憂,畢竟燕王的外戚遇刺,這些事情太守做不了主,加之,傲雷蘭小姐身份特殊,應該會在近幾日將傲雷蘭小姐押送到燕都幽京,讓燕王處置。城內戒備嚴,韓將軍人少,很難下手,可以在押送途中下手。」

    正在此時,上來一個大漢,在韓國忠耳邊低語,邵延耳力非比尋常,早聽得一清二楚,原來是韓國忠手下,探聽到消息,刺客屍體已被太守下令葬於城外,傲雷蘭明日將押往幽京。韓國忠吩咐手下,找機會將遺體取出火化,將骨灰帶回。

    吩咐結束,回過頭來對邵延說:「先生神算,果如先生所言,小姐明日押往幽京,還望先生助我!」

    吩咐結帳,邵延師徒和三人一起下樓,在城外,和其餘二十八人會合,雖只有二十八人,但個個彪悍,一望便知是挑選出來的精英,每人都是雙馬。韓國忠向手下介紹了邵延師徒之後,向邵延問計:「徐先生,你看如何安排?」

    邵延說:「先派機靈的人看能不能探監,多帶銀兩,能用錢打通就用錢打通,探監之人瞭解小姐近況,將消息傳送給小姐。另外人,盯住監牢,小姐一旦啟程,隨時傳送回消息,特別是押送人數,隸屬和將領情況。」

    韓國忠依言而行,邵延道:「有無從平陽到幽京的地圖?」手下諸人取來地圖,邵延仔細觀察了半天,指定一處,眾人一看,卻是二龍山,是入幽京必經之路。邵延細緻問明當地地理狀況,心中有數。

    由於二龍山阻隔,幽京和平陽並無直道相連,兩邊直道在進入二龍山谷後,由於地勢原因,無法修建直道,只好穿山谷而過,然後,再上直道,直道上車馬速度快,攔截難度大,在二龍山谷,車馬只能緩行,便於攔截。

    邵延分析說:「此地離平陽約千里,是平陽直道和幽京直道交換點,山谷長約十里,車馬只能緩過,從剛才我瞭解情況看,最寬處不及二十步,只有直道四分之一,就是說,其中隊列只能拉開成一線型,便於從兩邊截斷,我們人少,但都是千中挑一之士,此形勢有利於我方,根據對方人數,如果人多,囚車必在中央,我們從中截斷,我們救人後直接遁入山林,再圖脫身,如果對方人少,以我方精英,直接衝出山谷,揚長而去。」

    和眾人詳細商量後,決定除打探消息的兩三人,其餘眾人上馬,邵延師徒雖從未騎過馬,但兩人對自己身體控制自如,從下午未時出發,換馬不換人,傍晚時分,在馬上吃點乾糧,連夜趕,在夜半丑時,終於趕到。

    到達之後,韓國忠立刻命令林中休息,養足精神,據邵延所算,最快明天傍晚時分,押送車隊將抵達谷外,不出意外,他們將在谷外休息一夜,不會連夜過山谷,將於後天通過山谷,也就是眾人動手的時刻,不過,這是最快估計,如果稍慢,可能後天上午,甚至下午才能到達。因為直道雖快,但不一定會以高速行駛,再說,明天傍晚到谷外宿營,不是一個好的選擇,易於被人夜襲,不如稍慢一些,第一天可在靠近二龍山驛站入住,安全上能得到保證,所以後天到的可能性比較大。

    邵處是如此分析的,不過如果對方較蠢,明天傍晚到谷外宿營,那麼就給韓國忠等人以夜襲的機會,對韓國忠來說,有一絲可能就不能放過。連夜趕到,明天有一天時間的休整佈置,可以從容安排。

    眾人搭好簡易帳蓬後,只留兩人戒備,其他迅速進入夢鄉。林中蟲鳴聲更顯得夜的安靜。

    邵處躺下,並未入眠,對他來說,睡與不睡一樣,閉上眼睛,整個二龍山完整呈現在腦中。
sel 發表於 2012-11-11 19:20
第44節 一曲正氣闖千軍

    在出谷約三里的地方,邵延和眾人都滿意這個地方,兩側山坡平緩,樹木越靠近谷底越稀疏,在後方約二里處,卻山谷中最狹窄的地方,兩邊陡崖峭立,只容一車通過,在此外只需準備木石推下,既能截住退路,又能阻擋追兵。

    而此外平緩,坡上林中,可以埋下騎兵,當對方到時,順勢衝下,轉瞬即到,借下衝之勢,出其不意,即使千人隊伍,亦易衝亂,救人之後,如果對方人多,可從山坡而上,從容遁入林中,如果人少,向前衝去,三里路用不了一杯茶的工夫,就可衝出谷口,揚長離去。不到一個上午,佈置停當。眾人隱入山林,開始等待。只留兩人在谷口監視。

    偶爾有行人和一兩支小商隊通過山谷,眾人隱藏得很好,沒有人發現,同樣,眾人也沒有留意行人和小商隊。時間已過午,在平陽城探聽消息的三人回來了兩人,還有一人繼續在監視。

    兩人帶來的消息是由兩百人押送,為首是地方駐軍的校尉,武功並不出眾,從直道出發,每車十人,共二十車,傲雷蘭囚車居中,明天上午應能通過山谷。

    聽到消息,邵延皺起眉頭,韓國忠見此,問道:「徐先生,有什麼不妥?」邵延道:「如果押送人數在五百人向上,就沒有什麼問題,現在人數太少,恐怕其中有詐。」

    林韻柔不解地問:「先生,人少不是好事嗎?」

    邵延見其他人也注意聽,解釋道:「這個案子涉及到燕王外戚被刺,現又牽連到傲雷將軍之事,實非平陽太守所能處置,犯人身份的敏感和重要,整個押送不容有失,此理平陽方面不會不知,重兵押送才是正理,現在只有區區兩百人,實在說不過去。其中必有陰謀。」

    韓國忠問道:「先生以為會有什麼陰謀?」

    「這一路上,唯有二龍山山谷是最有可能出事,平陽方面不會想不到,鑒於傲雷蘭小姐身份特殊,對方必然防範與傲雷將軍相關的力量出手相救,甚至想用傲雷蘭小姐為誘餌來調大魚,一是秘密埋伏,現在我們在此,如果對方事先在此做手腳,應該瞞不過我們。二是將押送隊伍折成兩或三部分,先開發一部,中間為此二百人,後面再跟一支,如果我們動手,只要中間二百人支持一會,前後夾擊,則我們很可能束手就擒。」邵延分析著最壞的一種可能。

    眾人聽了,不禁倒抽了一口涼氣,如果真如邵延所說,這個陰謀的確歹毒。韓國忠細想了一下,這種可能很大,不禁又問道:「如果如先生所說,我們如何做,先生教我。」邵延道:「現在必須搞清敵人佈置,如果清楚,就很好辦。我們佈置那處木石斷路足夠阻擋追兵一段時間,足夠我們救人和撤離,在我們前面一路卻是難題,從剛才兩位帶來的消息來看,前面並無前導部隊,有一種可能,就是從幽京方面調軍,離二龍山谷出口最近城市錦龍城只有兩百里,如果先派一人,足以調一支隊伍來山谷出口接應,兩位兄弟,還是要辛苦你們一趟,你們今天晚上出發,一人向南,一人向北,務必在明天辰時之前探明有無軍隊來此,特別是錦龍城方向。」

    兩人應了一聲,先下去休息了。

    傍晚兩人剛出發,自平陽出來就跟蹤押送車隊的最後匆匆趕回,帶來的消息驗證了邵延的擔心,在押送車隊的後方跟上一支軍隊,剛從平陽出發時,相距五十里,到傍晚,押送車隊進入驛站休息時,此軍隊在驛站後方十里處安營,此軍人數五百人,全為騎兵,為首的是平陽副守備張禁。

    韓國忠對邵延說:「徐先生,正如先生所說,平陽方面的確布下一個大圈套,先生還有什麼佈置?」邵延笑道:「此一路,本在預料之中,相距十里已是極限,如果太近,對方恐讓營救者發現,因此,不會再近。十里路,憑戰馬速度,雖一個時辰的十分之一時間,加之我們以巨木亂石阻斷山路,最少可爭取半個時辰時間,這一路不足為患,我擔心的是山谷出口是否有軍隊阻路。」

    「如果有軍隊阻路,該如何?」韓國忠問道。

    「如果有軍隊阻路,一是硬闖,二是走小路,從山林遁走。硬闖危險大,一旦過去,可以在短時間內返回躍虎山;如走小路,則可能耗時較長,相對安全。不過,還有一法,只怕……」邵延停住不說。

    韓國忠的兄弟衛天雄急了:「徐先生,有什麼難處只管說,用得到兄弟們的地方,兄弟們毫不猶豫,那怕上刀山,下火海,在所不惜!」

    邵延這才說道:「只需數位兄弟衝出去,其中一位假扮女子,衝出山谷之後,沿山脈竄逃而走,應能引走軍隊,只不過,這一來,這幾位兄弟將凶多吉少。」

    立有數人嚷了起來:「徐先生,如有需要,只要救出小姐,我們死而無憾!」林韻柔又一次感受到凡人中重義輕死的豪情,心中似隱隱有所感悟。邵延不覺也有些熱血沸騰的感覺。

    韓國忠借此對邵延說:「徐先生,明日人手安排還請先生下令。」邵延立刻推辭道:「韓將軍帶來的各位英雄,還是將軍安排,我並不完全瞭解各位所長,安排不一定合理。」韓國忠一想也是,今晨勘查埋伏場所時,已詳細討論過如果進攻救人,所以韓國忠很快安排停當,邵延和林韻柔卻是後方人員,邵延未有什麼表示,林韻柔卻不高興了,當下對邵延說:「先生,為什麼不安排我的任務?」

