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現代修真] 九鼎天下 作者︰西半球X(連載中)

 
雪翼辰 2012-9-21 14:32:01 發表於 武俠仙俠 [顯示全部樓層] 只看大圖 回覆獎勵 閱讀模式 380 60504
ccc1971 發表於 2018-10-28 18:11
第284章 沙海魔蟲

“同情也好,弱者也罷。我隻能說,這場戰爭你失敗了,不知道你可否願意相信?”黑刀冷冷說道,同時舉起骨刃,直指黑鴉。

黑鴉失聲笑道:“野生的天羅,你未免太自大了。我倒想看看,你憑什麽大放厥詞!”

說罷,閻魔戰槍旋轉一周,憑空戰向黑刀。頓時,又有魔焰凝聚形成的黑色焰鴉朝黑刀掠了過去。魔焰所過之處,地麵無火自燃,聲勢浩大。

看到黑鴉這手痛擊自己的絕殺,九鳳不由緊張。但黑刀卻屹立當場,等到魔鴉臨近時,才一刀掃出。

骨刃掃過魔鴉,在九鳳的眼裏,這頭由黑色魔焰構成的烏鴉竟然沒有爆炸。然而如同風般被黑刀一掃便散,而地麵的火焰,也如同失去燃燒般迅速熄滅。

隻是掃開火鴉之後,永夜宮的天羅卻消失在原來的地麵上。而東麵的天空,可看到一道黑焰迅速遠去。

“果然是這樣,看來你受的傷比我想像中還要嚴重啊,永夜宮高貴的黑鴉閣下。”

黑刀冷笑聲中,身影突然消失。再出現時,已經位於數百米之處,身體做出前傾的動作,黑刀的身影再次消失,然後這時才有巨大的破空聲響起。轉眼間,黑刀已經消失在九鳳的眼中。

他絕對不會放任黑鴉就這樣返回永夜宮,可以想像,當黑鴉的任務失敗之後,將會有更強大的天羅來討伐黑刀。黑刀不是傻子,何況對手現在受傷。且傷重到要立刻遠遁的程度。

黑刀可不會放過這種雪上加霜,落井下石的好事。最理想,莫過於殺了黑鴉。至不濟,也要讓他傷上加傷。無法立刻返回永夜宮。

如此一來,永夜宮方麵不得不重新估計黑刀的實力才做出相應的行動。而黑刀相信,永夜宮在最近一段時間不可能把比黑鴉更強的天羅投入到追捕自己的行動中來。因為他收到了消息,南方冥鳳最近似乎並不安分,甚至有直逼中淵這地的態勢。

修羅界的戰國時代即將降臨,從不斷指過臉龐的風中,黑刀可以讀懂這樣的訊息。

隻餘半邊麵具的臉上,那俊美的臉龐牽出一道興奮的笑容。毫無疑問。對於黑刀這樣的野生天羅而言,沒有任何一個時機比現在更美妙的了。

人間有句亂,叫亂出出英雄,比喻的就是現在!

修羅界的亂世將臨。而他黑刀,將注定成為那永被傳頌的英雄。

黑刀深信這一點。

看著兩名天羅來了又去,九鳳掙紮著從地麵爬了起來。它用力地甩甩頭,無論獅首還是鷹頭,皆露出了疲態。九鳳還沒有打過這樣的硬戰。這讓它想起兩千年前。那時荒翼林還隻是一片麵積隻有百裏左右的林地,九鳳經過漫長的遷徙,來到此處並和原生地的三頭洪荒陀羅發生了爭鬥。

最終九鳳打敗了這三頭陀羅,才成為荒翼林的王。

然而那時的以一敵三。同樣也九鳳陷入了死鬥的局麵。可殺死這三隻陀羅後,九鳳並不覺得疲憊。反而非常興奮。

對比往日,九鳳突然發現時光已經悄然流逝。無論體力還是妖力。它已經不複當初。或許再過幾百年,它便會走到生命的盡頭,化成一堆塵土。

想起那兩名強大的天羅,特別是那一刀替它掃過奪命魔槍的那人。在他的身上,九鳳可以感受到旺盛的生命力,以及強大的力量。至於另一人,在九鳳的記憶中,有著模糊的印象。

剛遭遇時九鳳並認不出來,但當那人使出華麗且威力巨大的攻擊時,在那魔焰當中九鳳嗅到了熟悉的味道。在很久以前,九鳳也和那個人,及其它洪荒陀羅共同效忠於一​​名強大存在的麾下。

直到它發現了那個人的秘密,可當九鳳要告訴其它同伴的時候,卻已經被套上的背叛的名頭。九鳳來不及把消息傳出,便被昔日的同伴攻擊,九鳳隻得逃出來。並逃到中淵之地的邊緣來,才逃過了一死。

想到這裏,九鳳的腦海裏清晰地出現一個詞。

永夜宮。

荒翼林中的生靈剛慶幸九鳳的離去,便聽到林外響起巨妖的咆哮。那聲音中帶著不甘,以及經過兩千年也無法釋懷的憤怒。於是剛鑽出地麵的噬魂花又縮了回去,而更多的陀羅則深深地躲在自己的老窩中,不斷發抖。

轟——

九鳳掀起強風,搖搖晃晃地飛了起來。它努力分辨著黑刀殘留的氣息,並朝著黑刀離去的方向飛去。這是兩千年來,九鳳第一次離開荒翼林。

它已經決定,在自己走到生命盡頭前,要一雪前辱。

哪怕,是不自量力!

陀羅,也有陀羅的尊嚴!

大地不斷在身下向後飛退,黑鴉背生雙翼,撲打間形成推動的力。雖然達不到黑刀的速度,卻也極快。隻是每飛行一段距離,黑鴉的身影總會出現劇烈的震動。每次他都無法保持平衡往地麵跌去,然後又掙紮著向上爬升,再保持著這個姿勢飛出一段距離後,便再跌往地麵。

而這樣的情況,越來越是嚴重。當黑鴉離開荒翼林大約兩千裏後,黑鴉身上的火翼突然熄滅,人劇烈一晃,立時斜掠而下。最後擦在地麵上,犁出一道長達百米的深溝。

半響後,黑鴉才掙紮著站了起來。他舉目看去,入眼的卻是一片幾乎沒有邊際的沙地。細碎的灰白色沙粒鋪滿了整個大地,黑鴉幾乎半條腿都埋在沙裏。他知道,沙層很厚,若一不小心,就會被埋入其中。

這片沙漠,沒有任何植物,連吸血杉也無法在這種水分全數為細沙所吸收的地帶生存。

生活在這片沙漠地帶的,隻有身體巨大,能夠在沙裏自由穿梭的沙龍及土齧。這兩種陀羅皆屬於體型巨大的蟲子,所不同的是,沙龍如同大型的蚯蚓,而土齧則形似長著蠍尾的巨蛛。

修羅界的沙漠地帶一般處於靜態,然而當沙龍活動的時候,卻會帶動沙子流卷,從而變成流沙。而沙龍的捕食方式,便是製造流沙帶將獵物陷入其中,再以高腐蝕性的唾液將其融化,再一口吞入肚子裏慢慢消化。

至於土齧,則是兇殘的捕食者。它們那如同蠍子般的尾巴,可以向獵物體內注射劇毒,在癱瘓獵物的行動機能之後,再用如同刀鋒般的足肢生生撕裂獵物。

可以說,在沙漠裏無論遇到哪種陀羅,都不會是愉快的經曆。就連黑鴉,也不希望碰到這樣的大型捕食者。

若是以往,他自然可以利用由閻魔化成的炎翼自這種危險地帶飛過。可現在,他卻隻能徒步穿越這個危險的沙漠。

這一切,全拜黑刀的那一刀所賜。

黑刀那看似簡單的一刀,刀氣卻侵入了黑鴉的體內。黑鴉一時將它壓了下去,可連黑鴉也沒想到,那野生天羅的刀氣如此強橫。以他的修為,也不過壓製其區區半個鍾頭而已。

而刀氣再起之時,其奔掠如電,快若脫馬,正符合黑刀的力量特質。以致於黑鴉無法及時以自身的妖力追捕那道刀氣,再將其化解。

就這樣,在飛行的途中。黑鴉受刀氣的影響,致使妖力出現神秘的中斷,最終炎翼告失,才狼狽地跌入這片大漠。

若給黑鴉時間,不消片刻,他自能逼出那道刀氣,卻需給他一個安靜,且不會被外界打擾的環境。然而現在置身大漠,身後黑刀又緊追不捨。別說片刻,黑鴉連休息一下的時間也沒有。

他隻得收斂自己的氣息,以此來躲過沙漠中生靈的感知。黑鴉又想了想,再伸出右手高舉過頭。一團黑色火焰生成,在他生中延伸到一根戰槍的模樣。下一刻,黑鴉全力把炎槍擲出。

黑色焰槍如同流星般掠過大漠,消失在目力所及的地平線上。於是這極遠距離的空間裏,便殘留下黑鴉濃濃的氣息。

黑鴉笑了笑,便認住了東邊的方向,隻身往大漠腹地深入。

他才走了片刻,便聽到身後隱隱有破空之聲傳來。黑鴉腳底無聲燃起魔焰,頓時,他整個人往沙中深去。黑色魔焰一點點包裹住黑鴉的身體,並將之與細沙隔絕開來。不多時,黑鴉整個人已經深入了沙中。便在這時,不遠處一道黑影絕塵而過,掀起滾滾塵煙,直追著黑鴉剛才戰槍掠過的軌跡而去。

那是黑鴉故意留下的痕跡,為的便是騙黑刀追錯了地方。這時目的達到,黑鴉的嘴邊露出微笑。永夜宮的十方天羅,哪個不是戰鬥經驗極為豐富的人。這種小伎倆,用來引開追兵再合適不過。

見目的達到,黑鴉運勁,便要騰空而去。卻突然發現,腳底下的沙子似乎過人鬆軟了些。他心中警兆方生,腳下細沙加速旋轉流動起來,並不斷往下陷去。

流沙!

黑鴉終還是遇到最不想遇到的狀況,他幾可肯定在自己腳下的沙海深處,必定棲息著一頭,甚至更多的沙龍。他收斂氣息就是為了不想引起這些覓食者的注意,但為了躲過黑刀,他終是讓這片沙海的霸主察覺。

若從高空看,不難看到以黑鴉為中心,沙子呈順時針的方向旋轉流動著。流動的速度從緩到快,轉眼間,沙漠中已經出現了沙眼。而在沙眼中,黑鴉身上的魔焰正不斷燃燒,以掙開流沙的束縛。

就在此時,距離沙眼百米處的左側沙帶上,突然穀起一個沙包。下一刻,有巨蟲狀的物體自沙包中暴起,帶著撲天蓋地的沙雨,沙龍,大漠的霸主終露出了猙獰的獠牙!
ccc1971 發表於 2018-10-29 09:57
第285章 黑色月牙

  米粒般的細沙,像雨似的落個不停。沙雨中,現出一隻巨蟲。蟲子形如蚯蚓,隻不過放大了成千上萬倍。這是沙漠裏的霸主沙龍,那呈乳白色的肉身,卻比牛皮還要堅韌。能夠在沙龍穿梭沙海時卻不會被磨傷。

那節節可見的肉隙長滿了如同樹須般的硬毛,這些硬毛就如同雷達般,可探知以沙蟲為中心近千米內的一切動靜。沙龍的巨頭,戴著同樣巨大的骨狀物麵具。麵具密不透分,讓沙蟲看上去似沒眼睛。但沙蟲對外界的感知由那布滿全身的硬毛所負責,因此眼睛對於沙蟲而言全然沒有必要。

沙龍的麵具下,有十字型的細紋。當這十字裂開時,露出了一張布滿肉牙,生有圓形口腔的巨嘴。巨嘴大張間,蟲液四溢,帶著腥臭,沙龍朝著底下的黑鴉撲去。

黑鴉悶哼,右手虛空一抓,流焰飛掠,閻魔戰槍虛空成型。值此生死關頭,黑鴉顧不得會引起黑刀的注意,握緊閻魔槍,往頭上壓來的沙龍就是一槍刺去。

頓時,沙海裏一蓬黑焰衝天。沙龍被高溫火焰烤得尖叫一聲,往旁甩去。在驚天動地的聲音中,這條巨大的妖蟲砸入黑鴉左側數十米外的沙海裏。帶著身上殘留的魔焰迅速沒入沙裏,轉瞬不見。

黑鴉知道這一擊並不足以殺死沙龍這樣的龐然大物,沙龍沒入沙海裏,危險性直線上升。若從高空看。便可見到黑鴉所在的這片沙海裏。一道沙痕不斷隱現,並繞著黑鴉旋繞不休。沙龍就如同深海中的虎鯊,正準備伺機吞掉黑鴉這口美食。

沙龍在修羅界裏,是為數不多的蠢物。它們那巨大的頭顱裏,腦容量卻小得可憐。這種陀羅隻有最原始的食欲,隻要有食物出現,它們會拚死將之吃掉。哪怕肚子已經吃飽,沙龍隻要有食物就會吃下,直到脹破自己的肚子為止。

因此對於它們來說,沙龍並不知道害怕會何物。所以。即使現在黑鴉已經散發著上位天羅的可怕氣息,但沙龍仍不退去。而和它同為沙漠霸主的土齧,在感知到黑鴉的氣息後已經早早遁去。

千米距離之外,黑刀突然收住了衝勢。他猛然回頭看去。剛好捕捉到黑焰勢盡回頭的畫麵。黑刀冷哼一聲,轉身掉頭撲回。

幾個閃爍,黑刀已經來到沙龍肆虐的沙海處。隻見道道沙柱不斷噴湧,繞著黑鴉打轉,並有不斷朝他逼去的趨勢。

看到這付狀況,黑刀幹脆停下腳步,就這麽隔著百米遠,看著黑鴉的身影不斷為越來越密集的沙柱所包圍。

當最後一道沙柱貼著黑鴉撲去之時,百米範圍內的沙子突然往下一陷。在它們的下方,竟出現了近數十米的真空斷層。原是沙龍旋繞間。不斷利用渾身硬毛的震蕩,如同轉輪機般將沙子排到了另一側,從而製造了這個沙下的真空環境。

