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末世危機] 崩殂 作者: 隨風飄搖 (連載中)

mk2258 2012-10-25 21:51:59 發表於 科幻靈異 [顯示全部樓層] 回覆獎勵 閱讀模式 143 52769
l7777tw 發表於 2013-4-25 02:44
第一一零章生死誘惑

坐上這個位置,很難。
  坐穩這個位置,更難。
  每天下午,條件允許的話,關主席都會小睡一會兒,主席已經年近六十,短暫休息對於他這個歲數的人來講,是非常重要的,沒有十分特殊的情況,秘書一般不會叫醒他。
  看了眼時鐘,比預計的睡眠時間少了十分鐘,關主席並沒有特別表示,伸出手,秘書很自然地遞上毛巾。
  擦了擦額頭、眼角與臉龐,打起精神,關主席慢步來到辦公桌前,桌面上那個加急絕密的圖標正在不停的閃爍著。
  隨手點開圖標,與神民的報告全都展現出來,投放在屏幕上。
  主席看的很細緻,他知道,手下智囊團匯總給他的資料從來都是精闢準確,不會多廢一句話,也不會少漏一個字。
  資料裡不但包括志願者營地的報告,還有僱傭兵集散地的情報,尤其是兩段視頻很好地體現出神民的能力,一段是神民侵襲營地的監控,另一段則來自死狗小隊的行車記錄儀。
  偷襲死狗小隊的僱傭兵總不能空手而回,行車記錄儀內的視頻也可以拿來賣錢的。
  看到報告中最後呈現的解決方案,主席皺起了眉頭,顯然,這些方案沒有一個能讓他滿意,無論是採取激烈手段立刻清理無核區,消滅任何新物種誕生的可能,還是與日本方面接觸,最大程度獲取生成該物種的技術手段,都意味著,這件事不會圓滿解決。
  既然已經發生的事,想要徹底消除痕跡,是不可能的。
  撇開神民那些花哨的特殊能力不談,那些能力對於擁有各類高科技的人類社會來講,很多都是雞肋,以科學技術足以複製甚至可以做的更好。只有一項能力,它的誘惑性實在太大,即便所有人都知道,這個能力很危險,非常危險,但是,這種逃避死亡的誘惑擺在眼前,任何人都會為之瘋狂。
  沒錯,就是逃避死亡。
  神民中槍後依然不死,腦組織被破壞還可以復活的恢復力,足以顛覆絕大多數人的認知,而且,也讓人們真正意識到,死亡,是可以避免的。
  關主席深知人類的劣根性,有生就有死,在死亡面前,誰又不希望自己能多活一天呢?
  猜都不用猜,得到情報的各國首腦肯定絞盡腦汁,一方面抓緊搜羅神民進行研究,一方面與日本重新建立『友好關係』來換取這一技術。
  有些傢伙,恐怕已經在做著『獨裁』、『世襲』的夢了。
  即便身處國家高位,手握大權,在不死的誘惑面前,都是一介凡人而已。
  日本方面敢下死手散播病毒,真的把每一步都算到了,表面驚險危機,暗地環環相扣,不斷拋出一個又一個香餌,引各國上鉤。
  武,是不可能的,不用跟各國通氣做交易,自己想做,各國也不會同意,那只能來文的,營地裡那個少年,得保護好,先送到無核區邊界進行詳細檢查,至於活體解剖的建議……哪個混蛋腦子抽了想出來的?
  「體檢的事情,你過問一下,安排妥當的人去。」關主席不用多說,自有手下人領會意圖把這件事情辦好。
  如果辦事的人對於『妥當』兩個字視而不見,做出任何趾高氣揚仗勢欺人的事情來,那他的官路就走到頭了。
  「避難所的進度如何了?」關主席放下神民的資料,問道。
  「各地一直在抓緊,按照要求施工,這方面紀檢的人全都到一線了,讓地方上知道事情的重要性。」
  「還不夠,告訴地方,避難所建成之後,主要領導和施工負責人必須在裡面封閉生活最少兩星期!」
  秘書聽到這種近乎蠻橫的指令,心中一驚。
  「有什麼顧慮就說吧。」關主席又不是暴君,屬下的意見和建議他一向都會考慮的。
  「這樣做,地方上的工作難免出現斷層,是不是跟總理通個氣兒?」秘書私下被稱為二號首長,是非常有道理的,有時候他必須要把正式的建議說的更生活化一些,充當各個大佬之間的潤滑劑。
  關主席想了想,點頭同意,黨內幾個派別,必須達成共識才可以,想要達成共識,就必須讓他們意識到事情的嚴重性,這不是滅黨滅國的危機,而是亡族亡種的危險!
  其他國家對日本的防備心理,百年來都不如中國這麼重,畢竟,中國是切切實實被這個島國打疼了,這種疼痛延續了幾代人,輕易是不能消除的。
  況且,只要日本各階層對大陸領土的野心始終存在,中日友好就始終是句糊弄人的空話!日本可以把神民技術出售給任何人,絕對不可能真心出售給中國,多大代價都不會!歷史早就證明了這一點!
  關主席固執甚至可以說偏執地認為,在神民出現,各國開始研究神民技術乃至對日本軟化態度的時候,那個島國上的瘋狂統治者肯定會醞釀更大的陰謀。
  在這些日本瘋子手中已經誕生了上億冤魂,這些人可不是軍人,也不是死於戰爭,完全是被日本瘋子所抹殺的,這一點,關主席無論如何也不能忘記!
  由此,關主席更願意推斷,日本在神民計劃之後的動作,恐怕要波及全球的人類,瘋子的舉動從來都是無法揣測的,他必須做最壞的打算,做最完全的準備!
  應該說,關主席的一意孤行,確實對日後的華夏民族產生了深遠影響,也讓此時的日本政府感到一絲意外。
  「只有支那政府沒有消息嗎?」荒木貞平靠在藝姬的懷中,微閉著眼睛享受藝姬溫柔按摩,確認道。
  無核區建立,荒木貞平所代表的所謂日本精英們終於可以安心地回到日本本土,在未感染區內行使著他們的特權。就像死鬼風生前預計的那樣,日本本土東西寬只有三百公里,荒木貞平沒有安排變異首領在感染區內建立神民組織,想要清除感染區,擊斃那些各自為政的變異首領,是十分容易的,而且,這個行動正在有條不紊的實施著。
  「是的,閣下,英、美、俄等國從各個渠道獲得神民的資料,尤其是親眼驗證了神民的能力之後,都通過私下渠道發出了照會請求,希望與您會談,惟獨支那政府沒有絲毫舉動!」
  「哼,支那人……」荒木貞平太瞭解對面那個民族以及他們的領導人了,出現這種情況並不讓他驚訝,反正一個國家不可能與全世界作對,現在日本有神民技術作為胡蘿蔔,核裝置作為大棒,足夠再次屹立到世界強國之列!
  況且,俄羅斯那個獨裁狂人已經服軟,希望用共同開發庫頁島資源來換取神民技術,那裡存儲的各類能源足夠供應日本百年!這就讓日本在最大程度上擺脫對中國的資源依賴,日本再次強盛,指日可待!
  荒木貞平甚至開始幻想,在未來的世界歷史上,必將記載著他帶領日本人民走出疫情陰影,以絕大的信心與毅力建設一個新的日本,使日本人再次屹立在世界顛峰!
  「首相閣下,清理隊那邊有重要情報呈上!」幕僚長的通報聲驚醒了荒木貞平的美夢,他冷下臉,翻身坐起,揮手讓藝姬退下,正聲道:「什麼事情這麼急迫,注意你的儀態!」
  「是!」幕僚長不敢分辨,低頭匯報道:「三名會長與兩名副會長都已經清理掉了,青山黨魁落海還在搜尋屍體,籐原會長、三井副會長、杉木黨魁逃脫。」
  「逃脫了?杉木黨魁逃脫了?」
  「是,杉木黨魁在特高的掩護下衝出三澤基地,前往疫區,清理隊正在加緊追擊,其餘二人的車隊也在向疫區潛逃。」
  「特高啊……」
  回到陸地,通過成功建立無核區,尤其是廢除二戰後美國與日本的一系列協議,積累起極高人望的荒木貞平已經徹底控制政、經、軍、民四方面,當然要著手清除任何可能對他造成威脅的人,尤其是參加過潛艇會議的各黨派幕後大佬,達到徹底獨裁日本的目的。
  這其中最幸運的恐怕要屬日本天皇,二戰後完全變成國民象徵沒有實權的天皇自然不在荒木貞平的剷除之列。
  黨魁會長們也不是省油的燈,清楚在這個混亂時期,他們被幹掉也不會有人追查,只要活到『政通人和』的時期,荒木貞平就不得不分給這些老傢伙政治權利,趁著荒木貞平立足未穩,需要時間梳理政府職能部門,老傢伙們回到陸地後,立刻分散在日本已經回收的美軍基地內,一方面互為應援,一方面以安保為借口,調集了大多數國家資源培養出的特級高手拱衛四周。
  光是保全自身還不夠,老傢伙們私下聯絡各國尋求代理各國在日本的利益,派人潛入大陸,企圖接洽山、火二人,許諾各種好處,希望取得神民技術,尤其是寄生體的培養技術。
  這也恰恰是荒木貞平無法容忍的事情。
  經過一個月的籌備,神民出世吸引世界目光的時候,正是他下手剪除異己的最佳時機,即便是這些老傢伙,也絕對想不到荒木貞平一邊與各國私下交易談判,靠神民技術做籌碼換取支持,另一邊已經悄悄安排人手滲透軍界管理層,準備幹掉他們。
  有神民技術做誘餌,那些代理人對各國政治首腦來講,就是丟棄的棋子了。
  這麼好的時機進行突襲,竟然還跑掉三個,荒木貞平的面色可以想像,陰沉的幾乎滴出水來,其實他不是很在意如同喪家之犬逃脫的三人,自己的獨裁統治即將建立,相信這些傢伙離開日本也翻不出什麼浪花來,進入疫區沒準活不上兩天就會被喪屍吃掉。
  他其實很心疼那些以少敵多,死在部下手中的特級特工,那些人才真正屬於這個國家的精粹,心疼歸心疼,荒木貞平清楚自己的首相職位得來不正,這些常年灌輸國家、民族等概念的特工,不可能為己所用,自己也不敢用。
  「可惜了那些特工,都是優秀人才……通知清理隊,讓他們注射疫苗,增加防護裝備,再加派裝甲車過去!如果他們帶不回三人已死的確鑿證據,就不用回來了!」
  「是!首相閣下真是慷慨!」
  換做一般情況,失職的清理隊根本不會得到這些支援,二戰時期任務失敗的傢伙只有切腹自盡的下場。
  時代畢竟是不同了。
  荒木貞平不由得感慨。
  ps:旅途中的一章,春節快樂!
l7777tw 發表於 2013-4-25 02:45
第一一一章鐵軍過關