    韓國忠忙解釋道:「清兒小姐和徐先生一樣,是我們貴客,怎麼能讓你們衝鋒陷陣呢!」林韻柔噘著嘴說:「我知道韓將軍看不起我,我要和你們比試,看我能不能去救傲雷蘭姐姐。」

    邵延說話了:「韓將軍,我這位書僮曾得異人傳授,一身武功少有對手,各位可以比試比試。」邵延見林韻柔已生爭勝心,修道之人,必須看破此心,然而,如果連此心都未曾有過,如何看破,曾經滄海才能難為水,不經滄海如何能談什麼難為水,古時,許多深山中高僧一入紅塵,往往道行被破,這是缺少塵世煉心的原故。邵延見林韻柔爭勝心已生,故反而助長之。

    林韻柔取出形意大槍,眾人一愣,這是什麼戲法,不怪徐先生說她得異人傳授,看來不是虛話。不過,一位小姑娘手握一根比她高得多。

    眾人你看著我,我看著你,誰也不願上場,韓國忠實在沒辦法,隨手一指:「你上!」這位苦著臉:「徐清兒小姐,你先請!」林韻柔一看,又是一個看不起自己的人,心中有氣,當下不客氣,就一槍,這一槍是如此驚艷,眾人只覺眼前似亮起一道閃電,槍尖已停在他的咽喉前,而這位還沒有反應過來。

    就這一槍,確立了林韻柔在眾人心中地位,軍中本以實力論。林韻柔這才說:「韓將軍,我能不能做個先鋒。」

    韓國忠忙不迭地說:「能做能做,這次行動你就是先鋒!」林韻柔這才罷休。

    一夜無話,天剛亮,兩位斥候先後回來,平陽方面,也是南路,和昨天情況一樣;而北路,也就是幽京方向,卻沒有發現任何軍隊,斥候向北前進了近二百里,幾乎到達最近城市,依然沒有以現任何軍隊。

    眾人心中一輕,邵延總覺得有些不對勁,不過,如果他起一課,可以很輕鬆知道,但邵延卻不想這麼幹,畢竟目前他以凡人的身份體驗一切。

    過了半個時辰,谷口兩人來報,押送車隊已進入山谷,各人各就各位。

    又有半個時辰,一位將領騎在馬上,手持一桿丈八點鋼槍,二百名士兵前後各一百人,中間是馬拉的囚車。

    韓國忠對谷口兩人斥候說:「你們就不用動手了,保護好徐先生!」隨後,對身邊的一隨從說:「動手!」隨從彎弓?箭,一支響箭直入雲霄。

    隨著尖利響箭聲,從兩邊山坡上林中各衝出十幾名騎士,如旋風一樣,捲向中間押送隊伍,林韻柔一馬當先。人雖不多,然個個彪悍,蹄聲如雷,似有千軍萬馬。

    在山谷最狹窄處,兩名事先等待之處的人員,一刀砍斷繩索,懸崖雙邊亂石巨木轟然砸下,頓時切斷的通路。

    邵延也跟隨眾人衝了下去,總是覺得什麼地方少算了什麼,一邊沖一邊問身邊兩個斥候:「從昨天上午到今晨,經過山谷的各色人等有無異常,特別是有無人數眾多的團隊通過?」

    「先生不說,還真沒有注意,昨天下午,有三支大型商隊在不同時間通過,大概有三四百人,只有些小型手推車,故沒有上報。」一位斥候回答道。

    「那馬匹多不多?」邵延急忙問道上。韓國忠在邵延前面不遠,也聽到邵延的詢問,也發現有些不對勁,知道邵延有新的發現,馬慢了下來。

    「每支商隊有三四十匹,好像挺富有的。」斥候回答道。

    「不好!」邵延臉色一變。

    此時,林韻柔已第一個殺進押送隊伍,士兵們被突發變故驚得手足無措,押送校尉正在訓斥士兵,讓他們組成陣形,然而,還未等他組織好士兵,林韻柔已率先殺到,他只得提馬迎上去,兩馬相觸,校尉舉槍刺出,林韻柔同時出槍,兩槍一錯,林韻柔手腕微旋,大槍交擊處,一股旋轉大力頓時暴發,校尉立覺一股大力轉來,掌心頓被槍桿磨得滾燙,虎口迸裂,手中槍嗖的一聲飛了出去,在林韻柔身後七八丈,一支大槍從天而降,豎直扎入山坡。

    林韻柔大槍並未因崩飛對手大槍而方向速度有所改變,一槍扎入對手腹部,手一抖,校尉立刻飛了過去。林韻柔的馬未有任何停頓,已殺到囚車旁。押送士兵一見主將被挑飛,轟的一聲,四散而逃,有些乾脆丟下兵器,跪在地上,有些乾脆趴在地上,後面騎士幾乎兵不血刃到了囚車旁。

    林韻柔一槍挑飛了囚車的外蓬,四面是木籠,一位英姿颯爽的女子身戴手銬腳鐐在裡面,不過,並未受折磨。「小姐!」眾人下馬,就要去砍木籠,林韻柔一槍崩出,木籠頓散,又兩槍,精確點在手銬腳鐐上,精鋼打成的手銬腳鐐立馬粉碎,而傲雷蘭絲毫無損,驚得那幫軍中壯士目瞪口呆,太強悍了。說實話,實在有點欺負人,一個煉氣十二層的修士,雖然沒用法術,但對於一個凡人來說,遠不是一個檔次。

    眾人擁傲雷蘭上馬,根據事先計劃,馬頭一轉,閃電般向谷外衝出。

    這個過程說起來長,實際就是二三十呼吸時間,眾人沒有料到如此順利,邵延他們落在後面,邵延剛聽完斥候的話,想到了一種可能,當時一句「不好」出口,韓國忠慢了下來,忙問:「徐先生,有什麼不對?」

    邵延急道:「大意了,平陽方面想把我們一網打盡,布下了一個大局,我們先前以為在山谷出口沒有軍隊,他們一定化裝成商隊,分為幾次在昨天下午過谷,如不過我料,谷口應有一支千人左右的人馬在等我們。是我失算了!」

    「先生勿要自責!是我手下人辦事不力,不是先生責任!」韓國忠狠狠瞪了兩位斥候一眼,兩人慚愧低下頭。

    「先生,我們是不是遁入山林!」韓國忠問道。

    「來不及了!」邵延說話時,林韻柔他們已裹著傲雷蘭已衝出去近二里,離谷口不過里許,以他們速度,不需數息便會衝出谷口。

    邵延一夾馬腹,馬猛然加速衝了下去,在經過紮在地上那桿丈八點鋼槍時,順手拔槍在手,眼看著先頭眾人已快衝出山谷,邵延一聲長嘯,從馬上躍身而起,一落地,便運走世俗中輕功陸地飛騰術,腳下頓時煙塵滾滾,速度立超奔馬三四倍,韓國忠一愣,不由叫道:「好輕功!」

    此時,眾人已衝出谷口,一出谷口,一下子愣住了,谷口外不足五百步,一支千人軍隊旗甲鮮明正在等著他們,隊前面盾牌如牆,其後刀槍如林,兩側各有五十騎,中央一面大旗,上書一個大字「聶」,正是平陽守備聶飛虎。

    眾人勒斷馬,聶飛虎大聲喊道:「大膽逆賊,我聶飛虎在此,爾等膽敢劫燕王的要犯,還不下馬受降!」士兵齊喊:「降!」

    一個聲音從眾人背後響起:「傲雷將軍為抗蠻族,盡忠報國,卻受國賊出賣,以致戰死沙場,其女傲雷蘭,將門之後,義薄雲天,何罪之有,卻為國之重犯,法理何在,天理何存,正義不張,我等替天行道,汝等讓開,方為大燕好男兒!還不讓路!」正是邵延趕到。一番話,義正詞嚴,說得聶飛虎惱羞成怒,大罵道:「爾等反賊,巧舌如簧,給我上!」

    邵延哈哈大笑:「汝等奸佞小人,看我取汝狗命!」對方士兵已開始向前,邵延不等對方形成衝鋒,大步踏出,隨著大步前衝,一曲正氣磅礡的歌聲從口中唱出,頓時眾人熱血沸騰,正是文天祥的《正氣歌》:「天地有正氣,雜然賦流形。下則為河岳,上則為日星。於人曰浩然,沛乎塞蒼冥。皇路當清夷,含和吐明庭。時窮節乃見,一一垂丹青。」當「天地有正氣」的氣一出口,人已和對方接觸,邵延自脫胎換骨後,根本不是凡人所能望其項背,雖未用法術神通,也不是這些士兵所能阻擋,大槍抖開,面前一片扇形槍影,人體拋飛,面前無能擋一槍之人,隨著歌聲,一條寬寬血路開闢出來,林韻柔在前,眾人在後,也掩殺過來,當邵延唱到「一一垂丹青」時,人已到聶飛虎之前,聶飛虎舉刀劈來,邵延身一側,人馬一交錯,邵延槍影一閃,已刺穿聶飛虎的咽喉,一抖,屍身飛出,正好唱完這一句,「青」字音落。

    邵延大喝一聲:「聶飛虎已死!」眾人一起喊道:「聶飛虎已死!」平陽軍隊一下子亂了,四散逃去!
sel 發表於 2012-11-11 19:21
第45節 修士可否亂人間