立時,沙海表麵的浮沙立刻沉下,讓沙漠中出現了一個沙子的漩渦。

流沙下陷的速度過快,黑鴉再立不住腳。人往旁側倒去,瞬間被埋入沙裏。轟隆如同瀑布般的大響裏,流沙不斷旋轉著,裹著黑鴉陷了下去。

直到數分鍾後,這場沙龍所製造的流沙才宣告停止。而沙海上。已經沒有了黑鴉的身影。甚至,連他的氣息也消失了。

黑刀屹立不動,如同石像。仿佛再這麽站上千百年,也不會有絲毫動搖。

並沒有讓黑刀等多久,片刻後。沙海裏暴起一道數米寬度的沙柱。沙如雨下,沙雨裏。妖蟲發出一聲長長的哀鳴。身體不支似的,呯然倒往一側,又震起了漫天浮沙。

沙龍十字怪嘴緊閉,不見黑鴉。但它的身體卻不斷**,隻見肥軀不斷穀起,像是吞下了什麽巨物般怪異。如此半分鍾後,一道黑焰從蟲身中段戳出,跟著是第二道、第三道……無數道黑焰如同利矛,將沙龍的身體洞穿,引燃。沙龍那肥大的身體就如同最好的燃料,黑焰越燒越大,最後把整條妖蟲都籠罩在其中。

劈裏啪啦的響聲,是妖蟲的脂肪在燃燒。跟著一聲撕裂的聲音響起,黑鴉手持閻魔戰槍,身體搖搖晃晃從蟲子體內走了出來。在黑鴉的身上,沾著無數沙龍的血液、肉屑甚至髒器神經。黑鴉露出厭惡的表情,從腳底猛然漲起一蓬黑焰,立時把身上的髒物燒得幹幹淨淨。

他剛才被流沙卷入沙海裏,跟著又被沙龍一口咬進肚子。所幸沙龍屬於吞咽式進食,那布滿十字怪嘴的肉牙不過是裝飾之物,因此黑鴉毫發無損地從沙龍的腔道進入其胃袋。

沙龍的胃袋裏,那絕對是足以溶解剛鐵的強酸胃液。但黑鴉並不是普通的生靈,他以閻魔戰槍直接破開沙龍的胃袋,接著一路破壞沙龍的體內髒器神經,最後更是破體而出。

但在這個過程中,反抗的沙龍本能地收縮肌肉。沙龍的肌肉組織與蛇接近,全身布滿了強而有力的肌肉群。在收縮身體的同時,亦壓縮體內的空氣並擠壓黑鴉。在這個過程裏,黑鴉受了些不輕不重的內傷。

他從妖蟲體內脫離後,還沒站穩腳步,就有鼓掌聲響了起來。黑鴉低歎,知道自己因沙龍之故,還是泄露了行蹤。他深吸一口氣,戰槍用力一震,再緩緩抬起頭,看向百米外的大敵。

黑刀!

黑刀鼓掌畢,右手一陣黑光流動。手掌拉長、銳化、那擊殺無數生靈的骨刃,便再一次出現在空氣裏。

骨刃指向永夜宮的天羅,黑刀淡淡道:“看來是天要亡你,否則怎麽會半路殺出一條沙龍來。讓你敗露了行蹤。否則等我發現被你擺了一道的時候。怕是你已經遠遁千裏了。天意啊,高貴的黑鴉大人。”

黑鴉戰槍指定,冷冷道:“憑地廢話,你要我的命,還得看你有沒那個資格。”

“你累了,黑鴉大人。否則,你早就殺過來了……”

話音未落,黑刀的身體微微一陣模糊,但轉瞬便又恢複原狀。

黑鴉皺眉,喝道:“你幹什麽?”

“所以我說你累了。要不然,為何連自己左臂不見了仍不知曉?”黑刀冷笑道,同時舉起自己的左手。在他的左手中,赫然拎著一條胳膊。在胳膊斷裂處。鮮血如同流水般不斷瀉往地麵,瞬間就在黑刀的腳底下聚成一汪血池。

黑鴉眼睛收縮,猛然往自己左肩看去。

下一刻,沙漠裏響起一聲憤怒的大吼。黑鴉連退三步,看著自己的左肩。那裏已經變得空蕩蕩,失去的胳膊正在對手的手中,黑鴉又驚又怒。

他大喝一聲,魔焰撩起,落在傷口處。立時連聲血肉被烤焦的聲音響起,黑鴉忍著痛。用自己的高濕魔焰為自己的傷口止血。

做完這一切後,黑鴉深深地看了對手一眼。他知道自己已經大勢所去,想起來之前連日的纏鬥,黑刀從開始時東奔西逃,到後來故意惹九鳳加入混戰,這一切皆有深意。

在之前的追殺黑刀的數天裏,黑刀一直用自己的雙腿老老實實在地麵上奔跑著。而自己卻把閻魔羽翼化,從天空大勢追捕。表麵看起來,黑刀確實四麵威風,那黑火之翼呼嘯而過。大地的生靈無不爭先奔逃。

那一刻,黑鴉幾如神靈。雖然羽翼化的閻魔比常規形態更消耗黑鴉的妖力,可在當時的黑鴉看來,這點消耗根本不足為道。然而現在來看,那點滴的消耗當持續數日之久後。也累積了一個可觀的份量。

而接下來的戰鬥,由於九鳳的加入。使得黑鴉的消耗進一步提高。等到被黑刀樸實無華的一刀所傷時,黑鴉才猛然驚覺,自己的對手極少動用驚天動地的殺招。

黑刀的攻擊,總是配合速度上的優勢進行攻擊。別說像黑鴉那擊傷九鳳的華麗攻擊,黑刀甚至連妖力外放式的招術也未曾使出。這讓黑鴉有個錯覺,自己這個對手並不比野外的天羅厲害多少,隻是他更加狡猾的堅韌罷了。

直到現在,黑鴉才知道。這一切不過是黑刀的局,黑刀並不介意擺出弱者的姿態,引得自己頻頻進攻,並使用極度消耗妖力的招式。而黑刀則把每分妖力都盡量利用,做到極少的浪費。

此消彼長之下,黑鴉妖力便下跌得厲害。他知道自己輸了,從小看對手的那一刻開始,便注定了此刻的敗局。

黑鴉,終敗在自己自大的驕傲上。

但他不甘心,一聲長嘯,黑鴉撲往對手。手中閻魔幻出千萬道槍影,直攻黑刀。

黑刀似不欲交手,飛身立退。

他身形方動,槍影突然消失。消失的槍影後,黑鴉勉強化出火焰之翼,朝著左方飛掠而去。

“你不僅輸在策略和自大上,還因為你沒有決死的勇氣!”黑刀說話間,左手二指並攏,在骨刃上輕輕掠過。

立是,一股漆黑的妖力吞吐不定。自黑刀的兩指間湧出,並全數包裹住骨刃。

骨刃垂下,在黑刀鎖定遠方天羅的瞬間,由下而上的劃出。驟然,一道漆黑的妖力刀光脫刃而出,徑直射向了黑鴉的左下方。

“新月……”黑刀淡淡道出招式之名。

黑鴉還以為對手的刀氣射偏了,卻不料在黑刀道出“新月”二字時。左下方的刀氣突然掠起一個優美的弧度,直斬向黑鴉。

如此一來,黑鴉預判失誤,根本沒有時間再做出規避的動作。隻見下方刀氣方起,轉眼便斬過了黑鴉,再呼嘯著直衝上高空。

從遠處看,便可看到這漆黑的刀氣,在沙漠在空形成了一個黑色月牙的姿態。

而月牙下,則是雙翼盡失,帶著一蓬鮮血直跌往地麵的天羅!
ccc1971 發表於 2018-10-29 09:58
第286章 萬妖大會(上)

  黑鴉咳出一口鮮血,呼吸從劇烈至無力。他知道自己快要死了,黑刀的霸道刀氣,以一個近乎優美的弧底,在半空形成一個月牙形狀的同時,亦將他攔腰斬過。

在天羅的腰部,他皮開肉綻,鮮血如同流水般淌了一地,在黑鴉的身體底下匯成一個血池。黑鴉卻知道,這並不是致命的傷。對於天羅而言,**上的傷就要不是頭部被毀,便有痊愈的時候。

致命的傷來自黑刀的刀氣,那霸道的刀氣入體,便斷絕了黑鴉的生機。

在他彌留之際,眼角突然看到了一雙腳。

黑刀的腳。

來到天羅的身邊,黑刀蹲下身體,看向了這來自永夜宮的天羅。

黑鴉笑了笑,勉強伸出右手。指了指黑刀,又指向自己,然後從嘴裏吐出一口血沫,以及兩個字:“我服……”

這是黑鴉留在世上最後的話,當吐出這兩個字後,他的聲音戛然而止。

黑鴉死了,哪怕他生前是永夜宮的十方天羅,地位顯赫。但死後,和野外普通的天羅並無不同。至少對黑鴉來說,像尊敬死者這類的做法從來沒有。遵循著修羅界弱肉強食的原則,黑刀伸出已經變回正常手臂的右手,然後五指虛張。

立時,一團漆黑的光暈從黑鴉的屍體中飄起。這是天羅的靈核,而黑鴉的靈核中,更有漆黑火焰縱橫呼嘯。隱有風雷之聲。

一把抓住黑鴉的靈核。黑刀沒有麵具的臉孔上,鮮少地露出了猶豫之色。最終,黑刀一咬牙,用力把靈核拍入自己的體內。

開始時,黑刀尚無異狀。但片刻後,卻見他的眼中有黑焰飛騰。跟著,一蓬黑火從他腳下騰起。

黑焰直衝上天,並不斷收縮,並變得粘稠。最終,黑火如同粘膠般包裹住了黑刀。並形成一顆巨大的繭。隻見這顆黑繭上,有紅色、藍色的妖氣以及黑火交互奔騰。那是黑刀體內自身的妖力、巫風的雷電之力以及黑鴉的黑焰真力在融合的想象。

當這三種妖力完全融合之後,黑刀將如醜陋的蟲子蛻化成美麗的蝴蝶。他的力量將得到跳躍式的提升,然而在此之前。已經沉入沉睡的黑刀卻是脆弱的。

這顆魔繭散發的妖力無疑是最明顯不過的信號,而收到這信號的如同土齧沙龍等物,正從四麵八方朝著魔繭湧來。

高空看下去,整片沙漠都“沸騰”了起來。土齧們飛馳奔掠在沙漠的表麵,而沙龍則遊走於沙海之下,道道沙浪朝著魔繭湧來,危機一觸即發。

卻在這時,有巨獸的身影從天而降。它五爪合抱,緊抱魔繭,再衝天飛起。隻剩下沙漠中各式魔蟲妖獸發出陣陣不甘的吼聲。

抱著魔繭的卻是九鳳,九鳳眼睛裏閃過複雜的神色。最終它似是下了決心,就這麽抱著魔繭飛向荒翼林,飛向自己的領地。

人間。

“不要!”小仙尖叫一聲,從深睡中醒來,冷汗已經打濕了她的粉背,卻是因為剛才做了個惡夢之故。

在方才的夢裏,小仙見到了狄征。但卻不是平時的那個狄征,夢裏的狄征一臉凶神惡煞。他的頭發染成了血紅的顏色,整個人籠罩在一股濃得化不開的黑色氣霧中。他雙手沾滿了鮮血。而不遠處,躺在地上的卻是安逸軒的屍體。

夢中的狄征扭曲著麵容,對著小仙吼著:“你忘記了嗎?你把我們的以往全部忘記了嗎?”

“小仙,你是我的。永遠是我的!沒有人能夠搶得了,誰敢搶。我就殺誰!”

狄征的聲音仿佛仍在耳中響起,小仙屈起雙腿。她抱是了雙膝。不知道自己為何會做這樣的夢。

敲門聲響起,跟著安逸軒推門而入。他的臉上帶著淡淡的微笑,卻掩不住他眼中的疲色。

“怎麽樣?有狄大哥的消息沒?”小仙從**跳了下來。

她身上隻穿著一件白色的背心,兩條粉腿就這麽暴露在空氣裏。窗外的陽光頑皮地投在小仙的身上,讓她這雙堪稱完美的長腿顯得更加完美。那***飽滿的大腿根上,則露出一抹粉紅的顏色,它隱沒在白色的背心中,充滿了**。

安逸軒覺得自己口幹舌燥,下腹更有熱火騰起,身體直接出現了正常的反應。小仙見狀,知道自己失態,立時紅著臉拉過被單,遮住了自己動人的雙腿。

搖了搖頭,安逸軒像泄了氣的氣球般坐到了椅上,他歎道:“完全沒有狄兄的消息,他就像人間蒸發了一般。”

他們仍在采桑湖小鎮上,自從那天陸謙決戰七夜後,正邪兩方的人馬已經離開了十之七八。安逸軒幾人卻仍逗留下來,並以采桑湖鎮為中心,前後花費了三天的時間,摸索了方圓近五百裏內的所有地方。

但別說找到狄征,連他的影子也沒見著。

“小仙,你放心好了。狄兄應該不會有事的,莫言不僅是天位高手,還是最高明的醫生。雖說那天狄足為淩天越所傷,但莫言絕對治得了他的傷勢。”安逸軒安慰小仙道。

小仙輕歎道:“逸軒,你說狄大哥為什麽會突然保護起七夜來。就算我親眼看到,但我絕不相信,狄大哥會投向魔門。”

“我也不相信,但世事難料啊。”安逸軒歎道。

小仙抬起道,微怒道:“你不相信狄大哥?”

安逸軒不知道她哪來的怒意,隻得苦笑道:“我非是不相信,而是事實擺在那。狄兄不僅保護起七夜,而且和莫言交往甚密。雖說莫言的補天派向來被譽為魔門中的正道,但誰敢保證莫言就是好人?我是相信狄兄的,可難以保證狄兄不會受莫言的影響,言行與從前有異。”

小仙知道他說的也是實情,故也不再生氣。

“我們該走了,小仙。多留在此地無益,接下來,正道和魔門的鬥爭將會越激烈,還有許多事等著我們去坐。至於狄兄,現在我們也隻能希望他吉人天相了。”安逸軒跟著說道。

小仙點了點頭,又看著安逸軒,正色道:“逸軒,我知道這樣會令你為難。不過我希望你知道,一天狄大哥沒有平安歸來,一天我……我都不能答應和你成親,哪怕我們已經有婚約在行!”