就在荒木貞平感慨時運不濟對手脫身的時候,在三澤基地附近,也有個人很感慨。
  王鐵軍已經在日本防疫部隊最薄弱的防線外潛伏了整整三天,尋找機會潛入日本政府的控制區,目的是瞭解一下日本高層的情況,當然,也要尋機散播病毒,因為他覺得冬季即將來臨,喪屍的活性不斷降低,如果日本南方不亂起來的話,任憑防疫部隊這麼清理下去,遲早有一天自己的活動空間會被徹底壓縮光,到時候再想辦法反擊就晚了。
  況且,他需要時間等待自己的神民『成熟』。
  日本政府正在給平民注射疫苗,自己散播的病毒是否有效,總要試過才知道。
  至於死多少人這個問題,早就不在王鐵軍的考慮範圍內了。
  有時候,王鐵軍不得不承認,日本人在嚴謹細緻方面幾乎到了變態的地步,就拿防疫線來講,他通過衛星資料瞭解整條線路的具體位置,人員配備,監測有效範圍,選擇了三澤基地附近最容易突破的關口,卻仍然在關口處徘徊了三天,找不到通過的方法。
  其實以他現在的能力,硬闖防線,也不是什麼難事,難就難在不想驚動防線上的衛兵,在實力不足之前,王鐵軍還不想把自己變成整個日本軍方的打擊目標。
  正當王鐵軍耐心尋找突破防線的辦法時,一追一逃的兩個車隊在槍聲、爆炸聲以及車輛轟鳴聲中向防線衝來!
  這簡直是天賜王鐵軍的機會!
  看來車隊裡也有瞭解防線強弱的人,不然,不會選擇只有一個連隊駐紮的山口,這裡的地形屬於明顯的山崖陡峭難以攀登,中間一條路的險關,至於高聳就說不上了,兩邊的山包最多也就是五十多米高,峭壁能有二十來米,據說日本所謂的戰國時期這裡還發生過一向宗起義,百十人對付幾千日本民兵,被稱為什麼大戰,打了小半年,死傷『慘重』。
  看到兩個車隊一追一逃,車輛間交火不斷,王鐵軍趁著守備的注意力都被車隊吸引過去,翻下山包,繞著山包小跑前衝,從公路下的涵洞鑽過,借助草叢做掩護,手腳並用向山崖爬去。
  山懸上便布動態感應器,有什麼風吹草動,崖頂架設在軌道上的移動機槍就會開火,非常令人討厭的防禦設計。
  當然,相比其他防線二十四小時安排人員輪崗值班,機器總是比人好欺騙。
  來到山崖下,借助十多具闖關失敗,不幸『犧牲』的喪屍身體做掩護,王鐵軍緊盯著山頂那兩門移動機槍,希望車輛交火引發的爆炸會讓機槍暫時性失去『目標』。
  還別說,轟鳴聲響起,移動機槍左右晃動,卻沒有開火的跡象,感應器感受到地面傳來的震動,其方向卻與機槍射界相反,造成了機槍控制系統暫時的混亂。
  王鐵軍等的就是這個機會!他手腳並用不見多大動作,已經從屍堆裡向上躥了兩米多高,探手抓住峭壁上生長的小樹,緊接著倒翻身體,掛向一棵歪脖松,借助腳掛松樹擺動身體,橫向移動到石塊生成的天然台階上。
  這條線路兩天來在王鐵軍的腦海中演練了多次,連每個落腳點的密度承受力都預計過了,絕對不會出錯!
  真要感謝日本人那種固執的環境保護意識,如果換成中國大陸,峭壁上那些草木早就清理乾淨了,王鐵軍想上來的難度還要翻幾番。
  輕微的電機聲響起,恢復正常的移動機槍盡忠職守地看顧著懸崖,王鐵軍不敢亂動,背靠巖壁等待第二次爆炸的到來。
  他的運氣一向不壞。
  第二輛汽車的爆炸威力遠比第一輛要強烈,而且防疫部隊終於出手,企圖壓制交火的雙方,搞清楚事情的真相。
  借助峭壁的裂縫,王鐵軍順利接近崖頂,距離懸崖還有個兩三米,此處因為架設機槍軌道的緣故,清理的很乾淨,抹上了水泥,直上直下,已經沒有借力的地方,王鐵軍並不擔心,摘下腰間纏繞的繩套,直接套住了移動機槍座!大模大樣地借助機槍座將自己拉上崖頂!
  跨過軌道,王鐵軍摘下隨身攜帶的金熊步槍,打開狙擊鏡,觀察形式。
  此時車隊的交火已經接近尾聲,兩方人員放下武器,舉著手從車裡出來,四下裡的士兵正在圍攏上去,能看出被追殺的人是個老頭,似乎氣勢還很足,穿著帶水印的褲子,氣急敗壞地大聲訓斥著救援他的士官,士官明顯被老人的身份震懾,除了不停低頭,暫時沒有其它表示。
  要說日本那些政治首相什麼的,比如小犬啊,鳥山啊什麼的,即使更迭頻繁,王鐵軍大概有點印象,對於日本幕後的政治人物,他不可能瞭解,下意識地舉槍就要擊斃這個讓人討厭的『大人物』。
  扣動扳機前,王鐵軍又猶豫了,要是能放這傢伙進入疫區並且俘虜他,那肯定會瞭解到很多日本高層的消息。
  略微移動瞄準鏡,王鐵軍輕下殺手。
  金熊步槍作為上一代日本軍警用狙擊步槍,有著不錯的精度,王鐵軍手中這把來自某個財閥大佬的私藏,經過一系列改裝,精密度、射程都有提升,最重要的,安裝了消焰制退裝置,槍聲降低了不少。
  輕微震動過後,低頭的士官渾身一顫,慢慢栽倒在地。
  王鐵軍並不停手,立刻連發幾槍,將看守追殺人員的士兵通通擊斃!
  換彈匣的功夫,驚慌失措的防疫部隊人員意識到追殺者的援兵到了,反應快的已經開始向失去看守正奪槍,準備完成任務的追殺人員掃射,那個老頭也顧不得叫罵,蒙頭鑽進車裡,由幾個倖存的保鏢護著,盡量靠近防疫部隊的關卡,尋求保護。
  雙方二次交火就比第一次有趣的多了,起碼王鐵軍是這麼認為的。
  荒木貞平派出的追殺人員個頂個都是一流高手,相比杉木黨魁身邊的特工還是差了那麼一線,雙方動起手來才看不出勝負高低,等到追殺人員與防疫部隊對峙,尤其是這些人拿到繳獲的衝鋒鎗等重武器,區區七、八個人,借助車輛做掩護,頂著防疫部隊幾十支輕重武器,竟然打的有聲有色,不落下風!
  這場面看的王鐵軍都心動了,要是能想辦法控制住,多好的神民苗子啊!
  歸根到底,神民戰鬥力的高低,除了看寄生體的質量,也要看被寄生者的素質,一個經過嚴格訓練,意志堅定神經強韌的特種兵被寄生為神民,肯定比一個喉嚨帶喘,有今天沒明天的糟老頭子要強許多,這就跟變異者變異方向一樣,個人素質決定戰鬥力強弱是同樣道理。
  心動不等於行動,遠處的轟鳴聲很快澆滅了王鐵軍渾水摸魚的想法,荒木貞平的命令下達,手下人自然不敢怠慢,三澤基地收回後,日本陸上自衛隊立刻進駐,調兩輛裝甲車還是輕而易舉的。
  杉木一行人在關口耽擱了不到二十分鐘,裝甲車已經追著他們的屁股殺了上來!事到如今,退進疫區多少能爭取些時間,杉木清楚自己能活下去的關鍵,除了被寄生成為神民,就是讓廣大日本民眾知道荒木貞平都幹了些什麼,他沒怎麼遲疑,下了命令。
  目送著奇怪老頭倉皇逃進自己的地盤,王鐵軍笑了,摘下對講機,囑咐林子那個雌獸好好招待老人家,收好槍,沿著山崖另一側的小路悄悄下山。
  秋天的山景還是很不錯的,漫山紅葉飄,宛如血雨不停,刻意忽略疫區傳來的腐臭屍味,王鐵軍順著山麓信步閒遊,直到山腳,發覺山路盡頭有個溫泉旅館,巨大的湯字招牌看起來有些年頭,摸摸肚子正好餓了,他舉步向旅館走去。
  從遠處看,深棕色的木製旅館坐落在山石之間,被枝杈嶙峋的山樹掩映,看不到全貌,甬道上落滿金黃的樹葉,踩上去沙沙做響,隨著山風刮過,已經凋落與即將落下的樹葉隨風波舞,頗有些詩情畫意。
  以王鐵軍此刻的聽力,到達旅館之外,就發覺館內隱約傳來壓抑的慘叫與男人的呵斥,夾雜著女人的嬌笑。
  有點意思。
  王鐵軍把身上的長槍短槍零碎都摘下,連衣服都脫了個精光,就這麼赤裸著身體走進旅館,旅館的接待台凌亂一片,估計真正的主人在疫區防線設立後就匆匆逃走,這裡距離疫區實在太近,別說做生意,不小心自己都會變喪屍。
  踏上二樓的木製樓梯,樓梯發出的嘎吱聲立刻讓樓上原本喧鬧的聲音消失無蹤,隔了幾秒,隨著王鐵軍上樓,一個粗劣的男性聲音穿透拉門,「什麼人?!」
  王鐵軍沒有回答,伸手去推拉門,弓弦響動,一支弩箭直接穿透拉門扎進他的小腹。
  狠辣果決,我喜歡。
  推開拉門,王鐵軍都沒管那支紮在自己腹肌上的小刺,掃視屋內。
  兩男三女,還有個半大的孩子。
  兩個男人帶有紋身,王鐵軍對黑幫紋身沒研究,不知道他倆屬於組員還是組長,另外三個女人都是衣不遮體,濃妝艷抹,明顯屬於男人的玩物。
  這些人都是從疫區逃出來的,歌女跟著黑幫卒子躲在溫泉旅館胡天黑地,反正也無處可去,在難民收容所與一幫老頭大媽的苦等每天那點吃食用品,不如跟黑幫男人強佔一些無主民居快活。
  至於以後的日子?等喪屍被清理乾淨再說吧!
l7777tw 發表於 2013-4-25 02:46
第一一二章徒弟

