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異術超能] 天驅 作者:咆哮的風月 (已完結)

 
mk2258 2012-10-16 20:22:21 發表於 都市言情 [顯示全部樓層] 只看大圖 回覆獎勵 閱讀模式 242 148905
mk2258 發表於 2012-10-20 06:27

第一卷 青瞳 第十章 勇氣可嘉


「喂,看那個人。」


「不會吧?那麼多?」


「自從他進來之後就一直在吃啊,不會出什麼事情吧?」


「好厲害,這就是傳說中怎麼吃都不會胖的身材麼?羨慕死了……」


「喂,你注意的地方好奇怪,我們真不要打120麼?」


「打個什麼啊,反正隔壁就是醫院,不過那個傢伙的胃究竟是怎麼長的啊!」


「你覺得他還能吃多少?」


……


周離低著頭,重新掀開一籠新的包子,有些無奈的皺了一下眉頭。


不知道為什麼,自從幾分鐘前自己的感知就變得異常敏銳,偶爾抬頭看門外,竟然能夠看清楚風中捲起的微塵在飄蕩。


那些竊竊私語的聲音彷彿就在耳邊響起,甚至就連目光的注視都如同實質一般的令他有些不習慣。


拿著筷子夾起一個還冒著熱氣的包子,周離低下頭看著自己面前的小碟子。


在飄滿油腥和辣椒的醋碟之中,周離甚至能夠清晰的看清楚自己的倒影,還有眼瞳之中原本暗淡無比,此刻卻宛如活過來一般的青色虹光……


隨著周離的饕餮,它似乎也從枯萎之中甦醒過來,令渾身上下每一個細胞都在不斷的怒吼著『飢餓』的聲響。


短短的兩分鐘,一籠包子再一次的被掃進肚子裡,周離放下筷子,向著遠處目瞪口呆的老闆說道:「阿姨,再來一籠。」


表情有些憂慮的蒼老女人在圍裙上擦了一下手,有些無奈的說道:「我說,小伙子啊……就算是失戀也不能暴飲暴食啊,這樣下去胃會撐壞的啊。」


說著,扭過頭看向他桌子上那重疊在一起、足足有一米半高的籠屜……


「好吧。」


周離無奈的點頭,看來這一家是沒法繼續吃了,差不多他也吃了有七分飽。


就在剛提著一堆東西準備出門的時候,他的手機忽然又收到了一條短信。


消息來自王吟——『剛剛兩口子來派出所報警,三分鐘後我們出勤去盧家,你那裡速度快一點』。


他愣了一下,露出笑容:「動作真快啊?」


收起手機,他出門攔下一輛出租車,帶著冷笑說道:「去交警中隊。」


……


「喂,警察同志,你可以要看清楚啊,那個小王八蛋可把我家老王都打成這個樣子,您可不能放過那個小野種啊。」


在警車之內,坐在副駕駛上的中年人在背後喋喋不休的聲音裡煩躁的皺起眉頭。


終於無法忍受她的鼓噪,中年警察努力的保持面部的平靜,扭頭對著那個吐沫飛濺的胖女人擠出禮貌性的笑容:


「您放心,我們一定會嚴懲肇事者,將他繩之以法的。」


說著,他收起手中的手機,像是剛剛什麼事情都沒發生過。


……


在城市的另一頭,低頭伏案疾書的交警抬起頭,詫異的看著面前的周離:「你就是小王說的那個被車撞了年輕人?」


周離笑了笑,將手中的病例和體檢結果遞上去。


交警愣了一下,他原本只是打算看在朋友面子上給走個流程,所以完全沒搞懂周離的意思。


疑惑的接了過去,他開始翻閱。


直到良久之後,他才呆滯的抬起頭:「我去……你真被車撞了啊?」


周離靠在椅子上,認真的點頭:「嗯,真的,差點半身不遂來著。」


一聽到確有其事,胸牌上寫著『李葉舟』的交警態度也認真了許多,從旁邊抽出一個本子:「地點。」


「二環往城內走的友誼路,大概是工業區附近吧?」周離仔細的想了一下說道:「高新科技園的旁邊,我記得那會我剛路過了機械廠門口。」


「時間呢?」


「應該是晚上九點四十分到十點十分之間。」


……


差不多昨晚筆錄之後,交警收起了本子,向著隔間裡的同事喊道:「誰把昨晚機械廠十字路口的攝像給我調一下?」


很快,交換機儲存的臨時錄像被抽調出來了,那個帶著眼鏡的男人還滿是傷腦筋的說道:「幸好你要的是九點多的,要是凌晨的都沒法給你調。」


李葉舟問:「出什麼事兒了?」


手忙腳亂的技術員忍不住抱怨:「昨晚凌晨,那一片的攝像頭全出問題了啊,我已經打了三遍電話叫人去修了。」


同情的笑了兩聲,李葉舟低頭開始看電腦上他們發送過來的錄像。


三分鐘後看完,他忍不住抽了根煙,又重新看了一遍,緊接著又是第三遍,第四遍。


直到最後,他終於確定屏幕裡那個飛起來的身影不是幻覺,一臉不可置信的抬起頭,看向沉默等待的周離。


「喂,小伙子……你是怎麼活下來的?」


周離歪著頭想了一下,然後笑了起來:「大概是運氣不錯?」


於是,就此立案。


……


在盧家門口,中年警察扶了一下帽子,彎腰對著懵懂的盧弱水說道:「小盧姑娘,周離在麼?」


盧弱水看了看他,又看了看警察後面一臉憤恨的『二姨』夫妻,頓時瞭然。


稚嫩的臉上浮現出排斥的神情,她緩緩搖頭:「不在,他出門了。」


「警察同志,那小王八蛋絕對是跑了!」


癡肥的女人忽然鬼哭狼嚎的尖叫起來:「你可要看清楚啊,那個小王八蛋絕對是畏罪潛逃了!」


聽到門外的聲音,大廳裡的其他人都擠在門口看熱鬧,這群來自四面八方的親戚們消息最是靈通不過,不到天亮,就都聽說那兩口子因為自己犯傻X,結果被周離打了一頓的事情。


他們幸災樂禍的看著門口的那倆夫妻,指指點點,低聲的說著什麼。


很明顯,就算是親戚他們也分著好幾個圈子,彼此之間也巴不得搶遺產的人少一點,能夠順帶著把那個一直阻礙他們接近盧弱水的『絆腳石』鏟掉就再好不過了。


看到這麼多人看著,胖女人臉上再也掛不住,到最後乾脆像是村婦一樣的撒起潑來,扯著王吟的衣服不放手,大聲的叫罵著。


背對著那兩個噪聲源,王吟的表情變得滿是無奈和煩躁,無奈的向著盧弱水擠了一下眼睛,扭頭說道:「那我們在這裡等他回來好了。」


「警察同志,您可看清楚,那個小王八蛋絕對跑了啊!」


王吟一臉苦逼的被那肥厚的手掌拽著袖子,強忍著一腳揣在那老女人臉上的衝動,柔聲說道:「您先等一等,如果周離回來再說好不好?」


「不行啊,警察同志。」死肥婆還不死心,指著臉上的淤青和紗布哭嚎:「真讓那小王八蛋跑了,去哪裡找啊!」


「我說,您不要這麼扯啊。」


王吟有些傷腦筋的拉了一下自己的袖子,卻忽然發現身後沉默的影子。


他詫異的抬起頭,看向不知何時、無聲出現在他們身後的男人。


就像是剛剛購物歸來一樣,周離的懷裡抱著一大兜子蔬菜和一袋大米,手裡還提著專門買的鮮肉。


在沉默之中,他抬起頭看著那個表情瞬間變成慘白的老女人,微笑著說道:「你再罵我一句『小王八蛋』,信不信我把你的牙給敲出來?」


在他的眼瞳之中,甦醒的青色虹光似乎感覺到他心中的冷意,激盪起微弱的漣漪。


於是一陣陰冷如蛇的冰冷氣息從周離的眼眉之間擴散開來,令人心中發冷。


招呼盧弱水過來把懷裡的東西提走,周離在門口放下大米,轉身看著興師問罪的那兩口子,忽然冷笑起來:


「不過你們居然還敢出現在我的面前,應該誇你們勇氣可嘉麼?」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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本帖最後由 simonliu1118 於 2017-9-13 00:25 編輯

mk2258 發表於 2012-10-20 06:27

第一卷 青瞳 第十一章 受害者?


看著那一雙不斷寒氣的眼睛,胖女人忍不住後退了一步,終於察覺到一直被自己扯著袖子的警察。


「嘿,當著這麼多人的面,我就不相信你敢再把我怎麼樣!」


她藏在一臉無奈的王吟身後,不停的扯著王吟的袖管:「警察同志,你快看看,你快看看這個小王八蛋究竟有多囂張!到現在還想威脅人。」


「嘖,有些人就是得了嘴巴乾淨一點就會死的病麼?」


周離帶著那一絲令人不寒而慄的冷意踏前一步,卻礙於王吟不好發作。


他不介意那個女人再嘴賤一句,給自己一個發洩的借口。


旁觀的那幾個親戚悄悄的說著什麼,對著他們指指點點。有這麼多人看著,胖女人越發的有恃無恐起來。


結果整個裡面最無奈的反而是一直擋在中間的警察王吟。


夾在兩撥人中間,王吟都快恨死身後那個嘴賤的老八婆了……你嘴巴乾淨一點能死啊?!


就連他自己都沒有注意到,在那一雙眼睛的注視之下,他自己也下意識的後退了小步。


在胖女人旁邊,手臂上打著石膏的禿頂男人算是比較理智。


或者說手臂都被周離用鐵棍砸出裂隙的他,比自己的妻子更加懼怕著這個面無表情的年輕人,所以趕忙示意妻子閉嘴。


「警察同志,你看!」


他那張老臉上滿是凜然的伸手指著周離:「他就是闖進我媳弟家裡毆打我們的兇手!真沒有想到,他竟然還敢回來,還敢威脅人!」


似乎是習慣搬弄是非,連帶著他都帶入了自己所描述的那個無辜者的角色之中,越說越是氣憤,指著周離的手指激動的顫抖起來:「這麼喪心病狂的傢伙,一定要繩之以法!繩之以……」


不管他怎麼說,周離都無動於衷,一動不動,只是拿著那一雙陰冷的令人心中發冷的眼睛看著他。


那種逼人的寒意似乎漸漸的滲進他的心裡,令他的語調越來越抖,聲音慢慢的減小,直到最後變成了近似自言自語的嘟噥。


周離的目光扭轉,落在那一根舉也不是、放也不是的手指上面,低聲說道:「別拿手指著人,你媽沒教過你麼?」


一直沒機會插嘴的胖女人終於找到了發揮的地方,怪笑著在後面指著周離:「你個小野種還好意思談家教?」


瞬間,周離的表情變成鐵青,就連擋在中間的王吟都忍不住憤怒的瞪了那個胖女人一眼。


任誰都能夠看出來,周離已經到了爆發的邊緣,如果不是自己在的話,恐怕他真會把這死女人的牙給打下來。


這死女人還有完沒完,不停的挑事兒是作死啊?!