安逸軒看著她,知道小仙現在已經心亂如麻。更清楚在這事上不能過於逼迫,否則反而不美,於是柔聲道:“我答應你。”

小仙低下頭,說:“我知道這樣對你很不公平,但不知道為什麽,我的心好亂,好亂……”

安逸軒低歎一聲,走了過去。輕輕把小仙抱住,就這麽默不吭聲。

看來這場戰爭,還不見得是我全勝啊,狄兄。

他心中如是說道。

就在那天狄征和淩天越對決的草地上,一道身影從天而降。此人黑衣黑褲,麵容英俊,卻透著冷漠。一頭黑色碎發,輕輕在風中飄揚,有若燃燒的黑火。他冷眼掃過四周,最終來到狄征當時的位置上。

這人,卻是曾經把軒轅劍送給狄征的未來青年,鋣!

鋣這超級方向白癡,在上次從梅峰島返回後,整整花去一月時間才重返惡妖林。此後收到了李曦清的信,便決定趕來參加這次洞庭湖的盛會。盡管這次他提早了半月出發,但因為沒有方向感,又整整錯過了三天才來到洞庭湖。

來到洞庭湖後,他便察覺到了狄征殘留在空地上的軒轅劍氣。於是鋣降落在當日狄征大戰淩天越的地方,看著被犁得寸草不生的百米地皮,鋣若有所思。

以他的能力,憑借現場的蛛絲馬跡,不難推演當日發生之事。從現場留下的痕跡,鋣推斷出狄征當時的對手竟是天位強者,隻是不知道這人是魔門亦是正道中人。狄征憑借著軒轅劍,雖一跌成為地品境界的頂尖高手,但鋣知道,狄征仍舊不是天位強者的對手。

這從現場落下的點點血跡,不難看出狄征當時的敗退。可狄征仍然未死,換句話說,便是有人幹涉兩人間的戰鬥。能夠在天位高手手下救下狄征的,當然同樣也隻有天位高手,這時倒讓鋣來了興趣。

究竟狄征卷入何事,竟同時讓兩名天位高手參與此事。

須知天位高手可不是大白菜,放眼天下,也就那麽十來名而已。可在這小小的洞庭湖畔,卻先後有兩名天位高手為狄征出手,可見狄征卷入的絕不是什麽普通的事件。

這時,洞庭湖突然水潮加急。跟著,湖水衝天而起。水中,一頭巨大的白蛇從湖裏探出身體。它破開湖麵,朝著湖岸落下。卻在未落下地麵時,白蛇化成一團銀光。

銀光收縮,轉眼聚成人形。當銀光落地,光芒暗下,卻現出一風情萬種,身披連身白裙的美女來。此女赤足落到地麵上,輕靈地來到鋣的身邊,掩嘴偷笑。

“不準笑。”鋣閉眼說道。

“是,妖王大人。”這女子,卻不是昔日惡妖林之王白素又是誰。她搖頭道:“你是否又迷路了。否則,又豈會比我還晚到了這麽多日。”

“你一早到了?那知否洞庭湖究竟發生了何事。”

“哪能不知道,我又不是聾子,更不是瞎子。”白素沒好氣道:“我不僅知道陸謙敗在七夜的手下,更知道你那個十分關緊的人類,似乎被人扣上了惡名,更和遼北拳宗的宗主淩天越大打出手。但最後他為魔門的莫言所救,有幫年青人找了他數天,卻一無所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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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87章 萬妖大會(下)

  鋣皺眉,問:“那伱可知狄征的下落?”

白素坐到了湖邊,盤膝坐了下去。手托著下巴,沒好氣說道:“我哪會知曉。隻知道那個叫莫言的小鬼把他帶走了,本姑娘懶得去追。再說,伱又沒交待過我要看好那個叫狄征的人。說起來,他究竟是伱什麽人?很重要嗎?”

聽白素把莫言一個老頭子稱為小鬼,鋣嘴角微微一掀。但想來白素也兩千多歲了,莫言在她眼裏,倒是和小孩子差不多。那他自己在這千年蛇妖眼中,又是什麽樣的存在呢?

沒在這個問題上花費太多的時間,鋣回答白素的問題道:“狄征確實是個重要的人。怎麽說呢,若世間出現大敵的話,他是唯一有希望終止這一切的人。”

“哦,那我怎麽看起來,倒是相公伱想成為那終止一切的人。”

撓了撓腦袋,鋣還是有些不習慣給白素以相公相稱。盡管他知道,在前世的某一個輪回中,他確實就是白素的相公。可這一世,他隻是二十不到的年青人罷了。鋣連個女朋友都沒談,就蹦出個便宜老婆來,確實讓他有些不習慣。

“我做的這一切,隻不過是後備的計劃。如果狄征他……如果他沒辦法做到的話,那就由我頂上!”鋣淡淡道,但語氣裏卻流露出那不容置疑的自信。

白素的眼光變得有些迷離起來,眼中的鋣和心中的那道人影重合在了一起。在那久遠時光中的某天,那一身月白長衫的生。拿著味草藥也用肯定的語氣對她說著各種藥理。那時候的他,對自己充滿了信心,仿佛不相信天下會有什麽事情難得倒他。

隻不過,那時他尚不知自己是隻蛇妖?

而當法海把真相告訴他時。那崩潰的神情依舊曆曆在目。

“喂,想什麽呢?”

突然,有人在眼前用手一擺。白素回過神來,看到的是今世的他。今世的他已經是人間有數高手,問鼎天位的強者。到了這一境界的他,早通曉前世輪回,所以才會到妖澤來找她。

白素仍記得,那天他說出“我為王”三字時。那份驕傲,深深地衝擊著她的心防。

那一刻,白素欣喜萬分。曆經千年後,那個生又回來找她了。並將她身上的擔子挑了過去。那日之後,白素已經不是妖王,而是一個盼到丈夫回家的女子。

“沒什麽。”

白素伸出手,讓鋣把她從地上接了起來。她順勢倒入鋣的懷中,香風落懷。鋣可以感受到白素那冰涼如玉的身體,不由臉上微微泛紅。

白素噗嗤一聲輕笑出聲,用手指刮刮他的臉道:“伱這人啊,竟然會臉紅。”

鋣別過臉。有些倔強。白素把頭枕在他的胸口,道:“對了。伱那上清宮的小情人這次竟然沒有到洞庭來呢。”

李曦清?

鋣哼道:“她隻是我普通朋友,可不是什麽情人?”

“當真?”白素笑嘻嘻道:“好。那我相信伱好了。不過妖王大人,此間事了的話,我們似乎得啟行了,別忘記萬妖大會還在等伱參加呢。”

“我知道了,走。”

鋣淡淡道,同時朝洞庭湖四周再看了眼,心中暗歎。

他雖擔心狄征的安危,但白素說的沒錯,萬妖大會在既,身為惡妖澤的王,他不能不參加。何況鋣還想通過這次萬妖大會,好整合天下群妖的力量用以對付七夜。

現在,這個世界的曆史和他所知道的有些偏差。在他的記憶中,第一個踏足人間的伽羅是冥鳳而不是七夜,而且出現的時間也不對。但不管如何,目前七夜在做的事情,和鋣所知道的結果並無不同。

修羅界的生靈正不斷侵入人間,鋣可以預見,異世界的大舉入侵不過是時間上的問題罷了。對於那個貧乏的世界而言,人間就像一塊大蜜糖,而修羅界就像一群蜜蜂,哪有不撲上來的道理。

化作兩道流光,鋣和白素飛天而去,轉瞬便消失在洞庭湖上的天空,隻留下兩點不同顏色的光點。

有這麽一個村子,傳說在三百年前,村子曾經有過百戶人家,五百多口人。那時村子很熱鬧,男耕女織,日子平淡卻實在。雖說算不上富裕,卻也吃穿不愁。

可就是這麽個村子,卻在某一天晚上,所有的人都消失了。

傳說,在那天之前的某個晚上,有人在村子附近挖出來一口古老的棺材。棺材上捆綁著合計八十一條鐵索。每道鐵索上都貼有符咒,有的符咒已經腐爛,但還有大部分緊緊貼在那口棺材的鐵索上。

而棺材附近的地裏,卻出現了赤紅色的泥。泥石如同血塊,再加上這口鐵索加身的棺槨,顯得詭異無比。

當時村裏的老人都說這東西邪得很,讓年青人們趕快燒了這口棺材。於是百來個青壯年抬著這口棺材,離開了村子,去到三裏地外的山郊野林裏燒了那口棺材。

當時村裏的人都看到了,那火焰衝天,都映紅了半邊的天空。可那些青壯年回來後,個個卻臉色難看,說是放火燒棺時,那棺槨動得厲害。最後,還從棺材裏傳來一聲充當怨恨的尖嘯。

但這事總算過去了,於是村子又恢複了平時的模樣。

但數天之後的那個夜裏,人們剛睡下的時候,就聽到了家家戶戶的牲口鬧得厲害。有人開窗朝外頭看去,隻覺這晚的天格外的黑。烏雲遮月,天地一片肅殺之氣。而過不久,村裏牲口不鬧騰了,整個村子安靜得可怕。

跟著,一些奇怪的聲音傳了過來。聽著像是什麽東西在磨著牙齒,沙沙沙。就像老鼠。可那聲音越來越大,直如千百隻老鼠在磨牙。

打開窗戶的人害怕了,就把窗戶關了。但沒關多久,就有一些黑色的霧氣從窗戶的縫隙裏鑽了進來。它們在空氣中扭曲著身體。如同某種動物的觸色,漸漸淹沒了什麽地方。

就在那天晚上,一股從村子外飄來的黑霧淹沒了這塊地方。直到天快要光的時候,黑霧才漸漸退去。可當黑霧消失之後,村子裏的所有人,包括牲口都消失了。聽說之後,有人到村子裏鑽了圈。發現人人房屋緊閉,但屋子裏。卻遺留下一些衣物。

那就像是村民們平空消失,隻留下了衣物一般。

在此之後,這條村子如同被詛咒般,再無人敢接近這條村子半步。

“傳聞。現在那條村子還保持著三百年前的模樣。什麽東西都沒動過,連當初消失的村民,他們掉在地上的衣裳也仍然在那裏。”

天空中,白素對鋣如是說道。

看著這美麗的蛇妖一付說故事的口吻,鋣沒好氣道:“伱倒是知道得挺詳細的。”

“那是自然。我平時沒事,就愛收集這些奇怪的傳聞啊。至於那條村子,我後來親自去了趟,也找到了那個被燒掉的棺槨。伱猜那裏麵是什麽?”白素小女人狀問道。

鋣說:“僵屍?”

“哪來那麽多僵屍。”白素笑道:“是化屍蟲。也是一種蠱。古時曾被用來分解屍體用的,但後來被人煉製成邪惡的屍蠱。因為當時使用這種蠱術的人。不惜殺人養蠱,為正道人士所不齒。最終。把這種邪術,以及當時剩下的化屍蟲都封印了起來。那村民挖到的棺槨,應該就是當時封印的化屍蟲。可惜村民並不知道這種邪蟲,逐以火燒。但這種蟲子不懼水火,反而高溫會使它們在睡眠狀態蘇醒。那條村子最後被黑霧所侵,那黑霧其實就是幾百上千萬的化屍蟲集結而成。這些蟲子一掠而過,隻要是活命,都會被啃得連骨頭也不剩下。”

鋣聽著,渾身起了雞皮疙瘩。他又道:“那黑霧最後不是散去了嗎?”

“是啊,化屍蟲見光就死,且必須藏在屍體內才得以存活。當時我到附近山林裏走了一趟,發現這些蟲子都藏在附近山林中一些死掉的動物屍體內。算起來,到現在也有三百來年,也不知道那些蟲子死掉了沒有。”白素仰起頭,一臉認真狀。

鋣聽得渾身不自在,道:“那些蟲子既然還活著,怎麽這次萬妖大會伱還挑那個地方作為會場。”

“因為那個地方夠偏僻,不會有正義感過剩的大俠跳出來打擾我們。何況那些蟲子對普通人來說是致命的存在,但對我們而言根本一點威脅性都沒有嘛。”白素突然看向了鋣,笑道:“相公,難道伱怕蟲子。”

“我怎麽會怕,真是開玩笑。”

“那伱怎麽別過臉去?”

“哪有!”

“哪有……”

閑聊瞎扯中,目的地在望。隻見一片白雲繚繞中,有一座村子坐落在山野之中。村子仍保持著三百年前那種木材結構的房子,但這些房子年久失修,又兼風吹雨打。日子一久,早就破破爛爛,隻剩下一片殘桓斷壁,相當不堪。

白素和鋣降落在村子的中間,兩人的來到,立時引起了注意。在鋣的感知中,成千上百道氣息朝著他們這個方向湧來。片刻後,惡妖澤的傲狠,帶著其餘的妖將以及妖澤的眾多妖修迎了上來。

傲狠走在前頭,朝白素點頭示意後,又對鋣說道:“王,伱們來了。”

“現在什麽情況,鬼城和屍穀的人到了沒有。”白素問道。

傲狠未答,便聽有一聲當哭還難聽的笑聲從鋣幾人身後的一間茅屋裏響起。本來雖算破舊,但仍沒有倒塌的房子裏,突然飄出來一股黑色的霧氣。霧氣包裹住屋子,聚而不散。立時,屋子上一切物質迅速腐化,茅屋倒塌,散發著沉沉死氣。

死氣黑霧裏,有一雙血紅色的眼睛翻了出來。跟著在霧中,傳來了怪笑聲:“妖澤之王,五百年不見,伱依舊美麗如昔啊。”

白素身笑道:“酆都鬼王,謝謝伱的讚美,但我已不是妖澤之王了。”

“哦,竟有這事。那不知道妖澤如今的王,是什麽人物。”黑霧中傳來意外的聲音,隨著鬼王聲音的起伏,黑霧也如同波濤洶湧的大海,竟掀起片片黑潮。

鋣踏前一步,來到白素跟前,淡淡說道:“是我!”

“伱?”黑霧湧動得更加厲害中,深藏在霧中的鬼王發出笑聲道:“一個人類?白素,伱開什麽玩笑,竟然讓一個人類當伱們妖澤的王?”

“人類就不能成為妖王嗎?我倒想問問,有何不可?”鋣雙眼爆起銳芒,整個人鋒利得如同一把出鞘的劍,朝黑霧逼進一步問道。

說也奇怪,隨著鋣往前踏出一步,那籠罩著房屋翻滾不休的黑霧竟然悄然退後了少許。黑霧裏傳來鬼王的冷哼:“因為伱沒有資格!”

