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異術超能] 天驅 作者:咆哮的風月 (已完結)

 
mk2258 2012-10-16 20:22:21 發表於 都市言情 [顯示全部樓層] 只看大圖 回覆獎勵 閱讀模式 242 148900
te838383 發表於 2012-11-3 12:17

第一卷 青瞳 第三十章 一線雷光


帶著「餵你媽吃」的問候,燃燒的鋼芯子彈貫穿了夜空,擦著人狼的後背飛過,打斷了無辜的路燈。


而人狼的後背上,也被子彈所掀起的氣浪切出一道血肉模糊的裂痕。


憤怒的看向周離所在的方向,它已經徹底的憤怒了,猩紅的眼瞳之中是毫不掩飾的殺機。


「看屁啊看。」


周離站在最高處,對於它的注視不閃不避,冷笑著拉動槍栓,令熾熱的彈殼彈出,落在地上發出清脆的碰撞聲。


這一次,他沒有再去碰皮箱中碼得整整齊齊的鋼芯子彈,而是掀開了大衣的下擺,手掌輕輕按在在腰間的特質皮帶上。


在指尖的縫隙中,十三顆子彈折射著慘白的月光,散發出宛如夢幻一般的殺機。


察覺到冰冷的觸感,周離露出冷笑:


「普通的子彈不願意吃的話……嚐嚐這個,如何?」


下一秒,冠以「聖徒」之名的子彈被兩根穩定的手指抽出,在月光下閃耀著冰冷的光芒。


————


在滿目瘡痍的小巷之中,接近三米的魁梧巨靈緩緩的縮小下去,重新變成姚虎徹的模樣。


從車廂中翻找出繃帶的阿蛇連忙圍上去,重新幫他將手臂上的暗傷包紮好。


有些茫然的看著繃帶上滲出的血,阿蛇有些無法接受的呢喃:「傷口撕裂的怎麼比上次還要厲害?」


「別天真了,你以為「鬼切」這個稱號是怎麼來的?」


姚虎徹靠在廢墟上,複雜的笑著:「一旦被那一把『哀哭之劍』留下傷口,除非是依靠特殊的武裝或者第三階段以上的能力去修復,否則是沒法癒合的。」


就像是自己擁有著「天啟武裝——斷破鐵錐」一樣,「鬼切」所擁有的武裝名為「哀哭之劍」。


一旦留下傷口,那麼便無法癒合,被貫穿的痛苦不會隨著時間離去,而是一遍遍的在傷口之中重演。


直到人發瘋、死去。


因為這一道關鍵位置的傷口,姚虎徹引以為傲的力量幾乎發揮不出一半來,要不然一隻頂多是第二階段的人狼,哪怕速度再怎麼快,也被斷破鐵錐砸成肉醬了。


又怎麼會像是現在一樣,持續的徘徊在失血過度的邊緣?


任由阿蛇幫他點燃嘴角的煙卷,姚虎徹深吸了兩口,痛苦似乎得到緩解,眉頭舒展開來了。


「那可是會吞噬人靈魂的武器啊。」


他低聲呢喃:「靠著這把劍,依靠那隻怪物,恐怕鬼切這些日子已經吞了不少的靈魂了吧?他果然是被盧飛鐵重傷了……」


阿蛇有些擔憂的看向黑夜深處:「他們既然殺掉了盧飛鐵,為什麼還不離開?」


姚虎徹欲言又止,可是坐在車頭上的奧莉薇婭卻忽然笑了起來:「因為他們在找東西啊。」


姚虎徹愣了一下,無奈的笑了起來:「哈哈,你還真是什麼都知道呢,公主殿下。」


整個基金會之中,恐怕只有寥寥數人知道,並且敢用這個外號去稱呼奧莉薇婭吧?


已經許久沒有聽人這麼說過的奧莉薇婭愣了一下,再一次聽到了夜空中傳來的槍聲,視線忍不住看向周離所在的方向。


「還有別的能力者在這個城市麼?」


奧莉薇婭皺起眉頭:「我記得這個城市的領主已經空缺了十多年了。」


「不清楚。」姚虎徹撐著助手站起來:「不過從剛才的攻擊看來,至少他跟我們站在同一邊上。」


「又是藏頭露尾的傢伙,想要讓人把他拖出來打一頓啊。」


奧莉薇婭皺起眉頭,忽然撐著車頭跳起來,靈活的穿過車頂的破洞,落在駕駛座上:


「你們先回去吧,我追上去看看。」


姚虎徹拍了拍阿蛇的肩膀,示意自己傷勢無礙,對著發動的汽車說道:「要不要阿蛇陪你一起去?」


「累贅就免了。」


拋下再次令阿蛇的自尊心碎了一地的話,黑色的越野車疾馳著遠去。


……


在悄無人煙的寂靜街頭,王吟在寒風之中忍不住將脖子縮了一下,想要把耳朵也藏進大衣豎起的衣領中。


在慘白月光的照耀之下,白日裡融化成黑色泥水的積雪倒映著天空上那一輪蒼白的月亮,映襯得這個世界越發的冷。


時至後半夜,氣溫越發的低了,風裡裹挾的冷氣像是要刺穿衣服,鑽進人的骨子裡一樣。


在冷風的吹卷中,王吟忍不住打了個哆嗦,五臟六腑都忍不住顫動起來。


「真他媽的冷啊。」


他抬起雙手用力的搓動著,往掌心上哈著熱氣。


今天並非是他值班,也沒有什麼特殊的巡邏任務,如果是往常的他,恐怕早已經縮在被子裡看電視看到睡著了。


只是自從那一天開始之後,他便做不到如同以前一樣的漠然了。


他總是想起那個同事的孩子看向警察的憤怒目光,死者妻子絕望的眼神,還有滴落在地上的眼淚。


有時候在夢中,那些眼淚會變成血,他只要抬起頭就能夠看到死去同事那淒厲的屍骨。


那個孩子,是覺得「警察」這個職業害死了自己父親的麼?


王吟茫然的走著,穿行在午夜街頭的斑駁光影中,表情失落而憤怒,只能像當時一樣無奈的低吟:「不是這樣的啊……不是這樣的。」


「你的父親是為了保護其他人而死的啊」,這樣的話,他看著那一雙眼睛,說不出來。


哪怕是再怎麼冠冕堂皇的話、再怎麼崇高的理由,對於遺屬來說,也比不上逝去的親人更加重要。


所以,不論是殺人狂也好、動物園裡跑出的獅子也罷,甚至是妖魔鬼怪都無所謂了。


他發誓,要將那個該死的東西找出來!


夜風之中,忽然傳來獸類彷彿受創之後的憤怒咆哮,低沉的腳步聲驟然從街角的黑暗中響起了。


冷風中飄來了膩人的血腥味,令王吟下意識的回想起那一天晚上的現場,臉色猛然變成蒼白。


他的手掌下意識的扶在腰上,抓緊了自己的配槍,瞇起眼睛看向黑暗之中。


馬路和磚石不斷在從天而降子彈之中破碎、崩裂,而就在路燈暗淡的燈光之下,半邊臉頰已經被子彈撕碎的猙獰怪物從黑暗中走出。


嗅到新鮮血肉的味道,它的喉嚨裡發出了愉悅而飢渴的呻吟,滿是渴望的看向王吟。


只要再吃掉一個,它此刻收到的重創就能夠得到修復的原料,活人的靈魂和血肉所散發出的美妙味道,令它嘴角滴落了混雜著血絲的口水。


而天空中不斷落下的子彈,卻不知為何突然停止了。


那一雙屬於「獵食者」猩紅眼瞳注視之下,王吟的表情早變成慘白,喉嚨裡發出因為恐懼而嘶啞走調的呢喃:「這個東西……就是……」


在死一樣的寂靜中,半身滿是鮮血的人狼帶著獰笑緩緩逼近,無法消散的腐臭隨著冷風的吹捲而吹來。


王吟從來都沒有想過自己是這麼膽小的一個人,僅僅是瀕臨死亡的就已經無法阻擋的留下眼淚,顫抖得就連槍都拔不出來。


直至最後,他喉嚨裡的怪異聲音戛然而止,在腐臭的冷風中,驟然有憤怒的嘶啞咆哮響起。


顫抖的王吟從腰間拔出配槍,哽咽著發出怒吼:「你這個鱉孫,別給我小看警察啊混蛋!!!!!!!!」


扳機被瘋狂的扣動,巨響發出!


六顆子彈中有三顆子彈打偏,兩顆子彈釘進了人狼宛如重甲一般的堅硬肌肉中,被瘋狂蠕動的血肉擠出。


而最後的一顆,卻令人狼徹底陷入瘋狂。


它的右眼之上,已經出現了一個血肉模糊的大洞,粘稠的眼球漿液不斷的從淒厲的傷口中流淌出來,令它僅存一隻的猩紅色眼瞳中浮現出無可抑制的暴虐。


尖銳的狼嚎響起,人狼的漆黑身影掀起腐臭之風,奔襲而上!


下一個彈指之時,王吟的軀殼便會隨著疾風一般的利爪揮舞而徹底粉碎,鮮血塗滿鮮紅的大地。


而偏偏在此刻,一線冰冷如寒霜的雷光,從天而降!


————


對不起,上一章更新的時候沒有看字數,剛剛才發現只有一千多字orz,實在是非常抱歉。


另外,感謝星空的物語、好奶爸的打賞。


還有所有投票的同學,我都愛你們。

本帖最後由 simonliu1118 於 2017-9-13 01:08 編輯

te838383 發表於 2012-11-3 12:18

第一卷 青瞳 第三十一章 電光火石


在樓層廢墟之中,周離的手指宛如磐石一般握緊了那一顆子彈,將它從腰間抽出,頓時感覺到出乎預料的重。


僅僅是握在手中,便有一陣陣刺骨的冰冷擴散開來,隨之而來的,還有濃重的危機感。


就像是握著一顆即將爆發的手榴彈一般,這種會粉身碎骨的錯覺令人毛骨悚然。


如果不是通過翻查字典、用翻譯器的機械翻譯看完了那短短幾頁的說明書,周離根本不會想到,「火刑架」真正珍貴的地方竟然在這裡。


整整一套煉金武裝武裝,其中大部分的材料和心力都不曾消耗在「火刑架」之上,而是用來製作周離手中的「子彈」。


一共十三顆特殊的子彈,每一顆都耗費了常人難以想像的心力和材料,製作者以十三名門徒的名字稱呼它們。


十三顆子彈,便是十三名聖徒。


它們才是火刑架真正的本體,也是這一套煉金武裝真正恐怖的地方,也只有在使用他們的時候,「火刑架」才會展露出真正的力量!