誰都沒有想到,最先發作的不是周離。


一塊不久之前剛從冷庫裡取出來的排骨忽然飛起,砸在了喋喋不休的胖女人臉上,令所有人都陷入驚愕之中。


抱著那一大兜蔬菜,盧弱水憤怒的瞪著自己名義之上的二姨,眼眶氣的通紅。


「滾!」她怒視著一臉呆滯的胖女人,憤怒的說道:「周離他才不是野、野……才不是你們說的那樣人!」


一隻手掌輕輕的按在她的頭上,揉了一下她的頭髮。


看著她氣成通紅的眼眶,周離笑了笑,低聲說說道:「別擔心,我不生氣,你先回去吧,有警察在,他們不敢做什麼的。」


原本盧弱水還想再說什麼,可是看著周離認真的眼睛,卻不知道說什麼才好,低下紅紅的眼眶,她沉默的扯著他的衣角,不願意鬆手。


一直沒有話說的王吟終於找到機會說話了,怒視了身後那不斷挑事兒的老女人一眼:「你們是不是當我看不到?知不知道尋釁滋事要拘留多長時間?!」


看到王吟沒有站到自己這一邊,胖女人慌了神,連忙哀求:「警察同志,是他先打我們的啊!我們是受害者……」


「你們是不是受害者不是光靠你們說了算的!法律可是講證據的!」


王吟用力的抽回自己的袖管,看著袖口上已經蹦了線的口子,心裡忍不住一陣心疼。


尼瑪,老子的新制服!發下來還不到兩天呢!


「警察同志,我們有證據啊!」胖女人一聽到『證據』兩字又精神了起來,指著自己身上的淤青和自己男人身上的石膏,尖叫著說道:「都是那個小王八蛋打的啊!您可要明辨是非啊!」


煩躁的看了胖女人一眼,王吟冷聲說道:「這個我們自然會調查取證,今天來這裡就是為了確定整個事件的性質。」


胖女人一個勁的點頭,扭頭滿是憤恨的怒視著周離,卻只能看到他嘴角的冷笑,心中忍不住有了一種不妙的預感。


看著沉默的眾人,王吟滿意的點頭:「周離,根據他們說的,你昨天晚上衝進他們的房間裡,蠻不講理的將他們毆打成重傷,並且趕出門外,有這回事兒麼?」


在所有人的注視之下,周離緩緩搖頭,滿是認真和無辜的說道:「警察同志,完全沒有過這回事兒。」


還沒等他說完,胖女人就尖叫起來:「不可能!你放……」


王吟回頭怒視了她一眼:「安靜點。」


「另外,那個房間是我伯父伯母的,闖進去的是他們才對。」


周離不緊不慢的從懷中抽出那一份出爐還沒有幾個小時的病歷:「至於他們說的毆打,我覺得您應該先看看這一份病歷和交警中隊的證明再說。」


王吟伸手接過,向周離擠了一下眼睛,裡面寫著什麼東西他早就一清二楚,他只是沒有想到周離效率這麼快。


只是信手翻了翻,他就越來越佩服這小子了,『假病歷』能蓋上人民醫院的戳兒也就算了,居然還能讓交警支隊也給他開出證明來……


雖然交警系統他也有兩個朋友,但想憑著自己的介紹開出這一份證明,簡直沒可能。


他壓根就沒聯想到周離是真的被車撞得這麼慘,還以為是盧醫生留下來的人脈在起作用。


隨手翻完之後,他扭頭看著身後那呆滯的夫妻倆,將手中的病歷摔到他們懷裡,冷聲問道:「這個,你們怎麼說?」


僅僅是翻了幾頁,那個胖女人的臉色就變得慘白:「不可能,這是假的!警察同志,你可不要相信這小王八蛋的話啊!我們這一身傷……」


尖叫著,她雙手一分,開始撒潑,想要扯掉手裡的證據。


王吟當警察十多年,眼疾手快,劈手就搶了過來,但還是被扯掉一小半。


對此,周離微笑著又從懷裡抽出一份複印件來:「沒關係,你喜歡撕東西的話,可以再繼續撕,想知道我複印了多少份麼?」


就像是瘋了一樣,胖女人尖叫著衝上來:「你這個小王八蛋我跟你拼了!」


「嘖。」周離冷笑起來,準備開始『自衛反擊』。


見勢不妙,禿頂的男人連忙扯住自己開始撒潑的媳婦,真虧他那小身子板能扯住那個至少二百五十多斤的胖女人。


「有完沒完?!有完沒完!」王吟徹底的火大了,指著胖女人怒吼:「當著警察的面這是做什麼呢?!眼力還有沒有王法了?!」


在王吟的身後,周離滿是憐憫和嘲諷的聲音飄來,令胖女人氣得直哆嗦。


「實際上昨天晚上我被車撞了之後,堅持著回到家裡就躺下了,直到今天早上來緩過氣來,去了醫院。」


周離一臉無辜的挽起袖管,露出了在醫院貼著的膏藥:「您也看到了,這種狀態能堅持走路就算是不錯了,毆打他們兩位……恐怕您也太看得起我。」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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本帖最後由 simonliu1118 於 2017-9-13 00:25 編輯

mk2258 發表於 2012-10-20 06:28

第一卷 青瞳 第十二章 蒼老的獅子


「實際上昨天晚上我被車撞了之後,堅持著回到家裡就躺下了,直到今天早上才緩過氣來,然後去了醫院治療。」


周離一臉無辜的挽起袖管,露出在醫院貼的膏藥和紗布:「您也看到了,這種狀態能堅持走路就算是不錯了,毆打他們兩位……恐怕您也太看得起我。」


停頓了一下,周離就像是剛剛想起來一樣的,帶著令人發冷的微笑說道:「況且,捏造事實誣告陷害他人,意圖使他人受刑事追究,情節嚴重的行為,已經是誣告陷害罪了吧?」


「不好意思,我有段時間還準備去法考來著,正好翻過一點書。」


周離一臉『羞澀』的笑了起來,可是眼神卻漠然的看著那個撒潑打滾的胖女人「我記得誣告陷害罪如果成立的話,處三年以下有期徒刑、拘役或者管制;造成嚴重後果的,處三年以上十年以下有期徒刑?」


「哦,對了,如果是國家機關工作人員犯罪的話,是要從重處罰。」周離笑著看向那個禿頂男人,好奇的問道:「我記得『叔叔』你是在水利局上班的吧?」


一瞬間,中年男人的面容變成慘白。


事已至此,但凡明眼人就能夠看出來,那兩口子是徹底栽了。


這個叫周離的傢伙恐怕早就挖好了坑等人往裡跳呢,只不過跳進去的人是那兩個犯蠢的傻子而已。


說著,周離環視了門口那群圍觀者一圈,眼瞳之中那一絲陰冷的神色令那群所謂的親戚們心裡一齊哆嗦了一下。


停頓了一下,周離忽然笑了起來:「開玩笑的,怎麼說你們也是弱水的二姨和二姨夫,我不會向司法機關舉報你們的。」


周離當然不會告訴他們自己是在扯,雖然誣告陷害罪確實存在,但是這種程度恐怕也十有八九達不到罪名成立的限度。


但是起碼能夠弄的對方名譽掃地,看那個禿頂老男人的樣子就知道他在單位也是一個混的不怎麼如意的傢伙。


瞻前顧後、畏畏縮縮、想要當婊子卻又想立牌坊……天底下哪裡有那麼好的事情?


周離可以忍耐,但並不意味著他不會報復。


如果那個禿頂佬真想自尋死路的話,他不介意讓幫他把工作也丟掉。


而在旁邊,一直冷眼旁觀的王吟終於開口了,看著旁邊狼狽的兩口子,認真的問道:「好了,如果你們堅持報警立案的話,就跟我一起回警局做個筆錄。」


他停頓了一下,冷聲說道:「不過,我可提醒你們,惡意報假警可是違法的,妨害了公安機關正常的工作秩序,除了罰款之外,還要拘留五到十天。」


在他的身後,周離『好心』的說道:「對了,如果立案了的話,誣告陷害罪就成立了,就算是我不舉報,司法機關也會進行立案追究的。」


說著,他一臉憐憫和嘲諷的看著他們,等待著他們的決定。


在所有人漠然的視線中,他們祈求一樣的看向盧弱水,希望她能夠為自己作證。


結果,在他們期盼的視線中,盧弱水就像是什麼都沒有看到一樣的扭過頭,看向遠處。


最後一絲希望悄然破滅,不管地上打滾撒潑的妻子,禿頂男人一咬牙,低聲說道:「我們不報了。」


在他的旁邊,那個滿臉怨毒的胖女人還不放棄,連哭帶罵的坐在地上不起來:「哎呦喂,周離這小王八蛋逼死人啦……」


在旁邊已經尷尬無比的男人看著地上的胖女人,心中忽然一陣火大,一腳揣在她身上,怒吼著:「住嘴!別丟人了!」


「完事了。」王吟向著身旁的同事揮手:「白跑一趟,走吧。」


那個剛剛從警校畢業參加了工作的年輕人似乎不大明白狀況:「王哥,就放著他們在這裡?」


王吟在他邊上翻了個白眼,低聲說道:「昨天才洗了座椅套和車墊子,你是不是嫌車裡不夠髒?」


年輕的警察看了一眼坐在地上打滾撒潑的胖女人,連忙搖頭。


況且,一路上開車來的時候他就已經受夠了那兩口子的噪音污染了,回去再聽一路,還是算了吧。


「等你幹的時間長了習慣了,就會知道這種沒事兒找事兒的地痞無賴太多了。」王吟拍了拍他的肩膀:「去開車吧。」


轉身向周離遞了一個眼神,他什麼也沒說,帶著同事離開了。


周離目送著他們離開,打算明天買禮物上門拜訪感謝一下了,哪怕他們幫忙是看在伯父的面子上幫忙的,也不能讓他們白跑一趟,否則也顯得他太不會做人了一點。


打滾的女人看到最後的幫手也走了,哭嚎著尖叫:「小野種,我跟你沒……」


砰!


