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科幻世界】重金屬外殼 作者：屠狗者(已完成)

正文 第四十章 骨牌效應


夜歌森林的植被令圖像模式形同虛設，陳放只能用數字模式追蹤隊友的行跡，顯示屏展現出一幅數字構成的立體圖案，層層疊疊的數字讓人眼花繚亂，緻密到無從分辨的地步，到了這種時候，要是不借助傻瓜預警系統，就是和自己的眼睛過不去。

敲擊兩下數據板，代表隊友的輪廓被圈成綠色，其餘生命體一概設定成紅色，毫無意義的數字則被無視，經過少許的改動，工作簡單了許多。

狙擊手是枯燥的，好在有『玩具』消遣，從蟲穴得來的殘片，就扔在數據板旁邊，這種東西外行派不上用場，被琳妮當作禮物送人了，陳放卻是如獲至寶。

殘片大概有拳頭的大小，通體閃爍眼色光澤，看起來像個金屬魔方，從表面的紋路來看，它由許多小模塊組成。

雖然與陳放的認知不同，他仍然斷定這是部智腦，破損機甲唯一具有價值的碎片。身為頂尖的數據師，陳放自認見識不差，連他都不曾見過的智腦，足見機甲的不凡之處，想到冑虎巢穴的殘臂，不禁怦然心動。

頭痛的是，要破譯這部從未見過的智腦，不是隨便敲兩次數據板就能辦到，除了頂尖的數據師，還需要大量的時間，以及功能強大的數據終端，目前的環境下無能為力。

駕駛艙內突然閃爍柔和的紅光，異動警報，陳放迅速將注意力轉向顯示屏。

危險來自於遠處的隊友，從數字畫面可以看出，琳妮正在接近一大群生命體，屏幕的下方，即時統計出生命體的數量，六百七十二。

一片領域不可能存在兩個強大的種群，可以斷定，那些生命體就是將夜歌森林締造成死亡之地的元兇，蜘蛛。

這是一幅詭異的畫面，蜘蛛習慣守株待兔，不喜歡主動覓食，另外，它們也不是群居動物，正是出於以上考慮，陳放才決定放棄偵查任務，因為很難成群的擊殺它們，效率太低，是什麼讓他們聚到了一起？

陳放習慣性的從數字中尋找線索，很快，一部機甲的輪廓浮現在眼前，準確的說是在他的腦海裡，因為在顯示屏上，仍舊是雜亂無章的數字。將近二十米的高度，說明那只能是重裝機甲，而且輪廓十分的熟悉。

儘管看到的只是數字，為其改裝過的陳放仍然立即辨認出來，那正是火牛的機甲！

重裝機甲固然缺乏攻擊力，速度方面更是讓人鬱悶，卻並非一無是處，在霍爾星上，除了飛甲蟲和少數恐怖的存在，絕大部分蟲族無法撬開重裝機甲的厚重外殼，包括夜歌森林的蜘蛛，所以，火牛生還的可能性非常高，只要他帶足了食物和淡水。

陳放將畫面切換到琳妮一邊，鬱悶的看到，她正在改變方向，也許是感覺到了危險的存在，也許是被蛛網擋住前進的路，無論如何，她做出了正確的選擇，沒有人能在蛛網密佈的夜歌森林，逃避六百多頭蜘蛛的追殺。自己必須做點什麼才行，至於能不能救到火牛，那就要看他的運氣了，或者說，要看琳妮夠不夠聰明。

魚人在數字模式下開火，目標即不是蜘蛛，也不是蛛網，而是周邊的的巨樹。

在索倫之眼的瘋狂肆虐下，幾十株大樹從中折斷，倒下時發出轟隆隆的悶響。失去附著的蛛絲猶如繃斷的琴弦，抽動時發出嘶嘶的刺耳響聲，凡是被蛛絲掃中的樹木，十之七八會斷成兩截，於是，又有新的蛛絲失去牽引，更多的樹木被切斷，猶如多米諾骨牌，成片的林木紛紛倒下。

陳放被自己的傑作嚇了一跳，他的確想利用骨牌效應，無奈算錯了效應的規模。雖然這種效應不可能無限蔓延，用不了多久就能停止下來，但是他此刻不能確定，是否會波及到琳妮等人，如果用概率來計算，結論是一定會。

風暴肆虐過的區域一片狼藉，從電子聚焦上，偶爾能看見幾隻怪異的蜘蛛，外形與普通蜘蛛相仿，生有八條腿，但是直徑都在三米以上，遍體覆蓋著濃密的絨毛，一對漆黑的眼睛生在頭頂，傳遞著恐怖的訊息，無論它們在注視什麼，你都會感覺到，那是在凝視你。

等待中，陳放開始射殺這種醜陋的生物，太簡單了，它們根本不知道什麼叫做恐懼，蹲在倒塌的樹幹上一動不動，在索倫之眼的射殺下紛紛斃命。

雖然利用數據模式，能清楚的知道同伴安然無恙，不過，當火辣的身影出現在顯示屏上，陳放仍然止不住的一陣欣喜。

拯救工作不再艱難，失去植被的庇護，夜歌森林的蜘蛛絲毫構不成威脅，透過堆積的碎木，甚至能看到重裝機甲隱隱露出的一角。

在索倫之眼的呵護下，琳妮順利的找回火牛。

距離競賽結束不足兩天時間，團隊功勳值基本上能穩居第二，無論如何滑不出三甲之外，劫後重逢的琳妮無心戀戰，陳放只好隨了他們，先行回到安全區域，第二天，與其他的傭兵團一起，擠上狹窄的付費航空器，匆匆離開霍爾星。

優勝者沒有凱旋的殊榮，連一次簡單的頒獎都沒有，傭兵是為錢而戰的勇士，無需榮耀與功勳，要的僅僅實惠，在傭兵的***裡，除了應得的酬勞，你不可能因為英勇或者忠心，獲得額外的實惠。

傭兵協會，霹靂蜂等人如願以償的領取到三階傭兵的徽章，激動的神情難以掩飾。

進階的制度嚴厲且苛刻，除非在任務中通過考核，考核的標準不得而知，不過有一條原則可以遵循，越是挑戰高難度的任務，通過考核的幾率越大，反之，簡單的任務收效甚微，基本可以忽略不計，琳妮率領的團隊缺少強擊機甲，人員構成嚴重畸形，無法挑戰高難度任務，才造成今天的局面，從二階到三階，足足滯留了七年的時間，要不是這次任務獎勵，不知還是等上多久。

「你等的太久啦。」肥婆仍然叼著煙，從座位上站起來，拍了拍琳妮的肩膀。

為協會效力二十多年的她，目睹了琳妮從一個小女孩，一步一步走到今天，成為優秀的傭兵，如同自家的女兒一樣。此刻，她沒有說恭喜的話，卻像是在惋惜，以琳妮的實力，到現在才晉陞到三階，根本就不值得恭喜。

「對了，他呢？幫忙看看他的數據。」霹靂蜂拉出身後的陳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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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十一章
黑馬

　　“他和你們一樣，現在也是三階傭兵。”肥婆將目光轉向陳放，先是認真的審視一番，才說道：“小子，看不出你竟然是匹黑馬，能讓我走眼的人可不多，好好幹。”

　　陳放沉默不語，這就是傭兵麼？要麼被人拋棄，要麼贏得尊重，一切憑實力說話，赤裸裸毫無掩飾。

　　“這叫什麼世道！老子拼死拼活，熬了七年才有今天，他才執行了兩次任務，居然就混到三階了。”霹靂蜂慘痛的哀號。

　 　肥婆瞪了霹靂蜂一眼，教訓道：“小子，虧你也是老鳥了，居然這麼不開眼，傭兵不相信資歷，更也不相信努力那種鬼話，要是你缺少實力，別說進階，能保住小 命都算是萬幸，努力只能讓你死的更快。看在相識多年的份上，免費給你一個忠告，你這次的獎金還不差，少找幾個女人，抓緊時間做體質強化。還有火牛，這兩年就知道跟他鬼混，你當初的勇氣都跑去哪里了，你們要拖累琳妮到什麼時候？”

　　平日裏，肥婆對他們的照顧不少，如今教訓起來，絲毫不留情面，兩個大男人當場面紅耳赤，急中生智，拉住陳放逃之夭夭。

　　等到他們離去，肥婆換上一副友善的面孔，提醒道：“別太慣著他們，不然的話，他們永遠長不大。”

　　琳妮點頭稱是，隨後說道：“傭兵團走到今天，我也是責無旁貸，是我太固執了，適當的時候，我想物色新的隊友，還要拜託您幫忙留意。”

　 　肥婆抿嘴一樂，絕談不上漂亮，卻是帶出一絲慈祥：“你能擺脫過去的陰影，比升階還要可喜可賀。說到物色人選，我可幫不上忙，好手容易找麼？幹咱們這行 的，留不住人，也養不了人，大浪淘沙，新手能活出來幾個？就算勉強能活下來，也未必能讓你中意。少數脫穎而出的，立即成為大傭兵團爭搶的對象，哪還有你的份？你呀，放著眼前的黑馬不要，偏要到新人裏物色人選，讓我說你什麼好？”

　　琳妮感激道：“謝謝您的提醒，我會認真考慮的，人選的事，還請您多多費心，我目前缺少強擊機甲，就算我招募陳放，仍然不能改變現狀。”

　　多年來，強擊機甲對琳妮來說，一直是個禁忌，此時居然主動提出來，連肥婆都感覺到驚訝，笑笑說道：“那小子似乎不止讓你轉運，還讓你開竅了，我會幫忙留意的，別說我不提醒你，想要招攬他的話，你要儘早，已經有人在打他的主意，不用多久，鐵定有傭兵團找上他的。”

　　琳妮何嘗不知道陳放的能力，更清楚傭兵團挖人的手段，可是以目前團隊的狀況，她想不到用什麼留住陳放，更何況，陳放之前就拒絕過邀請，舊事重提，結局通常不會令人滿意。

　 　傭兵有兩件東西永遠不夠用，功勳值用途廣泛，體質強化，學習技能，購置限制級裝備都要用到，通常來說，一次任務累積的功勳值，僅僅能夠滿足其中一項；至于錢的方面，傭兵的獎金看似優厚，刨除掉任務的消耗，已是去掉了一大半，還要扣除掉生活費用，娛樂費用，另外，凡是涉及到功勳值的專案，都要附加一定數額 的錢，兩者成正比關係，後者比前者只多不少。

　　龐大的花銷導致大部分傭兵負債累累，銀行的資產永遠是負值，債多不壓人，有經驗的傭兵優先滿足和功勳值掛鈎的項目，畢竟，活著比什麼都重要，更強的能力，意味著有資格挑戰更高難度的任務，賺更多的錢，再說功勳值用不出去也是浪費。

　　獎金充到帳戶以後，霹靂蜂和火牛首先想到的是技能訓練。

　　每個傭兵都有選擇專長，一旦滿足條件，必定優先修煉，否則就是不務正業。霹靂蜂的強項是遠程狙擊，教程分為入門級，熟練級，精通級，再往上只能依靠個人領悟。也有高手認為，精通級才是入門，在那以前的級別根本不入流。

　　第一次完成傭兵任務的時候，入門級就修習過了，提升到三階傭兵，才有資格修習熟練級，這一天霹靂蜂等待七年，此刻沒有絲毫的猶豫。

　　“熟練級遠程狙擊。”

　 　嗶~，提示音想起，二萬一千點功勳值，二十三萬聯邦幣，確認後將自動從帳戶中扣除，本次任務獲得的功勳值，頃刻間就要扣掉大半，霹靂蜂情不自禁的一陣肉痛，罵罵咧咧道：“媽的，還剩下一萬九千的功勳值，一百七十六萬聯邦幣。買裝備都不知道夠不夠，機甲也報銷了，又是一筆開銷，聽說到了三階，有不少的好東西挑選，現在就只能看看了，老牛，你那邊怎麼樣？

　　火牛眼睛一瞪，忿忿不平道：“財主啊！你就知足吧，我不如你呢，我要學的是蠻牛衝撞，兩萬五千的功勳值，二十五萬聯邦幣。餘下的功勳值才六千左右，聯邦幣剩下不到百萬。”

　　抱怨歸抱怨，火牛別無選擇，內行都清楚，蠻牛衝撞是由爆裂技牽引的近身技能之一，對於以龜速聞名的重裝機甲來說，絕對屬於必修，無論是近身，或者突圍，全靠它了，有人甚至說，不會衝撞的重裝機甲就是塊靶子，廢鐵。

　　這對難兄難弟的情況差不多，才到霍爾星不久便終止了戰鬥，霹靂蜂稍微好一點，是由於在逃命途中瘋狂了一回，但是也有限的很，要不是獲得團隊第二的名次，增加了一些功勳值和獎金，學完技能以後，他就該是囊中如洗了。

　　“看來只能找琳妮借錢了。”霹靂蜂傳給火牛一個眼色，借錢這種事，兩個人比一個人好說話，而且現在就要採取行動。琳妮能借錢給他們強化體質，學習技能，或者購買裝備，但是絕不會出錢供他們娛樂。

　　“你們兩個傢伙想都別想，上次找我借錢的時候，你們是怎麼和我說的？”琳妮一臉冷漠的出現在眾人身後，高敏，高速的體質可不是唬人的，身為刺殺系職業，入行要學的第一件事就是悄無聲息的接近對手。

　　霹靂蜂哭喪著臉說道：“我們就是發發牢騷，不過，你這次要是不幫忙，我就真的沒活路了，你也知道，我機甲都報銷了，隨便買一部也要上百萬才夠，還要裝備武器，購買彈藥，剩下那點錢哪夠用呀？”

　　明知道是霹靂蜂的臨場發揮，他是想省下錢去花天酒地，琳妮仍然克制不住，心軟起來，狙擊手的消耗遠遠高於其他職業，這是不爭的事實，遠端武器需要及時的更新換代，每次扣動扳機，那都是錢。重火力一開，錢就像流水一樣傾瀉出去，速度絕不輸於兩部大功率的點鈔機同時工作。

　　更別說還有出生入死的交情，霹靂蜂在蟲群中召喚機甲，瘋狂射擊的畫面，至今仍歷歷在目，除非抱定必死的決心，誰會那麼做？他是為了拯救同伴，火牛也是一樣，他們都是好手，之所以窮，是由於自己的無能，作為團隊的領袖，琳妮常常自責。

　　最終，琳妮幫助兩人墊付了學習技能的費用，不過僅限於聯邦幣，功勳值是綁定的，不允許轉讓。

　　霹靂蜂也不是厚顏無恥的人，但是無可奈何呀，真要是自己支付，拿什麼錢升級裝備，別說出去娛樂，到下次任務之前，吃喝都很成問題，突然，他看到默不作聲的陳放

　　“兄弟，你的情形如何？比我們強點吧？”

　　被人問起，陳放先是一怔，隨即意識到，在這種情況下脫離群眾是愚蠢的，也不忍心摧殘他們脆弱的心靈，於是十分謙虛的說道：“還好，我和你們都差不多。”

