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科幻世界】重金屬外殼 作者:屠狗者(已完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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52蘿蔔頭 2012-9-12 10:19:26 發表於 科幻靈異 [顯示全部樓層] 回覆獎勵 閱讀模式 202 173277
52蘿蔔頭 發表於 2012-9-12 21:15

正文 第九十九章 突破


著火牛斜向的衝鋒,五部機甲宛如一體,彷彿被無形動,搖頭擺尾的游動。

金屬碰撞的聲響不絕於耳,放眼望去,四周密密麻麻全部是叛軍,夾在中間,彷彿自己就是重裝機甲,在亂軍之中橫衝直撞。作為狙擊手,姚佳第一次經歷這種陣仗,並且很可能是最後一次,無論能不能活下來,她都不太可能嘗試第二次。

平心而論,遠程機甲落到這種境地,基本上也就離死不遠了,而她作為遠程職業,慌亂無可厚非,此刻她頭皮發麻,不斷的在心底告誡自己,不要慌亂,不要成為隊友的負擔,然而,假如不是陳放斷後,她有十條命都不夠用。

這種閃避類似龍擺尾的遊戲,第一個人毫無顧忌,但是不能超過十五度,否則即使後面的人能跟上,也會暴露在敵方的火力之下。第二個人要跟上也不難,第三個就有些難度,到第四個人,偏轉幾度幾乎失去意義,只能隨前面的隊友而動,越是排在末尾,難度依次遞增。

姚佳排在倒數第二個,起初的兩次閃避最難適應,她就差點被甩出去,幸虧陳放及時出手,才讓她有驚無險,

說到陳放,這個傢伙的表現誇張至極,讓姚佳無地自容,吊在隊伍的最末難度是最大的,偏偏他卻是最輕鬆的一個,他似乎預先知道前面的人往什麼方向偏轉,偏轉多少,如同影子般貼在她的後面。

不止如此。陳放還在不斷地射擊,身為半個同行,姚佳能看出他的射擊精準而有效率,每次射擊都有明確的目標。絕非盲目的散射。更叫人瞠目結舌地是。作為斷後地人,他要面對追兵。換而言之,他是倒著飛的!

高風險換來地是高回報。火牛用最快速度衝到卡廟城東面,叛軍機甲沒有太空作戰的要求,全部都是地面作戰,南星地地勢又以山區和丘陵為主,植被茂盛,因此,叛軍配置的遠程機甲射程都不遠,一般不足三十公里。全速推進,不出兩分鐘就能擺脫其餘三個方向的遠程攻擊。

這是最讓陳放頭痛的難題,火牛勉強能應付東面的火力,致命的傷害來自另外三個方向,若非追來的叛軍機甲無意中充當了擋箭牌,傭兵團此刻一定被打的很慘。

話說回來,陳放也感覺奇怪,絕大部分傭兵都湧向城市西面,那裡才是叛軍要重點關注地對象,為何這些叛軍機甲對區區五個傭兵窮追不捨呢?莫非就為火牛從他們中間鑽過去。他們要報一箭之仇?

無論如何,死纏爛打的叛軍機甲讓陳放看到勝利的曙光,為今之計就是要利用這些機甲,拖住他們越久越好,他知道,火牛的爆裂技指示燈此刻仍然亮著,隨時都有能力發起第二次衝鋒。

小丑的腹部令人沮喪,陳放在鬱悶之餘只能退而求其次,引擎買回來了,閒置就是浪費,想來想去,除了強擊機甲,就屬重裝機甲最需要兩部引擎,而且重裝機甲體型龐大,足有普通機甲的三倍,很容易找到空間塞入一部引擎,所以,為火牛改裝機甲驅動的時候,他『順便』塞了一部引擎進去。

兩部引擎,這是唯一的解釋,天呢,任誰都知道一部無需冷卻,隨時都能衝鋒的重裝機甲,已經脫離了沙包的範疇,而是一頭瘋狂地蠻牛,火牛難以形容的興奮,肉麻的恭維道:「老大,我對你的崇拜有如星河燦爛,又如蟲洞的深邃,深不見底。順便問一句,我能發動第二次衝鋒麼?」

「不行,再等等。」陳放斬釘截鐵的拒絕,一次衝鋒足以拉開傭兵團與追兵的距離,那會將隊伍的尾巴,主要就是他的小丑,徹底暴露另外三面的火力之下,除非叛軍的機甲主動退卻,否則他絕不會放棄白來的盾牌,將自己和團隊置於險地。

卡廟城的西面,傭兵與叛軍正式交火,四百多部機甲,僅有不足十部的重裝機甲,畸形的組合讓傭兵付出慘痛的代價,衝鋒途中,至少半數以上的機甲被遠程炮火擊毀。

傭兵的厄運驗證了陳放的決斷,被包抄的情況下,致命的威脅並非來自正面,而是另外的三面,因此衝擊最弱的一面並

,當然,其餘的傭兵團也不笨,他們都有自己的考慮一面的好處是不會受到太大的阻力,能夠輕鬆突圍。

駕駛機甲衝過防禦,最多耗費幾分鐘時間,再怎麼慘烈,死傷也有個限度。若是被叛軍主力拖住,局面很難想像,被遠程火力所覆蓋,每一秒鐘都有傷亡,傭兵團迎來的可能是滅頂之災。

然而,當傭兵付出沉重代價,衝過火力密集區域,並未盼來勢如破繡的突圍,盼來的是上百部重裝機甲,以及新一輪遠程火力的迎頭痛擊。

梯形防禦,在傭兵的遠程教程中出現過,屬於基礎知識,對付人數眾多的對手時,將遠程機甲分拆成若干小隊,如同階梯般一層層的分佈,以此提升用作射擊的距離,不至於被強敵一次性突破防線。

傭兵通常都是小團隊作戰,很少有人關心大規模集團作戰的戰術。如今,這個時常被人忽略的詞彙,像是恐怖的噩夢,籠罩在每個人的心頭。

更加叫他們沮喪的是,這顯然是叛軍的圈套,他們極有可能陷入無休止的苦戰。

追擊陳放等人的叛軍似乎意識到自身的愚蠢,抑或是收到統一的指令,如風捲殘雲般突然從中間分開,他們仍然在追擊,可是放棄了擋箭牌的角色,分別從兩側追擊,為遠程機甲留出射擊的視野。

陳放可不想充當沙包,也沒那個本事,果斷的向火牛吼道:「衝鋒,快!」

事到如今,誰都看出陳放在利用雙槍控殺的技巧控制距離,將叛軍當作護身符,如今追兵散到兩邊,他的小把戲難以為繼。

凡是熟悉陳放的人都知道他喜歡『裝酷』,尤其在下達指令的時候,但求清楚的表達意思,從不附帶任何解釋,可謂是惜字如金,如今卻在衝鋒的後面追加一個快字,難道他不強調,火牛就會延誤?貌似火牛比誰都要心急。

雖然僅僅是一個字,足以聽出他的焦急,別人還沒什麼,最多是心中偷笑,安遜卻是一陣暗爽,儘管知道陳放的決斷無誤,甚至挽救了團隊,畢竟讓人心裡不痛快。

「誰叫你臨時更改計劃,現在知道火燒屁股的滋味了吧?」

第二次衝鋒,火牛護衛隊友,順順當當的闖過遠程狙擊的黃金距離,不出二十秒就能殺到敵營,叛軍的遠程機甲不慌才叫怪事,這種時候,單純的遠程射擊失去存在的意義,假如沒有近戰職業協同,他們就是板上的肉。

不出所料,叛軍陣營一窩蜂衝出四百多部近戰機甲,以強擊機甲居多,大部分都是戰狼。

陳放有種感覺,迎面衝來的叛軍不是要決一死戰,他們不介意放走區區的五名傭兵,從他們使用的陣型和速度看,都不像要和追兵形成合圍,僅僅是要將惱人的蒼蠅趕走,假如陳放識趣,很容易就能從叛軍的側翼溜走。

陳放沒有擅作主張,而是徵詢隊友的意見:「要不要賭一次?我們衝擊叛軍的營地。」

可憐的安遜,作為他的盟友竟然有一種受寵若驚的感覺,不過感動是一碼事,贊成是另一碼事,前面的是非先不說,事情演變到現在的地步,白癡都能看出這是陰謀,眼看就有機會脫身,叛軍也有網開一面的意思,這個時候突襲人家的營地,那叫自己找死。

別說前面衝來的四百部機甲,後面的追兵也不止兩百部機甲,何況還有藏在基地的遠程機甲,雖然搞不到可靠的情報,但是誰都知道,叛軍不可能為了區區五個傭兵,就讓所有的近戰機甲傾巢而出,迎敵的近戰機甲只是一部分,而且很可能是一小部分,目前的情勢能全身而退就是萬幸!一旦被他們形成合圍,那就是一場血戰!

叛軍與海盜差不多,人才匱乏,無法憑士兵的特質決定發展方向,但凡體質過得去,統統駕駛強擊機甲,這導致軍人的素質良莠不齊,但是叛軍中絕不缺少高手,不然城西的四百部傭兵機甲是誰攔下的?
52蘿蔔頭 發表於 2012-9-12 21:16

正文 第一百章 宿命這回事


面的防禦可說是最弱的,都攔住了傭兵兩百部機甲,東面,難道頂不住五部機甲的強攻?

陳放從不情敵,尤其是對修南星的叛軍,稻草人是他出道至今,遇見的第一個高手,手動控制機甲,即使單打獨鬥,他也沒有把握獲勝,不過在那片營地裡,卻有值得他冒險的理由。

「想想看,屁股後面的追兵為什麼放任大隊傭兵不理,單單對我們窮追猛打,東面的火力最強,為什麼按兵不動?」

「除非東面是叛軍的軟肋,他們派駐重兵,目的是不希望傭兵衝擊這個方向,這次行動,傭兵出動的機甲至少不下兩千,一定有個夠份量的人現場指揮,他們在保護那個大人物?」安遜順著簡單的邏輯立即推斷出真相。

即使叛軍營地的秘密再誘人,行動以前,也要掂掂自身的份量。

「要突擊東面的叛軍營地?給我四十秒就能到位。」霹靂蜂恰到好處的鑽出來,一部優秀的遠程機甲,在你需要他的時候,他一定在你需要他在的地方。

得到陳放的指示,霹靂蜂立即開始撤離。

撤離的過程談不上困難,遠程激戰,很難判斷一部機甲有沒有受到重創,是否還值得給予打擊,最簡單的判斷方式,就是看那部機甲是不是仍在釋放火力,突襲西面叛軍的傭兵不止他一個,當清道夫停下火力,立即被叛軍無視。

良好的職業素質告訴他。團隊需要遠程火力地時候,目標一定要在射程以內。從外圍繞了個***,霹靂蜂火速向團隊靠攏,值得一提的是。重火力機甲雖然屬於遠程機甲。卻和狙擊機甲有天壤之別,擁有強大火力的清道夫更像一架戰機。飛行速度非但不慢,甚至高於強擊機甲。所以他並未被隊友拉下太遠的距離。

「先從叛軍地左邊繞過去。」時間不等人,陳放先給出火牛一個臨時指令,以他地估計,叛軍可能會停止追擊,或者象徵性的再追一段,目前最要緊地是擺脫腹背受敵的窘境,同時也是為霹靂蜂到位爭取時間。

守望者轉換方向,擋在隊友地右翼。與叛軍機甲群遠遠擦過。

叛軍沒有追來,他們迅速回防,先前的追兵也分流掉一部分,僅僅餘下百部機甲繼續追擊。

營地裡有他們需要守護的東西,叛軍的退卻證明了這種判斷,面對誘惑,安遜也開始搖擺不定,富貴險中求,此話用在傭兵頭上再合適不過,身為老鳥。安遜很清楚這個道理。

假如營地藏了某位大人物,即便不是阿圖魯,僅是他的左膀右臂,目前的情形也值得一試,雖說是中了叛軍的圈套,不過要找到叛軍的頭目太難,即便找到了,防禦力量也不見得比現在弱,此刻有大批傭兵拖住叛軍主力,正是動手地良機。

「賭了!」權衡利弊,安遜咬牙切齒的做出決定,接下來的一幕讓他瞠目結舌。

陳放一言不發的調頭衝向叛軍,對於隊友,連一聲起碼的交代都沒有,不過仔細想想確實毫無必要,團隊中都是老手,每個人都清楚該做什麼,知道該到什麼位置上,比如說霹靂蜂,雖然不見露臉,但是能夠確定,他的遠程火力一定能打擊到叛軍的基地。

姚佳已經脫離火牛的保護,迅速與近戰職業拉開距離。

作為刺殺系機甲,琳妮如同影子般跟隨在自己的身邊。

團隊裡剩下兩個人愣頭愣腦,像是仍未搞清楚狀況,一個是安遜,一個是剛剛完成歷史使命,被隊友甩掉的火牛。

奇恥大辱,安遜感覺自己活像個菜鳥,一邊發狠,一邊瘋狂地向陳放追去。

「不用這麼現實啊!」抱怨的話才說到半截,火牛驚覺連安遜也離他而去,失落感油然而生,隨即閉上嘴巴,硬著頭皮發動了衝鋒,目標是叛軍的機甲群。

理論上,重裝機甲缺少殺傷力,是個形同沙包的存在,不過那接近強擊機甲三倍的龐大體型,訴說了一個淺顯的道理,如此龐然大物以普通機甲兩倍的速度衝鋒,釋放出的動能絕對不容小覷,厚重的裝甲不但增加撞擊力度,也能確保重裝機甲在衝擊中不至吃虧。

火牛的信心來自新機甲的兩個

雖說強擊機甲有能力傷害重裝機甲,那也要看雙方的能裝配什麼樣的武器?絕對無法撕裂守望者的防禦。兩部引擎的配置,足以支撐守望者隨時發起衝鋒,則是他敢於冒險的根本保障,不然的話,他才不會傻乎乎的衝入亂軍之中,一邊挨揍,一邊苦等十分鐘的冷卻時間。

充滿快感的碰撞,雖然一部叛軍機甲也不曾擊毀,火牛仍然感覺自己很像個男人。不過,小小的成就感很快蕩然無存,追擊的叛軍已經被同伴消滅的七七八八,安遜的實力就不必說了,對付低階的叛軍讓他全無顧忌,加上正與陳放較勁,揮舞雙刀那叫一個狂放!