還沒有等她說完,一隻腳掌就已經帶著沉重的力量猛然踹在她的臉上,將那半截話暴戾無比的塞回她的嘴裡,帶著暴怒的力量瞬間踹掉了她的門牙。


探路者旅行靴,皮革鞣制、內襯鋼板,穿著舒適、保暖防凍,盧伯父去年送給周離的生日禮物。


當著所有『親戚』們的面,周離肆無忌憚的踹在那個胖女人臉上,恐怖的力量瞬間令她沉重的身體向後滾出。


「還記得我說過什麼嗎?」周離低頭看著她,眼神之中的陰冷更盛,低聲說道:「再從你嘴裡聽到那兩個字,我就把你的牙打掉。」


冷冷的撇了那個呆滯的禿頂男人一樣,周離回頭想著驚愕的旁觀者們露出溫柔的笑容:「我從來都不說謊的。」


在沉默之中,周離聽到了從遠處傳來的微弱引擎聲,沉重的車輛在公路上行駛,不緊不慢的接近。


在無聲之中,有一輛沒有任何商標的漆黑轎車輕巧的停在了盧家的門口。


魁梧到非人的黑衣白人從駕駛席上推開門,恭謹而認真的為後面的乘客拉開車門,低聲的用英文說了句什麼。


在車內,略顯蒼老的男人穿著黑色的西裝,似乎低頭正在沉思。


雖然頭髮梳理的一絲不苟,但似乎並不願意掩蓋自身的衰老,黑髮之間透露出一絲絲斑駁的銀白。


絲絲白髮在他的頭上,卻未曾給人軟弱或者衰朽的感覺,反而散發著冷峻而肅然的氣息,令人望之生畏。


隨著司機的低語,他輕輕點頭,說了句什麼,扭頭向著車外看來。


淡淡的一瞅,便令喧囂的人群陷入沉默。


緩緩從車內走出,他環顧了一圈之後,視線落在表情漠然的周離身上:「你還是喜歡做這種幼稚的事情麼?」


周離似乎並不願意多說,只是回應:「偶爾。」


對他的回答不以為意,冷峻的男人揮手示意司機等待原地,向著房內走去。


在經過周離身旁時,他停下腳步,扭頭看著周離問:「靈堂在哪兒?」


扭頭看著近在咫尺的男人,周離的眼神漠然,似乎是抗拒著與他的接近,片刻之後說道:「跟我來。」


輕輕的拍了拍盧弱水的腦袋,他示意盧弱水先回去,便帶著來者向著靈堂走去。


對於周離的漠然或者說排斥,來者並不憤怒,或者說習以為常。


淡然的看了一眼那群愕然的『親戚』,略顯蒼老的男人忽然說道:「看起來你的狀況不太好。」


周離走在前面,頭也不回的回答:「一般般。」


「你那一份論文才是真正的一般般。」男人忽然說道:「滿篇都是陳強腐調、乏善可陳。」


周離的腳步戛然而止,扭頭看向身後的男人:「你看過了?」


「難道你以為我看不到?」


男人眼中忽然露出一絲毫不掩飾的失望:「我忽然發現還需要教你『凡是不要想當然』這個道理。」


周離冷聲說道:「你自己留著吧。」


幾句交談的時間,靈堂就已經到了,周離似乎不想和他一起進去,腳步戛然而止,任由他一個人進入靈堂裡面。


孤身一人走進蕭索的靈堂,略顯蒼老的男人沉默的看著逝者的黑白照片,無聲的思索著什麼。


靠在門口的周離注意到在不遠處向他招手的盧弱水。


有些怕生的小姑娘似乎對那個冷峻的老男人有些恐懼,低聲的問:「要泡點茶麼?」


周離揉了揉她的頭髮,輕輕搖頭:「不用了,恐怕他來這裡也不是喝茶的。」


並沒有見過來者的盧弱水有些疑惑,悄悄的看著靈堂裡的那個背影,壓低聲音問:「他是誰?」


扭頭看了那個男人一眼,周離漠然的說道:「大概是不速之客吧?他一向是那種人。」


盧弱水似懂非懂的點頭:「哦。」


周離笑了笑,低聲說道:「去外面吧,這裡有我就好。」


目送著盧弱水走遠,周離才扭過頭,繼續等待著。


直到良久之後,那個在靈堂中略顯蒼老的男人才低聲的發出歎息,對著靈位低聲說了句什麼。


緊接著,後退了一步,鄭重而認真的向著曾經摯友的照片鞠躬。


在外面,周離的瞳孔收縮了一下,有些不可置信。


在認識那個人這麼多年以來,他從沒有見過這個傢伙向什麼人或東西彎過腰。


周離比誰都清楚,或許在那個人看來,這個世界從來沒有什麼東西值得他去敬畏或者恐懼。


驕傲、強大、陰沉而殘酷,就像是令人恐懼的老獅子。


哪怕衰老,也從來都沒有露出任何軟弱的地方。


那一剎那,周離甚至產生了錯覺:


他……在後悔?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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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五更大概是在六七點。

本帖最後由 simonliu1118 於 2017-9-17 13:53 編輯

mk2258 發表於 2012-10-20 06:29

第一卷 青瞳 第十三章 想知道,就自己去查


錯覺僅僅閃現了一瞬間,顯露出一絲脆弱的蒼老男人便直起腰,神情重新恢復回萬年不變的冷峻和漠然,忽然發出聲音:「周離,你過來。」


周離走到他的背後,沒有看他,而是看著逝者的靈位,沉默不語。


那個男人扭頭看了周離一眼,不知道是不是幻覺,周離忽然覺得他老了很多。


緩緩的收回自己的視線,他的視線也落在盧飛鐵的靈位上,低聲說道:「這件事,你做得不錯。」


周離知道他說的是什麼,他是說『葬禮』,這是這麼多年以來,周離第一次從他的口中聽到了類似於誇獎的語言,只是他並不為此感覺喜悅。


所以,他漠然的回應:「那是因為在他死的時候,他最好的朋友不知所蹤,只能由我來。」


「你在怪我?」蒼老的男人無所謂的笑了起來:「隨你。」


周離的眉頭忍不住皺起來,心中的反感更盛。


這麼多年以來,他一直都是這種樣子,就像是不在乎任何事情,哪怕是姐姐和自己。


他比誰都瞭解這個男人——比誰都冷漠,也比誰都殘忍,一切外物在他的眼中都宛如塵埃。


同樣,他也不會在乎周離心中的排斥和反感,忽然開口說道:「盧飛鐵的死,你怎麼看?」


突如其來的問題令周離愣了一下,他下意識的沉默著,不想多說,只是在良久之後,終於開口說道:「很突然,很蹊蹺。」


對他的判斷似乎頗為讚許,蒼老的男人輕輕點頭:「是啊,很蹊蹺。」


看著黑白的照片上,逝者夫妻的溫柔笑容,他像是回憶往事一般的低聲說道:「我跟盧飛鐵是二十幾年前在莫斯科的時候認識的,那個時候你還沒有出生,他還沒有結婚,只是一個擁有一點『特殊身份』的醫學留學生而已。」


「那個時候的他跟現在一樣,這麼多年了一點都不變。」


說道這裡,他忽然笑了起來:「會喝酒,但是從來都不喝醉;能夠抽煙,一包煙卷卻可以原封不動的放半年。


愛憎分明,可是卻從來不會令人產生惡感。」


說著,他扭頭看向周離:「我想你對此也應該深有體會。」


周離並不想多回憶有關伯父的記憶,這令他心情越發的不快:「現在就開始寫回憶錄了麼?」


「你就當回憶錄聽著就好。」


蒼老的男人似乎對盧飛鐵頗為瞭解,低聲的說著自己印象之中的那個醫生:


「他的生活作息,一直都規律、謹慎,每天早上六點鐘起床,四十五分鐘慢跑後吃早餐……晚上睡覺之前還會把重要的事情記下來,整理成日記一樣的東西。


那種乏味的生活規律,近乎可以說『刻板』,除了『工作』以外,可以說與一切危險活動都徹底絕緣,他就是這樣的人。」


他停頓了一下,神情中忽然顯露出一直隱而不發的冷意:「這樣的人,會在陰天的夜裡,會在下雪過後的盤山公路上,開車到二百碼以上,失速撞翻欄杆,墜落山崖?我不相信。」


周離愣了一下,陷入呆滯之中。


無法接受這突如其來的訊息,他呆呆的自言自語:「果然有問題……」


低頭沉思著,他猛然抬起頭,壓抑著心中的憤怒,帶著最後一絲希望問:「你知道是怎麼回事?對不對?」


面對著他的凝視,蒼老的男人的視線依舊淡然,或者說對於他眼中的那一絲『祈求』毫不在意。


「知道又如何?」


他漠然的反問:「說不定我連兇手是誰都知道,那又如何?


你覺得,我有回答你問題的必要麼?」


一瞬間,周離覺得心中的憤怒快要爆發了,他再一次的領會到這個男人心中的冷漠,於是怒不可遏,十指用力的握緊。


看著著那一雙冷漠的眼睛,周離握緊的拳頭卻又無力的鬆開,低聲回答:「沒有。」


「所以,想知道的話,就自己去查。」


看著周離的表情,他漠然的說道:「別露出那種等待施捨的表情,想想你當初說的話。」


「你既然說了沒有我也一樣可以很好的生活下去,那麼就證明給我看。


否則,就丟掉那些莫名其妙的狂妄,回到你應該去的地方。」


不再看低頭沉默的周離,他轉身準備離開。


在周離的身後,轉身而去的男人腳步忽然停止,像是回想起什麼,扭頭說道:「最後,你那篇論文不及格,回去撕掉重寫吧。」


說完之後,他最後看了靈堂上摯友的靈位一眼,像是對著死者,又想是對周離說道:「再見。」


周離沉默著,低頭看著自己的掌心,厭惡著這種許久未曾回味到的無力感。


直到腳步聲走遠,他才沙啞的低語:「再見。」


直到良久之後,盧弱水的才從門後探出頭,有些擔憂的看著周離。


她自然能夠看出周離的心情不是很好,甚至比那個胖女人說他是個野種的時候還要糟糕。


現在的他就像是一頭被激怒了之後卻無從反擊的猛獸,煩躁而憤怒,散發著生人莫近的訊息。


鼓起勇氣走到他的身後,盧弱水輕輕的拉扯著他的衣角:「沒事吧?」


深吸了一口氣,周離壓下心中翻湧的複雜情緒,緩緩搖頭:「沒事,只是想起一些過去的事情。」


盧弱水猶豫了一下,展開手掌說道:「剛剛那個人給了我這個,說是在走廊裡撿到的。」


周離看向她的掌心,卻驟然一愣。


那一條原本在他懷中早已經碎裂的吊墜,此刻竟然完好無損的在盧弱水的手中。


他比誰都清楚,那個東西已經碎成沙粒一樣的東西,完全拼不起來了,可是此刻盧弱水手中的又是什麼?


突如其來的發現,令周離再次開始懷疑,他究竟知道些什麼?


這是偶然,還給自己的警告?


算了,隨他吧。對那個人的作為,他早已經麻木,也不願意去多想。


自從小時候開始,他就恐懼著那個人的表情,顫顫巍巍的在他漠然的視線中生存了十八年。


所以,他就連一分一秒都不願意去想那個傢伙的事情。


歎息了一聲,周離擠出笑容,帶著歉疚的神情:「抱歉,可能是我昨天整理東西的時候掉在走廊上了。」


盧弱水微微笑了起來,輕輕的搖頭,有些疑惑的扭頭看了那個人離開的地方一眼,低聲問:「他是誰?」


「嗯,你出生之後還沒見過他呢。」


周離忽然複雜的笑了起來,輕輕的揉了一下她的頭髮:「他的名字叫做『周漸安』,是你爸爸和媽媽生前最好的朋友之一」。


他停頓了一下,看向周漸安離去的方向,低聲說道:


「也是我的父親。」


……


在那一輛漆黑的轎車中,周漸安沉默的坐在後面,像是在沉思著什麼,良久之後睜開眼睛,似乎向著某人發出歎息。


在前面,駕駛著轎車的魁梧司機疑惑的在後視鏡中看著他,跟隨這個男人十多年,他從沒有從他的臉上見過這樣複雜的神情。


在他的印象中,不論是什麼時候,這個男人都堅硬得像是一塊鐵,不容任何人動搖,哪怕死亡迫在眉睫。


靠在座位上,周漸安注意到司機的眼神,露出一絲笑容:「很奇怪麼?我的樣子。」


愣了一下,司機輕輕的點頭:「是的,先生,你看起來……」


他忽然停頓了一下,發現自己找不到一個合適的形容詞去形容。


「疲倦?憔悴?衰老?」


周漸安低聲笑著,替他說出那幾個詞。


看著司機沉默的神情,周漸安複雜的笑了起來:「我大概也老了吧?忽然發現自己並沒有自己想像的那麼年輕。」


魁梧的白人司機認真的說道:「先生,但是您依舊強大。」


「強如奧丁,現在不也是一隻喪家犬麼?」周漸安不以為然的笑了起來:「對我來說,強大可是世界上最沒有價值的詞。」


司機還準備說什麼,可是卻忽然聽到周漸安的漠然冷笑:「停車吧,沃克斯,前面有人等著我們呢。」


一瞬間,魁梧的司機悚然而驚,警戒無比的看向道路的前方。


在那裡,不知何時出現了一輛漆黑的越野車,阻擋在道路的中間。


在越野車的車頭,有魁梧的中年男人坐在那裡,沉默的等待著。


基金會,姚虎徹!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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Q_Q明天就沒法五更了,別不小心又像是上次一樣,明明日期還沒到就因為超過二十萬字掉下新書榜……


這麼天然呆的錯誤,起點會犯的恐怕就我一個吧……

本帖最後由 simonliu1118 於 2017-9-13 00:33 編輯

mk2258 發表於 2012-10-20 06:29

第一卷 青瞳 第十四章 傲慢和決心


在車內,沃克斯的眉頭皺起,察覺到來自對方的敵意,一層層細密的刺青從他的領口之下擴散開來,宛如荊棘一般的爬上他的脖子。


疾馳的黑色轎車驟然間停止,從疾馳到絕對的靜止,動靜之間的劇烈轉換竟然沒有帶來一絲的搖晃。


連帶著整個轎車,方圓數米之內的空間都被驟然擴散的磅礡氣場囊括在其中,散發出宛如磐石一般的巍然氣勢,令空氣都彷彿凝固了起來。


這是已經達到第三階段的『領域類』能力才能夠做到的專精技能——『場』!