　 　“和我們差不多？你可是從開始戰鬥到結束，還一度沖到競賽的排行榜上，那時候你可是一個人呢！”難兄難弟同時投來懷疑的目光，被陳放真誠的眼神欺騙以 後，他們又將目光轉向琳妮。這筆賬明擺著，連傻瓜都會算，團隊的功勳值是三十一萬六千，加上獎勵，差不多三十五萬，這筆功勳值最終分到四個人頭上，霹靂蜂與火牛加起來才七萬一千，剩下的二十八萬功勳值哪去了？莫非大部分落入琳妮的名下，難怪她這麼豪爽！獎勵方面，功勳值和聯邦幣可是成正比的。

　 　看看他們那副德行就知道在想些什麼，琳妮冷冰冰的說道：“你們不要用這種目光看我，我得到的功勳值不如你們想像的那麼多。另外，你們的計算方式恐怕有 誤。在你們離隊的時候，我們進行過一次並組，合併之後，團隊的功勳值默認為名次低的一組，但是先前的功勳值並未作廢，仍然要拿出來分配，要不然，你們也分不到七萬的功勳值。我所得的功勳值是前期的三萬六千，還有合併以後的四萬，加起來是七萬六。至於陳放，團隊的功勳值，至少有二十六萬歸他所有，加上個人排 名第一的獎勵，他獲得的功勳值接近三十萬，獎金方面，大概為功勳值的一百三十倍，你們自己去算。”

　　話音未落，陳放已經感覺到兩道冷颼颼的目光，在窮人的世界裏，富裕是可恥的，還要加上虛偽。

第四十二章體質強化

    豈止這些，還有D級的特殊任務獎勵，那可不是功勛值能夠衡量的，連四階傭兵都會眼紅。

    等兩名同伴去修習技能，琳妮主動詢問道︰“你有什麼計劃？”

    “現在還沒有，也許，等我找到合適的任務，再做決定。”陳放也是遲疑不決，目前的體質仍無法接受強化，技能方面，他習慣先確定了任務，才決定修習什麼技能，說白了，現在空有大票的功勛值，卻不知道如何使用。

    琳妮不禁搖頭，提醒道︰“優秀的傭兵不止擁有良好的素質，也是用功勛值堆出來的，你擁有一筆龐大的財富，足以讓平凡的傭兵成為搶手人物，何況你本來就不弱，可是，這不代表你可以浪費，每次強化都是寶貴的，每次技能訓練都值得珍惜，要是為了一次任務，就浪費寶貴的機會，未免可惜。”

    陳放聽出她是一番好意，坦言道︰“我也在為此傷腦筋呢，要不然你幫忙指教一二。”

    琳妮冷冰冰的說道︰“談不上指教，比你出道早了幾年而已，要是你不嫌棄，給點建議還行。體質強化是傭兵訓練系統中最基礎的部分，分為三百多個項目，第一次接觸的人肯定眼花繚亂，我的建議是先決定發展方向，再選擇強化項目，這樣才不致挑花了眼。你擅長槍械，不如從這個方向入手，槍械細分為能量驅動，和傳統的子彈槍械，因為偏重有所不同，你最好從中挑選一個。能量驅動的武器速度快，幾乎是即時擊中目標，並且能夠和遠程機甲的動力系統互聯，相輔相成，破壞力十分驚人，適合于遠程狙擊，近程的表現也頗為不俗，魚人和戰狼的表現讓人記憶猶新，不用我多做解釋了。子彈類型的傳統槍械比較冷門，顧名思義，是在子彈方面下功夫。由于子彈的飛行速度慢，不適合遠程狙擊，如果向重火力發展，負將重成為最大的桎梏。”

    盡管大部分知識，陳放都研究過，仍然聽的非常仔細，兩者的本質區別在于，能量武器適合機甲使用，子彈武器適合單兵使用，子彈類武器也並非一無是處，如果不考慮機甲的因素，單兵使用，具有射速快的優勢，配合上不同的子彈，用途更加廣泛，尤其是生化類子彈，對非機械目標能產生奇效。

    “除了驅動方式的區別，槍械分為超遠程的狙擊，遠程重火力，以及近程的短槍。戰狼掌控的距離，感覺非常的舒服，我之前從未見過，相信對任何團隊都非常有用。建議你不要放棄，假如向這個領域發展，你不妨選擇最近似的雙手短槍。”相遇至今，陳放的戰斗都是以槍械為主，以至琳妮產生錯覺。

    索倫之眼的遠程狙擊配合魚人的擬態，的確達到不可思議的效果，可是有取巧的嫌疑，類似的環境不可能時常出現，另外，狙擊手在傭兵世界並不稀少，由于對體能的限制比較寬松，大部分新手都將狙擊手作為發展方向，到如今儼然到了泛濫的地步。相比之下，戰狼加載墮落天使之翼，構成的中距離控殺，留給琳妮深刻的印象，那個領域的控制絕對是所有傭兵團隊夢寐以求，而且對體質要求不高，她給出的建議頗為中肯。

    可是琳妮不知道，無論是索倫之眼，抑或是墮落天使之翼，都不過是陳放受限于體質原因，采用的權益之計，並非陳放擅長的領域。

    陳放不願意說出體質的缺陷，以目前的情況來說，的確不能放棄雙槍，因此沒有提出異議。

    琳妮考慮片刻，說道︰“如果使用雙槍，我建議你優先考慮強化敏捷”

    中距離射擊，對精確性要求不高，但是控制的再出色，也有被近身的時候，閃避能力不可或缺，陳放欣然接受，自行翻開目錄查閱起來。

    正如琳妮所言，體質強化的種類花樣繁多，表面看來，每一項都具有價值，可是要全部強化，再多功勛值也不夠，傭兵必須從自身角度出發，找出最適合自己的選項，要知道，正常情況下，每次任務獲得的功勛值，只能強化一項，並且還有個前提，其余方面不能超標，技能學習，購買裝備，都需要功勛值，孰輕孰重，如何取舍，就要考慮到個人的現實情況和職業差別。

    陳放的權衡還要多出一層考慮，他的體質。

    肌肉組織強化也就是俗稱的力量強化，通過催眠狀態下的極限訓練，提升肌肉組織和骨骼的強化，除了能增加近戰武器的殺傷力，也能提升自身抗打擊能力，屬于近戰職業必定強化的項目，連刺殺系也不能例外，需要功勛值五千點，聯邦幣六萬，看到骨骼二字，陳放不由升起一陣心寒，目前的體質還無法承受。

    敏捷體質強化通過催眠狀態下的極限訓練，提高人體的靈活，琳妮就是樣板，效果相當不俗，需要功勛值九千，聯邦幣十三萬。應該說，這是最熱門的強化選項，不僅僅適用于雙槍，也是刺殺系的首選，強擊機甲的必修，自然也成為陳放的首選。

    不過，從強化的方式來看，感覺太過籠統，不夠細化，除非本身的素質優良，諸如琳妮，否則很難達到理想的效果。

    從數據師的視角分析，所謂的敏捷，可以理解為相對速度，是由力量，柔韌，協調，以及神經反射形成的合力，以上強化都能在列表中看到，換成是陳放，寧可單獨強化每個選項，效果至少要強上數倍，而且每個單獨的選項，作用都不是僅限于敏捷，力量對所有近戰都適用，柔韌和協調除了能提升速度，也能借此完成高難度動作，至于神經反射無需贅述，一個愣頭愣腦，反應遲緩的家伙，加入什麼職業都是廢材。

    後者明顯優于前者，當然，耗費的功勛值和聯邦幣也是前者的數倍。

    陳放不缺少功勛值，也不想貪一時方便，限制今後的發展，理所當然選擇後者，不過，提及體質的柔韌性，立刻讓他聯想到骨骼，即使對醫師的忠告並不在意，畢竟沒有自虐的習慣，只能先等等再說了。

    強化體能恢復出現在列表的末尾，初一看，還以為是單純的體能恢復，很容易被人無視，出現在體質強化的選項里，它的作用顯然不止于此。耐著性子看下去才發現奧妙，這項強化是通過加強細胞活力，提升體能的恢復速度。當然，它還能讓傭兵在作戰中，長時間保持在巔峰狀態，推遲疲倦等不利因素出現的時間，假如受傷，恢復速度也遠遠高于旁人。

    這項強化不能直接提升戰斗力，只能說是提高耐力，而機甲戰斗耗時不長，幾分鐘結束戰斗是常有的事，有時候一個照面就分出勝負，難怪它躺在列表的末尾，無人問津。

    出人預料的是，這個看似十分垃圾的強化，需要的功勛值竟然高達一萬八千，足足是敏捷強化的兩倍，需要的聯邦幣也是敏捷強化的兩倍。

    就是它！陳放難掩喜悅的心情，當即在數據盤上確定，而且僅僅選擇了一項。

    選擇強化體能恢復，不是由于它能快速恢復體質，以便能盡快的接受其他強化，也並非因為它是目前為數不多的，能夠承受的強化。陳放完全是考慮到這個強化本身的價值，看似垃圾的技能，其實並不垃圾，它儼然就是為高手量身定做，尤其是擅長控制流的高手，不追求挑戰極限，不追求一擊必殺，完全憑技巧取勝，面對成群的敵人，仍能游刃有余，對他們而言，始終維持充沛的體力，將自己保持在巔峰狀態，比什麼都重要。

    陳放的擅長的就是控制，即使體質比火牛還要強健，也斷然不肯放過這個強化，脆弱的體質讓選擇十分有限，竟然能找到個誠心如意的，還有什麼好猶豫呢。

    “你不看看別的強化？”琳妮眼中閃過一絲迷茫，在她看來，這明顯屬于廢材技能，至少在初期，很難對戰斗力有所提升。不過，某人經常做出令人費解的事，她早就司空見慣了，何況她只提供建議，最終選擇什麼強化，畢竟是別人的自由，也不便多問。

    由于臨時改變了決定，陳放笑了笑解釋道︰“你不是說，每次體質強化都值得珍惜，我的本意是強化敏捷，不過稍微等等再說，目前值得選的就這一個，再選別的就是浪費。”

    聯想到陳放脆弱的體質，如果不優先提升體質，恐怕很難進行別的強化，盡管奢侈了些，卻是無可奈何，琳妮顯然會錯了意，說道︰“也好，如果你不心急進行強化，我再陪你看看技能訓練。”

    這一次，陳放沒有再耍什麼花樣，中規中矩的選修擇雙手短槍。

    別看戰狼對付海盜時風光了一陣，那是戰術運用的好，要想真正用好雙槍，仍然要接受系統的訓練才行。

第四十三章K1寡婦制造者

    只剩下D級的特殊任務獎勵，琳妮卻沉默了，這是個兩難的抉擇。

    用常理來推斷，D級是特殊任務獎勵的入門，不可能有太好的選擇，而且，即使用掉這個獎勵，能力也得到一定提升，由于團隊的限制，仍不可能挑戰高難度的任務。

    要知道，低級獎勵可以合並為高級的獎勵，四個D級獎勵就能合並為一個C級獎勵，四個C級獎勵則能夠合成一個B級獎勵，這才是聰明人的做法，與其現在用掉，不如積攢下來，合並更高級別的獎勵，

    然而從務實的角度考慮，特殊任務獎勵十分難求，不知何時才能得到第二個，與其遙遙無期的傻等，不如把獎勵轉化為實力，說不定能關鍵時刻能救自己一命，生存永遠是最重要的，傭兵是徘徊在生死之間的高風險職業，很容易讓人養成揮霍的習慣。

    “先看看再說。”聽到陳放的決定，她也是會心的笑了。

    特殊任務獎勵，能夠用來購買限制級裝備，在同等階裝備中，絕對能算的上逆天之選，不過考慮到等階提升，武器的更新換代，這種做法並不劃算。

    在D級任務獎勵可選的限制級裝備中，陳放看到霍爾星撿來的神秘短槍，K1寡婦制造者，擁有這樣的名字，是出于恐怖的殺傷力，從虛擬圖形下方的描述中能看到這樣的注解。

    “罕見的，能夠洞穿重裝機甲的短槍。”

    罕見的解釋就是由于材料稀少等特殊因素，無法量產的意思。

    寡婦制造者的確擁有散射的能力，並且無需借助爆裂技，僅憑這一點上，它就比墮落天使之翼高出不止一籌，假如加以改裝的話，陳放蕩起一絲笑意，撿到寶了，同時也感覺有些蹊蹺，從使用權限來看，掛在伊佐拉蟲穴的家伙，至少是個四階傭兵，還獲得過一次D級任務獎勵，這樣的人怎麼可能是個白癡？傻乎乎的沖到蟲穴里去?

    琳妮不以為然道︰“要得到這樣的短槍，至少有五階的實力，在傭兵的世界里，有很多名不副實的家伙。”

    二手裝備的黑市交易雖然不算猖獗，卻是公開的秘密，高階傭兵換代下來的裝備，要是賣還給機甲販賣處，價格方面會大打折扣，倒賣給低階的傭兵卻能賺到數十倍，甚至數百倍的差價，哪有不情願的道理？低階傭兵能買到逆天的裝備，多支付一些代價也心甘情願，何況這是黑幕交易，不用支付功勛值。

    如此可觀的暴利，足以支撐起一片黑色的市場，技術方面，簡單的將武器裝備，機甲維護師就能辦到，雖然要經過聯邦嚴格的認證，只要價錢足夠誘人，找出個別害群之馬也不算難事。

    陳放無所謂的笑笑，這種事情哪里都有，繼續看下去，體質強化，技能修習，都有需要特殊任務獎勵的科目。其中技能方面偏多，人類的格斗術源遠流長，流派的繁雜難以想象，即便只是一小部分高檔貨，也足以讓人眼花繚亂。作為屠夫，陳放擁有獨特的近戰格斗技巧，別的武技借鑒一下倒是無妨，可是也談不上什麼價值，要花掉一個D級的任務獎勵，他毫不猶豫的切換了界面。

    然後是體質強化，有近百個項目，看似十分強大，無奈與心目中的要求背道而馳。越是高級的體質強化，感覺上就越是籠統，更適合什麼都不懂的傻瓜，一個強化下來，總能讓實力提升一截。如果懂得科學的搭配，選擇最基礎的，獨立的強化，效果會更佳，還不用浪費一個D級的特殊任務獎勵，陳放仍然維持先前的選擇。

    瀏覽將近一個小時，一無所獲，工作人員是個體重超過兩百磅的胖子，此時並沒有流露出多少意外，只是饒有興致的審視著陳放，就像在打量新鮮出爐的暴發戶。

    大部分人都是如此，原因各有不同，特殊任務獎勵畢竟太寶貴了，使用以前都是慎之又慎，有的人是難以取舍，即使選中了，也要再看看，還有沒有更好的選擇。不過，也有少數是例外。

    “多數時候，特殊獎勵都是用來交換寄生體的。”胖子嘗試著提醒了一句。

    顧名思義，寄生體必須依存于宿主，提到寄生，難免給人不舒服的感覺，習慣性的避而遠之，尤其是長期受病毒困擾的陳放，皺眉道︰“那是什麼東西？”

    “什麼東西？”胖子瞪大眼楮，一副調侃土包子的語氣，開始為陳放進行掃盲。“寄生體是外域的一種寄生生物，近似純能量體，能夠與宿主共生，它的原理是，和你說這些，你也聽不懂，簡單的說罷，寄生體能夠得到高階傭兵的青睞，是由于它能徹底改變人的體質，腦域，甚至突破極限，成為超人！”