琳妮的新機甲偏重於效率,她的擊殺效率絕不輸給安遜。

還有身邊不是莫名其妙爆炸的機甲,說明姚佳此刻已經進入了狀態。

然而,最讓他鬱悶的人終究是陳放。

所有人的效率都不足以和陳放相提並論,即便以前的陳放也不能和此刻相比,少了一部引擎,並未削弱寡婦製造者的強力輸出,陳放比任何時候都更加狂放,他不惜放棄中程控殺這個招牌技能,以求做大限度的殺戮,因為沒有必要了,陳放無需為自身的安全發愁,他藏在火牛的後面。

火牛永遠衝向機甲最多的地方,並且能幫忙擠開重裝機甲,還可以作為移動的盾牌使用,這一切簡直就是為散射量身定制的條件。

人的命運是注定的,火牛為現實唏噓不已,儘管他再怎麼努力,到頭來仍是被人當作盾牌,仍是無法擺脫沙包的身份。

「別愣著,衝擊叛軍的陣地。」陳放未曾顧及到隊友可憐的自尊,在他看來,與百來部叛軍機甲糾纏就是浪費時間,霹靂蜂作為殺手鑭還不曾動用呢。

傭兵團的隊友出奇的默契,全部人員迅速藏在火牛的後面,這是無聲的指令,欲哭無淚的火牛收拾起失落的心情,發動衝鋒。

四百,四百五,五百,五百五,六百,傻瓜程式迅速分析叛軍機甲的數量,顯示屏的數字以驚人的速度飆升,讓人不由自主的升起一絲懷疑,強攻叛軍陣營的決定是否正確,假如不是認定營地裡藏了讓人心動的東西,這個數字絕對能促使陳放做出撤退的決定。

人就是這麼奇怪的動物,為了心中的目標可以不顧一切。

「霹靂蜂,動手。」

陳放很識趣的交代火牛,繞過叛軍的主力,先和他們兜個***,還是以前的習慣,看看情況再說,假如遠程火力的效果不理想,或者叛軍的數量再增加,不排除再次臨時改變計劃。

安遜似乎適應了他的善變,並且對他的做法深以為然,計劃不如變化快,實戰中局勢瞬息萬變,堅決貫徹既定的計劃,聽起來的確可笑。

密集而精準的迎頭痛擊,四十三部叛軍機甲頃刻間墜落,中彈的位置如出一轍,胸口駕駛艙的地方,這是自動聚焦的結果,射擊移動的目標,要保證分毫不差可不容易,將目標鎖定在胸口,即使射偏,也可能命中別的地方,所以陳放在調試的時候,將鎖定點放在駕駛艙,而不是機甲的頭部。

在外行看來,清道夫的火力遠遠不及同階的重火力機甲,可是內行卻能看出,兩者不具有可比性。清道夫不是簡單的火力壓制,那是貨真價實的『點射』,在精準方面擁有無以倫比的優勢,僅限於同階的機甲。

理論上,只要目標不產生異動,比如說突然變速,轉向等因素,清道夫的每次射擊都能準確命中目標機甲的駕駛艙,什麼也不做,指望光彈從身邊擦過去那是做夢。

高速的數據終端讓九條所羅門槍管能同時完成尋找目標和射擊的動作,創造出驚人的擊殺效率,就連有快槍手美譽的姚佳也望塵莫及,現實讓她感覺失落,至少在速度上,她徹底輸給了霹靂蜂,或者說輸給了陳放,任何人駕駛這部變態的清道夫,都能在速度上超越狙擊手,四十三部中彈的叛軍機甲,被他擊中的僅有九部,這是她的極限。
52蘿蔔頭 發表於 2012-9-12 21:17

正文 第一百零一章 又見稻草人


際上,姚佳很清楚清道夫與狙擊機甲的區別,狙擊手殺,優秀的狙擊手願意埋伏一周甚至更長的時間,只為等待一個稍縱即逝狙擊機會,通常沒有第二次射擊的機會,必須一擊即中,在這一點上,再強悍的數據終端也不能和人的智慧相比,更別說優秀狙擊手把握機遇的能力。

嚴格來說,經過改造的清道夫是一部介於重火力機甲與狙擊手之間的怪胎,從本質來說,它追求擊殺效率,更接近重火力機甲,所以姚佳完全沒必要在速度上輸給重火力機甲而惱火,可惜她偏偏是狙擊手中追求速度的另類,而且天生一副爭強好勝的個性。

「火牛,衝進去。」陳放兜了兩圈以後下定決心,主要也是不敢再拖延,城市西面的戰鬥隨時可能結束,即便不結束,另外的兩個方向也能擠出一批援軍,他可不想在戰鬥進行到一半的時候因為叛軍的援軍趕到而功虧一簣。

「就等你這句呢!」被需要的感覺讓火牛忘卻起初的失落,甘心情願的充當盾牌。

有了自己的存在,陳放的殺戮速度就能提高兩倍不止,刺殺系機甲也不用為自保戰戰兢兢,更換機甲以後,琳妮的擊殺效率顯著提高,生存能力卻降低了許多,這才是重裝機甲存在的價值,連續不斷的爆裂技只是方便更快捷,更安全的將隊友送入敵方的心臟。

擺正了自身地位置,火牛開始考慮如何為隊友創造條件。

陳放的殺戮變得更加犀利。隱身於重裝機甲之後,肆無忌憚的釋放寡婦製造者的火力,最大地困擾不再是控制距離,卻是時常出現地提示。能量不足。無法射擊。

這八個字幾乎讓陳放崩潰,他最終關閉掉系統的提示功能。本來他也無需借助提示,手指總是在辨認信息以前。不斷地敲擊數據版。

陳放並不喜歡簡單,重複的工作,藏在重裝機甲後面,控制毫無難度可言,也缺少樂趣,他地時間浪費在等待上,等待中,他看到衝鋒在前的安遜。

雖然擊殺效率遠遠比不上他。安遜卻沒有他的尷尬,作為強擊機甲,安遜一刻不停的忙於殺戮,每一次揮刀,都竭盡所能的力求完美。每次戰鬥,各項素質都能得到全面的提升,在他的身上,看不到來自機甲的限制,只有人與機甲地完美契合,這種完美的契合在陳放看來就是個遙不可及的夢。

手動控制機甲達不到這種效果。通過對數據的認知,簡約的控制,以及遠遠超越常人的手速,陳放能夠將機甲玩的很溜,就像是遊戲高手玩最嫻熟的遊戲,甚至在遊戲中戰勝一些高手,可是他永遠不能像真正的高手,讓機甲成為身體的一部分,嵌入靈魂深處。

高手都是一樣,表面上是在挑戰別人,實質是在挑戰自己,陳放卻是從一開始就被宣判為無權挑戰自己地人,他只能挑戰別人,那種痛苦旁人無從得知。

有的時候,陳放認為自己很殘忍,明知那是得不到的樂趣,還有不斷駕駛機甲戰鬥,他的努力看起來就像在踐踏別人的夢想。

陳放不知道有多少人由於敗於屠夫之手,而開始質疑心中的夢想是否真實,甚至心灰意冷,放棄夢想,然而事實上,他只是不願意放棄夢想,對於因此而受傷,乃至放棄的人,他只能說,易折的人到哪裡都會折斷。

轟!強烈的爆炸將陳放驚醒,由於重裝機甲的掩護,衝擊波並未對他造成傷害,可是在戰鬥中走神,他卻無法寬容自己。

陳放迅速的掃視戰場,一部熟悉的機甲闖入視野,混亂的機甲群裡,那部機甲竟然出入自如,輕飄飄的從變幻不定的縫隙中通過,那份輕盈讓人情不自禁的聯想到狂風中的落葉。

陳放能夠確定,這部機甲的駕駛艙裡藏了一頭怪物,正常人的的靈敏達不到這種程度,而那個怪物通過機甲,將自己的優勢用最誇張的方式釋放出來,說到人與機甲的完美契合,安遜遠遠不能同此人相比,應該說,還不能同這頭怪物相比。

稻草人,陳放在昏迷中醒來的時候,似乎聽到過這個人的名字,他叫烏戈,安塞難多麾下的金牌殺手。這次烏戈可不是趕來湊熱鬧的,既然他出現了,安塞難多可能就在這片軍營中。

任務不再那麼重要了,陳放的血液在沸騰。

稻草人以不可思議的方式和速度欺近琳妮,這個變態的怪物喜歡挑戰和殺戮,對同伴的死傷無動於衷,是否出手,向誰出手,全憑個人的喜好,找上以靈敏見長的琳妮並不奇怪。

「琳妮!快閃!」陳放匆忙中在通訊器裡做出提醒。

隨著叛軍瘋狂的湧出,對手不再全部是菜鳥,琳妮兩次擊殺一部叛軍機甲都宣告失敗,隨即被拉入苦戰,聽到提醒無暇思考,果斷的發動閃耀,險之又險的逃過被腰斬的命運。:;妮不禁驚出冷汗,那部機甲應該說是她的同行,她難以想像,一部刺殺系機甲僅憑恐怖的速度和詭異的靈巧,就能施放出如同鬼魅的絕殺。

要知道,她是接到陳放的提示,先一步做出閃避,還動用了閃耀技能,仍然被武士刀擦身而過,假如是她看到稻草人的攻擊才閃避,鐵定來不及。

令人窒息的速度,閃念間,稻草人第二次攻擊接踵而至,如此犀利的攻勢,琳妮不敢招架,只能閃避,長期戰鬥形成的本能告訴她,這一擊無從閃避,迫於無奈,她只能再次使用閃耀。

閃耀是刺殺系機甲的招牌技能,利用閃光製造幻覺。讓機甲憑空從對方視野消失,消失地時間一

過三秒,對於經驗豐富的老手來說,這三秒用來配合了。閃耀本來就不是用來逃命的技能。可是現在,琳妮只能用閃耀配合加速來逃命。

再一次的死裡逃生。作為紀念,機身留下一道恐怖地傷痕。

「讓我來會他。」安遜地情形比旁人稍好。到如今還未碰上硬骨頭,察覺琳妮遇挫,立即趕過去幫忙。

強擊機甲擁有強大的破壞力,戰鬥力在機甲中也是最強,尤其是獨戰地能力,幫隊友啃掉硬骨頭也是他的任務之一,不過他此刻地激動,有七成是來自於傲氣。

作為四階傭兵。又是強擊機甲,他的擊殺效率卻與琳妮難分高下,遠遠的落在陳放的後面,這叫他十分的不爽,此時急於表現一番,強擊機甲的強項並非效率,戰鬥力才是他的優勢,這種優勢通常在攻克堡壘或者擊殺高手的時候能夠展現地暢快淋漓。

雙刀一陣亂舞,頃刻間殺出一條血路,來到琳妮的身邊。

呼!

別看安遜用的是單手刀。在他驚人的力量下,威力令人咋舌,除非遇到同樣擅長力量,使用重武器的狂人,無人敢於招架。

單刀才揮出一半,稻草人就從視野中消失了。

好快!剎那間,冷汗從安遜的額頭上冒出來。

正常的理解,速度型高手只是比常人快,和過人的力量差不多,僅僅是一個優勢,稻草人的快卻是超越極限的速度,到了讓人無所是從地地步,激烈的戰鬥中,不能適應就代表喪命。

琳妮的速度同樣不弱,加上閃耀的技能,才能在危機關頭勉強脫身,安遜卻沒有這份優勢,他的力量遇到靈敏的對手,失去用武之地。

安遜只有經驗,失去目標,立即猜到稻草人藏在後方。這是刺殺系慣用的伎倆,閃耀,繞到對方後面下手。

安遜不知道的是,稻草人沒用閃耀,全憑借速度繞到他的後面,混戰中,越是近戰的人越容易被速度迷惑,遠處的琳妮和陳放看的一清二楚。

遭遇同樣的危機,安遜與陳放採取截然不同的兩種方法。

向前衝,迅速的擺脫對手,這是正常的思維,卻是完全失誤的判斷。

武士刀在追擊時,威力最大限度釋放出來,狂野的力道將安遜砸出去,插在背後的長戟當場段成兩截,卻是盡忠的救下主人一命,讓安遜逃脫被腰斬的命運。

一擊得手,稻草人更加瘋狂,武士刀的攻擊如潮水傾瀉而出,怪物似乎並不急於結束對手,而是在戰鬥中享受虐殺對手的樂趣,一口氣十幾刀劈在安遜的背上,刀刀都撕裂裝甲,但是每一刀都不致命。

安遜在宛如狂風暴雨的公式中無力轉身,只能任由稻草人在背後逞兇,他想不到,憑他四階傭兵的實力,才一個照面就被對手徹底擊潰。

對付速度型的怪物就是如此,一次小小的決斷失誤,就能讓自己陷入被動,徹底喪失獲勝的機會,死亡的陰影籠罩著他。太恐怖了!放在冷兵時代,這種怪物就是傳說中能夠孤身殺入亂軍之中,奪取敵帥首級的猛將。

砰!砰!砰!

