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現代修真] 九鼎天下 作者︰西半球X(連載中)

 
雪翼辰 2012-9-21 14:32:01 發表於 武俠仙俠 [顯示全部樓層] 只看大圖 回覆獎勵 閱讀模式 380 60512
ccc1971 發表於 2018-10-24 10:48
第二百零一章 寒夜孤舟(下)

   狄征不閃不避,持刀不動。

到了他這種層次的高手,外象已經無法迷惑他們的感官。狄征眼中,修羅雖然撲來。可在他的心靈間,這妖物的退勢卻更加明顯了。

果然,修羅身體剛往前撲。瞬間又突然朝右側橫掠,在修羅的右方是圍繞整個外灘的石欄杆。一旦它翻出欄杆,跳到江水中,要再找到它可就難了。

這妖物在此之前已經不知道殺了多少人,狄征一點放過它的意思都沒有。

修羅橫移的同時,他亦搶前。

一刀劈出,刀未至,刀氣先排空而去。

修羅突然立定,再如螃蟹般打橫移開,立刻讓狄征的刀氣擊空。

狄征悶哼,知道有些小看了這隻修羅。但借著這麽一阻的空隙,他已經拉近了兩者間的距離。手中天刀橫削,直取修羅細腰,麵對妖物,他可全然沒有憐香惜玉的想法。一刀劈出,全是兵危戰凶的招式。

修羅怪叫,手臂月刃朝身外一蕩,便打算格開狄征的天刀。狄征冷笑,刀勢由實轉虛。他整個人幾乎要貼到修羅的身上,一個旋轉卻來到修羅身後。天刀順勢切出,削往修羅另一側腰身。

修羅界的生靈自出生那天起,便一直戰鬥到死。眼前這隻修羅也不例外,它的戰鬥經驗何等豐富,在這生死關頭,終拿出驚人的本事。

它先是瞬間弓起了背,輕點在狄征的身上,借此彈開不到一個手指的空隙。但就是這麽一點空隙,卻讓它爭得一線生機。

腰部的皮膚突然出現輕微的顫動,狄征的天刀落在其上,立刻感覺像砍在牛皮上般被滑開。紫炎天刀雖擦過修羅的腰身,卻隻在它身上留下淡淡血線,而修羅借機彈開。手上骨刃和雙腿以驚人的高速連攻狄征十數記。

一陣如同暴雨般的響聲裏,狄征寸步不移與其硬拚。不料最後一記,修羅一腳踏出,中途變踢為踩,點在狄征架來的一腿上,借力騰空,朝石欄外落去。

狄征悶哼,搶上前去。他一手撐在石欄上,整個人便打橫躍起。雙腿再重重踩在石欄外圍,狄征整個人淩空撲往修羅。

天刀高舉過頭,狄征誓要在修羅落下前斬殺此獠。

精神的高度集中下,狄征自然而然地進入真我之境。

時間仿佛停止了下來。

精神上的狄征居高臨下,在他的雙眼中,世間萬物再無秘密可言。

空中流動的風、腳下淌過的江水;半空準備反擊的修羅,以及茫茫夜色下那停泊在江上的大小船隻。每一樣事物,都似乎暗藏著這天地的玄機。本來看似獨立的東西,內間卻有無形的紐帶把它們聯係起來。

那條紐帶,便是道!是自然!是規則!

狄征又感受到上次在長白山底時經曆過的奇妙境界,世間的規律清清楚楚地擺在他的眼前,他的刀又變回了遁去的一,帶著還萬物於大道的禪境。

即使是異世界的修羅,本身也是這萬千宇宙中的物。狄征的刀萬物可斬,它豈有例外?

於是修羅淩空甩出了臂上骨刃,它的骨刃未端有如同肉筋般的事物連接著手臂。此物細如牛繩,又色呈玄黑,在這夜色下微不可察。乍看下,便像是骨刃脫臂飛出。

但若對手不知道它這把刃上另有文章,隻是簡單規避的話。在那道肉索的控製下,骨刃會無聲回飛,從後方重創敵手。

這一招修羅用來屢試不爽,然而今晚卻會是個例外。

半空中的狄征朝他落來,麵無表情的人類修士讓修羅突然生出恐懼。狄征那雙不含任何感情的雙眼,卻帶著看透萬物秘密的大能。修羅突然生出自己的小把戲恐瞞不過此人之感,下一刻,修羅眼中隻見紫芒綻放。無論骨刃還是肉索卻在眨眼間無聲崩析。

修羅眼睛睜得通圓,它竟看不清狄征的動作。修羅隻見到狄征手中突然激電迸射,跟著一道紫光沿著骨刃肉索朝自己掠來。紫光所過之處,所有東西都灰飛煙滅。修羅毫不懷疑,當這道光蔓延到自己身上時,它定和骨刃同個下場。

讓它難受的是,它雖知道,卻偏無辦法化解。

修羅發出絕望的叫聲。

不知是否這聲叫聲“驚醒”了狄征,他又從真我境界中退了出來。狄征暗歎,知道這是因為自己道心不穩的緣故,因此無法在那種近乎全知全能的境界中停留太久。每次進入這種境界都是無意為之,又是驚鴻一瞥。如果讓狄征停留得久些,說不得狄征能夠借助那種境界之助參透天心,一舉晉入天位境界。

可惜,這種事往往勉強不來。狄征也隻能歎一聲機緣未至。

而半空中,那些紫芒已經掠到修羅的左半側身體。幾乎在瞬間,修羅的身體像是紙灰般無聲湮滅。然而因為狄征退出真我境界的緣故,紫芒突然停止前進,於是修羅帶著半邊身體跌入了茫茫江水中。

狄征暗道可惜,但現在不是替修羅惋惜的時候。他也朝著江河落下,沒有飛天之力,狄征絲毫改變不了這個事實。他已經做好落水的準備,不料旁邊一艘輕舟,卻突然竄前,讓狄征穩穩地落到舟上。

舟上,艙中燈光泄出,顯然舟主仍未入睡。狄征暗中稱奇,這漫漫寒夜,孤舟未眠便已經夠出奇的。更出奇的是,剛才這輕舟的移動軌跡完全看不出是器械所為,更像是高手純憑氣勁推波移舟。

換言之,這舟上竟然有名高手。

狄征沒想到殺妖不成,倒在江上碰到高手。這時艙中有蒼老的聲音傳出:“寒冬深夜,風寒如刀,小哥何不進來喝上一杯老酒,暖暖身體?”

狄征朗聲道:“如此打擾前輩了。”

他大步走進船艙裏,艙中,一老者坐在中間。居中有一電爐,爐上一鍋中正煮著香肉。所謂香肉便是狗肉,佐以枸杞、麻椒等物一起燴湯,當真香傳百裏,聞之垂涏。

老者看到狄征,眼中一亮。他拿出兩隻碗,又從後邊摸出一瓶茅台。瓶子一揭開,頓時酒香四溢。連狄征這種不是酒鬼的人,一聞之下也生出長做醉鄉人之感。

“坐下坐下,漫漫長夜。喝酒品肉,可不比殺妖除魔來得有意思得多。”老者哈哈一笑,指著對麵船板說道。

狄征坐下,卻道:“酒肉雖好,但男兒在世,豈能因貪圖享樂而忘記自身的使命和責任?”

老者笑罵道:“狗屁的使命、狗屁的責任。小哥,你的人生是要為自己而活,而是為了他人而活?”
ccc1971 發表於 2018-10-25 10:30
第202章 夕陽日落

  “老丈這問題,我可沒想那麽多。小子隻做自己認為該做的事。”狄征微笑道。

老者點頭,說:“這個答應雖然不夠冠冕堂皇,卻遠比那些滿跑跑火車隻會說大道理的人好得多。小哥能夠一切依心,實屬難得。來,讓老頭敬你一懷。”

端起酒懷,老者示意。狄征與其對飲,兩人喝畢,同時大笑。

“痛快痛快,老頭這些年虛偽的人見多了,難得見到小哥這種真性情的人,頓覺這漫漫長夜並不寂寞。”老者又問:“小哥你認為,何為正?何為邪?”