“有沒資格,伱可要試試?”鋣冷笑。

“好膽!就連白素也不敢拿這種語氣和我說話,我倒要秤秤伱這毛頭小子有多少斤兩!”說話間,從鬼王的黑霧裏突然射出一股漆黑的氣流。

黑氣如柱,帶著破空銳向點向了鋣。這股黑氣中注滿了死亡的氣息,酆都鬼王所修煉的九幽屍氣本身便具有讓萬物腐朽的大能,等凡沒人會下麵接觸這種死氣。

鋣卻不閃不避,冷哼聲中,屈起中指,再準確無比地彈出,正中黑氣。那死亡之氣立刻侵上鋣的指頭,可也就如此而已。但鬼發射出的黑色氣柱,卻無聲爆碎。

鋣手一甩,指頭上那點死氣便為其逼出。黑霧裏響起鬼王的悶哼,那一雙赤紅的眼睛裏,湧起血般的光芒。黑霧加速旋轉,竟隱隱凝起了人的形狀。這由黑霧構成的人形,手中持由黑氣所化的鐮刀。隨著人形的出現,地麵腐朽的速度加快,而本來豔陽高照的天空,也不知道什麽時候飄來了幾片烏雲擋住了太陽,一片愁雲慘霧的模樣。

知道黑霧裏那位主要動真格,鋣不甘示弱。右手光華綻放,卻是要喚出妖刀神屠。但於這時,一聲嘶啞難聽的笑聲卻響了起來:“老不死的,伱也不想想自己多大年紀了。既然一招不分勝負,便該就此罷手。如此和個小輩爭狠鬥勇,也不怕失了身份!”

聲音自村口方向傳來,鋣和白素等人轉頭看去,卻見到一具近兩米高的白骨骷髏,身披繁複戰甲。騎著噴吐烈焰的漆黑骨馬,身後豎著殘破的鮮紅戰旗,就這麽從村口縱馬奔來。而在這具骷髏的身後,則是密密麻麻的骷髏兵士。

這一支骷髏大軍開到了村口,便就此停住。見它們進退有序的模樣,便似是一支訓練有素的軍隊。

看著那騎著骨馬的高大骷髏,看著那戰旗上一個“秦”字,以及戰馬左邊懸掛著的一把血紅戰斧。鋣知道秦嶺屍穀的主人到了,那當先而來的骷髏,便是屍穀之王,白骨將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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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88章 力壓群妖(上)

  秦嶺屍穀,其起源可追溯到兩千年前。

傳說兩千年前,秦朝式微,被漢所代。當時有一支秦軍,被漢高祖的軍隊擊敗後。負傷的將軍帶著千餘人的敗兵撤退,然而當時泰王有令,逃兵者斬。因此,鹹陽是不能回去了。這位將軍便帶著自己的部下逃進了一座深山老林內。

直到漢高祖開辟了大漢王朝,這支軍隊也再沒從那片山嶺裏再出來過。

到了漢朝初年,附近有獵戶到那片山林中狩獵的時候,發現了這支軍隊的存在。獵戶離開山嶺後,便把這件事報上了朝廷。如此過了不久之後,朝廷派出一支軍隊來剿滅他們。戰鬥的過程沒有懸念,長期藏在山林中的秦朝軍隊無論體力和鬥誌都已經被殘酷的山林生活消磨殆盡。麵對大漢的軍隊,他們雖負死頑抗,但最終還是被打敗。

戰敗的將領和士兵皆被當眾斬首,而他們的屍首,便埋在那片山嶺的深處。

可憐這幫前朝兵士,不過想藏在林間就此渡過一生,何曾想到會遭此橫禍。他們死得冤,死得慘,滿懷怨氣。因此,那片山林因怨氣所染,也漸漸變得詭異陰森起來。

在這件事過了兩個月之後,在這片山林裏狩獵的獵戶們發現,山林裏一片死氣沉沉。樹木枯死,鳥獸屍體幾乎隨處可見。獵戶們慌了,他們不敢再把那片山嶺裏狩獵。可不久之後的一個夜晚,他們來了。

從潮濕的泥土裏爬了出來。他們的身體已經腐爛,但複仇的意誌卻無比清晰。戰死的軍魂們,用腐朽的身體從地獄爬回人家。用生鏽的軍刀、騎著同樣腐爛的戰馬,舉起仍未被燒切的軍旗。他們開出了山嶺。

就在那天晚上,一條村子消失了。所有的青壯年男子被殺死,並給軍魂化轉化,變成如同他們的存在,最終加入了這隻死亡大軍。

但仍遵循著生前的原則,軍魂們並未動老弱婦孺一根毫毛。然而男人們全死了,這條村子自然也維持不下去。於是不久後,剩下的村民們離開了這裏。到別的地方討生活去。

而軍魂們之後又襲擊了當地的漢朝軍隊,在那充滿血腥的三個月中,無數的男人和士兵死去。喪生在這支死亡鐵騎下的人數不斷飆升,並引起了正道人士的注意。

當時的普世禪院出動了所有的護法僧。包括了一名監院及副院首。多達五百人的僧侶和秦朝軍魂在曠野大戰了三天三夜,普世禪院的護法僧雖強,但這些軍魂的怨念實在太強。那充滿怨恨的靈魂依附在生前的屍體上,即使護法僧擊碎了他們的肢體,但軍魂們憑借著怨念卻能夠近乎無限的再生。

盡管無法真正殺死這些。但護法僧們畢竟精通佛法。在副院首的率領下,僧人們結成了大乘金剛轉輪陣,希望以無上佛力渡化這些怨恨的靈魂。

在普世禪院的《聞世》裏,有這樣的記載。

其時。五百法僧戰秦朝軍魂於準東之野。軍魂怨重,無法擊殺。故結轉輪陣。以大道佛法以渡。

時轉輪陣成,蓮花盛放。金剛現世,佛法無力。軍魂不敵,然,孽魂不肯受伏,故落荒逃去。吾院眾僧,一大慈悲心,不渡軍魂不回之大宏願,以疲憊之身,窮追百裏。

重回昔日秦嶺,卻覺無法寸進。皆因怨場已成,生人回避,眾僧亦不能例外。故隻林外結陣,頌百日佛經,消其數分怨氣。

這說的是,當日普世僧院雖把鐵血軍魂趕回了當年藏身的山嶺。但這片山嶺已經生成了怨場,生人不得入內。怨場是一種領域和主場,由無邊的怨氣所化,固定籠罩在某一個場所。

一般而言,怨場形成之後,即使以無邊佛力,又或自然消散,都需要數百年甚至更久的時間。而這片山林裏軍魂不滅,怨氣不消,則怨場永遠無法消失。

當日普世禪院的僧人發現怨場已成,無法入內,隻得望洋興歎。最後在林外頌經百日,卻也消彌了林中軍魂的幾分怨氣。

在此後百後,這些軍魂再沒踏出林外半步。但百年沉寂,卻讓他們變得更強更凶。而這片山嶺,也成為了天下有數的凶地,並在不久之後和酆都鬼城、西方惡澤合稱天下三大妖窟。

再回到現在。

眼下騎著鐵骨鬼馬奔至村中的,正是當年秦朝軍隊的將軍。他的真名已經無從考,無論妖怪或修真者,均以白骨將軍相稱。

鋣隻見這白骨將軍一身骨骼亮如白玉,其中光華流轉,便知道這屍穀之王修為已至化境,竟連一付白骨,也煉至這種境界。像這付白玉般的骨頭,卻是尋常刀兵難傷,而且還天然抵消部分物理性質的攻擊。

這和鬼王那層黑霧有異曲同工之妙,那由九幽屍氣所化的黑霧,除了讓人無從捉摸鬼王的所在外,還會對各種法術的打擊起到抵禦的作用。

鋣同樣知道自己的便宜老婆白素,若現在白蛇妖鱗時,同樣對物理和法術兩種性質的攻擊都有強悍的防禦能力。皆因像三大妖王這種壽命在兩千年以上的大妖,都修成自己的本命妖甲。

本命妖甲如同於天位修真者的魂鎧,均擁有不凡的防禦力。但本命妖甲形式不一,像白骨將軍這般直接把自己的身體煉成妖甲的,卻少之又少。

鬼馬立定,人立而起。那雙白骨森林的前蹄一陣亂踏,皆掠過鋣的頭頂。鋣屹立如山,身形不動,便連氣息也未曾出現一絲波動。他雙眼如電,透過骨馬,落在屍穀之王的臉上。

那骷髏頭漆黑的眼眶裏閃爍的血紅幽火突然光芒大盛。

骨馬立定,掀起一股煙塵。卻無聲無息地在鋣的身邊分開,化於風中。

鋣的發絲,如同吊了重物,竟絲毫不曾為風飄起。

“好!”白骨將軍發出一聲暴喝。並從馬上跳下。

這付近兩米高的骨架站在鋣的跟前,給鋣如山般沉重的壓力。鋣感到驚訝,以他的修為,雖然因為從未來穿越到現在這個世界,消耗了大量功力以至境界大跌。但能夠讓他感到壓力的存在,卻十個指頭都能夠數出來。

秦嶺屍穀雖名列三大妖窟之一,可比起鬼城和惡澤來,卻鮮有建樹。除了屍穀初成時和普世禪院的一戰天下皆知外。兩千年來便沒掀起過什麽大風浪。這和惡澤的白素,曾為自己相公大鬧靈隱寺、水漫金山、決戰法海等“戰績”比較起來,白骨將軍幾乎可以說是默默無聞了。

可現在這將軍往前一站,金戈鐵馬般的慘烈氣息便撲麵而來。那隻有在戰場才感受得到的無邊絕望。如同實質般蔓延在鋣的身上。鋣渾渾幾個呼吸,才把白骨將軍的威壓化解開去。

“年紀輕輕,卻在我的百戰罡氣下麵不改色。就憑這點,老子承認伱確實有當惡澤妖王的資格。隻是我很好奇,伱是在什麽地方打敗白素的。該不會在**?”說罷。這白骨妖王便大笑起來,聲音豪邁,讓人不難想像到一名豪爽的將軍。

他還伸出手,用力拍了拍鋣的肩膀。

另一邊。酆都鬼王那陰聲細氣地聲音響了起來:“白骨將軍,咱們是到這參加萬妖大會的。可不是敘家常拉關係來了。倒是這位年輕的惡澤之王,到底是什麽原因。讓伱把我們召了來?”

鋣轉過頭,看向那團永遠化不開的黑霧。他視線銳利如箭,如同要刺進那片黑幕般,鋣模模糊糊看到一個瘦小的身軀。

躲在黑霧中的鬼王微有所感,那腥紅的雙眼頓時亮了起來。隻聽他哼道:“這種沒禮貌的事,可不是身為一個王該做的事情。”

鋣淡淡說道:“抱歉,隻是不小心看到。”

鬼王又發出一聲冷哼,他這片黑霧就是妖甲,具有遮蔽感知的作用。就算凝神觀察,視線也很難穿透這片霧氣,又哪會如鋣所說不小心看到。

視線在鬼王和白骨將軍的身上來回掃視後,鋣如同說著無關緊要的話般,道:“這次把兩位妖王請來,主要是想告訴伱們。我,要成為天下群妖的王!”

鋣的話,立時讓其它兩名妖王同時起了反應。鬼王那陰冷的九幽屍氣、白骨灼熱的百戰罡氣同時不自覺地溢出,並掀起了一股狂猛的妖風鬥氣。

白素和鋣齊齊往前一站,為身後妖澤的眾妖擋下這兩位妖王致命的氣息。但即使如此,那可令萬物腐朽的屍氣,及慘烈剛猛的戰氣,均令包括妖將在內的所有妖怪臉色大變。而功力稍弱者,已經無力地軟倒在地上,就如遇到自己的天敵般束手就擒。

“狂妄!”酆都鬼王尖叫起來,包裹著他的黑霧亦劇烈翻騰著,一如鬼王此刻的心情。

白骨將軍雙眼亦射出懾人魔光,他冷哼道:“我真不知道,伱憑什麽這麽狂傲,竟想淩駕於我們之上。”

將軍看向白素,道:“白素,伱竟然也同意這瘋子的想法嗎?”

“鋣是我的夫君,即使他的想法再瘋狂,我這小妻子也隻能全力支持。”白素淺笑答道。

酆都鬼王冷笑道:“我看是伱們夫妻兩人想合夥吞並我們的力量。我算是看走眼了,白素,沒想到伱竟然能夠找來這麽一個天位修真者當臂助,打得端是好算盤啊。”

白素微笑,卻不答話,因為她知道,有人會接下鬼王的話。

那個人自然是鋣。

鋣冷冷一笑,道:“這事和白素沒有任何關係,純粹是本人的想法罷了。伱們不服,那也是自然的。妖界以強者為尊,伱們這妖王的身份,也是憑實力打出來的。那麽這次大會,本人歡迎任何挑戰,我會讓伱們心服口服,承認我群妖之王的身份。”

“好!”