人品莫名其妙的爆發了一次,居然連續三槍都不曾啞火,這讓陳放快速的接近,將安遜從刀口上換下來。

寡婦製造者的散射對稻草人不起作用,甚至無法逼退它,怪物放過安遜不是受到火力脅迫,而是認出了陳放。

戰狼在修南星太普遍了,寡婦製造者卻是獨一無二,還有讓人印象深刻的散射。

儘管彼此看不見對方,仇恨的火焰卻在兩人心中燃燒。

烏戈擁有超越常人的天賦,加入叛軍以前就是個殺人如麻的魔鬼,沒有人教他,刀法純粹是在殺人中磨礪而成,兇猛而狠辣,成為機甲師以從未敗過,很快獲得安塞多難的賞識,成為旗下的頭馬。

烏戈與大多數怪物一樣,性情暴躁,有勇無謀,嗜殺成性,這樣的人無法委以重任,充其量就是個殺手,他是個稱職的打手,與陳放交手是他第一次失利,在那場戰鬥中,他被人用短槍轟掉腦袋,向垃圾一樣扔出去,這是奇恥大辱,他發誓殺掉陳放雪恥。

與他一樣,陳放之前也從未敗過,也在那次戰鬥中幾乎丟掉小命,對不光彩的勝利耿耿於懷,尤其重要的是,他是陳放第一個想要戰勝的對手。

當兩人相遇的時候,一副玩命的架勢。眼裡再也容不下別的,在眾人的瞠目結舌中,瘋狂的向對方衝去。

「穩住!」安遜狼狽的一次揮刀,將近身的叛軍逼退,攻擊的同時迅速啟動機甲的自檢系統,機甲的戰鬥功能指數顯示為73,錯,都是機械損傷,能量和信息傳導系統並未受損,左臂受到微創,推進器掛掉一個,啟動備用推進器以後,仍可維持戰鬥,在他的協調下,團隊快速從稻草人衝擊引發的混亂中恢復過來。

稻草人被陳放拉走以後,一切恢復原狀,唯一的差別是,傭兵一方少了重火力輸出,失去寡婦製造者的散射,傭兵團的殺戮感覺單薄了許多。

激戰中,每個人都不由自主的悄悄觀察那兩個人的戰鬥,關心隊友的同時,他們也是在好奇,笨笨的小丑憑什麼和稻草人戰鬥,幾乎沒有人考慮過勝利的可能,他們想到的僅僅是拖延。

是否擠出個人過去幫忙?要不然抓緊時間撤退?安遜在幾種選擇中彷徨不覺,現在做決定為時尚早,這一切,都取決與陳放與稻草人的戰鬥。
52蘿蔔頭 發表於 2012-9-12 21:19

正文 第一百零二章 永不放棄


一邊是凶狠的殺人魔王,一邊是滑稽可笑的小丑,兩人並未出現一面倒的局勢,而是叫人疑惑不解。

小丑並不笨拙,胖子給人笨的感覺是由於體重,懸浮系統卻讓小丑比刺殺系機甲還要輕盈,當陳放翻滾著撲向對手的時候,就像個漂浮的氣球。

稻草人也不負起初凶狠,似乎收斂了許多,再次與陳放交手,烏戈攻擊的時候,也考慮到被人攻擊的可能。任何人面對險些讓自己喪命的對手也會心存顧忌,因為失手就意味著丟掉小命。

詭異的斜刺,在稻草人身體的掩護下暗藏殺機。不難看出,上次的教訓讓他變的聰明了。

對付別人,稻草人喜歡用上段劈砍,或者腰斬,都是大開大合的招數,不考慮被人乘勢反擊的可能,陳放恰恰是此道高手,抓住機會逼的他手忙腳亂,所以,烏戈採用了全新的套路。

斜刺是要誘騙對手閃避,無論向什麼方向閃避,接下來,都很難避開他的腰斬。

陳放不由好笑,稻草人要是保持以往的風格也許更叫人頭疼,沒腦子的怪物偏偏學人家思考就成了不倫不類。

誰會懼怕一個笨蛋的詭計?小丑渾然無懼,勇敢的迎上去。

刺中目標!烏戈有些不敢相信這是真的,憑借上次的經驗,他知道對方總能用他意想不到的方法將致命的攻擊化為無形,斜刺不過是『虛招』而已。可是虛招偏偏奏效,反而讓他不知所措。

感覺就像用木棍刺在漂浮在水中地皮球上,絲毫也不受力,武士刀只不過在小丑本來就不威武的機殼上留下一道不起眼的傷痕。小丑攻勢依舊。他疑惑的時候,一張大手伸到眼前。

那只有力地金屬手臂。輕而易舉地就能將稻草人的脖子擰斷,烏戈突然間想起不久前被這個傢伙抓住。用短槍轟掉腦袋地情形。

唰!烏戈在千鈞一髮之際從容脫身。

陳放讓對手溜走也不惱火,稻草人擁有速度上的絕對優勢,用這種方式很難傷到他,剛才地凶險,不過是烏戈自作聰明的代價。

陳放的戰術十分簡單,逼近,再逼近,他幾乎不出招。因為出招沒用,以他的速度,不可能擊中稻草人,還會被對方拉開距離,到時他還是要想方設法的再次逼近,那是多此一舉,還有,拉開距離,稻草人的武士刀對他就有真實的威脅。在這個大的前提下,陳放盡量減少手指地動作。用微不足道的傷勢換取更簡單的操作。

別看他的方法簡單,對稻草人的威脅卻非常大,烏戈最怕的就是被他逼近,被他抓住。而且,戰鬥的越久,陳放就擁有越多烏戈的資料,到現在,烏戈很難發出他預料之外的攻擊。

與第一次戰鬥相比,陳放明顯佔據更多的優勢,對然稻草人每次攻擊都能給他留下個記號,不過那都是在他控制以內地傷勢,從氣勢上來說,小丑佔據上風。

咻~一,.:不適合他,他恢復了以往的凶狠,武士刀的攻勢也驟然間犀利了許多。

陳放在駕駛艙裡笑了笑,這才是他期盼已久的戰鬥,小丑在懸浮狀態下加速,毫不示弱的逼了上去。

距離,奪去稻草人的距離,陳放就沒什麼好怕,無論什麼樣的攻勢,他都不會退縮。

不出所料的局面,小丑的肩膀上又多出一道可有可無的傷勢,稻草人被迫再次後退,追趕小丑的同時,陳放不忘發出一輪散射,將助陣的叛軍逼退。

實際幫忙的叛軍並不多,而且是遠遠的觀望,不敢上前。兩人雖然陷入僵局,陳放隨時都能發動散射,而稻草人揮刀的時候,也從不顧忌身邊是否有自己人。

情勢並不樂觀,拖延下去不是辦法,即便佔據了主動,身上的傷勢卻越來越多,而且在烏戈改變戰術以後,他的手速不知不覺的提了上去,在極限的手速下,手指很快就會僵硬,更讓陳放惱火的是,幾名同伴此時也陷入苦戰,叛軍的高手可不止烏戈一人,安遜與琳妮被近戰機甲拖住,早就不負起初的擊殺速度,如今是在自保。

霹靂蜂和姚佳的行跡也敗露了,受到叛軍的追殺,不過他們在危難時刻竟然盡釋前嫌,自發的玩起了配合,配合的方式很簡單,遠程機甲適合射擊遠處的目標,對於接近的對手會很頭痛,當他們被叛軍的近戰機甲逼近時,都不理身邊的威脅,轉而幫助對方解圍,所以他們沒有因為被近戰職業近身影響到擊殺效率。

牛只能用不停的衝撞為同伴提供幫助,雖然看起來挺明白人都會為他的能量條擔心。

繼續下去,隨時都有可能失去一名同伴。

撤退,幾乎所有人都想到這個無奈的選擇。

「怎麼辦?」安遜在通話器詢問,但是沒有得到答覆,每個人都知道正確的決定是什麼,可是誰也不想說出來。

「要不要先撤退?」安遜直截了當的問道。

卡廟城的圈套說明叛軍有了警覺,用刺殺方法完成任務純粹是做夢,那麼眼下就是最好的時機了,假如放棄,之後就只能灰溜溜的離開修南星,這樣的收場,誰都不會甘心。

「不如再衝一次。被我拉住的傢伙叫做烏戈,是安塞難多手下金牌殺手,他的主子有百分之九十的可能藏在軍營裡,打到這個份上,叛軍的高手也是傾巢而出,相信我,叛軍是外強中乾。擺脫他們,直接殺入軍營,說不定能收到奇效,那才是叛軍的軟肋。」陳放彷彿永遠都學不會放棄。

「不是我拆你的台,你認為我們還有沖的資本?叛軍方面我不清楚,外強中乾用來形容我們還差不多,我們現在都拖住了,怎麼沖?別的不說,就憑你拖住那頭怪物,他要是先放過你,過來追殺我們幾個,立即就能殺的我們潰不成軍。」安遜在通話頻道裡苦笑。

「就這麼點膽子,搞不懂你是怎麼混到四階傭兵的?」陳放知道勸說不行,轉而使用激將法。

安遜原本不笨,可惜脾氣暴躁,又太好強,最受不了被人看低,這句話本來就說的很重,尤其是對一個公認的,擁有五階實力的傭兵,加上是由陳放說出來的,效果非同凡響。

「這不是膽子的問題,我是不願意用隊友的生命開玩笑,哪怕有一絲成功的希望,我也可以不顧生死的帶人衝入軍營,可是我們連沖的資本都沒有,你說說,誰能沖?你還是我?琳妮?火牛?」安遜發洩一通仍然感覺怒氣無法平息,又嚷嚷道:「無論是否有成功的指望,只要你能沖的進去,老子奉陪到底!」

通訊器裡的人都能聽的出這是不加掩飾的激將法,可是無可奈何,他們有能力拆穿激將法,卻無力阻擋一個憤怒的四階傭兵。

「就讓你見識見識,老子是怎麼衝進去的!」這是一場血戰,生死的關頭,陳放也冒出幾分光棍氣質,說話間故意賣出個破綻。

不出所料,稻草人立即釋放出爆裂技,極盡華麗的斬殺,七米以內充斥冰冷的刀芒。稻草人的體格應該並不強壯,劈斬的力道卻十分的驚人,他的力量不是蠻力,而是人與機甲的,人與武器的完美融合,這種融合需要良好的柔韌性和速度,也需要對武器的理解,這就是為什麼,許多高階的機甲師都是武道高手,只要他們才能在戰鬥中做出超越體能極限的攻擊。

陳放有這番感想,是由於稻草人讓他聯想到陸凌雪,兩人的駕駛機甲的技巧都偏重於武道,在他的壓制下都用不出爆裂技來,兩人都在他給出機會以後用出爆裂技,這兩次他給出機會以後都後悔不迭。

可是,要實施他的計劃,必須先將稻草人的爆裂技騙出來。

現在是騙出來,總是容易應付,不然,在他實施計劃的時候,可沒把握壓制稻草人,要是烏戈在那時用出爆裂技後果就很難想像。

即便是騙出來的,閃避也不容易,陳放只能後退,大肚子上捱了七刀之多,可說是慘不忍睹,若非這部機甲皮糙肉厚,搞不好慘遭破膛。

烏戈大喜過望,儘管爆裂技被人閃過,可是陳放畢竟中招了。

機甲中招會有片刻失衡,所謂的失衡就是重創對機甲本身造成的慣性,機甲在這個時候會比較遲鈍,機甲師的控制也格外困難,很難在失衡狀態下調轉方向,這片刻的失衡足以讓速度一流的高手發動連續攻擊,而他烏戈恰好是速度超一流的高手。

追殺,烏戈毫不猶豫的發起攻擊,這一次是毫無顧忌,即便是受到別的攻擊,也要一鼓作氣,先將那可惡的小丑斬成碎塊再說。

捱上幾下是難免的,考慮到大局為重,陳放也沒什麼不平衡,遠處,琳妮與安遜已經按他的指令聚在一起。此刻正是機會。

火牛已經等在身邊,適時的發起衝鋒,陳放不再逼近稻草人,跟隨火牛衝向隊友。
52蘿蔔頭 發表於 2012-9-12 21:19

正文 第一百零三章 偏頭


完美的揮刀距離,即使不處在失衡狀態,對手也休想再這之前,陳放從未給過烏戈如此舒服的距離。

烏戈信心滿滿,準備使出一擊必殺時,陳放卻像老鼠般溜了,當然,他不可能比稻草人速度更快,即使是火牛的衝鋒也遠不及稻草人那令人抓狂的速度。

揮舞著武士刀,烏戈一路窮追不捨。

再挨上幾刀是難免的,陳放苦笑,與稻草人的戰鬥中,他學會一件寶貴的東西,代價,用有限的資源挑戰強者,一定要學會付出代價,代價必須是自己能夠承受,一定要值得。

這一刻,傭兵團的近戰職業擠在一起,安遜與琳妮早有打算,完成使命一個一飛沖天,一個用了閃耀,唯有火牛忠實的擋在陳放前方。

在稻草人的窮追猛打下艱難的轉過身來,陳放抓住瞬間的空擋,釋放出醞釀良久的爆裂技。

流星碎片似的光彈爆裂開來,爆炸形成的能量流四處激射,稻草人如同風箏,在氣流的推動下搖擺不定。

稻草人能躲避散射,纏住安遜和琳妮的叛軍高手未必就這個能耐,即便他們有這個能耐,一大堆機甲擠在一起也無法施展,三部叛軍的機甲當場中彈,稻草人也未能倖免,左腿當場炸飛。至少掛掉一個推進器。