「這才夠勁啊,對不對?」


周離握緊沉重的子彈,帶著冰冷的笑容將其填入槍膛之中,一瞬間,低沉的共鳴奏響,令他驟然感覺到來自心中的悸動。


就像是原本屬於自己的一部分重新回到身體之中一般,周離手中的「火刑架」不可思議的傳來了喜悅和期待的顫動。


這或許就是工匠在製作他們的時候所抱有的執念吧?


當「聖徒」走上的受難之道時,「火刑架」的存在才擁有意義!


所以,它真正的活過來了。


「你也興奮了麼?」


周離自言自語,低聲的笑了起來。


他能夠感覺到,心口之上擴散的樹形圖在抽取著他的力量,將銀色的網絡再一次的蔓延到火刑架之上。


這是再一次的同化和連接,彈指之間,周離手中的火刑架已經被來自心口的樹形圖所徹底侵蝕,融入了他的掌握之中。


再一次的,周離體驗到和殺人的武器融為一體的感覺。


黑夜中,青色的眼瞳開始燃燒,沉重的火刑架被周離再一次舉起,對準了極遠處的黑暗和狼藉的街道。


此刻,瘋狂的人狼距離王吟,只剩下一步之遙。


而這「一步之遙」,便是無可跨越的天淵!


虛空中隱約的琴聲再次走向,宛如洪水一般奔流旋轉,引領者周離的思維不斷加速,直至令這個世界的喧囂盡數破碎,一切都化作毫無意義的漫長怪響。


再一次的「加速」,開始了!


寂靜的時光中,漆黑的槍身折射著冰冷的月光,宛如活物一般的殺意甦醒。


自從它第一個零件被製造出來的時候,它便注定成為殺戮的兵器。


唯有奪取生命的那一瞬間,它的存在才擁有意義。


而此刻,在周離心中殺機的刺激之下,它的魂靈再一次的發出渴求的聲音,引導著周離的動作開始進行細微的變化。


簡直流暢和迅捷到不可思議,僅僅一瞬間,瞄準鏡中冰冷的十字便已經鎖死了瘋狂的人狼。


在這個緩慢到近乎停滯的世界之中,周離的青色眼瞳能夠清晰的透過瞄準鏡,看到人狼身上每一根散發著腐臭氣息的毛髮。


於是,他笑了起來,低聲呢喃:「請去死。」


扳機扣動,焚燒聖徒的火焰終於點燃。


下一瞬間,銘刻著「Jacob」(雅各布)之名的子彈徹底解放,令「火刑架」發出咆哮的巨響!


毀滅的雷電凝聚為無堅不催的一線霜冷光華,噴出槍膛,宛如刀鋒一般的凌厲光芒切裂了漆黑的夜空,將黑暗的世界擊碎成粉!


穿透了停滯的時光,天地之間、所有的東西都在這一瞬間的閃耀之下蒙上了毀滅的色彩。


耀眼的就像是要撕碎人的視網膜一般,馳騁的雷光撕碎了空氣,從天而降!


雷光照亮黑夜,宛如上帝之鞭一樣的抽裂了腳下的大地,令所過之處的一切都離解成粉塵。


而足以完全比擬第三階段「電磁能力者」的全力一擊,在剎那之間,「聖徒」的憤怒和火刑架的「火焰」已經毫不保留的傾斜在人狼的軀殼之上。


湛藍色的破滅之光中帶著冰霜一般的寒冷,瞬間將人狼大部分的皮膚半身的血肉化作焦炭,鮮血在瞬間的高溫之中近乎沸騰,化作血霧噴湧而出。


這一次,它就連怒吼的力量都沒有了。


一瞬間所產生出的巨大磁場和離子體交織在一起,迸發,方圓千米之內一切電器和電路都在這一瞬間過載,燒焦,冒出黑煙。


路燈的暗淡光芒閃爍了一瞬間,徹底熄滅,爆裂。


而在那一瞬間,王吟卻在龐大的衝擊下宛如收到鐵鎚重擊一般的彈出,滾落在地上。


凝聚一線的雷光並未曾洩露在他的身上,令他保住性命,只是瞬間的高溫令他雙臂燒傷,外套被點燃了。


呆滯的看著在雷光中閃爍的淒厲人狼,他終於反應過來,用盡全力的爬起來,跌跌撞撞的跑向遠處。


在瞄準鏡中目送著王吟逃走,周離抹了一下嘴角的鮮血,嘶啞的低吟:「就當是換你人情啦……只是這人情還起來也太虧了啊。」


在扣動扳機的那一瞬間,槍託之上傳來的反震力量竟然龐大到超出他的預料,險些頂了他一個跟頭。


瞬間的劇烈衝擊令他的內臟受到震盪,喉嚨和嘴巴裡滿是鮮血的鐵鏽味。


抹乾淨嘴角的血痕,他重新舉起手中的火刑架,低聲呢喃:「我就不信你這下還不……尼瑪,真沒死?」


在殘存的電光之中,那一團已經完全被雷霆化作焦炭的人形驟然崩裂開來。


嘶啞的怒吼著,人狼的龐大軀體都已經血肉模糊,隨著它的動作,在瞬間炭化的皮毛和皮膚從血肉上剝落下來,像是剛剛遭到了慘無人道的扒皮酷刑。


粘稠的奇怪膿水從它已經變成血紅的皮膚上滴落下來,散發著溫熱的腐臭味道,就像是在鍋裡煮了兩個小時的腐爛豬肉。


聖徒——「Jacob」(雅各布),屬性為將萬物與一殛中摧毀的暴戾之雷。(注1)


瞬間反應過來的周離忍不住感到有些可惜——倘若在五百米之內,人狼肯定此刻已經從裡到外都已經徹底炭化崩潰。


距離保護了他,但同樣因為距離,子彈的力量被削弱了。


跨越了六千米的距離,哪怕再如何強大的雷霆也會被空氣游離的雜質所削弱,哪怕是在冬天這乾燥的天氣中,也被削弱近半。


如果這是在暴雨之中,可能有效距離只有數十米。


不過如此長距離的攻擊,哪怕是尋常的第三階段「電磁能力者」也無法輕易做到,從這個方面看,周離手中的火刑架確實是「煉金武裝」之中不可多得的精品,近乎只差一分就能夠晉升入「天啟武裝」的範疇。


只是周離所不知道的是,達到了這個程度的武器,無不被各個能力者結社蒐集在手中,甚至秘而不宣,當做珍貴的資源。


就像是姚虎徹手中的「斷破鐵錐」,鬼切手中的「哀哭之劍」,更是隨著他們的「稱號」一同從上任的「鬼切」和「虎徹」手中繼承,根本不是用金錢就能夠買到。


哪怕是稍次一等的「火刑架」,又如何能夠被周離輕易的入手?


此刻的他不可能去想,也無暇再細想這些事情了,低聲的笑著,他扶著崩裂的牆壁站起來,重新向著遠處舉起槍。


早在扣動扳機的時候他就有這樣的準備了,此刻暴戾的人狼已經徹底的失去理智,而自己的方位已經隨著數次攻擊而完全暴露。



(注1:因為脾氣暴躁,耶穌稱呼雅各布和他的兄弟為雷霆之子。所以這裡設定為雷電屬性的魔彈好了。)


感謝蟲兒飄、hudsonde、吞噬曙光的打賞

本帖最後由 simonliu1118 於 2017-9-14 01:16 編輯

mk2258 發表於 2012-12-2 13:40

第一卷 青瞳 第三十二章 你死我活!


肉體強化類型的能力所擁有的生命力是遠超其他類型的能力者的,哪怕僅僅是第二階段的能力者,也堪稱恐怖。


僅僅是數秒鐘,人狼血肉模糊的身體就已經初步的結痂,停止流血,乾結的體液給它蒙上一層薄薄的膜後,隨著它瘋狂的奔跑而不斷崩裂,再次彌合。


它已經徹底的失去理智了,不惜一切代價的,它要將那個藏在黑暗中的怯懦者徹底撕碎!


就像是怒吼的戰車一般,它的四足踐踏在大地之上,發出低沉的聲音,速度在瞬間提升到極限,甚至因為劇痛的刺激,比原來快了三分!


嘶啞的低吼著,粘稠的唾液從它狼化的口齒中滲透出,從風中滴落,和腥臭的血混合在一起。


行進的痕跡和方向被這些散發著餘熱的鮮血連接在一起,在上陽市老城區的地圖上劃下一條飽含著獸性瘋狂的猩紅直線。


而就在直線的盡頭,周離微笑拉動槍栓,低聲呢喃:「狗狗快來,這裡有好東西吃呀。」


彈指間,熾熱的彈殼彈出,一顆嶄新的鋼芯子彈重新被填入槍膛之中,耗時零點三秒。


以「樹形圖」連接的橋樑,此刻周離已經和「火刑架」之間的掀起共鳴,無分彼此。


宛如手足一般的操控著手中的「火刑架」,他微笑著舉起黑色的槍身,瞄準黑夜中疾馳的淒厲身影,扳機扣動。


於是,在眼瞳裡青色火焰的燃燒中,接連不斷的低沉轟鳴從寂靜的深夜中再次奏響!


每一秒鐘都有熾熱的子彈從天而降,貫穿了黑夜,在不斷躲避的人狼身上刻下淒厲的傷痕。


短短兩分鐘之間,一個基數150發的鋼芯子彈被消耗近半,盡數在黑夜中化作了燃燒的流光。


它們刺穿了寒風之後,在擊碎數不清的柏油馬路、道上青磚之前,也在那一道淒厲身影上不斷的留下一道道傷痕。


而就在牆壁的破碎之中,人狼淒厲的咆哮著,宛如怒吼的戰車,已經闖入黑暗的廢棄小區之中。


「你好。」


周離嘴角微笑不變,不顧因為槍託的劇烈反震而已經滲透出血腥的肩頭,再一次拉動槍栓,眼瞳之中的青色光芒燃燒。


毫不顧惜自己幾近乾涸的精神力,他再一次的進入到「加速」的世界中。


昔日如流水的琴聲此刻化作洪流的轟鳴,在緩慢行進的時光中,周離以往日絕對無法企及的高速再次從腰間抽出了一顆「聖徒」,填入槍膛之中。


「hello!」


在最高處,周離俯瞰著瘋狂的人狼,微笑著呢喃:「May I help you?」(需要幫助麼?)


寂靜的時光中,周離的呢喃隨著扳機扣動的聲音同時響起,火刑架再一次點燃,只不過這一次不再是火焰。


那一刻槍膛之中爆發的,是宛如寒冰破碎的清脆聲音!