狄征搖頭道:“老丈這個問題,一千個人有一千個答案。於我,心正則為正,心邪既為邪。好比刀劍,刀劍本無正邪之分。以之為惡,既為邪兵;以之從善,則為聖器。不知老丈以為否。”

“哈哈,我還以為小哥要答我正道七派為正,魔門六道為邪呢。”老者笑道。

狄征啞然失笑:“小子雖不在任何門派之中,也有知道正派不一定皆是聖人,魔門也並非全是邪士。”

“你這話若給那些自命正人君子的七派宗主所知,定把你捉去好好訓斥一番不可。”老者哈哈大筆,狀極歡愉。

狄征卻想起了極意門的陸謙。皚皚白雪中、那道頂天立地的身影成為他不可磨滅的記憶。陸謙或許沒有正氣凜然,但他的寬廣心胸及無畏挑戰的豪勇,卻是讓人一見難忘。

見過陸謙之後,狄征確實無法將魔門簡單地歸為邪道。當然,他也不認為魔門裏都是陸謙這種人物。或許整個六道,也就一個陸謙而已。

風吹浪湧,小舟輕搖。狄征恍如從夢中醒來,他從身而起說道:“夜深了,小子就不打擾前輩休息了。”

老者點頭道:“去吧,外麵風大老頭就不送你了。他日有緣再見吧。”

狄征點頭,悄然退出了船艙。他朝那個在這寒夜中帶著點點暖意的小艦艇深深看了眼,然後提起輕身,飄上外灘石欄,消沒不見。

船艙裏,老者依然獨飲。在狄征走後不久,卻有另一艘漁船駛近。漁船上,一名三十來歲的男子躍到小舟上。他輕如落葉,雙腳落實舟麵,小舟卻連晃也未曾晃一下。然而船艙裏的老者卻已經知曉。

他再喝一口酒,放下酒懷的同時,恬好是外頭來人聲音響起的瞬間,準確地如同一個奇跡。

“門主,我們把那妖物擒住了。”

老者點頭說道:“進來吧,喬泰。酒肉還熱乎著,陪我吃完它吧。”

“如此打擾門主了。”

名為喬泰的男子彎身鑽進了船艙,他先朝四周打量一番,眼中當既閃過訝色。然而他什麽也不問,就此坐在老者的對麵,也既是狄征剛才坐下的地方。

老者夾了一塊香肉,放在嘴中細細嚼動。那似醉未醉的雙眼從喬泰身上掠過,笑道:“你可是想問,剛才有誰來過?”

“屬下不敢。隻是屬下好奇,究竟是何人有幸,能與門主對飲。”喬泰微微一笑,輕描淡寫地說道。

老者搖頭笑道:“喬泰啊喬泰,我打小看著你長大。你那點心思還以為我看不出來,盡拿話來搪塞於我。”

喬泰低下頭,默然不語。他身為屬下,自然不好責問老者何人來過。但他以高明的眼力看出來人曾經坐過的痕跡,於是喬泰往同樣的位置上一坐。若老者肯說,自然不會瞞他。若是不肯,那就表示事情輪不到他喬泰知曉。

他自懂事起便跟在這個亦師亦父的老者身邊,哪有不知道他脾性的道理。

老者再喝一懷,喟然歎道:“喬泰啊,我時日無多了。若再不趁早替我門尋得一個合適的接班人,隻怕補天派會就此斷送在我莫某手中。這個罪名,莫言擔當不起啊。”

若狄征在此,定然大驚。他想像力再豐富,估計也不會想到自己竟然曾和莫言這個魔門第一人對飲過。

喬泰身體輕輕一震,沉聲道:“門主言重了,以門主的修為……”

“喬泰,天下間沒有人比我更知道自己現在的身體情況。”莫言擺手,打斷屬下的話:“我雖用天魔七幻騙了那人一招,但他的劍氣還是傷了我。如今已經過去多日,莫某的傷勢非但沒有好轉,且還有惡化的趨勢。若非莫某不時以金針刺穴的古法激起體內生機,恐怕現在已經撤手西歸。但縱然如此,莫某也堅持不了太久了。”

喬泰無法自信地看著莫言,自莫言大敗之後,他還是第一次聽到自己門主說出如此絕望的話。

莫言突然哈哈大笑:“生死本來也算不了什麽事,但莫某怎能如此便宜他。他七夜想一統魔門,卻不知道六道之所以能夠存在至今,便是因為彼此間不斷競爭。所謂物況天擇,如果沒有同道相爭,便沒有今日的莫言,也不會有陸謙這號人物。”

喬泰的眼中湧起尊敬之色:“此人確實不凡,試問誰人敢在門主戰敗後,尚向七夜提出挑戰。觀其餘六道,無不對七夜心存畏懼。若非門主健在,讓他們看到一線希望,恐怕現在他們已經學桃千媚那賤人對修羅門**了。”

“老頭我貪生怕死,為的就是告訴他們七夜並非天下無敵。這著棋現在算是走對了,可以把七夜一統六道的計劃拖延到現在,老頭死而無憾。而現在又有了陸謙,七派方麵終於也有所動作,修羅門想就此獨大,隻怕沒那麽容易。”莫言再飲一懷,卻不知是否喝得太急,頓時連聲咳嗽起來。

喬泰要去扶他,卻為他擺手示意不用。

莫言的臉上湧起不自然的潮紅,看得喬泰膽顫心驚。莫言自己卻絲毫不在意,他繼續說道:“但莫某時日無多卻是不爭的事實,喬泰你雖不錯,可對於本門精義的理解還是差了些。別怪我說話難聽,喬泰你還不足以勝任門主之位。否則把這個位置傳給你,卻是再合適不過的事。”

喬泰低下頭,道:“喬泰對不住老門主。”

莫言笑道:“你已經做得很好了,若非修羅門出了個七夜,你來當這個門主卻也夠了。隻可惜現在的情況,卻需要一個足以抗衡七夜的人來坐這個位置,才能夠保證我派長存。”

喬泰終忍不住問道:“莫非門主心屬那與您對飲之人?”

莫言點頭,說:“那個年輕人確實不錯,在他擊傷修羅的時候,我感覺到他已經隱隱摸到那世間遁去的一。隻是境界還不夠穩定,所以隻重創了修羅而非一刀殺之。然而,隻要入得我門,莫某自會將我派精義傾囊相授,使之徹底掌握我補天精義。難得的是,他如此年輕便已經摸到大道的邊,假以時日,他的修為定在我之上,甚至與七夜分庭抗禮!”

喬泰不想莫言竟對此人如此看重,當既問道:“不知此人是誰,又屬何派。”

莫言大笑,擊掌說道:“問得好,這正是最精彩的地方。這人並不在任何門派之中,而且對我聖門又或正道並無固見。此種種條件,可說萬裏挑一,看來天憐我派,不讓我補天香火滅絕。否則又怎會讓莫某在此時撞上,正是無巧不成書。”

“但說到身份,莫某倒是忘了問了。”莫言搖頭,大歎自己老了。隨後又把狄征的麵貌特征對喬泰說了遍,著他去調查狄征身份。

雖然沒有任何資料,但莫言的描述再加上外灘附近攝像頭所錄到的影像,喬泰要找出狄征的身份並不難。

喝完最後一懷酒,莫言拍拍屁股站了起來說道:“走吧,讓我們去看看你擒得的那隻修羅。它和七夜來自同一個世界,說不定可以比它嘴裏知道那人的一些秘密!”
ccc1971 發表於 2018-10-25 10:32
第203章 魂穀埋魂

  修羅界,埋魂穀。

這處黑刀大敗乃至全盤盡墨的穀地,如今靜如鬼域。那原先藏身於魂穀中的眾多陀羅和修羅全無聲息,連魂穀之主,脾氣暴躁的天羅烈錘也似乎失去了蹤影。

每名天羅的領地以千裏計,所以在這個天剛微微亮的早晨,還沒有其它天羅接到埋魂穀已經全軍覆滅的消息。.hahawx.

魂穀裏飄散著嗆人的血腥味,而那橫七豎八幾乎躺滿整個魂穀的陀羅或修羅的屍體正漸漸化為飛灰。它們的靈核將由勝利者一方接收,隻是對於戰勝者一方的領導者而言,這些嘍囉的靈核並未放在眼中,於是它們被其它士兵瓜分幹淨。

在魂穀的中心,那張古拙的粗糙王椅依然聳立,但它卻已經失去了主人。

一把戰錘孤零零地豎在地麵,戰錘的長長握柄上尚有一截被不知名的火焰燒得赤紅發亮。而戰錘接觸地麵的地方,以它為中心,直徑在十米左右的焦黑地麵一片延伸到王座的附近。

即使在大戰已經告歇的現在,人站在其上,仍能感覺到地麵散發著驚人的熱力,就仿佛要把整個大地點燃一般。

一雙略顯白皙的手輕輕按在戰錘的護柄上,那上麵的赤紅迅速暗淡,連溫度也飛快降下。可當這隻手想要提起戰錘時,整把戰錘發出嘶啞的開裂之聲,跟著肉眼可見的裂痕由錘身起一直延伸到護柄處。