「殺進去。」陳放不知道稻草人傷的有多重,但是無論如何,他都不能錯失良機。城市的另外三面,援軍已經瘋狂地湧來,像是在證實他的推測,安塞難多就藏在這所軍營的某個角落。

三部機甲在火牛的掩護下一鼓作氣衝入軍營。突破最後地防線。戰鬥變成了血腥地屠殺。

首當其衝的是三十多部遠程機甲,被近身後。猶如待宰殺地羔羊,不出三十秒就在強攻下化為金屬垃圾。

「速度。」陳放焦急的下達指令。

近戰地四人徹底放棄了與叛軍機甲的糾纏。將全部的破壞撒向地面,就連火牛也掄起盾牌,瞄準地面為數不多的建築一通猛砸,霹靂蜂則是從遠處趕來,九門所羅門火炮,每一門又被分割為七個小型火炮,狂掃過去掀起一片狂潮,彷彿將地面掀起一般。

「出來了。」姚佳統觀全局。在通訊器發出提醒。

陳放看了眼顯示屏,軍營西面,六部重裝機甲擎起巨盾,緩緩撤離。

經歷了太多的波折,終於看到一線曙光,所有人都是精神一振。

「殺!」安遜狂吼一聲,瘋狂的衝了過去。

叮,短刀砍在盾牌上發出清脆的聲響,卻是連一點痕跡都沒有留下,反倒是將他逼退了一步。

砍不動。安遜心中一沉,千辛萬苦走到這一步,連安塞難多也逼出來了,難道束手無側?只有強擊機甲才能破掉防禦全開的重裝機甲,可是他地長戟卻被稻草人斬成兩截。

還沒等他回過神來,一部強擊機甲瘋狂的衝出來,修長而強韌的機身,頭部小的可憐,彷彿帶了面具,四肢卻異常粗壯,足以揮舞他手中三十米長的離子長刀,

這樣的一部強擊機甲,無端端的,就能帶給人凶狠的感覺。當他揮舞長刀橫衝過來,給人的感覺便是勢不可擋。

「這個傢伙是安塞難多手下的一號人物,腦袋價值六千萬。」霹靂蜂一邊逃命一邊在通訊器裡嚷嚷。

「先保住自己地腦袋才說吧,想不到安塞難多的麾下也是人才濟濟。」安遜暗叫一聲慚愧,沒敢迎上去。

「怎麼辦?」連火牛也借助衝鋒溜之大吉,強擊機甲是他的剋星,尤其是這種誇張的強擊機甲,況且,該跑的都跑了,他硬撐也沒有必要。

被這麼緩了一緩,稻草人也再次殺到,與那部強擊機甲像是商量好了一樣,齊刷刷的殺向陳放。

陳放光是對付稻草人都格外吃力,如今又加上個猛將兄,立即緊張起來。

武士刀像是發瘋一樣,每一刀都是狂放之極,即便是上段劈砍,也像是要將陳放沖中間劈成兩半。更加恐怖的是那口離子長刀,隨便被論上一下也能要了他的小命。

嚓,嚓,嚓,稍不留神,小丑連中三刀,鋒利的到面砍在機甲外殼上,猶如劃過鬆軟的沙子。

迫不得已,陳放的手速再次達到極限,縱然如此,他仍然在連續不斷的中刀,他能控制的,只能是不讓自己受到致命傷害。

「要不要我開幫忙?」

迫,琳妮的聲音有些焦急。

「不要,我來拖住他們,你們想想辦法,別讓獵物跑了。」陳放無奈中強打精神,勉強算是將計就計了,雖然有些逞強的感覺,可是在手指僵硬以前,的確沒什麼可擔心的。

小丑仍然再對稻草人發起強攻,他知道越是靠近稻草人,自己也就越安全,不僅能壓制稻草人的攻擊,又能讓背後的猛將兄心存顧忌。

戰鬥的畫面十分的詭異,稻草人在攻擊,猛將兄在攻擊,就連腹背受敵,被兩大高手夾擊的陳放也在攻擊,不過每一次攻擊都是付出相當的代價。

起初安遜也為他擔心,可是在連續中刀以後,小丑仍能保持原有的戰鬥力,他終於相信,陳放有能力拖住這兩個高手,至少短時間內問題不大。

激烈的戰鬥不僅考驗著陳放的手指,也在考驗他的神經,如今他不敢試圖控制手速,只能全力以赴,手指的動作比以往任何時候都快,僵硬的感覺也來的更快,可是他依舊沒有放棄的意思。

稍微的停滯,立即被如影隨形的稻草人抓住機會,一口氣又是連續四刀,右腿上的推動器當場報銷。

「撤吧。」安遜無奈的歎息,調頭就要趕來幫忙。

「你們在幹什麼?」陳放的咆哮讓隊友一陣臉紅,傭兵是有機的整體,他拖住這兩個高手,就是完成自己的任務,剩下的信任交給了同伴,可是在四十秒的時間裡,隊友毫無進展。

隊友與陳放固然有實力上的差距,也斷然不至於差的太多,真正的差距來自於觀念,陳放習慣了在小概率中求存,即便是百分之一的機會,也值得全力以赴,而這樣的概率足以讓隊友做出放棄的決定,根本不會考慮應對之策。

「火牛,你試試衝開叛軍的重裝機甲。」陳放也感覺自己話說的太重,主動補充了一句。

「拼了!」火牛咬了咬牙,駕駛守護者發動衝鋒。

讓人瞠目結舌的一幕,對方的一部機甲也在撞擊前的剎那發動衝鋒,強勁的氣流倒捲出去,宛如一次強烈的爆炸。

作為安塞難多的親隨,對方的餓護衛機甲不但力大無窮,而且經驗老道,寧可分掉一部機甲化解火牛的衝撞,也不給他衝擊陣型的機會。

撞擊以後,那部叛軍的機甲當場失去控制,也許機甲師在撞擊中昏厥過去。

火牛仍然醒著,一對牛眼裡擠滿血絲,抬手抹掉口角的血沫,他再次發起了衝鋒。

餘下的五部重裝機甲沒料到火牛在撞擊下仍然能保持良好的戰鬥狀態,更加想不到他能連續發動第二次衝撞,加上近距離發動,火牛終於觸碰到對方的陣型,透過機甲間的縫隙,他清楚的看到,在那五部機甲的裡面,藏了一部體型很小的機甲,高度不足七米,機甲的表面打磨的比小妞屁股還要光滑幾分,想來,待在裡面的人一定十分舒適。

從外部的機構來看,這部機甲恐怕不具備戰鬥的能力,這不稀奇,安塞難多即使有戰鬥的能力,也不可能衝鋒陷陣,他的機甲只需要符合兩個條件,舒適,安全。

舒適就不用說了,一部完全放棄戰鬥功能的機甲,天曉得裝載了什麼樣的東西。至於安全方面,駕駛什麼樣的機甲也不能叫做安全,藏在六部重裝機甲的後面,那才叫絕對的安全,體積方面自然是越小越好。

火牛幾乎能確定那部機甲裡藏的就是安塞難多,卻什麼都做不了,斷劍早就在衝撞中報銷,也不知道扔去了什麼地方,受裡就剩下一面巨盾,此刻與對手的盾緊緊貼在一起,一分一毫也動彈不得。

對手就在眼皮底下,除了一陣陣無力的感覺籠罩,火牛什麼都做不了。

「偏頭!」絕望中,他聽見姚佳的聲音。

不單是火牛下意識的偏頭,安遜和琳妮也很配合的偏了偏頭,疲於奔命的陳放也在百忙中把頭一偏,就連霹靂蜂也將那顆醜陋的魚頭擺了擺,這完全是下意識的反應。

混戰中,狙擊手的話就是命令,那是統觀全局的位置,誰也不知道她的視線停留在哪裡,違抗命令的下場很可能慘遭她的爆頭。

快槍手,這三個字始終讓陳放等人心有餘悸。
52蘿蔔頭 發表於 2012-9-12 21:20

正文 第一百零四章 覺醒


遠程狙擊的射線擦過耳畔,撕裂空氣的聲音聽的清清楚楚,灼熱的能量波在機甲的肩膀上留下清晰的烙印,帶動機甲的腰部以上都晃動了一下,視線裡,安塞難多藏身的機甲慘遭透胸。

時間彷彿失去作用,一切都在瞬間發生,不分先後,火牛目瞪口呆,付出絕大代價換來的成功反而讓他難以置信。

「可以撤退了。」通訊器裡傳來姚佳自信的聲音。

「你們先撤,我去接應陳放,」形勢不容樂觀,安遜匆忙交代一句,駕駛機甲衝往陳放的方向。

情勢逆轉,安塞多難遇刺以後,叛軍像是瘋了一樣,潮水般湧向四人,起初傭兵團還能勉強採取游鬥,如今就剩下兩種選擇,要麼逃命,要麼被機甲群淹沒。

連續兩次重擊,小丑狠狠的砸向地面,重金屬接衝擊地面帶來的痛苦險些就讓他昏厥過去。疼痛卻讓他保持清醒,想不到手指僵硬的這麼快,以現在的情形,別說脫身,根本沒可能閃避下一輪痛擊,要不是陳放在手指失去知覺以前,提前輸入了一條指令,此刻早就被攔腰切成兩截。

離子長刀在斬落的時候,尺寸異樣的誇張,彷彿撕裂天地的巨刃。

小丑臉朝下趴著,一動不動,陳放似乎永遠不知道放棄,然而折斷的右臂和十根僵硬的手指卻讓他什麼都做不了。

挑戰極限可不是用嘴說說而已,風險對每個人都是公平的。無論是走投無路才加入傭兵地亡命之徒,抑或是堂堂陳家的三公子,永不放棄說起來簡單,比現實更顯破滅的。往往是人的希望。

趕在半道上地安遜此刻早就絕望。在心裡埋怨著自己動作太慢,假如早十秒鐘破掉安塞難多。或許還有機會救下隊友一命。

儘管知道希望微乎其微,陳放仍是掙扎著把僵硬地手指挪向數據板。

唰。小丑毫無徵兆的啟動,臉仍然埋在泥土裡,臃腫地身軀卻像是被一條無形的繩索牽引,險之又險地脫離險境。

目睹這匪夷所思的一幕,所有人都一臉的茫然,連藏在機甲裡的陳放也不得其解,他甚至來不及輸入指令,機甲就先一步開動起來。更為驚奇的是,機甲的動作與他心中所想毫無二致。即便他來得及輸入指令,思想通過簡化的指令展現在機甲上也是大打折扣,決不是這種效果。

小丑勉強逃過一劫卻遠遠談不上脫困,雖然手指僵硬無比,陳放卻很清楚鋒利的武士刀就在背後,招式是腰斬。

小丑再次自己移動,側移,堪堪從武士刀地鋒芒擦過。

又是與陳放想像中的動作分毫不差,不過這一次時機上卻正握的不好。似乎快了一步,稻草人還來不及揮刀,就發現對手已經將他的攻擊化為無形,他仍然能臨時變招。

陳放的習慣是,等對手的招式剛啟動的時候再破解,這樣更容易讓對方陷入被動,同時也能為自己爭取到更多的時間,手動控制畢竟比腦域慢了半拍,他必須想辦法將時間彌補回來。

但是那不再重要了,陳放沒有疑惑多久,這就像是一個夢,一個他做過無數次的夢,在夢裡,他用腦域控制機甲就是這樣的情形,現在,他只要證明自己不是在做夢,那就沒什麼可疑惑地。

骨折的巨痛讓他冒出冷汗,僵硬的手指更是傳來難以名狀的痛楚,這一切都告訴他,他不是在做夢,在頭頂的腦域控制系統上,工作指示條閃爍悅目的綠色,那種提示的意思是,讓腦域符合要求的機甲師戴上頭罩,在這以前,陳放從來沒有看見腦域指示條出現過這種顏色,而永遠是令人沮喪的紅色。

由於小丑是遠程購買,沒有拆掉腦域控制系統,機甲出場時的程式中,遵循七秒原則,在手動控制的時候,機甲師七秒鐘內未向數據板輸入信息,機甲控制系統將自動切換為腦域控制,反之亦然,腦域控制器七秒內收不到機甲師的腦域信號,會自動轉換為手動控制。

這是自動保護措施,正常情況,機甲師不可能在七秒內不輸入任何訊號,除非是故障,或者機甲在戰鬥中受損。

在傭兵協會的機甲販賣處,自動切換的時間被縮短到四秒,大概是由於傭兵的戰鬥更加殘酷,也可能是傭兵的機甲更偏重於實用。

無論如何,縮短的三秒救下了陳放的小命,讓他能活著體驗到用腦域控制機甲的樂趣。

陳放神情凝重的戴上腦域控制的頭罩,也許是太過興奮的緣故,他的臉上看不到笑容,而是格外的凝重。

陳放無數次幻想過用腦域駕駛機甲的感覺,可是現在才他知道,想像與現實之間卻總是存在差距。

陳放能想像到用腦域控制機甲能帶來多少好處,他能夠戰勝更多的對手,用體質和技巧挑戰巔峰,體質和技巧可以通過鍛煉和戰鬥得到強化,他的手速卻到了極限,即使再有微小進步,也不可能為格鬥方面帶來多大好處。