未等鬼王出聲,白骨將軍大喝起來:“若伱能打得過我,我秦嶺屍穀便奉伱為王又如何。”

鋣聞言,眉毛一揚,轉向鬼王道:“酆都鬼王,伱怎麽說。”

鬼王心中暗罵白骨妖王一聲匹夫之勇,答道:“我可不像白骨妖王擁有一幫忠心的部下,一切都是他說了算。我手下那些小鬼,恐怕就算我答應了,他們也不會同意。”

“沒關係。”鋣淡淡道:“伱們有多少人不服,我就打敗多少人便是。”

鬼王嘿嘿笑著,卻再不言語。他可不像白骨將軍那麽好說話,同時更不是傻子。鋣剛才擋他一擊的時候,他便已經知道,這惡澤的新王年紀雖輕,修為卻是不低。且鋣的氣息裏,帶著比白骨將軍百戰罡氣更慘烈的氣息。

那非是經過無數生死之戰而無法磨練出來的氣息,能擁有這種氣息的人,心誌韌性無比強悍,且勇不可擋。白骨將軍雖以武猛見長,卻不見得能夠壓得過這個年輕人。酆都鬼王自然不希望鋣能夠成為群妖之王,同時又不願意輕易和鋣開啟戰端。

但事關榮耀,這場戰鬥卻是避免不了。因此,鬼王先用話套住鋣。到時候,他便可借白骨及大量手之手,磨當鋣的力量和銳氣,再一戰勝之。

他的如今算盤打得不錯,但鋣又豈看不出這陰險的鬼王心裏在想些什麽。他經曆過未世最殘酷的戰鬥,什麽計謀沒有見識過,比鬼王更卑鄙無恥的隻多不少。和鋣經曆過的那些比較起來,鬼王這點小計謀簡單不入流。

是夜。

村子已經原貌不複,殘存的茅屋房舍、又或石磨牛棚,在酆都鬼王的九幽屍氣侵襲之下,迅速腐朽消沒。本來需要再過數百年時光才會完全不見的事物,卻在鬼氣的屍氣裏不到半天的時間便完成了數百年之需的過程。

整個村子幾乎消失,從而形成了大片的空地。而這片空地,將是今晚的戰場。

銀月當空,寒霜滿地,夜色正好。

就在這片銀色的世界中,鋣閉著眼睛,傲立在村子的正中。月色把他的影子拖得好長好長,長得如同可直往世界的盡頭。

看著這道孤零零的影子,白素微微感到心酸。連鬼王也能夠在鋣的身上感受到身經百戰的氣息,白素又如何會不知道。她無法想像,自己這個年輕的丈夫,究竟是經曆過什麽樣的事情,才會磨練出如今這般孤傲冷絕的氣質。

便在這時,白素身後的妖將傲狠提醒她道:“酆都那些膽小鬼來了。”

白素點頭,舉目看去。便在村子的北麵,有無數幽幽鬼火飄起。一道道半透明的縹緲身影,安靜地從北麵的山林如同黑潮般湧來。

一時間,月色之下,百鬼夜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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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89章 力壓群妖(中)

  一塊馬嘶從南麵響起,不久之後,馬蹄聲敲擊著地麵如同擂起了百張戰鼓。

鋣孤立場中,朝南麵看去。來的卻是秦嶺屍穀的鐵血軍魂,他們在白骨將軍的率領下,如同一支開赴戰場的軍隊,來到村子的邊緣而止。

當屍穀眾妖齊至,天下三大妖窟的人馬總算至齊。隻見月色下,三大妖地各占一方,期間人馬各具特色。

酆都鬼城那邊,清一色的鬼眾。除了鬼王外,又有拔舌鬼、橫死鬼、上吊鬼、無常鬼等。惡魂凶鬼,生具惡相,滿滿了占據村子以北的地方。鬼城眾鬼所在之處,幽火飛飛,身影乍明又暗,膽小些的,看到怕得嚇得暴斃。

而秦嶺屍穀的一邊,則是以骷髏和僵屍為主。除了白骨將軍外,又有骷髏步兵、骷髏騎兵、骷髏弓箭手、僵屍槍兵、僵屍斧兵等。這支死亡大軍成形時也不過千餘人,但兩千後的今天,卻已經發展到五六千之眾。

可知這些年,有多少生靈死後被編進這支大軍裏。以這支大軍目前的數量,再加上其間幾位骷髏、僵屍將領。怕是普世禪院精銳全出,也未必能像以前那般將之隻鐵血軍魂擊退。

至於西方惡澤這邊的妖怪,看上去便要比鬼城和屍穀的順眼得多。

不說白素和手下四妖將,皆化為俊男美女狀,即使是那些無法化為人形的,卻也以動物的樣貌出現。惡澤的妖眾,以水妖為多。魚妖、蝦怪、龜精數量最從。其餘的,卻也有少量的飛禽走獸。

於是立在白素身後的惡澤群妖,除了兩百名已經能夠化為人形的妖怪外,其餘的妖怪湊在了一起。活脫脫便是一支馬戲團。

無論鬼城的眾鬼,還是屍穀的群屍,這些屍鬼之物,隻有鬼王和將軍在白天不受影響。但其餘的妖鬼之眾,卻會為白天的烈陽所削弱,甚至直接暴露在陽光下,會焚為飛灰。這方麵,又以鬼城妖魂最弱。這些沒有肉身的惡鬼,修為稍遜些的,根本不敢出現在陽光下。

但到了晚上,太陰之星高照。這些陰屬的妖眾能力便得到相應的加成和提高。太陰之星,既是月亮,這也是早間鬼王刻間挑萬妖大會在晚上舉行的原因,可謂占盡便宜。

鋣豈不知道這些,但他更知大道無情。在這無上的存在麵前,就算伱占了那麽點便宜,卻也敵不過天道蒼茫。而他的刀,便是他的道。在他的道麵前。沒有什麽東西斬不了。那麽,便讓鬼王占些便宜便如何。

在鋣的世界中。他幾與整個世界為敵。如今對手隻是一隻機關算盡的鬼王,加上些不成氣候的妖魂。何以為懼?

讓鋣比較在意的反而是白骨將軍,這絕世骨妖,以自己的身體煉出本命妖甲,使得白骨將軍本身便是攻守兼備的利器。

眾妖安靜地看向場中,這時,從鬼場的方向騰起一道黑柱。黑柱中,鬼王緩緩飄起,那包裹著他身上的屍氣黑霧也為之散開了些。隻見黑光裏,鬼王現出了真身,卻是個臉色蒼白,有著幾分壞鬼生模樣的瘦小男子。

鬼王身披連襟長袍,袍長及地。他飄在空中,風帶袍飛,袍裾飛揚,當真有幾位鬼仙風範。他這賣相不俗,一出場便受到底下鬼徒鬼孫們的歡叫。

這使得鬼王有些飄飄然起來,而居高臨下看著場中的鋣,使得他不自覺地把自己放在比鋣更高的位置上。

鋣卻連正眼也沒瞧他一下,這使得鬼王心中微怒,心道這年青人也太沒把自己放在眼中。但鬼王城府極深,心下雖怒,臉上卻露出笑容,道:“我妖界人才輩出,兩千年前便有白素以女子之身,統禦惡澤群修。現在又多了位年輕的妖王,當是可喜之事。”

鋣知道鬼王話不止於此,微笑不語,看他還變出什麽戲法來。

“可是,這位年輕的妖王卻不滿足於當一方妖王。”鬼王指著鋣,大聲道:“就在今日,他告訴老夫,他的目標是淩駕於三妖王之上,統禦天下群妖的無上妖神!”

鬼王話音一落,鬼城方麵的眾鬼立刻相當配合地怪叫咒罵起來,頓時村子裏聲浪如潮。隻是這聲音隻來自於鬼城的一方,其它兩大妖地,無論惡澤還是屍穀都靜悄悄的,使得鬼城方麵的聲音顯得蒼白無比。

舉起手,鬼王示意讓眾鬼閉嘴。聲音告消後,他又說道:“年青人有野心是好事,可我想說,伱是否擁有與野心相匹配的實力?我……”

話音未畢,場中卻響起一聲銳響。

錚!

妖刀神屠突然出現在鋣的手中,鋣妖刀指向了鬼王,帶著狂猛殺機的刀氣立時朝鬼王湧起。這股刀氣如同實質,雖是無形,卻如有形之物。鬼王為刀氣所衝,周圍的黑氣立時陣陣湧動起來。

鬼王的臉色一下子變得很難看。

明眼人都看得出來,那是他駕不住鋣刀氣的衝擊,才致使黑霧翻湧。

“何須廢話,誰不服,出來領教高明便了!”鋣大喝,聲音如同炸雷,響徹當場。

除了有數的妖修外,其餘妖怪皆為鋣這聲大喝震得雙耳欲聾。修為較低者,直接被震翻在地。而鋣這聲大喝是衝著鬼城眾妖去的,於是群鬼中修為低的,直接被這聲大喝震得神魂消散。

頓時,便有十幾道幽魂化成青煙,嫋嫋從群鬼中騰起。

“好膽!”鬼王氣得渾身輕顫,他沒曾想到鋣竟然如此不給情麵。先用刀氣衝擊自己,又以大喝震散了自己十幾鬼眾。以他的城府,也不由怒火攻心。

“鬼王若不服,便請下場好了。”鋣淡淡笑道。

他用的是激將法。為了便是讓鬼王怒不可謁,失了方寸。

鬼王周身黑霧急劇湧動,看情形便要自己親自下場,好教訓鋣這不知天高地厚的小子。但緊要關頭。他卻看到了鋣眼中淡淡的笑意,立時如同一盆冷水淋了個通透。心中的怒火,便這麽突然宣告消失,取而代之的卻是對鋣的戒備。

鋣很狂,至少在鬼王悠久的生命中,沒有見過比鋣更狂的人。但鋣並不僅僅隻是狂妄,他還有和狂妄相匹配的實力,以及和年紀不符的老練。

就連他這活了兩千餘年的酆都鬼王。也差點被他激得下場交手,而全然忘記自己先前的打算,哪能讓鬼王不對鋣生出了戒備。

他不怒反笑,道:“如果我親自出手。傳出去還不被人說以老欺小。就讓老夫手下這些小夥子和伱玩玩,也就是了。”

說罷,鬼王冷喝道:“我酆都三千鬼眾何在!”

立時,下方眾鬼放聲呼喝。其中,一隻身如鐵塔。魁梧之極的惡鬼跳了出來。這鬼頭上嵌著一把鐵斧,一臉的血汙,卻是隻橫死鬼。

這橫死鬼大叫道:“何用鬼王出手,就讓我凶斧會會這不知天高地厚的小子。”

這凶斧真名不詳。生前也是個極惡之人,殺人飲血那都是家常便飯。但因為作惡多端。最終被仇家殺死在荒郊野外外。那頭上的鐵斧,便是他致死的原因。

這人死後。化成惡鬼,最終被鬼王收入麾下。

橫死之人,化鬼之後最為凶厲,這凶斧生前便是出了名的惡人。這番橫死,變成鬼後卻是比生前更凶更惡。在酆都鬼城裏,每年便有不少新鬼被凶斧斬首吞噬。如此下來,這凶斧便成了鬼城中修為較高的鬼修。

鬼王雖不看好他,畢竟鋣是一方妖王。但凶斧拿來試探鋣的實力,鬼王卻也認為足夠了。於是他點了點頭,道:“準戰。”

凶斧得令,怪笑連連。伸手握在頭上鐵斧,再狠狠拔下。頓時,這惡鬼頭上噴出米長血霧,十分可怕。他手握鐵斧頭,呀呀怪叫,如同一匹瘋馬般朝鋣衝了上去。

鋣冷笑,手一揮,妖刀著地。腳再一踩,把這柄方形怪刀重重踩進地裏去。跟著人如同一道旋風,在讓人看不清的速度中朝著凶斧迎上。

鬼王看得心中一驚,鋣舍刀不用,說明他分明沒把凶斧看成是對等的對手。他這心中警兆方生,那邊場中卻已經有了結果。

鋣和凶斧兩道身影交錯而過。

凶斧魁梧的身體整個人像是被高速奔馳的汽車撞中般,整個人掀了起來,在半空轉了一圈,才摔到了數米開外。

手中的鐵斧呯然碎成粉末,而凶斧自己,身體在連續幾下閃爍後,卻化成一縷青煙,迎風飄起。

鬼王臉色本就蒼白,看到這種情況,更是白中帶綠。再看向鋣,這年輕妖王卻幾乎要衝到鬼城的陣營裏。那係在他手上的鐵索扯得筆直,標示出他剛才移動的軌跡。

誰也沒想到鬼城一隻惡鬼就這麽被鋣直接打得魂飛魄散,頓時,村子安靜無比。

接著,鬼城的陣營裏響起幾聲暴喝,幾道身形怪異的惡鬼凶魂脫營而出,作用著怪爪奇兵,朝著鋣掩殺過來。

鋣微微抬起頭,雙眼中射出深沉的殺機。冷笑在他臉上浮現,跟著右手一扯鐵索,係在另一端的妖刀神屠離地而起,帶著尖嘯和寒光。在鋣一扯一揮之下,掠出一個冰冷的月牙閃光橫過撲來的幾名鬼修。

時間仿佛在這一刻定格。

沒有驚天動地的絕殺,有的,隻是比冰還寒冷的閃光。

而在這由神屠製造的閃光裏,朝著鋣撲來的鬼修身體先是斷成兩截,跟著紛紛化成了飛灰。

鋣伸出手,輕描淡寫地接住了神屠,再指向鬼王道:“伱老人家還是親自上場,要不再這麽殺下去,鬼城所謂三千鬼眾,可就要剩下伱一個光標司令了。”

一時間,鬼王的臉色無比難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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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90章 力壓群妖(下)

  麵對鋣的激將之法,鬼王已經不得不考慮自己親自下場了。-

就如鋣所說,他鬼城三千鬼眾雖多,卻沒一人會是這年輕妖王的對手。甚至,連消耗這妖王的力量也辦不到。剛才擊殺了鬼城四修,鋣的氣息連一絲波動也沒有。它深如淵海,仿佛沒有極限。或許三千鬼眾都死完了,鬼王就能夠看到鋣藏在迷霧下的實力,隻是,他辦得到嗎?這當然是不可能的事,要群鬼都死光了,他這鬼王還當不當了。到時候,鬼城名存實亡,他這個鬼王也徒讓天下人看笑話罷了。

一聲冷哼從鬼王嘴裏發出,他便要降下地麵,出手教訓鋣這個狂妄的年輕人。但此時,秦嶺屍穀中卻響起一聲馬嘶。

隻見白骨將軍座下的鐵骨鬼馬人立而起,漆黑的鬼馬那雙深深且空洞的眼睛中,噴出十幾厘米長的紅色光焰。鬼馬從噴孔中噴出兩道半透明的煙氣,四蹄幽藍鬼火燃起,白骨將軍騎著這匹戰馬,在地麵留下朵朵幽蓮,便這麽奔至村子中映的場地裏。

來至鋣附近時,鬼馬立定。那雙噴身著紅色光焰的雙眼,像凝視著鋣般。以鋣的修為,被這馬盯著,卻也生出微微的針刺感。這說明鬼馬的修為亦是不低,且已通靈,恐怕比鬼王手下那些鬼修尚要厲害幾分。

白骨將軍大聲道:“鬼王,不如這場架讓給我好了。老實說,我技癢了。”

有個便宜台階下。鬼王哪會推讓。當下道:“既然將軍有這興致,在下便讓你先上場好了。”

鋣聞言,冷笑連連。他看著鬼王,從嘴裏低聲吐出三個字:“膽小鬼。”

他這話聲音雖然不高,但鬼王什麽修為。方圓百裏內蟲鳴鳥叫,無一不知。鋣這話雖說得小聲,但就在他的腳底下,鬼王又哪會沒聽到。可這會,他就算聽到了也得裝聾子。纏繞在周圍的黑霧被他收回收籠,鬼王降下了地麵。隻是黑霧不斷湧動。卻說明這鬼城之王現在的心情並非那麽愉快便是。

鋣轉過身,比起鬼王,他更敬重這屍穀的將軍。自己剛才斬殺四鬼的動作,這將軍必然也盡收眼底。連鬼王也看出自己並不好惹。而生出猶豫之心。這白骨將軍卻樂意為鬼王接下這攤子,外人看來,自然覺得這白骨將軍真是個傻瓜。可迎難而上的勇氣,卻不是誰都有,特別還要冒著英名掃地的危險。若非如此,鬼王早親自上場了,哪還會輪到手下鬼修。

說到底,也不過是為聲名所累。可這白骨將軍全然不顧,可見這人生前極為豪勇,並不會為了自己的聲名而綁手縛腳。

白骨將軍也緊緊盯著眼前這個年輕的妖王。在他眼中,鋣輕提著那方形怪刀。雖不見作勢,卻有股股淡淡的威壓發出。鋣散發的威壓充滿了殺戮的味道,在這個年輕人眼裏,生死不過等閑事。而看鋣橫豎二十未到,白骨將軍真想不通這麽年輕的一個人,是如何培養出隻有長年殺戮才會出現的這種特殊氣息。

但他亦是十步殺一人,鬧市取人頭之人。死在他那血嘯魔斧之下的生命,沒有八百也有一千,期中不乏修士妖靈。白骨將軍早不像鋣般天然散發著殺戮氣息。那種殺戮和暴戾,早被他收束在骨子裏,成為一種內斂且深沉的東西。殺伐,早成為生命的一部分,有如本能。

“年輕的惡澤之王。動手吧。隻要你打敗我,我秦嶺屍穀五千屍兵。便奉你為王!”白骨將軍一手握住那血紅色的戰斧,斧頭直指向鋣,發出豪邁之言。

鋣點頭,道:“那麽,開始吧!”