  
看到王鐵軍壯碩的身軀與尋常日本男人肯定比不了的副件,三個女人的眼睛發亮,副件大小到是其次,這麼壯的身體,肯定比兩個黑幫卒子更能保證她們的安全。為了活命,用肉體去交換本就是常事,女人們自以為找到了新的依附目標,下意識地開始遠離身邊的男人。
  莫名其妙地跑來個裸體男人,就讓身邊的女人離心,著實刺這種舉動明顯激怒了黑幫卒子們,兩人忌憚王鐵軍挨上弩箭卻不吭一聲,如同終結者一樣的結實身軀,卻不得不出手維護他們可憐的自尊。
  「你是誰!說話!沒禮貌的傢伙!」
  王鐵軍回應了一個中指。
  混蛋!黑幫卒子怒火中燒,叫嚷著,抽出隨身的肋差向王鐵軍撲去!
  王鐵軍順手抽出插在小腹的箭頭,直接插在黑幫卒子的大腿上,任憑他因疼痛倒地慘叫,回手一拳,另一個卒子哼都沒哼,暈了過去。
  自始至終,王鐵軍都沒拿正眼看這倆可憐男人。
  他的注意力放在了小孩子身上,這孩子長相一般,身材沒長開,看不出男孩女孩資質好壞,十二、三歲的年紀,腿上有條細長的鐵鏈,臉上身上青紫遍佈,兩腿之間的污血浸透了褲子,肯定沒少受到虐待。換成一般小孩,多半麻木呆滯任憑擺佈,他卻不同,那雙眼睛充滿了仇恨而瘋狂的目光,讓王鐵軍這樣的傢伙看了,頓時心生喜歡。
  「他們怎麼欺負你我不想知道,你想復仇麼?」
  「嗯!」
  「想把他們都殺了?」
  「都殺掉!」
  「很好。」王鐵軍指了指小腹的傷口,用力擠出點鮮血,笑道:「吃下它,你有一半可能死,另一半的機會自己報仇,你死了,我就把他們殺掉陪你去黃泉。」
  孩子沒猶豫,撲到王鐵軍身上狠吸了一口,嚥下肚。
  孩子還沒什麼變化,大腿被箭頭插傷的黑幫卒子慘叫聲逐漸衰弱,搖晃著爬起來,雙眼睜開已經是血紅一片,跪倒在同伴旁,張口咬下!
  原本昏迷的黑幫卒子頓時慘號連天,聽者傷心,聞者落淚。
  三個歌姬直到此刻才明白她們遇到了傳說中的變異首領,膽子小的那個咯嘍一聲,屎尿齊流,暈了,另外一個手腳顫抖地開始脫衣服,把自己抓出血痕都無所謂,光著身子爬向王鐵軍,想要用美色謀條生路,被王鐵軍一腳踹開,捂著肚子連連吐血,大概是胃破了。
  最後一名歌姬顫抖著站起身,先行了個禮,懇求道:「能給我一個機會品嚐您的血液麼?」
  王鐵軍笑了,招手讓她過來,左右端詳了一下面色蒼白的女人,看了看她那張扁平的面容與匱乏的身材,順手擰斷了她的脖子。
  看著女人驚詫不甘的遺容,王鐵軍只說了三個字。
  「你不配。」
  小孩子像個蝦米一樣,倒在地上來回翻滾,正經歷著非人的痛苦,卻咬著牙半聲都不出,要說他這個意志力,遠超同齡孩子,真是個好苗子。王鐵軍有些遺憾地搖了搖頭,自己的血肉自己清楚,攜帶的病毒不像原版病毒那麼烈性,與瀋陽那時的病毒類似,直接經過血液感染,喪屍化的幾率相當高,如果通過胃液過濾吸收,用胃酸降低病毒的活性,有一定的幾率抗住病毒侵襲,進而變異。
  既然這孩子開始痛苦掙扎,多半會變成普通喪屍。
  哎,真想看看他在變異後會做出什麼瘋狂舉動呢,估計是看不到了。
  懷著這樣的想法,王鐵軍把昏迷的女人丟到孩子旁邊,準備給這個小孩子飽餐一頓的機會,然後就任由變成喪屍的他四下遊逛了。
  沒想到,這孩子此刻意識還算清醒,見王鐵軍把女人丟過來,以為是讓他吃人肉捱過痛苦,不管不顧地咬住女人的喉嚨,大口吸血吞肉!
  歌姬從昏迷中疼醒,自然要奮力掙扎,幾次把小孩子推到旁邊,卻制止不了小孩子再次撲上,不讓咬咽喉就咬大腿!
  王鐵軍看的有趣,索性上前幫孩子踩住歌姬,看著孩子把歌姬活活啃死!
  等到歌姬嚥下最後一口氣,屋子裡就只有喪屍吞嚥血肉的聲音,再沒一個活人。
  「我……飽了。」小孩子擦擦嘴,站起身,像個日本成年人那樣鞠躬行禮道:「以後我的命就是您的了,我該如何稱呼您,先生?」
  孩子張口說話,確實讓王鐵軍意外,憑借人血撐過了變異階段,孩子沒有蛻變為普通喪屍,看來人血用量的多寡,有延緩病毒發作的效果,這個發現對於以後建立屬於他自己的軍隊,是有很大幫助的。想到這裡,王鐵軍心情大好,微笑道:「我有女人,有奴隸,卻從來沒收過徒弟,既然如此,你就叫我師傅吧。」
  「是,師傅。」
  「你叫什麼名字?」
  「我是歧戶生的女孩,沒有真正的名字,請師傅賜名。」
  「哦?」王鐵軍頭一次聽說歧戶這個說法,並沒多問,「好吧,從今天開始,你就叫愛子了,全名麼,就叫小和愛子好了。」
  「是,師傅。」
  揀起黑幫卒子的肋差丟給愛子,王鐵軍吩咐道:「我先去溫泉泡泡,你把他們的腦袋都割下來,免得四處亂逛吵人,然後準備點吃的一起過來泡。」
  「是,師傅。」
  一時興起收了個徒弟,尤其是看到徒弟眼中時不時流露出瘋狂的眼神,王鐵軍大感有趣,邁步走下樓,先去溫泉泡泡,心裡卻在盤算,怎麼把這個女孩子培養的更『有趣』一些。
  恩,或許可以教教她怎麼利落的砍人?
  這個主意不錯。
  王鐵軍泡了一會,愛子完成任務來到溫泉邊,褪下身上的破爛衣衫,用木盆沖洗身體,下到溫泉裡很自然地貼到王鐵軍身上,小手向王鐵軍下身摸去。
  「好好泡著,師傅對小女孩兒沒興趣!」王鐵軍現在女人無數,他是殺人狂不是色情狂,審美總有疲勞的時候,何況是這種沒胸沒屁股的小傢伙。
  換成平時,殺掉這個小傢伙聽她慘叫,都比對她做其它事更能引起王鐵軍的興趣。
  「我打算把全日本的人都變成喪屍,你如果害怕,現在可以離開。」王鐵軍的語氣平淡,好像在說一件微不足道的事情。
  愛子想了想,很堅定的搖頭道:「愛子十歲從孤兒院裡逃出來,到現在十二歲了,什麼都見過,那些穿好吃好的孩子都看不起愛子,大人只想把愛子弄去做**,他們死了,愛子會在他們的墳上跳舞!」
  十二歲的孩子能說出這話,夠狠。
  「說說吧,什麼叫歧戶?」
  歧戶又叫賤民,早期是指日本的農奴,沒有文化出身,不被日本各個階層接受,即便日本政府在一九二二年就成立了保護賤民聯盟,實際上作用不大,日本政府後來都不承認有這麼個階層存在。時至今日,仍然有大量賤民遊蕩於社會的陰暗角落,並且因為經濟不景氣,流浪者的不斷加入,賤民的隊伍反而在不斷擴大。
  聽到愛子的講述,王鐵軍琢磨著是不是能從這些人中找一找顛覆社會的力量,仔細問了愛子幾句,又打消了這個念頭。
  賤民中象愛子這樣的青少年還是很少數,剩餘的都是中老年失業者,這些人常年在社會底層被壓迫奴役無視,早就沒了反抗的血氣,就身體素質上來講,實在沒什麼用。
  通過愛子的關係找上幾十個青少年到是不難,多數都是雛妓,做傳染源不錯,指望她們砍人切肉,還是算了,有那個血勇,早就投奔黑幫做低級殺手搏個前程。
  愛子算的上有血勇的那類,可惜沒遇到『好人』,生生把個有潛力的殺手苗子折磨成供黑幫玩弄的幼奴。
  思來想去,除了按原定計劃滲透三澤軍事基地,王鐵軍還是沒什麼太好的辦法,能夠將病毒迅速傳播出去大面積感染人群。他的能力眾多,哪怕是心算能力也有很大提高,但是就智商而言,並沒有超出普通人類太多。這也符合人類的生理規律,但凡智商超高的天才,精神方面難免都有些問題,就好比超頻的cpu容易死機,是一個道理。
  王鐵軍還不想把自己變成徹頭徹尾的瘋子,喜歡殺戮與毀滅是一回事,沒有節制見一個宰一雙的殺人狂魔,那就是另一回事了。
  對於現在的王鐵軍來講,這麼沒有技術含量的事情,他是不屑去做的。
  「我有個計劃,初步想把喪屍病毒迅速傳播出去,你有什麼辦法麼?」王鐵軍索性問問小徒弟的意見。
  愛子想了想,搖了搖頭,道:「不知道。」
  恩,指望一個十二、三的小丫頭出主意,那是不可能的,王鐵軍正要起身,聽到愛子說道:「現在人越多的地方,軍人越多,新聞裡說,生產食品的地方都有專人檢查,師傅,要不要考慮在軍營散播病毒?」
  恩?說話有些不連貫,不過意思還算明瞭,和我想到一塊了。
  王鐵軍坐回到溫泉裡,思考著,士兵的身體素質普遍要好於平民,而且軍營密集度高,病毒散播的就更快一些,唯一顧慮的,就是日本生產的疫苗開始大面積防疫,對於自己身上的病毒有多少抗性。
  先誘捕個士兵做做實驗!
  決心已下,王鐵軍與愛子吃了點『飯食』,順便切了幾塊腿肉灸烤成肉乾當乾糧,開著黑幫卒子的小貨車,向距離三澤軍事基地最近的三澤市駛去。
l7777tw 發表於 2013-4-25 02:46
第一一三章南烏而特
  