下一刻,戰錘爆成了黑灰,便如同它的主人烈錘般落得同樣下場。

已經裂開兩根手指並攏大小的麵具下,黑刀的眼神複雜多變,最終歸於平淡。他肩頭上的狼顱,其眼眶中的綠火燃燒不休,一如黑刀此刻的心情,久久不能平複。

在人間替小仙擺平了魔化巴蛇後,再次回到修羅界的黑刀於當天便帶領著極罪城的軍隊遠征中淵之地。這次的計劃由他擔當首領,而性感的女天羅觜火則為副官。

在黑刀的帶領下,極罪城的軍隊速度向中淵之地推進,但他們並未從黑骨山脈直接進入中淵之地。黑刀挑選了一條難度較關,但被發現率基本等於0的路線,那就是穿越鬼哭峽。

鬼哭峽中作為天然屏障的風刀,讓這支極罪城的軍隊吃盡苦頭。但這次隨黑刀出發的,乃是從山城中挑選出來的精英戰士,除開觜火不提,其餘的戰士也非常強悍。在經過鬼哭峽後,這支三千人左右的精銳不到,隻有不到百名的戰士被永遠留在峽穀之中。

此後,已經拿掉罪城標識的戰士在黑刀的命令下化整為零,並朝著他指定的第一個打擊目標埋魂穀潛去。

至於黑刀和觜火兩人,則騎著燭龍直接殺向埋魂穀。

經過五天的行軍後,部隊在今天早晨於埋魂穀外秘密集合。便如同大半年前的那個清晨,同樣是黑刀發出了攻擊的命令。

所不同的是,這次他帶領的並非自己那些質量參差不齊的修羅和陀羅,而是來自罪城的精銳戰士。

撇去那近百名天羅不說,單是兩千多名修為即將突破現有境界的修羅,便注定了埋魂穀今日的大敗。

烈錘引以為傲的下仆在黑刀的軍隊麵前不堪一擊,罪城的戰士便如同一道死亡的波浪般席卷了整個魂穀。魂穀方麵無數的下仆飛快死去,整場戰鬥持續不到一個時辰,魂穀中仍站著的便隻有烈錘。

這個驕傲的天羅仍高坐在他的王位之上,直到黑刀和觜火兩人出現在他的眼前。看到黑刀的時候,烈錘微感意外。自從半年前黑刀在他魂穀大敗後,又被他的下仆千裏追殺,最後烈錘得到的消息是黑刀進入了鬼哭峽。

烈錘原以為這個如同彗星般崛起於中淵大地的天羅就此消失,不想今日他又站在自己的眼前,且是以勝利者的姿態歸來。

盡管知道自己大勢已去,但天羅的尊嚴不允許烈錘向黑刀投降,於是這埋魂穀的主人提出了挑戰。半年前他已經打敗過黑刀一次,在烈錘簡單的想法中,這一次至不濟也能夠再次重傷黑刀,好拿回此利息。

而黑刀如今麵具的崩解程度大不如前,烈錘甚至希望可以殺了黑刀墊底。可他沒想到的是,自己的挑戰卻被黑刀身旁一名背著大劍,披著白紅相間披風的女性天羅接下了。

觜火的麵具崩解了三分之一,就崩解程度而言她尚在黑刀之上,卻在已經崩解了半邊麵具的烈錘之下。烈錘習慣性地沒把對方放在眼中,何況觜火還是女性,然而在接下來的戰鬥中,烈錘才知道自己錯了。

而且錯得離譜。

若單論妖氣的強弱而論,不管黑刀還是觜火都不是烈錘的對手。然而決定勝負的因素並非隻有力量的強弱,技巧、乃至過人的判斷力都是重要的因素。

觜火妖氣沒烈錘強大,力量更是遠遜於他。可她對於自己那把邪魂武器的運用卻不在黑刀之上,觜火便這麽靠著她過人的技巧,以及對本身力量的認知,讓勝利的天平一點點向她傾斜。

最後,烈錘一個疏忽,被觜火一劍穿胸而過。觜火的燎原引爆了烈錘的核,讓這名天羅死無葬身之地。

黑刀的腦海裏迅速掠過觜火戰鬥的姿態,他把這名女性天羅和其它的七宿作出比較。得出若純以技巧而論,七宿中也隻有他略勝觜火一籌,由此黑刀始明白,為什麽進攻中淵之地如此重要的計劃,牙虎卻讓名氣在七宿中隻排名在中位的觜火參與。

牙虎的眼睛雪亮著,他很清楚,除了黑刀外,觜火劍下再無對手。當然,這得把山城的王先排除在外。

黑刀默默走過了焦地,來到了石座前。他伸出手觸摸著冰涼的石座,昔日的主人已經不再,今天,他就是魂穀新的主人。

玄黑披風往後一甩,黑刀穩穩坐到了王座之上。他閉上眼睛,隻覺得自己隱約成為了整個修羅界的中心。今天,或許他黑刀還是一名默默無聞的修羅。但他相信,終有一天整個修羅界都會知道他的名字。

黑刀的名字,將與那無上威嚴的五帝四王並排而列!

“怎麽樣,坐上王位的感覺不錯吧。可惜它不過是一名野生天羅小小領地中的王位罷了。”

觜火特有略顯沙啞的聲音傳入黑刀的耳中,黑刀仍閉著眼睛,露出一個意味深長的笑容:“你不懂,觜火。你不知道我要的是什麽,牙虎同樣也不知道。”

“大膽,你竟然直呼牙虎大人之名!”

黑刀緩緩睜開了雙眼,利劍一般的眼神落在觜火身上:“得了吧,觜火。這裏除了你我外,再無旁人。我問你,你就這麽甘心屈居人下麽?”

觜火突然全身一震。
ccc1971 發表於 2018-10-25 10:33
第204章 心中熱火

  你就這麽甘心屈居人下麽?

黑刀的一句話,如同他的名字般,就像一把鋒利的刀直接插進觜火心靈的最深處。

差不多快忘記了吧……

觜火心頭一陣恍惚,眼中景物忽換,看到了三百二十四年前才剛剛誕生的她。..

女性,尤其是修羅界的女性向來就是弱勢的代名詞。在這個弱肉強食的世界裏,誕生的女性修羅無論是妖力還是體能,都要遠遜於更適合戰鬥的男性。因此對於女性修羅來說,不外乎兩種歸宿。

一是依附強者,成為他們的玩物,但卻可以得到生存所需的食物。強者高興的時候,或者還能夠分你一些以供提升修為之用的靈核。

第二種,則是死亡。成為其它更強的修羅,甚至是陀羅的食物。

在修羅界裏,絕大部分的女性都選擇了第一種歸宿。但不知為何,當時還很弱小的觜火卻不甘心隻當強者的玩物。哪怕是在再堅難的前百年間,她也和其它女性修羅般滄為某隻野生天羅的玩物。

每天,觜火都要用自己的身體乃至一切可以運用得到的因素去取悅自己的主人,以此來和其它女生天羅競爭,從而得到更多的食物,以及提升修為的機會。

那是觜火最為黑暗,甚至不想回憶的時光。伴隨著她渡過百年時光的,除了屈辱,還是屈辱。

觜火隻是默默的忍耐著,和其它已經沒有尊嚴,失去追求的女性天羅不同。觜火的心中,始終有一團灼熱的火焰沒有消失。

就是這股火焰,支撐著她走過最艱難的前一百年。

在觜火曲意奉承,甚至出場自尊和**之後,她終於換來了新生的機會。到現在她仍清楚地記得,就在那誕生以來的第一百零二十三年間,另外一個足以和主人匹敵的強大天羅被殺死,而靈核則被主人收藏了起來。

那晚上,觜火用她火熱的身體和可人的小嘴再次征服了自己的主人。已經對觜火失去防備之心的天羅,大意地說出了靈核的所在。於是在天羅進入深沉的睡眠後,觜火偷走了那顆靈核,並第一時間選擇和靈核融合。

修羅隻能融合同階的靈核,越階融合的後果往往意味著毀滅。可觜火不願意再等了,她已經無法忍受如同狗一般地生活著。她就像一個賭徒,狠狠地豪賭一把。

那是個瘋狂的夜晚,對於觜火而言,要麽華麗蛻變,要麽燦爛毀滅。除此之外,再無第三種可能!