琉璃破碎之音未曾消失,爆發出恐怖低溫的子彈便在空氣中留下一條散發著霜花的彈道,再一次的貫入人狼的右臂之中!


人狼嘶啞的尖叫著,看向自己劇痛傳來的右臂,曾經被鋼芯子彈擊碎了一次的右臂,這一次未曾被子彈打斷,但是卻有奇怪的聲音傳來。


下一瞬間,埋入它體內的子彈終於爆發,無可抵擋的嚴寒和低溫擴散,宛如液氨一般的擴散著帶來死亡的冰冷。


血液凍結膨脹所形成的尖銳棱角刺破了它血肉模糊的身體,慘白的冰霜從中彈的地方飛速的擴散開來,所過之處,一切血肉都凍結成毫無生機的冰塊。


聖徒——腓力(Philip),不知為何,它所代表是是將一切生命封凍的冰霜。


令周離沒有想到的是,在瘋狂的咆哮中,暴戾的人狼扭頭將擴散冰冷的右臂齊根咬下!


從人狼的肩頭脫落,當墜落在地上的時候,那一截血肉模糊的右臂已經徹底被冰霜所包裹。


右臂墜落在地上,在清脆的聲音中摔碎,崩潰成再也無法彌合起來的冰冷粉塵。


而人狼的獸性咆哮,此刻已然隨著那一道淒厲的身影沖天而起!


在此刻兩人的距離只剩下四十三米,對於人狼的恐怖速度來說,簡直就是轉瞬之間便可跨越的短暫。


一瞬間,周離已經聞到了,從席捲的寒風中擴散開來的濃郁腐臭和血腥,令人作嘔!


精神力的乾涸令他的臉變成蒼白,此刻的他,只剩下手中的那一顆鋼芯子彈。


而人狼卻已經在憤怒的踩踏著樓層破碎的牆壁,攀爬而上!


牆壁在利爪下崩裂的聲音不斷響起,整個瀕臨崩潰的樓層都彷彿在人狼的踩踏之下顫動著,低沉的腳步聲不斷的傳來。


死亡已經迫在眉睫。


周離站在樓層的邊緣,低頭俯瞰著人狼飛躍而起的淒厲身影,在冷風中深吸,令冰冷的感覺灌滿胸臆。


下一刻,低沉的吟誦從他口中發出:「Eihwaz!」


來自北歐的字符隨著低沉的聲音從寒風之中擴散開來,就在衣襟之下,銀色的樹形圖驟然散發著微弱的光芒,周離一整個白天瘋狂吞吃高熱量食物所積蓄下來的力量,在此刻瞬間釋放而出。


宛如海潮一般衝入軀殼中的力量令周離感覺到膨脹的劇痛,一瞬間,枯竭的精神力已經飽滿。


絲毫不顧惜身體的狂暴釋放令他的眼瞳之中都浮現出一絲絲赤紅色的血絲,青色的光芒再次從眼瞳的漆黑中燃燒。


那一瞬間,人狼淒厲的咆哮迸發,攀爬的身影跳起,飛出,向著三米之上的周離撲殺而上!


血肉剝落的猙獰手掌帶著宛如刀鋒的手掌,瞄準周離暴露在外面的脖頸,橫揮!


只需要瞬間,便可以將那一顆脆弱的頭顱如同果殼一般的擊潰!


也就是在一瞬間,周離抬起低垂的眼睛,向它展露宛如鬼火一般的燃燒青瞳,微笑。


於是,「加速」,開始!


激奏的樂章從虛空中再次響起,迸發出宏大的交響。


在「一步之遙」的旋律之中,周離的靈魂宛如雷電一般馳騁,跨越了常識的限制,切裂時光。


一切景像都化作老舊的電影膠片,一幀一幀的閃動著,彈指間的剎那被拉長到極限。


在這寂靜下去的世界中,周離抬頭看著近在咫尺的人狼,低聲呢喃:「資訊收集,開始!」


再一次的,宛如在書房中一般,一切景象都破碎,化作了數據的海潮湧來,令周離幾乎在其中窒息。


巨大的壓力瞬間令青色的眼瞳充血,蒼青和猩紅交錯著,化作旋轉不休的螺旋。


哪怕僅僅是將方向集中在人狼和周圍的地勢上,所產生的龐大壓力也令周離的大腦產生了崩潰一般的痛苦。


在拉長的時光中,周離抬頭看著漆黑的陰影緩慢接近,閃爍著寒光的利爪一點一點的向著脖頸之間接近,再一次的嗅到了死亡的味道。


只是這一次,他要親手將自己的命從死神的手中奪回來,連帶著,那隻狗的命,他也要!


瞬息間,「資訊收集」完畢,緊接著……「事象推演」,再啟!


這一次,再也不是尋找過去的痕跡和線索了,周離的感知在崩潰的幻象世界中瘋狂的向前延伸。


無數人狼的幻影一次次的將自己的身體徹底撕碎,在推演之中,完全不遜色真實發生的撕裂痛苦不斷重演。


在這死亡瀕臨的瞬間,周離帶著瘋狂的微笑,不惜一切代價的尋找著勝利的可能性。


直至最後,他終於握緊了那稍縱即逝的「生機」,向著近在咫尺的人狼露出冰冷的笑容。


此刻,冰冷的利爪已經距離自己的喉嚨只差一線。


而接下來,他將以事實告訴這一條瘋狗,這「一步之遙」,便是不容跨越的天淵!


————


感謝星空的物語、AST1的打賞~

本帖最後由 simonliu1118 於 2017-9-14 01:20 編輯

sherry356a 發表於 2013-1-7 18:47

第一卷 青瞳 第三十三章 Say, Good Bye


一瞬間,停止的時光崩潰,銳利如刀的利爪切裂空氣,在冰冷的風中留下一串淒厲的痕跡,尖嘯而至!


揮空了!


瞬間,人狼的瞳孔不可置信的收縮,看向在最後的剎那身體向後倒去的周離。


就像是倉促之間的跌倒,他的喉嚨擦著橫揮的利爪下沉,凌厲的風在裸露的皮膚上留下一道淺淺的血痕。


在沉重軀殼撲殺而來的可怕衝擊中,周離跌倒的身體在半空中旋轉,以火刑架撐起即將失去重心的身體,重新立起。


兩道身影在瞬間交錯,刺鼻的血腥味貫入周離的鼻孔,令他的微笑越發的冰冷。


就在那一刻,他的右手五指並起如刀,向著交錯而過的人狼刺出!


彈指間,身影交錯而過,人狼已經落入頂樓之中,再一次的發出痛苦的咆哮。


粘稠的鮮血和破碎的臟器終於從空中墜落,潑灑在地上,揮灑著猙獰的猩紅。


而人狼的胸膛上,那一道奧莉薇婭留下的刀痕再一次的崩潰,腥臭的血無法停止的噴湧而出。


在交錯的那一瞬間,原本勉強彌合的刀傷被周離的手刀再次精準的刺入,憑藉著人狼向前衝擊的力量,暴戾的扯開!


可惜周離的手中沒有手雷,否則在那一瞬間便可以決定戰鬥的結果。


但僅僅是一個交錯之間所造成的戰績,周離以常人的體質所創造的奇蹟便足以令人驚嘆。


在狼人痛苦的尖叫中,周離甩乾淨手中粘稠的血,背對著慘白的月光,向著它勾動手指:「再來。」


撕碎耳膜的恐怖咆哮在瞬間炸響,劇烈的風壓令陳舊的樓層都微微的顫抖起來。


再也不管任何的傷勢,人狼已經快被胸臆中無法發洩的憤怒和暴戾逼瘋了。


它無法接受,給自己造成這樣傷害的敵人不是什麼強大的能力者,而只是揮一下爪子就可以撕碎的小蟲子!


不顧一切的,它要在下一秒將那個該死的東西徹底變成一團爛肉!


在最後那一瞬間的寂靜之中,周離青色的眼瞳看向人狼的抬起的手臂,沉默的思索。


那條狗沒有右手,如果攻擊的話,一定是使用左手的爪子,目測長度16.5厘米,規避範圍大約需要半米。


揮爪的方向預測為從上向下,正面迎接的話會被爪子拍掉腦袋,變成它的宵夜。


向後退的話,就會被它張開的牙齒咬斷喉嚨,變成宵夜。


似乎怎麼都是變成宵夜了?


他嘴角似乎無奈的笑了起來:那麼,只剩下一個選擇了麼?


叮~


那一枚自始至終被他握在手中的鋼芯子彈被他的手指彈起,向上翻滾著,發出清脆的聲音。


下一刻,空氣炸裂,勁風響起,人狼的雙腿在混凝土地板上留下了一道道崩裂的痕跡,身體電射而出,尖銳的利爪已經揮出!


恐怖的力量隔著數米的距離就掀起的風聲就已經讓周離的臉感覺到一陣刺痛,在暴戾的狼嚎之中,他微笑著向那一隻斬落的利爪踏出一步,衝進敵人的攻擊範圍之內。


最後的精神力量從他的軀殼中甦醒,眼瞳之中暗淡的青色重新迸發,奏響了令時光於此停駐的旋律。


喧囂再次遠去,整個世界都在這放慢了數百倍的時光中陷入靜寂。


而在黑暗中,周離的嘴角露出瘋狂的笑容。


這一次他要做的,不再是旁觀、思索躲避的手段,而是親手去引導這個世界!


雙腿向前邁動,他感覺自己在巨石之中穿行,腿骨和肌肉因為太過狂暴的速度而發出即將崩潰的聲音。


劇痛從身體的每一個角落中湧現,而周離卻開始在這靜寂的時光中穿行。


也就是那一瞬間,周離憑藉著不顧軀殼崩潰的瘋狂,超越了人狼的恐怖疾速!


停止的時光在短暫的瞬間過後離去,而呼嘯斬落的利爪卻在他的前進和側身之中擦著他的鼻尖抓空,依舊是毫釐之差,「一步之遙」。


而此刻那一顆在空中翻滾的子彈卻折射出慘白的月光,刺痛了人狼的眼睛,令他感覺到刺骨的冰冷和危機。


冰冷的子彈翻滾著,落入了展開五指中,被手掌握緊,宛如掌心之中的是名為「勝利」的力量。


那一瞬間,人狼聽見風中傳來的低聲呢喃。


「結束了。」


下一瞬間,子彈填入槍膛的清脆聲音奏響,緊接著呼嘯聲響起。


倒持著手中的火刑架,周離斜跨一步,猛然擠入人狼血肉模糊的的懷中。


隨著轉身的引導,所有的力量都匯聚在火刑架的槍管之上,向著斜上方刺出!