鍾兆祥駕駛著越野車進入南烏而特,已經是夜色闌珊,小雨淅瀝時斷時續,規模不大的小城卻燈火輝煌,小城原本是個畜牧產品集散地,靠著進出口各種畜牧產品過活,最近二十年在本地政府與黑幫的經營下,逐漸變成了中蒙邊境最大的賭博與性娛樂場所。
  尤其是前幾年鄂爾多斯經濟泡沫大爆發,有錢有閒的中國人急劇增加,當他們想就近找一個不受法律管轄的娛樂之城時,南烏而特就成了首選,在小城內外,你可以用錢買到你想要的一切,下到十幾歲的俄羅斯小姑娘,上到四五十的蒙古大媽,想玩氣槍打田鼠還是俄羅斯輪盤賭命,悉聽尊便。
  隨著鄂爾多斯泡沫破裂,小城著實受到很大影響,不少店舖關門轉賣,姑娘們四散他方,可是誰能想到,還不過一年,喪屍病毒爆發,無核區緊接著建立,世界各地的僱傭兵雲集於此,將小城作為進入無核區的跳板,結果在短短一個月的時間,就將幾近荒廢的小城重新變成了光怪陸離的宵金窟。
  相比『經濟騰飛』造就的盛景,此時的小城被鐵絲網與戰壕圍繞,只要錢用到了,蒙古政府還是很盡責地維護小城的安全,起碼入城口那幾個蒙古大漢,看起來就不是一般人能對付的了的,至於零星出現的喪屍,不等靠近小城五百米內,腦漿子畢竟會隨著槍聲迸碎到廣袤的蒙古草原上。
  入口的衛兵對鍾兆祥單身駕車有些奇怪,看在護照正常,又多了一百美金小費外快的面子上,不多追究,連眼底檢查都沒做,揮手放鍾兆祥進城。
  此時的鍾兆祥從外表看,與常人無異,就連腦後的傷口都已經復原如初,他自己並不知道,那個傷口其實是寄生組織造成的,當前一個宿主死亡後,寄生體是不會隨宿主而去,與生俱來的求生本能,會讓它在徹底失去活性前,堅持不懈地尋找新宿主。
  鍾兆祥就是這樣一個幸運的傢伙,只是寄生體進入他體內,努力修復好宿主的身體後,已經無限接近於全殘狀態,徹底恢復也需要一定時間,才會出現鍾兆祥甦醒,能力卻沒辦法展現的現象。
  小城裡瀰漫著令人舒坦的硝煙與烤肉的味道,一如戰壕後面的彈坑廚房,街邊不時閃現的站街女多少勾起鍾兆祥的幾絲懷念,隨便將車丟停在掛著裸女招牌的酒吧門外。
  揣著雅利金手槍下了車,鍾兆祥並沒有從酒吧前門進入,而是繞到了後門按響了門鈴。後門上的小門拉開,鍾兆祥把右手伸進去,看門的用螢光燈照了一下他右手上的標記,還很清晰,確定是登記過的僱傭兵,放心將門打開。
  這種驗證方式簡單有效,屬於低級情報情報販子常用的手法。
  「死狗,我的兄弟,又帶好東西來了?」進門穿過破爛廚房左轉,推開辦公室的門,一個滿面蒼白,一看就被酒色掏空的高加索男人笑著起身迎接鍾兆祥。
  這個男人長的實在一般,身材虛胖,連笑容都很虛假,明顯屬於勢利小人不掩神色把什麼都擺在臉上的類型,偏偏這種作態放在情報販子身上卻讓人感到放心。
  僱傭兵常年生死搏殺,再與一臉神秘深沉不拘言笑的人打交道,真有什麼情報方面的疏漏,肯定要第一時間懷疑這種神秘性太重,看不出深淺的人,這樣的人做情報販子,往往也活不長久。
  「我的部下死光了,是一幫從petak監獄出來的人幹的,伊萬,伯恩哈多維奇,科涅夫,我需要你的解釋。」鍾兆祥說這種事情就好像說自己家的花枯萎了,沒什麼表情。
  在交談中提到對方的全名,這在俄羅斯的談話習慣中就表示這件事非常重要與嚴重,放在前蘇聯肅反時期,肅反人員一旦提到某個人全名,那他就離死不遠了。
  伊萬的小眼睛轉了兩圈,強笑道:「賣出同樣情報的地方,南烏而特城區內最少有三處,我的朋友,你確實在我這裡得到了情報,可是你什麼時候動身,走什麼路線,我可沒問過你半句,這件事,不能怪在我身上。」
  「這麼說是沒錯,不過,你是俄羅斯人,俄羅斯方面的人員,你這裡接待的最多,我不去找黑鬼,也不去找那個印度人,只能找你。」
  鍾兆祥的理由很無賴,伊萬還真吃這一套,很直接的還價道:「讓我出賣同胞,價錢必須合適。」
  「我車上有具屍首,屬於一種全新的變異首領,這個價錢足夠麼?」
  「全新的?難道是錄像上那種?合適!非常合適!」伊萬的小眼睛立刻圓了,點頭如搗蒜。
  「五百萬美圓,附送你同胞的情報。」
  「活體才五百萬!一百萬!」
  「三百五十萬!不同意我找別人賣!最多甩你五十萬買同胞的情報!」
  「成交!」伊萬一口答應,轉身從電腦桌下面抽出個tf卡,遞給鍾兆祥,乾笑道:「這幫混蛋從我這裡買情報都是賒欠,好在他們不清楚我還是軍火販子,不然,連子彈錢都要從我這裡賒。」
  能從伊萬這樣的黑市商人手裡『賒』出東西,手法好不到哪裡去,估計伊萬是礙著面子沒說搶劫這個詞,鍾兆祥也不點破,接過tf卡,繼續道:「我需要裝備,你要免費提供。」
  報仇和替人報仇,要分清楚,後者拿報酬的。
  伊萬對於死狗的狙擊能力非常有信心,笑道:「沒問題,不過有一點,我不想跟蒙古政府扯皮,答應我,別在城裡動手。」
  「這個不能保證。」鍾兆祥直接否決了伊萬的提議,「如果你能提供消音狙擊槍,再幫我安排幾個一起喝酒的證人,我保證動靜不會很大。」
  「這樣啊……」伊萬想了想,在繼續被同胞『賒欠』還是一勞永逸地解決麻煩之間衡量,最後同意道:「槍用完,你得還我。」
  「好。」
  十分鐘後,鍾兆祥提著一個槍箱走出酒吧前門,裡面裝的是俄制vssk微聲狙擊步槍,這種槍相比俄羅斯常用的vsk狙擊步槍聲音更小,價錢昂貴裝備數量稀少,屬於城市狙擊戰中的大殺器,所以伊萬才希望鍾兆祥用完槍,可以原物奉還。
  鍾兆祥並沒有回到車上,那輛車裝過神民的屍體,很快會成為小城中受人注目的目標,要是以往部下都活著的時候自然無所謂,現在,鍾兆祥孤身一人,他可不想仇沒報成,自己卻再次被人黑吃黑。
  繞到小城一間不顯眼的民房後面,鍾兆祥掏出隨身攜帶的美軍戰術平板,插入tf卡,屏幕上隨即顯示出偷襲者的資料,這個僱傭兵小隊成立時間不長,對外名稱就是監獄小隊,在無核區內出了幾次任務,主要是拆卸一些貴重物品與軍工機械,比如地對地導彈生產線的核心控制件。
  監獄小隊成員二十一人,其中幾名沒有返回城裡,應該是死在了偷襲死狗小隊的行動中,其餘人員在城中西南角的房車營地宿營,準備下一次任務。
  算算時間,以俄羅斯人的習慣,現在應該在酒吧喝酒,或者找妓女玩樂,鍾兆祥收好裝備,摸向房車宿營地。
  整個宿營地原本是靶場,稍有起伏的丘陵地形,四周圍著鐵絲網與劣質混凝土牆,供平常摸不到槍的中國人在那裡過過手癮,最近被市政府開闢成營地,停放各個小隊的裝備車與宿營車。
  鍾兆祥對宿營地並不陌生,不少人員變化不是很頻繁的僱傭兵小隊都喜歡租用房車,插幾塊鋼板充當臨時營地,經常在戰場上打滾的人,是不會隨便住旅館的,反而是這種視野開闊的裝甲房車更受他們歡迎。
  當然,前提是房車處於相對安全的環境,否則一發rpg,那就變成裝甲烤肉車了。
  整個營地總共停放了七八個小隊的車輛,散落在營地各處,最近的兩隊間隔也過二百米,互相之間都有人手戒備,還有蒙古政府免費提供的軍警保衛——花錢的是大爺。根據情報顯示,鍾兆祥很快找到了靶場角落裡的監獄小隊車輛,他預計的沒錯,紅外顯示,車上有兩個值班人員,其餘成員都沒在車中。
  vssk狙擊步槍因為消聲功能而使用特製的十二點七毫米亞音速彈,有效射程六百米,二百米上擊穿十六毫米鋼板沒問題,百米內射擊精度還不錯,超過百米,精度就開始下降,所以鍾兆祥想要取得最好的戰果,必須在距離房車小於二百米的地方開槍。
  左右看了兩圈,那些軍警根本連影子都不見,蒙古人的懶散與彪悍也算小有名氣,反正營地四周的鐵絲網與水泥牆足夠阻擋喪屍,這些蒙古大漢更願意在秋風蕭瑟,寒雨刺骨的夜晚跑到小酒館裡去喝上幾杯。
  或許也沒人能預料到,鍾兆祥能活著回來,並且迅速進行反偷襲吧。
  耐心等了十幾分鐘,看守起身放水,剛開始享受釋放膀胱壓力的快感,一顆大口徑子彈直接把他的腦袋轟成了破西瓜,坐在車內的同伴聽到外面有摔倒的聲音,起身向門口張望,隔著房車門,被鍾兆祥打穿脖子,哼都沒哼一聲,摔回車內。
  小跑靠近房車,先把爛西瓜頭拖到暗處,鍾兆祥摸索屍首的口袋,發現有鑰匙,掏了出來,又抽出匕首,切下屍體右手的拇指與食指。
  想要的東西到手,鍾兆祥沒有在另一具屍體上浪費時間,跨過屍體直接鑽進車內,果然,房車後半部加裝了指紋鎖,驗證開啟後,大半車的俄制重火力,這正是他想找的東西。
  在這種中立區域,僱傭兵不可能抗著重火力上街,那等於挑戰所有的地方武裝,最聰明的辦法就是把重火力留在營地,派人看守。
  跟敵人對射周旋,一個個幹掉對方,那是電影裡的蘭波,不是鍾兆祥想做的,以他的能力也做不到,借助對方的軍備設下陷阱,來個一鍋燴,才是鍾兆祥的最終目的。
l7777tw 發表於 2013-4-25 02:47
第一一四章快跑!
  