「不用緊張,沃克斯。」


周漸安滿不在乎的說道:「他什麼都做不了。」


在前方,姚虎徹坐在車頭,碾滅了手中的煙蒂,跳下車來,向著周漸安走過來。


沉默的沃克斯推開車門,阻擋在他的前面,再不容他前進一步。


恍惚之間,司機沃克斯似乎比剛才消瘦了許多,但是依舊精悍,就像是出鞘的軍刀一般的散發著冷冽的氣息。


而就在他的週身,無形的領域停止擴散,將自己連帶著背後的黑色轎車籠罩在內。


只要他的領域在,哪怕是近在咫尺的炮擊都不可能損傷他和車中的周漸安分毫。


姚虎徹示意副手阿蛇稍安勿躁,眼神落在黑色的轎車上,冷聲說道:「好久不見,周先生。您還是一如既往的讓人不爽。」


車窗緩緩降下,周漸安低頭翻閱著自己手中的黑色筆記,像是自言自語一樣的說道:「我年紀大了,腿腳不太好,就不下車了。」


「沒關係,老傢伙就應該躺在自己的黑棺材了才對。」


姚虎徹一點都不客氣的說道:「消失了這麼多年,再次收到您出現的消息,可是把所有人都嚇了一跳啊。」


冷笑了兩聲,他說道:「為了見您一面,我可在這裡等了半個小時呢。」


周漸安瞭然的點頭,頭也不抬的問:「現在你見也見到了,為什麼不讓開路?」


眼神之中露出一絲寒光,姚虎徹嘴角牽起憤怒的冷笑:「因為還沒看夠啊。」


感覺到姚虎徹毫不掩飾的敵意,周漸安臉上卻依舊是滿不在意的神情:「我離開基金會已經多少年了,這次只是回來見見老朋友而已,何必那麼激動?」


姚虎徹緩緩的向前踏出一步,低聲說道:「因為有個問題想要問你,我想普朗琴科也想要知道答案。」


周漸安忽然笑了起來:「我為什麼要回答你的問題?」


「既然是獵犬就要做好獵犬的工作,不要去質問主人的意圖,明白自己是『消耗品』的話,就不要在這裡浪費我的時間啊。」


扯掉了微笑的偽裝,周漸安不再掩飾心中的不屑和漠然,冷聲說道:「普朗琴科想要知道的話,就讓他親自來問。」


令人無法忍耐的不屑終於將姚虎徹徹底激怒,空氣中驟然響起宛如鐵炮轟鳴的巨響。


在慘白的氣浪擴散中,姚虎徹手持無形的沉重鐵錘,向著前方的發起衝擊。


柏油馬路在腳步的踩踏之下崩裂,就像是戰車推進一般,瞬間的暴起無可阻擋。


下一瞬間,再一次轟鳴聲擴散!


虛空之中所豎立的領域在鐵錘的轟擊之下驟然顯露,就像是不破的鐵壁一般正面承受了足以比擬鐵炮的衝擊,而自身也出現了一道裂隙。


領域在瞬間受到劇烈的衝擊,進而受損,沃克斯也忍不住後退了一步。


而姚虎徹所受到的反震卻比沃克斯更加嚴重,再加上他本身就有傷在身,此刻的手臂上未曾癒合的傷口竟然再次崩裂,鮮血流出。


手持著無形的鐵錘,姚虎徹隔著崩裂的領域,怒視著微笑的周漸安。


「斷破鐵錐?」


周漸安頭也不抬的冷聲笑了起來。


僅僅憑藉著『命紋』之間的感應,他就分辨出寄宿在姚虎徹的『命紋』裡的,究竟是什麼樣的『武裝』。


宛如播種者一般的欣慰和讚歎,周漸安輕輕點頭:「看樣子你和『虎徹』的同步率已經有了百分之九十五以上了吧?」


姚虎徹沉默的抬起手臂,擦掉了嘴角滲透出的血絲,嘶啞的低吼:「盧飛鐵他……是不是因為『世界樹』的『核心』才死的?」


就像是他的名字一樣,他的神情此刻是宛如猛虎一樣的暴戾和憤怒,怒視著數米之外的周漸安,等待回答。


可惜,周漸安的神情依舊是不變的漠然,就連一絲視線都沒有落在他的身上,漠然和傲慢到令人憤怒道發狂。


面對著姚虎徹憤怒的質問,他只是無所謂的聳肩:「哈,誰知道呢。」


「切……」


姚虎徹喉嚨發出憤怒的聲音,吐出一口帶著血的吐沫,右臂之上的肌肉驟然鼓脹,宛如非人的巨獸一般散發出恐怖的氣息。


不顧手臂上那一道淒厲的傷痕,他將自身的能力提升到百分之百的程度,再一次舉起手中的武裝——斷破鐵錐!


這一次,一擊,他要將面前這個煩人的烏龜殼子徹底擊碎!


而就在他身後,他的副手阿蛇卻忽然收到通訊裡傳來的命令,臉色驟變,高聲大喊:「長官,停止行動!」


姚虎徹頭也不回的煩躁的怒吼:「滾一邊去。」


擊破一切的無形鐵錘在瞬間增加無數倍重量,被姚虎徹以非人的巨力舉起,對準前方的屏障。


「這是普朗琴科先生的命令!」


一瞬間,即將爆發的恐怖攻擊戛然而止。


在凝固的氣氛中,姚虎徹緩緩的扭過頭,神情猙獰:「你說什麼?」


在那種猩紅眼神的注視之下,阿蛇乾澀的吞著口水,舉起了手中的電話「這是……普朗琴科先生的命令。」


在沉默之中,阿蛇結結巴巴的說道:「命令我們停止一切進攻計劃和行動,停止干擾周漸安的一切行動。」


良久的沉默,周漸安就像是能夠看到姚虎徹那種發狂的神情一般,冷笑了起來。


當猛虎被套上枷鎖的時候,便意味著它不在是山中之王。哪怕是再如何強大,也只能淪為被人飼養的獵犬。


哪怕是『虎徹』,也一樣。


唯一的區別也不過是,同為『消耗品』,他的價值卻更為貴重一點而已。


沉默著,姚虎徹壓抑著心中的憤怒,收起自己的武裝。


最後的看了周漸安一眼,姚虎徹憤然轉身,任由他們所乘坐的那一輛漆黑轎車從自己身旁駛過,消失在道路的盡頭。


自始至終,周漸安都沒有去正眼看過他一次,宛如用眼角的餘光俯瞰微塵。


帶著鐵青的神色,他接過阿蛇手中的電話,放在耳邊,但是卻沉默不語。


在電話中,普朗琴科似乎心情也不怎麼好,帶著一絲絲壓抑不住的憤怒說道:「我說過,不准貿然跟周漸安接觸。」


維持著最後的理智,姚虎徹嘶啞的低聲說道:「過去盧飛鐵救了我三次命,我不知道怎麼去報答他,現在他死了……我至少不能讓他白死。」


聽到電話那頭的沉默,他冷笑了起來:「既然你不告訴我,我就自己去查。」


緊接著,在合攏的手掌之下,脆弱的電話被五指碾壓成粉碎。


聽到電話的忙音,普朗琴科也愣了一下,良久之後才煩躁的放下手中的聽筒。


扭頭看著窗外飄揚的大雪,蒼老的普朗琴科低聲自言自語:「周漸安,你究竟想要做什麼?」


……


同樣的大雪飄揚,從傍晚開始,雪就開始越下越大。


或許是今日周離的暴戾令所有人都安分了不少,竟然沒有再如同往日的吵鬧和喧嘩,一個個低頭在大廳裡交頭接耳,可是在周離看過來的時候卻又若無其事的扭過頭。


從中午開始,任誰都能夠看出來今天的周離心情很糟糕,所以誰都不願意在這個時候去觸他的霉頭。


不知不覺,這個往日一直微笑的年輕人竟然在所有人的心中留下了一份抹不掉的恐懼。


隨著天色漸晚,不論是前來弔唁的客人,還是那群所謂的親戚朋友們都紛紛離去,沒人再有了那對二貨夫妻的前車之鑒後還試圖留下來做點什麼。


當夜色漆黑的時候,白日中充滿喧囂和吵鬧的大宅中,也只剩下了狼藉的空曠,滿地的瓜子皮、紙屑和煙蒂。


在大廳裡,盧弱水沉默的端著簸箕和掃帚,認真的清掃著地上的垃圾,沒過一會地上就堆起一座小山。


她彎下腰,仔細的用指甲刮著沙發套上的污點,可是卻總也弄不乾淨。


周離從後面拍了拍她的腦袋:「沙發套先不要管了,過幾天我重新洗一下就好了。」


盧弱水失落的收回稚嫩的手掌,低聲的說道:「我來洗吧,媽媽以前每個星期都要洗的。」


看著她難過的側臉,周離揉了揉她的腦袋,故意弄亂了他的頭髮:「那就由你洗,我偷懶。」


捂著凌亂的頭髮,盧弱水轉身瞪了周離一眼,氣鼓鼓的鑽進廚房裡去了。


看著她微微惱怒的神情,周離低聲笑了起來,轉身走出大廳,將敞開的大門關好。


起床、打掃、晚餐、家務……


不知不覺,在這短短的幾天之中,周離和盧弱水之間已經有了一份難得的默契。


為了維護這個已經脆弱不堪的家,不論是周離還是盧弱水都付出了全部的努力。


所以,不論是誰,周離都不會允許他將這一份好不容易殘留下來的脆弱溫暖重新奪走,哪怕是周漸安也一樣。


關好門,周離站在庭院的雪地裡,耳邊忽然又響起白天的聲音。


「想知道的話,就自己去查。」


彷彿周漸安就站在他身邊一樣,冷峻而漠然的聲音清晰無比:「你既然說沒有我也一樣可以很好的生活下去,那麼就證明給我看。否則……」


在蒼白雪片的飄零中,周離抬起頭,看著漆黑的陰雲:「否則?」


否則怎麼樣呢?


從那個名為『家』的囚籠中逃脫三年了,他已經再也不想回那種如同監獄一樣的地方了。


所以……


「別小看人啊。」


周離嘴角忽然顯露出一絲憤怒的笑容,宛如怒極的姚虎徹:「既然你不告訴我,我查給你看。」


在漆黑的夜色中,他眼中的蒼青色光芒一閃而逝,消散無蹤。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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本帖最後由 simonliu1118 於 2017-9-13 00:33 編輯

mk2258 發表於 2012-10-20 06:29

第一卷 青瞳 第十五章 怪物


同樣的黑夜之中,城市之中一片寂靜。


不斷飄散的雪花將一切覆蓋成蒼白的色彩,也吞沒了世界喧囂的聲音,令一切都如此寂靜。


因暴雪而人流稀少的大街上,人們匆匆的踏著積雪和薄冰行走著,交織出稀疏的人潮。


在這寂靜的連心跳聲都無法傾聽到的冰冷世界中,在黑暗之中,有人痛苦的痙攣著。


在樓層之間狹窄的空隙裡,有渾身酒氣的中年男人在痛苦的翻滾著,艱難的扼住自己的脖子,發出無聲而痛苦的尖叫。


痛苦的十指無意識的抓撓著周圍的一切東西,在堅固的石磚縫隙中抓摳得鮮血淋漓。


彷彿這痛苦的發洩能夠令他軀殼之中即將把靈魂也吞沒的飢餓減緩一點,他艱難的哽咽著,對準了面前石塊的稜角,猛然撞擊上去。


砰!