    純能量體的寄生方式，我倒是能聽明白，恐怕你說不明白。腦域兩個字倒是讓陳放精神一震，謙虛的笑笑，示意他說下去。

    說到極限，不得不提到體質強化。

    體質強化的效果因人而異，比如說接受同樣的力量強化，陳放的效果絕不會強過火牛，能夠達到的極限也受到身體條件的限制，也許火牛經過十次力量強化，仍然有繼續強化的潛力，可是身體條件普通的人，經過五六次強化以後，通常就到自身的極限，繼續強化不會產生效果，這就是為什麼，傭兵依據自身的條件選擇職業，而不是興趣，這樣才不至于很快遭遇瓶頸。

    高階傭兵經過無數次的體質強化，大部分在自己的領域到了瓶頸，寄生體成為唯一的解決方法。

    寄生體固然是好東西，缺陷也是非常的明顯，最大的缺陷在于不確定性，每個寄生體都是獨一無二，很難分門別類。你不知道知道一個寄生體能為你帶來什麼，只能依據顏色和閃速判斷出品級，其余的一切都是未知。另外，融合的過程也凶險萬分，導致殘疾，精神錯亂，甚至喪命的例子數不勝數。

    由于存在極大的風險，對于平常的人來說，並不值得推崇，至今，寄生體的安全性仍未獲得聯邦承認，也只能在傭兵協會這種地方大行其道。

    讓人感覺郁悶的是，D級特殊任務獎勵，只能換到品級最低的寄生體，而且，一個人只能與一個寄生體融合，這最終導致陳放關閉了界面，以目前的情況來說，他不需要快速提升實力，更不原意勉強找個廉價貨委屈自己。

    體質強化耗時不超過七個小時，技能訓練不超過十個小時，相同的體質訓練，必須間隔兩周時間，技能修煉只是由催眠方式將信息輸入到意識，因此不受限制。、

    琳妮交代了基礎的常識，隨即離去

第四十四章催眠

    目前的體質無法承受與敏捷相關的訓練，只有寄希望于強化體能恢復，陳放別無選擇，封閉的房間里，他她見到一個與艾雅同等級別的女人，可能是由于皮衣的關系，身材方面更顯得火爆，無奈白種人誇張的雀斑嚴重破壞美感，她是個有個性的女人，而且尊重事實，這個年代，愛美的女性要祛除面部的雀斑，難度和修剪指甲差不多。

    “遇到個識貨的人真不容易，進行體質強化恢復之前，我要驗證你的傭兵代碼，把護目鏡交給我就行。”雀斑美女有些無精打采，眼前的新手，可能是她接觸過的，等階最低的傭兵了，之前，她從未見過如此不夠強壯的男人。

    好在陳放早就習慣了那種目光，不以為意得笑了笑，將護目鏡交到她的手上，自行坐到房間中央的催眠椅上。

    “ED4956178，你就是那個駕駛魚人，在霍爾星爭到個人功勛值第一的新手？”身後傳來一聲驚叫，聽聲調比撞見遠古時代的恐龍還要誇張幾分。

    “應該是吧。”陳放含糊的應承下來，心中暗自詫異，這麼長的一串數字，不知道怎麼記下來的，要是下點功夫，說不定有成為數據師的可能。

    “什麼叫做應該是吧？”雀斑美女繞到催眠椅的前方，俯下身體，猶如豹子般的姿勢，加上一身貼身的皮衣，將胸部的大片雪白暴露在陳放的眼皮底下。

    好大，比起霹靂蜂的腦袋都不毫不遜色，陳放不由自主的向後躺下，直到身體完全貼在椅子上，想到過不了多久，就要在這個女人面前進入深度睡眠，心底里不禁升起一陣陣的寒意，千萬不能招惹她呀。

    “你可知道，我為什麼能記住你的傭兵代碼？”兩張臉幾乎貼在了一起，連雀斑也模糊到不見，陳放才聽到悅耳的聲音，真的很悅耳，就在耳朵邊上。

    陳放退無可退，答道︰“不知道。”

    “嘻嘻……，那是因為安遜拜托過我，留意你的行蹤，我正在發愁呢，不知道怎麼找到你。”

    “料不到我自動送上門了。”陳放非常配合的幫她把話說完，這不是羊入虎口嗎？

    “那你知不知道，安遜為何找你？”雀斑美女繼續問道。

    “不知道。”陳放據實以答。

    看到椅子上的男孩一臉茫然，雀斑美女笑的更誇張了︰“安遜原本不屑和新手湊熱鬧，後來聽說協會頒布了競賽機制，團隊三甲有直接晉級的獎勵，這才動了凡心，帶上手下趕到霍爾星。知道嗎，他可是個四階傭兵，又是率領精銳團隊，獲得第一是理所當然，可要是輸了，難免會灰頭土臉的。”

    安遜自從到了霍爾星，的確是風光無限，功勛值迅速升至第一，並且是強勢的第一，始終將第二名甩開相當的差距，直到後來，陳放異軍突起，居然讓他奇怪的感受到了威脅，太快了，除非是挑戰高難度任務，以這樣的速度，完全有可能後來居上。

    憑直覺，安遜認定那是只高質素的隊伍，也許和自己一樣，也是高階傭兵率領的精銳，然而，真相讓他像是吞下了死蒼蠅，對方居然是個新手，而且前期還是一個人，駕駛著形同垃圾的魚人機甲。最讓人無法接受的是，這個新手竟然奪走了個人功勛值的第一，足以讓他這個四階傭兵顏面無光，回到傭兵協會以後，他就四處托人打聽，要見識這匹黑馬到底是什麼樣的人物。

    要不是得到消息太遲，晚到了幾天，加上囊中羞澀，導致中途鬧了場能量危機，勝負當真很難預料，沒有搶到團隊第一，陳放也是耿耿于懷，漠然道︰“他不是贏了嗎？談不上灰頭土臉？”

    “可是安遜丟掉了個人功勛的第一，這還不叫丟人？”雀斑美女笑問。

    “輸在我的手上，不能叫做丟人。”不經意間，陳放流露出一絲傲氣。

    “看不出你還是個有趣的男人，能讓安遜大動肝火，你也夠有本事的了，我們開始吧，對了，你有兩個技能修習，好像是短槍的教程，如果你願意的話，可以讓入門級的雙槍教程和體質強化同時進行。”雀斑美女努力的止住笑容，不過眼神中隱隱透出水色，不至于呀，有這麼好笑麼？居然笑出眼淚。

    “這樣也行？”陳放有些不太放心。

    雀斑美女十分專業的解釋道︰“為什麼不行？我是催眠師，輸入教程由讀腦儀的事，無論你要進行什麼強化，什麼樣的技能培訓，對我來說沒有分別。”

    陳放自然是求之不得，可是，騎在身上的雀斑美女似乎沒有下去的意思，目光極其具有侵略性。

    盡管對催眠術所知有限，大概也能明白些常識，要想讓一個人進入催眠，首先要讓他放松才行，陳放提醒道︰“這個樣子，我恐怕很難被催眠。”

    “你在懷疑我的專業素質？”雀斑美女咄咄逼人的問道，同時開始向讀腦儀鍵入指令，系統顯示，十五秒以後，開始雙槍教程的輸入。

    “你就這麼自信？”在不怎麼情願的情形下，十五秒內，被初次見面的女人催眠，殘酷的現實讓陳放難以接受。

    “陪我一起數到七？”雀斑美女命令道，語氣不容置疑。

    數就數，陳放拼盡全力保持清醒。“一~二~三~”數到六的時候，大腦仿佛到了極限，他不再質疑雀斑美女的作為催眠師的專業素質，要不是刻意的抵抗，絕對堅持不到現在。能夠在傭兵協會任職，足以證明人家在催眠領域的成就。挑戰陌生的領域是一種可笑的行為，也許在催眠師的眼中，催眠一個人可能和自己用電子聚焦鎖定一頭獵物同樣簡單，那是人家的專業。

    “七~”艱難的吐出最後一個數字，陳放陷入深度催眠狀態、

    雀斑莞爾一笑，自言自語道︰“讓人刮目相看呢，你比看上去要強勢多了，作為第一個能數過五的人，給你個小小的獎勵。”

    說完，她自作主張的低下頭，輕輕吻上陳放嘴唇。

    這是個不公平的游戲，在催眠的領域，在這個房間里，陳放決不可能獲得勝利，數到三就是常人的極限了。

    催眠師更欣賞精神的堅韌程度，雀斑美女編制出這個小游戲，並且樂此不疲，幾乎所有受他催眠的傭兵，都領略過。

    讓她郁悶的是，看起來非常強壯的傭兵，最多數到三就昏昏入睡。

    越是高階的傭兵，這種能力也越強，之前，有一個七階傭兵數到過五，還和她發生了一段小插曲。這讓她深信，精神強韌程度是高手的標志。

    精神的強韌程度，能維持傭兵在艱難處境下，戰斗至最後一刻的能力，盡管平常人可能認為，這樣的能力可有可無，然而事實就是事實，不容爭辯，高手就是擁有比旁人更旺盛的斗志，更強的求勝欲望。

    柔和的藍色光幕，夾雜細小的顆粒，猶如液體緩緩流淌，將陳放沐浴其中，在他的手臂上和雙腿，分別插上了四條管子，不知名的試劑被注入體內，

    強化體質恢復，通過輻射，以及生化的方式，強化細胞的活力，從而達到改變體質的目的，而不是改善。應該說，這是除去寄生體之外，少數能改變體質的強化，而且沒有風險。盡管在挑戰極限方面，效果微乎其微，仍然受到高階傭兵的追捧。

    與此同時，讀腦儀也開始工作，由逼真的圖像構成的雙槍教程，被強制性的輸入到陳放的意識，三百年前，一個科學家和瘋子的綜合體，完善了利用催眠學習的方式，從此，填鴨式教育從抽象的形容，變成真實，眠狀態下使用的教程與傳統教程有很大區別，幾乎全部是由圖像組成，仿佛觀看一場精彩的電影，這是因為，人腦對圖像的接受能力遠遠高于文字，留下的印象也更加深刻。

    雙手短槍和遠程槍械的區別不在于槍管的長度，單手或者雙手，狙擊手能夠藏在很遠的地方，在獵物不察的情形下射殺；雙手短槍的使用者幾乎踫不到這種美事。超短的射程，意味著必須將自身暴露在獵物的視野里，沒有對手會傻乎乎的站在原處等你扣動扳機，即使動物也會在本能的驅使下向你撲來，或者逃之夭夭。

    更別說機甲，包括重裝機甲，都擁有突然沖到你身邊的能力。

    傭兵是個務實的行業，教程也尊重實戰，短槍教程絕不是教授各種槍械的優點和弊端，也不是瞄準，射擊的要領，盡管在入門級教程里，這些都是必須，但是絕非重點。即要規避遠程狙擊的威脅，又要在近戰的風暴中求存，

    近身，在移動中射擊，在閃避中射擊，盡管武器是槍，雙槍的使用者仍屬近戰職業，並且要比近戰職業更加靈活，圖像不厭其煩的細說這個道理。

    龐大的教程在不足十個小時的時間里深深嵌入腦海，一生都揮之不去，即使睜開眼楮，仍然不時在腦海中閃過，同時伴有強烈的感覺，這種特有的現象被雀斑美女戲稱為強制記憶的綜合癥，隨著時間的推移會漸漸消失。身體方面的感覺則很奇怪，有大負荷運動後的肌肉酸痛，也有酥酥癢癢的難受，總體來說，體質比起從前不可同日而語。

    猶如干涸良久的土地，一點點雨露也能清晰感受的到，如此來形容陳放的情形再恰當不過。

第四十五章冷漠

    “你的強化，效果非常的好，好到難以形容。”雀斑美女俏皮的眨了眨眼楮，不經意的瞄了眼陳放的嘴唇，露出詭異的笑容。催眠期間，她換了一套衣服，盡管仍是皮衣，可是比先前更加火辣，從用途上區分，前者屬于工作裝，而這一件，更能吸引男人的眼球。

    傭兵都十分關心強化的效果，不為計較強化是否物有所值，主要是擔心瓶頸的出現，在一項強化擁有多大的挖掘潛力，從每次的強化效果上也可看出些端倪，而催眠師，也總是第一時間將強化效果告知傭兵。

    這是陳放自從染病以後，聽到的，為數不多的好消息之一，不過也僅僅是個好消息。這種強化對提升戰斗力，改變體質的效果並非立竿見影，要想使用別的強化，還要等上一段漫長的時間，即便進行敏捷方面的強化，也不可能在體質方面與別的傭兵一爭長短，手控機甲仍然無法讓他盡情施展，僅僅是獲得近身的資格，與強者對抗的資本。

    按照先前的約定，如今輪到陳放投桃報李，到一個叫做忘憂的酒吧，見一見傳說中的四階傭兵，安遜

    愛欲交配死亡，交織出歌特音樂的主旋律，揮之不去的頹廢，令人亢奮的重金屬，配以精靈般婉轉幽怨的女聲，仿佛是在低聲傾訴，這無疑能成為傭兵的最愛。在這種氛圍下，傭兵既可以在陰郁的心情中緬懷死去的伙伴，又能在放縱中麻醉自己，放下噩夢般的記憶，享受墮入地獄的旅程。

    忘憂，大概是傭兵最需要的東西，值得記憶的東西本就不多，更多的是無奈和慘痛，此處的老板顯然知道主顧們需要什麼。

    湧動的人潮讓陳放不太舒服，出身豪門的他，不喜歡噪雜的環境，好在音樂中女聲仿佛能輕輕撥弄聆聽者的心懸，每一次回轉，都能在心靈深處激起一陣輕顫，帶來無盡的享受。

    “這里的客人十有八九都是傭兵，你可以當它是傭兵的俱樂部。”進入忘憂吧，雀斑美女就主動拉住陳放，也不知道是怕被人擠散，還是怕某人悄悄的溜走，有一件事被她省略了，光顧忘憂吧的都是高階傭兵，菜鳥們要麼不知道這個所在，要麼自慚形穢，不會跑討沒趣。

    雀斑美女的人面似乎很廣，每個人都主動和她打招呼，從一聲聲親昵的呼喚中，陳放得知她叫甦珊，一個十分常見的名字，但是並不影響她的美麗，令人暈眩的燈光下，破壞美感的雀斑奇跡般消逝了~

    雖然不比機甲維護師搶手，催眠師也是備受矚目，何況雀斑美女也是美女。

    作為被甦珊拉住的男人，陳放也有幸成為焦點，那種滋味並不好受，好在出身不凡的他，自然有不輸于人的氣質，在這片傭兵聚集的世界，綻放出異樣的光彩，人們在關注甦珊的同時，也在暗暗揣測他的身份，無奈領口處的三階傭兵徽章支撐不起多少懸念，充其量就是個菜鳥而已，剛剛夠資格進入忘憂吧。