簡單翻了翻,炸藥手雷數量不多,反而有十幾枚反步兵地雷最適合充當陷阱裡的大殺器,鍾兆祥也不客氣,盡數佈置在車內車外。
  軍火中還有一箱沒標注的組裝火箭彈,密封很嚴密,多半是貧鈾穿甲彈之類的『違禁品』。
  鍾兆祥沒時間仔細處理,乾脆跟炸藥、手雷捆在一起,做了個觸發引爆裝置,當作備用大煙花。
  潛出車廂,鍾兆祥找了個視野開闊的地方潛伏了下來,夜雨已經停歇,秋風帶著微弱的寒意吹拂在他身上,卻澆不熄他心裡燃燒的火焰,沒人知道,他的愛人也死在了監獄小隊的偷襲之中。
  沒錯,鍾兆祥是個gay,從小他就意識到了這一點,同性戀的身份讓鍾兆祥在年輕時吃夠了苦頭,也造就了他這個擅長狙擊,陰險毒辣的僱傭兵隊長。
  無論如何,鍾兆祥都不後悔自己的性取向,可以跟自己喜愛的男人在戰場上出生入死,那也是一種幸福。
  古羅馬著名的同性戀軍團,底比斯聖軍的指揮官曾經說過:「一個軍團應該將相愛的戰士編在一起,才能組成牢不可破、堅不可摧的部隊,一個人是絕不願在愛人面前丟臉的,他會為了保護所愛的人犧牲自己的性命。」
  事實正如這名指揮官所說,底比斯聖軍自成立之日起,鮮有敗績,最著名的勝利就是踩著斯巴達人的屍體建立的,沒錯,以軍事能力聞名的斯巴達人就毀滅在聖軍手裡。
  即便縱橫沙場四十年的聖軍在喀羅尼亞戰役中以步對騎,以少戰多,因為馬其頓國王腓力二世天才戰術全員戰死,這位生出了亞歷山大大帝的國王也不禁感歎,「無論是誰,只要懷疑這些人的行為或者經歷是卑劣的,都應該被毀滅。」
  現在,如果有人企圖阻止鍾兆祥為愛人復仇,那他就離死不遠了。
  等待並沒有持續太長時間,十幾個俄羅斯人晃悠著向營地走來,各個腳步虛浮,明顯喝了不少酒,哪怕這些傢伙是從惡名遠揚的petak監獄放出來的,就本身素質來講,確實比不上頂尖的僱傭兵,真正的一流好手,除非絕對安全的環境,否則是絕對不會讓自己露出任何破綻,更不用說喝得爛醉了。
  挪開狙擊鏡,鍾兆祥發覺自己的視力有了明顯提高,不借助器材,黑夜中的房車時隱時現,也能看個七七八八。
  看到仇敵這樣走向陷阱,鍾兆祥忽然有種荒謬的感受,那場偷襲的責任,自己也要佔上一半吧,任務結束就輕敵大意,被人打了黑槍也真是不冤。
  預想的爆炸如期發生了,轟鳴聲連綿不斷,當下震驚了整個小城,鍾兆祥確認十幾人都被爆炸範圍所籠罩,便起身收拾裝備,以最快速度撤離靶場,走出沒多遠,一聲巨大的震響傳遍四方,連地皮都微微顫抖,鍾兆祥原本木衲的面容上終於浮現一絲冷笑。
  已經是深夜,街道上冷清的連老鼠都沒有,小城內沒多少本地居民,消防隊救護車更是談不上,除了三撥將裝備放在靶場,不得不前去勘察情況的僱傭兵,鍾兆祥一路上再沒遇到其他人。
  好奇害死貓,這個道理城內人員都懂。
  逐漸的,鍾兆祥發覺情況有些不對勁,以他現在的聽力,可以隱約聽到身後某些地方穿來短促的慘叫聲,更多的是那種呼吸困難,抓撓地板的掙扎聲。
  聲音是如此的隱忍,說明發出聲音的人已經無法高聲慘叫,到底是什麼東西讓這麼多人迅速陷入呼吸艱難,迅速死亡的絕境呢?
  鍾兆祥略一思索,臉色刷地白了,不由自主地從小跑轉為狂奔!他清楚殺機已經綴在自己身後,哪怕現在自己體質特殊,恐怕也頂不住這樣的武器追殺!
  剛剛引爆的那箱火箭彈肯定有問題!恐怕箱子裡裝的根本不是貧鈾穿甲彈,而是生化武器!
  真是好算計,無核區內無法律,不是死人也是亡命徒,如果生化武器對死人都有效,那就等於俄羅斯政府掌握了對抗日本喪屍軍團的利器!
  自己早該想到!無緣無故冒出這麼多重刑犯,還組成了僱傭兵小隊在無核區裡活動,連半官方背景的軍火販子伊萬都惹不起,要借他這個外人下黑手,重刑犯身後肯定有俄羅斯政府的影子。用非官方組織在戰區實驗新武器,幾乎是個不成文的規定,那些重刑犯不但要為政府干髒活,還要替政府測試各類武裝!
  現在想明白,已經晚了。
  鍾兆祥連槍箱都丟了,埋頭狂奔,不管自己的心臟跳動已經快到要爆炸的境地,他知道自己變異了,可是卻沒信心在生化武器的侵襲中真的生存下來。
  就在去年,鍾兆祥聽老僱傭兵講過,美國追殺恐怖大亨,為什麼最後弄了個擊斃而不是活捉?而且連屍首都沒展覽就丟到了海裡?與當初對待伊拉克總統的方式截然不同?真的是害怕大亨亂說話嗎?或者其他亂七八糟的理由?
  難道有什麼理由能比活捉恐怖大亨,丟到海牙國際法庭審判更能張顯美國的實力,振奮美國人民的精神呢?而且這麼低調處理屍體,美國不怕有人冒充恐怖大亨繼續與其對著幹嗎?
  原因很簡單,恐怖大亨藏身的房子內外都是地道和藏兵坑,地形錯綜複雜,美國軍方無法保證對其進行突襲活捉,又絕對不想讓他跑了,乾脆使用生化武器,據說美軍使用的品種可以把人體血液酸化,最後讓人由內而外的爛掉!
  最終,美國是靠dna確認恐怖大亨的身份,然後把破爛的屍骨丟進大海海葬。
  這種陰毒的生化武器,美國當然是不會承認的。
  新式生化武器來自微生物毒素、新的化學分子以及各種希奇古怪的提取物。比那些被人說爛了的vx毒氣、雙光氣、芥子氣恐怖的多,毫不誇張的講,凡是有名字而且被人所熟知的生化武器,肯定不是各國最新研製的東西,那些新『產品』往往只有代號,擁有正式名稱並且開新聞發佈會宣佈?二十年以後吧!
  一頭撞進已經打烊的酒吧,不管保鏢的阻攔,鍾兆祥衝到伊萬的辦公室,死胖子正摟著個美妞上下其手準備享用一番,見鍾兆祥莽撞的衝進來,好歹還知道事情不對,一把推開腿上的裸女,緊張道:「怎麼了?」
  「有沒有生化服?全身的那種!馬上給我一套,你也穿上!」
  鍾兆祥不是無的放失,像伊萬這樣情報販子,常年在刀刃上走,肯定要把防護做嚴密,防彈衣從不離身,所在的辦公室看著簡陋,最少埋了三處暗槍,一處烈性炸藥,既然離無核區這麼近,全身防護服肯定也少不了。
  猜測正確。
  生化服這個俄語單詞落到伊萬耳朵裡,他根本沒問事情原由,繞過辦公桌,直接掀開沙發,四套生化服整整齊齊地疊在裡面,伊萬抓過一套就往身上套,匆忙中還有閒心對外喊兩嗓子,舉著手槍跟在鍾兆祥身後衝進來的酒保二話不說搶了一套,旁邊的俄羅斯火辣美妞眼看情形不對,馬上不管不顧地也要分一套,被踉蹌趕到的看門保鏢推到旁邊,撞得頭破血流。
  生死攸關,美色沒絲毫用處。
  四人穿戴整齊,撞破頭的美女還在牆邊呻吟,伊萬沒有什麼憐香的心情,緊張道:「發生了什麼事?」
  「不……」鍾兆祥看了眼酒保和保鏢,也都是伊萬身邊的熟人了,乾脆道:「那幫俄羅斯人帶了生化武器,我去解決他們的時候,武器洩露了。」
  「啊?」伊萬的小眼睛上翻,丟給鍾兆祥兩個小的不能再小的衛生球,「嚇死我了,還以為喪屍病毒又來了,生化武器啊,嗯……我這裡沒有vx毒氣的解藥,雙光氣到是有一些,是與氣罐搭配賣的……」
  真不愧是商人,都到這個時候了,還想著生意。
  「你覺得能是那麼古老的東西?」
  「也對……莫斯科那幫老爺們從頭到腳全都冒黑水,肯定是最新的實驗品。」伊萬對著女郎撇撇嘴,道:「等一會兒看她就知道效果了。」
  能在地下世界混出點名堂的人物,無一不是心狠手辣無情無義之輩,除了真心在意的人,其他人,死就死了,根本無所謂。
  「生化服的錢從我的報酬裡扣,哦,對了,那槍我弄丟了,一起扣了吧。」
  「嗯,咱們先離開小城再算帳,沒到安全地帶前,還是別談錢的事情了。」伊萬正要打開辦公室側面的暗門拿武器,原本發出輕微呻吟的裸女忽然痛苦掙扎起來。
  在四個男人冷漠的視線裡,波濤洶湧的美艷女郎拚命抓撓著自己的脖子,絲毫不在意她那兩座肉山上遍佈血痕,很快,女郎的慘哼變成了無意識的抽動,皮膚表面開始顯露出一個個噁心的紅紫色疙瘩,隨著她每一次艱難的呼吸,疙瘩也在不斷的變大。
  最終,女郎嚥下最後一口氣,疙瘩陸續破裂,紫黑色的血液緩慢流淌在女郎的皮膚上,形成一道道白紅紫相映的筆畫,搭配著扭曲的女性身體,看上去令人從心底泛出寒意。
  「這種情況我是沒見過,肯定是新開發的,nnd,我這個月是別想再上女人了。」伊萬打了個寒噤,悶聲道:「城完了,趁著燃燒彈沒來,趕緊走吧。」
  燃燒彈?蒙古政府有這個實力?鍾兆祥愣了愣,回過味來,俄羅斯那個獨裁總統肯定不會讓小城慘案的真相洩露出去,明面上這個黑鍋多半要推到日本身上,比如病毒再次洩露,嚴重抗議什麼的,暗地裡要抓緊消滅證據,使用燃燒彈就是最好的方法。
  就算俄羅斯政府為了撇清關係,不聞不問,中國政府也不能任憑一個沾染了生化武器的小城殘垣,就這麼立在邊境上。
  快跑!
l7777tw 發表於 2013-4-25 02:47
第一一五章開會
  