劇烈的痛苦從額頭上迸發,夾雜著血色的眼淚從他崩裂的眼角裡滲出,流過被自己抓得面目全非的臉頰,染成赤紅。


砰!砰!砰!


彷彿要將自己的頭顱在這無法抑制的飢餓中撞擊成碎片,如此殘酷的自殘行為在不斷的持續著。


一次,又一次,再一次……直至崩裂的縫隙佈滿了整個顱骨,撕裂的傷口翻捲,宛如飢餓的蠕動口唇。


終於,他再也無法壓抑心中那瘋狂的飢餓,倒在地上,發出嘶啞的哀鳴。


一滴眼淚無聲的從他眼角流下,落在融化的雪水之中,為這污濁的泥潭抹上了一筆觸目驚心的猩紅。


最後一絲身為人的理智從他的靈魂之中被那飢餓的渴求所吞噬了,原本那一句軀殼之中的魂靈已經被『飢餓』所吞噬。


而非人的獵犬之靈卻從他的軀殼上睜開眼睛,令他的喉嚨裡發出了怪異的嘶吼。


以四肢在雪水中爬行著,『怪物』睜開猩紅的眼睛,眺望著這個陌生而熟悉的世界,終於嗅到一絲熟悉的氣息。


那是……世界樹的味道?很淡,幾乎嗅不到了。


但絕對在這裡的某個角落中!絕對!


被抓爛的臉頰上露出了猙獰的笑容,他的喉嚨裡發出怪異的呵呵聲,


一束燈光照破了黑暗,打在他的臉上。


「你沒事吧?這麼多血?!」


巡邏的警察看著那個匍匐在地上,渾身鮮血和傷口的『人』,忍不住被嚇了一跳。


帶著憂慮的神情,他在口袋裡摸索著電話:「你別怕,等等,我給你叫救護車。」


在耀眼的燈光裡,『怪物』忍不住遮自己猩紅的眼睛,可是嘴角卻勾起了猙獰的笑容。


食物的味道……


它剛剛從沉睡中甦醒,又渴又餓,飢腸轆轆。


哪怕已經吞噬了一條靈魂,也無法填滿它永不滿足的『渴求』,所以……


下一瞬間,痛苦的尖叫和恐懼的聲音響起,然後隨著喉管被撕碎,戛然而止。


黑暗中響起了吞噬血肉的聲音,而就在樓層的最高處,消瘦的黑色陰影俯瞰著小巷中暢快吞食的『犬』,露出笑容。


在冰冷的風聲呼嘯中,被姚虎徹稱為『鬼切』的男人沙啞的笑著,低聲自言自語:「有了它,就快要找到你了。」


……


三個小時後,被三個緊急電話從被窩裡拉出來的王吟終於匆匆的趕到現場。


在冷風之中裹緊了大衣,他有些疲憊的打了個哈欠,鑽過臨時假設的警戒線。


然後,從他案發現場之後開始,之後的十五分鐘裡,就一直蹲在牆角嘔吐著。


直到將自己的夜宵全都吐完之後,已經吐無可吐之後,他才再一次忍著腸胃中的反胃感,捂著嘴回到案發現場。


所有人的表情都很蒼白,明顯都不大好過。


能夠面對著那一堆曾經是個人類的殘骸保持平靜的,恐怕也只有那個蹲在血泊裡對著那一堆剩骨和碎肉挑挑揀揀的法醫了吧。


並沒有不適應,他居然還在哼著歌兒。


「套馬桿的漢子呀~你威武雄壯~」


扯著跑調的聲音,他用鑷子從血肉中翻撿出一片什麼東西:「哈,新發現,半截斷指甲……」


隨後將那一片破指甲塞進小型的保存袋中,他繼續開始整理一堆零碎到無法看出原本模樣的『雜碎』。


在兩個助手的幫助下,他在十五分鐘內將滿地的碎肉和骨頭重新拼湊成一幅已經看不出原本模樣的簡陋人形。


明顯睡眠不足的刑警們忍著嘔吐的感覺,在低聲的叫交談著著什麼。


王吟湊了過去,表情還在不由自主的抽搐著,低聲問:「這是怎麼回事?」


「兩個小時前,兩個從學校裡翻牆出去上網的學生報警的。」比較瞭解案情的警察低聲說道:「當時就已經是這個樣子了。」


再一次回想起慘不忍睹的現場,王吟的表情扭曲成古怪的樣子,低聲歎息:「受害者是誰?」


一瞬間,所有人都沉默了,他們交換著眼神,最後一個人無奈的站出來,低聲說道:「應該是一名巡警,從案發現場找到這個。」


說著,他給了王吟一張被封在塑料袋子中的破碎證件,依稀能夠看清楚上面的照片,令王吟瞬間陷入呆滯。


這個人在白天的時候,他還在單位裡見過。他們並不熟,也沒有說過多少話,但是這種忽如其來的死亡卻令王吟有些接受不了。


王吟呆呆的抬起頭,有些失神的低聲問:「他還有個上高中的兒子啊……他的親屬知道了麼?」


所有人都沉默著,只有一個人緩緩搖頭。


血腥的味道再次從寒風中飄來,在冰冷的氣溫中變成令人作嘔的甜膩。


王吟無力的靠在牆上,低聲呢喃:「這算是、怎麼回事?操!」


憤怒的王吟踢起地上的石子,飛出的石頭在空中翻滾,撞在空空蕩蕩的垃圾桶上,響起空洞的回聲。


「稍微安靜一點可以麼?」


在他的背後,套著白色大褂的法醫緩緩的從血泊裡站起來,長出了一口氣。


看著王吟呆滯的眼神,他低聲歎息:「節哀吧。」


摘下沾滿血的手套,他看著左右說道:「我先回單位寫報告,誰送我一下?」


最後的看了現場一眼,王吟低聲說道:「我送你吧。」


他不想在這裡待下去了,害怕回想起那個人曾經的表情。


法醫笑了笑,一點也不客氣的拉開他的車門:「也好,麻煩了。」


坐在駕駛座上,王吟吸著冷氣,沉默的深呼吸,發動汽車。


在引擎的轉動聲中,法醫看著他在光影中陰晴不定的臉,說道:「想問點什麼嗎?」


王吟沉默了一下,低聲問道:「有眉目麼。」


「身上百分之六十的肉都被啃掉了,眼球也只剩下一隻……」法醫說了一半,看著王吟又難看起來的臉色,停止了現場的描述,總結說道:「看起來像是某種大型犬,這兩年飼養大型斗犬的人越來越多了,你知道的。」


「那片指甲……」王吟沉默了一下,低聲說道:「我看到了,那片指甲……是怎麼回事?」


「不知道。」法醫回答道:「大概是受害者自衛的時候不小心斷掉的吧?線索太少,你知道的,這是刑偵的活兒。」


王吟似乎厭倦了這些案情,沉默的點頭,不再問了。


汽車停止在派出所的門口,中年法醫推開車門,敲了敲他的窗戶。


看著王吟蒼白的臉色,他低聲說道:「別多想,喝點熱水,回去睡一覺就好了。」


王吟輕輕點頭:「我知道了,我先回去了,明早還要值班。」


「請個假吧,你的狀態不大好。」


王吟搖頭:「不用擔心,我撐得住。」


緩緩的升起車窗,警車的引擎再次發出低沉的聲響,載著王吟消失在街道的拐角處。


在拐角的那一瞬間,王吟眼中的憤怒終於不可抑制的爆發,拳頭重重的錘在方向盤上。


他知道,那個傢伙……在說謊!


幹這一行十多年,他看得出來,那個新調來的法醫,對自己有所隱瞞。


「該死的!」


他煩躁的低吼著,雙手繃起青筋,像是要將方向盤捏碎。


終於冷靜下來之後,王吟的神情中已經再也沒有了煩躁,只剩下沉澱的執著和憤怒。


在不斷變化的斑駁光影之中,他低聲自言自語:


「別讓老子把找出來啊,雜碎!」


……


在冰冷的飛雪之中,路燈下的法醫目送著王吟的車離去,卻未曾轉身進入背後的大門。


似乎明白了什麼,他無奈的笑了笑,從口袋裡抽出了電話,播出。


「喂,是我……」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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本帖最後由 simonliu1118 於 2017-9-13 00:33 編輯