    一個是個人功勛值第一的黑馬，一個是率領團隊，勇奪團體第一的四階傭兵，兩個在霍爾星最風光的男人在吧台前對上。

    見面不像陳放想象中的火藥味十足，可是也絕談不上熱情，反倒是冷漠的氣氛讓人非常的不舒服。

    對于憑空殺出來的黑馬，安遜表現出濃厚興趣，很難相信，這個一陣風都能吹倒的病秧子，就是在霍爾星上出盡風頭，讓自己團隊疲于奔命的家伙，竭力想要擺脫的對手，不惜冒險挑戰高難度任務，若非陳放的異軍突起，團隊第一幾乎沒有懸念。

    另外就是，兩支團隊的功勛值畢竟相差了足足十萬點，他想不通陳放的個人功勛值憑什麼能超過自己，事實上，安遜作為強擊機甲和領袖，功勛值略高于團隊的其他成員，傭兵協會的系統不會出問題，除非是團隊人員不同，導致分配的數字也不同，盡管這種可能性也不大，安遜的團隊也只有三個人，加上他才四個，而另外的三人，此刻就坐在吧台旁邊，靜靜的品嘗著烈酒，傾聽著音樂，對于陳放的出現，表現出傭兵慣有的冷漠。

    “你的團隊有多少人？”這畢竟是安遜能想到的，唯一合理的解釋。

    “四個。”陳放的回答十分干脆，不單算上了琳妮，連霹靂蜂和火牛也沒有拉下。

    “這不可能，如果你的團隊是四個人，你的功勛值就不可能超過我，除非你們作弊。”安遜不肯接受，特意強調最後的兩個字。

    “我要是作弊，團體第一都不輪不到你。”或許是不喜于對方的冷漠，陳放針鋒相對，但是絕不誇張。

    甦珊為自己要了杯烈酒，饒有興致的旁觀，不出所料，兩個強勢的男人相遇，必定爆發出彗星撞地球的好戲。

    安遜想不到一個新手敢于挑戰高階傭兵的權威，突然笑道︰“你現在才是個二階傭兵，憑什麼有這份自信？”

    “三階。”盡管陳放從來不看重傭兵的等階，仍然予以糾正，同時迎上他咄咄逼人的目光。

    空洞的眼神終于出現一絲驚奇︰“這麼說，霍爾星的任務讓你連升兩階，你能不能告訴我，這次競賽其間，你的個人功勛值是多少？”

    “不計算後期的各種獎勵，二十六萬七千八百八十三點。”陳放倒不是要存心賣弄，數據師的專業素質，讓他在提及數字的時候，格外精確。

    “噓~好提神的數字。”甦珊吹出一聲響亮的口哨，安遜團隊的另外三名成員也不由自主的轉過頭來。

    任務期間遭遇的蟲獸，都屬于團隊獵殺任務，功勛值也歸團隊所有，供所有成員分配，依據常理來推斷，每個成員的功勛值都相差無幾。

    這樣的數字表明，幾乎全部功勛值都是陳放一個人拿下，即便是這樣，都不大可能。

    安遜像是記起了什麼，思索道︰“我聽說你初到霍爾星的時候是單人匹馬，看來傳言屬實，不過即使如此，我仍然無法理解你的功勛值。輸在新手的手下，真是心有不甘，有機會的話，一定要再和你較量一番。”

    “這次的贏家是你，不過，你不可能勝我兩次。”陳放並非謙虛，而是尊重事實，對他來說，屈居下風是一件十分令人惱火的事，太多的不利因素促成了今日的局面，不過，一切都在好轉，下一次，他不會重蹈覆轍，犯下諸如能量棒危機那種低級錯誤。

    傭兵雖然不像別的部隊，要求下級對上級絕對的服從，不過，等階的觀念仍是根深蒂固，這樣的話無疑是狂妄之極，要不是安遜的阻止，幾名同伴立即就要沖上前來，教訓不知道天高地厚的小子。

    “你們以為這是挑釁？在我看來恰恰相反，這是挑戰，這是對你們的尊重，傭兵的較量應該發生在執行任務的時候，不是在酒吧！”安遜依然冷漠，空洞的眼神不經意閃出一抹精光，想不到，居然被一個脆弱的新手激起了消逝已久的斗志。

    此時，陳放已經遠離吧台，對于脆弱的體質，烈酒就像是毒藥，無福消受，即使身體痊愈，他也不可能像別的傭兵，用酒精摧殘自己的體質。

    “呵呵，看不出來你這個家伙夠狂的，也夠酷，居然敢當眾向安遜發出挑戰，他可不是普通的四階傭兵哦，很多人都認為他有五階的實力，包括我在內。”甦珊扔下安遜等人，一路小跑從後面追趕上來。

    “你不留下跟他們喝酒？”陳放皺起眉頭，出于承諾，他才答應來無憂吧，現在他完成了承諾，可以理解為，甦珊沒有理由繼續糾纏自己，當然，這種話不能說出來。

    甦珊嬌笑道︰“嗯，我有種感覺，和你在一起，肯定比和安遜在一起有樂趣。你剛才怎麼了？和下午的時候判若兩人，是不是見到高階傭兵，激起了你作為男人的斗志啊？莫非是因為我緣故，爭風吃醋？”

    還真是自我感覺良好的女人，有些過頭了吧？陳放啼笑皆非︰“也許吧，我不喜歡他。”

    “不喜歡他？為什麼？”甦珊好奇的追問，已經懶于追究這個也許是斗志的緣故，還是她的緣故，無論能力，素質，還有人品，安遜都算優秀了，要不然，也不可能成為她的朋友。

    “也許是因為他的自以為是和冷漠。”陳放討厭被人俯視的感覺。

    甦珊止不住一陣花枝亂顫︰“原來你是為了這個呀，作為一個四階的傭兵，好像談不上自以為是嗎。就算你如今是三階傭兵，你可知道，三階傭兵到四階傭兵要經歷多少磨難？多少次的體質強化？他只是輸在你的手上，一時無法接受而已。說到冷漠，再過幾年，你可能比他還要冷漠。每個跨入高階的傭兵都有一段慘痛的，不堪回首的經歷，這些經歷會讓一個人變得麻木不堪，外在表現就是冷漠，對什麼人都一樣的，不願意強壯笑容，說明他並不虛偽。依我看，你不喜歡他，說明你們是一樣的人，都是傲氣十足。來這種地方是找樂子的，不提這些，時間還早，我們找個地方聊聊？”

第四十六章 猖獗的海盜


催眠師擁有超然的地位，甦珊又是個惹火的尤物，絕不缺少追求者，沒理由無緣無故的找上一個新手。陳放盡管充滿疑惑，仍是明智的保持沉默，本來也是無處可去，有佳人主動提出相伴，傻子才會拒絕。

    天亮的時候，護目鏡跳出霹靂蜂傳來的訊息，相約在機甲販賣處見面。

    “不好意思，恐怕我要失陪了。”陳放抱歉的笑了笑。

    “我也要趕去協會，正好同路。”甦珊顯然也看到了訊息的內容，宿醉的她別有一番風情，說話時帶著濃濃的媚態。

    “你不用休息嗎？”陳放故意打了個哈欠，難得的憐香惜玉起來，他是不願與甦珊同行，兩人畢竟沒親近到那種地步，就算發生了什麼，也不用到公眾場合招搖。

    “這個就不勞你費心，我有的是時間休息。”甦珊媚眼如絲的回了一句。

    陳放後知後覺道︰“不好意思，我差一點給忘了，你可是催眠師呀，十五秒鐘就能放倒一個強壯的傭兵，然後你想干什麼都行。”

    “你胡說什麼？”做賊心虛的甦珊瞪大眼楮，像一頭被踩到尾巴的野貓。

    “我的意思是，你可以睡覺。”陳放不明就里，以為自己理虧，連忙做出補充。

    兩人出現在傭兵協會的時候，不可避免的引起一陣騷動，要命的是，不知道是出于何種動機，甦珊盡責的將陳放送到霹靂蜂等人面前，才翩然離去，臨走時還特地交代，保持聯絡！不然的話，佳人會很生氣，後果會很嚴重。

    “我的神啊！你是怎麼勾搭上我的甦珊？”霹靂蜂一臉的羨慕，語調里還帶著哭腔。

    “甦珊什麼時候成你的人了？”火牛貌似憨厚的挖苦了一句。

    傭兵是以男人為主體的世界，甦珊無論身份或者容貌都非常出眾，無疑是眾多傭兵爭相追逐的對象，相比于冷冰冰的艾雅，熱情如火的她更容易叫人想入非非，不過對于低階傭兵的霹靂蜂，也僅是限于想想而已。

    “千萬不要亂說，我們就是普通朋友，昨天晚上去見安遜，順便在無憂吧喝酒，沒什麼的。”遭遇甦珊的主動親近，陳放也是莫名其妙，畢竟酒吧里面人多，能夠證明兩人的清白，誰知道話音未落，再次聽見霹靂蜂殺豬般的哀嚎。

    “要是你們沒有什麼，她能陪你去無憂吧？你還敢說沒什麼！”

    道理明擺著，像甦珊那種女人，讓你接近是一碼事，陪你到公眾場合去，則是完全不同的概念，這說明她願意承認彼此的關系。何況，昨天晚上在一起喝酒，今天又相伴出現在傭兵協會，中間的過程不免讓人浮想聯翩，鬼才相信孤男寡女，在酒吧喝了一夜的酒。

    不單是霹靂蜂，恐怕火牛也是這麼想的，只不過，他們不像霹靂蜂的誇張罷了。

    嫉妒歸嫉妒，這不過是朋友間的玩笑，自己越是解釋，他就越來勁，與其越描越黑，不如痛快的認了，陳放意識到這個道理，立即失去解釋的欲望，問道︰“你們找我來，到底是什麼事。”

    果然，霹靂蜂隨即停止嘮叨，大大方方的說道︰“找你幫忙改裝機甲呀，你改裝的機甲太贊了，我從來沒那麼痛快過，可惜在霍爾星毀了，我的要求也不高，和上次的一樣就行。”

    重火力追求的就是暢快淋灕的釋放，那部外觀猶如畸形蠍子的機甲，能夠制造出令人瘋狂的傷害，甚至憑借一部機甲的火力封住蟲群，保住霹靂蜂的小命，以至于他至今仍然念念不忘，眼中再也看不到別的選擇，一部與傭兵出生入死過的機甲，已經不能簡單的理解為工具，而是最可信賴的伙伴。

    其實，那次的改裝也是從現有機型和霹靂蜂本人的個性出發，絕對談不上什麼經典，陳放提醒道︰“要是你以前的機甲還在，出于成本的考慮，我不建議你更換，現在既然被毀了，就不需要太執著，不妨從任務的角度挑選機甲，提升到三階，可是有更多的限制級機甲可供選擇。”

    看到兩人古怪的神情，陳放問道︰“有問題嗎？”

    “那倒是沒有，不過相同的話，琳妮昨晚說過。”火牛強壓住笑意。

    琳妮是個出眾的女人，目睹陳放駕駛魚人，在艱難無比的環境里如魚得水，獲得了輝煌的成績，有所領悟也不奇怪，霹靂蜂此時挑選機甲，是由于找到了新的任務。

    理論上，傭兵在完成任務後，會休整一段時間，然而凡事都有例外的時候，比如說錢不夠花，或者有合適的任務。

    他們的任務是前往卡多藍星球，護衛當地的礦業財閥保駕護航，也包括礦石的運送，聽起來有些像守株待兔，事實卻是，那片區域的海盜十分猖獗，近來頻繁襲擊挖礦的隊伍，高峰時期，頻率達到一周兩到三次，zf軍無力抵御，于兩周前退出該地，如今說卡多藍被海盜佔據也不為過，不過由于晶礦的暴利驅使，當地的財閥不願意放棄，所以自發的籌集資金，期望借助傭兵的力量對抗海盜。嚴格來說，這不能稱之為護衛任務，而是對抗海盜，傭金方面自然也優厚的多。

    陳放聽的雲里霧里，好奇道︰“海盜猖獗到這個程度？當地政權不向聯邦求助？”

    聯邦作為各大星系公推的維和組織，主要職能在于維系和調和各國間的矛盾，反恐也是日常工作之一。

    霹靂蜂笑呵呵的說道︰“那群童子軍有個鳥用？海盜的人數不詳，火力也不詳，讓聯邦派遣軍隊進駐，駐守偌大的卡多藍星球，至少糾集十萬機甲部隊，人家都是正牌軍，精銳部隊，不單要吃得好，還要住的好，誰養得起這麼多人？聯邦難道不要掂量掂量？即便通過出兵決議，也是瞄準了礦藏資源，羊毛出在羊身上，兩相權衡，說不定當地財閥更歡迎海盜。”

    火牛也忿忿不平道︰“海盜也不是進駐卡多藍星球，僅是時常的襲擾一次，掠奪些錢財就走人，發現大批的軍隊進駐，根本就不可能出現，他們可以等，或者在運輸渠道上下手。聯邦的軍隊聲勢倒是嚇人，動則就是上萬的機甲兵團，媒體上報導的是，聯邦軍隊所向披靡，所到之處，海盜望風而逃。真實的情況呢，這群菜鳥連海盜的毛都看不見，出來轉一圈就打道回府了，等他們一走，海盜該干什麼就干什麼，一切照舊。”
第四十七章遲來的邀請

    陳放從小接受家族的教育，習慣從上位者的角度看待問題，在他看來，矛盾的本質在于立場不同。

    聯邦的宗旨畢竟是反恐，而不是充當誰的保護傘，他們進駐以後，勢必導致矛盾的激化，這與財閥的利益不符。

    一旦矛盾激化，可能出現的情況有兩種，聯邦軍隊風光一陣，迫于龐大的開銷，很快就會撤出該地，屆時，財閥們便會承受海盜瘋狂的報復，最終被迫放棄卡多藍星球這塊肥肉。要想讓聯邦軍隊留下，除非由財閥負擔軍團的開銷，從成本考慮，當真不如孝敬海盜。

    財閥們目的是用最小的成本排除海盜的困擾，讓生意得以維持，權衡之下，找傭兵就劃算多了。

    充分了解當地的環境以後，陳放迅速的提出了方案，對付海盜的小規模突襲，遠程狙擊比重火力更有用。

    那種戰斗用不上重火力，察敵于先才至關重要，狙擊手是游離于團隊之外的隱形職業，除了提供遠程狙擊，還等同于可隨處隱匿的崗哨，一部優秀的遠程機甲，至少讓團隊規避被突襲的厄運。

    “優秀的狙擊手，足以讓團隊避免被海盜偷襲的風險，尤其在雙方機甲數量不多的時候，一部隱匿的遠程狙擊機甲帶來的威脅，甚至能促使海盜做出撤退的決定。”由于甦珊的緣故，以及隨之掀起的話題，琳妮始終保持沉默，直到此時才插入談話。

    關于遠程機甲的使用，她與陳放的思路不謀而合。然而即使有明確的思路，卻是不能實施，遠程機甲精確的射擊不難，難的是如何隱匿，星球表面由于地勢等原因，視野難免受到限制，狙擊手與目標的距離無法拉的太遠，機甲可不是弱智的蟲子，能夠迅速感知狙擊手的方向，甚至坐標，由引擎推動的機甲，速度也比蟲子更快，片刻之間就能殺到狙擊手的眼前，遠程機甲的近戰能力幾乎為零，這是致命的缺陷。