在人狼那一隻猩紅的左眼中,漆黑槍膛的倒影不斷接近、放大,直至最後再怪異的聲音中完全的沒入它的眼眶!


瞬間,熾熱的槍管已經刺入人狼僅存的眼睛中,燒焦了它的破碎的眼球結構。


就在人狼還來不及痛苦咆哮、抽回手臂將懷中的人類徹底扯碎的時候,有冰冷的聲音在它的耳邊響起:「Good Bye!」


砰!


扳機扣動,釋放擊鎚、底火點燃……直至最後,子彈從熾熱的槍管中飛出!


旋轉的子彈撕碎了血肉、貫穿了眼眶中最後一層骨骼,刺入大腦。


恐怖的溫度在瞬間煮沸了它的大腦,令腦漿隨著子彈同時從它後腦之上的恐怖裂痕之上噴湧而出!


直至此刻,泉湧的腥臭鮮血才從人狼失去控制的身體中噴湧而出,而緊接著它的身體壓著周離倒在地上。


良久之後,差不多徹底油盡燈枯的周離才恢復了一絲力氣,艱難的將人狼的屍體從自己身上推開,從地上爬起來,抹乾淨臉上的污血,大口喘息。


不知道為什麼,他一點都沒有傳說中殺人之後的反胃和噁心,雖然這味道確實噁心了一點,但還在忍受之中。


拖過在短暫的交戰中倒在一邊的皮箱,坐上去後,他才低頭看著那一具血肉模糊的屍體喘息。


渾身上下不斷的傳來崩潰的劇痛,恐怕剛剛那幾個簡單的動作已經超越了肌肉和骨骼組織能夠承受的極限了吧?


一點緩衝都沒有,就忽然將速度加快了幾百倍,也實在是太亂來了一點。


不過如果不亂來的話,恐怕剛才死掉的就是自己了吧?


透過人狼兩個黑洞洞的眼眶,他似乎能夠看到最後臨死之間的憤怒和怨毒,忍不住低聲笑了起來:「要恨就恨吧,我只是收賬而已啊。」


「只是你們欠得太多了。」


他撐著膝蓋站起來,低聲呢喃:「已經還不清了啊。」


人狼的屍體看起來淒慘無比,渾身上下已經沒有一塊好肉了,目睹了它驚人回復力的周離還是有些擔心這貨沒死透,不過沒有什麼生物是失去了腦袋之後還能夠活下去的。


就在慘白的月光之下,那一具看起來淒厲無比的身體慢慢的失去溫度,徹底變成死屍。


周離彎下腰先撿起地上已經被血水浸透的「火刑架」,仔細的放回箱子中,鎖上搭扣。


就在他提起箱子轉身離開的時候,卻忽然發現在人狼已經裸露出半截脊椎的背後上有一個奇怪的圖案。


就像是刺青一樣的奇怪圖案,依稀能夠看得出來是個狼頭,但是這個圖案卻已經深入到血肉之中,哪怕是失去了皮膚也依舊存在。


看著那個古怪的圖案,周離忽然想起姚虎徹手腕上的「刺青」,忍不住彎下腰近距離的觀察著那個圖案,低聲呢喃:「這就是你的命紋?」


而就在他伸出手指,試圖觸摸它的「命紋」時,異變突生!


__


一大早起點後台打不開,打開之後上傳又沒法排版……這是搞毛……


感謝重口星人、朱雲_帝怒、星空的物語、1JIE的打賞

本帖最後由 simonliu1118 於 2017-9-14 01:23 編輯

mk2258 發表於 2013-1-15 08:14

第一卷 青瞳 第三十四章 活過來的樹形


在月光之下,周離有些發白的手指輕輕的落在人狼失去溫度的血肉之上,撫摸著那個奇怪的命紋。


而就在那一瞬間,在周離胸前的「樹形圖」活過來了!


就像是瘋狂生長的樹藤一般,銀色的網絡從周離的心口蔓延開來,順著肩膀右臂,瞬間延伸到指尖。


緊接著,絲毫沒有實體存在的「樹藤」向著近在咫尺的命紋,射出!


從周離的指尖游離而出,一根根銀色的網絡刺入人狼的屍體之中,瘋狂的增殖,纏繞在那個古怪的命紋之上。


周離能夠感覺到,來自心口的雀躍和飢餓,就像是鯊魚聞到了大餐一般的激動。


隨著樹形圖的拓展和蔓延,漆黑的命紋之上瞬間亮起了一道道銀色的微光,被徹底的纏繞起來,緊接著,銀色的網絡彷彿手掌一般,拉扯著那一張命紋,開始向著周離的心口收縮!


在地上殘缺的屍體忽然瘋狂的顫動起來,就像是遭到了一次次雷電的擊打,明明已經完全死去,可是卻在銀色網絡的刺激之下出現瞭如此怪異的症狀。


與此同時,瞬息間周離彷彿看到無數的幻象撲面而來。


殘留在死者靈魂之中的最後記憶隨著命紋的動搖而順著銀色的網絡傳來,就像是無數破碎的片段不斷的閃現。


最為清晰的是周離和它之間的戰鬥的影響,甚至它軀殼崩潰的痛楚都能夠清晰感覺到。


緊接著,幻象飛速回溯,除了獵殺之外的記憶盡數模糊不堪,只能夠清晰的感覺到它一次次在黑夜中吞噬血肉之時的暢快和歡悅。


那種人類的血肉劃過喉嚨的特殊感覺令周離的眉頭皺起,想要嘔吐。


回溯中,忽然有一個漆黑的影子一閃而逝。


在那個影子之前,它似乎只敢恭謹的低著頭,任由他從這裡收去吞噬而來的大半靈魂……


一瞬間,周離的心中迸發出瘋狂的殺意,令回溯的影像不斷的顫動起來。


在記憶的讀取中,他壓抑著心中的憤怒,低聲呢喃:「就是你麼?」


殘存的記憶很快的就結束了,直到最後,周離終於再一次看到了他的身影。


就像是渾身都包裹在黑暗中一樣,那個漆黑的身影握緊了一個卵一樣的東西,猛然出現在小巷之中,一劍切開了目標的胸膛,將「卵」塞進目標的心臟中……


周離在瞬間恍然大悟,恐怕這一隻人狼就是這樣的被製造出來的。


那麼……那個「卵」一樣的東西又是什麼?!


破碎的回憶到此隨著屍體瘋狂的顫動戛然而止。


在慘白月色之下,最後一絲溫度從屍體之中散發而出,徹底的冷透了。


而此刻就在周離的指尖,尚在「卵」中之時就被鬼切植入這具身體中的命紋……竟然被剝離了?


沒錯,就像是揭開一張貼紙一樣在銀色網絡的牽引之下,深入血肉骨髓的命紋就這樣的被緩緩的剝下,變成一團模糊而朦朧的光。


絲絲縷縷的銀色網絡纏繞拉扯著那個虛無的命紋之光,就那樣的沿著周離的手臂回到他的心口。


不知所措的周離扯開衣襟,接著月光觀察者心口的「樹形圖」,卻發現那一道命紋之光宛若被囚籠束縛的猛獸一般不斷的掙扎著。


銀色的網絡在命紋之光的反抗之下越纏越緊,瘋狂的抽取著周離僅存的精神力,將它一點點的拖進樹形圖的深處。


幸好,在周離因為缺失精神力而暈厥之前,它的抽取就已經結束了。


而好不容易從頭昏腦漲中恢復清醒後,周離才發現……在自己的腦中突然多了一棵樹?!


龐大而枯瘦,樹枝漆黑而堅挺,宛如鐵枝,但是卻沒有樹葉。


就像是一顆瀕死的枯樹一般,它懸浮在在周離的腦中的幻象裡,層層的樹根紮根在「人狼」的命紋之光中。


宛如久旱之後遭逢甘露,瀕臨死亡的枯樹瘋狂的抽取其中的力量。


直到將那一道命紋吞噬了一半,枯樹才停止了飢渴的抽取。


這些日子它一直都在默默的積蓄著從周離那裡獲得的能量,只是每天人類活動散發的能量太過微小,直到現在吞噬了人狼的一半符文,它才獲得重生的力量。


肉眼可見的,第一片從它的枝杈上萌發,散發著充滿生命力的嫩綠。


緊接著,磅礴的生命力從其中擴散開來,隨著深深植入周離靈魂的樹根,進入他的軀殼之中。


首先感覺到飛速恢復的是早已經乾涸的精神力,緊接著開始好轉的是因為超越極限已經快要崩潰的身體。


原本因為過度用力而破碎的皮膚、拉傷的肌肉甚至骨骼在那一瞬間崩裂的微弱縫隙都在這反饋的生命之下開始癒合。


就在周離的脖子上,那一道被利爪勁風切裂的微弱傷口此刻已經瞬間癒合。


曾經消耗一空的精神力急速的恢復,令周離昏沉的神智為之一振,甚至他感覺自己的力量還微弱的上漲了一些?


在黑暗中,他一頭霧水的思索著,卻想不出個所以然來,只能將一切問題都推到那個伯父遺留下來的吊墜上。


他甚至推測,那個兇手和這隻狗之所以在殺了伯父之後沒有離開,便是在尋找自己心口上這個東西!