觜火依然記得,那種如同要把靈魂也燃燒起來的痛苦,即使經過兩百年悠久的時光,每次想起,她仍然會發出恐懼的戰粟。

在那個晚上,天羅級別的靈核湧出仿佛海嘯般的狂暴能量,不斷衝擊著觜火的身體與靈魂。觜火那弱小得可憐的神識在一**能量的巨浪中,仿佛一艘隨時會沉沒的輕舟。

但她始終沒有沉沒,支持她的正是那燃燒了近百年的心中熱火。

最後,觜火成功了。憑借著堅強的意誌,她恐怕是修羅界曆史上第一個直接從修羅晉級為天羅的女性生靈。

在此之後,觜火被她的主人追殺。就在三年後,走投無路的觜火加入了極罪城。

就在極罪城裏,通過自己的努力和天份,觜火獲得了原本男性天羅才能夠擁有的地位。她成為了禍鬥七宿的一員,且於半年之後,已經強大起來的觜火秘密離開山城,把以往自己的主人擊殺於燎原之劍下。

斬斷了自己的過去,本來以為已經迎來新生的觜火,漸漸發現,自己不過是從原先的主人轉而服侍另一個主子罷了。

所不同的是,這次觜火所服侍的對象,是五帝之一的牙虎。

牙虎的帳中有不少美貌的女性修羅,但相對於牙虎狂暴的力量而言,這些女修羅未免過於脆弱。從未有過女修羅被牙虎睡過三次後而不死的,於是擁有天羅級別的力量,身體強韌度遠超其它女修羅的觜火,順理成章地成為牙虎最為喜歡的玩物。

這一切,僅因為觜火不容易被玩壞了而已。

就在牙虎的帳下,觜火渡過了她後兩百年的時光,直到現在。

盡管牙虎並不像前一個主人般頻繁地使用她,但從其它七宿成員的眼中,觜火看到了鄙夷。自從第一天她的身體任由牙虎征伐之日開始,觜火所打拚出來的一切功績已經被玩物兩個詞代替。

大多的天羅包括七宿的成員已經忘記那使用燎原大劍的女天羅,他們隻記得充當玩物的觜火。

觜火不甘心,可這一次她無法反抗。牙虎的強大,並非前一個主人可以比擬。在牙虎的眼前,觜火連一個抗拒的眼角也不敢表露。一旦露出那種眼神,觜火現在絕對無法站在這裏。

而她也清楚,自己之所以能夠成為黑刀的副官,而且還擔任著監視這名天羅的要責。也全因為她是牙虎的女人,而牙虎知道她必定不敢背叛他。

這些事情,在平常皆為觜火強行壓抑在心靈的最深處。直到現在,卻被黑刀的一句話,全數引發了出來。

兩百年過去了,那心中的熱火,可還在燃燒?

黑刀淡淡看著眼前這名女性天羅,在見到觜火的第一眼開始,黑刀就有個直覺,觜火絕不僅僅甘願當一名禍鬥七宿。那張揚的火焰,狂野的大劍,無不從另一個側麵抒寫著觜火的心。

現在他在等一個答案,如果觜火肯成為他的同伴那最好。反之,黑刀隻有全力殺了這名牙虎的探子。

“說得真是堂而皇之,你的意思是,讓我從牙虎大人的膝下,改由屈居你的身下麽?”觜火冷冷笑道。

黑刀不答,抬頭看向天空,用近乎夢囈般的聲音說道:“看看那天空吧,觜火。它是那麽的廣闊,隻我一個人的話,是無法僅憑一雙手去擁抱它。可如果是擁有同樣理想的夥伴,我想我們可以共同擁有它。我無法給你什麽,觜火,可我能給你平等與自由!”

觜火身體再震,她的眼神變得無比複雜起來。直到片刻之後,觜火才歸於平靜。

她轉身離開,淡淡道:“剛才的話我當沒聽見,以後別再隨便說出這樣的話。要知道,大人的眼線絕不僅僅隻是我而已。”

未了,觜火又道:“我隻說一遍,觜火隻是我的代號。我的真名是,紅蓮!”

說罷,她才真正離開。

黑刀的麵具下,眼睛裏露出一抹笑意。

他仿佛看到,觜火的靈魂中,那團仍然灼熱燃燒的火焰!
ccc1971 發表於 2018-10-25 10:34
第205章 師門密令

  長孫勝北離去的第三天。

牆壁上的時鍾指向七點的時候,幽兒慵懶地在**睜開了雙眼。她揭開被單,隻穿著一付內衣的美妙身體暴露在空氣中。

暗香閣的《天香媚女心經》越是修煉到極處,修煉者便呈現驚人的媚態。便如幽兒,她一臉聖潔,然而這具動人的身體在一坐一臥時,皆天然生出吸引人的魅力。即使幽兒不故意為之,也沒有多少男人可以抵抗得了。.hahawx.

她實是暗香閣中除了宗主桃千媚外,第一個把《天香媚女心經》修至“活色生香”的境界,否則也不會被桃千媚委以重任,借機接近麵方第一大閥長孫氏的傑出後人。

暗香閣的傳人幾乎都是孤兒,又或棄嬰。像幽兒懂事以來,便接受桃千媚的**,因為其出色的天資,幽兒並不用像其它同門般尚未成年便被桃千媚示好送人。她一直保持著完壁之身,這卻非桃千媚好心,隻是她看中了幽兒的成就,因此才不肯讓男人輕易將她染指。

直到幽兒成年,桃千媚才指派給她一個重要的任務。那就是接近長孫勝北,並讓他成為幽兒的裙下之臣,以待將來暗香閣有需要時可通過幽兒的影響力,進而讓這南方大家改而支持暗香閣。

然而桃千媚千算萬算,卻忽略了幽兒的本性。盡管在暗香閣那種黑暗的環境下成長,但幽兒的本性並不壞,而且桃千媚為了她這個秘密武器,而沒讓其過早接觸到人性中惡的一麵,因此直到出師,幽兒便如淤泥中一朵白蓮,絲毫未染丁點的塵埃。

但也正因為如此,在刻意安排的相遇中,以長孫勝北的眼力才沒有第一時間看穿了幽兒的身份。幽兒也就此成功地接近了長孫勝北,接下來在桃千媚的安排下,她很快便讓長孫勝北愛上了自己。

幽兒本性不壞,但她也不笨。被桃千媚委以重任,她就知道自己的命運再不能自己。幽兒已經做好把完壁之身獻給長孫勝北的準備,然而在接下來的相處中,長孫勝北雖對她憐愛有加,卻並未如世俗的男人般摘取幽兒這顆可口的果實。

便是如此,幽兒才真正感受到長孫勝北是愛她這個人,而非這具動人的身體。也在那個時候,幽兒對這個傑出的青年假戲真作,情根暗種。

披上了睡衣,把這具動人的身體遮住。幽兒看向床前她和長孫勝北的合照,心中有些恍惚。

不知不覺,兩人從相識、到相愛,直至現在已經過去多年。自從向長孫勝北表明了身份並為其接受後,幽兒便拒絕執行桃千媚的一係列命令。她知道這樣做等若背叛師門,而桃千媚的懲罰絕對會讓她生不如死,可幽兒無怨無悔。

長孫勝北能夠對她白首不離,她也能為這個心愛的男人付出一切。哪怕這條情路的盡頭是地獄,但若給幽兒重新選擇一次,她也不會後悔。

為了保護幽兒,長孫勝北可說絞盡腦汁。而在他的護翼之下,最近兩年,幽兒已經沒接觸到暗香閣的任何消息。就仿佛,桃千媚和所有關於她的一切已經淡出了幽兒的生活圈。

然而越是平靜,幽兒越是感到恐懼。她在桃千媚身邊長大,自己師尊是個什麽樣的人,幽兒比任何人都清楚。以桃千媚的個性,是不可能如此輕易放過背叛師門的弟子。

在幽兒之前,也有一位師姐和幽兒般真心喜歡上一個男人而背叛了師門。最終桃千媚把這對情人捉了回來,當著那位師姐的眼前,桃千媚用上乘的媚術讓那個男人變成了一隻野獸。

桃千媚雖然沒有殺死那位師姐,可看著自己的愛人在媚術極展的師尊身下拋棄了尊嚴、拋棄了一切,隻甘願當師尊**的奴隸時,這位師姐崩潰了。桃千媚雖沒殺死她的人,卻殺死了她的心,這比任何**上的懲罰都來得讓人驚心。

幽兒不敢想像,若有一天這對情侶換成她和長孫勝北兩人,她會不會也像那位師姐般瘋了。

這種恐懼並沒有因為時間的流逝而消失,反而越加的濃烈。直到長孫勝北的突然遠行,幽兒已經被心底的恐懼壓得透不過氣。

盡管,長孫勝北替她安排了個狄征。這個默默無名的都市散修,從蓬萊將軍府中被長孫勝北器重,到今日為長孫洪烈親自授以“先生”之名。無論是精神還是境界上的修為,狄征的勇猛精進是有目共睹的。他就像一塊良玉,正不斷發掘出本身優秀的潛質。

而更難得的是,狄征本身也是個有情之人。或許正因為如此,長孫勝北在他身上看到了自己的共同點,才放心讓他留下來保護幽兒。

可狄征雖不錯,甚至桃千媚親自出手,也未必能夠輕言獲勝。但暗香閣的手段不止表麵的武力那麽簡單,這個出產美女,同時也不以武力見長的門派能夠在六道中維持千年不倒,自有它的過人之外。

狄征能夠擋得了明槍,但來自後方的暗箭呢?

