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異術超能] 天驅 作者:咆哮的風月 (已完結)

 
mk2258 2012-10-16 20:22:21 發表於 都市言情 [顯示全部樓層] 只看大圖 回覆獎勵 閱讀模式 242 148904
sherry356a 發表於 2013-2-15 18:16

第一卷 青瞳 第五十章 權能與子彈


神出鬼沒,聚散無形的虛幻劍刃在鬼切的手中,不斷的展現出令人無法想像的精妙招式。


自古至今,一切流派和類別的劍術都在鬼切的手中輕描淡寫的使出。在短短數次交手之間,他已經展露出自身在近戰之上的絕對優勢。


一劍刺出,時而如重劍劈斬一般風壓凜冽,時而卻如同刺劍一般撕碎聲音。


在獲得基金會最強殺手的恐怖名聲之後,很少有人知道他是整個世界內都足以躋身前五的劍術宗師。


以不動應奧莉薇婭的海潮之勢,數次劍刃交錯之間,他手中的「哀哭之刃」甚至還沒有完全的出鞘。


僅此,便足以令奧莉薇婭的一切攻擊都化作拂面清風,方寸之間的殺機被他洞若觀火一般的在五指之中玩弄。


只是此刻,不論是奧莉薇婭和鬼切,都未曾動用自身的能力。


相對於周離眼中奧莉薇婭的銀色光焰,鬼切的光芒卻暗淡到近乎令人無法察覺,唯有在他每次出手的時候才會宛如火山一般的爆發,刺痛周離的眼膜。


倘若只是較量的話,恐怕此刻已經可以宣稱是鬼切的勝利,只是現在所進行的,卻是沒有任何公平和對等的獵殺!


在下方,力量不遜色於奧莉薇婭,而且比她更加了解鬼切的姚虎徹,正在飛速趕來。


所以,奧莉薇婭所需要做的僅僅是將鬼切纏在原地,如此就足夠了。


鬼切自己明白自己的情況,在他的身上,盧飛鐵留下的重創還沒有完全恢復,在上次交手中「斷破鐵錐」所帶來的暗傷也未曾癒合。


現在的他,沒有靈魂和生命來修復自身的傷勢,十成的實力就連三成都發揮不出來。


奧莉薇婭可以不動用自身的能力,將他作為磨刀石,悠然進行戰鬥。


但是他不行!


所以,一瞬間,夜色宛如實質一般的掀起波瀾,暗淡的燈光交錯產生的陰影開始不斷的顫動起來,宛如甦醒。


在周離的眼中,他身上的深藍之中顯露出一絲紫色的光焰驟然爆發,宛如耀陽。


一瞬間,他不顧眼瞳的刺痛,睜大眼睛。他知道,鬼切要動用自己的能力了!


那一瞬間,鬼切的腳步踏前半步,雙腿微彎曲,身體開始前傾,而他的手掌已經放在左腰的側部,五指收攏,就像是那裡有著無形的劍柄!


刺骨的寒意驟然從奧莉薇婭的心頭升起,令她身影瞬間急速的後退。但是她卻沒有想到,原本空無一物的黑暗卻在此刻驟然化作粘稠的膠水,令她的動作像是墜入泥潭之中一般,減緩了數倍。


也就是在這一刻,夜色被突進的身影撕碎,在宛如無數魂靈的交疊哀鳴聲之中,無形的虛幻之劍終於被徹底拔出!


天啟武裝—哀哭之刃,具現化!


無數陰影從四面八方匯聚而來,在他的手中化作宛如濃墨一般漆黑的利刃,以就連聲音都被切碎的極速向前斬出!


新陰流劍術——居合!


尖銳的呼嘯還來不及擴散,就被那一線迸發的寒光所切裂。


宛如潮水一般的陰影隨著劍刃的揮舞,凝聚成不遜色於實體的劍刃飛出,首先斷裂的是還不曾來得及擴散的聲音,緊接著是空氣、夜色、腳下的大地。


無可阻擋的「切裂」在前進,彈指間就已經吞沒奧莉薇婭的身影,尖銳的金屬摩擦聲驟然爆發。


那一瞬間,有層層的命紋從虛空之中亮起,化作不容跨越的鐵壁。


陰影之刃和奧莉薇婭前方的空氣驟然衝擊在一起,然後潰散,就像是碰到了無形的鐵壁一般,無法再前進一寸。


而在遠處,周離幾乎感覺到自己快要瞎了,在奧莉薇婭阻擋居合斬的時候,他看到和她本身的銀色絕不相符的紫色光芒衝天而起,熾熱如耀陽,幾乎將天穹撕碎!


瞬間他便明白——那不是她的力量!


和那一瞬間的光亮相比,不論是姚虎徹的赤色光芒還是她原本的凌厲銀光都暗淡無比,倘若她擁有那樣的力量的話,恐怕在第一瞬間就將鬼切徹底碾壓成粉碎!


他只能夠猜想,在那一瞬間,奧莉薇婭從不知何處借取了超越自身極限的力量,只閃現了驚鴻一瞬,然後便歸於暗淡。


似乎瞬間的爆發令奧莉薇婭受到了巨大的損傷,她的嘴角滲出一絲鮮血,她甚至能夠感覺到命紋之上緩緩褪色的刻痕——由「普朗琴科」授予的「權能」正在消散。


作為養女的饋贈,普朗琴科曾經以自身第五階段「使徒」的力量在奧莉薇婭的命紋中留下了三道「權能」。


每一道權能都代表著奧莉薇婭能夠動用一次使徒級的能力——最強防禦能力者普朗琴科的能力——縛鎖之城的力量。


瞬間的損失令奧莉薇婭都感覺心疼,哪怕是使徒級的能力者也不可能像是大白菜一樣的將自己的權能隨便給別人,每一次都需要付出巨大的代價。


從這裡就能夠看出普朗琴科對於自己這個養女究竟有多麼溺愛。


而在另一邊,鬼切也同樣不好受,近乎全力一擊的居合劍不僅再一次令他身上的重傷崩裂,而且還隱隱有些惡化。


使徒級能力的衝擊令他的精神正在不斷的震盪,頭疼欲裂,控制陰影的力量幾乎快要無法動用。


而就在此刻,熾熱的閃光從夜空的盡頭一閃而逝。


在放慢了數十倍的時光之中,尖銳的子彈正發出燃燒的赤紅色光芒,呼嘯而來!


在扳機扣動的剎那,「火刑架」再一次被點燃,於是,淨化開始。


剎那間,子彈以凌架於尋常子彈數倍之上的速度飛出,「聖徒」在夜空之中燃燒著,翱翔!


那是不可思議的極速,僅僅是在瞬間,便已經達到了凌架於眾多槍械子彈初速度的恐怖數據!


便如同專門對坦克等裝甲戰車使用的破甲彈一般,一切牆壁、線纜乃至匯聚而來的陰影之潮,不論是什麼東西,都被子彈在瞬間以不可阻擋的恐怖氣勢貫穿,摧枯拉朽!


五千米的漫長距離,在此刻卻近在咫尺。


在那一瞬間,從槍膛中爆發的殺機令鬼切下意識的向著子彈飛來的方向斬出一劍。


劍刃在剛剛斬出的瞬間就宛如遭到的鐵鎚的轟擊,被子彈之上的恐怖力量彈開,而瞄準了他眉心的彈道也在那一劍之下發生偏移。


子彈擦著鬼切的右臂呼嘯而過,深深的嵌入樓板之中,令樓頂的混凝土崩裂出數十道密密麻麻的裂隙。


而鬼切持刀的右臂也被掠過的子彈撕裂出一道淒厲的傷痕,恐怖的高溫在瞬間就將血液蒸發、傷痕燒焦。


不需要仔細觀察便明白,他持刀的那一條手已經廢了。


憤怒的低吼著,再一次被濃厚陰影所包裹的鬼切抬頭看向夜色深處,眼神猙獰。


而就在那個方向上,趴在窗戶口的周離發出憤怒的感嘆:「幹,竟然又打偏了?」


不知道是運氣糟糕還是他本身的經驗不足,貌似自從「火刑架」入手之後,周離十槍裡有八槍是打空的。


雖然敵人過於強大也是一部分原因,但是這還是讓周離惱火異常。


毫不怯懦的和鬼切對視著,周離青色的眼瞳中滿是嘲諷:「瞪什麼瞪?再瞪你也看不到!」


五千米的距離,還是深夜,除非鬼切和他一樣是偵測類型的能力者,否則他就連周離的具體位置都找不到。


傾聽到背後傳來的沉重腳步聲,鬼切最後向著子彈襲來的方向投去滿是殺機的眼神,緊接著便趁著奧莉薇婭還沒有恢復過來的間隙,跳進樓下的黑暗中,消失了。


「見鬼的。」


奧莉薇婭的腳步停留在樓層的邊緣,低頭看向腳下黑暗而複雜的小巷網絡,一絲人影都看不到。


耳麥之中傳來阿蛇的報告:「鬼切的能量反應又消失了!」


「Son of bitch!」(婊子養的)


奧莉薇婭毫無淑女風範的爆了句粗口,轉過身,低頭看著腳下殘留的彈孔痕跡。


溫度還沒有消散的子彈被銀色的短刃撬起,落入奧莉薇婭的修長的五指中。


輕輕的嗅著彈頭上散發的特殊火藥味,奧莉薇婭看向子彈襲來的地方,滿是冷意的呢喃:「……又是你這個傢伙?」


看來這一次,是被人乾脆而徹底的利用了一把啊。


……


——


唔,早起更新求推薦呀~


感謝AST1、星空的物語、蟲兒飄的打賞。

本帖最後由 simonliu1118 於 2017-9-16 02:22 編輯

sherry356a 發表於 2013-2-15 18:20

第一卷 青瞳 第五十一章 你又怎麼能不死?