他不知道自己的推測是否接近真相,但是一陣突如其來的惡寒打斷了他的思索。


莫名其妙的,此刻的他非常不想呆在這裡的,就像是感覺到再待下去會發生什麼不好事情一樣。


最後的看了地上因為命紋剝離而急速腐爛的屍體一眼,他提起裝著「火刑架」的皮箱,沿著樓梯走下破碎的樓層。


就在走向大門的時候,他的腳步停頓了一下,毫無道理的轉身向著另一個方向走去。


憑藉著此刻充沛到極點的體力越過高牆,他在小巷子裡走了一段之後,脫下身上沾滿鮮血的大衣,點燃。


看著那一件腥臭的大衣緩緩的在火焰中焚燒成灰燼,他頭也不回的消失在複雜小巷的黑暗中。


而就在離開的同時,就在「朝陽小區」的正門口,卻有一輛漆黑的越野車無聲的出現。


奧莉薇婭看著夜幕之中恢復了死寂的荒蕪小區,沿著周離曾經進入的路線走進小區之中。


就像是能夠看到周離所留下的軌跡一般,一路之上她的腳步都在順著周離曾經走過的地方前進。


就在大樓之下,她的鼻子便嗅到了濃厚到極點的腐臭味道,這令她的眉頭不由自主的皺起。


在走進荒廢許久的單元樓的時候,她的手指在門前的柵欄之上蹭了一下,撫摸著被周離用鐵鉗剪斷的欄杆裂口,疑惑的皺起眉頭:「肉體力量並不強大麼?」


有些懷疑欄杆的強度,在她親手用手指拗斷兩根欄杆之後,便已經親身驗證了這個想法。


那個曾經來過這裡的人並沒有太過強大的肉體力量,至少剪斷這個東西還需要鐵鉗。


不再去細想,她踏上了周離兩分鐘之前走下的樓梯。


一分鐘後,她的身影出現在頂樓,漠然的看著破碎地板上那一具已經高度腐爛的屍體。


沉默良久之後,她從地上的血泊裡撿起兩個彈殼,感覺到彈殼上那一絲還沒有消散的溫度,眉頭挑起一個詫異的弧度:「幾分鐘之前才離開的?」


拋開彈殼,她再一次圍著狼藉的戰場轉了一圈,在周離曾經站立的地方站了一會,變了兩個姿勢看向夜色深處,依稀能夠看到他們曾經戰鬥的地方。


最後,在冷風的吹拂中,她從夾克的口袋裡抽出手機,打通了姚虎徹的電話。


「這裡是奧莉薇婭,有一個壞消息和一個壞消息,你先聽那個?」


————


明天就是新的一周了,又要開始衝榜了,懇請大家將推薦票留給我呀~唔,今天的推薦票也要投過來喲~


感謝星空的物語、歐陽愚同學的打賞。

本帖最後由 simonliu1118 於 2017-9-14 01:26 編輯

sherry356a 發表於 2013-2-15 17:57

第一卷 青瞳 第三十五章 殺人償命,欠債還錢


「這裡是奧莉薇婭,有一個壞消息和一個壞消息,你先聽那個?」


聽到這樣的話,電話那頭的姚虎徹再一次無奈起來:「兩個都是壞消息,先說哪一個無所謂吧?」


「第一個壞消息:——奧丁的狗死了,不是我殺的——所以我很生氣。」


奧莉薇婭停頓了一下,扭頭看向背後腐爛的屍體,再次說道:「第二個壞消息,我想這次我們恐怕又失去尋找鬼切的線索了。」


「沒關係,他還在這個城市,在確認那個東西究竟在不在這裡之前,他是不會離開的。」


姚虎徹對此似乎並不在意,他更在意那個隱藏在黑夜中的神秘人:「你檢查過戰場了?」


「對,看來那隻人狼的本體也是無辜的犧牲者。」


奧托利亞用皮靴的腳尖將屍體翻了過來,看著那一張急速退化後依稀露出人類特徵的臉:「被『鬼切』植入『狼』的命紋和靈魂,恐怕沒堅持了多長時間就被侵蝕了。」


姚虎徹沉默了一下,繼續問:「是什麼人殺死的它?」


「大概是第二階段——『魔術師』級的能力者。」


奧莉薇婭回顧著周離留下來的痕跡,認真的說道:「看腳印還有痕跡,身高大概一米八五左右,應該是男性,但是肉體力量並不強大。而且還是一個能夠隔著七千米的超遠距離進行戰鬥的可怕殺手……」


聽著奧莉薇婭的報告,姚虎徹的眉頭緩緩皺起來,仔細的思索著,良久之後問道:「擅長超遠距離攻擊的能力者殺手?


我唯一知道的傢伙可是中國「有關部門」的黑名單成員,拒絕入境的。而且活動範圍也在歐洲和美國……難道是中國本土的能力者?」


如果僅僅是第二階段的「魔術師」級能力者,並沒有什麼可怕的,但是一旦攻擊範圍達到六七千米的恐怖距離,那麼擁有的威脅力就會上升到不可思議的地步。


絕大多數的能力者的能力所能夠影響的範圍只有數十米,就算是長一點也只有五六百米左右。


目前據統計,攻擊範圍最長的能力者是德國的「天使之輪」,能夠聚集光線進行超遠距離轟擊,可是精度卻差強人意。


傳說之中NO.1使徒:「奧丁」曾經使用「神明武裝——岡格尼爾」,隔著六十公里重創NO.3使徒:「巴拉米揚」,但畢竟只是傳說,無法驗證。


所以,在這樣的情況下,能夠隔著七公里進行狙擊,而且誤差不超過半米的傢伙……通通都是怪物級別的殺手。


這種人想要取走一個人的性命的話,實在是太過容易了。


不過,這種奇蹟一樣的戰績,恐怕就是代表另一個人將「火刑架」轉交給周離的莫洛絲都沒有想到的吧?


姚虎徹沉默了良久,繼續問:「你推測近身戰鬥能力如何?」


在現場,奧莉薇婭低頭看著人狼胸前重新被扯開的刀傷,漠然的說道:「不清楚,但是……很強。」


她停頓了一下,認真的說道:「現場留下的痕跡完全顯示他曾經跟人狼進行過激烈的近身格鬥,他的力量並沒有超出普通人的範圍,但是……現場竟然沒有留下一滴屬於他的血。」


她閉上眼睛,想像一個體格消瘦的男人和猙獰人狼之間的恐怖格殺。


電光閃爍之間,他以不可思議的精巧和預判閃過了所有致命的攻擊,在閃避之前從容而隨意的伸出手,暴戾的扯開人狼胸膛之上的傷痕,一次次反擊都在它的軀殼上留下了致命的重創。


直至最後,冷酷的將子彈射入它的眼眶中,擊碎頭顱,一擊必殺!


近身攻擊毫髮無傷的殺死了暴怒的人狼,本身還擅長超遠距離攻擊的能力者……


如果這樣的人是敵人的話,就算是奧莉薇婭的心中也有些忌憚起來。


電話的那頭,姚虎徹有些不可置信的問道:「你確定?」


奧莉薇婭並不喜歡別人質疑她的判斷和結論,語氣有些冰冷的說道:「別低估『吸血鬼獵人』對於血液的敏感,究竟有幾個人的血,我鼻子聞得一清二楚。」


姚虎徹再一次想起奧莉薇婭的這個稱號,有些無奈的笑了起來:「好吧,你說話的口氣越來越像普朗琴科年輕的時候了。」


「得了吧,老頭子年輕的時候只是個老好人而已。」奧莉薇婭似乎並不想繼續談論自己的養父:「好了,我稍後回去。」


掛掉電話,她扭頭看了一眼現場,再也不曾回頭的轉身離去。


……


旅館中,姚虎徹擠在有些窄的椅子裡,上身赤裸,手臂上紮著吊針,輸液管的另一頭是一包漸漸乾癟下去的血包。


臨時的輸血之後,姚虎徹的臉色總算是好了許多,在他的身旁,沉默的整理著醫藥箱和藥品的阿蛇終於將東西收拾好,有些疲憊的坐回自己的位置,揉著臉。


掛掉電話,姚虎徹忽然冷笑起來,對著身旁的阿蛇說道:「那隻叫做『Freki』(弗雷奇)的狗已經死了。」


有些不可置信的抬起頭,阿蛇問:「死了?那隻怪物可是奧丁製造出的僕從啊,不是只要給血肉、不論多慘烈的傷勢都能夠恢復過來麼?」


「是啊,被殺掉了。」姚虎徹靠在椅背上,低聲笑著:「奧丁知道的話,肯定會氣瘋的。」


弗雷奇,這才是那一條人狼的真正名字。


北歐神話之中主神奧丁的腳下兩條巨狼之一,代表著「饕餮」。


在奧丁全盛的時期,它也曾經一度達到第四階段的「國王」位階。


在基金會對奧丁的討伐戰中,它甚至和另一隻代表著「貪婪」的幽魂之狼「格雷」聯手,一舉重創了上一任的最強「國王級能力者」——「皇帝」。


可惜,隨著奧丁被封印,大部分力量都被剝奪,它們的力量也不斷地的退化,直至最後竟然不得不重新變回「卵」的狀態來減少消耗,維持自身的存在。


而在「鬼切」的幫助下,它終於從「卵」的狀態中甦醒之後,在接連吞噬了好幾條靈魂和血肉之後,恢復到「第二階段——魔術師」的地步,恐怕如果繼續吞噬下去的話,還有再進一步的潛力。


直至最後,它將會變成毫不遜色於鬼切的「第三階段」能力者。


在奧丁原本的計劃中,讓鬼切帶著它恐怕也是為了防備不時之需;而鬼切也沒有想到,盧飛鐵夫婦臨死之前的反擊這麼凌厲,竟然將自己徹底重創。


緊接著,又遭逢到曾經的「老搭檔」姚虎徹,萬般無奈之下,他只能放出這一隻「饕餮之狼」來為自己搜尋靈魂來恢復實力。


所以說,流年不利,運道不濟,真的是要倒霉到家的。


「出來混總歸是要還」這個道理誰都知道,但是誰都沒想到這一條打不死的人狼居然會死在周離的手中,就連命紋都被徹底剝奪,變成一棵樹的養料。


這下奧丁想要復活它都沒有辦法,不僅沒有找到世界樹,還永遠的失去了自己的饕餮之狼。


這算是冥冥之中自有定數?還是「巴拉米揚」那個老神棍說的因果業報呢?


誰都不知道。


但是對於某個名字叫周離的年輕人來說,恐怕僅僅是開始吧?


就像是周離說的一樣,不論是人狼、鬼切、還是隱藏在最後面的奧丁,他們欠下的血債都太多了。


周離早晚要讓他們知道——這筆債,哪怕他們用命去填都還不清!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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本帖最後由 simonliu1118 於 2017-9-17 13:55 編輯

sherry356a 發表於 2013-2-15 17:59

第一卷 青瞳 第三十六章 半根小黃瓜的故事


當第二天的晨光從天際亮起的時候,廚房裡已經響起瑣碎的聲音。


圍著有些滑稽的圍裙,周離一邊打著哈欠,一邊攪動碗裡的蛋黃。


由於人狼那恐怖嗅覺的警示,周離已經將昨晚的那一套衣服全部燒掉,就連身上都洗了好幾遍。


可惜火刑架已經被血澆透了,它畢竟不像是「天啟武裝」那樣方便,因本身材料的原因還會受到「物理規律」的影響。


所以如果不盡快清理保養的話,恐怕天長日久就會影響精度,甚至出現生鏽一類糟糕的事情。


所以,昨晚在回家之後,周離又不得不拆開它,每一個零件都重新清理了一遍,塗上配送的槍油,重新拼裝起來。


幸好他都是嚴格按照說明書上的步驟來進行的,並且本身的組裝天賦不錯,所以也沒有出現諸如在拼完後發現多出一個零件或者少了一個零件之類的倒霉事情。


做完這一切之後,已經是凌晨三四點了,周離只來得及睡了兩個鐘頭。


就算是「樹形圖」所傳來的力量修復了身體的暗傷、勞損還有精神力劇烈動盪引起的後遺症,但是周離還是覺得有些睏。


不過,不管是昨天晚上是去殺人放火還是拯救世界,第二天還是有必須要做的事情的。


比如給某個只會下掛麵煮雞蛋的小姑娘做早餐……


有時候周離甚至會無奈的想,如果沒有自己的話,恐怕盧弱水這幾天只能泡方便麵、啃麵包和水果過日子了吧?