mk2258 發表於 2012-10-20 12:46

第一卷 青瞳 第十六章 書房


晚飯過後,盧弱水偷懶把盤子和碗碟全都推給周離,自己選了抹桌子這份輕鬆的活。


很快,收拾完畢之後的盧弱水就靠在沙發上,開始抓著遙控器換台。


似乎總覺得有些心不在焉,偶像劇、悲情片或者是什麼其他同齡人會感興趣的綜藝節目,都被一個一個的切過去,最後三心二意的盧弱水還是找不到一個能看的頻道。


無奈的嘟噥了句什麼,她踢掉了鞋子,蜷縮在沙發上,睜著睏倦的眼睛看著電視裡已經播放了十多年的《情深深X萌萌》,喉嚨裡像是慵懶的貓兒一樣發出奇怪的聲音。


無聊的在沙發上翻滾著,盧弱水最後趴在坐墊上,發出聲音:「周離。」


廚房裡的碗碟摩擦聲停止,周離探出頭,疑惑的問:「怎麼了?」


盧弱水撅著嘴,低聲說道:「好無聊,我想要看恐怖片。」


「不行。」


結果,果然被乾脆果斷的拒絕了,就連盧弱水自己都表示早在預料之中。


盧弱水腦後的皮筋早就被自己摘掉,黑色的頭髮從肩頭披下來,隨著她身體無聊的搖晃而飄揚起來。


「可是好無聊。」


周離無奈的看著他:「那就去睡覺好了,明天還要早起。」


「不要!我要看恐怖片!」盧弱水提高了聲音:「恐怖片!恐怖片!」


周離歎息了一聲:「然後再嚇得睡不著,半夜蜷在被窩裡悄悄發抖?」


「才、才沒有!」盧弱水羞惱的尖叫著:「沒有!」


「好吧,沒有。」周離低頭應付著手頭的盤子,頭也不回的說道:「想要看電影的話去拿我的本子好了,我前幾天剛剛從朋友那裡拷了《變形金剛》的全集來著。」


盧弱水喜出望外的抬起頭:「可以麼?」


「開機密碼你知道,本子就在床頭放著。」


周離停頓了一下,以不容商議的語氣說道:「不過你死心吧,沒有恐怖片。」


盧弱水有一個非常不好的毛病——就是喜歡看恐怖片,可是卻膽子又不大,經常喜歡自己嚇自己。


每次被嚇到睡不著的時候就扯著媽媽跟自己一起睡,不知道被父母笑過多少次了。


周離可不想在這個時候再鬧出什麼麼蛾子來,雖然盧弱水可憐兮兮的樣子真的很可愛什麼的……


「唔唔,知道了。」


盧弱水似乎並不介意,歡呼著跳下沙發,踢著自己的鞋子就向著周離的房間裡跑過去了。


扭頭看著她披頭散髮的樣子,周離忍不住抬起沾著泡沫的手撓了下鼻樑:「注意形象啊小鬼。」


盧弱水頭也不回的回應他的建議:「切。」


結果,周離將一切收拾完畢之後,差不多已經是半個小時之後。


在走廊裡,周離猶豫了一下,輕輕的敲了敲盧弱水的房門。


很快,就傳來盧弱水似乎心情不錯的聲音:「進來~」


在房間裡,盧弱水披著濕漉漉的頭髮趴在床上,認真而好奇的翻閱著周離的筆記本,一個文件夾一個文件夾的仔細尋找著『蛛絲馬跡』。


她似乎剛洗過在,套著寬寬鬆松的睡衣,挽起的褲管裡露出白淨的小腿。


細長的小腿隨著她的搖晃無意識的翹啊翹,輕輕踢打著床墊。


周離疑惑的在她身旁看著電腦屏幕:「在幹什麼?我記得電影文件的快捷方式就在桌面上了啊。」


盧弱水扭過頭,神秘兮兮的說道:「在找很奇怪的東西。」


周離的眉毛無奈的挑動一下,手指頭敲了一下她的腦殼:「放棄吧,雖然不知道你想要找什麼,但絕對找不到的。」


盧弱水氣鼓鼓的扭頭看著他:「哼,心虛了,絕對有的!」


周離無奈的聳肩,不論是表情還是內心都淡定如常——他才不會告訴這個蠢姑娘這個世界有種東西叫做移動硬盤……


帶著令人無法理解的耐心,盧弱水已經翻完佔據硬盤大部分空間的『工具』文件夾,似乎已經被各種奇怪名字的文件給繞暈了。


估計也沒有一個十五歲的小姑娘會對1588年西班牙『無敵艦隊』和英國『都鐸海軍』的超級大海戰感興趣。


在看了俄羅斯皇室歷代譜系和詳考一眼之後,就被各種拗口的名字給弄暈,乾脆果斷的關掉了。


「好無聊。」盧弱水疲倦的趴在床上,手掌還是依舊不停的翻閱著一個個文件夾:「為什麼都是這種無聊的東西。」


「專業問題。」周離無奈聳肩:「寫論文要用的。」


說道論文,他又想起周漸安在臨走之前對自己說的話,神情忍不住一沉。


背對著,盧弱水沒有看到他一閃而逝的陰沉神情,有些感慨的說道:「說起來你也快大學畢業了啊。」


周離撇了撇嘴,惡作劇的揉了揉盧弱水的頭髮:「才剛剛上高中的小姑娘就不要操心這種問題了。」


抱著又被弄亂了的頭髮,盧弱水恨恨的瞪著周離。


很明智的換了一個話題,周離看向屏幕:「說吧,你究竟在找什麼?」


盧弱水扭頭點開了『照片』文檔,刷著滾輪抑鬱的問:「怎麼一張女朋友的照片都沒有?」


周離忍不住笑了起來,無奈的低下頭:「因為本來就沒有過呀。」


白了周離一眼,盧弱水趴在床上,一臉懷疑的說道:「胡說,明明手機裡那麼多女孩子的電話號碼,情人節還有那麼多人發短信來。」


臉無奈的抽搐了一下,周離又想要去揉盧弱水的頭髮了:「不准翻我的電話。」


就像是提前就知道周離的動作,盧弱水抱著頭在最後的瞬間翻滾過去,躲過了周離的魔掌,然後便是『砰』一聲低響。


她掉地上了……


似乎磕到了腦袋,盧弱水小心翼翼的抱著頭,從床沿下面探出淚眼盈盈的眼睛。


「看吧,老是這麼冒冒失失的樣子。」


周離無奈的看著她小心翼翼的神情:「放心吧,我不會打你的,我又不是暴力狂。」


抱著頭,盧弱水小心翼翼的站起來:「你說的哦。」


習慣性的,周離又想要說『我騙過你麼?』,可惜他好像真的騙過盧弱水不少次來著……


輕輕的揉了揉她的額角,周離猶豫了一下,低聲說道:「伯父書房的鑰匙可以給我用一下麼?」


他停頓了一下,說道:「我有一點東西想要找。」


「嗯?」盧弱水疑惑的扭過頭看著他,輕輕的點頭,甚至都沒問他想要找什麼東西:「鑰匙就在桌子上啊,你自己拿就是了。」


「嗯,我用完還給你。」


周離沉默了一下,從桌子上撿起鑰匙,扭頭向著她露出感謝的笑容:「早點睡吧。」


替她關上了門,周離在漆黑的走廊之中沉默的前進。


扭頭看了一眼那張在黑暗中幸福微笑的全家福,他握緊了手中的鑰匙,低聲呢喃:「我會找出來的,一定。」


——


在這個家裡,如果有什麼重要的證件或者是東西需要保存的話,恐怕唯一可能存在的地方就是伯父的書房。


盧家書香傳家,祖上據說還出過好幾個舉人老爺,伯父本人更是在俄羅`斯還叫做『蘇`聯』的時候就在『巴普洛夫醫學院』留學,不僅學術方面建樹頗豐,而且更是在那裡認識了自己的父親。


雖然周離一直不明白為什麼伯父回國之後,會甘願開一個小診所去做醫生,也不願意去其他大醫院,但是伯父似乎一直對此諱而不言,所以具體的原因周離也不知道。


現在想起來,恐怕跟伯父的死因也應該有著什麼關係吧?


盧家既然是書香傳家,自然留下的藏書也頗為豐碩。


不過書房在盧家一直都是伯父一個人的私有領地,打掃和維護都是由伯父一個人來完成,甚至連盧弱水和她的母親都沒有進去過幾次。


所以對書房,周離一直是心嚮往之,卻未曾得見。


而現在他終於握著鑰匙,站在了那扇門的前面,忍不住屏住呼吸,就像是感覺到門後有著陌生的世界在向自己招手一般,忍不住產生了一絲的恐懼和茫然。


很快,他就自嘲的笑了笑,鑰匙插入,旋轉,在低沉的門樞聲響中,房門開啟。


周離在黑暗中摸索著電燈的開關,然後在光亮出現的那一瞬間忍不住屏住呼吸。


雖然是書香世家,但是……


站在門口,周離無奈的呻吟:「這藏書量也未免太過誇張了吧?」


……


第二天早晨,睏倦的阿蛇在機場前面停下車,一臉不解的看向後座上沉默咀嚼著煎餅的姚虎徹。


有些無奈的揉著發冷的臉,阿蛇無奈的問:「虎哥,昨天晚上都已經跑一宿了,為什麼這麼早又跑到機場來啊?」


回想起昨天晚上那一具令人作嘔的殘骸,阿蛇真的不明白自己的老大為什麼能吃得這麼香。


姚虎徹沉默的咀嚼著自己的早餐,認真無比的吃完手頭的煎餅,他言簡意賅的扛起了旁邊的牌子:「接人。」


無奈的跳下車,阿蛇在清晨的寒風裡哆嗦了一下,裹緊外套,小步跑著跟在姚虎徹身後:「接誰?」


姚虎徹隨手將明顯超出規格的龐大接機牌扛在肩膀上,一層薄薄的外套在海風中吹捲,扭頭對著阿蛇說道:「那位吸血鬼獵人大小姐。」


阿蛇愣了一瞬間才明白他究竟說的是誰,表情忍不住垮下來,宛如世界末日一般的苦著臉:「她怎麼會來?基金會默認我們的行動了?」


雖然從各種方面上來說,那位大小姐確實是此刻最適合搜捕兇手的人選,但是……


「放輕鬆點,阿蛇。鬼切已經召喚出奧丁的那條狗了,我們需要新的人手。」


姚虎徹扭頭說道:「多一點忍耐和度量,你會發現她其實是個好姑娘。」


「但願如此。」


苦著臉的阿蛇抬起頭,看向登記牌上的俄文字跡。


『密斯卡托尼克大學——奧莉薇婭·奧伯斯』。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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另外,星空同學你打賞了好幾次了,我壓力大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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本帖最後由 simonliu1118 於 2017-9-13 00:34 編輯

mk2258 發表於 2012-10-21 21:20

第一卷 青瞳 第十七章 奴隸,跪下來舔我的鞋!


從清晨五點等到了七點,姚虎徹的身體紋絲不動,不見絲毫的疲憊,可是阿蛇已經睏到要發瘋,早早的靠在座位上睡著了。


自從昨天晚上命案發生的時候他就感覺到『鬼切』消失已久的能量波動。


不但從被窩裡爬出來,載著姚虎徹滿城跑,他還要分心去將自己的能力全部展開,偵測著這個城市裡所有殘留的能力者波動。


他的能力是感知系的『能力波長偵測』——『盲蛇』,全力展開的時候能夠感覺到數十公裡之內的任何『能力』所引發的能量反應。


這樣的能力運用到『索敵』的方面實在是再合適不過了。


雖然『盲蛇』的消耗要比尋常的能力要小很多,但是僅僅是『第二階段』的他能夠支撐『能力全開』並且維持六個小時,就已經是竭盡所能了。


一夜的搜查和追蹤,卻一直沒有找到機會交手。


最後竟然又一次的跟丟了!