當然,以他現在在長孫家中的地位。暗香閣想要動他也得好好考慮一番,畢竟暗香閣並不想正麵和長孫家這樣的高閥望族為敵。

可幽兒卻不在此列,她知道若自己出事,在長孫勝北不在上海的此刻,長孫洪烈必然對這件事睜一隻眼閉一隻眼,隻當不知。

所以長孫勝北雖留下個狄征,幽兒心中的驚懼卻絲毫不減。

她起床涮洗,時間尚早。留在上海的狄征,這幾日都是八點才上門報道,為了保護幽兒,長孫勝北買下就近一幢別墅以供狄征暫住。兩幢房子即使是普通人步行5分鍾也可到達,而像狄征這種級數的高手,卻是眨眼既到。

但這種近在咫尺的保護,也無法給幽兒安全感。

涮洗完畢後,幽兒走出了房子,和平常一樣給花園裏的樹木花草澆水。然而就在她和長孫勝北兩人新手種下的法國梧桐樹上,她卻看到了一個標誌。

那是三片桃花的標誌,同時也是桃千媚的專用密令。

幽兒渾身輕顫,她最害怕的事情終於發生了。
ccc1971 發表於 2018-10-25 10:35
第206章 幽兒失蹤

  看到師門密令時,幽兒第一個反應就是找狄征。然而她腳步方舉,背後便有陰柔的聲音輕輕“哼”了一聲。

聲音雖輕,聽在幽兒耳中卻無異雷鳴。她渾身一震,幾想轉身攻擊。勉強壓下這個衝動,幽兒緩緩轉過身去。便見大門的庭廊上,一身貴婦人打扮的桃千媚正冷冷地看著她。.doulaidu.

對於這個外表隻有三十來歲,實質年齡已經一甲子有多的女人,幽兒發自內心的恐懼。這個世上,桃千媚是最了解她的人。比長孫勝北還了解,在桃千媚的跟前,幽兒連一點勝算也沒有。

相隔數年,師徒再次見麵,留給幽兒的卻隻有深深的恐懼。因為她全然不知道桃千媚要怎麽對付她,她隻知道,桃千媚絕對不會好心地放過她和長孫勝北兩人。

“師父……”幽兒輕聲喚道,強作歡顏:“您怎麽來了,我還剛想去找您老人家呢。”

桃千媚冷笑著看著這個自已最得意的徒弟,懶洋洋:“哎呀,我可不敢當,怎麽能勞駕幽兒小姐來找我呢。幽兒小姐這幾年跟在長孫家這小子身邊過得挺舒適嘛……小洋樓、小花園、想來幽兒小姐生活舒適得已經快忘記我這個勞碌命的師父了吧。要不然,為何這幾年我傳召你,你卻沒有回複?”

幽兒低下頭,細聲道:“師父誤會了,實在是長孫勝北看得很緊,讓幽兒無法和師父聯係。還請師父見諒。”

“好啊好啊。”桃千媚突然笑了起來,她走到了幽兒的身旁,用染著桃紅色指甲的尾指輕輕勾起幽兒的下巴:“不愧是我桃千媚的得意門生,簡單的一句話就推脫得幹幹淨淨。我很欣慰,因為我門後繼有人了。”

幽兒後背已經被冷汗打濕,桃千媚那勾著自己下巴的手指隻要輕輕往前一送,保管十個幽兒也得香消玉殞。

所幸,桃千媚收回了那如同魔爪般的玉指。

“既然你幽兒對師門尙且如此忠心耿耿,那為師便有一事交付給你,不知幽兒你肯否為我辦到?”

“師父請說。”

桃千媚繞到了幽兒的粉背後,一字一句道:“我要你殺了長孫勝北,引起長孫家內亂!”

幽兒忍不住渾身一顫,但仍強作鎮定道:“幽兒樂意為師父辦成此事。隻是,長孫勝北現在遠赴國外,恐怕……..”

桃千媚哈哈一笑,道:“這點不用你擔心,為師自有辦法讓長孫家這小子滾回來。”

她盯著幽兒,淡淡道:“隻要我把幽兒你落難的消息傳給那小子,你說他會不會立刻拋棄一切返回華夏?”

幽兒心中狂震,終於把握到桃千媚的心思。桃千媚壓根就沒相信她,隻是要利用她把長孫勝北引回來。而當長孫勝北回歸華夏的時候,等待他的必然是一個十死無生的陷阱!

瞬間,幽兒已經有了決定。

纖手十指悄然無聲地彈到胸前,再如同繁花綻放般朝桃千媚點去。同時幽兒嘴裏吐出一口氣箭,直衝自己的師尊臉門而去,務必讓桃千媚顧此失彼。

然而真正的殺招卻是來自底下無聲無息的一記陰柔勁踢,所取之處正是桃千媚的小腹。麵對這個一手把自己栽培出來的女人,幽兒不敢大意。不動則矣,一動必然是雷霆攻勢。

不料桃千媚媚笑一聲,卻不閃不避朝幽兒撞來。

首當其衝便是幽兒的氣箭,那肉眼難查的奪命氣流撞上桃千媚的時候,卻天然往兩邊流去。而桃千媚以繁對繁,雙手如同變戲法般幻出掌影如蝶。每一掌皆切在幽兒攻來的指勁上,兩人瞬間交手十餘記,幽兒根本無法占得絲毫便宜。

至於那記陰柔的勁踢,也為桃千媚格開,同時賞幽兒數腿。

一時間桃千媚腿影閃爍,那條從黑色長裙下展露出來的結實長腿帶著驚人的氣勁專攻幽兒下盤。幽兒連擋十記重踢,身體狂擺,卻是潰不成軍。

她一身修為乃桃千媚所授,無論技巧還是力量都無法和桃千媚比擬。能夠連擋桃千媚數十招而不敗,已經很出桃千媚的意料之外了。

桃千媚冷哼一聲,纖手探前,在幽兒驚駭欲絕的目光中穿過她層層防禦的指影,輕輕在她的胸前雙丸掃過。

兩道陰柔的勁力立刻透體而入,直朝幽兒的丹田大穴鑽去。幽兒魂飛魄散,立時穀起體內道力迎上,好不容易在異勁進入丹田前截住,但兩勁相交,卻讓幽兒全身一震。

張口噴出一口鮮血,幽兒倒跌飛退。

她本借勢飛跳,隻要脫出桃千媚的攻擊範圍逃出花園,幽兒大可叫來附近巡邏的保安。他們自然不是桃千媚的對手,但桃千媚必不願意泄露自己行蹤,因此退去的機率極大。

奇怪的是,見她飛退,桃千媚卻也不追,隻站在原地露出一抹曖昧的笑容。

幽兒很快知道何故。

一隻冰涼的手掌突然按在她的肩頭上,硬生生將幽兒的退勢止住。幽兒想也不想,一肘就往後麵的人撞去。那人卻也不避,然而幽兒手肘擊中對方時,卻驚覺一道灼熱的氣勁反而從她的手肘處鑽進她的體內。

這股灼熱氣勁飛快在幽兒體內遊走一周,卻盡數製住幽兒周身要穴。幽兒立時半邊發麻,動彈不得,任由自己半倒入了對方懷中。

那人另一手輕輕從幽兒背後摸上她的小腹,跟著手掌不停,如毒蛇般在幽兒胸口及下腹遊走一圈後始滿足說道:“長孫勝北那小子端得好福氣,竟得這人間尤物日夜相對,換作是我,也要好好把她藏起來,以免被桃老師找到。”

幽兒抬起頭,看到了一張邪魅的臉。她終於知道自己落到誰的手上,任幽兒想像力如何豐富,也未曾想過四家兩閥中的獨孤氏竟然會和暗香閣合作。因為,製住她的正是獨孤氏最傑出的弟子,和長孫勝北齊名的獨孤無心!

當時間來到八點的時候,狄征始出現在幽兒的別墅前。尚未入屋,狄征便感到不對勁。

表麵上看,房子並無可疑之處。但平時這個時候幽兒早已起身,然而今天,房子中卻安靜得可怕。

立時,狄征知道出事了。

而事實證明他是對的,幽兒並不在房子中。狄征遍尋別墅附近,最後在花園裏發現了異常。除了刻在梧桐樹上那個奇異符號之外,花園裏尚有人動手的痕跡。看到這些痕跡,狄征再笨也知道幽兒被人抓走了!
ccc1971 發表於 2018-10-25 10:36
第207章 內幕重重

  現代不比古代,何況別墅區雖然環境清幽,人員稀少,但畢竟不是深山老林。除非挾持者已晉天位,能夠破空而去,否則絕對逃不過整個別墅區的閉路監控。

在表明自己的身份後,別墅區的物業公司立刻配合狄征的要求,查看早上8點之前的全區監控錄像。如果不是狄征背後還有個長孫家,是絕對不能得到這種程度的配合,在看著工作人員忙個不停的時候,狄征也不由感歎權勢的魅力。soudu.