開會,開會。
  開會,開會。
  文山會海,會海文山,最近幾十年,中國人將這種形式發展到極至,大事開小會,小事開大會,人多開長會,人少開短會,反正不管什麼事,廁所裡是否提供手紙,都要開個會。
  好在越是無用的會,參加的人越多,越是重要的會,與會的人越少,幾千人聚集到一起昏昏欲睡兩個星期,討論些雞毛蒜皮的小事,提出些譁眾取寵的建議,重要的事半件沒定下來,真有什麼事關民生大計生死存亡的事情需要確定,等這些人商量出個頭緒來,世界都毀滅了。
  王錦程參與的這個會議很小,只有不到十個人參加,卻讓他這個手上有人命,官到上校的特種兵大隊長渾身上下都有些僵硬。
  沒辦法,這些人隨便拿出來一個,都是國內軍政兩界舉足輕重的人物,在這些人面前,王錦程連胡思亂想的膽量都沒有,全神貫注地講解著神民攻擊事件。
  「情報方面已經反覆核實過,攻擊志願者營地的低頻電磁波,不是由我方開發的設備發出的。」王錦程調出衛星雲圖,更換到橘黃色的場強圖,指點道:「經過分析,低頻電磁波完全由喪屍群發出,持續時間不超過零點一秒,但是強度很強,足以達到干擾目標大腦運行的程度。」
  這話出口,與會的軍政首長都有些震動,按照一般常識,低頻電磁波的波段是三到三十千赫,而人類的腦波活動一般在零到一百赫茲之間,兩者不論是頻率還是強度相差何止千倍?人體可以同頻協調到如此地步嗎?
  實在讓人難以置信。
  「有先例麼?」軍方的王上將沉聲道,作為根正苗紅的紅二代,這位上將的家族枝繁葉茂,兄妹幾人分散在黨、政、軍、經多個方面,都屬於國家高層,家族三代也逐漸成為國家舉足輕重的人物。
  「有!」王錦程語出驚人,他做匯報前,就已經預料到大群喪屍可以發射低頻電磁波這個事實會被人質疑,早早做了準備,隨即調出一張地形圖。
  「這……這不是梅裡雪山嗎?」上將皺眉道。
  能坐到今天這個位置,都不是一般人,看到地形圖張口就能確定地點,王錦程自問也做不到。
  「是的,確實是梅裡雪山,這幅圖來自nasa一一年剛剛解秘的衛星遙感資料,拍攝時間是一九九一年一月,當時中日聯合登山隊計劃攀登梅裡雪山,結果全員遇難。」
  這件事在座首長多少都有耳聞,由於梅裡雪山在藏民心中視為神山,當時國家允許中日聯合登山隊登頂在藏民中形成大量負面影響,登山隊攀登的那段時間,當地喇嘛信徒聚集了上萬人念頌經文,詛咒攀登失敗,用現在的話來講,屬於群體性事件。
  登山最終失敗,十七名勇士遇難,造成了世界上第二大山難事件,事後,政府花了好大心力才把當地藏民安撫下去,還要與日本方面溝通搜救事宜,算的上兩面不討好。
  自遇難事件發生,梅裡雪山在藏民中的威名更盛,以後的二十年間,再無人敢提出攀登梅裡雪山,暗中企圖攀登者,也沒有一個能成功的,僥倖撤下雪山生還的都不多。
  王錦程此刻拿出二十年前的衛星遙感圖,當然有原因,當他把遙感圖切換到場強模式,會議室內連呼吸聲都停頓了。
  橘黃色的電磁場強分佈與喪屍那張圖相比,顯得有些分散而凌亂,整體上卻非常類似!
  似乎覺得一張例證還不夠,王錦程又調集了二零零五年,教皇本篤十六世登基儀式中,儀式高潮時段,教皇接受教皇指環的場強圖,以及一一年十月,沙特阿拉伯麥加城,數百萬穆斯林齊聚天房進行朝覲的場強圖。
  結果驚人相似。
  當人類進行某些激烈的心理或認知活動,比如宗教儀式時,可人為誘發出一種腦電波變化,被稱作事件相關電位或認知腦電波(erp、event-related
  potential),這種人類意識思維產生的腦波活動並不算強,很多時候被大腦的生理自發性腦波所掩蓋,進行針對性偵測還是可以形成獨特的腦波圖。
  幾十萬人聚集在一起,互相之間的生理腦電波與認知腦電波干擾抵消,很難有什麼實質的作用產生,其強度卻可以被衛星偵測到。
  放到高等智慧消失,只知道滿足生理需求,被神民強化的活屍身上,結果就完全不同了。它們的腦海中沒有雜念,只是根據指令行動的人型肉塊,經過神民的控制,讓它們的思維一致,足以產生干擾他人大腦,導致眩暈頭疼嘔吐等生理現象的低頻電磁波衝擊!
  「看來小日本手裡的底牌不少麼,這麼特殊的生物武器都搞出來了。」張總理的神色不動,冷哼道:「分支先到這裡,繼續下面的匯報吧。」
  國家總理發話,其他人不會有疑義,王錦程翻過這段,繼續道:「……神民主動放棄攻擊營地,撤退途中遭到伏擊,分析顯示,伏擊人員屬於某個僱傭兵組織,所有神民在襲擊中都沒有反抗,直接被擊斃,屍體拖上了貨車。這個戰果符合志願者營地上報的神民情況,即,神民使用能力過度,會有一段深度昏睡,這段時間內,神民是無法叫醒的。」
  「嗯,這算是個大弱點,人無完人麼。」王上將對於敵人的弱點總是比較敏感,屬於軍人的職業習慣。
  「幾小時後,開往中蒙邊境的僱傭兵車隊遭到攻擊,部分人員死亡,另外一部分逃跑,當時已是深夜,雲層較厚,具體情況不詳,我們判斷,是神民復活導致了僱傭兵的死亡。」王錦程翻出幾張模糊的圖片,指點道:「光譜分析顯示,襲擊發生時,僱傭兵人數比之前翻了一番,可能是接應人員,襲擊結束後,有幾輛車繼續向中蒙邊境的小城南烏而特前進,另外有兩輛車隨後開往長春方向,並最終在長春外圍消失。」
  「看來,長春附近有個神民聚集點,是毋庸質疑的事情了。」關主席論斷道。
  其他人微微點頭表示同意。
  「神民逃脫六個小時後,也就是第二天早上,接應地點再次出現車輛移動的跡象,從當時的衛星圖像分析,應該是稍晚復活的神民,首長請看,這裡,還有這裡活動的人影都在啃食屍體,說明它們是喪屍,從車廂內跳出的人影並沒有遭受攻擊,可以肯定他是神民。」王錦程放完衛星圖片,繼續匯報道:「這名神民沒有前往長春,而是開車去了南烏而特,這是我們無法解釋的地方,剩下的情況首長們都清楚了,當天晚上,南烏而特發生疫情,全城沒有活口存留,我方情報人員也因此犧牲,沒有詳細情報傳回,隨後蒙古政府發表外交照會,希望我國或俄羅斯政府介入,清理南烏而特。」
  能讓這麼多首長匯聚一堂開會,也只有病毒疫情二次爆發這件事,這次會議的議題說白了只有一個,南烏而特事件發生後,如何處理神民組織。
  沒有徹底瞭解神民本身情況之前,關主席原本準備放一放,是戰是和,等索明的基因分析結果出來以後再做決定,現在看來,神民的能力超過預料太多,只能召開緊急會議,商討結果並立刻付之行動。
  「低頻電磁波聲勢驚人,實際傷害性不大,原本不用在意,加上南烏而特這件事,我認為應該徹底剷除神民組織,最低限度,也要將神民組織的活動範圍排除到我國國境範圍外,即便建立了無核區,東北依舊是我們的國土,這一點無論如何不能忽視!」王上將的聲音鏗鏘有力,充滿軍人的鐵血味道:「如果一個神民就能在短時間內毀滅一座城市,哪怕是個縣城,不管他做了什麼,我們也必須把這種危險盡快抹除掉,不然的話,放一個神民進入北京,那就是滅國亡黨之災!」
  王上將的意見,就是軍方的意見。
  「東北亞無核區的建立,損失最大的,還是我們,俄羅斯付出的領土雖然最多,但是他們的人口密集度太低,西伯利亞的經濟發展也很緩慢,礦藏又不會壞,那點人口與經濟,丟了也就丟了。日本更不用提,完全是演戲給各國看,只有我國,損失了兩個產糧大省份與數千萬的人口!」張總理一改總理比較溫和的形象,強硬道:「如果我們再不做出強硬表態,不是美日俄得寸進尺的問題,是數千萬亡魂與良心的問題!」
  代表國內鷹、鴿兩派的人物說出同樣的話,讓關主席不得不考慮,自己之前的對外政策是否太軟弱了?確實,不論南烏而特事件幕後的操縱者是誰,既然發生在中蒙邊境,都可以看做是對中國的試探與挑釁,任何外交方面的交涉,都比不過炮膛裡射出的炮彈,導彈發射井噴出的火光!
  公理,始終存在於武力威懾的範圍之內!
  下定決心,關主席出言道:「我提議,情報方面再次核實南烏而特事件的真相,不要放過每一個細節,外交方面聯絡各國,告訴他們,為了確保中國、蒙古方面的人員安全,中國政府將在十二小時內把南烏而特從地圖上徹底消除。軍方要在最短時間內策劃戰術方案,尋找並且消滅神民組織!不用在意所謂的無核區條約!諸位,按照慣例,表決吧。」
  全票通過。
  可以說,王錦程的報告,徹底將神民組織推上死亡之路,隱忍已久的中國政府,終於開始展現其鐵血無情的一面。
l7777tw 發表於 2013-4-25 02:48
第一一六章三澤市
  
三澤市的秋天,是相當美麗的,日式的街道兩旁遍佈著楓樹與山毛櫸樹,木製的招牌在夕陽下搖曳,彷彿穿梭於現代與傳統的時空。由於市政人力不足,街道無人打掃,落滿紅黃樹葉的街道如同鋪上了一層錦緞,金黃、火紅,鮮艷中帶著濃厚的落寞,這景致就好像村上春樹在《挪威的森林》裡描寫的愛情,唯美淒寂,讓人無法自拔。
  這是一座環繞著美軍基地建立起來的城市,最大的特點是擁有一切吃喝玩樂的設施,便於從美國那些傻大兵身上賺取錢財,由此為目的進行的城市建設,反而比許多現代化的日本城市保留了更多的古日本風格。
  扳本熊二漫步於這樣日式街道上,彷彿回到了小時候的家鄉,心中寧靜,就連駐紮基地的緊張與壓力都消散的一乾二淨了,他隸屬於日本自衛隊北部航空方面隊,美軍沒有撤離前,負責戰鬥機的油料添加工作。
  原本如此靠近疫區的基地,是沒人願意來的,奈何軍令如山,扳本熊二又是三澤基地的老人,熟悉基地設施,想走也不會被批准,索性留了下來,美軍撤退後,他已經升級為油料添加小隊的小隊長,算是稍有安慰。
  過了這個秋天,自己就三十二歲了,早年那幾個女朋友都沒能談成妻子,看來要靠相親才成啊,現在的女孩子也真是的,經濟不景氣,軍官的薪水這麼高,工作又穩定,為什麼都不同意呢?是因為經常不能見面的緣故嗎?扳本熊二的心中多少有些唏噓,越是世道艱難,越讓人想成個家呢,看著同事戰友得空就跟妻子兒女掛電話,那種溫馨場面,真是讓人羨慕。
  穿過冷清的市場,小店的招牌布在秋風中搖擺,那是扳本熊二最喜歡的海鮮店舖,尤其以烤蛤利和秋刀魚魚生廣受歡迎,店裡的老闆娘讓他想起了自己老母親,或許下個長假,應該去老家看看母親,至於相親的事情,還是放一放再說。
  挑開門簾,老闆娘那聲熟悉的歡迎光臨並沒有出現,扳本熊二聽到的是個稚嫩女孩子的聲音。
  「歡迎光臨!」
  扳本熊二有些驚詫,坐到自己習慣的位置上,想了想,點頭道:「失禮了,請問小店的老闆娘怎麼沒有……」
  「哦,奶奶最近幾天身體不舒服,讓我和叔叔來店裡幫忙,您要吃點什麼?」
  看了眼櫃檯後忙碌的中年男子,到是長的不錯,不去當模特可惜了,回頭又瞄了瞄店裡唯一一桌客人,似乎吃的津津有味的樣子,讓扳本熊二略微放心。
  「那就老樣子,請給我酒蒸蛤利、生拌秋刀魚、赤貝刺身。」扳本熊二本不是多話的人,點完菜,就看著新來的老闆在那裡熟練處理各種食材,光看刀工,真是個老手。
  這一等,碰巧來熟人了,附近中學的老師宮間方,每年都組織學生參觀美軍基地,扳本熊二負責接待,兩人一來二去混個臉熟。
  宮間方坐到扳本熊二旁邊,兩人閒聊了幾句,談到今年中學的學生紛紛向南轉學,學校裡人員日漸稀少,宮間方不勝唏噓。
  「扳本君,你是不知道,現在學校的老師也有辭職的,離疫區太近了!哪怕前不久學校的防疫工作都完成了,還是走了三個老師。」
  「混蛋,他們難道沒有作為老師的尊嚴與職責嗎?」扳本熊二罵雖罵,對於自己監守崗位,多少還有點自豪。
  「尊嚴?職責?中國有句古話,亂世人命不如狗!現在就是亂世!」
  「宮間君,作為老師,你要謹慎言行!怎麼能說這種話?!」
  「我沒有亂說,你不知道,扳本君,從上周起學生的營養午餐就已經取消了,理由是國家正處於恢復期,對於在校人數不夠的學校,不再提供午餐,數十年來,我們都沒有停止向學生提供午餐,現在卻停止了,這難道不是亂世嗎?」
  「這是什麼狗屁理由!大日本能在戰後崛起,靠的就是對教育的不懈投入!永遠給學生提供最好的條件!文部科學省的蛀蟲們!難道要讓我們的孩子象支那的孩子那樣,喝涼水啃饅頭幹嗎?!」
  扳本熊二聽到這樣的消息,心情好不起來,也不知道怎麼勸慰老朋友,只能陪著喝了點啤酒,聊了聊基地內的事情,兩人越喝越沉悶,最後心照不宣地決定去發洩一下。
  出了酒館的門,已經是月朗星稀,華燈初上,瞄了眼時間,離基地宵禁還有兩個小時,時間足夠,扳本挎著宮間,向一番街走去。
  繞過兩處辦公樓,四周的行人開始減少,兩人並沒有察覺出異常,依舊搖晃著向前,期間宮間方還大聲抱怨自己班級裡的女學生,小小年紀就知道出去胡搞,出了事情連個負責的男人都沒有,扳本熊二笑著說他們基地裡的美軍撤離時,也鬧了不少笑話,駐地附近的情婦都來送行,還有希望跟美軍一起撤退的,真是丟盡了日本女人的臉。
  剛轉出小巷,兩人眼前忽然多了個身影,扳本熊二迷離著醉眼,抬頭端詳是不是撞到了真人大小的警察告示牌,忽然覺得自己的腦袋與宮間方的腦袋狠撞了一下,眼前一黑,失去知覺。
  昏昏沉沉中,扳本熊二依稀聽見女孩子的聲音,「師傅,為什麼要把他們這麼捆著?這樣會有效果麼?」
  「有沒有效果,師傅不知道,這麼做,純粹是師傅想模仿一下電影裡的橋段。」
  「電影?」
  「是的,電影。」
  掙開眼睛,扳本熊二發現自己被捆在椅子上,面前是個餐桌,宮間方就坐在對面,似乎被注射了什麼藥物,傻呼呼地笑著。
  扳本熊二想說話,嘴裡塞著布團,只能發出嗚嗚啊啊地聲音,當他的目光落到宮間方的額頭,聲音消失了。
  宮間方的頭蓋骨不翼而飛,紅白相間、圓滾滾的大腦裸露在空氣中,散發著腦白質略帶苦澀的血腥味。
  過了幾秒,淅瀝的聲音迴盪在房間裡。
  「師傅,他嚇尿了,真沒意思……」小和愛子皺著眉頭道,「還是軍人呢。」
  混蛋,我是地勤,供油料的,後勤人員啊,我不是上戰場殺人的戰士啊!你們想做什麼?不要殺我!我還沒結婚呢!扳本熊二嗚嗚喔喔的辯解著,房間裡的師徒弟二人卻沒興趣聽他說。
  原本擺弄著煎鍋與餐刀的王鐵軍歎息了一聲,奇怪道:「真有這麼嚇人麼?愛子你就不害怕啊?」
  愛子不屑的模樣還帶有幾分青澀少女的可愛,說的出的話卻截然不同,「愛子會害怕?疫區裡人吃人見的多了,這算什麼。」
  王鐵軍開始習慣徒弟帶給自己的驚喜,綁架小酒館老婆婆來個鵲巢鳩佔,就是她的主意,炒熱菜這樣的工作,沒幾月功夫,以王鐵軍的能力也休想熟練。冷切與蒸菜卻不同,只要配料佐料還新鮮,老婆婆再指點幾句,切魚生這種刀功活對於現在的王鐵軍來講,看一遍就會了,開起店來似模似樣的。
  「得,白費我一番功夫。」王鐵軍放下餐具,走到扳本熊二面前,二話不說先給了扳本兩個耳光,讓其清醒清醒,然後很坦然地威脅道:「我問什麼,你答什麼,明白嗎?回答令我滿意的話,給你一個存活的機會。」
  扳本熊二遲疑的功夫,小和愛子已經自己動手,從宮間方的額葉區切下了一塊,放進燒熱的煎鍋裡油煎,鮮糊的香氣立刻蒸騰起來。
  宮間方的表現愈加駭人,透明的脊髓液從他的鼻子裡流淌出來,雙眼翻白,血液混合著淺灰色的不知名液體自眼角流淌而下。
  「糟糕,切過頭了。」愛子嘀咕道。
  香氣飄進扳本熊二的鼻子,他除了拚命點頭,再也做不出其它表示。
  亂世人命賤如狗,扳本熊二徹底理解了這句話的含義。
  「扳本君,怎麼才回來?再晚五分鐘,你可要關禁閉嘍!」值班士官的玩笑讓易容的王鐵軍放心大半。
  他冒充廚子開了兩天餐館,就想找個跟自己身高相當的軍人,身型容貌還可以根據需要操縱肌肉略做改變,骨骼身高卻不成,好不容易找到個身高類似的扳本熊二,如果在容貌上出了岔子,那可夠丟人的。
  「哎呀,遇到個老朋友,基地裡的老夥計多半都認識,附近中學的老師,宮間方。」
  「哦,那個每年都組織學生來基地參觀的老師啊,那是要多喝幾杯,現在基地內外的老朋友可不多了。」
  「可不是麼。」
  「等等,扳本君,證件、口令和指紋還是要檢查的,規矩就是規矩。」
  「哎呀,抱歉,給您添麻煩了,你看我,多喝了幾杯,差點犯錯誤,口令是秋風紅葉,這是我的證件。」王鐵軍客氣著,將食指放在指紋識別器上。
  檢測無誤,一次通過。
  是夜,小隊長扳本熊二趕在宵禁前回到了三澤基地,第二天,三澤基地爆發疫情,經緊急確認是二期病毒的變種,疫苗效用不大,最多能延遲感染者的發作時間,恰恰是感染與發作之間的時間跨度延長了,導致鑒別感染者的工作更加困難,結果,以三澤市為中心,疫情開始向整個日本本島擴散。
  荒木貞平接到疫情匯報後,呆滯半晌,掀了桌子。
l7777tw 發表於 2013-4-25 02:50
第一一七章 強援