果然,只是想起來就覺得很慘的樣子啊。


他無奈的嘆息著,再一次帶著這種堪比「拯救世界」的責任感,認真投入了早餐的準備工作中。


隨著時間的推移,樓梯上傳來了腳步聲,很快盧弱水就踩著毛茸茸的拖鞋出現在廚房裡。


睏倦的眼睛左顧右盼著,她的頭髮還是有些亂,眼神迷糊的打著哈欠,想要去抓周離切好的黃瓜吃。


周離屈起指頭,頭也不回的敲在她腦門上,在她縮脖子的時候從她的手裡抽回黃瓜:「這個吃了的話,早餐就沒有拍黃瓜了。」


看著那半截青蔥水嫩的小黃瓜離自己遠去,盧弱水有不捨的跳起來,想要從周離手裡將寶貴的食物搶回來:「沒有就沒有,反正我也不喜歡吃。」


片刻的爭奪之後,盧弱水不得不正視一個慘烈的現實——夠不到……


只屬於小孩子們的奇怪真理之一:身高問題是決定戰爭勝利的重要因素!


而在前面,周離一邊高舉著黃瓜,不讓盧弱水拿走,一邊炒著鏟子翻動鍋裡的雞蛋,看起來姿勢古怪異常。


在良久沒有感覺到盧弱水的爭奪之後,他略微的鬆了口氣,正想要慶祝一下「保衛黃瓜戰役」的勝利,卻沒有想到背後忽然一陣風聲撲來。


還沒有從昨晚的殺戮中徹底恢復過來,周離的身體下意識的緊繃,想要反擊,卻沒有想到襲來的居然一具柔軟的身體。


就像是笨拙的袋鼠,盧弱水跳到周離的背上,手指扯著周離的後領,勾住他的脖子,想要憑藉著暫時拔升的高度從他的手裡奪下勝利的「果實」。


無奈的嘆了一口氣,周離放下手臂,任由盧弱水將半截黃瓜搶走,有些窒息的說:「快鬆開啊小鬼,我快喘不過氣來了。」


「哼哼~」


盧弱水得意的笑了起來,不再勒他的脖子,就像是樹袋熊一樣懶洋洋的掛在周離的背後。


就連腳上的拖鞋掉在地上也不管了,她乾脆就地開始享受戰利品。


周離無奈的撇了一下嘴,稍微從煤氣灶前面向後挪了一點,別讓盧弱水不小心亂蹬燙到。


反正盧弱水的身體很輕,背一會又沒什麼,她願意呆在這裡就呆著好了……拋去其他一部分男孩子們都會有的邪惡思想,這樣其實挺暖和的來著。


又一次聽到盧弱水打哈欠的聲音,周離問:「昨晚沒睡好?」


趴在周離的肩膀上,她瞇上了困倦的眼睛,低聲說道:「嗯,昨天晚上聽到打雷了。」


周離的動作停頓了一下,繼續低頭炒雞蛋:「是麼?」


「你沒聽到?」盧弱水疑惑的問:「很大聲的哦。」


「我睡覺很沉的。」周離笑了起來:「就算是外面天崩地裂都聽不到啊。」


「切,死沉死沉的還好意思說。」


盧弱水有些不悅的扯著他後腦勺上的頭髮:「而且整個人都跟餅一樣攤在床上,有時候連被子都不蓋……」


周離呆呆的扭過頭看向她:「你怎麼知道的?」


盧弱水愣了一下,意識到自己說漏嘴了,但是卻依舊嘴硬:「哼,當然是看到的咯。」


「餵,小鬼……」周離有種捂臉嘆息的衝動,沒有想過自己以前睡覺的樣子都被她看得清清楚楚:「快給我下來,解釋清楚,跑進別人房間裡偷窺小心被吊起來打啊……」


盧弱水得意的摟著他的脖子,就像是小章魚一樣纏在他的身上:「哼,還叫我小鬼,就不下來……」


「嘖,小鬼你激怒我了,你激怒我了!我數三個數,三、二……」


死死的抱著周離的脖子,盧弱水像是馴服烈馬的牛仔一樣大笑起來:「哼哼,你咬我呀,你有本事咬我呀!」


然後……砰!


三分鐘後,周離小心翼翼的幫盧弱水的額頭上抹上了紅花油,看著淚眼盈盈的小姑娘,無奈嘆息。


「早說讓你下來的吧?」他伸出手輕輕的揉了一下她發紅的額角:「結果兩個人都摔了,幸虧沒把鍋帶下來。」


盧弱水滿是怨念的盯著周離伸出的手掌,露出一行小白牙,就像是在尋找下口的地方。


幸好周離及時轉移仇恨,舉起了那半截在摔倒中被保護良好、沒有掉在地上的黃瓜,塞進她的手裡。


「好了,去洗一下手,吃飯了!」


周離義正言辭的說道,將雙手背在身後,不給她下口的機會。


看到偷襲計劃失敗,盧弱水發洩一樣的咀嚼著黃瓜,憤然扭頭洗手去了。


帶著欺負小朋友的竊喜和成就感,周離得意的哼了一聲,扭頭走進廚房關火。


就在飯菜擺上桌,餓了一夜的周離剛拿起饅頭的時候,卻忽然聽到褲兜裡傳來的手機震動。


這個時候的電話令他有種微妙的糟糕預感,從褲兜裡掏出電話之後更是坐實了這個猜想。


掛掉那個電話,隨手將它放在桌上,周離繼續端起筷子,準備吃飯。


電話再一次的響起來,屏幕不斷的閃爍著,那個奇怪的號碼一閃一閃,讓人心煩。


哪怕是呼叫時間結束了,也會再次重新打過來,就像是這樣可以一直持續到地老天荒。


盧弱水的表情也越來越好奇,視線在周離和桌上的手機之間游移,眼神疑惑。


再一次的放下筷子,周離拿起桌上的手機,表情有些無奈:


「你先吃,我去接個電話。」


……


————


感謝⑨⑥、AST1、星空的物語、重口星人的打賞。


大家的推薦票也很給力哦~

本帖最後由 simonliu1118 於 2017-9-14 01:33 編輯

sherry356a 發表於 2013-2-15 18:00

第一卷 青瞳 第三十七章 所謂復仇


在有些冰冷的院子裡,周離皺起眉頭,有些煩躁的接通電話:「打擾人吃早餐是很沒有禮貌的事情,難道代表文明禮貌的外國人連這一點都不知道麼?」


聽到他的聲音,電話的那一頭似乎傳來鬆了一口氣的聲音,很快莫洛絲惱怒的聲音響起來:「周離先生,悉尼這裡還是凌晨四點呢!


一位女士在半夜收到基金會的內部消息後耗費寶貴的睡眠時間給你打電話,你難道不應該表示感謝麼?」


周離思索了片刻,最終還是無奈的嘆息:「好吧,我道歉,什麼事情,說來聽聽。」


莫洛絲沉默了一下,認真的問道:「昨晚你在哪裡?」


周離簡單的回答:「閒逛。」


「基金會的內部消息半個小時前傳過來的,那一條饕餮之狼被人殺了,就在昨晚。報告裡提到有人在過程中進行遠程狙擊,是不是你?」


「嗯,是我。」周離漠然的回答:「不但如此,我還親眼看到那條狗是怎麼死的。」


莫洛絲的聲音滿是不可置信:「是你做的?」


周離將有些發冷的左手揣進褲兜裡,用模棱兩可的口吻說道:「應該是。」


莫洛絲沉默了良久:「你怎麼做到的?」


周離笑了起來,只是反問:「站得遠遠的放兩槍,很難麼?」


莫洛絲有些氣惱的聲音傳來:「你當我是瞎子麼?『火刑架』的瞄準精度和有效射程只有兩千米!就算是你接受過最頂尖的殺手訓練,也不可能在七千米的超長距離保持那種精度。」


周離愣了一下,下意識的看向心口的方向,在那裡皮膚之下,銀色的樹形圖正在散發著微弱的光芒。


他原本還以為「火刑架」的精度確實是那麼恐怖的,只是現在看來,卻並非是自己所認為的那樣。


雖然他的能力能夠令他的視力增幅到不可思議的範疇,但是也畢竟是視力,無法影響到其他物體,否則周離現在只需要瞪眼就可以殺人了。


既然無法改變「火刑架」本身的結構和材質,那麼令「火刑架」的精度飆升了足足三倍的原因,恐怕是那一次就連自己都沒有想像過的「同化」吧?


在他第一次握緊「火刑架」的時候,「樹形圖」甦醒,銀色的網絡順著自己的手臂衝進「火刑架」中,為周離帶來斷續的「資訊」,同時恐怕也在一定程度上影響了它本身的結構。


只是這其中的原因太過複雜,他也一時半會想不清楚,也不願意向別人談起關於那一顆「枯樹」的事情。


所以,他毫無誠懇意味的說道:「你就當做商業機密好了。」


「周離,你還欠我三十萬美金呢混蛋!」


莫洛絲憤怒的聲音傳來:「難道你就不應該尊重一點你的債主麼?」


周離無奈的聳肩,心中無奈腹誹:別這樣,不是說好不談感情了麼……


「我接受任務,你預支貨物,你風險投資,所以你將收益的大部分甚至是全部都拿走也沒關係。我們之間的協議不是只有這個麼?