    “我希望他能入手一部魚人，或者是相同類型的機甲。”琳妮無視霹靂蜂的哀怨，很委婉的幫他做出選擇。魚人，自然是指改裝過的魚人，相同類型的機甲，在傭兵協會的機甲列表上是不存在的。

    考慮到霹靂蜂的財務危機，陳放淡淡一笑，提議道︰“要是不嫌棄，不如用我先前的那部，機甲的情況你們都知道，我也是上次任務前才入手，勉強還能算是部新機，也沒有遭受過重創，維護一下就能使用。”

    私下交易的好處在于無需功勛值，扣除技能修習和體質強化的消耗，霹靂蜂的功勛值已經是所剩無幾，即使找到人幫忙改裝，也很難拼裝出稱心如意的機甲，這樣的提議無疑是解了燃眉之急。

    琳妮明知他的有意相助，心中感激卻不願表露，平靜的說道︰“那就再好不過，價錢方面按你當初購買的成本，行嗎？”

    陳放想了想說道︰“本來我也要出手魚人的，按販賣處的回收價格吧，這樣比較公平，我可不能佔朋友便宜。”

    琳妮早就猜到他要推辭，用不容置疑的語氣說道︰“我知道你目前不缺錢，主動報出價格，就是怕你把價錢出的太低。要是你把我們當做朋友，請不要推辭，我們也不想佔朋友便宜，實不相瞞，霹靂蜂剩下的功勛值不多，我們也正在為此事發愁呢，能入手滿意的機甲，還不用消耗功勛值，已經是天大的便宜了。”

    話說到這個份上，陳放只能表示接受。

    “我的思路是用重裝機甲作為牽制，將刺殺系機甲處于隱匿狀態，隨時發動突襲，加上遠程狙擊的威懾，也許能讓尋常海盜知難而退。”為了配合改裝，琳妮主動道出思路。

    “你們的組合並不弱，缺陷還是沒有強擊機甲，導致缺少殺傷力，你應該十分的清楚，以你們傷害輸出，不可能快速終結戰斗，刺殺系機甲無力發動有威脅的沖擊，充其量就是擾亂，敵方會肆無忌憚的沖擊視線內的唯一的目標，重裝機甲，我擔心火牛難以承受。”陳放的分析讓琳妮原本冷冰冰的俏臉一片微熱。

    讓火牛撐過五分鐘以上的戰斗，未免有些牽強，可是別無選擇，只有加強機甲的防御，畢竟，火牛的重裝機甲經受住了蟲族的考驗，晉升為三階以後，不單完成了熟練級的蠻牛沖撞，還進行過兩項體質強化，效果都還不賴，這些多少能給人帶來一些信心。

    刺殺機甲方面，保留了上次的改動，另外加裝兩柄三階傭兵才能購買的限制級匕首，破壞力明顯提升了一個層次。

    陳放僅僅是提供了思路，這種程度的改裝，維護師就能辦到。

    “兄弟，和我們一起去卡多藍吧？”臨走時，霹靂蜂終于克制不住，自作主張的提出邀請，雖然是突如其來，在場的人，誰都不覺得突然。

    從他們幾次欲言又止的神情，陳放多少也能看出些端倪，不過，邀請應該由團隊的領袖提出。

    這份邀請出乎琳妮的預料，她不肯發出邀請，是緣于自知之明，目前的團隊留不住一頭大鱷。何況陳放風頭正勁，又與甦珊打的火熱，不愁找不到優質團隊，有什麼理由留下來呢？身為女人，她能夠很清楚的感覺到，甦珊故意與陳放攜手而來，就是在對她示威，可笑的是，她居然很配合的升起一絲酸溜溜的感覺，尤其是看到陳放口角不算明顯的唇膏印，奇怪的感覺變得更加強烈。

    在同伴懇求的目光下，琳妮唯有硬著頭皮，承認這份邀請是傭兵團做出的決定，真實有效。

    讓人意外的是，陳放居然接受了邀請，還是毫不猶豫的接受。

    琳妮本來要問些什麼，可是看到同伴欣喜的神情，最終選擇了沉默，既然接受了邀請，無論要問什麼，日後有的是機會，眼下要做的，是陪陳放挑選一部機甲。

    “是你？”櫃台里的老頭讓陳放吃了一驚，就像見了鬼一樣。

    “為什麼不能是我？”老頭不滿的白了他一眼，霍爾星的傭兵雖然為數眾多，可是大部分區域都不能使用機甲，到了後期，這已經形成了共識，機甲生意非但不紅火，反而是冷冷清清的，無錢可撈，老家伙氣呼呼的跑回傭兵協會，這兩天氣還沒順呢。

第四十八章 落魄的貴族

陳放的出現猶如一針興奮劑，迅速讓老頭的心情好轉起來，用調侃的語氣問道︰“你那部魚人呢？好用嗎？”

    “還行。”陳放做出低調的回答。

    老頭脾氣古怪，消息也就閉塞，對霍爾星的競賽一無所知，不信道︰“還行是什麼概念？反正你要換機甲，先讓我看看。”

    “這個嗎，我看不用了，我不想賣它。”陳放委婉的拒接他的好意。

    老頭更加得意，笑道︰“我看是報銷了吧，你那部垃圾機甲，不報銷也沒有用，扔在霍爾星還算比較環保。”

    陳放倒是沒什麼，霹靂蜂卻忍無可忍，那可是剛入手的機甲呀，居然被貶低的一錢不值，跳出來嚷嚷道︰“什麼叫垃圾？告訴你，人家駕駛魚人在霍爾星的競賽里爭到個人功勛第一的獎勵，那部魚人如今歸我了。”

    “什麼？那部魚人機甲被改裝的像個怪胎，還裝了部動力不足的引擎，估計連爆裂及都用不出來，還能爭到什麼狗屁競賽的第一？”功勛值不可能騙人，老頭最終敗下陣來。更讓他郁悶的是，陳放要購回戰狼。

    一部擁有兩架引擎，不間斷使用爆裂技的戰狼，賣個好價錢絕對不成問題，可是老頭趕去空間站撈錢，到現在都沒來得及出手。傭兵協會的硬性規定，假如戰狼沒有被賣掉，賣主有權優先購回，而且購回的價格，不能高于首次購買的價格，這樣一來損失可就大了。

    琳妮對這些規矩一清二楚，玩花招是不可能的，最終，戰狼重回陳放手中。

    陳放在三階可選的配件中，為戰狼挑出兩部全新的引擎，將原先的引擎賣給維修處，武器方面，陳放舍棄了墮落天使之翼，取而代之的是卡搏能量短槍，作為三階傭兵才能購買的武器，威力不容懷疑，而陳放看好此槍的原因卻是改裝潛力，能夠和寡婦制造者相輔相成的結構和特性。

    “光買一支鳥槍有個屁用？”老頭尚未從失去戰狼的痛苦中擺脫，就再次被激怒。

    “我喜歡。”陳放硬下心腸頂撞，盡管不忍再傷害他，可是沒有辦法，總不能告訴他，自己還撿到一支寡婦制造者，協會雖然不限制傭兵使用意外獲得的武器，但是一切以等階限制為準，寡婦制造者的使用限制為四階以上傭兵，還是低調的好。

    卡多藍星球隸屬于帝國！

    飛船降落在星球表面時，陳放才察覺到這一事實。

    帝國的勢力太龐大了，統轄的星球不計其數，陳放不可能一一記下，不過他認識帝國的旗幟，象征夜晚的純黑底色，展翼的巨龍栩栩如生。由于外域的邊緣，注定得不到帝國重視，大片土地連同礦藏賣給財閥，完成了斂財的步驟，這顆殖民星被帝國無情的拋棄。

    在一座華麗的莊園，陳放見到本次任務的雇主，沈君，二十出頭的青年男子，談不上英俊，氣質倒還儒雅，左手的無名指上戴著一枚古樸的戒指，戒面上鐫刻著華麗的長劍。那是家族的徽記，說明他是個貴族，可是絕對談不上風光。

    家族徽記是一件有趣的東西，雖然由家族自行繪制，卻必須遵守帝國的規定，只有混跡在底層的貴族，才用兵器作為家族徽記，尊貴的家族用動物做為徽記，越是威猛的動物，表示家族越顯貴。

    “歡迎諸位，我叫沈君，這礦場是家父的產業，雇傭你們的也是家父，他不常待在卡多藍，當他不在的時候，礦場的事物由我做主。”莫名其妙的開場，全部都是廢話，貴族的生意有哪個不是世襲的？家父的不就是你的嗎？最誇張的是，幾句簡單的介紹，居然讓他臉紅了，就此沒有了下文。

    陳放主動詢問道︰“你們家有幾處礦場，能不能給我一份圖紙？”

    “有的，我這就給你取來。”沈君答應的倒是痛快，小跑奔向二樓的書房，陳放就納悶了，取份圖紙還要他去？還用跑的？屋子里的下人做什麼用的？

    片刻後，沈傲去而復返，帶來一大堆文件，包括全息電子地圖，凡是礦場的所在，都用紅點標注，一目了然。

    礦場共有七個，而且非常分散，只能通過遠程聚焦監控，選擇出合適的狙擊位，霹靂蜂立即上路，剩下的人留在莊園待命。

    入夜，陳放留在華麗的客廳，聚精會神的翻閱文件，仿佛那才是他的工作。不經意間，以往的氣質悄然流露，陳放似乎變回陳家的三少，當濃香的咖啡遞至眼前，他頭也不抬便信手接過，繼續埋頭工作。

    這些文件清晰透露出一個信息，沈家的礦場經營不佳，比起襲擾油水不多的礦場，海盜更喜歡成船的礦石，他們封鎖了礦石的運輸，大批礦石被采掘出來，卻無人收購，價格方面被壓到極低。目前，沈家儲存的礦石非常驚人，而本次任務護衛的重點應該是礦石，而不是礦場。

    相信其余財閥情況也差不多，這可是個千載難逢的良機呀，聰明的做法是賣掉燙手的礦場，換成資金，借機低價收購礦石，找傭兵運送出去，這樣才能獲得暴利，不過，沈君恐怕缺少這份魄力。

    陳放將文件扔下，揚起頭的時候，他看見了琳妮，剛才那杯咖啡？

    “我有種感覺，你比我們的雇主更像此間的主人。”琳妮順勢坐在沙發上。

    “別挖苦我，我就是閑的無聊，隨手翻翻，呃，謝謝你的咖啡。”陳放故意揚起手中杯子，將殘存的冰咖啡一飲而盡，當作表示歉意。

    “為什麼加入我的團隊？”琳妮突然問起。

    “不是你主動邀請我嗎？”陳放擺弄著杯子，這杯咖啡可是冷冰冰的琳妮煮的，居然沒有細細品味，實在是天大的浪費。

    琳妮追問道︰“別裝傻，邀請你的人是霹靂蜂。你和甦珊打的火熱，別告訴我，她沒給你介紹傭兵團？”

    陳放用力皺了皺眉，好像咖啡很苦似的︰“甦珊的確和我提過，你也提過呀，我有選擇的權利，對不對？”

    琳妮繼續問道︰“你選擇我的團隊，至少該有個原因，我想，甦珊推薦的傭兵團都是非常優秀的。”

    “這種事還需要什麼原因？憑你那杯咖啡就值了。”陳放將雙腳搭在茶幾上，仰頭望著天花板上的壁畫，表面上非常愜意，心中悔的要死，這種話不能說出來，以琳妮的性格，今後別指望能喝到她煮的咖啡了。

    希望大家關注災區，關注受災的同伴，因為那里真的很慘。

第四十九章挑戰

    護衛任務風險不高，相對來說，傭金卻還過得去，除了不能去鬼混，與休整無異，連續五天沒有海盜出現，很難不讓人懷疑，琳妮挑選本次任務的動機。

    主要是霹靂蜂在懷疑，這家伙獨自負責守衛，無聊時就不停的抱怨，像猴子般急躁的人，居然去當狙擊手，殘念。

    火牛倒是能夠隨遇而安，隨時泡在虛擬對戰平台上，吃飯的時候，則是他炫耀戰績的舞台。重裝機甲的職責在于牽制敵人，保護其余職業的安全，直白的說就是個沙包，虛擬對戰平台大概是火牛唯一能品嘗到殺戮快感的地方，盡管換上強擊機甲的他大部分時間都是被別人殺戮，至少獸性得以釋放。

    而此時，沈君也總是借故跑來傾聽，這家伙是個徹頭徹尾的宅男，平時喜歡把自己關在房間，但是一聽到機甲，尤其是虛擬對戰平台，立即雙眼放光，直覺告訴陳放，這種人往往是最可怕的。雖然作為男人，沈君過于靦腆，有那麼點娘娘腔的感覺，可是他沒有貴族令人生厭的傲氣，相處久了，你絕不會對他反感。

    天網的虛擬對抗系統的優勢在于像機甲那樣損耗能源，又能在安全的情況下，提供身臨其境的戰斗感受，因此，無論是業余的機甲愛好者，或者是軍隊，傭兵都喜歡以此作為訓練的平台。

    作為傾聽者，陳放擁有良好的素質，再幼稚的論點也能接受，並且報以真誠的目光，不過即使偽裝的再好，食欲受到影響是不爭的事實。要知道，病毒的危機解除以後，體質就處在恢復階段，再加上強化體質恢復的功效，眼下正是長身體的時候，充沛的營養至關重要，即使咬著牙也要多吃點。

    “我認為駕駛強擊機甲的你，與一部刺殺系機甲對抗，勝率為零。當然，前提是你與刺殺系機甲屬同一級別，假如你喜歡找菜鳥蹂躪，那我就無話可說。”琳妮的反駁讓一針見血，的確，這是個起碼的常識，強擊機甲與刺殺系機甲在很多方面相似，都需要過人的敏捷，技巧，兩者間的戰斗拼的就是這個，而一直駕駛重裝機甲的火牛，從未在這兩個方面下過功夫，能贏才是怪事。

    “反正我就是贏了，不相信去查記錄！”火牛面紅耳赤的放下餐具，傻瓜才捏造這種事情，想必他的確戰勝了對方，而對方也的確是個菜鳥。

    “既然我們各執己見，不妨找第三個人說說。”琳妮難得的民主一回，將矛盾傳給陳放。

    誰對誰錯重要嗎？陳放習慣性的權衡利弊，開罪琳妮，最多是被她冷落幾天，本來她也不怎麼熱情，可是火牛氣勢洶洶，此刻是在捍衛男人的尊嚴，要是回答不能讓他滿意，說不定當場就要翻臉，拉自己到虛擬平台上印證一番，那才叫自討苦吃。

    “隔行如隔山，好像談不上同一級別的概念，要是讓對方換上重裝機甲，也不見得能戰勝火牛，我覺得，找個等級偏低的刺殺系機甲對戰屬于正常，畢竟，勢均力敵才能叫做公平的戰斗。”