    邵延站定,不需再廝殺,望著四散的士兵,知大局已定。韓國忠已和傲雷蘭會合,向傲雷蘭簡要說明情況。傲雷蘭催馬向前,向邵延道謝:「多謝先生相救之恩!」邵延客氣地說:「小姐不要謝我,小姐家族抗擊蠻族,讓天下黎民能免遭蠻族奴役,我不過替天下黎民做點應該做的事。」

    邵延仔細打量傲雷蘭,見其英姿颯爽,雖為一個美貌少女,眉宇間一股英氣,細觀其容,從相術上看,卻大貴之人,將來能以女子之身得以封侯,卻是一個奇女子。

    「想不到先生文武全才,如此經天緯地之才,安邦定國之能,浪蕩江湖,實為可惜!不如隨我等去那躍虎山大營,亦能成就一番大業。」韓國忠發出了邀請。

    邵延微笑道:「我立有一志,遊遍天下名山大川,以遊記記錄自己所行所見,實對功名興趣不濃。」

    「先生,我們到傲雷蘭姐姐那裡看看!」林韻柔懇求道。林韻柔初入凡塵,對一切都感興趣,難得遇見傲雷蘭,同為女子,不覺惺惺相惜。

    「也好!就去邊塞一趟,聽說邊塞風光別具一格,也去見識一番!」邵延見林韻柔懇求,便同意了。

    「先生剛才所唱之歌為何?」林韻柔見邵延同意自己懇請,又發揮其作為徒弟的好學精神,眾人也都注意起來。

    「正氣歌!」邵延簡短回答道。

    「好一曲《正氣歌》,果是一股正氣浩然於天地間!」傲雷蘭和韓國忠同聲讚道。

    「出發!」韓國忠一聲令下,馬蹄聲驟,一眾人等絕塵而去。

    錦龍城城門口,十幾騎敗軍狼狽逃到錦龍城,城門守衛喝道:「來人止步!為何來此?」

    「我等為平陽城守備聶飛虎手下軍士,在二龍山受襲,聶飛虎將軍戰死!特來稟告!」

    消息很快傳到太守府,十幾名平陽軍士也被帶到,錦龍太守仔細詢問後,不停走來走去,嘴裡嘰咕道:「如何是好,在我錦龍地界居然丟失要犯,如何是好!」手下幕僚見其如熱鍋上的螞蟻一樣,上前道:「不如請仙師出馬!」

    太守眼睛一亮,忙道:「快去請仙師!」手下立刻請來太守供奉的仙師羅隱,羅隱本為太白宗外門弟子,煉氣六層,因其靈根差,入山三十年,只修到煉氣六層,估計此生築基無望,不想浪費一生,於是下山,享受人間富貴。上山時僅十來歲,下山已四十多歲,下山返鄉途中,路遇太守上任,為強盜打劫,出手相救。凡人強盜,如何是他的對手,法器一出,一道白光,便將匪首斬於馬下,太守見他是仙師,便聘其為太守府供奉,羅隱也不推辭,成為了錦龍太守的供奉。

    說實話,整個大隋帝國,能請到仙師供奉的並不多,不少封疆大吏也只能請一些江湖高手為供奉。錦龍太守一點不敢虧待羅隱,金銀珠寶,美女嬌姬,一樣不缺,讓羅隱直接陷入富貴溫柔鄉中,不過,幾年來,羅隱也替太守擺平了許多常人解決不了的麻煩。

    羅隱正在和美姬們飲酒作樂,忽聞太守有請,說了聲知道了,磨磨蹭蹭來到了太守府,太守急忙將其迎入府中。

    當羅隱聽完情況,又詳細詢問了細節過程,得知對方不過三十人左右,雖然武藝高強,不過是凡夫俗子,便不以為意,又問清邵延他們走的大致方向,要太守派士兵去那個方向準備押人,便御器而起,直向那個方向追了下去。

    太守諸人見羅隱一道遁光飛天而去,頓時放下心來,仙師出馬,手到擒來,便吩咐廚房準備慶功宴。而平陽那十幾個軍士見羅隱飛天而去,驚得口張得老大,也認為邵延他們逃不掉了,畢竟仙師傳說,大家都聽過。

    邵延等眾人催馬狂奔,正在行進間,聽到頭頂有破空聲,知道有修士經過,便傳音給林韻柔,要她將自身氣息收斂起來,林韻柔也聽到了破空聲,依言將身上氣息收斂起來,看上去一如凡人。因林韻柔一身真氣為先天元氣,比後天靈氣更易於控制,後天靈氣要收斂,往往雖要秘術,而先天元氣則不需要,能收放自如。

    羅隱見一群騎士向北急奔,應該就是自己所要找之人,頓時遁光一斂,落在眾人面前,眾人勒馬停住。見一中年之人,身著紫色絲綢綾羅衣物,頭頂一束髮紫金冠,一顆明珠嵌於其上,邵延一見,不由皺眉,修道之人,如此奢華享受,恐已不是修行之人。

    羅隱落地,大聲喝道:「爾等劫持燕王要犯,在本仙師面前,還不下馬受縛,難道要本仙師動手不成!」韓國忠等眾人臉色頓變,畢竟傳說中仙師飛天遁地,移山倒海,凡人根本不能力敵。

    邵延目前以凡人身份遊歷,不想與修士有多少交集,故收斂自己氣息,讓自己看起來如凡人,本想躲過麻煩,不想麻煩還是找上身來。

    邵延傳聲給林韻柔:「你上前將他解決,盡量不用法術神通,准許你使用符兵,速戰速決!」林韻柔聽到師傅傳聲,一催跨下馬,迎面衝了過去,心中想,師傅也是小題大做,自己煉氣一層時,就能斬殺這種煉氣六層的貨色,何況自己現在煉氣十二層了,也許根本不用符兵。

    羅隱見對方不僅沒有下馬受縛,一個小姑娘反而催馬搖槍,向自己殺過來,感到修士的尊嚴受到挑戰,大怒,喝道:「找死!」中品法器風影劍化作一道白光,想將對方連人帶馬斬為兩段。

    韓國忠大驚,叫到:「徐先生,清兒小姐她…」邵延不等他說完,打斷他的話:「韓將軍,清兒自小得異人傳授,不要擔心!」韓國忠不再說話,定睛觀看。

    林韻柔見法器襲來,也不慌張,手中大槍往上一迎,錚的一聲,將風影劍挑開,羅隱大吃一驚,連忙控制飛劍,化了一個大弧,又襲來,林韻柔槍頭一顫,只一崩,飛劍又被崩開。

    羅隱定神一看,不由大喜,林韻柔手中槍是邵延特別煉製,從材料強度等方面來說,不下於上品法器,除了不是法器這一點,其它方面不弱於法器。羅隱見林韻柔的槍能磕開飛劍,知道是一件好東西,又見對方不管怎麼看都不是修士,也未使用法術,感覺對方不是修士,不知怎麼得到這桿神槍,不由心中貪念大生,收回法器,御器而起,站在半空,在此處,心中大安,林韻柔大槍又夠不著他,叫囂道:「小丫頭,你根本碰不到我,本仙師看你資質不錯,獻上手中槍,本仙師收你為徒,傳授你仙術。不然,本仙師的仙術讓你死得不明不白!」說完,念動咒語,一團青色風刃從空而降,打得地面塵土飛揚。

    林韻柔見他用這種無賴打法,師傅吩咐過自己不准用法術神通,不然自己早就取他性命,如在地面,只要近身,憑自己手中槍,就能取他性命。當下氣憤的啐了一口:「我呸!」以表示憤怒和蔑視。

    羅隱大怒,罵道:「賤婢,找死!」一片青色風刃從空罩下,林韻柔手中大槍一振,頓時漫天層層疊疊槍頭虛影出現,風刃全被擊散。

    眾人見此,也無可奈何,不過經此,反而對修士畏懼心理減淡,畢竟林韻柔使用的僅是凡人的武功,卻讓一個修士用起無賴打法。

    邵延一見,正準備暗中下手,將這個修士打落地面,只要對方一落地,林韻柔可以用凡人武功取其性命。

    邵延還未動手,林韻柔已等不及,不給羅隱再施術的機會,肩頭一搖,背在後面的那柄符兵劍騰空而起。

    羅隱腳踏飛劍,凌虛而立,平時與修士比試,都是站在地面,御器攻擊,如御器飛行,往往用靈符攻擊,自身也會用靈符護身,今天面對凡人,起在空中,地面凡人根本攻擊不到自己,更想不到用靈符護身,靈符需花靈石購買,作為一個塵世間太守的供奉,金銀不缺,但靈石就不是凡人太守所能擁有的,金銀雖多,也購不到靈石,身邊靈石數數也沒有幾塊,為了節約,在面對他認為的凡人時,根本沒有想到用靈符護身。

    悲劇就這樣發生了,當符兵劍在空中一閃而過,錦龍太守的供奉仙師羅隱就這樣被斬落塵埃。符兵長劍一聲輕鳴,又插回林韻柔的背後,而羅隱的法器飛劍也隨羅隱摔落的同時,也跌落在地。

    眾人立刻以敬畏的目光看著林韻柔,傲雷蘭問邵延:「先生,清兒妹妹也是一位仙師嗎?」邵延搖了搖頭,說道:「清兒不是仙師,我剛才說過,清兒自小得異人傳授異術,卻不是仙師,她根本不能像仙師那樣飛天遁地,也無法術,只不過異人傳授她一柄符兵,能斬妖除魔。不過,異人說過,不准用它對付凡人,要不是對方出動仙師,清兒亦不會動用符兵。」