對於奧莉薇婭的憤怒,周離倒是無所察覺。


他的眼睛一直盯著黑暗中那一點急行的藍紫色火光,


那一點代表鬼切的飄搖暗淡之光在黑暗中不斷的跳躍,前進著。


哪怕鬼切已經進入潛行狀態,但是在青色眼瞳全神貫注的偵查之下,也無法完全消去痕跡。


毫不顧忌極限的搜索令隱約的猩紅血絲從周離的眼瞳深處浮現,但是至始至終,周離的眼神都死死的鎖定著那一點遊走急行的火光。


直至最後,他在幾乎將整個老城區都走了一圈,確定將所有追踪都甩掉之後,不動了。


在漆黑的夜色之中,那一點光芒靜靜的停滯在某個地方,緩緩熄滅,變成間歇的微弱閃光。


周離深吸了一口冷風,緩緩的吐出胸臆間的熾熱氣息,鬆開了火刑架的扳機。


今晚基本的目的,終於達到了。


雖然沒有徹底的逼死鬼切,但是至少知道了鬼切的具體戰鬥力和能力。


能夠將他持刀的右手廢掉,他的戰鬥力起碼再次下降了五成,雖然不排除他還有左手劍這種偏門的技能,但也算是一個預料之外的收穫。


他抬起手揉了揉發疼的眼睛,轉身在桌子上攤開的地圖上做好標記,沉默的看著那個打著紅叉的標誌,總算是在許久之後按下心中狂暴的殺意。


雖然鬼切受到重創,現在確實是個復仇的好機會,但是他還是沒把握去面對已經警惕起來的鬼切。


唯一擁有「貫穿」屬性的「聖徒」——多馬(Thomas)已經用掉了,十三枚「聖徒」到現在已經去了三枚。


這種消耗品用一個少一個,周離需要時間來好好計劃一下,至少要讓每一顆子彈都用得有價值才行。


所以,他按下心中的殺機,沉默而認真的將火刑架重新收回皮箱之中,認真的關上了那一扇窗戶,還非常貼心的將窗簾也一併拉上。


在大廳裡,絕望的王斌依然被倒吊在空中,奮力的掙扎著,察覺到他的視線落在自己身上,再一次發出尖叫的模糊聲音。


「嘖,差點忘了你還活著呢。」


周離有些無奈的敲了敲腦門,坐到了桌子的前面——那裡還有一碗方便麵呢。


雖然這麼長時間了,泡得有些涼,但是周離一向認為「浪費食物」不是一個好習慣,既然泡下來了,就吃掉好了。


掀開蓋在碗上的碟子,他想了一下,又把臉上的面具撕下去一半,認真抓起筷子,開始吃麵。


他抬起眼睛看到了正在痛苦掙扎的王斌,一邊吃麵,一邊有些模糊的說道:「唔?你還沒放棄啊?。」


「那聊聊天好了。」他頭也不抬的說道:「正巧我也有些心煩,就說點和你的死有關的話吧。」


在言語中,他專注的埋頭吃麵,有些含糊和斷續的繼續說道:「我呢,跟那隻小鬼認識了只有三年……


唔,三年前啊,記得她還是一個剛剛上初一的丫頭片子,每天都瞪我,覺得我跑到她家裡其實是不懷好意什麼的。」


「我那會脾氣也不大好啊,就不怎麼搭理她,不過畢竟是小孩子嘛,後來就慢慢開始說話了,結果後來麻煩事一籮筐……我還悄悄幫她寫過暑假作業來著,嘖,結果筆跡不一樣,果然被老師一眼就發現了。


結果那隻小鬼挨了出生後第一頓打,我也被罵了一頓,現在想起來真是有夠糗啊。」


「後來我上樓的時候不小心從樓梯上摔下來了,摔得蠻慘的,斷了一條腿……天有不測風雲嘛,也沒辦法的,其實也不是怎麼疼,就是看起來慘了點。


結果她看到之後就哭啊哭啊,哭著把我送到醫院,然後繼續哭……最後哭得眼睛腫了,她爸媽都沒辦法,就像是斷腿的人是她一樣,連我都被嚇到了。」


周離的聲音忽然停頓了一下,回想著記憶中的眼淚,低聲的笑起來:「現在想起來,除了姐姐之外,她還是第一個因為我哭的女孩子啊。


「受傷的男人總是很脆弱嘛,看到她哭啊哭啊的樣子,就心軟得一塌糊塗……」


周離低著頭,低聲的呢喃:「我不想讓她再哭了,因為她只哭了一次就讓我覺得這輩子都忘不掉了。」


說著,他抬起臉,嘴角的懷念微笑緩緩消失,取而代之的是青色的眼瞳中,宛如凜冬一般的寒意:


「所以啊……你想打她的主意,又怎麼能夠不死呢?」


一碗麵至此已經吃完了,王斌的倒計時也終於走到了盡頭,空洞的眼睛的呆滯的看著周離,眼淚混合著血,隨著掙扎滴落在地上。


「多謝款待,我吃飽了。」


周離放下筷子,站了起來,從紙巾盒子裡抽出紙,擦了擦嘴角,隨手丟在旁邊的紙簍裡。


漆黑的槍膛再一次對準了王斌的臉,這一次再也沒有任何的猶豫了。


他看著王斌變成慘白的神情,低聲的說道:「雖然嚴格意義上來說,今天是我第一次殺人,但是我殺你,一點都不後悔,真的。」


至此,最後一秒的倒計時悄然流逝,扳機終於被收緊的食指扣下。


釋放擊鎚,子彈飛出。


砰!


淒厲的血腥混合著慘白的漿液隨著頭顱的破碎,濺射而出,狼藉的塗抹在電視和牆上。


那一具掙扎不休的身體終於不再動彈了。


抬起頭稍微看了看時間,周離提起身旁裝著火刑架的箱子,抹除著自己殘留在現場的痕跡。


確定指紋和腳印都沒有留下,他那帶著手套的手掌拆開了那一把手槍,將零件丟進垃圾簍裡。


做完這一切之後,他看著現場,沉思片刻之後,抽出餐巾紙沾著地上的血,在牆上寫了一行潦草的字跡。


完事之後,他後退兩步,觀察了一下後又添了兩筆,才滿意的點點頭。


房門被推開,周離的身影再一次的在黑暗之中消失。


……


而就在家中,焦躁失眠的警察王吟卻再一次的聽到了電話響起的短信鈴音。


在他看清楚號碼之後,手忙腳亂的打開,看著那一行內容陷入呆滯中。


「多謝幫忙,給你個禮物,別被嚇到,地址……先到先得,合作愉快。」



半個小時之後,警車散發出的警報聲劃破黑夜,警燈的光芒在小巷之外閃爍著,大半夜所有的警力都在這突如其來的騷亂中動員起來,分別趕往兩個方向。


一處是懷疑遭到炸藥襲擊的旅館,而另一處卻是東城區的殺人案現場。


隨著警車的停止,東城區警察局的局長披著大衣,頭髮有些凌亂的走進院子裡。


「現場是怎麼回事?」


他一邊揉著眼睛,一邊在下屬的擁簇下,跨過警戒線,走進了現場,向人發問。


表情有些蒼白的王吟正巧從屋裡走出來,聽到了上司的問話,有些走神的說道:「義安幫老大的表弟被人殺了,還有兩個保鏢……」


聽到死者的名字,局長皺起了眉頭:「黑幫仇殺?現場有什麼痕跡沒有?」


王吟苦笑了一下,搖頭說道:「指紋和腳印都沒有留下,沒有翻東西的痕跡,床頭櫃裡的錢也沒動,現場的垃圾簍裡發現了疑似凶器的手槍零件,他們正在裡面取證……不過我們發現了一些特殊的東西。」


局長愣了一下:「特殊的東西?」


王吟向著門裡的同事揮手,立刻有一個戴著塑膠手套的年輕警察走出來,展示著手中的筆記本:「這個裡面記著義安幫這些年洗錢和販毒的記錄,被人故意擺在桌子上的,另外我們還在現場找到了幾張SD記憶卡,裡面的內容……算了,等一下您自己看吧。」


說到這裡,那個年輕的警察說不下去了,只是苦笑起來:


「我想,兇手這算是……俠盜?」


「殺人就是殺人,哪裡還有什麼俠盜和兇手的分別。」


局長有些不滿意的瞥了那個新來的警察一眼:「回去之後給我好好的寫一份報告書,這種想法要不得。


沒有法律的審判,任何殺人行為都談不上正義。現在的小年輕看漫畫和好萊塢片子看多了,覺得什麼什麼俠很厲害,可那種人的存在,只會危害社會穩定而已。」


王吟有些無奈的拍了拍那個年輕警察的肩膀,示意他先回去,緊接著神情複雜的對上司說道:


「比起這個,我覺得您應該看看裡面的東西。」


聽到王吟這麼說,局長的眉頭又皺起來,繞過了幾個現場取證尋找線索的警察,走進大廳之中。


首先映入眼中的不是那一具已經被放下來的屍體,而是牆壁上一行鮮血淋漓的大字。


在白色的牆上,有人用紙團沾著血,留下一行宣告罪行的審判書——


——不鬼畜就不會死,為什麼就是不明白?!


————


我感覺要加快速度了……這都五十章了,還沒有搞定鬼切,這不科學啊!