    “虛偽。”琳妮突然意識到，自己並不了解這個男人，除了堅強的心和過人的能力，這個男人還有滑頭的一面。

    “我是不想被你利用，你惹出的亂子，憑什麼推給我？”陳放繼續貪婪的從食物中攝取營養。

    少得可憐的幾次勝利，用不了多久便被火牛賣弄一空，隨後，他將話題轉移到偶像的身上。

    屠夫！這個名字就像一針強心劑，于是，話題變得不再無聊，連琳妮也被提起興致，沈君更是瞪大了眼楮。

    虛擬對戰平台從誕生至今，被封神的名字屈指可數，獨特的風格，不敗的戰績，讓屠夫名列其中。與別的神有所不同，屠夫從一出道，就帶著濃厚的神秘，謎一樣的升起，謎一樣的消逝，留給人無限的想象空間，單單是關于屠夫身份的猜測，就有上百種版本流傳。

    屠夫能得到無數的追捧，多少是由于這份神秘作祟，加上是近期才被封神，誘惑力就更強了，一個身份未知的隱藏高手，遠遠比功成名就先輩更能吸引眼球，至少人們在津津樂道以後，還能期待屠夫再一次出現，之前的一次封神是五十年前的事。

    “屠夫可能是個傭兵。”火牛言之鑿鑿，傭兵界強手如雲，這種幾率極大。

    琳妮搖頭︰“他用的是強擊機甲，和傭兵的路數不同。我最初觀看屠夫的戰斗視頻，直觀的感覺他是在作弊，他似乎預先知道對手的行動，不過，三年不敗的記錄足以打消任何疑慮。屠夫不可能買通兩百多人陪他作秀，何況那些戰敗的人不單是虛擬對戰平台的高手，很多都是軍界或者政界的風頭人物，甚至有高階的傭兵。”

    “我也喜歡屠夫的風格。”沈君將話說到半截，欲言又止，大概是認為在一干專業人士的面前，沒有他說話的余地。

    這種輪換式的發言，陳放也不得不表明立場，既不想說謊，也不想被人追問，他的回答為︰“屠夫可能是傭兵。”

    兩次的推諉，某人的滑頭在大家心中根深蒂固，隨即被排除到交談之外。

    不一會兒，這幾個家伙再次爭吵起來。

    “我再說一次，屠夫是偏重于技巧的！連說話都會臉紅的沈君，捍衛自己的觀點時，居然敢于向火牛叫板，機甲的魅力非同凡響呵，太瘋狂了，陳放為先前的明智深感慶幸。

    “屠夫用什麼技術了？他的兩百次戰斗我都看過，從未出現過高難度動作，他是典型的力量打法！”火牛拍案而起。

    “技術不等于高難度動作，機甲是競技，不是表演！一個小小的欺騙，足以讓對手落敗。繁復的動作難免拖泥帶水，屠夫不使用高難度動作，不是他用不出來，而是追求簡潔的戰斗。”沈君也跳起來，與火牛針鋒相對。

    檢驗真理的唯一標準是實踐，一頓飯才吃到半截，眾人就被沈君拉到書房。

    難怪這個宅男喜歡將自己關在房里，他的書房里一本書都沒有，一部頂級機甲虛擬對抗終端佔據了絕大的空間，走入房間，就如同跨入機甲的內艙，毋庸置疑，這是他的摯愛。

    凡是天網覆蓋的區域，僅需要一個數據終端，就能實現模擬平台對戰，傭兵的護目鏡也能辦到，而且利用腦域作戰的人，硬件的影響不大。不過，以上觀點僅僅是相對的，對于發燒的家伙，可就是天壤之別，粗糙的戰斗感受，遲緩的操縱，都是無可忍受的，用沈君的話來說︰“當你的控制艙被重火力擊中，那種感覺就應該和真的死去無異。”

    從沈君那復雜的眼神就能知道，他死過！

    為了驗證雙方的觀點，兩人都使用強擊機甲，並且都是屠夫使用的戰狼，徒手，等階方面，沈君稍微遜色于火牛，這讓他又是一陣臉紅。

    虛擬對抗系統也有等級區分，不是用功勛值來計算，而是類似于賭博，同級別的對抗，勝一場積一分，負一場扣一分，越級挑戰獲勝能得到兩分，輸掉則不扣分，很少有人接受低級對手的挑戰，因為即使贏了也不得積分。

    作為一個面向所有星系開放的平台，虛擬系統的等級不限制裝備使用，也沒有限制級的裝備，等級僅僅是一種身份的象征，將不同水準的人區分開，而且，每個人可以根據自己的需要配置機甲，不受驅動程序的限制。

    無需登陸天網，陳放就能從終端的顯示器上觀賞戰斗。

    才一開始，火牛就發起沖鋒，如他所言，近戰拼的就是力量和勇氣，技術方面，沈君或者稍微佔優，可惜不足以彌補力量的缺陷，只能苦于招架，很快，火牛就獲得壓倒性優勢，勝負再無懸念。

    一分十九秒，沈君滿臉通紅的敗下陣來，在宛如狂風暴雨的攻擊中，他體驗到比死更可怕的感覺，力量上的懸殊到了某種程度，技巧看似變得一錢不值。

    “還有誰要來挑戰？”極度膨脹的火牛扔掉護目鏡，不可一世的叫囂，被琳妮白了一眼，他的囂張氣焰立即化為烏有，兩人同在一個團隊，又都喜歡玩對戰，過去自然切磋過，如同琳妮先前說的，同等級別的情況，當火牛駕駛強擊機甲挑戰刺殺系機甲，勝率為零。

    “要不你來和我試試？讓我領教你的中程控殺！”考慮到自身的實力，火牛將挑戰目標轉向唯一的陳放。

    “好像沒這個必要吧？”陳放很懷疑體格強壯的火牛，內心是否也同樣的堅強，與自己交手以後，會不會失去戰斗的勇氣，何況他不想暴露屠夫的身份。

    “看不起我？”火牛瞪起一雙血紅牛眼，一副要真人PK的架勢，與此同時，陳放聽到琳妮的輕笑。

    “那就試試吧。”陳放勉為其難的應承下來，然後走到沈君的旁邊，問道︰“能不能讓我體驗一下你的摯愛。”

    “當然沒有問題。”知音難求，凡是對虛擬系統發燒的家伙，都喜歡和人分享那種感覺，都不可能拒絕這種請求，何況沈君也對所謂的中程控殺充滿好奇。

第五十章懸殊的差距

    陳放不止借用數據終端，還借用了沈君在虛擬對抗系統的身份，戰狼是現成的，不做任何改動，僅僅是添加了一對墮落天使之翼，他就告知火牛可以開始了，整個過程不超過三十秒鐘，以至于沈君來不及做出提醒，虛擬對抗系統有身份識別，他無法使用自己的虛擬身份。

    不單是火牛，連琳妮也感覺不可思議。這種比試本來就不公平，虛擬系統不認可超出認知範圍的改裝。陳放失去了由兩部引擎提供的無間歇爆破技，也沒有墮落天使之翼組合而成的殺招，這種情況下除非擊中要害，，單憑普通的射擊很難重創強擊機甲，一次的無效射擊就足以讓火牛沖到眼前，憑兩人之間力量的懸殊，頃刻間就能分出勝負來，而現在，陳放居然還要用手動控制。

    火牛再遲鈍也能看出這是輕視，要證明自己只有用實力說話，驀地，他發動戰狼沖鋒，剛剛跨出一步，感覺腿下沉重，迅猛的戰狼仿佛失去支撐，由慣性牽引倒向一側，也幸虧他反應神速，才能及時剎住前沖的勢頭，才不至當場摔倒，卻是不敢再隨便移動，充滿戒備的停在原處。

    視線的右下角立刻彈出視窗，顯示機甲的右腿關節遭受重創，被系統判斷為斷裂，地面戰中，腿部受損是件非常郁悶的事，雖然推進器仍可維持機甲移動，但是遠遠不如雙腿的靈活，無法滿足近戰的需要，通常來說，這種程度的傷害意味戰斗終止。

    造成機甲腿部斷裂不是件容易的事，一般是被重型武器將腿部切斷，使用短槍的話，除非命中關節才能達到這種效果。一部機甲無論裝甲再厚，關節永遠都是脆弱的，不過任誰都知道，要擊中一部的機甲的關節，比命中眼楮更難辦到，尤其是在奔跑的時候，可是陳放偏偏辦到了，而且就放了一槍，在所有人尚未進入狀態前便結束了戰斗。

    “不服！”火牛先是結束戰斗模式，隨即提出抗議。

    琳妮雖然感覺莫名其妙，但是對抗議不以為然，輸給海盜也能說不服嗎？然而陳放卻欣然接受了。

    火牛用最快時間將戰狼恢復到良好狀態，眼神中透著凶狠的光，等待戰斗記時開始，立刻餓狼般撲向獵物。

    “轟。”戰狼撲倒在地，揚起的粉塵逼真到讓人不由自主的閉上眼楮，這一次火牛沖的太猛，來不及做出應變，關節受傷後直接失去平衡。

    仍然看不清楚，沈君嫻熟的開啟回放功能，在步進模式下終于看到，早在戰狼發起沖鋒以前，身體剛剛前傾之際，陳放就已鎖定目標，果斷的射擊，當戰狼的前腿落地，承載起負重的瞬間，墮落天使之翼發射的光束如期而至。不算強烈的破壞，但是加上戰狼本身的重量和前沖的慣性，足以導致右腿關節斷裂。

    眼楮看到的東西不見得真實，經驗告訴琳妮，如此精確的射擊，除非神才能辦到，或者，陳放洞悉先機，知道戰狼落腳的位置和時間，那怎麼可能？

    “還是不服！”火牛固執的從爬起來。

    現在，陳放不用擔心他失去勇氣，事實證明，火牛是個越挫越勇的家伙，失利只會燃起他的斗志。然而再嘗試多少次也無從改變事實，當力量達到懸殊的地步，技巧變會失去意義，當技巧過于懸殊的時候，力量同樣會失去發揮的余地。

    無論是屠夫的殺戮，或者是雙槍的詭異，基礎都是數據分析，通過集數據，洞察對手的習慣，以及機甲的參數，預先判知對手下一步的行動。

    在精通心理學的專家眼中，人在特定環境下做出的抉擇，原本就沒有多少懸念可言，這就好像大人看到小孩受到委屈，很容易就能根據孩子的性格，判斷出他將反抗還是逃走。相應的，根據火牛一貫的性格，不難知道他要沖鋒，人是受習慣支配的動物，而他的習慣是先出右腳。

    有了這些數據，加上機甲本身的參數，就能計算落腳的坐標，時間，由此推測出關節的位置和射擊時機，精通數據流的陳放，能夠將這種習慣行為發生的幾率精確到百分比的地步。

    數據流格斗術的優越之處還在于數據的累積，戰斗時間越久，收集到的數據越充足，做出的判知也更準確，第一次射擊，命中的幾率尚不足百分之六十，而下一次射擊，命中幾率在百分之九十二以上。

    火牛太弱，攻擊方式單調，行動遲緩，很簡單的就能判斷出他下一步行動，他的專長畢竟不是重裝機甲，虛擬對抗是競技的平台，特殊的環境和規則注定這是個強擊機甲和刺殺系機甲肆虐的地方。

    火牛奇怪的沉默下來，如高手般巍然不動，與此同時，戰狼綠幽幽的電子眼也出現輕微的閃爍，暴露出引擎負荷過重的信息，不需要數據流的分析，凡是有經驗的高手，都足以據此做出判斷，這是使用爆裂技的征兆。

    爆裂技最大的作用在于威懾，無時無刻都會出現的爆裂技，才能有效的牽制對手，連進攻時也要戰戰兢兢。除非有重創對方的機會，或者是迫不得已，高手絕不肯輕易使用爆裂技，華麗的爆裂技出現時，往往預示戰斗的終止。而火牛犯下兩個大忌，首先是不擇時機，其次是暴露了動機。

    不管怎麼說，火牛總算發動了一次像模像樣的攻擊，蠻牛沖撞！

    引擎以爆炸的方式釋放推動，戰狼如同離弦之箭沖出，這是重裝機甲的常用技能，除了快速接近目標，還有用身體沖擊目標的功能。由戰狼施展有些不倫不類，彼此都是強擊機甲，連機型都都是戰狼，單純從機甲強度來說，相撞的結果，火牛未必能佔到便宜。

    陳放仍然采取了避讓，既然選擇雙槍，就要放棄從前的技術，以前他是無法戰斗，才到天網上體驗毫無限制的戰斗，而現在，他能在體質允許的情況下戰斗，于是將這些限制帶到了天網，傲氣的他認為，只有將體質的限制帶入戰斗，獲得的勝利才是真正的勝利，同時這也是一種鍛煉，天網是絕佳的平台，能夠便捷的與各路高手過招，這種好事在現實中不可想象，前提是先取得挑戰他們的資格。

    火牛在猛沖中失去目標，他聽到轟的一聲巨響，仿佛東西在耳邊爆炸，眼前一黑，隨即聽見系統宣告戰斗終止的提示。

    避讓的同時，陳放依舊停在原處，蠻牛沖撞，不過迫使他轉動身體，隨後的一槍卻是壓在後腦上發射，讓戰狼徹底失去行動能力。

    勝負本來就沒有懸念，郁悶的是，火牛傾盡全力，竟然無法逼陳放使出爆裂技，甚至中程的控殺也沒用過，而且由始至終。雙腳不曾移動。

    如同兒戲的戰斗足以證明兩人的差距，琳妮果決的叫停。

    “不行！我還沒有出盡全力呢。”火牛心有不甘，一連串的慘敗，輸得莫名其妙，簡直就是奇恥大辱。

    琳妮挑起彎彎的眉梢，教訓道︰“連爆裂技都用出來了，這還不叫出盡全力？難道你不明白？你完全被他壓制，根本沒機會使出全力，如果你所說的全力是指力量的話。”

    火牛縱使不能體會話中的意思，但是三次完敗足以證明，當他遇到手持雙槍的戰狼，獲勝幾率為零，隨即不再言語。

    陳放習慣于近戰，使用短槍並不稱手，卻有一份新鮮感，另外也想熟練剛學到的雙槍教程，可惜火牛太弱，完全達不到練手的目的，于是他找上琳妮。

    “別太囂張，你戰勝的不過是像戰狼一樣脆弱的重裝機甲，不值得炫耀！”琳妮冷冰冰的回敬，同時拒絕挑戰，也許是認為陳放在天網受到太多限制，不可能戰勝刺殺系機甲，勝之不武。

    陳放心平氣和的理論道︰“你說的非常有道理，可是我什麼時候炫耀過？莫非向你挑戰就是囂張？好像囂張的人是你才對。”

    琳妮自知失言，不再做出回應，盡管是切磋，火牛未免輸得太離譜，讓她有不舒服的感覺，情不自禁的升起保護弱者的沖動，現在的做法有些同仇敵愾的味道。

    “這個就是雙搶的中程控殺？”沈君離奇的戰斗即好奇，又感覺疑惑不解。

    “這叫精確的射擊，他沒用中程控殺。”琳妮冷冰冰的給出解釋，陪一臉苦相的火牛離開書房。

    沈君似有所悟，中程控殺是厲害的殺招，像剛才那種情形，陳放貌似不需要使用殺招。

    “你慢慢玩吧。”陳放笑笑從控制艙里出來。

    “不行，我一定要見識到你的中程控殺，反正現在也無聊，我們去挑戰高手，火牛太弱，他迫不出你的實力來。”說到道火牛實力太弱，沈君不由一陣臉熱，作為手下敗將的他，好像沒有資格說這種話。