明明已經快要找到,在最關鍵的時候,鬼切的能量反應跟那個新誕生的能量反應再次的消失了,就像是從沒有存在過一樣。


這令阿蛇自己也憤怒異常,可惜卻沒有絲毫的辦法。


偏偏在這個時候,姚虎徹接到了『普朗琴科』的人事調遣命令,竟然有新的成員來協助他們的調查。


原本這是再好不過的事情了,可惜……來的居然是那個瘋女人。


吸血鬼獵人:奧莉薇婭·奧伯斯,普朗琴科的養女,年齡二十四歲,第二階段高階能力者,所有任務完成率百分之百,厚厚的一摞戰績足夠令任何人瞠目結舌。


甚至在基金會的內部,那位大小姐還有著『暴君』的外號。


僅僅從這個外號裡就能夠看出這位大小姐的脾氣究竟有多糟糕了。


曾經在日內瓦跟奧莉薇婭合作過一次的阿蛇已經吃足了她的苦頭,那短短的一星期時間也變成了他在相當一段時間裡的噩夢……


所以,一聽到來的竟然是『奧莉薇婭』,阿蛇腦中最先響起的居然是那一首《先知穆聖,祝你平安》的慷慨歌聲。


唔,阿蛇雖然看起來黑髮黑眼,但其實是阿拉伯裔來著,反正不管怎麼說,他心中只能不斷的重複『真主保佑』了。


他只祈禱那位大小姐在兩年之後脾氣能夠溫和一點點,一點點就好了。


可惜,這估計是他今年最不靠譜的妄想之一,這也是基金會全體行動人員的共同妄想。


時間一分一秒的流逝,姚虎徹依舊紋絲不動,彷彿石雕一般,就連手持的接機牌都沒有一絲絲的顫抖。


這令他原本就魁梧似熊的體格在人群中越發的醒目,不斷的有好奇的視線落在他身上。


而此刻,因為暴雪天氣而晚點的飛機,終於到達了。


隨著引擎中的呼嘯,龐大的飛機緩緩落在起降跑道上,最後停止。


片刻之後,艙門終於開啟,其中的乘客們陸陸續續的裹著大衣和圍巾從其中走出,在冷風之中按緊帽子。


直到良久之後,最後的乘客才緩步從機艙中走出,向著天空露出期待的神情。


站在機艙門口,她深吸了一口夾雜著雪粒的冷風,溫熱的氣息從口中噴出,瀰散在空氣裡。


「是這裡呢,感覺到了。」


她低聲呢喃,帶著黑色墨鏡的臉上牽起一絲期待的笑容。


有些睏倦的打了個哈欠,她就像是剛剛睡醒一般的伸了一個懶腰。


在單薄的黑色皮衣之中,原本就凹凸有致的身材隨著她的動作,形成了足以秒殺眼球的效果。


寒風的吹拂,她披在腦後的金髮長髮飄蕩,瀰散開來,宛如在宣紙上暈染開來的瑰麗色彩,令人產生了無法直視的幻覺。


絲毫不在意別人的怪異眼光,她提起了身旁的小包,踩著靈活步伐,飛快的從梯道上走下。


就在距離地面兩三個台階的時候,她的身體卻在所有呆滯的眼神中忽然跳起。


她的身影在空中劃過一道弧線,舉動之間視機場的安全守則如無物——實際上她也從來都沒有在乎過那種東西。


很快棕色的鹿皮靴輕巧的踩在地上,聲音清脆而低沉,令她嘴角勾起得意的笑容。


轉身向著樓梯後面呆滯的乘務員露出一個嫵媚的笑臉,在他還沒有反應過來的時候,名為『奧莉薇婭』的女人哼著奇怪的俄羅斯歌曲,轉身離去。


當她再次出現在姚虎徹面前的時候,手中已經多了一只足足有她等身高的特殊旅行箱。


在黑色的皮衣之下,纖細而修長的手臂提著龐大的托運行李,絲毫不見任何吃力的感覺。


足足有她兩倍重量的漆黑旅行箱,在她的手中就像是一根羽毛一般的從輕描淡寫。


這令她原本就靚麗無比的身影此刻更是無比的醒目。


在姚虎徹的面前,她摘下了黑色的墨鏡,露出湛藍的眼眸:「姚,好久不見。」


姚虎徹笑了起來,展開手,輕輕的給了她一個擁抱:「嘿,我的公主殿下,又見到你了。」


放下行李箱,奧莉薇婭坦然的接受了這個擁抱:「看到你還沒有老,我就放心了。」


姚虎徹無奈的歎息起來:「奧莉薇婭,我才四十三歲而已。」


奧莉薇婭得意的擠了一下眼睛:「可你已經足夠當我的叔叔了。」


說著,她提起行李箱,走在最前面。


陷入無奈的姚虎徹收起接機牌,走在她的身旁:「有什麼打算麼?」


「先找一家旅館吧,睡眠不足是青春的大敵呢。」


從昨晚開始,她就連夜從聖彼得堡乘飛機到首都,又從那裡換乘了飛機飛到這個陌生的地方。


她扛著那一隻巨大的行李箱,似乎滿是無奈的抱怨著:「我還是一個沒有結婚的可憐姑娘呀,你不會要我帶著黑眼圈去工作吧?」


姚虎徹的眼眶跳動了一下,已經徹底無奈了:「好吧,如你所願。」


走到阿蛇前面,他踢了踢副手的腿:「喂,醒醒懶鬼,快起來開車。」


剛剛睡著的阿蛇睜開了睏倦的眼睛,茫然的看向四周:「人接到了?在哪裡?」


「在這裡啊。」


奧莉薇婭彎下腰,向著他露出了宛如天使一般的親切笑容,令他幾乎不敢相信,以為自己還在睡夢之中。


「阿蛇,好久不見。」


笑容甜美宛如天使,絲毫不見往日冰冷的模樣,就像是阿蛇記憶中各種苦逼的片段就是幻覺一般。


這一刻,阿蛇淚流滿面:真主啊,您終於傾聽到我的願望了麼?我讚美您!


然後,奧莉薇婭的下句話徹底的讓他認清楚這殘酷的現實。


溫柔微笑的神情不變,她說:「奴隸,跪下來舔我的鞋。」


阿蛇似乎還沒反應過來,低頭茫然的看著奧莉薇婭的牛皮靴,還依舊沒有從剛剛的美夢中甦醒。


笑容依舊溫柔,奧莉薇婭帶著期待的語氣說道:「舔我的鞋吧。」


美夢被徹底踐踏成粉碎,氣極的阿蛇憤怒的跳起來:「兩年不見,你居然一見面就讓我舔你的鞋?!」


可惜,就連小孩子都能聽出來他的外強中乾和被拙劣掩飾起來的恐懼陰影。


奧莉薇婭露出恰到好處的茫然和疑惑:「誒?你們不是挺喜歡的麼?」


「才不會喜歡啊!」


阿蛇抓狂的扯著自己的頭髮,感覺到往日噩夢重新襲來,憤然的反問:「而且所謂的『你們』究竟指的是誰啊?」


奧莉薇婭理所當然的回答:「大概是沒有存在感的浮游生物、細菌和奴隸、奴隸還有奴隸吧?」


阿蛇的表情再次抽搐起來,癒合了才沒多長時間的自尊心又崩裂出一道裂隙。


果然,這個女人的世界裡除了自己以外,其他人不是浮游生物、細菌就是奴隸了麼?而且『奴隸』還重複了三遍!


混蛋,我也是有自尊的啊!


彷彿察覺到阿蛇心中的反抗意志,奧莉薇婭依舊掩口微笑著,可是眉毛卻挑起了一個令他感覺到發冷的弧度。


笑容溫柔,奧莉薇婭疑惑的問道:「怎麼,你有什麼不滿的麼?」


一瞬間往日的陰影重新襲來,無數不堪回首的回憶令他瞬間打了個冷顫。


艱難的擠出笑容,他努力搖頭:「沒、沒有……」


在奧莉薇婭審視的目光中,他後退了兩步,乾笑著:「啊哈哈,我去開車,開車……」


在旁邊,姚虎徹看著光速逃走的阿蛇,無力的歎息:「阿蛇可是我的副手呢,別太欺負人了啊。」


奧莉薇婭扭過頭,露出了完美的疑惑神情:「有麼?」


姚虎徹無奈的將視線移向了遠方:「算了,當我沒說。」


……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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本帖最後由 simonliu1118 於 2017-9-13 00:34 編輯

mk2258 發表於 2012-10-21 21:21

第一卷 青瞳 第十八章 歸來吧,逝去的時光!


臉上傳來的奇怪瘙癢感令周離從『被書海淹沒』的噩夢中甦醒,茫然的睜開眼睛。


在他的面前,盧弱水在抓著自己的頭髮,一臉竊笑的在周離的臉上輕輕掃動著。


睏倦的發出呻吟聲,周離從一堆書裡爬起來,忍不住打了個哈欠:「今天起得這麼早?」


盧弱水滿是得意的笑了起來:「因為我定了錶啊。」


這令周離愣了一下,然後無奈的笑了起來。


在盧弱水的世界中,從來都沒有過存在感的鬧鐘終於起到原本的作用了麼?


真是可喜可賀,可喜可賀。


反而是一向習慣早起的自己,因為昨晚『大海撈針』的徒勞行動而熬夜找到四五點,結果一覺睡到了現在。


周離從地上爬起,揉著眼睛將散落在身上的各種書籍放在旁邊摞起來,同樣的書堆在旁邊已經有五六個了。


而甚少進入書房的盧弱水已經在層層書架的陰影之間開始探險,只能從書架的間隙中看見少女的身影。


周離環視了一下四周簡直堪比一個小型圖書館的恐怖藏書,無奈的歎息:「話說,書房裡究竟是怎麼回事?」


「什麼怎麼回事?」盧弱水從踮起腳,從書架後面露出半個頭:「書房原本不就是藏書的麼?」


「可是這數量……也太多了一點吧?」


周離靠在『牆』上,低聲自言自語。


在書房中,除了十幾個書架之外,就連四面牆都已經被做成的書櫥,裝得密密麻麻。


而且其中各種古籍和珍本,幾乎每一本上面都有著閱讀者的密集批注,或者是夾著寫著蠅頭小字的讀書感悟。


而且還有後來者的不斷添磚加瓦,到現在就連地上都快要擺滿了……


如果想要從其中找到伯父遺留下來的什麼信息的話,恐怕沒有三四個月的仔細搜查外加一定的運氣的話是沒可能了。


在後面,盧弱水一臉疑惑的探出頭:「書不是越多越好麼?」


周離無力的低下頭:「我現在倒是寧願它少點啊。」


「唔,你好像好奇怪的樣子。」盧弱水蹲在他的旁邊,從下面看著他的表情:「說的話也好奇怪。」


周離只能無奈苦笑,從地上搬起已經翻檢過的書,開始重新往架子上放。


有的書架頂端比較高,甚至需要周離踩著梯子才能上去,而盧弱水就一臉認真的抱著一堆書站在下面,一本一本的遞給周離。


有的書甚至是厚度足以砸死人的大部頭,成年人抱久了都有可能很吃力,不過盧弱水似乎卻樂在其中,在周離的手掌伸向她的時候會踮著腳將書放進周離的手中。


靜默而流暢,配合默契的就像是早就已經演練了千萬遍,


在從窗戶中漏進的稀疏光線裡,渺小的微塵從書架上飛起,粘在盧弱水稚嫩的臉上,卻無法掩蓋她嘴角的笑容。


在周離終於將那些珍貴的舊書擺放完畢之後,她的小手上已經滿是灰塵。


趁著周離扭頭的時候,她滿是狡黠的將手掌上的灰塵蹭在周離的外套上什麼的……對此周離只能夠當做沒看到。


就讓她暫時的得意一下好了。


在做完之後,盧弱水似乎並沒有停止尋寶之旅,而是滿是好奇的圍著書桌轉了起來,


看到盧弱水蹲在桌子前面的奇怪樣子,周離無奈的拍了拍手掌的灰塵:「在幹什麼?找蟲子麼?」


「這裡面沒有蟲子的,爸爸說過很多書架的木材是可以驅蟲的什麼的。」


盧弱水扭頭看著他,一臉認真的說道:「我記得這裡還有過一個書架呢,比那些小得多的啊。」


她苦惱的站起來:「原本是在這裡的,可是這一次進來的時候不見了,我明明記得很清楚的。」


背對著她的周離愣了一下,緩緩的扭頭:「這裡……還有過一個小書架麼?」


「對啊,記得上面擺了很多外國的書,還有很多賬本一樣的東西,我小時候進來的時候見過的。」


盧弱水努力的比劃著大小,最後沮喪的彎下腰:「是記錯了麼?」


周離低下頭,看著她腳下的那一片地板,緩緩的瞇起眼睛。


在那裡,有一塊顏色要比別的地方淺一些的,如果不注意的話,便注意不了那一道幾乎看不到的色差線。


這足以證明,那裡有過什麼東西,存在過相當長的一段時間,然後又在後來被移走了。


看痕跡的殘留程度,恐怕也就是最近的這段時間,很可能是伯父臨死之前!


只是……究竟他想要把什麼東西藏起來呢?


「那就可能是記錯了吧?」周離抬頭看著四周的書架:「小時候記憶模糊也很正常。還有尿床啊、說夢話呀什麼的……」


「才沒有。」盧弱水氣鼓鼓的瞪了他一眼,兩排小白牙摩擦著,卻找不到下口的地方。


那一雙眼神看得周離膽戰心驚的,心中更加堅定了『盧弱水上輩子屬狗』的猜想。


瞪了半天,小姑娘像是失去興趣,扭過頭:「切,不理你了。」


說著,對書房失去興趣,走掉了。


目送著她離去,周離苦笑著低下頭,沉默的觀察著地上的痕跡。


良久之後,他才低聲自言自語:「你究竟……想要把什麼藏起來呢?」


無聲的關上了房門,書房重新變成他一個人的世界。


在秒針的抵達聲中,周離蹲在地上,認真的看著那一道痕跡,伸出手指,輕輕的揩下一點地板上的灰塵。


良久之後,他緩緩的從地上站起來,環視著四周。


伯父已經死去了,但是毫無疑問,這裡還殘存著那個人所留下來的痕跡。


十幾年之中,這個房間的每一個角落裡都有著伯父留下來的印記,不曾消失。


或許是書架上塵埃中的一個指印,或許是幾本書的擺放位置,書桌上的鎮紙和幾本俄語書籍。


一切都沒有隨著他的死去而離開,只是隨著時間的沉澱而隱藏起來了而已。


而周離要做的,就是將它們找出來!