感謝星空的物語、冰凍無語、hudsonde,還有一位名字找不到了的同學打賞。

本帖最後由 simonliu1118 於 2017-9-17 13:35 編輯

sherry356a 發表於 2013-2-15 18:22

第一卷 青瞳 第五十二章 不能哭的理由


第二天,葬禮就像是周離所預料的一樣冷清,確切的說只有周離、盧弱水和伯父伯母生前的幾個好友而已。


雖然他們這些日子並沒有經常在盧家出現,但還是在各種地方都幫了很大的忙。


至少,如果沒有他們的話,關於葬禮的事情,周離只能手足無措的自己去谷歌了。


而那些「熱情可靠」的親戚們彷彿聞到了肉味的蒼蠅一樣,從四面八方匯聚而來,在明白嘗不到甜頭之後,便一哄而散。


除了臭味之外,什麼都沒有留下來。


短短的幾天,卻讓周離再一次感覺到了所謂的「人情冷暖」,和「世事難料」。


半個月前的他從來都沒有想過伯父有一天會意外的去世,而自己卻會背著槍,在夜色中殺人。


一個人離開這個世界,留下來的是悲傷和痛苦,甚至還有仇恨。


盧弱水的悲傷和痛苦是周離無法觸及的地方,但是至少他可以選擇將仇恨留給自己。


時間會撫平傷口,悲傷和痛苦會消散,最後留下的是生者對於逝者的懷念和記憶。


而仇恨卻會在時間中慢慢發酵,變成將自己和敵人都毀滅於其中的毒酒。


對於一個十五歲的小女孩來說,這些日子所受到的傷害已經是絕大的負擔了,所以周離才更不能放任她被仇恨所扭曲。


為復仇而瘋狂,為復仇而扭曲,為復仇而捨棄一切,最後再為仇恨的終結而對這個世界再無任何的眷戀、終結自己空洞的生命。


這個世界上或許會有這樣的人生,但是只要周離在一天,便絕對不容許盧弱水踏上那樣的絕望之路。


不論如何,他都希望這個搗蛋又敏感的小鬼可以健康的長大,變成亭亭玉立的大姑娘。


這是他對死者許下的諾言,並且他已經做好了付出代價的準備。


葬禮的過程其實很簡單,只是將伯父和伯母的骨灰入土為安而已,沒有大張旗鼓的嗩吶銅鑼或者是送葬的隊伍,卻多了幾分淒清。


天氣在這個多雪的冬天裡出乎預料的好,晴空萬里,清澈的刺眼,就像是鏡子一樣倒映著這個世界的側影。


在他的身旁,盧弱水拉著他的衣角,倔強的沒有哭,只是低著頭,眼眶發紅,沉默的不發一語。


這些日子她已經學會了堅強,而且,她本來就是一個堅強的女孩子,雖然靦腆,但是沒有讓任何人失望過。


正因為如此,周離有些擔心,卻不知道怎麼說。


葬禮結束之後,伯父和伯母的那些好友們也一一的向他們道別,有的表示有什麼困難可以去找他們,有的還想要直接資助。


前者不論是否是客套,他都致以誠懇的謝意,而後一種都被周離婉拒了。


畢竟他還有工作,兩個人生活應該沒有問題;伯父伯母也留下了一些存款,節約一點用也足夠弱水用到大學畢業。


目送著那些人離開,最後空曠的墓園中只剩下了他們兩個人。


站在墓碑前面,周離伸出手,握住了盧弱水在冷風中冰涼的手指,低聲問:「還想要待一會麼?」


盧弱水輕輕的搖頭:「不了,走吧。」


看著她紅紅的眼眶,周離低聲嘆息,倔強的小鬼,昨晚肯定悄悄的把自己關在房間裡,哭得一塌糊塗。


沉默的看著她的樣子,周離蹲下身,抓著她冰冷的手指:「悄悄的哭完了麼?」


盧弱水下意識的想要抽出手指,卻發現抽不出來,只能低下頭,彆扭的低聲回答:「才沒有。」


「那你比我厲害啊。」周離抬起手掌,輕輕的揉了一下她的頭髮:「比我厲害得多。」


有些發紅的眼睛抬起,盧弱水疑惑的看向周離:「怎麼了?」


「我母親去世的時候,我和姐姐才九歲,那個時候我和你比起來真的是相差很多。」


他回想著記憶,低聲說道:「當時我哭得一塌糊塗,覺得母親死了我很難過,很傷心,這個世界上誰都沒有我更難過了……當著那麼多人的面去罵我的父親冷血,然後被我姐姐打了一頓,不讓我哭了。」


「後來,我才慢慢知道,最傷心的那個人其實不是我啊。」


他輕輕的捏著盧弱水的手掌,再一次的回想起那一張沉默、悲涼但是卻不曾流淚的蒼老面容。


察覺到周離眼中的悲傷,盧弱水坐在她的身邊,握住他的手指:「為什麼不讓你哭呢?」


周離沉默了片刻,,複雜的笑了起來:「因為……男子漢的話,是不能哭的。」


盧弱水第一次感覺到被周離隱藏起來的悲傷,有些失落的搖頭:「聽不懂。」


「因為男人哭起來很難看嘛。」


周離握著她的手掌,看著她的眼睛,認真的說道:「所以啊……如果傷心的話,你就代替我,把我的那一份也一起哭出來吧。」


在周離的手中,盧弱水的手指輕輕顫抖了一下。


「才不會的。」


她緩緩的扭過頭,明明壓抑不住心中的悲傷,可是卻依舊執拗的哽咽著:「才不會哭啊,我比你厲害的……」


執拗的倔強著,她低著頭,強忍著哽咽的衝動,然後終於像是一個孩子一樣的,忍不住讓眼淚流了出來。


抱住哭泣的小姑娘,周離輕輕的拍打著她的後背,神情專注而溫柔。


哪怕已經無法再回到過去,心甘情願走入復仇的泥潭,他也依舊存留著這一份不曾改變過的溫柔。


「哭吧,沒關係的。」他期待的低語著:「以後就是一個堅強的小姑娘啦。」


……


在墓園之外,一輛完好的黑色越野車裡,姚虎徹沉默的靠在副駕駛上,一根一根的吸著煙。


車窗被阿蛇打開一半,冷風不斷的抽走瀰漫的青色煙霧,但是卻吹不滅煙卷上不斷亮起的火光。


在後座上,向來討厭人吸煙的奧莉薇婭罕見的沒有發脾氣,只是看著姚虎徹映在後視鏡中的眼睛,疑惑的問:「不進去看看麼?」


「不了。」姚虎徹苦笑著,輕輕搖頭:「我已經不知道怎麼去面對那兩個孩子了。」


靠在車座上,奧莉薇婭的視線越過墓園的欄杆,落在盧弱水的身上:「那個小女孩就是盧的女兒麼?」


「嗯,很像她媽媽。」


姚虎徹掐熄了燃盡的煙蒂,又重新點燃一支,在煙草的霧氣中回憶起往昔的記憶:「我在莫斯科的時候,有幸見過盧夫人一面,她笑起來很好看。盧醫生曾經跟我說過他喜歡自己妻子做的水煮魚,很地道的四川風味……可惜,我一直都沒有機會嚐一嘗。」


「真是遺憾。」奧莉薇婭點頭,視線落在周離身上:「旁邊的那個小鬼呢?」


「盧醫生朋友的兒子,我查過了,父親好像是一個大學教授。」


姚虎徹的聲音有些沙啞:「盧醫生回國之後,跟我打電話時提過,他有一個跟兒子一樣的侄兒,名字叫周離。」


「周離?」


奧莉薇婭有些疑惑的低聲念了一遍,她對中國了解得不多,但是她覺得這個名字的味道總是有些奇怪,尋常的人應該不會給自己家的孩子取這麼一個名字吧?


「聽起來奇怪吧?」姚虎徹說道:「二十一歲,性格溫和,學校同學和老師的風評都不錯,就像是跟當年的盧從一個模子裡刻出來的一樣。」


「是麼?」奧莉薇婭懶洋洋的靠在車座上,眼睛落在周離的臉上:「長得不錯,恐怕在女孩子那裡也會很有人氣吧?」


聽到她這麼說,姚虎徹詫異的扭頭看了她一眼:「奧莉薇婭,從沒聽到你這麼誇一個剛見面的人啊。」


看看阿蛇被奧莉薇婭的話砸碎多少次的脆弱內心就知道了,奧莉薇婭誇人的話,向來都是「哎呦,廢柴,做得不錯啊」之類的話。


所以,這句話聽起來真的很奇怪啊!


察覺到姚虎徹話裡的意思,奧莉薇婭白了他一眼:「別多想,只是覺得看得順眼而已。」


「看得順眼也是一個很大的進步了。」


姚虎徹無奈嘆息:「公主殿下,普朗琴科他也跟我提了不少次了,你該找個男朋友了。」


————


早上第一更,感謝1jie、蘿莉控的九鬼、星空的物語的打賞,拂曉之風的評價票,還有大家的推薦。

本帖最後由 simonliu1118 於 2017-9-17 13:39 編輯

sherry356a 發表於 2013-2-15 18:23

第一卷 青瞳 第五十三章 走吧,回家


「看得順眼也是一個很大的進步了。」


姚虎徹無奈嘆息:「公主殿下,普朗琴科他也跟我提了不少次了,你該找個男朋友了。」


奧莉薇婭早已經習慣了長輩們的各種嘆息,熟練的回答道:「不好意思,我是LES,對男人沒興趣。」


駕駛席上的阿蛇被口水嗆到了,瘋狂的咳嗽起來,偏偏車裡充滿了一股濃厚的煙味,令他的表情憋得通紅,幾乎喘不過氣來。


而姚虎徹只能無奈嘆息:就算是同性戀,也沒見你對哪個女人感興趣過啊?


女孩子槍林彈雨裡來來去去總是不好的,基金會裡大家都對「暴君」的丈夫究竟是誰比較感興趣,也並非沒有不要命的追求者。


可惜在好幾十位有為青年能力者被奧莉薇婭送進重症監護室,外加自尊心被毒舌粉碎到一塌糊塗後,這樣不要命的人就越來越少了……


就連普朗琴科都在私下裡發愁,跟姚虎徹調侃過不少次,說自己這輩子恐怕沒機會看到養女穿上婚紗的樣子了。


奧莉薇婭看到姚虎徹在後視鏡中的無奈表情,有些不耐煩的說道:「姚,在參加朋友葬禮的時候就不要關心我的私生活問題了。」


而就在此刻,在旁邊因為口水和煙霧咳的死去活來的阿蛇卻扯著姚虎徹的手臂,瘋狂的搖晃。


「怎麼了?喘不過氣來了?」


姚虎徹重重的拍了一下他的後背,幾乎將他整個人從駕駛座上拍到窗戶上,不過阿蛇的咳嗽卻好了不少。


還沒有喘過氣來,阿蛇就不可置信的指向窗外:「長官,你快看……」


「怎麼了?」姚虎徹順著他的指引抬起眼睛,然後眉頭瞬間皺起:「杜克?……他不是基金會在中國的法權代理人麼?」


同樣在墓園之外,一輛轎車緩緩停止,西裝革履的中年人從其中走出,沉默的站在門口,似乎在等人。


杜克,中海市首屈一指的律師事務所的投資人,也是事務所的金牌律師,專門負責刑事和商業案件的辯護工作。


在他的腦子裡,裝著犯罪的證據和商業機密足夠將好幾個聯隊的富豪送進監獄或者火葬場,也足以在兩年之內將毫無根底的人捧上青雲。


在商界影響力巨大的同時,還和數位中級以上的人民法院的重要官員保持著密切聯繫。


其人以長袖善舞著稱,本人更是解決過不少業界認為是板上釘釘的必敗案件,短短數年之內便成為中海市的法律界中舉足輕重的大人物。


正因為有如此的資質和才華,他才能夠以非能力者之身,成為基金會在中國的法權代理人,全權代表基金會和國內官方進行法律方面的接觸和意見交換。


有的時候,甚至還需要負責為犯罪的能力者進行辯護或者簽訂法律程序,就連姚虎徹他們入境也是靠這個人與「有關部門」的關係。


否則能力者的簽證怎麼會這麼容易就下來?


只是這個每小時諮詢費上十萬元、日程表幾乎已經安排到半個月之後的律師,怎麼會推翻委託,忽然出現在上陽?