經過調查和排除,雖然在錄像中並無發現幽兒被人劫走的痕跡。但卻有好幾個攝像頭被損壞,從物業公司那裏拿到的平麵圖,再把損壞的攝像頭位置往上一勾。立時,一條從幽兒房子為起點,一直延伸到別墅區南門的道路出現在狄征眼中。

片刻後,南門出入口的保安被叫了過來。在經理的協助下,保安人員交待了在7點50分的時候,確實有一輛房子通過南門離開。

根據保安的回憶,當時車上共有一男二女。其中一個女人和狄征對幽兒的描述極為相似,本來經理想調來南門出入口的閉嘴錄像進行對比,但同樣的,出入口的閉路也處於損壞狀態。

可這樣一來,卻證實了幽兒已經被人自南門帶走的事實。

幸好,因為早上到現在南門就隻有這麽一輛車離開。所以,保安倒是記住了那輛車的車牌號碼。

把號碼抄到紙上後,狄征立時離開。他駕車直奔長孫家大宅而去,狄征在上海人生地不熟,要追蹤這輛汽車,必須由長孫家出麵方能盡快查到。

長孫勝北臨走前把幽兒托付給他,狄征說什麽也不能讓幽兒這麽平白無故地失蹤。何況對方劫持了幽兒本身,便已經透露了許多信息。其中一條最重要的,便是有人知道幽兒和長孫勝北的關係。

虜走幽兒,真正的目的自然是對付長孫勝北。單是這一點,狄征就相信長孫洪烈勢必無法坐視不理。

然而,意外卻是無處不在的。

來到長孫家大宅後,因為狄征的身份超然,很快就有下人把他帶到了長孫洪烈的書房。長孫洪烈雖是剛起床,但他已經一大早在書房裏處理長孫家各種大小事務。本來這些事情平日裏是由長孫勝北處理,目前長孫勝北人不在上海,自然一些要緊的文件需要長孫洪烈批示簽名。

看到狄征一大早來找自己,長孫洪烈有些意外。但他城府極深,表麵不露痕跡,微微笑道:“狄先生一早來訪,可有要事?”

“的確如此,因為我確定,有人要對勝北不利,所以不得不一大清早就來打擾長孫大爺。”狄征開門見山道。

長孫洪烈淡淡笑道:“長孫大爺?哈,已經許久沒人這麽稱呼我了,被狄先生這麽一叫,我倒是覺得挺親切。說吧,是哪個不長眼的敢對我家勝北不利?”

“目前還不知道,但那些人捉走了一個對勝北極為重要的人,所以我才敢肯定,他們真正的目的其實是二公子。”狄征跟著把幽兒失蹤,以及自己拿到的車牌呈到長孫洪烈的書桌上。但他不知長孫洪烈是否知道自己的兒子和魔門傳人相愛之事,因此隱去了幽兒的身份。

不料長孫洪烈聽罷,卻直言道:“你是說,那魔門女子失蹤了?”

狄征失聲道:“原來大爺早知幽兒身份?”

長孫洪烈發出一聲長笑:“在這宅子裏,又有哪件事能夠瞞過本人耳目。勝北雖青出於藍,但還不夠老練。想在這方麵瞞過我,卻還太嫩了。”

說罷,長孫洪烈又批閱起一個文件來。

狄征隱隱感到不對勁,便試探道:“那大爺的意思是?”

“狄先生,勝北既然將那魔門女子托你照顧,自是極為信任你。而你明知那女子身出魔門,卻仍這麽著緊。老實說,我很感動。勝北於你有信,你對勝北有忠。若我長孫家再多幾個像你這樣的人,何愁大事不成。”長孫洪烈放下批閱的文件,長身而起。

他站起來時人極高大,比長孫勝北還要高出那麽小半個頭,更添一閥之主的威嚴。

長孫洪烈站在窗前,背對著狄征道:“若和勝北相愛的是普通女子,那無論如何,傾盡我長孫家之力也務要把此女救回來。但你也知道,該女出身魔門,還是專以色藝**天下男子的暗香閣。所以在我看來,此女就此失蹤倒也不失一件好事。天下好女子多了去,無論是父親還是家主的身份,我都不希望勝北和這樣一個女子扯上關係。”

狄征聽得頭大,長孫洪烈的意思分明是不理會幽兒的死活。他不由提醒道:“大爺你得三思啊,對方有可能利用幽兒來對付二公子,你……”

“這點不必狄先生擔心。”長孫洪烈打斷狄征的話道:“勝北的安危,自有我全力保護。隻要狄先生不要再理會此事既可。說到底,這也算是我長孫家的家事,狄先生認為呢?”

狄征隻得苦笑,長孫洪烈既然把這事提升到他長孫家的家事層麵上,意思再明顯不過。若狄征繼續介入此事,就是插手長孫家的家事,怕是會惹來非議。

“既然大爺這麽說了,那狄某便告辭吧。”

長孫洪烈點了點頭,也沒挽留狄征。於是碰了一鼻子灰的狄征,無奈地退出書房,離開長孫家。

駕著車重新駛回上海市區,狄征並不打算就此放棄。無論長孫勝北也好,幽兒也罷。撇開兩人不同的身份,狄征隻在他們身上看到真摯的感情。

狄征既非七派出身,也不是四家兩閥中的子弟。對於門派之別,他看得極微。就如他說過的,人之善惡,皆由心發。而不是一個人的出身決定了這個人的好壞,於幽兒,幾日的接觸狄征相信她是深愛著長孫勝北的。

那純粹是一種直覺,但狄征深信不疑。一個人的言語神情可以欺騙人,但是否真心,像狄征這種級數的高手完全可以敏銳感應到。

長孫勝北也是這種級數的高手,要想欺騙他們的直覺,除非幽兒連自己也得騙了。然而當一個人可以騙過自己的心時,那便已經是假戲真作了。

狄征肯在這事上出力,雖說受人之托,忠人之事一向是他的原則。但更多的,卻是這兩人間的感情。

在他們身上,狄征仿佛看到了他和小仙的縮影。隻是他和小仙之間已經不幸分開,所以狄征絕不希望同樣的悲劇也出現在長孫勝北兩人身上!
ccc1971 發表於 2018-10-25 10:37
第208章 月下敵蹤

  狄征坐在車內,焦急地等待著消息。

長孫洪烈那邊行不通之後,他隻能動用自己的關係。在狄征的關係網裏,最吃得開的莫過於金萬兩,胖子所在的龍遊商會南北通吃,認識的人不會比長孫洪烈少多少。於是狄征找他幫忙,通過胖子狄征聯係到上海浦東區派出所一位姓汪的所長。soudu.

托胖子的福,狄征拿到的那個車牌號很快被汪所長交給信息部進行排查和追蹤,汪所長表示一有消息就立刻通知狄征。

可即便如此,狄征坐立不安。作為一個國際化都市,上海擁有兩千多萬的常住人口。要在這麽一個大城市裏找到一輛嫌疑車輛並不簡單,何況這輛車的車牌有可能是套牌又或造假,那追查起來就更費事了。

但那是找到幽兒的唯一線索,狄征現在隻能希望早點拿到這輛車的具體下落,好盡快營救幽兒。

期間,金胖子又打來電話。胖子表示已經敦促汪所長著重此事,對此狄征甚是感激。如此到了黃昏時,汪所長的一個電話才打了進來。

“狄先生,有消息了。你要找的那輛車現在就在上海河濱北路的地質公園附近!”汪所長又道:“老金和我說了,你是他的好朋友,也就是我汪某人的朋友。如果有困難你盡管和我說,我會盡全力幫助你的。”

狄征謝過他的好意,若隻是一般的綁架事件倒也罷了。但幽兒的失蹤肯定和魔門有關,這事尋求警方幫助也作用不大,還容易暴露目標。所以狄征還是想自己來,於是謝過汪所長後,在汽車導航係統的指引下,狄征朝著目的地駛去。

上海地質公園的位置已經接近城市的郊區,當狄征到達時已經是晚上。華燈初上,狄征把車停在地質公園的大門口。期間他和汪所長保持著聯係,警方已經密切關注目標車輛的動向,在他們的監視下,這輛車從被發現到現在卻沒有移動過。而這附近,除了地質公園便是公路和酒店。

汪所長知道狄征在找人,因此早替他把周圍的酒店查了遍,得出24個小時內並無可疑人物入住的信息。因此,狄征要找的人很可能就在地質公園中。

時值晚間,公園早已關閉,這當然難不倒狄征。他找了個偏僻的角落翻牆進去,公園在夜幕中顯得異常的寧靜,狄征極目遠眺,茫茫夜色下看不到公園的盡頭,生出不知道幽兒身在何方之感。

狄征壓下心中煩躁的感覺,他身形一閃,便掠過了一道淺溪,踏足在由灰白石磚鋪成的信道上。信道的兩邊有路燈延伸向遠處,從高空看下便如一道寶石項鏈般璀璨奪目。

地質公園東西長76公裏,南北寬至13到18公裏,占地麵積更高達一千平方公裏。公園裏保留著罕見的地質遺跡,古老的河堤、蒼涼的沙坡、還有一大片蘆葦濕地植被等係列景觀向世人展現著那悠久年月的麵貌。