可是陳放想不到腦域控制機甲的感受竟是如此的美妙,腦域溝通以後,機甲不再是一堆冰冷的重金屬,它像是身體的一部分,機甲師控制機甲就像控制自己的身體,就連不經意間擠擠眼睛,動動手指,這些平時的小動作也能在機甲上不折不扣的表現出來,當然,這種表現僅限於人形機甲,霹靂蜂的垃圾魚就別指望了,最多能大概的模仿出動作來,遠程機甲很少有人形的,大部分人都習慣於手動控制。

相應的,機甲師的損傷也會在機甲身上體現出來,如此,陳放就無力控制自己的右臂,手指也處在有些僵硬的狀態,無法完成諸如敲擊數據板的高難度動作,不過扣動機板仍然能勉強做到。

詭異的搶攻,奄奄一息的小丑竟然死灰復燃,比以前還要凶悍幾分。

烏戈雖是疑惑不解,仍是毫不猶豫的回擊,無論對手詐屍幾回,他都要將視線內的小丑打回地獄,當他習慣性了陳放的搶攻,下意識的在揮刀時後撤,小丑卻皮球般滴溜溜的轉了個圈,靈巧的攻向另一側的猛將兄。

小丑的速度並未增加,事實上反而降低了,一旦使用腦域,速度就受到本身體質的制約,然而,小丑給人的感覺的確是快了,那是動作節奏的變化,比實質性的速度提升更為立竿見影。

如今,陳放不用在考慮好計劃後,再用數據板將指令輸入給智腦,分析出對手的意圖,立即發動攻勢,無形中,節奏就快了不止一拍。

反應在戰鬥中,這種變化更為顯著,此前,他勉強和兩部機甲對攻,而現在他是在搶攻,先攻擊一部機甲,在攻擊另一部機甲,雖然從速度上看不可思議,然而他卻真實的做到了,就憑他能先一步洞悉對手的動作,並且將對手的速度和角度都分析到精確無誤,他只要一次不痛不癢的攻擊,甚至是佯攻,就能讓對手的攻勢土崩瓦解,在對手醞釀出第二次攻擊以前,他有足夠時間破壞另一名對手的攻勢。

「有趣,看來不用我這個老傢伙動手了。」小丑的變化不但讓隊友歎為觀止,也清晰的投射在一部遠程機甲的外窺鏡上。顯示屏後是一雙渾濁的眼珠,鑲嵌在滿是褶子的老臉上,本應是一副老態的面容,卻無端的透出一股犀利,這人正是曾經救下陳放的六階傭兵。

憑此人的水準,不難看出小丑轉變堪比毛蟲化蝶的蛻變,當然,即便是蛻變後的小丑,也不見得讓他有多驚奇,身體還是像屍體一樣僵硬,就像個牽線的傀儡,比手動控制好不了多少。這樣體術表達不出機甲師的優勢,在高手的世界裡根本不入流。近戰機甲的優勢除了良好的戰鬥意識,更多的是建立在體質基礎的技巧上,

讓老者動容的是小丑的戰鬥意識,高手,多多少少都能根據經驗,判斷出對手的一些訊息,比如說對手使用爆裂技的時機,等等,不過對高手來說,這僅僅雙方實力非常懸殊時才敢嘗試的花招,讓戰鬥變得有趣而已,偶爾的利用一次,就像上演帽子戲法或者扣籃那樣讓人驚艷,勢均力敵的戰鬥中,絕不會將生死格鬥建立在這種經驗上,那是找死。
52蘿蔔頭 發表於 2012-9-12 21:49

正文 第一百零五章 誘騙


憑借這種判斷戰鬥,不僅需要保證每次判斷都正確,的動作和速度大致推算出來,從陳放的表現分析,計算足可稱得上精確。

即便如此,仍然存在很大的風險,如若對方也是高手,一定會對此產生懷疑,採用誘騙方式,臨時改變決定,胡亂出招就能讓陳放的所適從,甚至將他置於死地。

擔心的風險並未出現,老者轉而考慮換成自己是稻草人,該如何破解?無論他的答案是什麼,他終究輕視了陳放。

對陳放而言,這可不是什麼經驗,而是科學,從概率中看到真實,是科學最基礎的原則。

陳放甚至完善出一套體系,分析來自對手的數據,分析體系經過無數次戰鬥,早就成為思維習慣,在閃念間就能夠完成。

說到欺詐,那是陳放在前期考慮最多的問題,不斷的研究讓他發現,預先判斷對手的動向,被動的應對屬於下策,聰明的做法是誘騙對手做出想要的動作,他使用欺詐的頻率比任何機甲師都高。

老者很快便從陳放的表演中找到答案。

小丑突然高高的躍起,凌空襲向稻草人,與以前的虛張聲勢不同,這次的攻擊異常犀利,儘管任誰都知道,小丑的速度不可能對稻草人造成致命的打擊,可是眾人仍然能感受到孤注一擲的決心。

烏戈也感受到莫名其妙的壓迫,可是在他看來。這更是個千載難逢地良機。

稻草人不再迴避,直截了當的發動了攻擊,時間,角度。都計算的恰到好處。在他的對面,猛將兄則是揮出一記橫斬。凶狠地氣勢似乎要將小丑大卸八塊。

這是一次默契地協同,兩人呈夾擊之勢。擠在他們的中間,小丑無論向什麼方向移動,也難免受到重創,可是小丑偏偏就違背了力學地常識,猶如定格般停留在狹小的縫隙裡。

十米高地金屬怪獸急速前進,即使不考慮推進器的做功,本身的慣性也非常驚人,即使臨時改變方向或者減速都十分困難。更別說突然變為靜止狀態,可是小丑做到了,正是由於完全違背了常理,陳放才能與兩路的夾擊擦肩而過。

跳躍的時候,他已經完成轉體的動作,好笑的大眼中閃爍著謎一樣的光彩。

如今,小丑是背對著稻草人,無比犀利,帶著孤注一擲地決心的攻擊,竟然是一次欺騙。

「原來如此。這款機甲帶有未能動平儀,好像還有瞬間懸浮的功能,不過玩這麼懸幹什麼,這不是考驗老子的心臟嗎?」虛驚一場的老者恍然大悟,在一次放棄射擊的打算。

傭兵習慣自己的戰術,依據自身的特點挑選機甲,不在意機甲本身的特別,一般來說,很少有傭兵明白微能動平儀是個什麼玩意兒,能做到什麼樣的事情,頂多就是知道,有了這樣裝置,看起來臃腫地小丑並不笨拙。

可是陳放不同。這部微能動平儀可是犧牲一部引擎換來的,自然要充分的利用起來,從近戰的那一刻,小丑的靈活就為他帶來莫大的好處,靈活意味著更容易變招,比單純的提高速度更加有用。

陳放的目標是猛將兄,正如所有人清楚的那樣,小丑的速度和稻草人相距甚遠,別說對其造成致命的傷害,連邊都挨不上,即便貼身射擊,也極有可能被稻草人閃避,獵殺猛將才是明智的決定。

直接襲擊還不行,在欺騙的前提下,陳放冒著被大卸八塊的風險,換來一次近身射擊猛將的機會,這一擊他志在必得,哪有不發動爆裂技的道理。

近三十米的離子長刀威力驚人,足以撕裂大部分的金屬堡壘,可是缺陷也一樣的顯著,笨重,揮出去就很難變招,尤其全力揮刀的時候,小小的方向改變都很難辦到,在那一刀的力道卸掉以前,機甲很難做出靈活的閃避動作,除非他扔掉長刀。

就算他那處壯士斷腕的勇氣棄刀,如今也是遲了,寡婦製造者就頂在機甲的額頭,外窺鏡傳回的圖像裡,黑漆漆的槍口佔據畫面的三分之一。

扔掉長刀的速度,說什麼也快不過扣動扳機,何況陳放壓根不給對手選擇機會,轉身的過程就在醞釀著爆裂技,連同扣動扳機的動作,一氣呵成。

寡婦製造者的準星才一套上目標,爆裂技立刻釋放出來,爆裂技,散射,

自己良久的對手臉上綻放,世間找不到比這更爽的事

被爆掉智腦的機甲與垃圾無異,石塊般摔在地上,陳放仍然例行公事的補了一槍,將機甲的駕駛艙打成稀爛,這才不慌不忙的上路。

完成這次擊殺以後,陳放也獲得了撤離的資格,憑他蛻變後的能力,擊殺稻草人仍有難度,卻是足以無視稻草人的攻勢。

雖然阿圖魯的現身很可能是個圈套,掛掉安塞難多也足以自慰,經歷一場苦戰,傭兵團成員即有興奮,也是疲憊不堪,早就無心戀戰,以霹靂蜂為首,一個勁的在通話頻道裡嚷嚷著閃人,到了這個時候,反而聽不到安遜的聲音了。

「撤退。」陳放噓了口氣,從這場戰鬥裡,他得到的東西比任何人都多,況且拼到這個份上,也足夠他給自己一個交代。

成員的機甲都是傷痕纍纍,到不非修不可的地步,撤退,當然是撤到政府軍的地盤,卡廟城位於叛軍勢力的腹地,後有大批的追兵,前面有無數的基地出兵堵截,傭兵團至少還有數小時持久戰,戰鬥的強度或許有所降低,考慮到隊員們的狀態,凶險的程度卻絲毫不差。

不單是手動控制會出現疲勞,腦域控制機甲也有同樣的尷尬,機甲師一般將戰鬥控制在七小時以內,就是出於這個功原因,像之前那種激烈的戰鬥,不到半個小時,機甲師的腦域控制就能被逼到極限,屆時,機甲師對機甲的控制可能難以為繼,補救的方法是轉為手動控制。

如今,霹靂蜂等人能做的唯有強打精神而與。

撤退的時候,這幫傢伙的默契讓陳放驚歎了一回。

以安遜為首的眾人哪裡像是精銳的高階傭兵,儼然就是一群烏合之眾,一窩蜂的衝在前面,將陳放扔在了最後,就好像陳放天生就該是殿後的。

安遜走在隊伍的最前面,人家是強擊機甲,好歹有個先鋒的意思,勉強說的過去。話說回來,安遜也是夠鬱悶的,稻草人扔在緊追不捨,他可沒本事去斷後,作為團隊名義上的領袖,他既然不能斷後,只好衝到隊伍的最前面。

霹靂蜂緊隨其後,看的出來,他是無意衝鋒在前才壓制了速度。

清道夫的外觀雖然醜陋,飛行速度遠遠高於人形機甲,這是不爭的事實,不過他的重火力配置應該是押後的不二人選吧,至少也能讓追兵有所顧忌。

姚佳的遠程機甲本來是速度最慢的,卻搶在火牛前面,排在第三的位置,撤退的時候,遠程狙擊手用處不大,永遠不成為隊友的負擔,這是她的信條,讓人疑惑的是,她是如何辦到的?駕駛遠程機甲比重裝機甲跑的還快,陳放自問沒這份本事,要知道,火牛的守望者飛行速度雖然不快,卻是隨時隨地都能發動衝鋒追上一截,除非,火牛是故意放慢速度,檔在她的後面。

素質!在眾多人中,駕駛重裝機甲的火牛無疑是素質最好的一個,最富有犧牲精神,不過陳放又升起一絲疑惑,要是為了掩護隊友,火牛好像應該再靠後一點,難道自己和琳妮不是他隊友?

混入卡廟城的這段日子,火牛和姚佳朝夕相對,乾柴烈火的,搞不好就惺惺相惜呢,陳放自己也是對墨蘭產生出一份莫名其妙的感覺,不過那個女人的所作所為卻讓他的心底隱隱作痛。

唯一讓陳放欣慰的人是琳妮,由於稻草人的緣故,她不敢靠的太近,可是卻沒有離去的意思,不然以她敏銳性刺殺系的本領,理當衝到最前面去,而不是陪在自己身邊。

陳放幹起了老本行,雙槍控殺的同時,輕鬆的迴避著稻草人的攻擊,使用腦域後,戰鬥說不出的輕鬆,擊殺稻草人又不大現實,感動之餘,他主動開啟了通話頻道:「你看火牛是不是不太正常?」

雖然是在有條不紊的撤離,仍舊是凶險萬分,每個人都是全神貫注,琳妮突然接到他的私話,不禁微微一怔,隨即說道:「我不覺得有什麼不正常。」

「你看,重裝機甲雖然有義務保護隊友,可是也不用貼身保護嗎?難道我們不是他的隊友。」陳放用抱怨的語氣道出疑惑。
52蘿蔔頭 發表於 2012-9-12 21:50

正文 第一百零六章 一秒的距離


題突然變了味,琳妮才不願和他胡鬧,對於廢話一概妮驚奇的是,有人應戰稻草人這等高手,竟然還有心思考慮理即無聊又低級的話題。

要知道,換成琳妮對上稻草人,假如不使用閃耀,一招都接不下來。

陳放也是得意忘形,碰了釘子,再次將心思放在戰鬥上,稻草人的速度極快,以至遠程攻擊對它無效,有什麼方法讓在現有的速度下戰勝稻草人,這是個極富挑戰性的難題,比捕風捉影更讓人著迷。

或許稻草人在速度方面異於常人,可是擅長速度的絕不止稻草人一個,這是陳放必須克服的難關,經過十多分鐘的考慮,癥結仍然是距離,稻草人揮刀需要距離,加上機甲脆弱,因此十分警覺,即使在攻擊中也謹慎的保持底線距離,那個底線足以保證烏戈的安全,陳放才一靠近,他就像兔子般的溜掉