    眾人這才明白,自以為瞭解了事情真相。林韻柔拿著飛劍和羅隱儲物袋交給了邵延:「先生,這是戰利品!不過這個袋子打不開。」說實話,林韻柔這次裝凡人裝得挺像。

    邵延接過飛劍和儲物袋,將飛劍遞給了傲雷蘭:「這應該是仙師所用寶物,應該是一件神兵利器,送給小姐護身吧!」

    「這,太貴重了!先生,我不能接受!」傲雷蘭推辭道。

    「傲雷蘭姐姐,先生送給你,你就接受了吧,這對我們也沒有什麼用處!」林韻柔勸道。

    傲雷蘭見邵延的堅決,只得接受這柄寶劍,在手上試了試,一運內力,一道白色劍氣頓現,不覺喜歡上這柄寶劍。

    邵延將儲物袋拋給了林韻柔,說道:「這個應該是仙家所謂儲物袋,可以用滴血試試。」林韻柔心中不想要這個東西,她手指上套著一個邵延所煉儲物戒指,空間非常大,她的東西都在裡面,她原來的儲物袋被她扔在洞府中,對這個儲物袋,她根本不想要,聽邵延說可以滴血認主,心中不滿,師傅真壞,這個破東西還要人家放血,偷偷瞪了一眼邵延,撒嬌道:「先生,人家怕疼,還是先生保存吧!」又扔給了邵延。

    邵延一眼看出她的心思,只好無奈說:「好吧!先生先替你保存,你什麼時候要,就拿去。」將之收入懷中。

    傲雷蘭問道:「先生是仙師嗎?」邵延對儲物袋認識多多少少讓人有點疑心。邵延答道:「弘祖不是仙師,我對仙師的認識是通過書本和這段時間的遊歷中見聞所得。」邵延這句話很狡猾,邵延作為一個修行者,一般不說謊,正如佛家所說的不誑語,不說則已,所言皆是心聲,而邵延回答不是「我不是仙師」而是「弘祖不是仙師」,他在塵世是以凡人徐弘祖名義行走世間,徐弘祖徐霞客的確是一個凡人,這是邵延所定義,故邵延未說假話。

    「那麼,先生可知,仙師能否對凡人下手!」傲雷蘭又問道,這也是眾人所關心的,畢竟凡人與修士差距太大。

    「據我所知,修行者所求是長生,故對凡塵無興趣,而修行者之間據傳有約定,不得對凡人使用法術,不然追回法術,故異人傳授清兒符兵時再三強調,不得對付凡人即此理也。當然,也有意外,那畢竟是極少情況,不然,修行者早就一統天下了」邵延解釋道。

    「先生所說確是正理。」眾人一想,事實確是如此。
sel 發表於 2012-11-11 19:22
第46節 躍虎山上定大計

    一路上再也未遇阻檔,眾人順利回到躍虎山,一入躍虎山,邵延細觀山川形勢,果是一夫當關,萬夫莫開的險峻之所。

    躍虎山並不是依蘭山脈中一座有名的山,它的存在並不能算重要,不過在其西約三十里外的虎口峽卻是兵家必爭之地,在整個依蘭山脈連綿五千餘里中,只有二處通往北方的路口,其中之一便是虎口峽,如群山之中在此開一個缺口,溝通山南山北,虎口峽最寬約五里,最窄處不足二里,這是大隋通往羅剎的二個通道之一,也是燕國通往羅剎唯一的通道,其餘都被依蘭山脈阻隔翻越茫茫的依蘭山脈根本不可能,除連綿有山峰,便是無盡的原始森林,中間妖獸猛禽橫行,人根本不可能通過。

    燕國特地在虎口峽中築城而守,虎口峽因而成為最要的邊關要塞,也是燕國及大隋的北方最重要的防線。

    當初傲雷將軍部下帶著將軍家屬離開虎口峽,最終佔據躍虎山,就是因為此山險要,離虎口峽也只有三十里,如果蠻族入侵,必要時,援助虎口峽不需半個時辰就到的原因。

    躍虎山半山腰一道石頭壘起城牆,只有一條道直通山腰,道寬近五十步,道兩邊雖不是懸崖峭壁產,然也是幾乎不能攀登,這條道似乎突兀其間的牆壁,只是為了向山腰提供一條可通行之路,邵延看得出這不是人工所開,確係大自然鬼斧神工,半山腰向上,依隨山勢,又修兩道石牆,另一側一個不大瀑布如雨撒下,山頂之上居然有泉眼,這個地方,縱有數十萬之眾,數年圍困,只要山上不彈盡糧絕,幾乎不可能攻克。

    邵延感歎此地險要,隨眾人上山,過了三道牆,方進入此山核心所在,依山而建,房舍林立,有傳令兵來迎接,說老夫人在大廳設宴,眾人略作休息,洗漱換衣後,齊聚大廳,大廳之中,已擺下酒宴,老將軍夫人親自相迎,韓國忠為邵延和老夫人相互介紹,邵延執晚輩禮相見,老夫人客氣扶起,謝過邵延的援手之恩,迎入大廳入座,席間眾人極力挽留邵延師徒留在躍虎山,邵延答應在山寨暫留一段時間。

    宴後,邵延師徒被人領著來到山寨安排的院落,已有傭人在候著,傭人被吩咐幾句,各自退下,邵延來到正廳,林韻柔問道:「先生,暫時在此住下,不知先生將如何行事?」邵延道:「隨機應變。」

    「何解?」林韻柔道。

    「我們客居此處,主人殷切邀請,當為其謀劃。然而,如何謀劃,視主人志向。」邵延答道。

    「有何區別?」林韻柔追問道。

    「如主人僅是暫時以此為落腳之地,維持現狀即可。不然,則視其志向大小,定其規劃。」邵延並不遲疑,直接說出。

    林韻柔哦了一聲,不再追問,似陷入思考,邵延以前在山中,諸子百家,治世方略,兵書戰策,都曾教導過她,主要廣其眼界,修大道者,不能拘泥,何處無道。

    夜半,另一屋中的林韻柔已進入修煉,邵延也盤坐於床,神識卻掃出了五六千里籠罩了整個依蘭山脈,在神識中,依蘭山脈如有生命一樣,卻在眼前發現了一個想不到事實,躍虎山後,群峰圍繞之中,居然是一個其廣十數里的葫蘆狀盆地,其間有農舍良田,田野開荒近半,有路與躍虎山後相連,再向北,居然有小路越三峰,最後一峰隱蔽處有士兵把守,其下無路,然而,越過下山密林,山下叢林盡頭,便是茫茫草原,已到蠻族境內。如由此出兵,雖不能過大車,但步卒騎兵卻可通過,戰爭期間,實可作奇兵之用,看其佈置,已非一日,看來傲雷老將軍早有佈置,不知燕**方知道與否。

    邵延不經意發現了一個躍虎山的秘密,然他的本意卻非在此,神識在依蘭山脈細細查看,也發現有些修士洞府,然都不是什麼門派,最多僅三四人,明顯都是散修。邵延的神識已與普通修士有大的區別,其神識更契合自然天道,甚至可以說,借天地之勢而為,柔順時,如和風細雨,潤物無聲,剛猛時,如迅雷烈風,莫之能御。當神識掠過,那幫修士,居然無一人發現異常。

    很快,邵延找到依蘭山脈的靈樞所在,靈樞位定,山河社稷圖從頭頂浮現,化為虛影,無聲無息,透房而過,在靈樞之上,上九霄,迅速變大,籠罩整個依蘭山脈,攝其真形,獲其精神,頓時,在修士和妖獸的感覺中,山脈震動,凡人感覺不到一絲異常,修士紛紛出府,妖獸怒吼,林韻柔也感覺到這一切,不過,她知道師傅又在攝取山川精神,不再理會,又沉入功境。

    山河社稷圖又化作一縷虛光,無聲無息回到了邵延紫府之中,修士們未發現任何端倪,又紛紛回到洞府之中。

    第二天,用過早飯,丫環來稟:「老夫人和小姐有請!」邵延師徒跟隨來人來到議事大廳,老夫人、傲雷蘭及躍虎山一眾將領和謀士都在相候,邵延師徒給老夫人見禮,老夫人問道:「先生及清兒小姐昨晚休息可好?」邵延回道:「多謝夫人關心,休息得很好。」

    老夫人給邵延與眾人一一介紹後,說:「今天請大家來,是關於我們躍虎山的未來,徐先生有經天緯地之材,也請他為我們出謀劃策。」

    然後,向邵延介紹了躍虎山的形勢,邵延這才明白,幾年前,傲雷老將軍部下一位軍中大夫為采一味特效藥,誤入躍虎山,發現這一切,包括山後的盤地,報告給老將軍,老將軍派專人打探,發現此地不僅可藏兵,更能出奇兵,為了保密,暫時未上報,隨後不久,便遭出賣以身殉國,他們便來此。

    邵延見對方真心請教,將自己的秘密說出,便也不客氣:「老夫人,在這裡,徐弘祖想問諸位,你暫時落腳於此,還是以此為根基,而做也一番事業?」

    老夫人問道:「這兩者有何區別?」

    邵延道:「如果僅是暫時落腳於此,內,一切保持現狀即可,外,尋找時機,重新歸入燕軍。如果以此為根基做一番事業,則要好好規劃。」

    眾將聽此竊竊私語,老夫人也等眾人討論出結果,看得出,老夫人和傲雷蘭也有點拿不定主張,林韻柔低聲對邵延說:「先生,你也太直接了。」邵延也低聲回答道:「如果連自己將來定位都不能確定,那麼如何能幹一番事業。不是逼他們,要有好的結果,現在選擇的方向很重要,就像你,如果不是你的堅持,你堅定的選擇,我也不會收你為徒。」