抬頭環視著四周的景象,周離微笑著,低聲呢喃:「新的生命麼?既然這種不可思議的事情就讓我碰到了,那麼就讓我看看還有什麼優惠套餐吧!」


緩緩的深吸了一口氣,他閉上眼睛,在腦中尋找著隱藏在靈魂最深處的節拍,令那沉寂多時的琴聲再次奏響!


隱約之中,如水的小提琴聲從不知名的地方響起,如水一般潺潺流出,令周離緩緩的睜開眼睛。


在略顯昏暗的房間中,他的眼瞳深處亮起了青色的光芒,宛如死水掀起波瀾一般,化作漣漪在瞳孔中悄然擴散。


世界,再次化作陌生而熟悉的模樣,秒針滴答的聲響瞬間被拉長了數十倍,周離再一次的墜落進這只有自己一個人才能夠察覺到的寂靜世界中。


微塵在陽光之下停止飄散,微弱的氣流從通風口中吹入的樣子在他的眼中留下了青色的波瀾。


在瞬間敏銳了數百倍的感知之下,數不清的微弱痕跡隱藏的角落之中顯露,宛如飄散在空氣中的浮游之靈一般,環繞在他的身旁。


再一次的,他抬起頭,緩慢而認真的凝視四周的一切,青色的瞳孔輕輕顫動,在光線中截取圖像,從圖像中剝離訊息,再將訊息重組。


瞬間,視線中的一切事物都化作鉅細無遺的資料衝進周離的腦中,爆發!


一瞬間,就像是汽車的時速從零逼近極限,他的喉嚨裡發出隱約的痛苦聲音,竭力喘息,口鼻之中隱約的滲透出血絲。


瘋狂的消耗著周離的精神,僅僅是幾秒鐘的時光便令剛剛甦醒的周離疲憊欲死。


可是資訊的收集卻並沒有停止,他在通過這個房間中的所有資訊和痕跡重新拼湊著那個曾經存在於此處的身影。


既然是想要將那個人存在的痕跡重現,並且在自己手中延續下去,那麼僅僅如此的話,便絕對不夠!


所以,要再看,再去想,再去找……直到所有被這個書房所有的景象都被分解成海量的資訊,在他的腦中重組為止!


終於,在他即將崩潰的時刻,瘋狂的讀取終於停止了。


靠在牆上,周離低著頭,竭力的喘息著,可是嘴角卻勾起一絲興奮的笑容。


他明白,資訊的讀取……終於完成了!


接下來,場景再現,模擬推演重啟!


「歸來吧——」


周離抬起頭,嘶啞的低吟:「——逝去的時光!」


————


一覺醒來,發現自己擠進前五了……太驚喜了點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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本帖最後由 simonliu1118 於 2017-9-13 00:34 編輯

mk2258 發表於 2012-10-21 21:23

第一卷 青瞳 第十九章 「事象再演」


一瞬間,在周離的眼中,現實和虛幻的界限破碎,幻象代替現實,在他的眼中重現。


時光彷彿瞬間倒流,令他進入曖昧不明的混沌世界中!


飄飛的塵埃舞動著,在周離的眼中,無數相同的模糊身影,在房間之中顯露。


從痕跡推斷線索,以線索拼湊資訊,再以推演重現!


此刻在他的面前,數不清的模糊身影或是坐在書桌後面翻閱著書籍,或是行走在書架之間、沉默的篩選著書籍,亦或者在日復一日的清掃著塵埃。


這都是伯父所遺留在這裡的痕跡中重新拼湊出的幻象,只存在於周離腦中的推演。


沉默的站在房間之中,周離帶著眼瞳之中的青色光芒,環顧著四周無數的人影,低聲呢喃:「去除三個月之前的行動推演。」


於是一瞬間,數不清的重疊幻影消散,密集的人影瞬間只剩下一小部分。


在無聲之中,那些幻影一遍一遍重複著曾經的動作,彷彿永不停止,但唯有周離知道,在這個加速重演的世界中,自己的時間已經不多了。


於是,他扭頭看向書桌旁邊,視線穿透幻影,落在那一道隱約的痕跡之上,低聲呢喃:「設定關鍵線索——『消失的書櫥』。」


青色的光芒在他的眼瞳中瞬間閃爍,一切無關關鍵線索的痕跡再一次的被周離篩出。


虛幻的身影一個個消失,直至最後,只剩下三個。


一個低頭看著無形的書櫥,沉默不語;一個坐在書桌旁邊,整理著堆積的筆記;還有一個仔細的將陳舊的書籍放進書櫥之中。


……


強忍著大腦幾乎崩潰的痛苦,周離嘴角牽起一絲笑容,嘶啞的低吟:「以此三條線索為主,所有資訊開始重組,推演開始!」


一瞬間,世界再一次破碎、坍塌、重組,一切無關的外在條件已經盡數被屏蔽,所有的資訊都在進行著痕跡的補充和線索的拼湊,燃燒著周離的精神,沿著那三個身影所代表的線索,重新推演!


這一次在周離的模擬推演之中,書房已經完全消失了,一切無關的東西都被隱藏在潛意識的海洋之中。


而他的眼裡,人影只剩下一個,但是卻變得無比清晰!


清晰到……周離可以看得到他的臉。


宛如時光重演,周離站在伯父的面前,認真的注視著那一張沉默的眼睛。


那種似曾相識的冷峻神情,令周離不禁聯想起父親的傲慢眼神。


第一次的,他在伯父的臉上看到這樣冰冷如鐵石一般的漠然,宛如即將奔赴戰場的老兵。


在他的旁邊,不曾被周離見過的書櫥敞開著,因為周離缺乏對它具體模樣的認知,所以它變成周離的想像中最為貼近推論的模樣。


『其中存在過許多資料』的推論轉化成實際的景象,變成了書櫥中密集而井然有序的典籍和筆記本。


但是其中所記載的內容,周離卻完全無法想像,所以它們的封皮都是一片空洞的白色。


而就在盧飛鐵的手中,那些代表著『未知』的白色筆記和書籍卻被一本一本的抽出,從他的手中被毫不猶豫的撕扯開來,一頁一頁的扔出——


——投入面前燃燒的火盆之中!


沉默著,盧飛鐵將書櫃中的一切資料和書籍都分拆開來,一頁一頁的扔進燃燒的火焰中;時而提起身旁細長的鐵釬,翻動著火盆,令火焰得以充分的燃燒,保證一切殘存的紙張都盡數的燃燒成灰燼。


沉默的將最後一本筆記也在火盆之中焚燒成灰燼之後,他抬起頭,周離對伯父的性格模擬告訴周離,他似乎是在低聲歎息。


最後的,他的手掌抬起,輕輕的放在空無一物的書櫥之上。


推演在此刻斷裂,然後跳躍到下一段景象之中。


在新的景象之中,周離眼中的書櫥竟然已經不存在了!


也就是說,盧飛鐵利用周離未知的方法,令那個書櫥消失了?


可是已知線索中——『牆角殘存的木屑』這個痕跡卻告訴周離,書櫥是被大型的切割機所切裂,緊接著被壓路機碾壓成粉碎的。


可是書房之中根本就沒有辦法放進一個龐大的木材切割機,狹窄的房門又怎麼能開得進一台壓路機?!


所以,最後一個不可能的推論成為現實——那個書櫥是在伯父的手中粉碎的!


盧飛鐵利用周離所不知道的力量,在短短的半分鐘之內,將那個沉重而結實的書櫥變成火盆之中燃燒的木屑!


不可思議的看著盧飛鐵的眼神,周離低聲呢喃:「你也跟我一樣麼?」


他從沒有想過,伯父居然也跟自己一樣,擁有著異於常人的能力。


只是,接下來的發展令他已經無暇繼續想了。


幻象模擬的時間已經即將達到盡頭,這不存在的一切隨時都有可能消散。


而此刻,盧飛鐵卻似乎從懷中取出什麼東西,像是想要將它丟進火盆之中,可是卻在沉默良久之後沒有鬆開手。


手中拈著那個小巧的東西,他轉身從桌子上拿過一本周離看不清名字的書,將它夾入其中。


在不斷崩潰的世界中,他開始閃爍暗淡下去的身影將那一本書放回桌子上,繼續扭頭看著火盆。


不知道什麼時候開始,他臉上冷峻的神情消失了,在火焰的照耀之下重新化作往日的溫和。


幻象世界的崩塌在飛快的蔓延,令一切都失去色彩,化作灰色,最後崩潰,融入那一片無色的世界之中。


無從察覺這幻象世界的崩潰,在火焰的照耀中,盧飛鐵看著燃燒的火焰,忽然露出笑容,低聲的呢喃著:「……」


他似乎在說什麼,可是周離卻聽不清楚。


下一瞬間,幻想終結,推演結束。


周離眼中搖曳的青色光芒再一次的暗淡下去。


而周離自己,在脫離推演的瞬間便徹底的脫力,倒在地板之上,沉重的身體帶起風聲,濺起一片在陽光下舞動的塵埃。


陽光照在周離蒼白的臉上,令皮膚先露出幾近透明的脆弱質感,幾乎能夠看得到臉上纖細的血管。


一陣陣的眩暈和黑暗襲來,就像是緩緩的沉入溫暖的沼澤中一般的感覺,他隨時都有可能暈厥,陷入沉睡之中。


但是在這之前,周離卻還有必須要辦的事情。


他要把盧飛鐵最後藏在書裡的東西……找出來!


艱難的撐著書架,他從地上爬起來,搖搖晃晃的走向書桌,就像是大病初癒的人一樣,腳步蹣跚的挪移著前進。


桌子上遺留下來的東西,周離還完全都沒有動過,零零碎碎的擺著十幾本書。


其中有的厚重如字典,有的卻纖薄得只有幾頁。


周離扶著椅子的扶手,第一次坐在了這一張原本屬於伯父的椅子上,沉默的看著桌子上的書籍。


「雖然不知道你要將什麼藏起來,但是抱歉了,伯父。」


他低聲的呢喃著,用微微顫抖的手指翻開最前面的一本。


字典一樣的大部頭,俄文《人體解剖詳圖與註解》,總共八百頁。


寂靜的書房裡只有秒針的滴答響動,周離坐在書桌後面,沉默而仔細的翻開書,仔細的尋找著每一個頁的痕跡。


直到最後一頁從他的手中翻過,周離依舊一無所獲。


撐著發黑的眼睛,他將翻完的書放到一邊,又從疊在桌上的書堆中抽出一本。


而就在這一次,他卻感覺到指尖不一樣的觸感,看起來像是紙板封面的書落入手中竟然出乎預料的沉,就像是鋼板一樣。


「RuneAlphabet?」周離疲憊的揉了一下眉心,低聲自言自語:「盧恩字母?」


據他所知,這是起源於古代日耳曼民族、北歐的維京人使用的文字,但是在七世紀的時候因為羅馬字的出現而消失了,後來近乎演變成占卜用的某種煉金術密語……


他實在無法理解書房中為何出現這種類型的書,伯父一向對星座或者是神秘學之類的東西不感興趣——或許在阿姨偶爾會買的雜質上會有星座配對呀、每月運勢啊之類的東西,但是絕對不會出現在這個書房裡。


疑惑的他端起書脊,眼瞳瞬間收縮了一下——在能夠清晰的看到,書頁中夾著什麼東西而留出的細微空隙。


「這是……什麼?」


輕輕的展開書頁,一張透明的卡片滑落在他的手中,折射著從窗戶外照進的陽光,散發著微微的光亮。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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最後感謝1jie、此去乘風、如果當時我勇敢、星空的物語、一曲楚歌戀曉棠同學的打賞。


下一周,風月也會繼續努力的!(握拳

本帖最後由 simonliu1118 於 2017-9-13 00:35 編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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