上面動動嘴,下面跑斷腿。

    這話半點沒錯。

    軍方大老闆發話,說要利用有限的條件滅掉神民組織,底線是不能讓日本孤注一擲散播病毒,王錦程這邊就要參加到一堆參謀情報人員的緊急會議中,商量出個可行性方案,上報審批通過,馬上付之行動。

    梅西看到這位老朋友時,可憐的王錦程兩天內只睡了不到八個小時,頂著兩個黑眼圈,要多憔悴有多憔悴,跟在他身後的叢旭也好不到哪裡去,車燈一照,滿眼血絲。

    「什麼事情這麼重要,一定要面談?」梅西到不是害怕被政府滅口,純粹是奇怪,上次運送索明的血樣去後方,也不過動用了無人機,完全不需要人力跑來跑去。

    「上面下決心剷除神民組織了,而且同意你向志願者有限透露情況,我建議你就說部分變異首領於日本人勾結弄出的這個組織,企圖分裂領土什麼的。」

    孫萬峰在一旁暗笑,這個理由之前已經說過了。

    「嗯,我知道,怎麼上級突然下了決心?」

    「中蒙邊境那邊,滅了座城,與神民有關。」王錦程言簡意賅。

    梅西起了一身雞皮疙瘩。

    滅城啊,小城也得上萬人口吧?說滅就滅了,神民夠狠啊。

    這個黑鍋神民組織背的不冤,即便絕大多數人不知道南烏而特滅城真相,不瞭解裡面的輾轉曲折,鍾兆祥因為神民寄生體復活,終歸是事實,歸根結底,南烏而特確實毀滅在『神民』手裡。

    「需要我們做什麼?」

    梅西不會傻到自告奮勇去當敢死隊與神民拚命,王錦程也不會讓他那麼做,相比俄、美建立的營地,志願者營地能在神民進攻後依然屹立在無核區內,已經算是意外之喜了,即便神民是主動撤退的,隨便換個人去頂住神民的第一撥攻擊,都不可能比梅西做的更好。

    王錦程毫不隱瞞的說道:「神民沒有展示能力之前,我已經通過國保那邊走了個懸賞,一千萬美金懸賞神民組織的確切位置,可惜,地下世界那些組織沒一個能成功的,現在只能靠你們了。」

    「我們之前審訊過一個垂死的變異首領,知道神民營地的大概位置,具體方位還要再確定。」梅西並沒有將張虎的事情說出來,隨口推脫到死人身上,「打算怎麼消滅他們?」

    「確定神民組織的真實位置,便於我們動用巡航導彈一擊斃命!」

    梅西著實一驚,「無核區協議怎麼辦?」

    「協議?」王錦程冷哼道:「上次你們遭到低頻電磁波攻擊,是神民操縱喪屍造成的,他不仁我不義,大不了就說導彈芯片裡的地圖過期了,導航失敗誤入無核區,炸了咱們自己的廠房設備。」

    「這能行麼?」

    「有什麼不行的。」王錦程拍了拍梅西的肩膀,提醒道:「早年美國就這麼幹過,還不是屁事都沒有。」

    九九年大使館被炸事件發生時,梅西還是小學生,處於苦比的學習生涯中,對重大新聞沒什麼印象。

    「詳細的回頭老哥給你講。」孫萬峰在旁邊插話道:「反正無賴誰都會耍,你只要知道咱們不是頭一個這麼耍賴的國家就好。」

    梅西點頭不再多問,繼續道:「我不想讓你失望,不過這件事情,我們只能盡力,不保證一定成功。」

    「嗯,我理解,你們盡量去做,真要找不到,那也是沒辦法,萬不得已,就要用雲爆彈把長春周圍掃一遍。」

    「雲爆彈?」

    准核武都拿出來了?看來那個滅城事件真把中央刺激的不輕啊。

    閒聊中,物資交接正式結束,鑒於上次活屍潮得到的戰術經驗,王錦程這次帶給志願者營地的最重要物資也是雲爆彈系列的彈藥,比航空投放的小許多,屬於單兵武器,全名叫雲爆火箭彈,火箭筒發射,也可使用臨時趕製的移動火箭發射架進行十二發齊射,最大射程一千米,威力與一百二十毫米榴彈相當!

    一百二十毫米榴彈是什麼概念?一旦爆炸,有效殺傷可以覆蓋小半個足球場,爆炸點半徑二十米內血肉橫飛,四十米內人畜不留,爆炸破片百米外仍然有殺傷力!

    利用火箭發射架,幾次齊射足夠消滅萬人,神民再趕著活屍使用豬突戰術,其結果只能是給營地戰後處理屍首增加些工作量罷了。

    其餘的物資包括手拋式無人偵察機、動態感應器、激光報警器、爆閃手榴彈、各類特種彈藥,再加上後方根據營地要求緊急製作的螺旋鐵絲網、複合型裝甲牆面、四角釘等物資,足以把營地打造成鋼鐵堡壘,神民即便潛入,也是有去無回的結果。

    車輛方面,原本的輕型裝甲車顯然不適應現有狀況,尤其是沒有封閉炮塔,操縱鏈式炮的射手很容易被神出鬼沒的神民偷襲,這次更換了一批六輪中型裝甲車,屬於還沒投入使用的型號,全封閉炮塔外帶兩具火箭彈發射器可更換車載迫擊炮,,絕對是武裝到了牙齒。

    歸根到底,神民生錯了年代,他們或許是最安靜的刺客、最強壯的戰士、最精準的射手,誕生在冷兵器時代肯定會無敵於天下,來到現代,想用**與現代化武器對抗,還是太不現實了。槍打不死,還有炮,炮轟不爛,還有導彈,真把一個國家惹急了,不用啟用核武器,隨便來兩顆大當量的航空炸彈,足以從分子層面徹底消滅一切對手。

    與王錦程揮手做別,梅西帶著車隊踏上了返回的路程,頭一件事,聯絡營地報平安,順帶詢問一下索明的情況。

    小傢伙還在生長發育期,身體組織沒有完全發育成熟,相比成年人的承受力要脆弱的多,寄生變異模式又遠比常見的定向病毒受體模式激烈,所以索明被寄生成為神民後,各種希奇古怪的毛病時不時就要犯一下,就在梅西離開營地之前,索明一度發燒到四十度,著實把人嚇的夠戧。

    坐在副駕駛的位置上,梅西神色輕鬆,有這些大殺器在手,他的膽氣都壯了許多,尤其是雲爆火箭彈敞開供應,還開放了空中支援,讓梅西覺得,自己找不到神民營地,都沒臉再見到王錦程。

    扭頭看了眼面帶微笑的梅西,孫萬峰笑道:「心情不錯?」

    「那是,一想到身後那些大傢伙,我就覺得咱們這個冬天也不會太難熬了。」

    正說著,孫萬峰腳下用力,車輛顛簸了一下,碾碎了一個在路邊徘徊的喪屍,順手摘下車載手台,呼叫道:「各車注意,路邊出現喪屍了,別興奮過了頭,誰要是為了撞喪屍,把車開下路基,回頭自己拖上來!」

    「知道了,孫哥。」

    「放心,孫哥。」

    聽聲音,士氣還挺足的。

    夜幕深沉,冷風瑟瑟,看來很快會有場秋雨,隨著車隊深入無核區,道路上的喪屍開始增多,這讓孫萬峰感到一絲不安,隨後,這種不安變成了現實,戰場雷達顯示,省道前方有大量物體聚集。