    眾人大多數想以此為根基,想做一番事業。邵延見眾人心意已決,便不再遮掩,直接說道:「成事業者,天時、地利與人和也。天時,天下之大勢,當今天下,天子懦弱,上有權臣專權,諸侯蠢蠢欲動,下有貪官橫行,盜賊猖獗,百姓生計日絕,大亂已現,燕國北有蠻族威脅,南方代國,民不聊生,一二年內必有大亂,此亂必波及燕國,而燕國國內,也是貪官暴吏橫行,盜賊遍野,在此情況下,固守此山,開墾荒野,當可在亂世中保全性命,然要開創一番事業卻是不足,必要佈局於前。」

    邵延停了一下,見眾人都在認真聽,接著說:「此山險固,此為地利,不過偏安一方尚可,欲得大發展卻是不利,欲得開創一般事業,必須走出方可。人和,諸位因老將軍不平之事走在一起,然於天下民眾相比,人數太少。一句話,現在,諸位保全自身有餘,欲成大業卻不足。」

    韓國忠見邵延停了下來,上前問道:「先生,你所說大業為何?」從他眼中可以看出他有一定的野心。

    邵延笑道:「因地理限制,成就帝業當不可能,但在關鍵時刻,擇明主,定北方,裂土封侯卻是有極大希望。」此話一出,便見這般將領個個眼中放光,邵延心中一歎,世間武將來說,封侯確是極大誘惑。老夫人見諸將表情,心一橫,也下定決心,拋開先前想重回燕軍之心,便不再猶豫,開口道:「先生,要如何才能成就大業?」

    邵延見眾人火熱的目光盯住自己,略一思索,便道:「如要成大業,有資格成為天下力量一支,必要足夠錢財支持,山後開墾,糧食能自足,但軍隊所需兵器衣甲等物資必要大量費用,必要開闢財源。財源有三,一是從商,二是從軍,三是資助。從商者,山寨需在外地著專人經商,建立自己商業體系,為山寨提供財源,也為山寨收集天下情報。從軍者,搶劫是也,不過,不能針對普通民眾,北上派騎兵掠劫羅剎,既練軍,又得利益,不為死戰,只為利益,如蠻族對我一樣,周邊據傳有多股盜賊,繅滅收服,既增人口,又得其所藏財富。此兩戰者,一舉三得,既練精兵,又獲財富,還得好名聲。資助者,民間豪富之士相助,此需我等有好名聲,能保一方平安,才有人送上門來。此為開財源。」

    「開財源僅為一方面,二為樹聲望。師出有名,古之正理,上述從軍之策,便已有樹聲望在內,僅此不足,老將軍為國捐軀,當書其事跡,讓經商者帶往各地,密邀說書者講說,壯我聲望,使天下人提起我等,均是為國為民之大英雄!」邵延說到此,那些將領臉上滿面紅光,好像已經名揚天下。

    「三為情報。一為天下大勢的情報,山寨選派人員入各地經商,同時兼在當地收集情報和發展情報人員之職,情報以密碼方式快速傳回山寨,山寨設專門人員分析情報,以供決策。二是對軍中情報探者強化訓練,使之能準確快速送回情報。」邵延想起這次經歷,因情報失誤,差點誤了大事,望了一眼韓國忠,韓國忠顯然也想到這次經歷,不住點頭。

    「四是內部調整,使之適應戰略改變……」邵延又分析軍隊的調整,後勤的調整等方面。將一切分析完,邵延才停下來喘了口氣。眾人都是軍伍出生,何曾聽過這種帶有地球上現代教育出來綜合性分析,加之邵延可算得上博覽群書,不覺感到原來可以這樣做事,個個信心大增,老夫人歎道:「我昨天聽蘭兒和韓將軍說先生有安邦定國之能,還有些不信,今日一見,二人所說不虛,能遇先生,實是我傲雷家的幸運。」

    邵延忙道:「老夫人過獎了,傲雷老將軍才是我輩之楷模,我之所為,不過是想替天下人在將要來的亂世中多保全一些而已。」

    隨後,眾人又細談如何建立商業系統,如何收集情報,如何練軍等等不一而足,邵延雖無實際經驗,不過前世大量活生生的事例讓他能輕鬆切中要害,眾人看他的眼神又佩服了不少。
sel 發表於 2012-11-11 19:23
第47節 築基之後話道統

    轉眼間三個月過去了,在這三個月中,躍虎山發生了天翻地覆的變化,商業網絡初步在燕國建立起來,並開始向南發展,軍隊已通過邵延所傳特種戰,以極小代價拿下周圍幾百里內的五六個強盜山寨,得到大量的物資和財富,並將人口遷回盤地開墾,而幾處山寨也有躍虎山小股軍隊駐守,當地百姓也拍手稱快,躍虎山的大名也開始在周邊流傳開來,甚至出現地方鄉紳自發勞軍的事。

    對蠻族劫掠也進行過兩次,都是在黑夜越過森林,規模並不大,人數不過一百,無任何標誌,快馬利刀,配置邵延為他們改進的弩,每次出擊不過十日,所過之處,成為焦土一片,收穫巨大,每次都帶回大量牛羊皮毛,還有金銀之類,由於羅剎為遊牧民族,居住分散,往往他們過後很長時間,才發覺。帶回的戰利品成為商社的商品。

    邵延專門詢問老兵,親手所寫的《傲雷將軍傳》也由說書者的講說,轟動整個燕國,並有南傳的趨勢,這件事情,讓燕王因汪承恩被刺事件準備向躍虎山發難的事不了了之,畢竟老將軍名聲如日中天,邵延在書中反而對燕王大唱讚歌,讓燕王一時無法下手,加之,躍虎山也沒有到處宣揚脫離燕軍。

    邵延在這三個月中,倒沒有多少事,只做兩三件事,一是訓練了一百多名特種戰士,反正前世特種兵的事看得多了,雖沒有前世嚴格,然而,邵延卻將丹藥偷偷放於飲水中,結果不言而喻,特種兵讓他給練成了,雖不及前世,然而,在這個世界戰力驚人,平定周邊匪患時,這一百多人大放異彩,讓許多將領眼熱。

    第二件事卻是對軍醫系統改進,對人體無比瞭解的邵延,一般包紮正骨都難不倒他,加之對丹藥的瞭解,給他配製出止血生肌消炎的藥粉,因其色近白,便厚顏無恥直接叫白藥,幸虧這個世界沒有雲南地名,不然可能直接叫雲南白藥,又訓練一幫軍醫,使躍虎山軍醫可能是這個世界人均最多的,還規定救治規範,以至於這個世界許多年後,以此為軍醫標準。

    第三件事是他成為了教書先生。給一幫軍人後代授課,與林韻柔一起,講解四書五經,不錯,是四書五經,這個只有兩書,他將《大學》和《中庸》給默寫出來,然後,講給小朋友們聽,原來的教書先生看到這兩本,大為吃驚,想不到從《禮記》中整理出的這兩本書如此深具大義,大加讚賞。邵延靈機一動,這是一個好消息,乾脆讓商社找書商將這兩本付印,與其一同付印還有寫了十幾篇的冒牌《徐霞客遊記》,從白頭山遊記起,到依蘭山遊記為第一集,看來他還想出第二集第三集。

    結果這幾本書一面世了,很快引起轟動,許多大儒看到《大學》和《中庸》後感歎,徐霞客大名隨之廣傳,因為《大學》和《中庸》封面上也厚顏無恥寫著:「徐霞客整理」這幾個大字,甚至,大隋國子監的鴻儒們也斷言,此兩書可與《論語》與《孟子》並稱為四書,從此,儒家經典成為四書五經,《徐霞客遊記》也借此東風廣為流傳,許多人將之定為地理奇書,可以說,邵延第一個目標達成,徐霞客名揚天下。

    邵延近來學生增多了,傲雷蘭和許多將領也來聽課,原來,傲雷蘭自三個月前,邵延為躍虎山定計,便心生愛慕,和林韻柔結為異姓姐妹,後來,乾脆直接拜邵延為師,向他學習兵書戰策,邵延就將《孫子兵法》和《三十六計》傳授給她,這一傳授,不少將領聽說邵延講解兵法,紛紛旁聽。

    這三個月,邵延的規劃都按計劃實施,有些雖還未見明顯效果,但明眼人略加思索,就知一切都上了正軌。邵延也空閒下來,邵延決定,再留三個月,等一切效果顯現,便離開躍虎山,畢竟他有二個正事,一是攝取天下山川精神;二是查出當年晉侯府真相。倒是林韻柔這個丫頭倒是和傲雷蘭打得火熱,不僅把形意拳和形意大槍傳授給了她,還旁敲側擊詢問傲雷蘭是否想修煉,奈何傲雷蘭一心為父洗冤,為躍虎山將來打算,才打消了林韻柔的想法。就這樣,小丫頭還為躍虎山做了不少事,如她根據邵延傳授她的格物學理論,居然給她搗鼓出一種投石機,射程遠達六七百步,石彈重達二百斤,一石之下,聲勢驚人,讓那些久經沙場老將舌頭拉出一大截,欣喜若狂,實為守城攻城之利器。於是,山上大量製造,一山防衛更是恐怖。邵延見此,也感到的欣慰,徒弟能將所學靈活運用,證明其對知識已不是死記硬背。

    時間飛快,又三個月過去,商業已開始營利,一切都上了正軌。林韻柔已到煉氣大圓滿,邵延已是金丹二轉,元神已將三百六十五星的周天星斗大陣體悟傳給邵延識神,紫府的天空除三百六十五顆星辰外,多出許多星星,已近二千顆,更接近地球上的星空。