沒有絲毫放水的想法,雙方同時運用了最頂尖的力量。

一團紫火從鋣身上冒起,再飛快匯聚到他的右邊手臂。火焰凝聚,由虛作實,形成一個龍形的臂鎧嵌於鋣的手上。這是鋣的天位魂鎧“龍旋破軍”,也是眾多魂鎧中完全傾向於攻擊的特殊魂鎧。放棄了防禦,傾注於攻擊的魂鎧一現,鋣的力量以幾何級數攀升。先是一團紫火從臂鎧的龍嘴中噴出,並纏繞在妖刀神屠之上。神屠的刀刃包裹著這層紫焰,焰鋒不斷噴吐出道道紫光,十分懾人。跟著,鋣地麵的石屑雜物紛紛浮空而起。到得最後,連鋣身邊的空間也出現了扭曲的現象。那是靈力的持續噴湧,已經巨大到空間所能夠容納的極限。因此空間出現了膨脹和縮塌的現象,如果這一種現象進一步擴大的話,那麽鋣就會破開空間,從而觸摸到其它的世界。

鬼王暗暗驚心,他可沒想到鋣的實力已經達到了可以影響空間的程度。這種程度的力量,距離破碎虛空的境界已經不遠。而更重要的是,鋣還那麽年輕。隻要給他更多的時間,天知道他會成長到什麽樣的境界。

而直麵鋣的白骨將軍,則感受比鬼王要深得多。鋣在他的眼前,從靜謐的大海,變成了一口噴湧著岩漿的火山。隻是他釋放的氣息,作為鋣視為敵對目標的白骨將軍,便可感受到自己身上的重甲在對方的氣息下被擠得發出吱吱叫聲。可以想像,若是普通的金屬一旦進入鋣的靈能風暴中,必定瞬間被撕裂變形。

白骨將軍夷然不懼,反而那空洞的眼眶裏,幽紅鬼火突然噴射出道道奇光。他興奮地高舉血嘯魔斧,同時身上每根骨骼都映射出血紅色的光。瞬間,白骨將軍籠罩在一層血色的光華裏。而這層光華也開始由虛化實,漸漸化成一團包裹著白骨將軍的血霧。這層血霧一直蔓延到將軍座下的鬼馬,最後讓將軍和鬼馬形若一體,成為不可侵害的整體。

這團血霧是由死在將軍斧下無數生靈的怨氣所化,一旦進入血霧之中,輕者生出種種魔障,重者直接被血霧轉化為行屍體。威力極大,此霧已經可視為將軍的一種偽領域,雖然距離天位最高境界原始之境那天然產生自成規則的空間領域有極大的區別,卻也算是一種不錯的利器。

至少,讓鋣的眉頭微微皺了起來。

在鋣的經曆中,最為麻煩的領域便是七夜喚醒無影劍的真名,從麵釋放的領域“絕光地獄”。在七夜的領域裏,是一個漆黑無光的世界。事實上,被這層領域籠罩到的人,身處於另外一個世界中。那個世界,是以七夜的規則為主宰。在鋣的印象裏,還沒有哪個人能夠在七夜的領域裏出來。就連未來的狄征,已經擁有軒轅劍的完整器魂,卻仍然為七夜的領域所吞噬。

思緒回到了現在,鋣的目光緊緊盯著白骨將軍的血霧。血霧可視為一種特殊的能量,由怨氣所化的它,看似變化無方,卻仍然有自己的規則在。鋣在尋找著血霧的規則,他的目光如電,看得白骨將軍透不過氣。

為了粉碎鋣那如山般的壓力,白骨將軍雙腿一夾,鬼馬長嘶,當即朝鋣發動了衝鋒。

被血霧所籠罩的鬼馬,速度得到了巨大的加成。它放開四蹄狂奔起來,眼眶中的紅焰及由烈焰所構成的馬尾在空氣中拖出一道耀眼的虹。如同急馳的汽車燈光在空氣中留下的光帶般,鬼馬帶著血色的虹光,載著白骨將軍朝鋣狂奔而至。

白骨將軍整個人向前微傾,手中血嘯魔斧帶起厲芒,往鋣的脖子抹去。將軍軍戎一生,所有招式皆樸實無華,卻是一擊斃命的狠招。魔斧一出,尖風呼嘯,尚未殺敵,便先寒敵膽。膽氣稍遜者,麵對鬼馬的衝鋒及將軍的魔斧,早就丟盔棄甲了。可鋣的氣息卻不見絲毫波動,在身邊浮石落下地麵的短短瞬間,鋣消失了。

魔斧落空,將軍先是一訝。跟著身下鬼馬身形急震,同時發出一聲哀鳴。

遠處觀戰的眾妖,卻清楚地看到鋣瞬間矮身,然後在鬼馬左側滑地而過。同時遞出手中的方形怪刀,一舉斬過鬼馬四蹄。立時,鬼馬四蹄皆被斬斷,它收不住衝勢,整匹馬向前摔去,同時把將軍往地麵帶去。

將軍悶哼一聲,在著地的瞬間用手一拍地麵,整個人又淩空飛起,再穩穩落到十數米後的地麵。他才轉過身,鬼馬因著慣性在地麵滑了過來,將軍一腳踩住鬼馬,止住它的衝勢,才雙眼如炬地看向了遠處的鋣。

現場一片安靜。

鬼王藏在黑霧中的身體輕輕地震了震,如果現在黑霧散開,就可以看到鬼王張大了嘴巴。不止鬼王,包括白素在內的所有妖修,都不敢相信鋣竟然一個照麵把白骨將軍給劈下了馬。要知道三大妖王中,白素戰力悠長、鬼王詭異多變、至於白骨將軍,則是以武勇見長。可說三大妖王中,群妖最不想麵對的就是白骨將軍。他的力量並不見得比其它兩位妖王要強大多少,可他每招每勢皆重氣勢,麵對白骨將軍,須有膽氣。否則,別說出手,不轉身就跑便已經偷笑了。

但現在,以氣勢見長的白骨將軍,卻給鋣真真正正賞了個“下馬威”,眾妖如何不驚?

白骨將軍那森森白骨間,突然噴出更多的血霧。這麽一來,包裹著他的妖霧便越多越濃,甚至將白骨將軍的身影半遮於其中。這屍穀之王吼道:“再來!”

巨吼中,白骨將軍平舉魔斧,朝著鋣飛奔而去。
ccc1971 發表於 2018-10-29 10:05
第291章 萬妖之王

  白骨將軍每一踏步,地麵便深深出現一個寬大的腳印。

他的速度並不快,卻勝在氣勢雄厚,死死地鎖住鋣。

鋣渾身泛起強烈的針刺之感,他知道將軍的氣息已經牢牢地壓製住自己。當然,壓製不等於鉗製。鋣完全可以用靈動的身法規避,再伺機還擊。但如此一來,以他們兩人的修為,必定演變成曠日之戰。到最後,即使鋣打敗了白骨將軍,卻缺乏一種震攝感。

他要收服天下群眾,便得贏得漂亮,才能立威於天下。

鋣放低了身體,妖刀指向了白骨將軍。並不見他傷勢,卻有一道紫炎刀氣脫刃而出,一路剖開地麵,直線轟向了屍穀之王。

轟,刀氣命中白骨將軍,炸起一蓬紫火。紫火片片飛散,其間帶著卻邪正力。它們飄向了觀戰的妖修群中,那些走避不及的惡鬼或屍兵,被這看似美麗的紫火一觸,便通體燃燒起來。

白素若有所思。

鋣的妖刀神屠充滿了邪氣,一看便知道非是正大之物。但他的力量,也就是那紫色的火焰,卻是再正道不過的東西,且天然克製鬼妖之物。這一正一邪兩種事物於一事,讓鋣變得十分奇特。白素的俏臉騰起了微微紅暈,鋣那一刀前指的蓋世氣魄,深深地烙印在她的腦海裏。這還是第一次白素徹底忘記了腦海中那道翩翩書生的身影,而滿腦子都是鋣。盡管前世今生都是同一個人,但這一刻。鋣的形象全麵壓過了書生許仙,讓白素生出投懷送抱之感。

再說場中,一蓬紫焰炸開後。白骨將軍以斧護臉,卻從地麵燃燒的紫焰竄了出來。他發出的吼聲如同風嘯。空洞卻充滿了威勢。幾個呼吸,便已經來到鋣的身邊。

一斧砍下!

鋣的身體如同在冰麵上滑行般,直立不動,卻平移後退了兩米。這個距離不長,卻讓魔斧在自己鼻尖堪堪掠過,然後轟在地麵。

地麵爆碎,濺起浮塵碎石。

在這個瞬間,鋣乍退又進。妖刀直接紮向白骨將軍的麵門。

白骨將軍頭部猛往右側擺動,妖刀擦過他的臉,雖沒紮中,卻帶起了他頭上的重盔。當那飾以虎紋的頭盔掉到了地上時。白骨將軍露出了他那顆光溜溜的白骨頭顱。巨妖悶哼,卻從頭骨上噴射出一蓬血紅的焰。紅焰在白骨將軍腦後搖曳不定,便如同他的一頭長發。

將軍再吼,聲音穿金斷鐵。而那一柄血斧,瞬間橫削向鋣。

鋣離地而起。斧鋒在腳底掠過。他高舉妖刀,再力斬下。

魔斧上格,堪堪擋下了鋣的刀鋒。

場間響起一聲金鐵交鳴。

鋣的身體被震得往上浮起。

白骨將軍眼中射出血紅火焰,手中魔斧仿佛失去重量般。在他手中化成千萬道斧影,或削或劈。直攻向了半空的鋣。

鋣亦不示弱,手中妖刀突然消失。然而兩人的中間。卻不斷爆出血芒紫火,卻是神屠和血嘯在半空不斷對攻,而兩人的攻擊形成一個奇異的平衡,竟讓鋣離地不落,就這麽在半空接下白骨將軍狂風暴雨般的攻擊。

在場一片寂靜,就連鬼王也看得雙眼精芒不斷閃現。鋣和將軍皆是以攻對攻,以快打快,使得場麵火爆眩目,讓人幾乎忘記自己,隻懂得雙眼緊緊盯著那場中兩道身影。

而惡澤方麵,傲狠亦是握緊了拳頭。看到現在,他已經知道當日闖進惡澤的鋣,根本沒動用全力。否則,他傲狠早敗下陣來,不死也重傷。傲狠雖然自尊心強,卻也不是傻子。他自問在白骨將軍的攻擊下支撐不了十個回合,但場間鋣與之交手已不下百記,卻仍不見敗勢。可知若當時鋣拿出這樣的功夫,傲狠根本連一招也挺不過。

再看場間,兩人瞬間已經交手超過百記。像是知道這樣下去也不會勝負般,兩人同時停手。

這時,鋣雙腳懸空,卻不落地。他天位力量自帶浮空之力,倒不出奇。隻見他高舉妖刀,其上紫焰突然大盛,竟噴出米餘的火舌,在黑夜下耀目生輝。

白骨將軍也不甘示弱,血嘯魔斧突然吸聚了一部分盤旋在周圍的血霧,使得整把戰斧如同淌血一般。雖沒鋣的妖力眩目,但明眼人卻知道那斧頭上已經布滿了血霧的力量,卻絲毫不比鋣的妖力要弱。

呼吸間,妖刀帶著紫焰狠狠劈下。

天地間仿佛落下一道紫電。

而紫電的下方,則是魔斧紅光的凶猛反擊。

刀斧交接。

天地先是一暗,然後各種奇怪的聲響響起。眾妖隻覺眼前什麽也看不到,跟著則是一片光怪陸離的光影。隻有鬼王和白素,才能夠勉強看到那各種奇光中鋣和將軍硬撼的身影。

強光一閃既逝,隨著而來的卻是兩人硬拚靈氣妖力所產生的衝擊波。衝擊波呈環形狀刮過整個場地,地麵無聲碎裂,跟著石屑紛紛揚起。以兩人為中心,地麵給衝擊波硬生生削去了20公分厚的地表。

當塵埃落地時,鋣和白骨將軍已經分開。

鋣嘴角溢出一道清晰的血線,那附在妖刀上的紫炎也不複之前強盛。他受傷了,但白骨將軍也不好過。這妖王腦後的血紅焰發消失了,而身邊的紅霧,也稀薄了不少,再不像之前般濃稠。高明如白素鬼王者,自然看出白骨將軍同樣受傷。他喝不像鋣般會溢出鮮血,但血霧的減弱,已經暗中指出了這一事實。

“已經可以分出勝負了吧。”鋣默默道。

他話音方落,白骨將軍上半身的盔甲突然爆成了碎片,引得眾妖不由發出聲聲低呼。

鬼王的黑霧起伏不定。顯是這鬼城的王也為這一付情景而震驚。

兩人已經分出勝負,白骨將軍顯然稍遜一籌,否則他就不會駕不住鋣的力量,而讓身上的盔甲爆成粉末。

白骨將軍卻發出一聲大笑。道:“分出勝負?還早著呢,至少,先接下老子這一招再說。”