陳放想起上次擊敗稻草人的情形,雖然有僥倖的成分,小丑也沒有兩部引擎,卻有值得借鑒之處,只有在攻擊的時候,稻草人才放棄警惕,要拉近距離,就要讓他將招式用出來,而不能提前化解。

「慢下來。」陳放在心底告誡自己,耐心等待小丑出招,等待的過程中,腦海裡跳出一大堆雜亂的信息。

「有些事即使對自己不利,也必須任由它發生,不然你就無法知道對手想要什麼,抓不住他的軟肋。成就大事地人首先要學習等待。」外公說這番話的時候,很可能是指政治鬥爭,可是在機甲的格鬥中同樣適用,那個時候陳放才不到十歲。自然無法領會話中的精妙。要不是機緣巧合,讓他遭遇這樣地一場戰鬥。恐怕他現在也參不透玄機。

稻草人發動了一次張揚地上段劈砍,在劍道中這是火的姿勢。只有力量懸殊地時候,強勢的一方才會嘗試,從一開始,陳放就清楚地知道烏戈的意圖,任意一個時機,他都能輕鬆的打斷攻勢,不過那僅僅是驚走對方,他要的不是那種效果。

攻擊就要近身。除非讓對手認為它仍佔優勢,他就不會逃走。等待的時間越久,距離對手就越近,到最後一刻,才能知道對手的極限在哪裡,才能知道自己的極限在哪裡。這讓戰鬥看起來多了幾分凶險,旁觀的琳妮剎那間出了頭冷汗,她留下來固然是在保護隊友,有過前車之鑒,她知道陳放雖然堅強。但是也非常脆弱,需要隊友地保護。不過她也知道,即使中途出了岔子,她也無力扭轉乾坤,她就是懷著矛盾的心情留下來。

到現在,琳妮早就忘記留下的初衷,轉而專注的欣賞戰鬥。高手的戰鬥難得一見,尤其陳放是用腦子戰鬥的人,並非單純的用武力壓人,觀摩陳放的戰鬥總能讓她獲益匪淺。

近戰的樂趣在於,你要接近對手,首先要接近他的武器。

「自己地極限在哪裡?武士刀距離自己多遠才能叫做失控?」當陳放專注這個問題的時候,連自己都感覺吃驚,決不是帝國學院鼓吹的死亡區域。

死亡區域的概念是,在對手不受引導或者干擾,攻擊到這個距離,被攻擊者很難做出應變,被說成是一隻腳踏進了鬼門關,即使成功的閃避過攻擊,那也是在賭博,這個數據是從靈巧的刺殺系機甲驗證得來。

二點七米,對於重金屬造就的龐然大物,的確是個微不足道的距離,武士刀很快就跨越死亡區域。

嚓,由於刀刃的鋒利,接觸並未發出多大聲響,陳放第一次在腦域控制機甲的時候,感受到傷痛加身,雖然很疼卻興奮不已。

不知道是由於對危險本能的規避,抑或是疼痛下形成的條件反射,陳放輕巧的偏身,刀刃順著小丑的肩膀劈落,撕開一道觸目驚心的裂縫,比已有的任何傷疤都要恐怖。

原來極限是在心裡,陳放為發現興奮不已,數據告訴他的是,假如放任不理,武士刀將切下他的肩膀,不過一秒後應變仍然來得及,潛意識卻先一步做出決定,這是腦域控制機甲的缺陷,智腦不能分辨信息是機甲師一剎那的念頭,還是最終的決定。

重整旗鼓,陳放開始了嘗試,一次,兩次,五次,為了奪回一秒的差距,陳放不惜讓小丑傷痕遍佈,自身也承受著痛苦。

這樣的舉動看起來十分白癡,一秒的差距實在不算什麼,何況

對手的武器砍入機甲以後,在實戰裡除非是迫不得已對手傷到自己?這一秒鐘幾乎沒有意義。

可是陳放卻認為值得,他知道,自己與極限的差距決不止區區的一秒,只要讓身體做出微小的動作,他就能把時間拖的更久,將藏在武士刀後面的稻草人拉得更近,但是這一切,都要先克服固有的心理障礙,他必須用理智控制機甲,而不是用潛意識。

人的潛意識非常有趣,當危險來臨的時候,總是選擇逃之夭夭,多數時候能救主人一命,對於挑戰巔峰的人卻是桎梏,不克服這重桎梏,他就無法再進一步。

終於,陳放在近半個小時的磨礪中挺過了那一秒,挑戰自身的勝利遠比挑戰他人更加有趣,成功的一刻他綻放出快樂的笑容,不顧琳妮緊張的追問,開始更瘋狂的嘗試,將那一秒鐘放大。

用最微小的動作閃避,不浪費一絲絲的距離,就能讓閃避更加輕鬆,換個說法,就能更晚的應變,迫使對手更加接近。

陳放不再理會武士刀離自己多遠,轉而試探著拉近稻草人。

一秒的空間可以放到多大?答案漸漸浮出水面,戰鬥發生奇妙的變化,烏戈的揮刀越來越難,揮出去也很難碰到目標,為了一次並不順手的劈砍,他甚至要冒絕大的風險,對他來說,失去距離就意味著風險,到最後,烏戈能周旋的餘地幾乎喪失,他絕望的發現,待在起初的底線距離再也無法攻擊。

陳放的感覺完全不同,視野越來越寬闊,他正在隱約的觸碰到一個全新的領域,在一小時前,他還為稻草人的速度傷透腦筋,只能用自傷的方式化解那犀利的攻擊,可是現在,他即使換上手動控制,也能游刃有餘的戰鬥。

又是劈砍,烏戈已經很長時間沒用過腰斬了,因為用不出來,武士刀單調的攻擊方式讓陳放漸感乏味。

陳放惡作劇的輕輕偏身,若非細心觀察,幾乎看不出他在閃避,然而這小小的動作的確讓武士刀的威脅大為降低,本來能夠一步到位的閃避,他偏偏只做到半截,留下半截的希望給烏戈。

還要劈下去麼?」烏戈激烈的掙扎,和之前的情形一樣,繼續下去,他勢必要放棄底線距離,經過無數次的嘗試,他知道,不放棄底線距離,就不能攻擊陳放,另外,他有種不好的感覺,放棄這個距離,除了讓自己受傷,不會有別的可能。

稻草人抽身而退,目睹這不可思議的一幕,琳妮疑惑不解,在她看來,稻草人的攻擊未受到任何干擾,眼看就要得手,卻主動的退卻了。

遠處的老者卻是嘿嘿的乾笑兩聲,這一手勉強能稱得上精彩,有那麼些高手的意思了,近戰機甲一定要敢於靠近對手,近到不能再近,直到聞見死亡的味道。

距離對戰鬥的雙方都公平,你願意離死亡多近,就能距離對手多近,當你站在安全的地方,對手也同樣安全,不公平的是,每個人認識的安全距離並不相同,烏戈的底線是武士刀的長度,他的機甲要與小丑維持一刀之隔,突破這個距離,他無法保證自己的安全,也不能揮刀,當然要後退。

陳放徹底放棄了安全距離,即使讓武士刀從身邊擦過,也沒什麼大不了的,於是就出現了這副有趣的畫面,陳放認為距離太安全,還不足以讓他出手,烏戈卻感受到威脅,落荒而逃了。

這場生死格鬥對陳放來說,已經變成一場遊戲,當然,稻草人只要堅守底線距離,最容仍然能夠全身而退,不過,除了借助速度逃跑,也沒有別的選擇了,到了這個地步,烏戈連攻擊的資格都沒有,留下也只能像蒼蠅一樣,圍著對手亂轉。

勝負不言自明,陳放不僅勝了,而且是壓倒性的勝利。烏戈輸的很慘,要麼連進攻的勇氣也輸掉,要麼冒險攻擊,被人像蒼蠅一樣捏死。

目睹陳放從自虐式的嘗試中領悟距離的真諦,老者也微微動容,他想像不到一個人居然能進步得如此神速,為了變得強大能夠如此執著,學習戰鬥的最好方式就是戰鬥,一次一次的將自己逼到極限,願意付出這種代價的人,只要不死,就一定能成為強者。
52蘿蔔頭 發表於 2012-9-12 21:53

正文 第一百零七章


戈在無奈中悄然退去,追兵的氣勢驟然弱了許多,追形式,在安遜的帶領下,傭兵團無驚無險的返回營地。

撤退的路上,任務清單發生了變化,原本兩個任務都處在等待確認的狀態,現在刺殺安塞難多的任務得到確認,刺殺阿圖魯的任務卻判定為失敗。

姚佳確定被擊中的獵物必死無疑,於是,替身成為唯一的解釋,既然卡廟城是叛軍精心布設的圈套,作為誘餌的阿圖魯是個冒牌貨實屬正常。

即便如此,成功擊殺安塞難多也值得慶祝,尤其這是在事先中了圈套,臨時應變獲得的戰績,還是零傷亡。

在安遜的提議下,傭兵團找了家還算過得去的酒館慶祝。

「雖然中途有些波折,還有誤會,我們畢竟完成了任務,先乾一杯。」安遜豪邁的舉起酒杯,他要的是一種不知名烈酒,橙黃顏色,味道很沖,屬於修南星的特產,傭兵對酒的品質並不挑剔,能喝醉就行。

陳放藏在角落裡,沒去碰桌上的酒杯,本來他不喝酒的,不過最近好事連連,慶祝的時候嘗試一下也未嘗不可。無奈折斷的手臂經過治療雖然已經沒有大礙,麻痺的手指卻要四十個小時才能恢復,他如今根本拿不起杯子,即便有些動心也不願出醜,何況他對酒本來就沒多大興趣。

「抱歉,我忘了你身體不方便,最近生活不能自理。」安遜不懷好意的解釋。語氣和笑容都感覺不出抱歉地意思。

「我本來就不喝酒,不是說要休息嗎?幹嗎來這種地方。」陳放不願意搭理他,轉過頭去,卻看見琳妮遞來的酒杯懸在空中。

琳妮表面上對陳放冷冰冰的。卻是暗地裡關心。對他的傷勢一清二楚,知道他地手還不方便。才幫他拿起杯子,以她平日地性格。想必是經歷過一場心理掙扎。誰知道陳放並不知情,一門心思與安遜抬槓,居然說出不喝酒的話來。

先是一陣尷尬地沉默,隨後傳來安遜笑聲:「這就是休息了呀,難道不慶祝一下就回去睡大頭覺。聽蘇珊說你滴酒不沾,我當時還不信呢,哪有傭兵不喝酒的?想不到竟然是真地。」

霹靂蜂也是滿臉的詫異:「這個不可能吧,你不是和蘇珊喝了整晚的酒嗎。難道是騙人的?」

言下之意再清楚不過,既然不喝酒,那一晚上,你們兩個在幹什麼,陳放也不能直言不諱,告訴他,那天晚上是陪女人喝酒,自己喝了一晚上的水,說出來也沒人相信,只好苦笑。

傭兵為什麼喜歡喝酒。恐怕找不到統一的答案,或許,這個行業有太多的無奈,需要酒精來麻醉,而每一次死裡逃生,都值得放縱的慶祝。

不過,說到乾杯,連琳妮和姚佳都拿起了杯子,而且喝得還是烈酒,這種風氣就可見一斑。

火牛不無惋惜地搖頭:「說實在的,你這人什麼都好,就是有點娘娘腔,難不成帝國的男人就是這樣的?」

事關男人的尊嚴,陳放追問道:「我什麼時候娘娘腔過?」

火牛自知失言,令人啼笑皆非的補充道:「戰鬥方面你沒得說,那叫一個凶悍,不過做為男人,喝酒也要和戰鬥一樣,要夠猛才行。」

霹靂蜂在一旁暗笑,這句話使用頻率很高,也許不用多久,等人混的熟了,火牛就會說,鬼混也要和戰鬥時一樣凶悍。

安遜嚴肅肯定了火牛的說法:「話說回來,喝酒這種事就是個心思,沒聽說喝酒能喝死的,最多是喝醉了難受而已,傭兵還怕這個?別讓我看不起帝國的男人。要不然就是你不把我們當朋友。你是帝國學院地學員,難道看不起我們這些傭兵?」

好大的帽子!不就是一杯酒嗎?竟然能引申出如此多的內容,令人歎為觀止,陳放好奇的審視那杯神奇的液體。鬼才相信他們的胡扯,不過酒是一樣要喝地,誰的面子都可以不給,琳妮遞來的酒一定要喝,這段日子沒少受她的照顧。

「這麼說來,帝國男人的尊嚴都在這杯酒裡了?」陳放小小的幽默了一回,就當是給自己找了個台階,不過無論如何掩飾,別人也能看穿兩人不同。琳妮是什麼人,能請動她喝酒都是天大的面子,更別說做這種事了,而陳放呢,豈能辜負美人的這番心意。

幾名男性同伴煞有其事的點頭,姚佳則是充滿興致的等待。

最終,陳放在那纖纖素手上品嚐了人生的第一口酒。

嘴唇起初碰到杯沿涼絲絲的,入口卻是火辣辣的感覺,這種感覺讓陳放想起小手的主人。

當眾喂一個男人喝酒就尷尬了,琳妮才沒有耐心等他慢慢品嚐,賭氣似的裡面的酒灌到他口中。

辛辣的感覺幾乎讓眼淚流出來,第一次喝酒的人難免不適應,何況是修南星特製的烈酒,還是被人倒入口中。

報應,誰叫自己讓琳妮她等的太久,人家畢竟是冰山美人,主動為自己端起酒杯,這就是她的極限,自己竟然是說不喝酒,那不是讓她難堪?