可以說,要在這種地方找到一個人,狄征連丁點的把握都沒有。但這是他唯一的線索,勢必不能放棄,於是他運起身法沿著信道急掠。隻見燈光下,狄征奔馳如風,留下一道淡淡的影子出沒在路中。

若有公園的工作人員經過,定然會以為自己見鬼了。

時間一點點地過去,不知不覺,狄征已經來到公園深處。眼前是一大片蘆葦濕地,濕地裏有蟲鳴鳥叫,天上月牙低垂,月光灑在濕地的水麵上,泛著一層蒙蒙的銀色光暈。此景獨美,可惜狄征無心欣賞。

他貼著公園的東西張一路狂奔,同時把感知展到極限。這麽一圈繞下來,等若大半個公園都在狄征的感知中。但別說人了,狄征連個鬼影都沒撞著,真讓他懷疑綁架幽兒的人根本沒進入過公園。

那輛車,說不定隻是被他們隨手丟在這裏罷了。

再往前,便是蘆葦叢。月色下,濕地中偶有飛鳥掠過,卻無人蹤。狄征決定沿著蘆葦地再行一圈,若無發現,隻得另想它法。

這個念頭剛起,突然,他生出一種被窺探的感覺。窺探感來自於遠處的蘆葦叢中,狄征不動聲色,往前疾走那步。果然,那種感覺如影隨形地跟著他。他不驚反喜,從疾走改為狂奔。

隨著他沿著濕地邊緣奔掠,窺探感也隨著他一路移動。狄征再奔百米,確定了窺探感的方位後,突然一個轉折直接衝入了蘆葦地裏。狄征速度再增,風馳電掣般朝著感覺的源頭狂奔而去。

在他衝入蘆葦地的同時,那種感覺也突然消失。然後在西南麵的方向,蘆葦叢動個不停,顯是那窺探狄征的人掉頭要跑。狄征豈能讓他跑掉,他冷哼一聲,往對方追去。同時感知不斷擴展開去,將方圓千米內的事物皆籠罩其中。

一切無有遺漏。

在狄征的感知裏,有一股氣息正飛快移動,並朝著他感知的邊緣闖去。顯然這是個高手,否則無從知道狄征的感知極限,而且準確地往邊緣線衝擊。

按照這個速度,對方不出幾個呼吸的時間,便能夠脫出狄征的感知。

狄征右手一震,紫天炎脫手而出,瞬間凝聚出紫炎天刀。狄征猛然躍起,這一跳足有十米高,把蘆葦地踩到了腳下。月色下,他隻見西南麵的蘆葦叢搖晃不定,對方的移動讓蘆葦叢勾勒出一道波浪的痕跡來。

人在半空,狄征眼中神光一閃。

天刀橫空,往目標方向虛空劈去。一時,刀氣狂飆,一道紫電破碎虛空,瞬間往那個方向落去。

紫光刀氣斬入那片蘆葦叢裏,頓時一聲爆響傳開。無數蘆葦爆成了灰,附近的蘆葦更是向外圍彎曲壓倒,形如繁花綻放。狄征在氣盡回落的瞬間看得分明,那被氣勁吹得向周圍飛倒的蘆葦地裏,露出一道纖細的身影。

落回地麵,視線又被人高的蘆葦所占滿。但狄征已經鎖定那個的方向,跟著又是一刀劈出。

刀光破空而去,一路斬開前方的無數蘆葦,直達數百米外。

極遠處又是一聲悶響傳開,顯然那人二度接刀。狄征不敢猶豫,沿著刀氣開出來的“路”往目標撲去。但他終慢了一線,當狄征來到被淩空而落的刀氣炸出一小片空地的濕地上時,除了地麵有微見淩亂的腳印外,那人卻已經不知去向。

狄征蹲下身體,從腳印的尺寸上看,對方應是個女人。幽兒既然出身暗香閣,狄征很快把這個人與其師門聯係起來。從對方連擋自己兩道刀氣而一聲不吭,顯然來人修為不低,如無意外,應該是宗主級的人物!
ccc1971 發表於 2018-10-25 10:38
第209章 再遇莫言

  宗主級啊,單是想想極意門的陸謙,狄征就嘴巴發苦。雖說在魔門六道的評價裏,暗香閣並不以武力見長。但多少是個宗主級的人物,再差也不會比狄征差。對方既故意現身,說明有幹掉狄征的打算和信心。

這看似平靜的蘆葦地,實質殺機暗藏。狄征緩緩站起,身後隱隱出現一股似有若無的氣息,他知道對方出手在既。

來人也不急於出手,她的氣息不斷在狄征的周圍遊走,一股股壓迫性的氣息從最初的模糊到現在的明顯;從最開始的不著於意,到此刻明顯的殺機。壓力如同浪潮般一**朝狄征撲來,明知自己正站在濕地上,狄征卻如同置身於水中,生出無法呼吸之感。

“先是偷偷摸摸地虜走幽兒,現在又故作神秘不敢現身,莫非魔門的人都是見不得光的鼠輩不成?”狄征出言嘲弄,同時舉刀過頂。隨著他這個動作的完成,狄征周圍的空氣不斷旋轉攪動起來。

不過片刻,狄征周圍暗流翻滾。如同一片無形的雷雲,正在狄征的頭頂上不斷攪動著,帶著無盡壓迫之感。

狄征周圍的空氣立時傳來“劈裏啪啦”連聲脆響,而下一刻,狄征如浮出水麵的人,再次呼吸到新鮮的空氣。

蘆葦叢裏,有人“咦”了一聲。

狄征借幽兒被虜的義憤,加上奔雷式的氣勢,一舉突破了對方的氣勢壓迫。對方的氣勢潮湧,一波接著一波,似無極盡。但被狄征的氣勢一衝之下,本來密不透風的氣機中出現了一絲不該有的破綻。

狄征立時有感,旋身、震腕、刀落。一連串的動作如同行雲流水,給人以不可分割之感,讓蘆葦叢中的人雖看得清清楚楚,偏是直到狄征一刀劈下,她卻仍未找到狄征的破綻。

在這一刻,狄征仿佛和這無邊夜色、蘆葦濕地融為一體。他一刀劈出,空氣自然兩邊分開,而蘆葦叢亦無聲彎曲,於是露出一個絕色女子來。

此人正是桃千媚,打死她也不相信,本來占著先機的自己,卻被狄征一刀逼往下風。

這本來是不可能的事。

但從狄征破開她氣勢的壓迫,再與周圍環境融為一體。這神來之筆般的一刀,讓躲在蘆葦叢中的她現出了形跡。再加上狄征之前一句“鼠輩”,卻讓桃千媚生出一切盡在狄征掌握中的不妙之感。

心態一變,境界立跌。桃千媚眼前一花,再看不到狄征的刀,滿布她眼中的盡是呼嘯刀光。桃千媚心中大駭,知道自己的心靈出現破綻,因此受狄征悍勇氣勢所感,故而看不到天刀本體。

但她終是一閣之主,修為豈能小瞧。桃千媚不退反進,整個人合身衝進了刀光裏,同時將天香媚術展至極限,務必讓狄征生出憐花惜玉之心。

果然,漫天刀光為之一滯,桃千媚終看到那朝自己額頭劈來的天刀本體。

桃千媚心中一喜,知道自己的媚術起了作用,立時伸手往天刀撈去。若給她捉實,她便可隨便把狄征往自己身邊拉。到時配合媚術和暗香閣的短打之技,桃千媚包管在眨眼間便將粉碎狄征上下全身骨頭。

不料她纖手剛往天刀撈去,卻見狄征突然露出一抹微笑。桃千媚隻見他眼神清澈,哪有半分被媚術迷惑的模樣,心中一驚。

眼中刀光再起,天刀加速劈下,看著就像桃千媚自己送上門喂刀般。

至此,桃千媚知道自己被狄征擺了一道,心中那份窩囊感卻是休提。

她卻不知,狄征所修煉的紫天炎決本是這世間浩浩正力之一,又豈會怕她的媚術。剛才狄征察覺有異,便知道桃千媚是利用表情和動作施展了媚術打算影響自己的心神,他幹脆將計就計,爭得這淩厲一擊的機會。

一聲清吒響起,桃千媚變抓為指,一指點在了狄征的天刀上。

紫炎天刀立時出現**蕩漾,跟著一聲悶響傳開,狄征卻是硬生生被桃千媚的指勁逼開。

他退出數步,化去桃千媚的勁力。天刀前指,強大信心驅使下,如同狂雷般的氣勢立時又朝這暗香閣的宗主湧去。

桃千媚臉上青一陣白一陣。

表麵上看她和狄征勢均力敵,但問題是她是一閣之主,對方卻是無名散修。這要傳出去,她桃千媚必定顏麵盡失。她大感意外,狄征的棘手是她之前完全沒有預料到的,至此方知為何長孫勝北會放心把幽兒托付給他看護。

如果今天早上狄征在場,即使她和獨孤無心聯手,能否順利帶走幽兒尚是未知之數。

但桃千媚卻不氣餒,畢竟他們已經做了萬全之策。

“小帥哥一點也不懂得心疼人家,人家不和你玩哩。”一聲媚笑中,桃千媚抽身後退。

狄征的氣勢正鎖定著她,桃千媚這一退,立時引得他全力出手。

桃千媚身上關係著幽兒的去向,狄征豈肯放過。他冷哼一聲,紫炎天刀全力出手。狄征人刀合一,拖出一道淒厲紫芒往桃千媚掠去。

不料,桃千媚方要退入蘆葦絲中,卻突然哈哈一笑撲了回來。她雙掌翻飛,竟全然不顧狄征當胸朝她挑去的一刀,全力出手!