說罷,他做出一個奇怪的姿勢。

白骨將軍雙手持斧,血嘯魔斧平伸橫在胸口,然後極力往左側探去。白骨將軍一腳前踏,腰身扭向斧頭的方向,擺出一個棒球運動中擊球手揮棒時的姿態。

鋣微微皺起了眉頭。

下一刻。白骨將軍大吼一聲。在這聲如同春雷般的巨吼裏,他開始旋轉起來。隻見他旋轉的速度漸漸加劇,那血嘯魔斧在空氣中蕩出圈圈血光。隨著將軍的速度越來越快,最後。魔斧掀起了一股血色的颶風。颶風狂旋,帶著風雷之聲,生出天然吸引力朝著鋣轉去。

這血紅的颶風中,炸起道道紅電,十分駭人。

就連鬼王也未曾見過白骨將軍這一手演盡天地之威的殺招。頓時心中重新對這個妖王生出新的估量。

而血色颶風的吸力十分強大,那離得較遠,卻站在前排的惡鬼妖屍,竟被這颶風的吸力吸得離地而起。然後一個個在怪叫中倒卷向了白骨將軍的狂風裏。無論鬼修還是妖兵,一被吸入這道狂風中。立時像掉進了攪拌機裏般,身體被瞬間撕碎。鬼修個個爆成青煙。而屍兵則化成了血霧,卻沒一個能夠在風裏逃生。

如此一來,白骨將軍便與絞肉機無異。

隨著他不斷接近,鋣身上的衣物及紫焰,已經開始朝颶風的方向飄舞不定。

鋣冷哼,身體微微放低,跟著整個人猛往前紮。他妖刀向前,人刀合一,朝著血色颶風鑽了進去。這如同自殺般的做法,讓周圍觀戰的妖修們不由發出低聲驚呼。以白素的鎮定功夫,看到這付情景,也不由握緊了素手。

隻聽颶風中響起各種震耳欲聾的聲音,又有尖嘯和脆鳴響起。如此過了片刻後,鋣的身影又自颶風裏鑽出。他仍保持著刀尖向前的姿態,隻是那刀上的紫焰,卻化成一個威武的龍頭。隨著鋣鑽出颶風,紫炎在空中拖出一道鮮明的痕跡,則為龍身。

這紫焰大龍從風中突出後,鋣突然一個回身,淩空朝仍旋轉中的颶風一刀隔空劈去。頓時,那紫焰大龍發出一聲龍嗚,朝著颶風張牙舞爪地撲了過去。

焰龍方觸颶風,立時炸開。隻見場中炎光一縮一漲,瞬間便把颶風籠罩在其中。跟著爆炸的強風四處刮去,眾人皆立足不穩,而鬼王的黑霧,更是給刮得飛散,堪堪露出了鬼王削瘦的身影。

場中焰龍盤旋,最後直衝天際,陷入夜空下的雲層消沒不見。再看場地上,血色颶風已經消失了,隻餘渾身布滿了紫色火焰的白骨將軍。本來纏繞在他身邊的血霧盡數被點燃,白骨將軍變成了一個火人。最後,他從骨骼間噴出新的血霧,才熄滅了周圍的紫火。再看這妖王全身,如同蒸著桑拿般,竟飄起陣陣氣霧。

這時若有人輕觸妖王,便會發現將軍的每根骨頭都熱得驚人。

場間,白骨將軍屹立不動。眾妖屏住呼吸,渾然不知這是怎麽一個局麵。直到白骨將軍手中的魔斧掉到地上,跟著這具高大的骨架轟隆一聲倒在地上,村子中才驚呼四起。

他們都以為白骨將軍被鋣殺死,特別是屍穀的人馬,更是群情激憤。其中一個僵屍將領舉起手中的戰刀,剛要發動攻擊的命令時,卻聽場間傳來一聲暴響。

“都給我住手!”

聲音屬於白骨將軍,倒下的骨架,又搖搖晃晃地站了起來。喝停自己的部下後,白骨將軍才麵向鋣,恭敬地半跪於地道:“我輸了,按照之前的約定。從今天開始,您便是我的王!我向你起誓,今日起隻效忠你一人。若違此誓,教我永墮地獄,不得超生!”

將軍話音落下,片刻後,秦嶺屍穀的眾妖,眼看自己的王向著鋣跪下,並發出莊嚴的誓言。他們也跟著朝鋣跪下,嘩嘩聲中,如同一片起伏的海浪。朝著鋣跪下的屍將妖兵們,手按胸口,亦齊聲發出效忠之言。

鋣點了點頭,妖刀指向了鬼城,大聲道:“你們呢,是選擇效忠我?還是要與我為敵?”

鬼城眾修你看我,我看你。片刻之後,他們亦嘩嘩拜伏,連白骨將軍這個妖王也被鋣打敗了,他們又拿什麽去反對鋣?

再加上妖界生靈以強者為尊,鋣對決白骨將軍的豪雄之姿已深深烙印在這些鬼修心裏,別想片刻忘記。他們是對鋣心悅誠服,至於鬼王,見自己的手下已經跪伏。他雖不甘,卻也知道憑自己和白骨將軍隻在伯仲間的修為,是怎麽也敵不過鋣。

情非得以之下,這鬼城的王也半跪在地,並發出了效忠之誓。

至此,鋣知道自己萬妖之王的地位算是奠定了。自此之後,他將掌握這天下間除了正道魔門外,第三股足以改變大勢的力量!
ccc1971 發表於 2018-10-29 10:07
第292章 血色軒轅

  很快,三大妖地共奉一王的消息很快傳遍了華夏大地,讓這風雨飄搖的世界變得更加不可預測起來。魔門正道皆不知道這新妖王想做什麽,卻都明白,集結了三位妖王及上萬妖眾的力量,擁有橫掃整個大地的資格。可奇怪的是,那日萬妖大會之後,群妖卻就此散去,隱入無形間,讓人摸不清這被萬妖之王想幹什麽。

可眾妖的消失,卻不能帶給人間以平靜。相反,魔門與正道的抗爭越趨激烈。在那日洞庭湖上大敗陸謙後,七夜的聲勢再次被推上了巔峰。如此一來,魔門六道除了不知歸隱何方的萬魔殿,以及被陸謙解散的極意門外,其它如天邪宗、補天派、暗香閣及修羅門便盡歸七夜掌中。為何這股力量更加強大,七夜與四派宗主一同閉關,共參大道。

為避免魔門繼續勢大,七派集結了各派宗主及精英門人,於洞庭之戰一月後,秘密襲擊修羅門山門所在的葫蘆峽。可不知為何,他們這次秘密行動似乎被七夜一早察覺般。當七派攻上山頭時,七夜卻早在山門前等候多時。這魔君展示出無上修羅,以一把無影劍配合那掌控黑夜的能力,在月色下以一敵七,攔下了七派宗主。

而其它攻入修羅門的正道門人,卻為魔門四位宗主攔下。這四名宗主出關後,竟展現出了天位的力量,殺得正道節節敗退。而七位正道宗主激戰七夜亦不樂觀,在七夜神出鬼沒的身法及秘技下。他們也隻有苦苦支撐的份。就在七夜要解放無影劍的真名,以釋放出鋣在未來的世界中曾經見識過的領域,以一舉除了七位正道宗主時。晉時禪院的信海大師全力發動自己“如來金身”的防禦之力,硬是手慢了七夜那“絕光地獄”擴張的速度。

就這樣。信海大師掩護了其它幾位宗主的撤離,自己則被七夜的領域所吞噬,無論氣息還是靈魂都消失在三界之內。

自此一戰,七派元氣大傷,短時間內無力再對七夜及其背後的魔門加以打擊。而損失最為慘重的便是普世禪院,他們不僅失去一名天位高手,更失去了一位仁慈睿智的領袖。但禪院不可一日無主,於是秀美的僧人了空在院中眾僧的推舉下。繼任了院首之位。在那天攻打修羅門的行動中,了空終於運用了自己的“孔雀明王”,並以一敵二攔下魔門的桃千媚以及補天派新任宗主喬泰。雖說桃千媚本來修為有限,即使七夜以秘法助她一躍成為天位高手。但總的來說,無論力量還是修為都比了空差了一大截。但卻有個喬泰助攻,這個補天派叛徒剛晉天位,力量及招式運用得尚不純熟,可有他協助桃千媚。了空也沒辦法在短時間內拿下這兩人。

若隻是單打獨鬥,無論桃千媚還是喬泰都不是了空的對手。但兩人加在一起,了空也就隻能自保而已,而遑論傷敵了。可不管怎樣。那天了空以一敵二的雄姿,還是深深烙印在眾人眼中。墨門的遊雲海更感歎了空是青出於藍勝於藍。普世禪院在他手中必定能夠放揚光大。

而事實也證明遊雲海的眼光獨到。

在接下來的兩個月間,七派無力再過問魔門之事。那日一戰。除信海大師戰死外,七派也各有門人隕落。在普世禪院之下,又有上清宮三清道宗的無為子戰死。這位上清宮的高人前輩,李曦清的師尊,為了掩護門人撤退。和信海大師做出同樣的選擇,不惜以身殉道。相比這兩大宗門,其它宗派的損失便小得幾可忽略不計。而能取得如此成果,還是兩位前輩高人犧牲了自己而換來的結果,否則七派的損失還不止於此。

七派無力蜇伏,且還要防禦七夜來攻,使得整個華夏大地動蕩異常。修羅門在七夜的授意下,加緊尋找其它九州鼎的下落。而暗香閣則媚女四出,皆以豪門大紳、政黨要人為目標,全力為七夜造勢。至於補天派及天邪宗,及通過支持獨孤氏,來壓迫南方的長孫家及安氏。可以說,在七夜的支持下,魔門已經變成一架高效的機器,從各個層麵入手,全力打壓正道名門,而不斷擴張著自己的勢力。

就在這種態勢下,了空所率領的普世禪院卻仍給七夜帶來不小的壓力。在了空的帶頭下,安氏和長孫家結成了聯盟,成為南方一股巨大的力量。而長孫家因著三女和居士林的關係,這儒門大派也暗中支持著這兩家的發展,從商到政,全力抵抗魔門及獨孤氏的進逼。

在普世禪院、居士林、長孫家及千年名門安氏的合作下,長江以南成為了魔門至今無法染指的地域。但北方形勢就要嚴峻得多,那是修羅門和暗香閣的老巢所在,而七夜又有意把魔門的力量全數集中在北方。如此一來,北地雖有墨門、遼北拳宗等正道大派座陣,卻在七夜以集中對分散的策略下,也僅能自保不失,而無力製衡魔門的發展。

至於其它的門派,上清宮遠在昆侖,無法在短時間內把力量輸送到北方。而百戰門自那場大戰之後,戰神風受了點內傷,至今仍未痊愈。他把門內事業皆交給其子戰長空打理,新舊交割諸事紛忙,百戰門忙於平穩過渡,這時候哪有力氣來參入中原地區的正邪之爭。

就這樣,在短短的幾個月時間裏,七夜憑借著無人與敵之姿君臨整個大地。南門雖仍未能被魔門所染,但明眼人都看得出來,若七夜有心的話,僅憑南方正派名門結合的力量,並不足以阻擋七夜的腳步。隻是這魔君大部分的心思投入在九州鼎之事上,魔門勢力的培養,也不過是為了找到九州鼎所需的助力,以及行動之便罷了。如此一來。七派的注意力隻能集中在魔門一事上,哪還顧得了七夜遍尋神鼎之事。

在沒人發覺的情況下,又有兩個神鼎相繼出世。而引發的,自然是又一次修羅界生靈的遷徙大軍。

魔門的擴張、修羅界生靈的入侵。讓本來就不平靜的人間,變得更加動蕩不堪了。

便在這種情況之下,在那間不知名山峰的石室中,狄征睜開了雙眼。

他已經在這張石**躺了三個來月,盡管因為進入了類似冬眠的狀態,再加上體內靈氣炎力循環不休,狄征並沒有給餓死。但畢竟三個月顆粒不進,他整個人都瘦了一圈。那張略顯削瘦的臉孔上。爬滿了整個下巴的胡須讓他看起來有些滄桑。而數月未剪的頭發,卻如同人家留足三年般,幾以長及近腰。這頭黑發沒有光澤,且略枯燥。然而當狄征睜開雙眼時。有血紅一般的顏色自發根起,瞬間化開,染至發梢,讓狄征一頭黑發轉眼變紅,充滿了邪異的味道。

手按著石床。他坐了起來。

狄征安靜得如同一尊石像,他又閉上眼睛,卻有鮮紅色的火焰突然從身體體發發出,並瞬間遊走全身。當這股血炎掠過全身後。狄征的臉上泛起微微的紅暈。他再睜開眼時,雖然依然消瘦。但臉色已經健康如同常人,狄征豎起食指。一手攏起長發,再用指尖在發束外圍劃過了一圈。長發無聲斷裂,散成無數血絲落到了床間地上。狄征拿開手時,一頭長發已經變成了短發。發絲在石室中無風自揚,如同燃燒的火焰。

他又依法用指尖在自己下巴處抹過,那一臉亂糟糟的胡子亦隨著脫落,露出一個幹淨光滑的下巴。

狄征跳下了床,在石室裏巡視一圈,便發現了坐在角落裏的莫言。

莫言盤膝蜷縮在角落裏,身上臉間結了厚厚一層蛛網。他閉著眼睛,胸膛已經不再起伏,顯是已經仙逝。但他死去多時,卻肉身不化,且一指觸地,臉上帶著微微的笑容,深具玄理。狄征走到他的屍身旁,蹲了下去。伸手虛空在莫言臉前抹過,一點紅焰突然出現在蛛網上,然後瞬間擴大,將蛛絲以及塵埃燒得幹幹淨淨。莫言麵容栩栩如生,和生前並無太大差別。狄征輕輕一探,想要把莫言帶至山間掩埋。不料手指一觸莫言。無論衣物還是屍身,便如同炭灰般呯然散開,飛散在空氣裏。

塵歸塵,土歸土。人本一無所有而來,當一無所有而去。隻是莫言,去得更加徹底,且帶著某種無法言喻的味道。

狄征的手停在半空,塵埃在他指間散落。他像是想通了什麽,微微一笑。

長身而起,狄征正到室外,又沿著懸梯走上了山峰。

他深深吸氣,閉目感受著闊別了三個月的世界。可就在這個時候,卻有兩道異常的氣息闖入狄征的感知中。狄征睜開眼睛,那瞳孔的深處噴射出數厘米長的火焰。他冷笑,道:“幾個月不見,這種鬼東西倒是多起來了。”