「你們在裡面等等。」姚虎徹推開車門:「我過去打個招呼。」


察覺到遠處走下車的姚虎徹,杜克笑了笑,主動走過來,和他握手:「這一次過來的時候得知姚先生也在上陽,正準備解決了手頭的委託之後過來見一面的,沒想到在這裡能夠偶遇。」


姚虎徹扭頭看了一眼墓園,低聲說道:「盧飛鐵的葬禮,我想來看看,杜克先生你呢?」


「昨天基金會下達了一個加急的委託,還指名要我親自來辦。」杜克有些感慨的說道:「早些年欠下的一個人情,沒想到還有能還的一天。」


姚虎徹好奇的挑了一下眉頭:「什麼委託?」


「委託人和代理人、委託的內容,都屬於保密範圍內。」杜克無奈的笑了笑:「職業道德,你懂的。」


姚虎徹皺了一下眉頭,他自己在基金會的行動部門,雖然對法務部不大熟悉,但是大家起碼還會賣自己一個面子,如果真的是無關緊要的事情的話,杜克恐怕說說也無妨。


所以,他才很好奇,究竟是誰能夠令這位杜克律師保密到這個程度。


忽然間想到了什麼,他愣了一下,低聲問:「是關於『盧』的?」


杜克沉默了片刻,沒有否認,只是無奈的說道:「姚先生,是基金會內部高層的委託,請不要再問了,我能告訴你的只有這些了。」


他是個聰明人,直接將一些無關緊要的事情說出,當做人情賣給姚虎徹的同時,也劃下了一道界限。


除此之外的事情,他一個字都不會再說了。


姚虎徹沉默了一下,正準備說什麼,卻聽到杜克的聲音:「抱歉,失陪了,我的代理人出來了,下次再聊吧。」


就在姚虎徹的目光中,他走向從墓園中走出的周離和盧弱水。


隱約的察覺到他的意圖,姚虎徹愣了一下,疑惑的低聲自言自語:「難道是普朗琴科?這麼神秘……」


如果是這樣的話,那便解釋得通了,盧飛鐵因為基金會而死,基金會如果什麼都不做的話,也太冷血了點。


委託杜克來辦理的話,確實是一件很妥當的事情。


只是他不知道,他的思路已經被杜克在三言兩語之間徹底帶偏,距離事實已經相差甚遠。


另一頭,就在杜克踏入墓園的時候,周離就已經察覺到了。


原本以為他只是路人,只是沒有想到他竟然是直奔自己來,向自己遞出名片。


「你好,周先生,我是您的律師。」


周離愣了一下,接過名片,看著上面的名字恍然大悟:「你是昨天按電話過來的杜克先生?」


「是的。」杜克笑了起來,向著周離身旁的盧弱水點頭:「盧小姐好。」


說著,他從隨身的公文包中抽出一份協議,遞給周離:「這是您成為盧小姐監護人所需要法律文件和委託書,還有一些相關的文書,只要您和盧小姐在確認無誤之後簽個字就行了,剩下的法律程序交給我就好了。」


周離愣了一下,有些粗略的翻了翻手中的文件,在查明沒有漏洞或者問題之後,疑惑的問:「簽了這些就好了?」


實際上他也沒有去看的必要,如果杜克這種研究法律研究成精的律師真準備在條款上做什麼手腳的話,恐怕法考都沒有過的周離也看不出來。


只是上面那一個個鮮紅的戳子卻讓他有些不敢相信,這些文件所需要的公章還有簽名居然已經提前弄好了。


也就是說,只要周離和盧弱水簽了字,這一份東西就能夠即時生效?


從昨天他接到杜克的電話到現在,還沒有二十四小時啊……效率竟然這麼快?


「是的。」杜克點頭微笑:「剩下的交給我就好了,請相信我們的專業素質。」


周離沉默了一下,然後有些尷尬的拍了拍口袋:「不好意思,出門忘記帶筆了。」


雖然並不相信這個第一次見面的人,但是他相信介紹他來的姐姐。從小到大,她從來都沒有令周離失望過。


杜克愣了一下,從口袋裡掏出了鋼筆:「用我的吧。」


周離倒是不認得鋼筆上那個看起來很奇怪的紋章標誌和鋼筆的牌子,當然他也不知道自己手裡抓的竟然是一件奢侈品。


所以,他輕描淡寫的接過來,拔開筆帽,痛快的在上面寫上自己的名字。


「寫起來挺順的啊,什麼牌子的?」


周離一邊說著,一邊將鋼筆和文件遞給身旁的盧弱水。


對此,杜克也不知道如何回答,憋了半天之後才說道:「忘了,從家裡隨便拿出來的,如果寫著順手的話,就拿去用吧。」


在周離的旁邊,盧弱水抓著筆,疑惑的抬起頭問:「周離,簽在哪兒?」


周離伸出手指:「這裡和這裡簽一個,還有這裡……」


恐怕那些親戚們做夢都沒有想到過,他們夢寐以求的東西,周離只是說了一句話就到手了。


如果有機會的話,周離準備讓他們知道一下,然後去仔細觀察一下他們的表情……一定會相當有趣。


雖然脾氣好,但是他從來都不是善於寬容忍讓的老好人來著。


「嗯,好了。」周離從盧弱水的手裡接過紙和筆,遞給杜克。


杜克接過文件,卻沒有接筆,只是笑了笑,遞上一張名片說道:「鋼筆就當個紀念品好了,以後有法律訴訟之類的事情,請務必聯繫我。」


言語之間的懇切和親和笑容令周離愣了一下,沒把鋼筆還回去。


簽約送紀念品?這算是新的營銷手段麼?


唔,好方法,十幾塊錢一根的鋼筆作為禮物的話確實不錯,又學到了。


如果杜克知道周離把自己的「萬寶龍」當成路邊幾塊錢一根的「英雄」,恐怕當場就要吐血——這個人情送算是送瞎了,


媚眼拋給瞎子看,世界上最悲催的事情莫過於此。


在對面,周離接過了名片,隨手將鋼筆給了盧弱水:「給,拿去寫作業好了。」


「哦。」盧弱水懵懂的接過鋼筆,就隨手塞進外衣口袋裡了。


在旁邊,杜克的表情抽動了一下,忽然有了捂臉嘆息的衝動。


為了掩飾自己的失態,他認真的收起文件,對周離說道:「那麼我就先走了,等程序辦好了,我會讓人將文書交給您的。」


「嗯,多謝。」周離點頭:「再見。」


目送著杜克離開,周離低頭看著盧弱水疑惑的眼睛,無奈的聳肩:「簽約送鋼筆,挺奇怪的對不對?」


看著周離擠眉弄眼的神情,盧弱水終於忍不住「扑哧」一聲的笑了起來。


周離也笑了起來,伸出手掌:「走吧?」


「嗯。」盧弱水不假思索的伸出手,放進他的掌心:「回家。」


回到那個從此之後,只屬於他們兩人的家裡去。



感謝冰凍無語、星空的物語的打賞。


認真嚴肅的推薦一本宅系好書啊!《同萌會的一己之見》,寫的好讚!雖然前幾萬字看得出來是手生,但從後面開始就開始讚啦!有燃又吐槽,而且作者本身功底就甚好,各種考據,各種出處……另外,作者在鋼鐵裡跑龍套的時候被我黑的很慘。

本帖最後由 simonliu1118 於 2017-9-17 14:03 編輯

sherry356a 發表於 2013-2-15 18:24

第一卷 青瞳 第五十四章 偶遇


雖然打算回家,但是半路上周離卻忽然想起還有東西沒買,帶著盧弱水又拐了一個彎,去超市採購。


雖然周離幾天前買過一些東西帶回家,只是並不多,外加周離自從有了那張樹形圖之後就食量激增,有時候半夜還要爬起來煮一頓吃,於是更加顯得不夠了。


就連盧弱水都有些吃驚周離現在的飯量,調動小腦袋瓜子裡為數不多的資料,慎重分析之後覺得周離肯定是失戀了,開始暴飲暴食……


於是在日常生活中,盧弱水看向周離的時候總是不自覺地透漏出一絲悲憫和同情,弄得周離心裡也怪怪的。


其實食物和雜物甚麼的,在家裡附近的糧油店雜貨舖裡也能買到,周離更想要的是帶著盧弱水出來轉轉。


這些日子她一直都待在家裡,十幾天都沒有出過門,恐怕也早已經悶壞了。


每天對著父母的靈位,日久天長恐怕會陰鬱下去,用他阿宅朋友們的專業術語來說:本來就是「弱氣」,變成「三無」或者「病嬌」怎麼辦?


這幾個詞周離聽了很多次才似懂非懂……應該說是「術業有專攻」麼?


話題稍微扯得有些遠,不過對於小孩子來說,逛超市都是一種很有趣的探險活動,尤其是在超市六樓上面還有遊戲廳的時候,將會變成更加快樂的事情。


「最近工作的地方準備發年終獎金,提前買一部分年貨回去好了。」


在貨架中間,周離推著小車對身旁的盧弱水說道:「所以喜歡什麼的話,就隨意買好了。」


「誒?」盧弱水在他的旁邊,用懷疑的眼光看著他:「真的?」


「嘖,小鬼真麻煩。」周離無奈的聳肩:「放心,你吃不窮我的,別小看我工資啊小鬼。」


盧弱水從來都不喜歡被人叫「小鬼」,或者說十五六歲的孩子們總是喜歡被人當做大人來看待,雖然他們本身還是小孩子,但起碼是尊嚴需要對不對?


所以,她很是傷自尊的扭過頭,低聲嘟噥:「切,反正都是小工而已,一個月保底有八百嗎?」


「對不起,弱水。」在她的旁邊,周離忽然嘆息起來:「其實我每個月都在工地搬磚,工資只有七百還被包工頭坑掉了,另外最近還得了癌症,還沒錢治病,其實我們已經沒錢吃飯了,究竟該怎麼辦才好……」