要是讓別人知道他的想法,怕是當場吐血,不就是喝酒嗎,還有冰山美人伺候,別人羨慕都來不及,看看安遜等人的眼神就能知道。

烈酒灌入肚子,滋味固然不好受,卻有種飄飄然的感覺。

陳放活的太清醒,也太累,立刻被這種奇妙的感覺迷住,還未等他細細的品味這種感覺,安遜再次發動攻勢。

「大家都知道,行動裡出了點小誤會,說來慚愧,加入傭兵時間太久,等階升上去了。膽子卻變小了,讓諸位見笑了,我敬大家一杯當作道歉。」

這次琳妮沒幫忙端杯子,分析道:「既然是道歉就不要敬酒。自罰一杯就好了。」

眾人附議。

安遜只好尷尬的自己把酒喝了。然後再要來一杯:「我現在敬酒沒問題了,對不?」

有問題地仍然是陳放。他動不了酒杯,有了琳妮第一次幫忙。別人也不可能再插手,所以,他先是看了眼桌上的酒杯,然後耐心的等待美人遞酒,同時享受著著男性同胞羨慕的眼神。

酒只倒了半杯,琳妮也沒有再灌他地意思,慢慢地等他品嚐,雖然是細微的變化。卻能看出一個人地心思,外公的教誨確實不差,不能被女人地外表騙了,如果一個女人初次見面就讓你感覺到很熱情,很親切,千萬別信她是對你一見鍾情,說明她對每個人都很親切,很熱情,只有當這份親切是屬於自己獨有,才值得珍惜。

幾輪酒喝下來。話題也扯開了。

安遜感慨道:「好久沒這麼刺激了,雖然不能夠進階,可是我心裡痛快。不過,你好像欠我個解釋。」

陳放淡淡道:「

好解釋的。」

琳妮說道:「當時傭兵的重裝機甲嚴重不足,跟在火牛後面衝鋒會成為炮灰,我認為改變方向並無不妥。」

安遜打斷道:「事到如今,我不是質疑決定有沒有錯,而是臨時改變決定本身。從當時的情形來看,憑我們幾個的力量根本不可能單獨衝破一面,即使你要冒險,也不該挑選防禦最強的東面。」

陳放直截了當的說道:「早有打算?如果是臨時改變決定,似乎我沒什麼依據,做出的選擇也不合情理。如果我是早有打算卻不告訴你們,你就不能接受。」

安遜認真道:「不是本人小氣,毫無理由地改變決定,就算是一個傭兵團的人,這也是大忌,你的做法換成誰都很難接受。如果我當時與你較真,我們可能都死在卡廟城。」

陳放點頭道:「要是我的判斷失誤,我們都會死,不需要解釋,我們仍然活著,說明判斷正確,也不用解釋。不過,對同伴坦誠也是必要的,我的確是臨時改變決定,是因為收到一條信息,信息的來源和內容不方便透露。」

安遜疑惑道:「這麼說,你是在姚佳射擊以後收到的信息,信息告訴你,阿圖魯在卡廟城的出現是個圈套,讓你走東面。」

陳放搖頭:「信息的確是在姚佳動手後才收到,不過沒有你猜測地那麼多內容。」

「有這句話就夠了,剩下的事我不問,就像你說的,要是你的判斷失誤,我們都要死,無需解釋,既然我們都活著,就是你救了大家,不需要解釋什麼,喝酒。」

畢竟出生入死過,起碼不缺少信任,安遜要的就是句話,自己沒有被人隱瞞。,

「謝謝。」陳放又一次將求助的眼神望向琳妮,乾了一杯,當作是給大家的解釋。

「其實我們該敬姚佳一杯,要不是他最後那一槍,我們折騰到最後還是白忙活一場。」火牛笑呵呵的拿起杯子,一副不懷好意的笑容。

「你是損我還是變著法的抬高自己?第一次動手,連目標都搞不清楚就開槍。第二次要不是你擠開一條縫隙,我可沒機會下手。」姚佳並不領情,自然也沒動桌上的杯子。

「他這叫獻慇勤,沒損你的意思,我可以作證,沒見撤退的時候,他像跟屁蟲似的守在你後面,不知情的人還以為他是你專職保鏢呢。」酒有些上頭,陳放的話也多了起來,當場揭穿火牛的老底。

這話一說出來,眾人無不是強壓住笑容,誰也不是瞎子,人家不說罷了,何必為這種事熱鬧姚佳,那可不是盞省油的燈。

姚佳當場冷冷的哼了一聲:「誰要人保護,你當時的工作不是斷後嗎?竟然能看到火牛在幹什麼。」

陳放再笨也意識到自己犯了個愚蠢的錯誤,酒後失言,慌忙不迭向霹靂蜂遞個眼色,然後才補救道:「我是無意中看到的,其實我地意思是。這次的任務能成功,的確是多虧了你,那一槍可不是什麼人都能辦到的,我看霹靂蜂就難說。」

陳放不顧死黨地尷尬。以及陳放地求助。唯恐天下不亂:「那是,我可沒那份本事。再說我能辦到也沒用,為了我。牛牛能爆發出潛能?他能一個頂住六個?」

惱羞成怒的姚佳站了起來,說翻臉就翻臉,這可是女人地專利,不過要是讓她走掉,慶祝也就不歡而散了。

誰闖的禍就該有誰擺平,陳放責無旁貸地站出來:「第一次喝酒,純粹是胡言亂語,我敬你一杯賠罪。火牛說的有道理。要不是有你那關鍵的一槍,我們這一回就白忙活了,你是個優秀的狙擊手,不要否認自己的能力。」

雖然缺少新意,也沒什麼實質內容,但是從能力入手,恭維倒是找對了門道,何況就算再蹩腳的恭維從他這個高手的口中說出來,也是相當有份量的。

姚佳雖然沒說,心底裡很欣賞他地能力。怒火頃刻間卸掉大半,打消了立場的意思,卻乘機要挾道:「不敢當,要敬酒也是我敬你呀。若非你拖住叛軍的高手,傭兵團早就全軍覆沒了。不過我很好奇,你起初和稻草人一樣的機甲打的很吃力,還險些被掛掉,可是突然間就起死回生了,就像變了個人,要我留下不是問題,除非你說出來,那是怎麼回事。」

腦域,這是個天大的喜訊,陳放毫不介意和隊友分享,原原本本的將說了出來,末了還加上分析,這可能是寄生體的緣故。

噗,缺少心理準備的霹靂蜂一口酒剛咽到喉嚨,當場噴了出來:「別告訴我,你以前都是手動控制機甲的。」

陳放不願提及那段噩夢般地經歷,說道:「呃,小的時候得過一場大病,痊癒之後腦域降到很低,不能用腦域駕駛機甲。」

安遜不願相信,在霍爾星敗給的新手是用手動控制機甲。

姚佳雖然欣賞陳放的能力,畢竟有個限度,手控模式控制遠程機甲說的過去,她也嘗試過,但是近戰用手控就是天大的玩笑

唯有琳妮不曾懷疑,她與陳放在擠在魚人的駕駛艙裡兩周時間,從未見陳放用腦域駕駛過機甲,這樣一來,陳放種種令人疑惑的行為也得到解釋。

從陳放和稻草人的戰鬥來看,他的近戰技巧非但不差,並且十分的強悍,絕對能稱為高手,但是作為高手,體術方面卻太差勁了,僵硬的就像一截木頭,完全和卓越的戰術意識不匹配,即使她能看走眼,救下陳放的六階傭兵絕不會走眼,那種程度的體術,除非是用手動控制,不然的話,藏在裡面的控制者就不是機甲師,是個殭屍。

為什麼陳放不強化體質,手動控制機甲的時候,體質用處不大,或者說排不上用場。

而最直接的證明就是,一個有能力使用腦域駕駛機甲的人,絕不會強迫自己用手動控制機甲,搞到手指抽筋的地步。

琳妮也不是完全相信,她猜測陳放的確患過重症,然而卻沒有痊癒,這些年一直為病魔困擾,而且那種病毒也不止影響腦域,還讓人的體質格外虛弱,一個健康的人,體質不可能脆弱到這種地步,如今已經好很多了,剛見面的時候,陳放儼然就是個玻璃人。

然而就是這樣一個體質脆弱到極點的男人,竟然在傭兵的世界裡存活下來,還是以強者的姿態,成為炙手可熱的黑馬。

琳妮不是個勢力的人,比起那令人炫目的雙槍控殺,過人的近戰技巧,她更欣賞陳放近乎於偏執的執著。

這個男人似乎永遠不懂得放棄,永遠不甘心輸給別人,擁有這種精神的人,即使不當傭兵,不是機甲師,也一定是個優秀的男人。

份精神默默的吸引著琳妮,讓她逐漸產生了依賴的情傭兵團的希望寄托在陳放身上,事實證明,陳放是個值得期待的人,他不僅擁有技術和執著,還擁有男人最寶貴的責任感,他在一步一步的率領團隊走出困境。

在琳妮的認可下,眾人終於開始接受這種解釋,話題卻轉移到陳放的實力上。

憑手動控制機甲都能跳升到三階傭兵,成為傭兵協會近期地黑馬。被掩蓋的實力強到什麼地步?或許,從陳放覺醒後的表現能窺見一斑。

稻草人的強悍眾所周知,憑安遜四階傭兵地本領,連一個照面都撐不住。琳妮更是只能借助閃耀保命。後來出現地強擊機甲也是無人能擋,陳放卻能一個挑兩個。幹掉一個,打跑一個。這還不叫強?

以上是霹靂蜂與火牛的判斷,安遜持懷疑地態度,手動控制機甲與腦域控制機甲仍有分別,在手動模式下,陳放能夠不受體質的局限,可是用腦域控制機甲,缺陷就暴露出來,充其量就是在速度上獲得一定優勢。能力上不可能有大地飛躍。

話題上升到能力的高度,男人們立刻提起了興致,而姚佳對能力的執著絕不弱於任何男性,不一會兒,談話就充滿了火藥味,演變為激烈的爭論,酒也喝的更多。

火牛面紅耳赤的強調:「別忘了,體質是能夠強化的。」

安遜可觀的提醒道:「你也別忘了,強化受到體質地限制,能強化到什麼程度要看天分。以常理來推斷。他不可能比正常人獲得更好的效果。」

說來說去,陳放駕駛機甲仍然受到諸多限制,以前不能使用腦域,他憑借過人的天分,在手動控制上達到了巔峰,現在,他換了個稍高的起點從零開始,只不過,那個稍高的起點對旁人而言,仍然是先天不足,談論中不時傳出一兩聲惋惜。

陳放對以上話題完全提不起興趣,命運這玩意兒哪有什麼公平?怨天尤人有什麼用?拿回本來就屬於他的腦域,那就是天大的幸運了。

腦域不足十五,換成別人早就放棄駕駛機甲戰鬥的衝動,只有他這樣的變態才能想到苦練手動控制,也只有像他這種手動控制達到巔峰,或者說是瓶頸的地步,才能體驗到腦域控制機甲帶來地驚喜。

到最後,火牛也不得不無奈的承認,陳放在體質強化上超越常人的機會十分渺茫,寄生體成為唯一的希望。

在以前,寄生體屬於火牛想都不敢想的高檔貨,如今好歹也混到了三階傭兵,又和安遜的團隊結盟,還是可以想一想地。

安遜一口將烈酒吞下,說道:「要混個低級的寄生體不太難,一個特殊任務獎勵就能入手,不過那玩意兒存在太大的不確定性,提升實力可行,用它彌補缺陷還是免了,誰就知道你挑的寄生體剛好能強化體質。況且一個人只能與一個寄生體融合,換個別的寄生體,說不定讓他再次失去腦域,得不償失。哎,不是兄弟幸災樂禍,你小子點也太背了,混了這麼久,頭回聽說這麼垃圾的寄生體,也就是遇到你了,換成別人,這寄生體半點用處都沒有。」

陳放心中感慨良多,表面上卻不以為然:「世上沒有最好的東西,適合自己的就是好的,對我來說,它就是最好的。」

安遜歎息道:「說的也是,對你來說,沒有比這更好的寄生體了,屬於自己的就是最好的,要不是以前只能用腦域控制機甲,你說不定玩不出雙槍控殺來,說實話,那一手確實很帥,而且很實用,換成我一個人可托不住上千部機甲。」

姚佳有所領悟,說道;「我感覺世上沒有最強的機甲,只有最強的機甲師,高手能稱其為高手,並不是體質比別人強。」

「我感覺你們不必安慰我,體質方面,我早就想到辦法強化,體質就是輔助,能達到一定的標準就行。」陳放感覺話題有些變味,起初爭論的時候,這幫傢伙恨不得把他解剖掉,現在更離譜,自己成了被人同情的可憐蟲,要不是酒精上頭,他才不會為這種事爭辯,早就一走了之。

陳放的抗議適得其反,只是迎來幾聲歎息。最氣人的是,安遜什麼都不說,極盡輕柔的拍了拍他的肩膀,好像生怕傷害到他的似的,連和他爭論都成為一種罪過。

「這不是同情,是惋惜,你本來可以做的更好,哎,天妒英才呀。」片刻後,霹靂蜂也拍了拍他的肩膀。

「不見得是這樣,安遜,你的推斷有問題。」聲,直到陳放被人蓋棺定論才突然出來糾正。

「什麼不見得?有什麼問題?大美人有什麼高見?」安遜轉眼間就灌了三杯烈酒下肚,離譜的是,他一邊灌酒一邊看著陳放歎氣,就像是借酒澆愁,還是為別人澆的。

「他在患病以前腦域並不低,這就是說,他的腦域不是寄生體賦予,而是本來就屬於他的東西,我猜想,腦域受到病毒的作用變得微弱,病毒解除了,腦域就該自行恢復,這是時間的問題,寄生體的融合頂多是加速了這個過程,他體內的寄生體,作用並非是提升腦域。」琳妮是眾人中酒喝的最少的,自然比旁人更清醒。

「有道理,我說嗎,不可能有如此垃圾的寄生體。」安遜用力的一拍腦袋。

「這就好辦了,要是這個寄生體的能力不好,至少還可以換。」火牛粗聲粗氣的嚷嚷,半個酒吧的顧客都能聽見。

那種感覺就像,陳放是個身染絕症的患者,現在被告知是診斷失誤,他還是有救的。

人家畢竟是好心,忍吧,陳放用僵硬的手指敲敲桌子,示意琳妮幫忙端酒。

「我也有個問題,你在後面和稻草人戰鬥的時候,變化好像不止一次,第二次變化又是什麼緣故。」琳妮一邊將烈酒味到他嘴裡,一邊詢問。

「什麼第二次變化?」陳放有些醉了。

「就是你和我說火牛不正常,抱怨他貼身保護姚佳的時候。」琳妮想了想說道。

「我沒說過那樣的話。」有道是酒醉三分醒,陳放雖然有些醉了,仍是明白什麼能承認,什麼不能承認,好不容易才讓風波平息,這種時候舊事重提,不是陰人嗎?