    陳放也有些意猶未盡，隨即笑道︰“也好，我們去挑戰黃金獅子。”

第五十一章小妖精

    “你說的黃金獅子莫非是萊傲？”沈君一臉驚愕，黃金獅子不單身世顯赫，還是帝國學院的風雲人物，與他這種下等貴族判若雲泥，即便沒有討好的念頭，也不敢去主動招惹。

    陳放也是想到要和兄弟相見，一時興奮，不想嚇壞了他，為了配合如今的身份，掩飾道︰“我知道他是個貴族，不過聽說他為人很隨和。”

    沈君奇跡般的沒有臉紅，苦笑道︰“傳聞中的黃金獅子的確是很隨和，不過，隨和的對象恐怕僅限于上層貴族的女性，我勸你不要去踫釘子。”

    貴族有獨立的生活圈子，與平民親近是恥辱的事，然而同為貴族仍是等階分明，下等貴族即不能與平民交好，又要受到上等貴族的排擠，尷尬的處境不難想象，也許正是這個原因，導致沈君如今的性格，將自己封閉在虛擬的世界，為了逃避和上層社會的接觸，寧願待在卡多藍這種鬼地方。

    縱使百般的不願，沈君仍是被好奇心驅使，跟來帝國大學的虛擬社區。

    一個身份卑微的下等貴族闖入帝國學院，無疑是自取其辱，可惡的是，他竟敢向黃金獅子挑戰，大批聞訊的學員登陸虛擬社區，將廣場擠得水洩不通，漂亮的女生至少佔了七成以上，她們最希望看到的畫面，無疑是插了對翅膀的戰狼被憤怒的獅子撕成碎片。

    虛擬社區之外，一雙漂亮的眼楮也在關注現場，恐怖的戰狼，加上一對惡魔才有的黑翼，讓她聯想到那場驚心動魄的戰斗。

    “姐姐，光看視頻有什麼樂趣？我們打個賭好不好？”眼楮的主人甜膩膩的撒嬌，儼然就是個小妖精。

    “賭什麼？”陸凌雪心不在焉的詢問。

    小妖精想了想說道︰“我賭戰狼獲勝，要是你賭輸了，陪我到外域去玩。”

    “你剛從外域回來，還玩不夠？”陸凌雪不為所動，故意岔開話題。

    “你還說呢，人家剛到外域就被你們抓回來啦，玩什麼呀？”小妖精強烈抗議。

    繞是陸凌雪竭力克制，仍舊有些忍俊不住，不久前，小妖精剛剛完成一次壯舉，要挾姆媽陪她到外域玩耍。姆媽也是左右為難，即不敢逆她的意思，更不能放任她胡來，只好假裝就範，陪她登上前往外域的航空器，隨後悄悄把情況通知家里。

    小妖精脾氣倔強，外人攔不住她，陸家也丟不起人，唯恐家丑外揚的父親不惜拋下國事，親自趕往外域抓人，由于調用了軍用艦船，加上各國zf盡力配合，沿途暢行無阻，硬是先一步趕到外域。于是，小妖精才一踏上外域就被父親截獲，星夜兼程的帶回帝國。

    雖說是虛驚一場，也是讓人心驚肉跳，聽說飛船中途還遭遇過海盜，回來以後，父親不敢讓外人單獨陪她，將她塞給了陸凌雪。

    “你到底賭不賭嗎？”奸計遲遲未能得逞，小妖精不免心急。

    “不賭。”陸凌雪豈肯與妹妹胡鬧，嫣然一笑竟是美絕人寰，就連與她朝夕相處，自身也是美人胚子的小妖精見了，亦是不免一陣恍惚。

    黃金獅子的出現掀起一片沸騰。

    萊傲的機甲相當拉風，鱗片狀的被動裝甲，配以金燦燦的顏色，流露出難言的貴氣，面部線條冷峻高貴，顯然動過一番心思，胸前是一頭威武的雄獅，不僅起到裝飾的作用，同時也是家族的徽記，他的武器是離子長刀，犀利無比，屬于強擊機甲的頂級裝備，攔腰切斷重裝機甲絕非難事。

    “你要向我挑戰？”匆匆趕來的萊傲不禁有些失望，這種配置的戰狼毫無戰力可言，從虛擬身份來看，里面的機甲師是一名下等貴族。

    “黃金獅子，你和下等貴族

“這家伙鐵定是別的學校來找碴的，別和他客氣。”
    “黃金獅子，我愛你！”不知道是哪個大膽的女生先行喊了出來，這種聲音隨即開始蔓延。
    “讓人嫉妒的家伙，你的擁護者可不少，別輸的太難看哦。”陳放故意酸溜溜的調侃他一句，要想讓萊傲成為獅子，一定要設法先激怒他。
    “但願你的本領和口才一樣出眾。”黃金獅子冷笑，將離子長刀橫在胸前，僅僅是一個簡單的動作，立即贏來如潮的喝彩。
    戰斗開始，黃金獅子一如既往的采取守勢，無論迎戰強敵還是菜鳥，他都使用同樣的戰術，無懈可擊的防守，除非在實力上強他許多，不然的話，絕無可能僥幸勝他，事實上，很多實力不弱于他的高手，在這種防守面前無計可施，心浮氣躁之際，被突然殺到的離子長刀斬成兩截。
    不過這種戰術看在陳放的眼里有些幼稚，高手是不會玩這種花招的，也不可能被這種花招欺騙，必須讓獅子明白這個道理。
    陳放猛然發動，在引擎的嘶吼中，戰狼像彈丸一樣彈起，凌空掠向黃金獅子。
    驚叫連連，與預期中的畫面截然不同，本來應該是獅子搏兔，現在卻是惡狼撲向雄獅，難以接受的是，雄獅居然在退卻。
    “你的偶像只怕要敗。”陸凌雪疼惜的拍拍小妖精，像是在輕輕撫慰。守中藏攻是黃金獅子的殺招，可笑戰狼竟然放棄遠程優勢，主動近身，凌空撲擊很難做出閃避動作，黃金獅子只需長刀一揮，此人難逃被腰斬的厄運。
    “才不會呢，他的實力超乎你的想象。”小妖精自信滿滿的皺起瓊鼻，扮出個鬼臉。
    處在半空，陳放控制戰狼輕巧的旋轉，落地時猶如利劍插入地面，突然的停滯，將離子長刀的殺招化解于無形。
    腰斬，金燦燦的華閃仿佛能撕裂一切，此刻，撕裂的僅僅是空氣。黃金獅子的計算失誤，或者說是被人欺騙了，看似毫無意義的旋轉，改變了戰狼的落點，也讓他的殺招落空。
    戰狼一朝得手，迅速欺身而近，詭異的身影擦著離子長刀滑行，墮落天使之翼同時開火，黃金獅子肩膀處的被動裝甲瞬間報銷，威武的金色褪去，露出黯淡的烏黑，看起來狼狽之極。
    轉眼間，戰狼就殺到了眼前，長刀無從施展，黃金獅子唯有爆退。
    戰狼就像算準了他的行動，如影隨形，墮落天使之翼交織的火力雖說不痛不癢，可是不斷的擊中肩膀，讓他無法順暢的揮刀，更要命的是，手臂隱隱有種麻痺的感覺。
    空有無堅不摧的離子長刀，卻對近在咫尺的對手無可奈何，萊傲不得不面對殘酷的現實，對方不但壓制住他的攻擊，並且在蠶食他的戰斗力，這樣下去維持不了多久，能做的就只剩下投降。無力的感覺陣陣襲來，不過同時卻升起一絲欣喜。這種感覺太熟悉了，自從駕駛機甲以來，只有一個人給他這種感覺，萊傲差一點就叫出那個名字。
    陳放呵呵笑道︰“我早就提醒過你，進攻之道在于勢，寧失一子，莫失一先，你擅長進攻就要搶佔先機，你偏要自作聰明，想在防守中出其不意的給對手一擊。遇到同樣擅長攻擊的高手，你的攻勢根本就無從發揮，這就是你的下場。”
    萊傲認定駕駛戰狼的就是兄弟，早就無心戀戰，一邊狼狽的逃竄，一邊嬉皮笑臉道︰“少來，差距就是差距，攻擊就能贏你？恐怕輸的更慘。”
    本來想通過戰斗給他一些教訓，誰知道這個家伙死性不改，好像輸給自己就是理所應當，陳放不由氣餒，將攻勢放緩了些，嘆息道︰“幫我轉告家里，我的病痊愈了，讓他們別為我擔心。”
    “你的病好了？”獅子將信將疑，猶豫的詢問道︰“那你什麼時候回家？”
    陳放威脅道︰“回去干什麼？躺了七年還不夠？我警告你，別透露我的行蹤，不然兄弟都做不成。”
    黃金獅子哀號道︰“我知道，你是不想和兄弟爭權奪位，可是你為我想想啊，即要通知你的家人，還不能透露你的行蹤，這難度未免太高了。”
    “揮刀。”陳放最討厭男人
萊傲素來對陳放言聽計從，此刻陡然感覺壓力一松，雙臂也恢復了自由，下意識的揮動離子長刀，撕裂金屬的感覺當場讓他驚出冷汗。
    黃金獅子贏了！
    無人質疑這次理所當然的勝利，對手畢竟是無名小卒，何況陳放的表演很到位，他並不是停止射擊，只是故意射偏了幾槍，在瞬息萬變的戰斗中射空原本是再正常不過的事。
    “你讓我？”獲勝的黃金獅子楞在當場，歡呼聲讓他的大腦一片空白。
    “本來是要私下找你的，可是你關閉了私話頻道，只好來社區向你挑戰，我輸就是輸掉一個積分，你輸卻會傷了萬千少女的芳心，只好我犧牲了。打開你的私話頻道，方便我隨時聯絡你，我可不想每次找你都要先向你挑戰。”陳放隨即沒入人群。
  
  “打開私話頻道，我還不被萬千少女煩死。”黃金獅子欲哭無淚。

第五十二章 貴族氣質

來到卡多藍的第二周，礦場迎來了第一批海盜，一共六部機甲，兩部強擊機甲，三部刺殺系機甲，一部遠程機甲，可能是由于等待太久的緣故，霹靂蜂匯報的聲音有些顫抖，其實不用他多說，電子聚焦的畫面已經自動傳輸到每個人的護目鏡。

    沉寂，似乎每個人都在等待指令。

    “到底怎麼辦？給句話呀！”霹靂蜂不得不再次催促。

    本來團隊的領袖是琳妮，應該由她來發號施令，不過陳放加入以後，情形發生了轉變，自從來到卡多藍星，無論是人員的布置，還是與雇主的溝通，全部由陳放一手包辦，無形中，大家都認同了這種改變，誰知道關鍵時刻，陳放卻玩起了深沉。

    琳妮冷冰冰的白了陳放一眼。

    “射殺遠程機甲。”陳放當機立斷。

    無聲無息的釋放，索倫之眼輕易洞穿遠程機甲，駕駛艙被打穿，形成直徑兩米的窟窿，里面的海盜必死無疑。余下的五部機甲先是四散隱藏，片刻後借助地形掩護，撲向霹靂蜂的藏身之處。

    “找個地方藏好。”下達完第二道指令，陳放隨即結束通話。

    這無疑是聰明的做法，海盜找不到隱匿的魚人，要是他們返回礦場，霹靂蜂就繼續射擊，海盜不可能在遠程狙擊的威懾下久留，很快便識趣的退走。這樣一來，既可以不與海盜正面沖突，又能盡量減少礦場的損失，可是，雇主認可這種取巧的方式嗎？通常來說，雇主更願意看到花費的傭金物有所值，琳妮道出心中疑慮。

    “請放心，這正是家父想要的方式，他不希望和海盜發生強烈沖突，雇用各位，就是希望維持礦場的正常運作。”目睹一切的沈君異常滿意，等待海盜撤走，立即將陳放單獨拉到書房。

    與黃金獅子的比試雖然以失敗告終，沈君卻深深為雙槍的犀利著迷，堅持認為失敗是由于運氣作祟，甚至懷疑過陳放故意放水的可能，這一周來，他成天纏著陳放學習雙槍的使用技巧。

    中程控殺無法教他，陳放教了他些皮毛，也讓他獲益匪淺，兩人混得爛熟。

    連續敗給陳放兩場後，沈君終于打破沉默，憂心忡忡的說道︰“家父有意放棄卡多藍的礦場生意，就此征詢我的意見，我不知該如何決斷？”

    猶豫的眼神表明他不願意放棄，他需要空間逃避上層社會，放棄礦場生意，他必須回到過去的生活，那種環境對他而言猶如地獄，但是，礦場的虧損卻是不爭的事實，陳放不得不讓他失望，卡多藍目前的形勢不容樂觀，明智的做法的確是終止生意，至少停止采掘，這樣還能省下一筆工人的費用。

    “難道就沒有別的方法？”沈君不甘心的追問，

    “有，你可以將礦石運出卡多藍，從中牟利。”陳放平靜的說道。

    “可是運輸線被海盜截斷了呀。”沈君不無擔心的提醒。

    “假如沒有海盜，這種好事還能輪到你來做？你不認為風平浪靜時賺錢很難？渠道都是既有的，大魚吞小魚，每個人都賺取微薄的利潤，混亂的時候才有可能謀取暴利，眼下的卡多藍就是這種機遇，只要你看夠膽，遍地都是鈔票。”陳放此刻的語氣可不像是建議，帶有強烈的誘惑，但凡有野心，有血性的人，聽了都會熱血沸騰。

    “你的意思是，我們一邊繼續挖礦，一邊將礦石運出去，這樣恐怕行不通。”沈君的腦袋瓜並不笨，立即從成本中看到了破綻。

    陳放狂汗，一句笨蛋幾乎脫口而出，考慮到身份才強壓下來︰“礦石當然不行，未經提純的礦石，百分之九十七以上的成分都是石頭，這還是優質礦石，劣質礦石的比例更是慘不忍睹，誰會傻到冒險運一船石頭出去？飛船燃燒的可是高純度的晶油。”

    “先把礦石提煉成晶油，再用高速飛船運出去，哪怕十次成功一次，我們也能狠撈一筆，這樣我就能繼續留在卡多藍。”沈君初步的計算了一番，當即兩眼放光。

    這個敗家子竟然無視販運礦石的暴利，僅僅是為繼續留在卡多藍而興奮，陳放暗自為他的家父痛心疾首了一回，糾正道︰“是你能狠撈一票，我就賺點傭金，不過我有言在先，要是你販運晶油，傭金要加碼才行。”

    沈君尷尬的撓撓頭，臉紅道︰“這是自然，不過，我們的礦石經過提純，恐怕不夠塞滿小型飛船，連十分之一都裝不到，這樣運作並不劃算，另外，我們不具備提純礦石的能力。”