盧弱水聽了之後,踮起腳去摸他的頭,一臉同情的說道:「沒關係哦,我是小富婆嘛,我養你好了。」


跟周離住了在一個屋簷下面三年,她怎麼可能聽不出來周離在扯淡。


周離無奈的把盧弱水摸上癮的手掌從頭上摘下來,一臉認真的說道:「洒家出來混可從來都不賣身的。」


盧弱水熟練的鄙視了他一眼:「明明都賣一個看起來像狐狸精的女人了。」


「餵,小鬼,空口白話,污人清白啊你!」


「是嗎?」盧弱水滿是懷疑的問他:「那上次在你學校門口,那個開著瑪什麼拉蒂的車來找你的女人是怎麼回事?」


周離的表情抽搐了一下:「餵,那是我老闆,順便帶我上班的好不好?!你就不小心看到唯一的一次,究竟要說多少回才肯罷休啊。」


盧弱水意味深長的感嘆:「不小心就把唯一的一次看到了,好巧。」


「事到如今,也不瞞你了。」周離嘆息起來,滿是滄桑的說道:「其實我是牛郎街的頭牌牛郎,自從兩年前,不慎淪落風塵之後,就從此泥潭深陷,不可自拔。


各路惠顧的姐姐都叫我一樹梨花小海棠,手機裡那些短信其實都是客人的信息。


上次你見到的那個其實是在緬甸挖礦發家、而且娘家和當地軍閥有關係的富婆雲姐,每次來上陽她都要點我的單,出手好闊綽的。


而且做牛郎好辛苦,如果我每天招待不了十個客人的話,老闆就不給我全勤……」


而周離說到最後,眼眶都幾乎快紅了,而在他旁邊,盧弱水已經在周離無下限的扯淡徹底的無力:「餵,越說越離譜了啊混蛋。」


「其實這才是真相啊小鬼,大人的世界是不是好黑暗?怕了沒?」


盧弱水再次翻白眼,不理他了。


走在她的身後,看著她晃蕩的長頭髮,周離又笑了起來,報復性的揉亂了她的頭髮。


在盧弱水憤然扭頭的時候,他又迅速的後退了一步,義正言辭的說道:「好了,不用擔心錢包問題了,盡情的去玩好了。」


說著,他把購物車的車把塞進盧弱水手裡,笑容燦爛,宛如迎接清晨第一縷新生的陽光。


看著他的笑容,盧弱水儘管恨得牙癢癢,卻沒出發作,只能氣鼓鼓的轉身,推著小車跑遠了。


看來,這次她是不會給周離省錢了……


而就在他身後,響起熟悉的聲音。


「周離。」換掉白大褂的中年人在貨架的另一頭向他招手。


周離疑惑的轉身,看到微笑的中年男人,有些不大確定的問:「符命?」


「是啊,看來你還記得我的名字嘛。」符命笑了笑,走到他的身旁:「出來買東西?」


「嗯,你呢?」


符命又笑了起來,看向不遠處抱著小孩子的妻子:「兒子過生日,陪老婆出來給孩子買點衣服。」


「兒子?」周離愣了一下,他沒想到符命居然連兒子都有了:「恭喜。」


「哈哈,很詫異吧?」符命推了一下眼鏡,聳肩說道:「奶粉錢難賺啊。」


周離問:「幽魂不給你發工資?」


「我只是外圍成員而已,相當於,唔……線人?」符命無奈的感嘆:「沒有特殊情報,每個月只有基本工資的苦逼底層人員傷不起啊。」


周離只能翻白眼,這貨哭窮真有一手,不說他作為幽魂在這個城市的線人每個月有多少錢拿,就算是他自己那一份法醫工作就收入不少了。


「難得碰到,去喝點茶?」符命指了指不遠處營業區外的茶座:「我請客怎麼樣?」


周離扭頭看了看幾分鐘就已經裝滿半個購物車的盧弱水,表情忍不住抽動了一下,嘆息著說道:「好吧。」


幾分鐘,在囑咐了盧弱水兩句之後,他就坐在符命的前面了。


打量著周圍的情侶,周離看著面前的奶茶嘆息:「和男人出來喝奶茶總覺得怪怪的啊。」


「別在意這種小事啊。」符命笑了起來:「還沒恭喜你呢,聽說你把那條狗給幹掉了?沒想到你這麼能打啊。」


周離沉默了一下,聳肩說道:「只是遠遠地站著開了兩槍而已。」


「好吧,你不願意說的話也沒辦法。」


符命聳肩,終於坦白來意,壓低聲音:「有一個情報不知道你有沒有興趣。」


「鬼切的?」周離抬眼鏡看著他:「如果是昨天晚上的事情,我都已經知道了。」


「嘖……這狗屁世道,生意難做啊。」符命嘆息起來:「大家消息都這麼靈通,我的奶粉錢怎麼來啊。」


「又哭窮?莫洛絲給你怎麼算的工資?」


「莫洛絲又不是我的上司……確切的說她跟我又不是一個部門。」


符命聳肩嘆息:「人家比我高好幾級呢,我只是線人,像我們這種底層人員,只是『侍僧』級的小羅嘍而已,人家原本可是『準軍事行動負責人』啊。」


「準軍事行動……負責人?」周離愣了一下,他本能的從這幾個詞裡嗅到了血腥味:「什麼意思?」


「哈哈,一看你就是新嫩呀。」符命得意的笑著:「這也算是情報吧?想知道的話……」


周離表情抽動了一下,看來幽魂這群人都是死要錢嗎?


沒辦法,他只好問:「多少錢?」


「生意既然做不成,這頓茶你請好了。」符命笑著:「划算吧?」


「好吧。」周離苦笑:「算我的。」


「大方的人總是有好處的。」符命笑著,在心中整理了一下條理,忽然說道:「先從什麼是『幽魂』說起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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本帖最後由 simonliu1118 於 2017-9-17 14:07 編輯

sherry356a 發表於 2013-2-15 18:24

第一卷 青瞳 第五十五章 所謂「幽魂」


「先從什麼是『幽魂』說起吧。」


符命端著紅茶,靠在椅子上,慢悠悠的說道:「其實『幽魂』並不是像你所想像的那樣嚴密的組織,和『基金會』、『有關部門』、『零課』、『美國國家地理研究協會』相比,它並不是一個具有武力性質的完整能力者社團,也無法在外交上代表任何國家。


但是和「密斯卡托尼克大學」那樣的研究機構比起來,我們也並不產出技術或者是人力。


我們所扮演的角色,一直都是雙方之間的中介和中間人。


簡而言之,「幽魂」是一個「俱樂部」性質的集團。」


「我們在大多數時候並不直接動用武力,而是作為中間人調停雙方,或者牽線帶頭進行交易,可以說算是網購一樣的平台。」


說完,他停頓了一下:「說到這裡,聽懂了沒?」


周離沉默了一下,盡力的消化信息,點頭說道:「繼續。」


「雖然幽魂內部相對其他社團來說較為鬆散,但是分工還是很嚴謹的。」符命伸出手,指著周離:「比如說,辦理了ID卡或者像你這樣繼承了盧飛鐵ID的『客人』,在內部稱號就是『幽魂』。」


「聽起來真夠不吉利的。」周離皺眉,卻忽然想起莫洛絲曾經的話,忍不住低聲複述:「我們無處不在……是這個意思麼?」


「對頭,果然一點就透啊。」


符命又笑起來了,指了指自己:「像我這樣的一般工作人員,就被稱為『侍僧』,聽起來就知道是為你們服務的。」


「別嫌棄不吉利,其實大家的代號都不怎麼好聽。」


符命繼續說道:「莫洛絲現在的負責的是情報和商品的銷售,所以稱號是『石像鬼』,保持沉默,守衛秘密……從執行等級上就比我高幾級呢。」


「再比如,專門去銷毀證據或者是抹去現場痕蹟的專業者,我們稱之為『食屍鬼』……很形象吧?」


周離有些無奈的點頭:「你們老闆絕對遊戲玩多了。」


「是啊。」符命一臉神秘的說道:「最近內部刊物上說,那位大老闆最近訂購了一把大劍和整套歐洲鎧甲,每天鑽進林子裡,碰到人就跳出來,大喊一聲『德瑪西亞!』噗哈哈哈……超有意思的!」


結果,周離不但沒有笑,反而充滿疑惑的看著他:「什麼意思?」


面對周離這種認真的眼神,符命只能無奈嘆息:「算了,當我沒說。」


周離只能聳肩,提醒他:「你還沒說什麼是『準軍事行動負責人』呢。」


「好吧,差點忘了。」符命深吸了一口氣:「剛才還有一個分類沒有告訴你,那個分類的名字叫做——『憎惡』。」


周離本能的想到了什麼不好的東西,忍不住皺起眉頭:「什麼東西?」


「他們是幽魂所提供的『商品』中的一部分,其中包括願意出售武力的能力者、殺手……」符命想了一下解釋道:「簡而言之——僱傭兵。」


「就像是所有侍僧的直接負責人名字叫做『情報收集管理負責人』一樣。


管理『憎惡』分類,並且掌握幽魂內部唯一武裝力量的人,職位便是『準軍事行動負責人』。


這個職位需要負責涉及軍事性質的行動確認、監察和指揮,工作職能的範圍是簽發一切有關『突襲』、『埋伏』、『異能者的捕捉』、『誘拐』、『監禁』、『暗殺』…等等命令的文書。」


說道這裡,符命忽然低聲笑了起來:「現在……你明白那位大姐頭原本是幹什麼的了吧?」


周離看著手中的奶茶,苦笑著低聲呢喃:「真沒想到莫洛絲原本還是做人命買賣的。」


符命攤手說道:「這麼說就有些偏了啊,但我們只是『中間人』而已。」


回想著記憶裡那個懶洋洋的聲音,周離還是有些不可置信,他真的沒辦法把那個女人跟「殺手頭目」這個職業聯繫在一起。


沉默的想著,他忽然抬頭有些疑惑的問:「好好的軍事行動負責人……為什麼不幹了?」


符命沉默了一下,有些無奈的搖頭:「這個……那位大姐頭不喜歡別人談起這一方面的話啊,被她知道是我說的,你沒事,我可就要扣錢扣到死了。」


「說說看,都說了這麼多了,我不會說出去的,要不……」周離笑了起來:「我直接去問她?」


符命的嘴角抽動著:「餵,餵,混蛋,你別亂來啊!」


「那你就告訴我啊。」周離認真的看著他:「放心,我不會說出去的。」


無奈的看了周離一眼,他靠在椅子上,思索了一下之後說道:「具體的原因我不知道,但有傳聞說:跟犯罪能力者社團『雙頭鷲』有關的摩擦和衝突……反正那次行動的大概結果是全軍覆沒的那種吧?


行動失利,幽魂的武裝力量幾乎全部折損……辭職了也不奇怪吧?」


周離聽完之後點點頭:「嗯,多謝你的消息……另外我還有一個委託,如果你經手的話,可以抽成的吧?」


符命原本還有些無奈,結果一聽委託就來了興趣,湊過來問:「什麼事情?難道你要雇人做了鬼切?」


「沒那麼血腥,也無關能力者和幽魂之類的東西。」


周離翻了個白眼,在紙上寫了一個地址:「最近我手頭有一家門面準備租出去,既然碰到你了,就委託給你給找個租客好了。」


聽到不是能力者有關的委託,符命的興趣就熄了一半,想了一下後還是拿起紙條:「得,蚊子再小也是肉……我去,這是新城區的商業街,好門面啊,盧飛鐵留下來的?」


「知道了也沒必要說出來。」


提到伯父,周離的心情還是有些糟糕,有些煩躁的說道:「總之,如果成了的話給你抽成,剩下的就拜託你了。」


那個鋪子是以前伯父買下來開藥店的,在伯父和伯母都去世之後,那家藥店也只能關門了,但是總不能讓它這麼閒置著。收拾一下租出去也是一個不錯的選擇。


當初伯父選的位置不錯,現在藥店的位置已經是市中心的商業地帶了,能租出去的話,盧弱水每年的生活費就不用發愁了。


「能行。」符命爽快的答應下來:「我回頭給你聯繫一下,大概是這幾天給你電話。」


周離點點頭,然後看到在不遠處揮手的盧弱水,示意她等一下之後,他從懷裡掏出錢放在桌子上,對符命說道:「說好的茶錢,我先走了。」


符命目送著周離離開後,考靠在椅子上,回憶著剛才的對話,低聲感嘆:「很有意思的傢伙啊……這個城市裡有了這樣的人,以後合作的機會恐怕就不少啦。」


……


推著滿滿的購物車,盧弱水視線看向遠處背對著自己的符命,低聲問周離:「那個人是誰?」


周離想了一下,瞎扯著說道:「同學。」


盧弱水聽到他又開始扯淡,又有些生氣:「哪裡有這麼老的大學生!」


「當然有啊。」周離一臉神秘的說道:「你聽說過一個大學恐怖傳說麼?