況且,我只是想要保留一點隱私,你又何必這麼生氣?」


在寒風之中,周離的聲音忽然冷了下來:「你也沒告訴過我還有其他的能力者。」


昨晚在他第一次從瞄準鏡裡看到姚虎徹的面容時,只是覺得有些面熟。


只是在不久之後,他便想起來這個在伯父死後登門拜訪的客人。


曾經的他完全都沒有想過,姚虎徹竟然是能力者,而且和伯父的死居然也有關聯。


原本莫洛絲還準備憤怒的爭辯兩句,可是聽到周離後半句話後,就像是絲毫不知情一樣的疑惑反問:「其他的能力者?你說什麼?」


「我是說,除了我之外,還有其他人在抓那隻怪物。」


莫洛絲的眉頭皺起來:「誰?」


「他名片上的名字叫做姚虎徹……希望你認識這個名字。」


電話沉默了良久,傳來莫洛絲憤怒的低吟:「該死的,基金會居然不講規矩……這個委託已經被我們接了啊,該死的!」


「很奇怪麼?」


「嗯,基金會的人手沒你想的那麼充裕,既然在「幽魂」掛了懸賞,那麼代表著將這一樁任務委託出去了,具體的過程基金會絕對不會插手,除非……」


「除非任務發生變化,或者出現了基金會不能坐視不理的事情。」


莫洛絲疲憊的嘆息起來,低聲說道:「我明白了,是因為鬼切啊。」


在未曾融化的雪地之中,周離似有所感的抬起眼角,問道:「鬼切?」


「對,這才是我想要告訴你的事情啊。」


莫洛絲疲憊的揉了揉眉心,嘆息著說道:「剛剛有人查到了,殺死盧飛鐵的人,就是這從基金會裡叛逃的這一代『鬼切』。」


一瞬間周離隱忍在胸臆的殺意迸發,一閃而逝。


很快,他就笑了起來,抬頭仰望蒼白色的天空:「嗯,挺不錯的名字,還有麼?」


聽到周離的話,莫洛絲的眉頭忍不住微微的皺了起來——周離復仇的決心,遠比自己想的更堅決。


那個人委託自己的是令周離在短時間之內成為能夠獨當一面的能力者,可是現在她卻發現,周離的想法遠遠比自己想的更加偏執。


事情已經向著自己無法掌握的方向發展過去了,但是莫洛絲還保留著一絲挽回的希望。


回憶著有關鬼切的情報,莫洛絲沉聲說道:「鬼切,姓名不詳,年齡不詳,樣貌不詳,能力不詳。


原本基金會第三對外部門負責人之一,後來因為不知名的原因叛逃。


精擅劍術和近身攻擊,能力程度保守估計為……第三階段。」


「名字、年齡和樣貌居然都不知道?」周離笑了起來:「你們的情報未免也太稀鬆了點吧?」


電話那頭不出所料的傳來莫洛絲咬牙的聲音:「混蛋小鬼,不要想當然啊!先搞清鬼切是誰在說吧!」


周離露出了令人火大的笑容:「洗耳恭聽。」


激將法其實蠻好用的,至少可以省錢……鬼知道要從這個女人嘴裡多掏出一點東西來要多少錢呢。


莫洛絲明白自己被這個傢伙坑了一把,但是卻不準備多做計較,只希望周離在聽完之後能夠打消那個決心。


「希望你搞清楚的一點是,你和鬼切之間的絕對差距。」莫洛絲帶著未曾有過的嚴肅語氣說道:「第一階段的『異變者』和第三階段的『異端』之間是絕對的實力差距,哪怕是藉用天啟武裝也是絕對無法跨越的溝壑。」


聽到周離沉默,莫洛絲繼續說道:「我雖然不知道你的能力是什麼,我希望你不要被昨晚的戰績所衝昏頭腦。


嚴格一點說,不論是從殺人的技術還是戰鬥經驗上,你都無法和那個劊子手相比。」


「如果你和他之間陷入戰鬥的話,你會發現多遠的距離對於戰鬥來說都沒有任何的意義。對於那種程度的殺手來說,躲避子彈完全不在話下;而你,只要進入他十米的必殺範圍之內,便絕對沒有活下去的希望。」


在沉默之中,周離的眉頭緩緩皺起:「你好像是要讓我放棄?」


「是的,如果你就此停止的話,我不會追究懸賞的違約金,還會免去你的債務。」


莫洛絲從他的話裡感覺到猶豫,認真的說道:「而且姚虎徹已經代表基金會出現,那麼自然會擔負起捕殺鬼切的責任。」


「所以,你已經沒必要再去動手了。」


良久的沉默,周離站在空曠的庭院裡,抬頭看著蒼白的天空,就像是在思索,可是卻忽然笑了起來。


「吶,莫洛絲小姐,我雖然不明白你為什麼一直以來幫助我這麼多,但是我覺得你沒有搞明白一個問題啊。」


電話中傳來疑惑的聲音:「什麼意思?」


周離低下頭,微笑著問:「你知道什麼叫做復仇麼?」


沒有等待莫洛絲回答,他嘆了口氣,認真的說道:「所謂的復仇呢,簡而言之,就是血債血償、拿著刀子親手捅進仇人的肚子裡、去看著他的眼睛告訴他:『你不應該殺了誰誰誰』,然後送他下地獄。」


微笑之中終於先露出一絲引而不發的陰冷殺意,周離依舊不緊不慢的向她說道:「完整的復仇,其中必須包含三個要點:我動手、他死了、然後我滿足了。這總而言之……這是一個自我滿足的過程。」


察覺聽筒那一邊的沉默,周離有些憂鬱的嘆息著:「可是現在,你卻要讓我放任讓他死在別人手裡……我怎麼能滿足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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Q_Q我昨天才知道公眾版居然能夠定時更新……可憐我這些日子天天早起是為了什麼啊……


感謝hudsonde、蛇魔怪、H2鉛筆、星空的物語的打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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sherry356a 發表於 2013-2-15 18:02

第一卷 青瞳 第三十八章 我會在你這裡的


電話的另一頭,莫洛絲聽著周離的聲音,終於明白這件事情終於無可挽回。


她沒有想到周離心中的復仇的執念竟然這麼強烈,哪怕是死亡也不足以令他退卻。


就像是她所認識的那個「LI」一樣,都有著一種令人無法想像的瘋狂,不同的是,周離一直都將這一份令人恐懼的瘋狂隱藏得很好。


這是一個合格的復仇者應該具備的素質,可是現在卻令莫洛絲感覺到一陣頭疼。


不顧清晨的微冷,她赤裸著從床上站起來,任由凹凸有致的美好身體裸露在橙黃色的燈光之下。


有些煩躁的咬開一瓶伏特加的瓶塞,她懶得去用杯子了,短短幾口就將足以令尋常壯漢醉成爛泥的分量灌進肚子裡。


感覺到酒精宛如火焰一般從身體中爆發,她終於清醒一些了,咬著牙對電話說道:「你這個傢伙,難道是『聖約翰醫院騎士團』的自殺僧兵麼!」


「不好意思,完全沒聽說過。」


「最好別聽說,那只是一群不要命的狂信徒,人肉炸彈而已。」


莫洛絲回想起那個假以「信仰」之名的激進能力者結社,還有他們最近在耶路撒冷的動作,又有些傷腦筋了。


至少有一點,周離是和他們是一樣的:一樣的瘋狂到不將自己的性命當一回事!


再一次的想到那個無法拒絕的委託,她有些煩躁的問:「你就這麼不要命麼?!」


「別誤會啊。」周離靠在前院的牆上,低聲笑了起來:「生命這麼美好,我可是比誰都珍惜生命的。」


「珍惜到將自己的命都賭在一場幾乎沒有勝利希望的復仇裡?!」


聽筒裡沉默了半響,然後周離的聲音終於傳來,像是在笑:「就是因為想要活下去,才不能讓他也活下去啊。」


瘋狂也好,愚蠢也好,周離明白不打算回頭了。


就算是放棄,又能如何?


鬼切已經殺了伯父和伯母,那邊意味著他隨時都能夠殺死盧弱水和自己,只是現在還沒有把視線落在自己的身上而已。


自己倒是帶著那顆奇怪的枯樹可以一走了之,可是盧弱水呢?


他還沒有傻到祈求鬼切有一點點仁慈的心裡,不殺小孩子。


只要鬼切沒有達到目的一天,那麼就絕對不會放棄。


所以,如果他們想要活下去的話,那麼鬼切就必須死。


不僅是為了「復仇」,也是為了「活著」。


良久之後,莫洛絲低聲嘆息:「簡直跟那個傢伙一模一樣啊。」


「那就這樣吧,詳細的情報如果還有的話,發到我郵箱裡就好了。」


周離有些厭倦這種沒有意義的談話了:「接下來的事情,我會自己去完成的。」


電話被掛斷了,莫洛絲聽到聽筒中傳來的忙音。


沉默的坐在床上良久,她低頭再一次播出一個號碼。


在良久的等待音之後,電話終於在一片轟鳴和巨響之中被修長而白皙的手指接通。


淡漠的聲音響起:「我在忙,長話短說。」


莫洛絲摟著酒瓶子,靠在床頭嘆息:「周離要去殺鬼切,我攔不住。」


又是一陣劇烈的轟鳴和破碎的聲音,很快回音就傳來:「那就讓他去,我又不是讓你當保姆。」


莫洛絲有些無奈的揉了揉眉心,為什麼這一次委託的雇主和任務目標都是一樣的讓人無力呢。


有些猜不透她的想法,莫洛絲疑惑的問:「死了也沒關係麼?」


電話另一頭似乎有人在怒吼,各種怪異的聲音接連不斷的響起,直至最後,徹底變成死寂。


「別把他當小孩子,他想要殺,就讓他去。」


淡漠的女聲似乎並不擔憂,也不打算去阻止周離的瘋狂行為:「還有事麼?」


「沒了。」莫洛絲苦笑:「你繼續忙吧。」


……


在一片廢墟殘骸之中,電話被一隻白皙的手掌掛斷,裝進口袋中。


依稀能夠看出這裡曾經是古老的庭院,可惜現在假山已經被砸碎,清澈的池塘中佈滿了破碎的石塊和鮮血的色彩。


一尾尾在市面上售價不菲的錦鯉此刻卻翻著白肚子浮在水面上,根本沒有人去管。


斷裂的肢體和失去溫度的死屍凌亂的倒在破碎的大地上,死不瞑目。


唯一站立在廢墟之中的女人收起了手機,悠閒而仔細的整理著稍顯凌亂的長髮,披在腦後。


太陽從天空中升起,可是卻沒有給這一片大地帶來絲毫的溫度,似乎只要那一道纖細的身影存在於此,這裡便永遠都是令人恐懼的凜冬。


時隔漫長的時光後,京都再一次的迎來如此血腥的一個清晨。


悠然的踏步與廢墟殘骸之中,她看著整個廢墟中唯一不曾損壞的小樓,以一如既往的漠然語氣低吟:


「土御門晴美,現在還不滾出來,是想要讓我把零課最後一間房子也拆了麼?」


……


世界另一頭的殺戮和周離無關,他對此也一無所覺。


掛掉電話之後,他稍微在冷風裡站了一會,但是對於莫洛絲那一頭的態度卻越想越不明白。


直到盧弱水都快要吃完了,他才重新回到餐桌上。


盧弱水疑惑的趴在桌子上問:「出什麼事兒了?」


「學校學生會的一些事情,你不用擔心。」周離笑了笑,換了一個話題:「你什麼時候開學?」


盧弱水白了他一眼,滿是無奈的說道:「還沒過年呢,起碼要過完年才可能開學吧?」


「哈哈,也對。」周離笑了起來,不說話了,低頭吃飯。


今天還有很多的事情需要解決,因為弱水父母下葬的日子就在明天了。


這兩天周離東跑西跑,才在西郊的墓園買到一塊墓地,夫妻兩個合葬,也佔不了多大地方。


墓地終歸也只是一個用來給後人弔唁的地方而已。


其實靈堂裡供奉的只是骨灰,需要的只是找個日子下葬而已。


早在葬禮之前,周離就已經簽字送伯父和伯母火葬了,一套流程他固執的沒有讓盧弱水插手。


人死燈滅,死者不會感覺痛苦,放著屍體隨著時間腐爛對於弱水的心裡傷害才更大。


雖然這麼做不合禮制,但是這個時候也沒必要去講究那些了,不過這些日子周離卻因為這件事遭到了那些親戚們不少的指摘。


那些事情他從來都沒有在意過,他們願意說就隨他們去說,他們能夠做到的也就只有「指手畫腳」的程度而已。


他更擔心的是,有些話恐怕他們等到今天已經等不及要說出來了。


比如他最擔心的事情——盧弱水的撫養權。


她還是一個十五歲的孩子,在成年之前理所當然的需要人去照顧,只是究竟由誰去呢?