就在他說話的同時,兩道身影從山中林間射出,齊齊落到狄征跟前百米之處。這是兩隻修羅,一高一矮,無一例外的,則是麵露凶光。那猙獰的麵具上已經隱現裂痕,卻是已經步入了天羅之境。人間充沛的靈能,使得修羅界的生靈力量增進的速度如同乘坐著火箭節節攀升。兩名天羅,即使地品上階的高手遇上也會非常棘手。可狄征麵對著他們,卻連眼睛也沒眨一下。

隻是那右眼的瞳孔中,噴射的火焰如同要燃燒著空氣般,在狄征的眼裏吞吐不定。火焰不斷吐出了火絲,火絲在眼瞳中遊走,構成了一把古劍的圖案。而同時,軒轅劍亦出現在狄征的手中。隻是和之前那把金黃色的古劍不同,如今的軒轅劍劍身更長更寬,劍身上以往那騰雲駕霧的五爪蟠龍,如今卻變成一條渾身長滿利刺的惡龍。

而大的區別則是,現在狄征手中的所持之劍,劍身鮮紅如血。劍鋒上騰起蒙蒙紅光,噴吐如焰!
ccc1971 發表於 2018-10-29 10:08
第293章 百日之戰

   喚出血色軒轅之後,狄征身上和以往一樣升騰著軒轅劍氣。但這時浮現在狄征身上的劍氣,和劍身一樣呈血紅之色。血色劍氣在狄征身上奔騰不休,如同一股沸騰吞吐的血泉,映照得狄征一張臉也顯得猙獰起來。

隨著血色劍氣升騰,狄征亦離地而起,緩緩地升上了半空。而地麵之上,受他劍氣所影響,亦有無數碎石樹枝跟著飛了起來,飄浮在他的四周。若有其它修士在此,定會愕然。畢竟狄征現在展現出來的天位之力,而在三月之前,狄征還是個地品的修士。不過三月百日,狄征竟突破地品,晉入天位之林,在修真史上簡直是前無未有的事,哪能讓人不驚。

再說狄征浮於半空,血劍平舉,那樹枝亂石立時無聲移動至劍尖所指的方向。然後在狄征一劍猛然揮下的瞬間,它們又和奔騰的血色劍氣直轟地麵。

兩隻天羅都嚇了一跳,它們怪叫地往左右血開。隻見血色劍氣轟入地麵,卻沒有發生驚天動地的變化。然而劍氣有如強酸,一觸地麵,地麵的物質立時無聲沙彌。劍氣直入地麵,又斜斜自峰間掠出,再射入下方江河,方告消散。

劍氣所過之處,無論什麽物質都如同氣化了般消失。山峰多出一道寬數十米的斷層,峰體結構再不堅固。頓時,小半塊峰體發出“吱嗚”之聲斜斜滑落。這塊峰體少說也有幾十噸重。如此重量的石塊在摔落的同時震成四五塊近噸的大石頭。以及無數的碎石,如同石雨般落往地麵,砸向峰下小江。

轟隆之聲大作,大地猛烈搖晃。地麵被砸出一個個坑坑窪窪,江麵更是被幾塊巨石砸得爆起江水如柱,再轟然化成一蓬蓬水霧灑落地麵。

兩頭天羅看狄征隨便一劍便有此威勢,當下心生懼意。不用打招呼,它們幾時飛退,並知機的一左一右逃去,務必讓狄征無法全殲它們。

狄征露出一個冷酷的笑容。眼神變得深遠蒼茫。仿佛在他的眼裏,便裝了一片天地宇宙。

血劍斜指地麵,狄征淡淡說道:“殺了它們,血煞天魔!”

話音方畢。狄征手上的血色軒轅劍身一陣光影扭曲,跟著一團紅黑色的光影奔掠如潮,仿佛天落銀河般往地麵流瀉而去,瞬間便沒入峰間的樹林裏。

一隻矮小的天羅正在林間逃竄,它身材矮小,卻勝在速度快逾奔馬,且身法靈活。隻見它如同靈猴般在林間樹上飛快移動,每用力從一顆樹跳到另一棵的瞬間,在落腳時腳掌一壓一彈,便又朝下一個目標移去。這當中全無停頓的時間。移動如同行雲流水,且角度多變,難以捉摸。憑借這種身法,它在修羅界裏不知道躲過了多少捕食者,天羅相信這次也不例外。

它的信心,是建立在無數的成功之上,已經成為堅不可催的信念。

但今天,它的信念似乎有些動搖。

就在它掠往下一株大樹的時候,一團血紅色的光影自後方左側的方向如同列車般呼嘯而來。還沒有一個呼吸的時間,便已經越過了天羅。再拐了個彎,跟著直直朝它掠至。

血光的速度是如此之快,快到天羅剛落到樹上,它便掠至天羅跟前。

天羅雙掌猛然用力踩斷樹枝,矮小的身體立時從樹上落下。可它快。血影比它更快。沒等它落地,血光已經來到地麵。跟著那團血紅光影裏,一把兩個手掌寬,劍身兩側飛出尖利梭刺的凶器自血光裏探出,帶著猛惡的風聲朝天羅捅去。

天羅人在半空,無處借力換位,眼看逃不過,它尖叫一聲。右手往背後一摸,摸出一把用不知名的野獸腿骨綁著尖利石梭的怪刀,便猛然朝血光中探來的凶惡大劍劈去。

怪刀剛劈中大劍,天羅仍未來得及借力橫移。隻見怪刀無聲迸碎,血劍去勢不止,直接沒入了天羅的體內。血劍一攪一揮,天羅立時如同布娃娃般被撕成了碎片。鮮血髒器噴了一地,連那大好頭顱,也給這把巨劍攪成了稀爛。當天羅的屍體碎片落地後,無論鮮血、骨骼、**還是髒器都不斷消失,最後化於無形。

那血光漸漸收攏,現出一道高大的猙獰身影。

由血紅色的盔甲構成的人形,但盔甲內卻沒有任何生命的存在,隻有一團濃得化不開的漆黑,如同這世間最深沉的黑暗。隻有在頭盔的護麵內,漆黑的空間裏亮起兩點腥紅的光,如同某物的雙眼。人形盔甲的背後披著一道殘破的披風,披風的尾端開裂如羽,無風自舞,如同一團燃燒的火焰。這付盔甲手執梭刺巨劍,整把劍通體血紅,仿佛隨時都在淌血。

血煞天魔,屬於狄征特殊的魂鎧。如果說鋣的魂鎧放棄防守,全力傾向於攻擊已經夠特殊的話;那麽狄征這如同身處化身般的魂鎧便是獨一無二的存在,而且這名為血煞天魔的魂鎧似乎還有自己的智能,便如同那盔甲下套著另外一條靈魂。

隻見天魔的雙眼爆起紅芒,在空氣中留下淡淡的低笑,它身上的盔甲縫隙出噴出血光,頓時將它包裹於基中。再次化為血光,天魔轉瞬掠往另外一個天羅的所在地。這團血光會把天魔化為無形之物,除了讓天魔速度幾乎可媲美光速外,還不受任何障礙的阻撓,可抵達任何地方。於是片刻之後,山林另一個方向傳來了慘叫。

人在空中,狄征依然那副冷漠的表情看地下方山峰。此刻的他如同一個最冷酷的人,以冰冷的心麵對著這上世界,正合了太上忘情之意。

當第二隻天羅被殺死後。狄征發出一個召回天魔的意念。意念方動。山林間亮起一抹紅光,紅光轉瞬到了狄征跟前,現出天魔的身影。

近兩米高,比狄征還要高出兩個頭的天魔眼中紅芒微閃,仿佛在想著什麽。它手中的巨刃,離狄征的脖子是如此的近,近得仿佛可隨時斬掉狄征的首級。

狄征冷笑,道:“想殺我?”

巨刃放下,天魔冷哼一聲,又全身化成血光。旋轉著鑽入了狄征手中的軒轅劍裏。

狄征收回了軒轅劍,身影閃了閃,便飛向了琅海市的方向。他已經不用靠軒轅劍來提升自己的力量,而是真真正正站在天位的境界裏。而狄征能夠在短短三月之間跨入天位之晉。實全拜莫言所賜。但狄征現在的狀態,卻並非如莫言所說的破魔而入,同樣,也非入魔。

他正徘徊在這兩者之間,處於一個微妙的平衡中。狄征就如同高空走單索的雜耍人,一個不好,他就會失足掉入那萬劫不複的深淵!

而那血煞天魔,並非單純的魂鎧。縱觀天下的天位高手裏,恐怕隻有狄征的魂鎧擁有自己的靈魂,因為在那天魔的盔甲中。支撐起這付盔甲的卻是狄征的邪惡意誌。

狄征沒有如莫言所說的般做到認識到自己的邪惡,再粉碎他,最終入魔而能破魔,從而成就天位之力。他無法毀滅自己的邪惡,卻選擇了另外一個方法。狄征繞過了破魔這個步驟,而和邪惡意誌達成某種協議,兩者同時離開了意念世界。而攜帶著邪惡意誌的力量而至,狄征本身的力量也由此突破進入天位。隻是,這份力量卻非屬於他一人所有。一日未能徹底煉化邪惡意誌,狄征便有被打回原型的危險。

而更大的危險則是。和邪惡意誌共存,狄征就如同一個精神分裂症病人般,時時刻刻都會聽到邪惡意誌的心聲。他需要以自己的心誌來抗拒邪惡意誌的聲音,否則,他會徹底迷失自己。從而被邪惡意誌徹底占領身體,抹去意識!

狄征正在做一件危險的事。他的力量就如同一個火藥庫,隻要一丁點火星就會發生爆炸。為了抗拒邪惡意誌的聲音,在意念世界那百日之戰中,狄征早學會讓自己的心變得冰冷無情。唯有忘情,才能不為所動。否則以狄征豐富的情感,早被邪惡意念鑽了空子。但這終非長久之事,所謂剛者易折,狄征雖把自己的心變成堅冰。可再堅固的冰,隻要出現一道裂痕,馬上就會變得粉碎。但在成功扶去邪惡意念之前,他也隻有用這種冰冷無情的目光來看待這個世界。

飛往琅海市的途中,意誌世界中發生的點點滴滴在狄征腦海裏流淌而過。在那個世界裏,他和自己的邪惡進行了百日之戰。那是一場沒有休止的戰鬥,兩個意誌皆以毀滅對方為目的。但邪惡意誌畢竟已經掌握了天位的力量,狄征的本體麵對他並沒有太大的優勢。然而狄征身為意誌世界的主體,在這個世界裏,隻要意誌不失,他便擁有不死之身。

在戰鬥的前期,狄征幾乎每天都會被邪惡意誌殺死。可在第二天太陽升起之時,被兩人戰鬥所損壞的建築又或者殺死的人都會複原。至於狄征,則會出現在他進入這個世界時所在的位置上。

在三個多月的戰鬥裏,狄征被邪惡意誌殺死的次數多達73次!

然而在這重複的死亡、重複的敗北中,狄征的心誌再一次得到鍛煉,變得堅如磐石。無論邪惡意誌殺死他多少次,狄征總能一次次歸來。而百日的交戰中,亦讓狄征的技巧突飛猛進,到最後,邪惡意誌已經無法輕易殺死狄征。

雖然他擁有壓倒性的力量,但狄征當時距離天位也僅一步之遙。在這種前提下,狄征運用不遜於邪惡意誌的技巧,整整和邪惡意誌進行了不眠不休的五天激鬥,才被邪惡意誌捉住機會殺了他。可過了一天,狄征又再歸來,且變得更加厲害。

在百日之戰的最終之日,兩個意誌誰也無法毀滅誰。這時邪惡意誌提出一個建議,那就是讓狄征承認他的存在,並和他一起離開意誌世界。

狄征知道再這麽打下去,自己雖終有一日能夠突破天位,甚至毀滅邪惡意誌。但那絕對不是短期內能夠辦得到的事,所謂短期,就是數年內無法達成。狄征可等不了那麽久的時間,七夜正在打開修羅界的通道,而小仙和安逸軒的婚期更在今年內,狄征實在沒有時間和邪惡意誌這麽無限消耗下去。

於是狄征同意了邪惡意誌的建議,在和他一起離開意誌世界後。按照協議,邪惡意誌暫時成為軒轅劍的器魂,同時成就了狄征的特殊魂鎧。

血煞天魔就是邪惡意誌在現實世界的身體,本來按照邪惡意誌的想法,隻要來到人間,它便要第一時間殺了狄征這本體。可它沒想到,狄征把它放入軒轅劍內,並暫時成為軒轅劍的器魂後,邪惡意誌被古劍的道運所壓製。在軒轅劍中,邪惡意誌麵對的是另一個意誌世界。這是軒轅劍的意誌,而和狄征不同,軒轅劍的意誌自成世界,邪惡意誌全然找不到出口。隻有狄征以喚出魂鎧的方式暫時讓它離開軒轅劍,邪惡意誌才能以血煞天魔的身份在人間活動。

可它和軒轅劍的世界已經產生了一抹聯係,邪惡意誌沒有把握,殺了狄征後是否能脫離軒轅劍的世界。否無法脫離,那沒有狄征之後的軒轅劍,將會成為邪惡意誌永久的囚牢。因此在沒有把握之前,邪惡意誌不敢動狄征一根毫毛,相反還要保持狄征不被其它人莫名奇妙地殺了。但因為它源於狄征的緣故,因此仍能以意念影響狄征。

兩人間的戰鬥並未離開意誌世界而停止,反而仍在繼續。所不同的是,兩者間的戰鬥由明刀明槍變為現在更為危險的意誌對抗。可以說誰的意誌較為軟弱就會有被另外一個意誌所吞噬的危險,隻是狄征的意誌已經如同磐石般難以消磨,而邪惡意誌本身便非常強大,因此兩人間的意誌之戰,恐怕也會是曠日經年。

但不管怎樣,狄征都會堅持下去。畢竟還有許多事情等待他去完成,他不會讓邪惡意誌輕易吞噬了自己。相反,如果能夠煉化邪惡意誌的話,那麽狄征現在的修為還能夠得到一個飛躍式的提升。隻是軒轅劍中的邪惡意誌,也不會讓他輕易得手便是。

狄征在空中飛行的速度極快,所過處,留下一蓬蓬淡淡的紅色氣浪。在這種比飛機尚要快上幾分的速度下,不到兩個鍾頭,狄征已經看到了琅海市的輪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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