從前,有一個人他高數過不了,所以一直留級啊留級,留級啊留級,一直留到三十多歲老婆孩子都有了,可是他高數還是沒過……噗哈哈哈,好好笑!」


說著說著,周離就忍不住笑了起來,任由氣鼓鼓的盧弱水踩他的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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本帖最後由 simonliu1118 於 2017-9-17 14:13 編輯

sherry356a 發表於 2013-2-15 18:24

第一卷 青瞳 第五十六章 你在這裡,我知道。


在收銀台前面隊列裡,周離一邊和盧弱水閒聊扯淡,一邊推著滿滿一車的零食在龜速前進。


直到後來,不願意再聽周離胡扯的盧弱水把一車東西全都丟給他,自己跑出去逛了。


結賬中間,她還回來了一次,踮起腳從周離懷裡把錢包裡所有的鋼鏰零錢全都搶走,然後又跑掉了。


直到一頭霧水的周離結完帳,提著大包小包出了門口之後,他才看到蹲在抓娃娃機前面一臉苦惱的盧弱水。


那一瞬間,他忽然有一種捂臉嘆息的衝動:「果然……」


除了「恐怖片」之外,盧弱水還有一種無法戰勝的天敵,它叫抓娃娃機。


所謂抓娃娃機,學名究竟是什麼、屬於什麼綱什麼屬,周離也不知道。


只是在他的理解中,這是一種塞一兩個鋼鏰進去之後就會謎一般的亮起神奇燈光、看起來像是可以通過操縱桿在限定的時間裡把裡面的娃娃抓出來,其實根本就什麼都抓不到的奇怪機器。


唯一的功能就是如同食人花一樣散發著誘人的香味,像是怪物一樣的誘惑小朋友把鋼鏰塞進自己的嘴裡,卻又什麼都不會吐出來。


現在在周離眼裡,盧弱水的鋼鏰已經被吞掉一半了,卻還在不斷的「垂死掙扎」……


趁著盧弱水站在操作桿前面全神貫注的時候,周離湊到她後面問:「塞了多少了?」


全神貫注抓著搖桿的盧弱水下意識回答:「十塊……誒!?」


忽然發現身後的周離,她嚇了一跳,手裡的搖桿一歪,結果機器裡好不容易瞄準的爪子又歪了一下,垂下去,抓空了。


看著趴在娃娃機前面垂頭喪氣的盧弱水,周離一臉果然如此的嘆息:「你看,就知道你抓不到。」


結果,馬後砲一樣的話再一次讓小姑娘生氣了,她羞憤的瞪著周離,義正言辭的控訴道:「都是你干擾我的!我明明就差一點點了!」


「嚯嚯,是麼?」受到指控的周離風輕雲淡的看向別的地方,一臉淡定。


在另一邊,被無視的盧弱水怒氣槽快要爆滿了,開始一臉認真的在周離身上找下口的地方。


在那種眼神掃視之下,周離有些驚懼的後退了一步,終於意識到問題的嚴重性。


在盧弱水亮出決勝兵器——小白牙之前,他滿是誠懇的攤手說道:「好吧,賠你一個好了!」


沒想到周離認錯態度良好,盧弱水也愣了一下,疑惑的問:「怎麼賠?」


「這還不簡單?閃開,讓專業的來。」


周離將手裡的兩個大袋子塞進盧弱水手裡,挽起袖管站到抓娃娃機前面,從褲兜裡翻出兩個在盧弱水掃蕩之下倖存的鋼鏰,扭頭氣鼓鼓的盧弱水:「說吧,要哪個?」


抱著兩個大袋子,盧弱水被自己的零食擋住了臉,悶聲悶氣的說道:「哼,你只是想要玩一下而已吧?」


周離的嘴角抽動了一下,趁著盧弱水雙手都抱著零食,伸出手肆意的撓了撓盧弱水的頭頂。


最後他的食指圈起,彈在盧弱水的額頭上,無奈的說道:「想要就快點,要不然就沒機會了。」


「哼,反正你也抓不到。」


盧弱水抱著自己的零食,努力的從好幾個袋子中間抬起來眼睛,看了半天之後,低聲說道:「……龍貓。」


周離找了半天之後,終於在抓娃娃機的角落裡找到了那一隻灰撲撲的大肚子公仔。


再看了一圈裡面的娃娃之後,他有些疑惑的問:「那個白白的長耳朵紅眼睛的兔子也挺好看啊,為什麼不要那個?」


盧弱水的聲音從兩個袋子後面傳來:「那個不吉利,就要龍貓。」


不吉利?周離看起來明明挺好看的來著。這個多好啊,耳朵上還套著金環呢!不過她不喜歡的話就算了。


「好吧,那就龍貓。」


周離聳肩,將手中的硬幣塞進入口裡,深吸一口氣,握住搖桿。


抱著兩大袋零食的盧弱水看不到前面的樣子,只能夠聽到抓娃娃機裡傳來的音樂,還有搖桿不斷轉動的聲音,直至最後,一切都停止了。


沉默了半響,周離一言不發。


察覺到他沒說話,盧弱水在兩包薯片後面發出失落的聲音:「早說你抓不到了吧?還逞強……」


說著,她轉過身,有些沮喪的說道:「走吧,以後不玩了。」


然後,她感覺到有一個毛茸茸的東西被放到自己的肩膀上,周離的聲音從她身後傳來:「這可是你說的。」


她不可置信的扭頭,和肩膀上咧嘴微笑的龍貓對視著,忍不住發出詫異的聲音。


「你看,這種事情要專業的來才可以。」


在她身後,周離笑著揉了揉她的頭髮,眼中的青色緩緩消散:「你要的龍貓,幸不辱命。」


說著,他從盧弱水的懷裡將那滿滿的兩袋零食提起來,抱在自己的懷裡,扭頭對著盧弱水說道:「走吧,別發呆了。」


在後面,盧弱水抱著公仔,輕輕點頭,伸出手抓住他的衣角,沉默的跟在他的身後。


良久之後,周離聽到身後發出的聲音。


「周離。」


扭頭看向盧弱水,他點頭回應:「嗯,我在,怎麼了?」


盧弱水舉起一隻手掌,指著他懷裡的零食:「我也提一袋。」


周離有些懷疑的看著她的小身板,問:「提得動嗎?」


盧弱水罕見的沒有生氣,只是別過頭,低聲嘟噥著:「沒關係的,我又不是小孩子……」


「好。」周離笑了笑,將一個袋子放進她的懷中。


用力的抱著懷裡的袋子,她小步跑起來,追在周離的身後,任由下午的陽光拉長了她的影子。


第一次的,她感覺這個冬天不是太過寒冷。


天空晴朗,陽光照在身上,和煦得就像是要把看不見的悲傷吹走。


在周離的身後,盧弱水追趕著他的腳步,露出一絲笑容,低聲呢喃:「周離。」


在前面,周離回應:「嗯?我在。」


「沒事,叫一下。」她笑著搖頭,提高了聲音:「周離!」


「嗯,嗯,我在。」


看著他無奈的樣子,盧弱水笑著點頭:「我知道。」


……


回到家裡的時候,已經是下午一點鐘的時候了,盧弱水早上什麼都沒吃,還哭了那麼長時間,肚子早都已經餓扁了。


看著趴在沙發上餓到翻滾的盧弱水,周離只能馬不停蹄的再次鑽進廚房裡:「立刻就好,不准吃零食。」


「吃一點也無所謂嘛。」盧弱水低聲嘟噥這,悄悄的拆開薯片,提高聲音回答他:「哦,我知道了!」


在廚房裡,周離非常努力的裝作聽不到塑料袋被拆開的聲音,只能無奈嘆息,祈禱她不要吃得太多,結果弄得午飯吃不下。


在客廳裡,盧弱水抱著零食,聽到從廚房裡傳來的鍋鏟聲音,竊笑了起來。


趴在客廳的沙發上,她抬起頭看向牆上的曾經的全家福。在午後陽光的照耀下,沉睡在相框中的容顏微笑依舊,目光溫柔。


她抓起茶几上的抹布,擦在沙發上,踮起腳擦去相框上的一絲塵埃,在同樣的陽光照耀下露出與悲傷訣別的笑容。


以後,就是兩個人的生活了啊。


————


要開始加快進度啦~


感謝看書破N卷、榆の者、星空的物語、Zerone01、仙緣扇子的打賞。

本帖最後由 simonliu1118 於 2017-9-17 14:15 編輯

sherry356a 發表於 2013-2-15 18:25

第一卷 青瞳 第五十七章 你在這裡,我也知道。


午餐如同周離所料的一樣,盧弱水吃得不多,不過剩下來的全都給他解決掉了。


看到他「暴飲暴食」的樣子,盧弱水的眼光頓時越發的同情,搞得周離渾身有些不自在。


午餐之後盧弱水重新趴到沙發上看電視,周離扯著電源線,靠在椅子上繼續「搞論文」;只不過在盧弱水移開目光的時候,屏幕上的界面便切換成上陽市的地圖。


東城區的地圖周離用衛星照片放大到極致,上面零零碎碎的標滿了各種的標誌,直到最後,一個個代表狙擊位置的紅色圓點以一個黑色的點為圓心,在地圖上輻射開來。


所有的高地都被周離標了出來,然後經過一一的篩選,只留下寥寥幾個。


既然想要來去便利,那就不能選那些大公司的樓頂;想要不引人耳目,便不能在大庭廣眾之下扣動扳機。


想要保持距離,又需要地形盡量的複雜,但同時也會影響到狙擊的效果……


很多往日中從沒有考慮過的東西此刻變得複雜得令人頭疼。


周離萬分感謝著這個信息發達的時代,至少除了《中國近代造船史》之外,他還能夠在網絡上找到美軍的《狙擊訓練手冊》、《M16、M4步槍操縱人員手冊》等等書店裡絕對不會賣的書。


某個叫做「深喵」的ID還表示自己手頭還有《美國攻擊直升機操作手冊》、《美國輕步兵火力支援陣地》、《簡氏坦克識別指南——原版第二版》……甚至是《中世紀歐洲劍術入門》等等的PDF文件。


只是前幾個還好說,但《中世紀歐洲劍術入門》這種東西已經超越了「軍宅」的狩獵範圍了吧?