「你故意讓稻草人用刀劈中你,這個記得嗎?」琳妮當時為他出了頭冷汗,後來看到相似的情形一再重演,才意識到這是陳放有意為之,可是她想不通其中的奧妙。

「我在嘗試,自己離對手能有多近。」陳放的答案非但不能令人滿意,反而引起安遜的好奇。
52蘿蔔頭 發表於 2012-9-12 21:55

正文 第一百零八章


問下,陳放也只能說出兩個字,距離。

「你就別賣關子了。」安遜心急火燎的嚷嚷,機甲戰鬥的實質技巧,可比單純的實力揣測誘人多了,尤其是他最癡迷的本行,近戰。

「你願意距離對手多近?」陳放醉眼朦朧的試問。

「這個嘛,近戰機甲,自然是盡量靠近對手,越近越好。」安遜的答案很直接,也很模糊。

「越近越好是多近?五米?或者兩米?」陳放追問。

安遜先是停頓片刻,很明顯,他從未深入考慮過這個問題,機甲師在戰鬥中憑直覺,特別是傭兵,強調經驗高於一切,很少關注詳細的數據。

「這不可能,我攜帶兩套武器,假如使用長刀,至少保持在十米以外,雙刀可能六到七米。」

「這是武器的長度?」陳放直截了當的點破。

「呃,大概就是武器的長度,實戰中,我傾向比武器長度稍短的距離。」安遜的考慮仍是建立在經驗上,多數時候,別的機甲遭遇強擊機甲都主動後退,他要追擊,當然希望距離對手稍近。

「你在十米以外揮刀砍不中我,我乘機接近到距你不足兩米的距離,你怎麼辦?」陳放突然切入正題。

這種假設絕對是成立的,安遜的回應則是後退。

「如果我緊追,始終在你兩米以內呢?」陳放窮追猛打,不給對手喘息的機會。彷彿這就是場真正地戰鬥,安遜也隨之認真起來,如臨大敵,兩人在交談間展開較量。

「揮刀。後退。」安遜的額頭上沁出汗珠。

「距離不到兩米。你憑什麼揮刀?」陳放閉上眼睛,那場並不存在的戰鬥就在他的腦海裡。

不能揮刀。剩下地只能是後退,陳放不再說什麼。他就停在安遜地兩米以內,而安遜能做的唯有不斷後退,始終後退地強擊機甲,那是多麼可笑。

「這不可能,我會設法拉開距離。距離視乎機甲的種類,以及武器地選擇,遠程武器就要學會拉開距離,近戰職業則要想方設法的靠近對手。武器長的離對手遠,武器短的距離對手近。誰能達到目的,這要看雙方的實力。」任誰都聽得出安遜在迴避問題,換而言之,他在爭鋒中用大道理搪塞,將矛盾轉移到實力上。

「你不是說,近戰機甲要盡可能的靠近對手麼?」陳放不無遺憾的睜開眼睛,幻想中地戰鬥結束得太快,轉瞬間就消失了,

「你用的是什麼武器?」安遜仍然不服。

誰都知道。陳放的武器是短槍,短槍接近於近戰職業,卻不至於靠近到兩米以內,理論上,使用短槍的黃金距離比強擊機甲的攻擊範圍更遠,機甲戰鬥有個最簡單,最基本的原則,盡量將距離保持在對手的攻擊範圍以外,自己的攻擊範圍之內,依據這條原則,陳放就該把自己放在安遜的十米以外。可是他卻一再強調,停在對手兩米以內,分明有強詞奪理的嫌疑。

安遜有兩套武器,兩米地距離,使用雙刀雖然不舒服,仍是能勉強出手,而陳放的雙槍在這裡距離,絕不比雙刀更佔優勢。

安遜的優勢得到認同,難題再次推給了陳放。

「要是你們處在兩米以內,好像安遜比你更佔優,他有兩種武器,要是把雙刀掄圓了,你恐怕很難近身,別說留在兩米以內。」火牛主動擔任起評判加解說的責任。

陳放沒了聲音,不是技窮,而是睡了。

陳放的體質連普通人都不如,更別說和傭兵相比,連番苦戰早就體力透支,再喝了幾杯烈酒,早就迷迷糊糊,撐到這個時候就很不簡單了。

火牛可不理這麼多,哪有慶祝的時候先睡的,何況大家都等答案呢,剛要動手叫醒陳放,卻被琳妮從旁阻止。

「別叫醒他,我能解答你們的問題。」

琳妮的答案是陳放與稻草人對戰的視頻,她在觀戰的時候錄製下來,從視頻中可以看到,陳放在和稻草人的對戰中幾乎放棄了寡婦製造者,即便偶爾放上兩槍,目標也絕非稻草人,而是蠢蠢欲動的追兵。陳放就是用寡婦製造者的散射威懾追兵,不敢緊逼上來,輕鬆獨對稻草人。

兩米的距離不是說說而已,他的確是那麼做的,在視頻中,看不出兩米的距離,完全是一種感覺,只能說非常接近,近到讓人窒息的地步。

「你揮刀不可能比稻草人更快,陳放有機會迫近到兩米以內,掄圓雙刀更是不切實際,拉開距離對你也不見得有好處,寡婦製造者在三百米以內都具有威脅,而你的長刀攻擊距離僅有十五米,如果你將距離拉到十米以外,他只要稍微後退,就可以安全的向你射擊。」姚佳像是深深的被視頻內容吸引,說話的時候仍然目不轉睛。

仍然是那種奇怪的感覺,陳放的速度明明不快,卻彷彿洞悉別人的出招,先一步出手,總能搶到對手的前面,這讓視頻看起來像是造假,在虛擬世界浩如煙海的視頻中,的確有不少造假的例子,但是絕不會比這部看起來更假,造假也要盡量做到的真實,而這段視頻看上去就像假的。

然而,在場的人都經歷過這次戰鬥,也見識過稻草人的恐怖,視頻的真實性不容置疑。

「要搞清楚這種奇怪的現象,唯一的方法就是和他戰一次。」安遜咬了咬牙,屈居人下的滋味很不好受,更難受的是,不知道對方何處超越了他,只有近似造假的一次次戰鬥,一段段視頻。

「你們不覺得很奇怪麼?靠的這麼

放棄了寡婦製造者。他用什麼樣地攻擊呢?」經過大家在注意到,小丑在戰鬥的過程中從未發動過一次攻擊,稻草人總是在他近身的一刻逃之夭夭。最後竟然溜之大吉。因此。小丑近身後地攻擊方式以及武器無從得知,但是所有地人都很清楚。近身以後,陳放的武器絕非短槍。如果是寡婦製造者,距離三百米就能攻擊,無需冒險逼近。

霹靂蜂為此提供了佐證,作為距離比普通短槍稍遠,常規模式下能夠施放散射地短槍,寡婦製造者射擊的黃金距離在二十九米以上,近身射擊,散射地威力無法顯現出來。與普通的短槍並無分別,還隨時可能受到對手的攻擊。

陳放一定有第二種武器,他的第二種武器是什麼成為最大的懸念。

「就算是用匕首刺殺系也不用這麼接近。」疑雲密佈,討論成為了種種猜測,姚佳除了爭強好勝,對破解疑團也非常著迷。

「假如對手在正面攻擊,我不會讓他接近到十五米以內。」來自琳妮的解釋絕對權威。

「那是自然,哪有刺殺系機甲從正面衝鋒?你們都是從背後下黑刀的。」安遜呵呵直樂,強擊機甲與刺殺系機甲堪稱冤家,所以彼此十分瞭解。實戰中,強擊機甲最大的威脅來自刺殺系,當一部刺殺系機甲發現自己處在強擊機甲地正面,並且在強擊機甲的攻擊範圍之內,那就意味著十足的風險,一定會立即使出閃耀。

沉默中的火牛突然問道:「觀看這段視頻,你們有沒有似曾相識的感覺?」

安遜問道:「什麼意思?」

火牛笑道:「就是那種奇怪的感覺呀,動作簡單,直接,無論從速度,技巧,都看不出有過人之處,可他就是比對手快,而且快出了不少,看起來就像在造假,我一度認為是力量的緣故,徹底將對手壓制住了。」

「屠夫?」旁聽者異口同聲。

火牛十分肯定的點頭。

確實很像!安遜駕駛的可是強擊機甲,不僅看過屠夫的視頻,還仔細地研究過,正如火牛說的,無論怎麼看都是造假。要是屠夫的傳說被證實為造假,恐怕將成為機甲近年來最大的謊言,一個曇花一現,卻讓所有機甲愛好者瘋狂了五年的謊言。

群眾的智慧是無窮的,相似的地方不止一處,還有僵硬。

屠夫的體術像屍體一樣僵硬,比方說,當他揮動手臂的時候,看不見腰部,腿部的協調發力,就像牽線的木偶一樣,只有手臂部分在動。

稍微對機甲有點常識的人都知道,除非手動控制才會如此僵硬,天網的論壇也出現過種種猜測,可是很快就被憤怒的責難和質疑的聲音淹沒,誰能相信,打敗無數高手,被譽為神話的屠夫是用手動控制?

這就像誰也不相信國務卿大人食指上的枚指環是個便宜貨,儘管它看起來的確十分普通,毫不起眼。可是陳放知道,那的確是個很普通的金屬圈,是外公從心愛的獵槍上拆下來的零件,對這位可敬的老人來說,飾品本身的價值根本不值得關注。

陳放的機甲也十分僵硬,由於之前大都是空戰,使用的武器又是槍械,所以才未被人留意,這個缺陷在他與稻草人的近戰中充分暴露出來。

將這段視頻與屠夫的視頻做了番比較,細心的姚佳又發現,不止是彷彿能看穿對手的本領,以及僵硬的動作,在許多格鬥的細節上,小丑也與屠夫也驚人的相似。

「這個傢伙一定是屠夫的瘋狂FANS!」霹靂蜂的語音有些打顫。

「屠夫的戰術是個謎,被認為無人能模仿,他能模仿,除非是領悟到屠夫的秘密。」火牛熾熱的目光像是能溶化一切,要是陳放當真知道屠夫的秘密,說什麼也要想辦法套出來才行。

琳妮是眾人中比較冷靜的,分析道:「要是陳放模仿屠夫的戰術,他的近戰武器就不是懸念了,誰都知道屠夫不用武器。徒手對敵是屠夫的最特別的地方,虛擬對抗系統的高手中只此一人,模仿者雖有不少,可是都不入流。」

「對呀,還記得那個骨折的土著女孩嗎,屠夫就喜歡弄斷別人的關節。」霹靂蜂用力的點頭,像是在肯定自己說的話。

「難怪要把距離拉的這麼近,原來第二種武器是徒手,不行,等他酒醒了,一定要和他打一次,不,等機甲修好了再打。」安遜激動之餘,又灌了兩杯烈酒。

醒來的時候頭痛欲裂,嗓子干的像要噴火,陳放終於體驗到那種暈乎乎的感覺需要付出的代價。

房間裡擠滿了人,陸凌雪,傭兵團的人,土著女孩,墨蘭。

轉眼間來到修南星三個多月,救援行動接近尾聲,該是決定土著女孩何去何從的時候了。

安遜心知肚明,女孩願意離開修南星的機會很大,以前加入傭兵是女孩唯一的選擇,他志在必得。現在卻不同了,女孩怎麼可能拒絕被貴族收養,跟他去當個傭兵,要是讓小女孩自行選擇,他獲勝獲的機會極其渺茫。

所以,安遜根本不給陸凌雪任何機會,口氣強硬的很,迫不得已,陸凌雪提出與陳放事先有約,安遜才不情願的帶他來找陳放對質。

墨蘭是被安遜找來,目的是防止陸凌雪耍詐,要是真讓小女孩選,只有陸凌雪一個翻譯,豈不是沒了約束,說什麼就是什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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