狄征方覺有異,腳底下立時傳來震感,跟著一道灼熱中帶著陰柔的氣勁噴發。

腳下濕地泥沙噴湧,一道人影從狄征身後騰身而起,雙手往前猛送,取的正是狄征背門大穴。這人出手的時機剛好是桃千媚返身回擊的瞬間,兩人配合得天衣無縫,立時讓本來占著先機的狄征變成背腹受敵的局麵。

立時,狄征陷入了萬劫不複的境地!

狄征咬牙,決定死也拉個墊背的。他刀勢不改,天刀反而紫芒大作,拚著重傷落死,他也要把桃千媚斬於刀下。

便在這時,一聲冷笑傳來。

笑聲初時尚在百米開外,但彈指之間已經來到咫尺。狄征無暇他顧,隻聽得背後悶哼傳來,跟著勁氣全消。顯然那偷襲的人,被加入戰圈的第四人逼得還手。

狄征精神一振,天刀氣勢再增。桃千媚則臉色大變,尖叫一聲雙掌拂在狄征的天刀上,然後借力往蘆葦叢中掠去,轉眼遠去。

狄征落地,後方的戰事也宣告結束。

他隻見兩道人影交錯既分,有一人悶哼,跟著往桃千媚相反的方向掠去。而這時,狄征才看清在緊要關頭幫他解圍的,卻是不久前深夜大江上偶遇的那個老者高人。

而這人,不是莫言又是誰? 本帖最後由 ccc1971 於 2018-10-25 10:40 編輯

ccc1971 發表於 2018-10-25 10:40
第210章 另有內情

  狄征落回地麵,紫炎天刀被他收起。他驚魂不定,若非剛才有高人解圍,剛才對他來說絕對是個死局。

他臨死前的反撲必然駭人,但桃千媚怎麽說也是一派宗主,能否殺得了她卻是未知之數。但他狄征肯定沒有幸理,那藏在泥地下突然暴起襲擊的人絕對是個高手,這從他的氣息竟然示為狄征發現,直到攻擊時狄征才知曉便可以看得出來。

特別是那陽中帶陰的詭異氣勁,狄征幾可肯定若被這氣勁入體,實難防禦。

“小子謝過前輩救命之恩。”狄征朝莫言恭敬說道。

莫言哈哈一笑:“若你知道老頭子的身份,恐怕就不會這般謝我了。”

狄征一愣,他到是真個不知莫言的身份,於是沉聲說道:“無論前輩身份為何,方才救我已經是不爭的事實。即使將來與前輩為敵,但這份人情小子必定會先還你。”

“好,恩怨分明,單是這點便比所謂的正派弟子要好得多了去。”莫言哈哈大笑,跟著笑聲收斂,雙眼精光大放道:“老夫補天派莫言!”

狄征全身一震,失聲道:“您就是那個和七夜交手而不死的莫言莫前輩?”

莫言的臉色立刻相當古怪起來:“和七夜交手沒死掉很榮幸麽?”

狄征頓時尷尬,道:“小子不是這個意思,前輩莫怪。”

“算了。沒想到老夫我沒給七夜殺死反倒出了名,七夜啊七夜,若非我另有想法,否則那天晚上應該趁你還有破綻的時候拚死一搏,說不定現在又是另一番局麵。可惜,我太後知後覺了。”莫言喟然歎道。

狄征卻是聽得又是一震:“前輩的意思時,兩個月前的七夜身有破綻?”

“廢話,你沒見他摘星嶺一戰後就消失得無影無蹤,直到最近才又有消息傳出。很顯然,他也是經那一戰才發現自己還有破綻,於是立地成佛般閉門靜修。否則,這華夏哪會平靜兩月,又怎麽會讓那所謂正派一付隔岸觀火的模樣,直到這段時間才火燒屁股地召開什麽七派會議。”

莫言連珠炮發般表達著對七派的不滿,這也難怪,他背上個敗逃之名,為的就是向正邪兩道打出七夜並非無法戰勝的信號。魔門一向內鬥不休倒也罷了,讓莫言氣憤的是,七派在得到這個信號後卻不動作,白便宜了七夜兩月時光。

看狄征一臉尷尬,莫言搖頭道:“老頭子失態了,你也不是七派的人,我向你發火作甚。不過你小子也不簡單啊,盡招惹些狠角色。知道剛才那兩人是誰不?”

狄征老實答道:“我隻知道那女的應該是暗香閣的宗主,至於另外一個則是不知,望前輩相告。”

“你猜對了,和你正麵交手的正是暗香閣閣主桃千媚那**。這女人人盡可夫,修煉其派秘決天香媚決有所成就,因此青春永駐。你別看她長得跟三十歲的小婦人似的,其實她可以當你奶奶了。也不知道那些和這**勾上的男人要知道自己和一個七八十歲的老太婆相好,不知道會作何感想,哈哈。”莫言低笑兩聲,又道:“另外一人則連我也感覺到意外,此人使的是獨孤氏的《烈陽決》,但這本應至剛至陽的法決從這人手中使來卻多了份陰柔之氣。當今獨孤氏中,也唯有和長孫勝北合稱南北二傑的獨孤無心才會這種古怪的勁氣。隻是讓老夫不解的是,獨孤無心什麽時候和桃千媚勾搭上,還大搖大擺地跑到上海來,難道他不知道這裏是長孫家的大本營所在麽?”

莫言這無心之話,聽在狄征耳中卻全身劇震。

“抱歉前輩,小子有事要先行離開。等此間事了,小子再向前輩請益。”狄征真誠說道。

莫言雖是魔門中人,但和陸謙般狄征在他們這兩位宗師身上感覺不到絲毫邪氣。有的,隻是坦蕩的胸襟,這讓他非常樂於接近。

而莫言和陸謙又是不同。

陸謙氣勢如虹,霸道剛烈,讓人感覺非常難以接近。而莫言則灰諧淡和,如同一樽老酒,使人甘之如飴。

莫言哈哈笑道:“我喜歡你這小子,如果有什麽需要我老頭幫忙的,就到外灘江上的漁船來找我吧。”

狄征點頭,運起身法飄然而去。

他走後,另一個男子從蘆葦叢裏鑽了出來,卻是莫言的屬下喬泰。

“如何?”莫言問道。

喬泰恭聲道:“按照門主的吩咐,我們沒有攔截桃千媚。但喬泰已經讓幾個機靈的小子跟了去,相信很快會有暗香閣方麵落腳的消息。”

莫言點頭:“那就讓我們回江上等著吧,很快,這小鬼會回來找我的。”

“門主為何這般有信心?”喬泰笑問。

“因為桃千媚和獨孤無心混在了一起,又因為這裏是長孫家的地盤。觀獨孤無心能夠大搖大擺地在上海閑逛,就知道這其中已得長孫洪烈的首肯。長孫洪烈是什麽人,他雖功力已失,但眼睛毒著呢。如果連獨孤家的重要人物都可以隨便混進上海,那他也可以退休在家帶孫子了。哦,他三個孩子好像都還沒有成親……扯遠了,總之,這件事不簡單。”莫言雙眼閃爍著智光道:“狄小鬼肯定是找長孫洪烈去了,但必定不會得到任何回應。而要找暗香閣的場子,目前在上海市裏,也隻有我們補天派辦得到。所以,他是不得不來找我。”

“隻是,長孫洪烈怎麽突然對獨孤家的人變得這麽寬容了,奇怪奇怪。”莫言搖頭道,同時朝蘆葦地外圍走去。

連莫言也想不通的問題,狄征自然也想不通。所以他要找長孫洪烈問個明白,就如莫言所說,獨孤無心既然人在上海,身為主場的長孫家不可能一點消息也沒有。換言之,獨孤無心能夠在今晚埋伏,並且差點殺死他狄征,所有這一切,勢必得到長孫洪烈的首肯。

再往深一層想,恐怕幽兒的失蹤也和長孫洪烈脫不了幹係。

這長孫家的家主,竟然幫著外人來對付自己的兒子?狄征完全無法理解長孫洪烈的作法,所以他要立刻找這長孫家的家主問個明白!

帶著十二分怒火,狄征駕著車一路狂馳,終於在十點左右來到了位於市郊的長孫家大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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簡簡單單,隨遇而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