    邵延見此間事了,向眾人告辭,眾人極力挽留,邵延費了好大口舌,說明他離開的必要性。一是他自己的志向,踏遍中洲名山大川;二是山中已上正軌,他出去也好留意天下英豪,為躍虎山尋找盟友,眾人在勸說無果情況下,才依依惜別,傲雷蘭更是不捨,實是她對邵延已是情竇暗生,邵延也明白這一點,但畢竟是兩類人,傲雷蘭是富貴中人,而邵延卻是一心求大道,雖行走世間,也是為大道服務,故乾脆快刀斬亂麻,讓距離和時間使傲雷蘭冷靜下來。

    離開了躍虎山,邵延師徒並未離開依蘭山脈,在依蘭山脈深處一座山峰上臨時開闢了一個洞府,讓林韻柔衝擊築基期,林韻柔到煉氣頂峰已有一段時間,因在凡塵行走,一直壓制修為,此時一放開,現時百里內的靈氣狂湧而至,頓時,先天元氣液化,形成先天真元,在全身十二正經循環三十六個大周天後,開始穩固修為。邵延在洞外為之護法,金丹大道修行者進階築基期,動靜比起這個世界修士進入築基期時大多了,雖比不上普通修士的結丹,但相去不遠,靈氣一動,數道神識便探了過來,邵延將自己神識放出,一種帶有大道威壓的氣勢立刻將這些神識彈開,這些神識一觸便收,再也沒有神識過來。

    但好景不長,一股比剛才幾股強大得多的神識探了過來,充滿了冰冷和滄桑的感覺,和邵延神識一接觸,便想突破,邵延冷哼了一聲,神識借天之陽氣,似化為雷霆,對方神識退去,邵延立刻延伸過去,這股神識來自正北,邵延在神識中看見一位精瘦老頭,盤坐於一個祭壇前,壇上有一尊奇怪雕像,熊首人身,手上拎著一個人頭,熊嘴大張,似在嘶吼,祭壇下,左右各九個火把,綠火悠悠,那老頭感覺到邵延神識跟蹤而來,睜開閉著的眼睛,綠芒一閃,嘴中嘰裡咕嚕念了不知道什麼,邵延感覺到對方和祭壇,和神像合為一體,一種奇怪力量開始反擊,邵延也不和他糾纏,迅速退回。口中不覺說道:「有意思!」

    林韻柔此時已收功,見此問道:「師傅,發生了什麼事?」邵延簡單說了一下剛才神識交鋒情況,林韻柔聽完,問道:「那個北方老頭,修行的是什麼?他也設祭壇,和師傅第一次傳授的旁門法術有點類似。」

    邵延道:「如果我所料不錯,應該是蠻族羅剎的薩滿法師,他所修應是上古巫術一脈,旁門之術,也是巫術與道術的結合,故你感覺相似。」

    林韻柔不僅奇道:「師傅,上古道統有幾脈,當今修士所修為何脈?」邵延道:「遠古洪荒之時,先民生存艱難,有巫術出世,溝通天地,天地萬物,無不被其所用,尤其生靈為最,不修元神,唯直以靈魂交流天地間,其法其術,祭祀為先,其施放詭異莫測,尤善溝通鬼神,行詛咒之事。至上古,聖賢教化起,遂式微,至今偶在鄉村角落有其小術傳承,化外蠻族,尚有傳承。剛才那位薩滿法師所行應是巫術傳承,不過恐已失精髓,真正巫術,實是可怖可畏」

    邵延停了一會,讓林韻柔好好消化一下,接著說:「上古之時神道興,諸神立,牧眾生為資糧,收香火信仰鑄神魂,佑信徒,保族群,然香火有毒,一旦成神,名為眾生主,然則為眾生所制,信眾散,則隕落。據傳,上古諸神黃昏後,諸神或隕落,或陷入沉睡之中,至今已不聞於世間。」

    邵延介紹了神道,又開始介紹道門:「神道之後,道門始興,悟天地之正理,盜宇宙之機,取萬物之精華,集於自身,一旦得大道,開天闢地尋常事,大道流傳,分為陰陽,為正為魔,都是道門。現在修士所修,實為道門,然而,現今修士,卻不悟大道上,流於僵化,實已走上歧途,不過化神之後,開始復歸於大道。」

    邵延見林韻柔已明白,最後介紹佛門:「道門興起之時,在西方,有大智慧者,另開蹊徑,創建佛門,以大徹大悟入寂滅,處於不生不死之中,以脫輪迴,其法悟萬法皆空,空色一體,亦可大觀,創種種方便法門,普渡眾生,實是一種大法,不過,世間已無傳承,唯師傅將其部分傳於二友,為五毒門的獨孤鳳和袁霸。」

    林韻柔這才通曉上古法統傳承,不禁問道:「師傅所授,好像幾種法統都有,除了神道,我所修真正應是道門了?」

    「不錯,金丹大道,實是道門大法,與於今修真界流傳不同,實重悟性,一入金丹,便得長生。不像當今修真界不入化神,不得長生。」邵延有點自得回道。

    「我聽師姐師兄說師傅講過上古歷史,師姐也講過給我聽過,那是真的嗎?」林韻柔又問道。

    邵延聽過滿頭黑線,只好說:「師傅所講,僅是傳說,上古歷史太過久遠,許多事情早已湮滅在歷史中,真像恐怕誰也不清楚了。」

    邵延話一轉:「正因為金丹大道注重心性自悟,所以你聽到父母的事情形成心結就比較麻煩,如不能解開,將來成就金丹時,心魔劫根本過不了,這也是讓你出來行走凡塵的原因。」

    「師傅為什麼要行走凡塵呢,不要說攝取山川精神,憑師傅的騰雲術,不需數日就能遊遍萬水千山,根本不虛如此行走凡塵,難道是為了我?」林韻柔指出邵延出遊的疑點。

    邵延歎道:「不是你所想,為師金丹成後,不知為何,感覺必須往世間走一遭,將以往聖賢之學傳於世間,心動之處,好像必須完成,不想留下心靈破綻,故入凡塵。」

    林韻柔聽此話,心中若有所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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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8節 修道石人一隻眼

    邵延一邊指點林韻柔認識路旁的草藥,一邊傳授其醫術,道家五術「醫卜相命山」中醫居第一,在華夏古來學道者必通醫術,醫術是濟世救人的首選,甚至有「不為良相,寧為良醫」之說,這個世界雖沒有這種說法,邵延現在傳授其醫術,實為目前需要,他們腳下已是代國,在代王的殘暴統治下,代國百姓已處於水火之中,前階段大災剛過,現在又是瘟疫流行,所過之處,幾乎村村染病,戶戶戴孝,既已入世,師徒倆不忍百姓受如此大難,遂出手相救,邵延也借此機會,將《黃帝內經》《傷寒論》等醫書傳授給林韻柔。

    中醫在古代實為道家分支,許多理論都採用道家之論,《黃帝內經》可以作一本道書看,對人體功能有祥盡的描述,中醫十三科,祝由為第一,祝由科實是符水治病,當然,在地球上科技繁榮的現代,視之為迷信,改為:中醫十二科,針灸為第一,實是可惜。

    邵延師徒一路上,用路邊草藥治療瘟疫,同時,教導百姓如何注意衛生,防範瘟疫擴散,嚴重者用符水治療,如實在人多,則偷偷將丹藥置於井水之中,所過之處,百姓稱之為醫仙下凡,不少百姓甚至立長生牌。他們不知的是,他們做法卻惱了一個組織。

    一路上,邵延也發現有人用符水在替百姓治病,雖有效果,但並不理想,邵延以為一些民間小術,不以為意,作為一個凡人能做到這樣,應該來說,真的不錯了,甚至,邵延還指點他們如何用草藥治病,糾正他們施法的錯誤。在和他們閒聊中,知道他們都屬於一個叫光明教的信徒,這個教派宣稱,光明聖父已出世,將救贖世人,將人間變成天國。

    邵延見此,不由想起中國古代白蓮教,看來,這個教派的上層野心不小,不過以教派起家,自古以來,成功者了了無幾,不過,這不是邵延所關心的,如果朝廷能善待百姓,這種教派根本不可能有機會,如果朝廷不顧百姓的死活,不需要這種教派,也會揭竿而起。

    他這邊不當回事,可是光明教卻留意上他們,特別是諸多百姓為他們立長生牌之後,光明教主下令信徒留意這兩人,甚至派出執法黑衣使,找機會除掉兩人。

    邵延他們花了一個多月,才來到代國的一座城池庸城,進了城,找到躍虎山在此城中的商棧,拿出令牌,夥計將邵延請入後堂,掌櫃過來見禮:「見過先生和清兒小姐!」

    邵延問過當地情況,讓他們收留孤兒,送回躍虎山,掌櫃答應,開始去辦理。邵延也告辭,帶著林韻柔去逛市場,此地市場明顯蕭索了許多,林韻柔對許多小飾品大感興趣,買了不少小玩意。