不過,至少前幾本幫了大忙了。


雖然裡面密密麻麻的英文看得周離有些頭疼,但是有位精通好幾國語言的強者姐姐在前面頂著,周離怎麼也繼承了一點糟粕,翻字典去大略看懂應該是沒有問題的。


幸好只是入門級的手冊,要不然周離的腦血管恐怕就要爆了。


篩選位置花了一個小時,確認周圍的情況和改變又做了一些補充之後,周離長出一口氣,將筆記本關掉。


不知道什麼時候,盧弱水已經在沙發上睡著了。


隨手拿起旁邊的毯子給她蓋上之後,周離提起筆記本,走回了房中。


房門關閉的清脆聲音響起,在寂靜之中,周離沉默的從床下面拖出黑色的皮箱。


模糊的陽光隔著窗簾照進屋子裡,令一切顯得有些暗淡,但是隨著搭扣被打開,子彈和槍管所倒映的冰冷光芒卻又重新亮起。


帶著深沉而隱匿的殺意,周離目無表情的整備著火刑架,在重複確認了每一個零件都能正常工作之後,他從箱子的底層抽出那一條特製的腰帶。


解開自己原本的那條,他將特製的皮帶圍在自己的腰上,最後從皮箱的暗格裡將沉睡的「聖徒」們取出,放入腰帶上為它們準備的位置中。


彼得、安德烈、雅格、巴多羅買、馬太、多瑪……乃至最後,唯一一顆銀色的「猶大」。


重新把火刑架放回皮箱中,把搭扣鎖死,周離起身最後一次確認自己的裝束——外套的下擺遮住了腰間的子彈,簡單的黑色裝束就像是這個城市中隨處可見、無所事事的閒暇年輕人。


壓下眼瞳之中冰冷的青色閃光,周離向著鏡子露出一個溫和的笑容,確認自己的表情沒有問題之後,轉身提起地上的皮箱,推開門。


察覺到周離的腳步聲,盧弱水朦朧的睜開眼睛,迷糊的問:「要出去麼?」


「嗯,我出門去送一點東西。」周離點頭笑著:「很快回來,要給你帶點東西嗎?」


「不用了。」盧弱水迷糊的搖頭,倒在沙發上,再一次開始補覺。


「小心著涼。」周離幫她把毯子壓了一下之後笑了笑,轉身向著門外走去,一如往常。


就像是他所說的那樣,他要去送點東西給某位外號叫做鬼切的兇手先生。


這些日子一直盤旋在自己頭頂的漆黑陰雲,做個了斷的時候了。


……


二十分鐘之後,出租車停在東城區的一條街上,前面的司機扭過頭說:「到地方了,八塊。」


靠在後座上的周離睜開眼睛,笑著掏出錢包:「謝了師傅。」


司機笑了笑接過錢,在找零的時候絮叨:「小伙子來這裡上輔導班?」


「嗯,最近流行樂器嘛,這樣找女朋友也比較方便啊。」


周離拍了拍自己旁邊的皮箱:「小提琴,沒想到給師傅你看出來了。」


司機是個話嘮,聽到他的話,得意的笑著:「嘿,我就說嘛,我開車五六年,帶了多少客人了,瞅人一瞅一個準。」


周離笑了笑,接過零錢,走下車後扭頭看著四周。


這裡已經接近郊區,再遠一點的話就是兩所大學,大學生的流動帶動了這一帶商業街的繁榮,不過學校放假之後也難免會蕭條下去。


正值下午最熱鬧的時候,可是街上的人都不多,不少店面雖然開著,但是卻罕有人光顧。


而鬼切,便藏在兩條街之外的「小旅館」裡。


每一個大學周圍都少不了這些地方,它們雖然號稱「私房出租」,但更多的時候卻是用來給情侶們打炮開房。價格便宜、交通方便,而且樓下不遠處就是情侶保健品專賣……


如果不是昨晚親眼看到鬼切藏在這裡,外加現在親身的證實,否則周離都不可能想到,鬼切竟然會選這種地方。


在一家快餐店門前們,周離背著皮箱,抬頭仰望著二樓被窗簾遮擋著的窗戶,青色的虹光在他的眼中一閃而逝。


就在那一瞬間,他看到了那一道隱匿而充滿威脅力量的火光,他甚至能夠感覺到,火焰的光芒沿著陰影輻射,已經將整個「私房出租」的旅館蒙上了一層特殊的紫中帶藍的特殊微光。


哪怕並不清楚那究竟是什麼東西,但周離本能的感覺那東西很像是蜘蛛網。


蜘蛛這種東西總是喜歡在自身的巢穴周圍交織出密密麻麻的網,哪怕是微風吹過,也能夠輕易知曉。


而就當獵物踏入其中的時候,看似柔弱虛無的網便會在瞬間變成令人無法掙扎的恐怖陷阱。


在必要的時候,那一片閃耀著藍紫色光芒的陰影就是鬼切捕食的領域,任何人一旦踏入其中便無法逃過他的窺探和刀鋒。


站在那一道界限之前,周離露出意味深長的笑容。


似乎不同能力所產生的顏色都並不相同,在周離的記憶中,姚虎徹的光芒是暴躁的赤紅,那個女人的光芒是凌厲的銀白,而最後一個光芒卻是宛如水紋一般擴散的淡藍。


鬼切的色彩並不是像他們一樣純淨,也並不像是人狼那樣駁雜到令人作嘔,他的光芒是紫色之中蘊藏著一絲深藍。


而周離本身的色彩,卻是遼闊到像是要將一切都包容與其中的蒼青色……


每一種色彩都代表的意義可能各不相同,這又是一個新的謎團。


在陽光下,周離輕輕的搖頭,不再去想那些事情,就像是迷路的路人一樣,轉身向著另一側走去。


此刻的他,倘若將心中所想化作語言,便會如同情詩一般的溫柔——你還在,那真是太好了。


__


感謝朱雲_帝怒、不燼de意志、星空的物語的打賞。


非友情推荐一本都市異能的書《萌軍機娘》,寫的不錯,就是主角的名字有些殘念……順帶說一句,我今天看的都不想碼字了(捂臉

本帖最後由 simonliu1118 於 2017-9-17 14:19 編輯

sherry356a 發表於 2013-2-15 18:26

第一卷 青瞳 第五十八章 你會怎麼死?


能力者究竟是什麼呢?


這個被不知道多少人思考了多長時間的問題,周離自然不會知道答案,但是他知道一個事實就可以了——能力者是人,有血有肉,要吃飯要喝水,需要睡覺和補充熱量,還是哺乳綱、靈長目……除了能力之外,其他地方與一般人無二。


知道這個,就足夠了。


是人的話就有弱點,會被傷害,哪怕在有些地方擁有超越人類的力量,但除此之外,也不會比一般人強上太多。


能力者並不等於無懈可擊,他們最強的地方在於自身的能力,但是只要找到對策的話,並非無法擊敗。


能夠殺死一個人的方法實在是太多了,這個世界上簡直找不到一樣殺不死人的東西。


烈火、刀鋒、毒藥、子彈、鐵鎚……從原始狩獵時代走到現在的人類從來都不缺乏殺死同類的智慧,對此,周離深表贊同。


鬼切確實很強,強到哪怕他現在重創到如此程度,周離也不敢去跟他近身戰鬥,去面對那一把神出鬼沒的恐怖鋒刃,但即使是這樣,也無需恐懼。


只要不是神,就會死,會死的東西,便沒有什麼好怕的。


「……所以,你會怎麼死呢……我很期待。」


在已經許久未曾有人來過的天台之上,周離遙望著數條街道之外,從建築、樓層、線纜的縫隙之間顯露的窗戶。


隔著一千餘米的距離,周離青色的眼瞳可以輕易的看到牆壁上崩裂的水泥痕跡、剝落的牆皮還有玻璃後面窗簾的花色。


微微的反光削弱了他的視線,令他的視線無法穿透窗簾,看破其中的黑暗。


但僅僅如此的話,便足夠了。


轉身從口袋裡掏出一把臨時買來的大鎖,重新掛在樓梯的出口之上,將這個天台與這個世界暫時隔絕成一個「孤島」。


接下來,周離再一次轉過身的時候,臉上已經多了一張喜羊羊的面具。


這是他隨手在街角買的,三塊錢一張,有些貴了,而且質量欠佳,不過能夠遮住臉就夠了。


雖然已經做好大鬧一場的準備,他可不想殺掉鬼切之後,自己也變成通緝榜單上的犯人……所以,鬼切兄,請靜靜的去死,如何?


如此毫不負責的期待著,他打開皮箱上的搭扣,熟練的將沉睡於其中的火刑架取出。


一瞬間,這些日子以來被微笑所掩蓋的陰冷殺機,隨著偽裝的破碎而湧現而出,一絲陰寒的氣息隨著槍管的抬起而擴散開來,融入冷風之中。


隨著注意力的集中,胸腔中心臟跳動的聲響、血管中鮮血流動的聲音此刻緩緩的從周離的耳中浮現,又緩緩的消失了。


世界上一切喧囂的聲音交響著,在急速的遠離,直至最後一切都化作寂靜,而在他的眼中,世界近在眼前,一切都彷彿觸手可及。


在眼瞳裡青色的虹光流轉之中,周離輕聲呢喃「資訊收集……開始!」


於是,一切事象在瞬間破碎,化作海潮衝入周離的腦中,爆發、分裂、重組,依附在他腦中所記憶的地圖之上。


在腦海之中,一組組數據融入色彩,從二維的地圖上拔地而起,將周離感知之內的一切事物都投入其中,組成與現實毫無任何區別的幻象。


緊接著,事象再演,開啟。


靜止的幻象世界中,一顆顆子彈在周離的意志之下飛出,不斷的進行著推測,然後不斷的得出各種結論,周離這些日子以來所積蓄的力量被宛如黑洞一般的漩渦不斷的吞噬著,而在他的腦中,被枯樹所纏繞的人狼命紋在加速的分解,一陣陣新的力量從心口的樹形圖之中擴散開來,填補著周離瀕臨乾涸的精力。


直至最後,推演戛然而止,而在周離的嘴角卻勾起了冰冷的笑容,手掌伸入身旁敞開的皮箱中,從其中抽出從未曾使用過的消聲器。


認真的將它裝備在槍管之上後,周離從身旁撿起一顆普通的鋼芯子彈,填入槍膛之中,接著機簧、子彈、槍膛摩擦的清脆聲音響起。


在天台之上,周離端起火刑架,向著前方扣動扳機。


低沉的聲音迸發,大半被消聲器所吞沒,而子彈呼嘯而出,瞬息間,被空氣摩擦成赤紅。


在靜止的世界中,周離甚至能夠看到就在那一瞬間向前延伸的偏斜的彈道,卻沒有飛向那從樓層牆壁的縫隙之間顯露的一線窗戶,失之毫釐。


打偏了?!不,這是跳彈!


當距離放大到一千餘米的時候,哪怕一毫米的偏差也會導致南轅北轍的結果,燃燒的子彈在飛出數百米之後打斷兩條線纜,撞在路燈的角落上。


紅色的路燈破碎,凌亂的碎裂玻璃迸射,而餘勢未消的子彈卻還在翻滾著前進。


原本直線的彈道在翻滾之中被扭曲成怪異的弧形,再次越過數百米的距離,砸在鬼切樓下的電線桿之上,令混凝土上炸裂出一個缺口,而子彈卻再次反向彈出!


經過消聲器、路燈、電線桿的層層消弱和碰撞之後,此刻已經歪曲的子彈所具有的勢能也被削弱大半,但是卻未曾停止。


就像是頑劣小孩從高樓之上丟下去的彈珠一般,在混凝土炸裂,其中鋼筋裸露而出的瞬間,子彈彈向馬路對面一家快餐店的鋼化玻璃窗,將其擊碎!