    販運礦石需要龐大的資本作後盾，尤其是在海盜肆虐的時候，一次失手就可能導致傾家蕩產，正是由于這個緣故才讓許多躍躍欲試的人望而卻步。

    陳放感覺沒必要為他可憐的家父節省，直截了當的說道︰“資金可以找家族要，也可以變賣礦場，當然還是需要征求家族的同意。由于海盜切斷了運輸線，大批的礦石找不到銷路，卡多藍的礦石早被壓成地價，與其雇人開采，不如去別的礦場收購礦石，說不定還能壓低成本，不可能有人直接運輸礦石，我相信卡多藍有能夠提煉礦石的地方。”

    沈君很努力的想了想，說道︰“老威廉的工廠能提煉礦石，可惜現在停工了。”

    陳放無可奈何的提醒道︰“這種時候停工是迫不得已，有錢賺誰會拒絕？你不妨找他談談。”

    經過一番提醒，起初愁眉不展的沈君躊躇滿志，當即拿起了通訊器。

    精明的人對這份計劃都不會缺少興趣，詳細的傾聽了細節，家族接受了沈君的請求，並且委派他負責販運晶油的買賣，資金由家族調撥，礦場則先行關閉。

    對于沈君的父親來說，這不單是一樁誘人的買賣，從通話器傳出的激動聲音，能聽出老者對子嗣的殷切期望。

    “我們什麼時候開始？”沈君放下通訊器，喜形于色。

    “這個~好像是你的事，我就是個傭兵。”陳放突然意識到，這樁買賣對自己來說並不怎麼美妙，簡直就是自找麻煩。

    “那可不行，計劃是你提出來的，離了你我可玩不轉，不然我加你傭金。”沈君又臉紅了。

    計劃的第一步，首先要搞到裝滿整艘船的晶油，接到家族資金的沈君底氣十足，不過提及老威廉，神情迅速黯淡下來。

    卡多藍生產晶礦，可是偌大的礦區，卻僅有一家提煉廠，老威廉的背景不容質疑。

    滿頭銀發卻不見蒼老的感覺，英挺的鼻梁仿佛刀削斧刻，冷峻的眼神比獵鷹還要犀利，給人的感覺不止是精明，還有強勢。

    “你們是要送礦石來提煉？想必你們也有所耳聞，提煉廠兩周前停工了，恐怕無法讓你們如願。”老威廉不動聲色審視造訪的兩個年輕人，一個衣著華麗，手指戴有象征貴族身份的家族徽記，神情中卻完全看不出自信的表現，談吐間唯唯諾諾，眼神閃爍不定，居然不敢與自己對視。

    另一個穿著皮衣卻難掩高貴的氣質，臉上雖然掛著淡淡的笑容，可是從中找不到任何內容，那僅僅是個表情，老威廉有一種奇怪的感覺，此人在俯視周圍的一切，包括自己，就像貴族看著自己的管家，過去，老威廉時常在主人處體驗到這種感覺，自從來到卡多藍，他已經很久沒有這種感覺了。

    事實是，陳放沒俯視任何人，出生在顯赫的陳家，他本身就是個貴族，而且是上等貴族。老威廉的感覺則是出于身份的特殊，他一生為貴族效力，當他看到一個與主人氣質相近的人，很自然的升起那種感覺，而旁人卻不會。

    閱人無數的老威廉從不相信衣裝，或者是一枚金屬指環，人的氣質是不可能騙人的，那是從小接受的教育，身處的地位，潛移默化所致，穿著皮衣的陳放才是真正的貴族，而沈君要麼是他的跟班，要麼就像家族徽記表達的那樣，是一名無關痛癢的下等貴族。

    陳放先是用眼神示意沈君不要焦躁，隨後說道︰“我們不是要送礦石來提煉，而是直接購買晶油，你的加工廠財力雄厚，想必一定有許多存貨，對嗎？”

    老威廉何等的精明，豈能聽不出弦外之音，晶油多了就不值錢，很多存貨就是賣不出去的意思，當下冷笑道︰“存貨倒是有一些，談不上有許多，如果提前預約，我可以為你們留下一些，價格方面，不妨依照以前的官價，你們認為如何？”

    以前卡多藍的晶油是官方收購，然後外運，所謂官價，就是官方的收購價格，應該說還算比較合理，不過那是在運輸暢通無阻的時候，如今海盜肆虐，晶油全無銷路，這種時候提出官價簡直就是天大的笑話。

    計劃受挫，沈君立即失去主張，用眼神示意陳放，後面的談判完全由他做主。

    陳放笑道︰“海盜切斷了運輸，礦石根本就賣不出去，如今的卡多藍到處堆滿了礦石，價格一落千丈，你的晶油憑什麼維持官價？”

    老威廉冷哼一聲，強調道︰“跌價的是礦石，而非晶油，到目前為止，我從未用低于官價的價格賣過一加侖晶油。”

    “恐怕從未賣出過一加侖晶油吧，這個價格恕我們無法接受。”陳放淡淡一笑，連請辭都免了，自行走向門口，而沈君也立刻跟了過去。

    目睹此景，老威廉更加堅定先前的判斷，攔住陳放後呵呵笑道︰“年輕人火氣太盛，也太浮躁，要是我沒有老眼昏花，你才是沈家的公子吧？在卡多藍，除了我老威廉的加工廠，你們不可能在別處買到晶油，價格方面不是不可以商量，不過我要知道你們購買晶油的用意。”
第五十三章 人品問題

陳放暗罵了一句老狐狸，說道︰“你只要以合適的價格把晶油賣給我，剩下的事與你無關，也許你沒有說謊，卡多藍除了你的加工廠，找不到別家購買晶油，可是除了我們，你也找不到別的買主，要麼把晶油賣給我們，要麼一拍兩散，你自行斟酌。”

    老威廉不由暗自驚嘆，這個年輕人在局勢不利的情況下猶能從容自若，口風甚嚴，甚至轉而要挾自己，這番手段令人刮目相看，多年的閱歷讓他處變不驚，從容的說道︰“我需要時間考慮，稍後再給你答復。”

    一場不見硝煙的暗戰隨即結束，離開的時候，沈君仍是雲里霧里，兩邊都是不動聲色，他一絲絲的門道都沒有瞧出來，此番是家父首次對他委以重任，也是留在卡多藍的唯一機會，他比誰都要心急。

    “這事能成嗎？”趕回莊園的路上，沈君惴惴不安的詢問。

    “如果你是擔心老威廉不肯賣晶油，那就大可不必。”陳放也在泛著嘀咕，老奸巨猾的威廉故意拖延可能是為了抬價，也可能是嗅到了暴利的氣息，想要分一杯羹，目前無法判斷。

    無論屬于那一種可能，老威廉都不是能夠做主的人，卡多藍唯一的提煉廠，油水豐厚的難以想象，除非擁有強大的背景，決不是平民能夠辦到的，提煉廠的背景至少是上層貴族。

    大買賣不是一次談判就能敲定的，需要反復的試探，商場如戰場，有時候比戰場更加殘酷，陳放深諳此道，因此並不缺少耐心，回到莊園以後，立即著手集數據。

    枯燥乏味的工作，在數據師看來樂趣無窮。很多表面看來再正常不過的現象，倘若用數據展現出來，則會顯得十分詭異。

    從星系圖上能夠看到，海盜的不算密集，還要逃避官方圍剿，沒有余力切斷運輸，最多能堵上百分之二十左右的貨船，而且不一定都能得手，官船也不是軟柿子，不止配有遠程火力，還有軍隊押運，打發不期而遇的小批海盜不在話下，除非海盜們是有備而來。

    事實卻是，運輸晶油的官船幾乎全軍覆沒，卡多藍發生的事只有一個解釋，有人為海盜通風報訊，貨船在路途上遇到海盜的埋伏，當然難逃厄運。

    真相令人憤怒，同時值得慶幸，知道這個真相，至少讓販運晶油的成功多了幾分把握，只要避過海盜的耳目，就有八成的可能將晶油運出去，最大的難度在于如何找出內奸。

    知曉貨船運送時間的人不多，首先是官員，不但熟知貨船的啟航時間，連運輸路線也一清二楚。可是不久前，官方正式退出卡多藍，資料顯示，隨後兩艘財閥的貨船也慘遭海盜洗劫。

    疑點逐漸集中在老威廉的頭上，晶油都是從他的手里購買，他當然能算出啟航時間，不過，切斷卡多藍的運輸線對他沒什麼好處，假如運輸暢通，他的工廠就是一部超級印鈔機，沒理由砸掉自家的生意，何況他的背景是貴族，不可能與海盜有瓜葛。

    讓自己變得疑神疑鬼之前，陳放結束了揣測。

    第三天，沈君瀕臨崩潰之際，老威廉終于露面，他帶來了好消息，加工廠願意出售晶油，價格方面也很理想。

    顯然，老威廉清楚買家的底線在哪里，不願意在枝節上斤斤計較，表現的大氣十足，與先前判若兩人。

    “兩天以後，晶油就能裝到你的貨船上。”老威廉拉著陳放的胳膊，擲地有聲的保證。

    陳放則是升起一絲警惕，老狐狸還是猜到了他購買晶油的用意，但是不能確定，故意說出來也許是在試探，為什麼要試探呢？莫非他就是那個奸細？

    琳妮默默的注視奇怪的一幕，老威廉的做法匪夷所思，才進門就找上陳放，言語間稱兄道弟，對正主卻視而不見，有趣的是，沈君非但不與計較，竟然十分配合的扮演著跟班，實際上他不用扮演也很像。

    直到她聽見老威廉將陳放稱呼為沈老弟，才隱隱猜出其中的端倪。

    兩天後的碼頭，碼成桶的晶油被工人搬上飛船，那些都是提煉廠的工人，老威廉不但知道有一艘載滿晶油的飛船即將啟航，甚至能從出發的方向判斷飛船的路線，這些都是護航任務的大忌。

    作為傭兵團的戰友，竟然最後才獲知販運晶油的計劃，琳妮有些不滿，真正讓他擔憂的卻是此行的安全。

    搬運的工人剛離開，遠處的破爛篷布被人揭開，露出另外一部貨運飛船，與裝滿晶油的飛船不止型號相同，連表面的顏色，編號都是一模一樣。

    “動作快點。”遠處，沈君忙碌的指揮著。

    琳妮隱約猜到其中的貓膩，問道︰“你要用那部飛船引開海盜的視線，你懷疑卡多藍有海盜的奸細？”

    “翻撲克牌的時候，要是翻到一張A，說明你的運氣好，連續翻到兩次，說明運氣非常好，要是連續翻到十次，那就一定是作弊。”陳放的本意是要說，凡是不和合概率的事件都有問題，海盜的運氣好的有些過頭了。

    琳妮質疑道︰“這種花招能瞞過海盜麼？”

    陳放十分認真的解釋道︰“炮灰的航線是海盜勢力最薄弱的區域，里面塞滿石頭，負重也和裝滿晶油的飛船相差無幾，最重要的是，在裝船後的十分鐘內就啟航，看不出有值得懷疑的地方，我們的飛船三小時後啟程，他們不可能一直監視這邊，那個時候海盜們早就趕去卡多藍的東側設伏，就算察覺到什麼也鞭長莫及，我們走西路。”

    “加上這兩個小東西就萬無一失了，我用探測儀在貨倉里找了兩遍，你要是能再找出一個來，爺們立馬吞掉。”霹靂蜂信誓旦旦的詛咒，嘗試了兩周孤獨的生活，重歸團隊的感覺倍加溫暖，再苦也不覺得苦。

    “微型定位器，原來你也預先知道計劃。”琳妮冷冰冰的說道，詫異中帶有一絲怨念，陳放隱瞞還說的過去，連霹靂蜂也敢知情不報。

    霹靂蜂嘿嘿笑道︰“這是在油桶縫隙里勾出來的，要不是有探測儀還真難找到，嗯，要是這小子找你干活，你也就知道了。”

    說話間，火牛急匆匆的從遠處跑來，強壯的身形，滿身灰土，活像碼頭上的搬運工，無奈呀，計劃要秘密的進行，不可靠的人不敢動用，沈君滿打滿算找來七個人，有三個還是家中的女僕，靠這些人用石頭塞滿飛船，那可有的等了，最終火牛也被抓去充當勞力。

    七分鐘後，炮灰載著滿艙的石頭和兩枚微型定位器，在眾人的目視下沖天而起。

    為了讓海盜確信無疑，陳放付出了一個代價，卡多藍的東面海盜勢力最為薄弱，而在西路，卻被最強大的海盜團伙佔據。

    這是一對老牌海盜，歷史久遠，起源可以追溯到兩個世紀以前，號稱有數千部機甲，首領叫做紅魔，身份不詳，十三個月前率領部眾擊退官方的圍剿行動。

    航行途中，陳放將搜集來的資料拿出來分享。

    “數千部機甲，擊退官方的圍剿，這哪里叫海盜呀？從他們地盤過去，是不是有些草率？”霹靂蜂瞪大眼楮，當場提出質疑。

    火牛也深有同感，並且提供佐證︰“海盜是強大的存在，實力足以和小的政權抗衡，這種局面在聯邦出現後才被打破，不過也僅僅是緩解，在外域，海盜的活動依然猖獗。”

    陳放對兩人的擔心暗暗好笑，插話道︰“有什麼好怕？我們遭遇海盜的幾率不足百分之十七，要是這樣都能踫上，只能說人品有問題，為了擺脫掉海盜的耳目，這種冒險是必須的。”

    片刻後，霹靂蜂猶豫道︰“我個人絕對信任你的判斷，不過，你的人品好像真的有問題。”

    探測器上，三個光標逐漸清晰，正是向貨船方向駛來，從出現的地域及數量來看，那只可能是海盜的沖鋒艇。

    盡管看到某人出丑的琳妮有些得意，不過，她仍然堅定不移的聲援道︰“我們的策略沒有失誤，這個只是運氣的問題，其實，除非遇上海盜的埋伏，散兵游勇不足為慮。”

    說到底仍然是人品問題~

    臨戰在即尤能談笑風生，說明這支團隊並不弱，只要有足夠的功勛值，傭兵團的實力將能迎來一次飛躍。

    好歹被佳人維護了一回，陳放感動之余果斷的下令︰“沖過去。”

    談笑聲戛然而止。

    “沖過去？有沒有搞錯？我們是貨船，憑什麼跑贏海盜的沖鋒艇？再說我們裝了滿艙晶油，萬一被炮火擊中，那可不是鬧著玩的，我們將成為史上犧牲最壯烈的傭兵，這幾個海盜讓我和火牛料理就行，你留在船里看戲。”霹靂蜂翻著白眼主動請纓。

    “十七個小時內，我們勢必要通過紅魔的地盤。這艘貨船經過改裝，預警系統的探測範圍比海盜高出百分之十，海盜此時還沒有察覺到我們，看看他們的速度就能知道，沖鋒艇並沒有沖鋒，它們只是在巡航。我還為貨船加裝了兩部引擎，雖然還是跑不過沖鋒艇，卻能維持貨船持續的高速行駛。海盜的沖鋒艇雖然速度快，可是不能持久，派兩部機甲去騷擾，就能讓他們慢下來，時間一長，甩掉他們不成問題。”陳放才解釋到半截，琳妮已搶入駕駛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