    時近中午,邵延師徒來到一座名為賣醉樓的酒樓,上樓後,點了兩道菜,一壺酒,開始吃飯,本來,他們不需要吃飯,但目前身份是凡人,就行如凡人一樣。

    吃飯間,林韻柔問道:「先生,代國百姓如此苦難沉重,他們難道不會反抗?」

    「當然會,現在不過缺一契機,如有人振臂一呼,可能從者如雲或者有事件引發,恐怕也反者如潮,當政者醉生夢死,不顧民眾生活,貪官酷吏橫行,必會激起民變。」邵延回道。

    林韻柔又問道:「如果先生起事,如何處置?」邵延笑道:「小丫頭,此話是要砍頭的。不過,做任何事,不外乎名正言順。」

    「如何能做到名正言順?」林韻柔問道。

    邵延沉思了一會,說了一個故事,正是元朝末年,天災**,民不聊生,欒城人韓山童因祖父燒香信佛,傳播白蓮教,(意在發動農民推翻元朝統治)被謫徙永年。元至正一年四月,朝廷強征民夫修治黃河決口。民工挖河時,發現有一獨眼石人(韓山童、劉福通事先埋於河灘),上面鐫刻幾個大字「修道石人一隻眼,此物一出天下反」--元朝在起義者的烽火中遂被埋葬。當然,邵延講時,人物和朝代都隱去。

    林韻柔調皮笑道:「如果先生造反,還真是名正言順。」兩人公開談論造反,幸虧人不多,也沒有公差,說不定當場將兩人送入大牢,不過,世間估計也無人能將這兩人送入大牢。

    說者無心,聽者有意,邵延師徒卻不知,小二卻是光明教中人,光明教早已下令注意邵延師徒動靜,由於民不聊生,許多下層百姓加入了光明教,要注意一個人,根本不需要跟蹤,到處都有教眾,只要各堂口傳下命令,邵延師徒行蹤自一目瞭然。小二自然將這兩個師徒的言行上報,上層得到這個情報後,不覺失笑,這對書生主僕,居然談論造反,不過這個方法挺不錯,是不是將兩人拉入光明教。最終,送往教主手中,這些上層知道,教主他老人家非常神秘,有通天徹地之能,自己等人,因信仰教主,教主賜與神通,已和凡人不在一個檔次上,甚至許多修士都不是自己的對手。

    將這些材料呈給教主,並提出自己的建議,是否將此兩人拉入光明教,教主思考了一會,搖了搖頭,並問執法黑衣使是否到了庸城,讓他們盡快動手。雖對教主的命令不解,然而教主神通廣大,這樣做肯定有他老人家的意義。

    邵延師徒在庸城呆了二日,今天一早,出了庸城,準備繼續往東趕,邵延想將林韻柔先帶往碣石山。走著走著,心血一潮,邵延掐指一算,居然有人要殺他們,感到有點奇怪,好像沒有得罪誰,塵世間居然有人想取他們性命,傳言與林韻柔,神識一掃,果然一群黑衣人遠遠跟著。

    又走了一段,四下無人,邵延回過頭來:「朋友,跟了這麼長的路,該出來露露面了!」六個黑衣人現身,從四面逼了過來,手中刀寒光閃閃。

    邵延道:「朋友,是誰派你們來的?讓我們死也做一個明白鬼!」一個黑衣人說道:「你不該得罪教主。」

    「等等,什麼教主,你們是什麼教派?」邵延止住黑衣人,問道。

    「光明教!」黑衣人回答道。

    「清兒,把他們解決了!」邵延退後兩步,挺悠閒地背著手,在旁邊觀看。

    林韻柔早就躍躍欲試,一聽到邵延的話,一步來到一個黑衣人面前,黑衣人一刀劈下,林韻柔身體微側,左手順勢搭在刀背上,右腳趟前半步,腳跟用力,借腰勁,右拳崩出,正是形意拳中著名的半步崩拳,耳中聽到胸骨的碎裂聲,黑衣人已飛出數丈開外,重重摔在地上,眼見不活了。

    林韻柔也不停留,腳步一滑,又出現有另一位黑衣人面前,只是一拳,同樣飛出,一樣了結。轉眼間,三位黑衣人已命歸黃泉,另外三名黑衣人大驚,立刻雙手在胸前作了一個奇怪手印,口中念道:「光明聖主光明現,光明神光護我身!」天空射下三道白光,罩住三人,三人裹住一層白光,形象感覺起來高大了不少,林韻柔一拳將其中一個轟飛了出去,不過這回除了飛了出去,人卻分毫未損。

    邵延一見,不覺笑道:「有意思,想不到世間居然有修香火神道者,不過好像似是而非。」說完,口中念道:「以道蒞天下,其鬼不神;非其鬼不神,其神不傷人;非其神不傷人,聖人亦不傷人。夫兩不相傷,故德交歸焉」正是《道德經》中第六十章內容,說也奇怪,此語一出,三人身上白光頓時消散。

    林韻柔見此,身影一閃,三拳過後,三人步入剛才三人命運。此時一股威嚴神識掃入過來,神威如獄,邵延冷哼了一聲,林韻柔感到空中似閃過一道驚雷,神識退去。邵延右掌如斧斬出,林韻柔感到空間似乎被劈開,同時,邵延對著空中說了一句:「今天之事,略作懲罰,如再有二次,定取爾的性命。」

    在光明教的總部,光明教教主忽感覺有人借他的力量,而且不小,神識立刻跟過去查看怎麼回事,只見執法黑衣使已倒在地上,剛要有所動作,神識中頓時霹靂炸響,迅速將神識縮回,感覺一股銳芒破空而來,不好,身上光芒一閃,神光移入神像,銳芒一過,神像被斜劈為兩段,一個聲音響起:「今天之事,略作懲罰,如再有二次,定取爾的性命。」光明教主身上神光一陣變幻,終於下令,停止對邵延師徒的一切行動。

    林韻柔解決了黑衣人,隨手幾個火球,將屍體化為灰燼,問道上:「師傅,你剛才說他們是修香火神道者,他們就是你以前所說上古神道修行者傳承?」

    邵延道:「這些人不是,他們身後的人卻是,他們信仰他們的教主,看來光明教教主得到了神道修行法,不怪他要創建教派,原來是為了收集香火信仰之用。這些黑衣人,剛才使用的僅是向他們認為的神,就是他們教主借取力量,所以才那麼奇怪。」

    「怪不得那麼弱的身手,有那麼強護體神光,師傅,你一念《道德經》上那一段,他們護體神光怎麼就消散了。」林韻柔先感慨了一句後,又變成好學寶寶。

    邵延解釋道:「神道所用為信仰,也受困於信仰,信則靈,不信自然無以明,我用這一段,自然以大道得天地之承認,我不信他,當然對我等無效!」

    林韻柔想了一會,明白了這個道理,明白歸明白,要做到,她目前能力尚不足。又問道:「師傅,你最後使用可是旁門術中玄陰斬魂**。」

    「不錯,正是該法,不過我所使用已不能算法術,而是化為一種神通,給對方一個警告,讓對方知難而退。」邵延說道。

    「可對方為什麼要殺我們呢?」林韻柔又問道。

    「是呀!為什麼呢?讓我來算算。」邵延在這個世界第一次認真擺天盤、地盤和人盤,只差用心盤推演,當然不是性命幽關大事,他不會用心盤,因為心盤一動,付出代價高昂,大到目前邵延也不願意使用,平時,最多用用袖中課,當然袖中課推算詳盡程度遠不如邵延現在所用三盤,更不用提心盤。

    推演結果讓兩人哭笑不得,原來,兩人一路救人,許多百姓立長生牌供奉,光明教教主認為這兩人搶了他的香火。邵延心想,以後是否煉一個香火分身。

    經此一事,果然,再無任何人干擾,倒是林韻柔要學推算法,邵延直接將《易經》印入她腦中,要她先將《易經》好好理解了,再傳她具體推算方法。

    邵延師徒幾日後來到一個小鎮,剛坐下吃飯,便聽到有人講修王陵民夫造反了,一打聽,原來,數萬民夫被迫為代王修陵,食不飽腹,又受監工不停咒罵鞭打,本就民怨沸騰,偏偏挖出一個獨眼石人,背上鐫刻幾個大字「修道石人一隻眼,此物一出天下反」,於是,大家都反了。

    邵延和林韻柔大眼瞪小眼,林韻柔說:「先生,果然是:修道石人一隻眼,此物一出天下反!」
sel 發表於 2012-11-11 19:25
第49節 王侯將相有種乎

    林韻柔說完那一句話,瞪著吃驚的眼睛,居然給她找出了一個理由:「先生,我明白了,原來你是算到這種情況,故意講故事給我聽。」

    邵延回過神來,苦笑著說:「我哪有什麼閒情去推算這個事,如不出意外,當時,我們談話讓有心人聽去,可能覺得不錯,就出現了這一幕。」邵延基本上猜到事情的真相。

    邵延又歎了一口氣:「這樣一來,老百姓更是苦不堪言,自古,興,百姓苦,亡,百姓苦。」

    「先生,你說錯了,百姓揭竿而起,是為了好日子,怎麼是苦不堪言呢?」林韻柔自認為聰明的反駁。

    「此等大事,一旦發動,牽扯太多,必要足夠人才統籌管理,對軍紀,對佔領地的統治,必須一套完整的領導人才,才能完成。而貧苦百姓中,識字者幾盡於零,談什麼管理,極有可能成為流寇,一旦為流寇,燒殺搶劫,無所不為,所過之處,百姓當受滅頂之災。」邵延在地球上歷史中此行實例比比皆是。

    「先生,你能不能救救這些百姓?」林韻柔這大半年行走凡塵,對普通人倒是有了不少好感,不像修士視凡人如螻蟻,這正是邵延所希望的,畢竟,道無高下,《莊子?齊物論》開篇講的便是此理。