正因為如此,他才擔心。


倘若那群親戚中,真的有能夠令周離放心的將這個看做親妹妹的女孩子交託出去的人,他也不用這麼傷腦筋了。


可是,他們要的不是一個來自盧家的拖油瓶,他們要的只是這一套房子而已。


這些日子他一直刻意的想要迴避這個話題,可是終究無法當做它不存在。


沉默的看著坐在對面喝粥的小女孩,他卻不知道怎麼去說才好。


她只是年紀小而已,可她不是傻子,在有些地方她比周離更敏感,也不容別人去觸碰。


就像是那個得知了父母死訊之後悄悄藏在房間裡哭的小姑娘一樣,她很小心的不讓周離看到她軟弱的地方,也不想周離因為自己去傷腦筋。


如果是她的話,恐怕會不願意麻煩周離,隨便去挑一個不知道是什麼的傢伙來做自己的監護人吧?


想到這裡,周離忍不住嘆了口氣:「弱水。」


「嗯?」端著碗的盧弱水抬起頭,疑惑的看著他。


伸出手去揉了揉她的頭髮,周離笑了笑,忽然沒頭沒尾的說道:「我會在你這裡的,別擔心啊。」


她在周離的手掌下面微微的瞇起眼睛,輕輕點頭:「嗯,我知道了。」


像是一隻乖巧的小貓兒,只會在最親近的人面前露出柔軟的腹部,任由他去撫摸自己的頭髮。


——


感謝蟲兒飄、星空的物語、魔劍裂天的打賞~

本帖最後由 simonliu1118 於 2017-9-14 01:42 編輯

sherry356a 發表於 2013-2-15 18:03

第一卷 青瞳 第三十九章 來者不善


早餐過後,周離開始收拾碗筷,只是心中略微的有些疑惑。


每天差不多這些個時候,那些親戚們就會陸陸續續的開始登門了,只是為什麼現在卻一個人影都見不到呢?


他微微的皺起眉頭,有種不好的預感。


原本他今天打算就待在家裡陪著弱水一天,只是就在剛剛忽然有一個來自東郊墓地的電話打過來,有些程序需要他過去走一下。


一時間,周離只能翻箱倒櫃找出民政部門開的死亡證明,囑咐盧弱水有事就給他打電話之後,匆匆套了件外衣出門。


就像是巧合一樣,短短幾分鐘後,那群親戚們就整整齊齊的「組團」登門拜訪了,就連那兩位鼻青臉腫的二姨夫妻也沒落下。


只不過,這一次還多了一位西裝革履、提著公文包的年輕男人。


走在最前面的,是這些日子以來,隱約在那群親戚們裡取得頭領位置的中年男人:盧文清。


周離在盧家的時候從沒有在逢年過節登門的人裡見過他,據說這位弱水的「四叔」自從小學畢業就跟著父母去出門打工,據說在深圳那裡混得有聲有色。


前些年不知道得罪了什麼人,回到上陽之後,還沒幾天就勾搭上當地的幾個幫會社團,在他們的場子裡倒賣紅酒,據說賺了不少錢。


在門口停了一下,盧文清扭頭問身旁那個手臂上打著石膏的禿頂男人:「那小鬼走了吧?」


曾經被周離怒極毆打的禿頂男人滿是怨毒的笑了起來:「放心,我托老同學給他上了點眼藥,一套程序他不到下午跑不完。」


「四哥你太小心了。」在他旁邊那個濃妝豔抹的女人冷笑著:「只是一個小鬼,在不在有什麼關係?」


盧文清白了她一眼,自家妹妹自家最清楚,終究還是成不了事。


他習慣性的捏了捏手臂,就像是那裡殘留的刀疤還隱隱作痛一樣,他低聲說道:「小心為上,你們懂不懂?」


叫做盧文美的女人不以為然:「四哥你辦事太小心了。」


明白她什麼都沒放在心上,盧文清也懶得計較,只是看向身旁的西裝革履的年輕男人:「今天就拜託阿斌你了。」


年輕人笑了笑,晃了晃手裡的皮包,直接喊他在道上的綽號:「小飛哥你放心,只要簽了這個,就算是那個小雜碎翻了天也出不了事兒來了。」


盧文清滿意的拍了拍他的肩膀:「那就多費心了。」


名為王斌的律師笑了起來,示意包在自己身上。


據說是從名牌大學法律系畢業的傢伙,在取得了律師資格證書之後沒有留在沿海城市,反而是回家給自家表兄的幫會幹活。


真應了那句老話——讀書人要真幹壞事,那真真兒是要壞出水兒來的。


這些年有了他幫忙,那位表兄的幫會產業越做越大,和這些年飛速發展的房產業搭上關係,手下管了好幾個工地,倒騰建材吃回扣,比以前收保護費不知道強了多少。


而且最近隱隱有稱霸老城區,和新城區的「興盛幫」分庭抗禮的趨勢。


幫裡的人平時有什麼法律糾紛都是他來出面解決,不論是砍傷還是鬥毆,都能乾脆的解決掉。


因此王斌平時也是一副「白紙扇」的派頭自居,這一次還是盧文斌憑藉以前的老交情好不容易請到的。


看著一片人黑壓壓的走進院子,坐在靈堂裡寫作業的盧弱水抬起頭,眉頭輕輕皺起,感覺自己家被這麼多人走來走去有些不舒服。


盧文清倒是絲毫不客氣的坐在客廳裡,向著靈堂裡的盧弱水招手,掛起老成憨厚的笑容:「弱水啊,過來,四叔有事兒跟你說。」


而在他旁邊,一直打量著客廳裝飾的王斌低下頭來,視線落在盧弱水臉上,就再也挪不開了。


跟著自己表哥廝混了三年,王斌自己也不可能清白得跟紙一樣,實際上吃喝嫖賭除了不吸毒之外,他樣樣都沾。


最出名的就是他玩女人的癖好——不知道是不是學生時代被女同學鄙視的多了,心裡有了陰影,他最喜歡玩的就是高中學生妹,年紀越小越好。


這些年不知道有多少小女孩被他從人販子手裡買回來,等他玩膩了之後就扔到夜總會當雛妓,美曰其名:發揮餘熱,給幫會做貢獻。


看到盧弱水柔弱眼神的瞬間,他就的眼睛就快要放光了。


那種柔柔弱弱的神態還有眼神、纖細的四肢令他已經開始忍不住暴漲的慾望。


所幸他還比較顧忌地方和周圍的人,否則早就叫來兄弟用迷藥蒙了帶回家去玩了。


不過只要簽了那份他精心準備的委託書,他以後還不是想怎麼弄就怎麼弄了?


敏銳的感覺到王斌身上傳來的惡意,盧弱水忍不住縮了一下肩膀,想要去給周離打電話。


可是不想要周離擔心的她最後還是咬了咬牙,撐起勇氣,坐在對面的沙發上。


「小妹妹別怕。」


王斌掛著當年費了不少時間鍛煉出來的標準微笑,從皮包裡抽出兩疊打印好的委託書:「今天呢,是想要來決定一下你接下來的撫養問題。你的叔叔伯伯們委託我來寫了東西,來,你看一看……」


盧弱水愣愣的看著他遞過來的委託書,沉默著,不去接。


手掌懸在空中,王斌的微笑慢慢的僵硬了下去,直到最後眼中透漏出一絲猙獰。


感覺到氣氛有些僵硬,盧文清趕忙去打圓場,乾笑了兩聲從王斌手裡拿下了委託書,對著盧弱水一臉埋怨的說道:


「這孩子怎麼這麼不懂事兒?一點接人待物都不會。」


王斌收回手掌,扶了一下眼鏡,像是什麼事情都沒發生一樣,搖頭笑道:「沒關係,小孩子嘛,都這樣。」


就在其他人都鬆了口氣的當口,王斌再次露出笑容,對著盧弱水說道:「其實大家都是關心小妹妹你的未來,你要理解啊,來,我給你解釋一下……」


一個生硬而奇怪的聲音忽然從所有人的背後傳來,令所有人悚然轉身。


「這裡是……盧先生的住處麼?」


一個穿著長風衣的白人操著一口不太熟練的中文,不知何時出現在大廳中。


就像是陰魂一樣,悄無聲息的進入大廳,沒有讓背對著他們的人聽到一絲腳步聲。


枯瘦得就像是蒙著皮的骷髏,從身上看不到一絲活人的跡象。


最令人隱隱有些恐懼的是他的皮膚是一種觸目驚心的白,就像是經歷過大失血的病人,或者是晚期的白化病的症狀,宛如惡靈。


在那一雙湛藍色的眸子有種他們所為之恐懼的神情,打量著他們的存在,就像是獵食者從食物鏈頂端俯瞰獵物,有一種被很好掩蓋起來的的飢渴。


……


——


昨天休息了一天,彌補了一下自己的玻璃心,唔,今天就三更吧。


感謝星空的物語、hudsonde星辰依舊1、吞噬曙光、蟲兒飄、H2鉛筆的打賞

本帖最後由 simonliu1118 於 2017-9-14 01:45 編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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