厚實的玻璃上驟然出現一個大洞,慘白色的裂隙擴散,而失去最後一點的勢能的子彈混合在玻璃碎片之中飛出,翻滾著,掉進櫃檯下的縫隙中。


而如周離所願的,玻璃破碎和店員尖叫的聲音響起,騷亂開始了。


就在子彈發出的瞬間,他便不再去關注後果,經過數十次推演之後的彈道軌跡早已經深入他的腦海,所造成的後果也已經盡量減弱到最低。


這只這是交響開場的前奏,第一個迸發的微弱音符而已,接下來真正的序幕才真正的要開始上演!


不顧消音器還在微微發燙,周離以最快的速度將這個會減弱子彈初速的配件從槍管上拆下來,拉動槍栓,彈殼飛出的同時,穩定的五指從腰間抽出一枚「聖徒」,填入槍膛之中。


以樹形圖為橋樑,微弱的共鳴再次從周離和火刑架之間激起,瞄準鏡之前的青色眼瞳中亮起火焰。


未曾進入加速狀態,他微笑的沉默等待著——等待某個人拉開窗簾,向窗外看一眼。


而在另一端,如同周離所預料的騷亂已經上演,在嘈雜的響動和人聲之中,那從都市森林中先露出一線的窗戶卻未曾有過絲毫的變化。


在寂靜之中,周離沉默的等待著,通過瞄準鏡中的漆黑十字窺視著那一線窗戶上最微弱的變化。


他不相信鬼切察覺不到窗外的變化,在他的眼中,那一片暗淡的紫色光芒在巨響發出的瞬間震顫一下,亮度驟增,就像是被驚醒的野獸一樣激盪著——這麼巨大的騷亂,他又怎麼不會發現?


青色的視線在瞄準鏡的輔助之下穿透了反光的阻礙,在周離不惜推動到極限的強化下,他的目光近乎能夠穿過那一層許久沒有清洗過的窗簾,看到後面模糊的光影。


而就在那一刻,有模糊的輪廓從窗簾之後的黑暗中緩緩浮現,走進窗前,準備去拉開窗簾。


瞬間,周離終於笑了起來,低聲呢喃:「你好……」


——


今天是雙十一,唔……希望大家都能夠早日找到一個可愛的女孩子或者「男孩子」~


感謝水鏡明華天、星空的物語、蘿莉控的九鬼、不燼de意志、仙緣扇子、AST1、卡洛斯·炎鷹的打賞。

本帖最後由 simonliu1118 於 2017-9-17 14:23 編輯

sherry356a 發表於 2013-2-20 22:02

第一卷 青瞳 第五十九章 灼世之火,影中惡魔


在窗戶後面的陰暗中,鬼切注意到窗戶外面的街道忽然傳來的巨響和喧囂,一瞬間他甚至以為是已經有人發現自己的藏身之處;但是很快,憤怒店員的咒罵和人聲喧囂令他的緊繃的神經鬆懈下來。


「意外嗎?」他低聲呢喃著,走到窗戶面前,微微的扯開遮住陽光的窗簾。


陽光太過刺眼了,照在他慘白到幾乎透明的皮膚上,他有些不大適應的瞇起眼睛,看向下面的街角。


不需要仔細觀察就可以發現,只是玻璃被砸壞了,看來是這家鋪子惹到什麼人了,鋼化玻璃都被鐵鎚砸穿了,就像是子彈一樣……


一瞬間,一絲冷意從他的脊髓中擴散開來,刺眼的陽光中有什麼東西瞬間浮現——那是燃燒子彈所折射的冰冷光芒。


倘若時光在那一瞬間定格,那麼這一刻倒映著冬日陽光的燃燒子彈也將在天空之中顯露身形。


赤紅色的子彈穿過了都市叢林的層層間隙,以筆直的彈道貫穿席捲的風,掀起一道破碎的氣嵐,宛如筆直的線。


燃燒的光芒,就像是要撕碎這盤旋在天空之中的陰霾一般,帶著如若實質的火光,將呼嘯的聲音甩到身後,撲面而來!


那一瞬間,鬼切近乎是下意識的偏了一下頭,令子彈擦著他的臉飛過,而他卻感覺到彷彿有憤怒的鐵鎚擦著耳朵砸過,颶風險些撕碎了他的耳膜。


破碎的巨響直至此刻才終於到來,在短短的幾個微秒之間,窗戶之上驟然出現一個彈孔,緊接著蔓延,帶動著整個玻璃都徹底的在恐怖的風壓裡崩裂成粉末。


子彈的高溫和凌厲的風交織在一起,令他的左臉感覺如同被人打了一拳,瞬間失去知覺,緊接著劇烈的痛楚才從崩裂的臉頰和耳朵上傳來。


來不及慶幸和死亡擦肩而過,他便明白過來——有狙擊手!


在這個念頭尚未從鬼切的腦中浮現的時候,他的身體就已經做出最完美的反應——玻璃的碎片還來不及墜落到地上,他就已經驟然翻身藏進窗戶下面的牆壁裡,那裡是子彈所無法射擊到的死角。


在遠處的天台之上,周離的喉嚨裡忍不住發出低聲的嘆息,就像是莫洛絲說的一樣,當敵人是反應迅速到足以躲避子彈的人的時候,槍械還有用嗎?


不過沒關係……


他嘴角的微笑更盛:所謂的「聖徒」,便是應此而生的啊。


鬼切不會真的天真到以為沒有被子彈打中都不會有事了吧?


就在千米之外的房間中,鬼切忽然聽到一聲清脆的聲響,來自他對面的牆壁之上……


在破碎的牆壁之上,完好無損的子彈嵌入正中,一道道裂隙宛如蛛網一般的從彈坑之中擴散開來。在而就在此刻,彷彿手榴彈的安全栓被拉開的聲音,緊接著從其中浮現的,是一點暴戾到像是要將一切都焚燒殆盡的赤紅!


一瞬間,鬼切慘白的面容中浮現出一絲鐵青,來不及咒罵,在他的腳下層層陰影宛如活物一般的蠕動起來,黑暗席捲著蕩漾波瀾,一層一層的暗影宛如漩渦一般環繞著他的身體急速旋轉起來。


瞬息間,他便被包裹在一個陰影所織就的大繭中。而就在同時,從彈頭之中傾瀉而出的赤紅色火光驟然膨脹!


宛如巨龍的吐息,猩紅的烈火隨著爆炸的彈頭從其中噴湧而出,不可思議的高溫瞬間將所過之處的一切都化作灰燼。


桌椅變成焦炭、鋼鐵融化成鐵水、混凝土的地板被燒灼成崩裂的赤紅,牆壁上的掛畫隨著白色的牆壁一同變成地獄一般的焦黑。


赤紅色的火柱宛如魔術一般的從破碎的窗簾後噴出,恐怖的氣壓擴散,摧枯拉朽的撕碎了房間中靠街的牆壁,令方圓十數米之內的所有人的耳膜都在瞬間出血。


眺望著那衝天而起的火光,周離冷笑著拉動槍栓,銘刻著符文的彈殼從槍膛中探出,帶著未曾消散的高溫落在地上。


聖徒——多馬,屬性為令一切罪人都焚燒殆盡的灼世之焰!


小小的一顆子彈便擁有著不遜色於反坦克手榴彈的威力,雖然並沒有普通手榴彈那樣的殺傷範圍,但是卻將所有的威力都濃縮在短短的數米之間,在近距離之內甚至可以穿透70毫米厚的裝甲。


周離的動作不停,飛速的從身旁撿起一顆鋼芯子彈,填入彈倉,再一次舉起瞄準鏡,看向火焰消散的地方。


就在無數人尖叫和恐懼中,破碎的牆壁之後,房間中的一切都已經變成焦黑。


在鬼切所在的地方,無數蠕動的破碎陰影層層的消散,展露出他憤怒到極限的眼睛——那是毫不遜色於烈火的猙獰赤紅。


劇烈的衝擊和燒灼令他身上的傷口再一次崩裂,右臂之上被周離所重創的傷口再一次湧現出鮮血。


高溫和濃煙帶給他的是近乎窒息一般的痛苦,瞬間撕碎了他數十層陰影防禦,但是卻未曾真正的令他受到重創。


僅僅是短短的一瞅,他便已經斷定彈道襲來的方向和周離的大略位置,緊接著,層層的陰影宛如漆黑的幕布一般交織的在他面前豎起,遮蔽了他的方位。


緊接著,又是一顆子彈瞄準他剛剛的所在位置襲來。


這一次,迎接子彈的是一柄虛無到近乎看不到形體的刀鋒,劈斬而下!


無聲之中,熾熱的鋼芯子彈被切碎成兩半,擦著鬼切的突進的身影墜落在地上,而鬼切的身體已經再一次被濃厚的陰影所包圍,化作視線無法看穿的漆黑輪廓,向著周離的方向疾馳而出!


踩踏著破碎的樓板,他的身體在廢墟上接力,躍起在空中,落在對面的樓層的牆壁之上。近乎無視重力一般,層層的陰影支撐著他的身體在垂直的角度上如履平地的前進著,瞬間跨越了十數米。


在天台之上,周離忍不住發出感嘆的聲音:「我去……蜘蛛俠?」


沒時間再繼續感嘆了,周離再次扣動扳機,巨響發出,卻不再去看結果,而是拉動槍栓,再次的填入子彈,射擊!


每一次扣動扳機都像是有人用力的在肩膀上砸了一拳,短短數次之後周離就感覺到肩膀之上血肉和骨骼發出的哀鳴,可是動作依舊迅速,不曾停止。


在天台邊緣凸起的混凝土樁上,一排被碼得整整齊齊的鋼芯子彈在飛速的減少,而換取來的是宛如驟雨一般的射擊!


如同雷霆一般的聲音響起,持續,未曾停止,而就在鬼切行進的軌跡上卻不斷的出現斷裂、破碎和巨大的窪陷,更多的子彈卻是被鬼切手中近乎無形的哀哭之刃所切裂。


神經敏感到足以感覺到周離傳來的冰冷殺意,並且迅捷到憑藉殺意的落點便足以判定子彈的軌跡和位置,近乎從容的閃避或者將子彈切碎,鬼切依舊在瘋狂的前進。


短短的半分鐘,數十顆子彈已經消耗一空,而鬼切也已經跨越了超過一半的距離。


每一次緊急的躲閃和劈斬子彈時刀鋒所傳來的巨大力量都令鬼切的內臟接受這不斷的考驗,終於,他意識到不能再這樣當靶子了。


於是,在瞬間,濃厚的陰影從他的身上擴散開來,當宛如霧氣一般的黑影消失之時,從其中躍出的黑影驟然分化出數個殘影。


就像是幽魂一般的在都市的叢林之間跳躍著,鬼切的每一個動作都分化出數個擴散的幻影,身影驟然變成了朦朧,行進的軌跡上有模糊的輪廓經久不散……


第三階段「異端級」能力——影鬼,展開!


——


感謝vnxjhdxjsjts、仙緣扇子、星空的物語、卡洛斯·炎鷹、AST1、朱雲_帝怒、冰凍無語、愛喝酒的神的打賞

本帖最後由 simonliu1118 於 2017-9-17 14:27 編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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