    「你不是才學了推算嗎,你起一課,看看如何做,百姓有救?」邵延藉機進行實踐教學。

    林韻柔立刻寧心定氣,取出三枚銅錢,一連拋了六次,每拋一次,都畫了一個符號,分為少陰少陽和老陰老陽,根據陰陽老少,定下六爻,分內外,別本卦變卦,終於推算完成,叫著:「先生,我們前往東方,會遇到百姓的貴人,以寇禦寇,這是什麼意思。」

    邵延見她整個推算過程,頓時明白,原來如此,便對林韻柔說:「走吧!三日後你自會明白。」也不多說,站起身來,結完帳,兩人向東而去。反正他們本來就是向東,倒也順路。

    漸漸進入山區,雖不是高山,然山峰一座接一座,道路蜿蜒,在群山谷地間穿行,兩人沿著路向前走,前面又是一山,隱隱有殺氣上騰,邵延示意林韻柔看氣,林韻柔認真看了一會,說:「此處似有軍隊,難道是一處佔山為王的強盜,卦上所算,指的是此處?」邵延點點頭,兩人繼續向前。

    前言亂轟轟出現一幫人,邵延眼尖,這些人衣服破破爛爛,拖兒攜女,邵延可以肯定,這是一幫難民,從東向西而來,邵延心中暗歎,看來戰火已快近此地。正在此時,山上一陣銅鑼聲響起,衝下一群小嘍囉,為首一個黑漢,滿臉鬍鬚,根根扎肉,手持一長柄開山斧,口中叫道:「此山是我開,此樹是我栽,要從此路過,留下買路財,牙崩半個說不字,管殺不管埋!」

    林韻柔雖隔了一段距離,就要起身衝過去,邵延拉住她,搖了搖頭,示意她安靜,繼續不緊不慢向那邊走去。

    那幫難民一下子亂了,一個領頭的老人跪了下來,哭述著:「大王,我們是東邊躲兵荒的老百姓,根本沒有錢,請大王放過我們。」不少婦女和兒童都哭了起來了,頓時哭聲一遍。那個黑大漢顯得有些手足無措,抓了抓頭,說道:「不知啥鳥回事,這幾天過去幾撥逃難的,大哥說過,不能對窮人下手,過去吧!」一揮手,小嘍囉讓開了路。這幫難民磕了個頭:「謝謝大王開恩,站起身來,匆匆通過。

    邵延師徒已走到近前,一個小嘍囉示意黑大漢:「四大王,那邊過來兩隻肥羊。」黑大漢掃了一眼:「算了!看樣子是一個書生,也沒有行李,放他們過去吧!」邵延聽到,此人雖為強盜,然而,良心猶存,本性不壞,想著想著已來到面前,抱拳為禮:「書生徐弘祖徐霞客見過四大王。」

    「你這書生倒有意思,本大王已讓開路讓你過去,你卻向本大王行禮,難道要本大王請你吃酒。」黑大漢起了興趣,望著邵延。

    「如大王願意,書生勉為其難。」邵延心中也起了捉弄之心。

    「大膽,竟敢如此和我們四大王說話,不要小命了!」一個嘍囉跳了出來。

    「哼,我家先生踏遍北國名山,不知多少英雄之輩都畢恭畢敬。」林韻柔瞄了一眼這個小嘍囉,一付毫不將他放在眼裡的口氣斥道。

    這個小嘍囉有點不知輕重伸手來抓林韻柔,林韻柔眉頭一皺,手一抖,將之拋出一丈開外,小嘍囉跌倒在地,捂著**叫痛,其他眾嘍囉哈哈大笑。

    黑大漢一皺眉,說道:「小姑娘好功夫,不知道書生有什麼事?」邵延也收起捉弄之心,回道:「聽說山上諸位大王皆蓋世英雄,特地上山拜訪。」

    「如此,書生,請!」邵延嘍囉一起上山。

    到了山上,黑大漢進去通報,此山名為又原山,山上聚集三千嘍囉,有四個大王,為結拜兄弟,老大朱林童,原為富戶之子,自幼喜武,性好交友,江湖人士,往往來往,拜多人為師,後得高人傳授,一身武藝,實是了得,後因貪官謀其家產,逼反上山;老二白衣秀士王倫,喜著白衣,本是書生,多次科舉因無錢賄賂,多次落榜,後對朝廷失望,也入伙,計謀多變,算是一個軍師式人物;老三杜公望,本是江湖遊俠,與朱林童生死之交,也入山做了第三把交椅;老四林孝存,天生神力,本為獵戶,能力搏猛虎,朱林童一次偶然遇見,見其勇猛,大為驚歎,遂令人傳其武藝,入山後,成為山寨四大王。

    林孝存進入聚義廳,將所有事情向另外三個大王一說,朱林童對其餘二人說:「兩位兄弟,你們聽說此人,不知此人有何用義,見或不見?」

    白衣秀士王倫問林孝存道:「你說來人自稱誰?」

    「他自稱徐弘祖徐霞客。」林孝存回道。

    「難道是他!」王倫遲疑道。其他三人投來詢問的目光。

    「如果是他,這個人可謂大名鼎鼎,這幾個月來,天下讀書人追捧的三本書,其中二本《中庸》和《大學》,啟古聖之未發,天下大儒,對之莫不讚歎,另一本就是他個人的遊記《徐霞客遊記》,也被士子稱為一本地理奇書,如是此人,當一見。」王倫簡單介紹了一下他所瞭解的情況,朱林童本是愛交豪傑,一聽如此,立刻吩咐,大開正門,四人出外相迎。

    一見邵延,朱林童立刻滿臉笑容,抱拳施禮:「久聞徐先生大名,實為世間少有奇男子,今日一現,三生有幸。」邵延細觀四人面相,均是富貴中人,將來必成大器,當下換手還禮:「霞客一路起來,多聽聞四位劫富濟貧之事,今日得見四位英雄,實不虛此生。」朱林童給雙方介紹後,王倫問道:「徐先生,君三大著作,本人均已拜讀,二本經書,實發古聖賢之未言,遊記亦罕見奇文,不知先生志向為何?」

    「謬讚了,《中庸》和《大學》不過整理先賢之書,遊記系霞客遊玩中戲作,不入方家法眼。說起志向,倒有二,一是遍游中洲名山大川,記其山川精華。第二嘛,倒是霞客狂妄,不說也罷。」邵延微笑回答。

    「先生大志,不妨說來聽聽?」眾人來了興趣,連林韻柔都豎起耳朵,林韻柔心中有言,還是師傅厲害,早就佈局,現在人還未到一個地方,大名早已傳遍。

    「為天地立心,為生民立命,為往聖繼絕學,為萬世開太平。」此言一出,諸人頓覺一股神聖自天地生,不由得肅然起敬。

    王倫歎道:「不怪先生能寫出《中庸》和《大學》這樣經典!」

    朱林童將邵延迎入聚義廳,吩咐擺宴,請邵延主僕入席。席間,賓主盡歡,喝到酣處,邵延問道:「四位大王,難道一輩子就困於此?」

    四人目光立刻盯住邵延,朱林童抱手道:「當然不想永遠困在此地,先生有何策可教我等。」

    邵延說:「當今天下,天子懦弱,上有權臣專權,諸侯蠢蠢欲動,下有貪官橫行,盜賊猖獗,百姓生計日絕,大亂已現,正是英雄之輩顯手段,定乾坤之時。諸位也知道,代國王陵之苦役之人,已揭竿而起。」

    王倫目中閃現出一絲警覺之光,問道:「徐先生難道是義軍中人,來勸我等響應或歸順。」

    「非也,我和義軍無任何關係,也不是勸諸位響應舉事,反是確確相反。」邵延否定道。

    「先生何意?」王倫問道。

    「義軍起事,實為官逼民反,然其實無爭奪天下之志,僅為生存而起,加之貧民,見識有限,雖一時之盛,將來必敗,而其起事,無組織無規矩,終將為流寇,劫掠四方,反是害民,不可同路。」邵延分析道。

    「難道我們投向官府?」朱林童問道。

    「非也!官府如不**,則民不會起事,而官府無能,兼之嫉能妒賢,投之速死矣。」邵延道。

    「正反都不行,那該如何?」王倫問道。

    「在此亂世,正是起大事之時,王侯將相寧有種乎?當今之時,我見難民經過山下,可打保民衛道之旗,在義軍之前,佔據原城,據大義,合民眾,以求自保而正其名聲,窺時機,進則取附近諸城以為根據地,退則可復回此山以險相守。多與豪傑勢力接交,等待名主現世,投其麾下,拜將封侯,由此可得。上則救民於水火,下則得一個富貴榮華,以光宗耀祖。」邵延道。

    四人互相望了一眼,哈哈大笑:「先生果然大才!」邵延感覺到有點不對勁,好像出乎意料。

    正在這時,有嘍囉來報:「四位大王,原城臥底已回。」邵延恍然大悟,道:「原來諸位已在謀取原城,霞客卻是獻醜了。」

    「先生哪裡話,不過英雄所見略同,我等只是想取原城,後面卻未多想,多謝先生替我們謀劃。」王倫說道。

    臥底報告原城情況,本來以為取原城要費一番手腳,現在的消息是原城太守居然聽到義軍將要攻取原城,棄城而逃,現在是城門大開,眾人大喜,立刻吩咐下去,整軍直奔原城。

    由於四人早就準備,王倫本是書生,當知民心重要,進入城中,秋毫無犯。邵延又建議遍請城中名門大戶,共保此城,四人也自號將軍,許多舊吏也開始正常工作,豪門也派出不少子弟相助,至此,朱林童四人站穩腳跟。

    邵延將躍虎山之事與四人說明,四人大喜,派出信使,與躍虎山結盟,邵延也通過城中躍虎山商棧將消息傳回躍虎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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