    「各車減速,保持時速六十公里,隨時注意剎車!」孫萬峰全神貫注盯著前方,梅西也沒閒著,開啟遙控炮塔,準備火力開路。

    以中型裝甲車的衝擊力,隨便碾壓撞飛幾十個喪屍就跟玩一樣,唯一擔心的是除了喪屍,道路上還會出現其它障礙物,隨便壘個石頭原木挖個坑,就夠裝甲車喝一壺的,輪式裝甲車的越野能力比不上履帶車輛。

    又開了兩公里,喪屍的密集度足以阻礙車隊前進,車燈視野內,密密麻麻全是喪屍,擺出了此路不通的架勢。

    神民的目的很明顯,無論如何也不會讓車隊輕鬆到達營地,設備武器只有架設好才能發揮做用,裝在車上的只能算是物資。

    物資,不具備威脅性。

    孫萬峰命令車隊停下,車載鏈式炮形成火力網,不停清除著路面上擁來的喪屍,「繼續走還是換路?看地圖只有省道與旁邊的縣道能走車,趕緊做決定。」

    梅西始終在研究地圖,決然道:「右轉,離開省道,九點方向前進二百米是個石材廠,堵在廠門口收拾這些喪屍!」

    「啊?那不是絕地嗎?」孫萬峰匆匆掃了眼地圖。

    石材廠靠著石山建立,就地取材處理很方便,三面被山石包圍,到是不擔心後方被偷襲,不過車隊開進去,想要再開出來,就得看喪屍群的面子了,如果喪屍後面跟著活屍,就靠六輛中型裝甲車輸出火力,整個車隊也會有危險。

    「放心,有了空中支援就不是了。」梅西信心滿滿,開始呼叫支援。

    「不對,你小子和邢大爺私下商量過吧?」孫萬峰可不傻,梅西毫不驚慌的應對,讓他想通了其中關竅,「我說你小子臨出發前跟大爺嘀咕什麼呢,敢情早就請教了應急方案啊。」

    「孫哥反應真快,我當時擔心車隊路上被攔截,找大爺商討了一下,不過沒跟你們明說,萬一沒意外的話,讓大家擔心一路總不妥。」

    「也是個道理,現在掀底牌,早了點吧?」

    「就是要做出一副天老大地老二我老三的架勢,沒有空中支援我還打算使用雲爆火箭彈呢,邢大爺跟我都覺得,把場面做足了,會讓那個山首領疑神疑鬼,搞不清楚咱們的真正實力,營地以後會更安全。」

    「好吧,你們一老一小倆狐狸商量出來的策略,應該沒錯。」孫萬峰不再多說,全神貫注地指揮車隊轉彎。

    二十多公里外,接到車隊轉向石材廠的消息,山首領找出地形圖僅僅掃了一眼,鮮有地歎了口氣,對火說道:「讓部下們都撤回來吧,志願者營地得到強援了,以後咱們的日子不好過,要早做準備。」

    火還想追問原因,發覺山的臉色陰沉,很及時地閉上了嘴巴。

    山的判斷,從未錯過。
l7777tw 發表於 2013-4-25 02:51
第一一八章 熱血白癡

虎頭蛇尾的伏擊讓神民的士氣有些低落,日本人特有的紀律性還是讓他們對上級的山、火二人保持足夠的尊敬,返回長春附近的鋼鐵基地,山首領破天荒地讓四周遊弋的神民小隊取消自由獵殺僱傭兵的任務,回到基地,準備宣佈後續打算。

    此時的長春神民基地內,已經沒有變異首領活動,除了那些充當寄生組織繁育機器的可憐女人,完全成了日本神民的天下。表面上看,整個鋼材物流基地愈加破落,沒有絲毫生命跡象,進入其中的辦公區與倉儲區,厚重的石棉瓦隔離了熱量散發,外圍堆積的鋼材時刻吸收著人員活動產生的各類輻射,別說衛星勘察,地面人員不湊近到一定距離,都難以發現其中奧妙。

    在倉儲區厚重的石棉瓦吊篷下,整齊地停放著七十多輛裝甲車,多數是俄羅斯產btr-80重型裝甲車,少量是btr-80的變種,btr-82與btr-80a,這種自重十三噸的八輪裝甲車在上世紀八十年代開始裝備俄軍,屬於相當經典的型號,生產數量大。迄今為止,共裝備了全球二十多個國家,性能參數方面固然不如志願者營地裝備新型裝甲車,卻繼承了俄羅斯軍備一貫的優點。

    皮實耐用,容易操縱。

    裝甲車旁邊,堆放著大量俄制輕武器,從經典的rpg系列火箭筒、ak系列突擊步槍應有盡有,外帶幾門八十二毫米迫擊炮

    看這些武器的規格與數量,山肯定跑了趟俄羅斯,搬運了不少俄羅斯軍方邊境部隊的軍火回來。

    如果這些裝甲車帶著重火力一窩蜂地衝擊志願者營地,即便營地可以調用空中支援,也得要撐過支援到來前的十幾分鐘時間,就憑志願者營地現在的人力與火力輸出強度,能挺下來的可能性不大,一旦突擊距離過近,雙方陷入混戰,空中支援也就失去了威力,總不能把自己人與敵手一齊轟上天吧?

    現在來看,山與王錦程從沒碰過面,卻已經在武器裝備的搜集上交過手了,自從無核區建立,王錦程從未放鬆對區域內軍火庫的控制,一方面趕在條約生效前,派空軍摧毀那些無法運走的武器裝備,降低志願者營地需要面對的武器壓力。[ ]

    另一方面,為了引日方上鉤,王錦程還故意留了幾個軍火庫,裡面的武器加了些『料』,安排衛星全天候監視,期待能獲得日方潛伏人員的第一手情報。

    山稍微輕敵一點,或者他手下圖省事一些,恐怕就要上了王錦程的當。

    遺憾的是,王錦程無權對遠東地區的俄軍軍備下手,俄羅斯軍方最近二十年窮的都快沒褲子穿,捨不得摧毀遠東的軍備,還幻想著無核區取消後,可以重新啟用這些武器車輛,反正俄制裝備一貫結實,丟在倉庫裡落幾年灰收拾一下就可以用。

    俄軍的吝嗇導致王錦程的計劃失敗,俄軍的想法變成泡影,惟獨便宜了神民組織,為了不暴露自身企圖,山首領不敢太深入俄羅斯境內,在邊境淘換了些軍火,也足夠神民武裝到了牙齒。

    日本軍方頂著個自衛隊的名頭窩囊了幾十年,近些年海空軍還有些面子在,憑借與中國韓國的邊境摩擦,理由充足地花著軍費,陸軍裝備卻糜爛到了家,前幾年好不容易造了個坦克,隨便過個小河,底盤竟然讓石頭磕漏,傳出去都成了笑話。

    現在有這麼多裝甲車輛在手,大大助長了神民的底氣,這些企圖恢復大日本榮光的瘋子期待山首領帶領他們痛擊志願者營地時,山很殘忍地潑了神民們滿頭『冷水』。

    「我,要撤離中國。」山很隨意地坐在臨時搭建的檯子上,檯子下是黑壓壓的神民,少說也有三四百號。

    這句話通過擴音器播放出來,頓時在神民中引波動,嗡嗡聲不絕。

    「我,要脫離日本政府的領導,因為他們非常無能,荒木貞平就是個蠢貨,依靠他,絕對無法振興我們大和民族。【新】」

    聲音未落,已經有死忠於荒木貞平的神民起身漫罵,「混蛋!你這樣講,完全是背叛首相!應該受到天誅!」

    「那你來執行好不好?!只知道叫罵的蠢豬。」山的聲音還是那麼平和,不帶絲毫煙火氣。

    那名神民二話不說,從人群中躥出,直衝向山!

    火很及時地橫移,攔截了對手,粗大的拳頭呼嘯著向神民砸去!

    對於憨傻個大,速度卻慢如牛的火,神民根本沒放在眼裡,實際上,絕大多數神民都是第一批寄生組織即將誕生的時候,從日本偷渡過來的,不像早前的變異首領那樣,見識過山與火的恐怖,他們能聽從山與火的命令,更大程度上是因為日本人特有的階級服從性,只要不逼到絕境,下克上的情況,還是相當少見的。

    現在麼,既然山對上級大放厥詞,就不要怪下級造他的反。

    神民本以為自己可以輕鬆晃過火,卻沒想到,火的拳頭看慢實快,有一種奇怪的速度誤差,明明可以躲過,卻只能眼睜睜看著拳頭砸在自己的腦袋上!

    砰!

    肉砸地面的聲音發悶,聽起來就感覺疼。

    火伸出雙手,卡著神民的脖子,很乾脆地將他吊了起來。

    暈頭轉向的神民自然不甘心失敗,雙手抓住火的手腕,用力反抗。

    這些神民都是由普通人寄生而成,身體素質再好,寄生後的力量僅僅與梅西那樣的變異者相當,可能還稍有不如,想要與身體素質極端發展的變異首領抗衡,根本是癡人說夢!

    反抗注定無效,火很輕鬆地掐斷了這個倒霉傢伙的頸骨,人體的柔韌度與彈性相當不錯,要說火能活撕了神民,那是誇張,以火的力量,也做不到雙手用力把人撕成兩半的程度,他卻可以一圈圈地擰著神民的腦袋,最終把對手的腦袋從脖子上擰下來!

    四百名神民鴉雀無聲地看著火將同伴的腦袋提在手中,他旁邊倒伏著無頭屍身,鮮血流了滿地。

    立威完畢。

    「對於這種性子急噪的傢伙,不值得憐憫,死了也就死了。」山收起自己的不屑態度,『開誠佈公』地說道:「我清楚,你們之中很多人因為各種理由,經常向荒木貞平匯報我們的情況,我從來沒有管束過,做人,起碼要做到坦誠,這是我的信條。不過,最近幾天的匯報卻沒收到對方反饋,對吧?」

    這種事擺到檯面上說,有點腦子的人都不會承認,山也不介意,繼續鼓惑道:「諸位,你們都是為了日本這個國家不惜犧牲生命的人,但是,我要說明一點,日本是日本人的日本,不是荒木貞平的日本!我已經從其它渠道得到消息,現在日本發生了新的疫情,而那位荒木貞平首相,重新躲到了不知名的地方,遙控指揮各地救災防疫,連親臨前線的勇氣都沒有!」

    神民中又是一陣騷動,荒木貞平如果在現場,一定會替自己辯解,比如領導者統籌大局才是最重要的云云,可惜他不在,連續幾日的失聯,也讓能聯絡日本國內的神民基本上相信了山的話。

    「第二件事,攻擊志願者營地,為什麼沒有成功?是因為咱們能力不足嗎?不是!是因為荒木貞平不允許我這麼做!他對我說的理由是,將這次攻擊作為展現日本實力的演習,用來威懾對手,好!我相信了,結果呢?我們失去了幾名戰友,而荒木貞平他卻藉著這次攻擊展示的神民實力,向各國兜售神民技術!」

    「你有什麼證據?」

    「證據?我沒有!」山此刻的悲憤表情絕對夠的上影帝級別,「如果中國方面不瞭解我們的能力,沒有與荒木貞平達成交易,能下決心違反無核區協議增兵志願者營地嗎?上次伏擊任務,你們當中也有人參加了,當時志願者車隊自陷絕境,要麼,是他們瘋了,要麼,就是等待額外支援!」

    「額外支援?用什麼武器?飛機?航炮掃射嗎?總不能用航彈……那可是違反協議的……」人群中的嗤笑聲自己降了下去。

    「不錯,這位兄弟說到了重點,只要日本政府還保持著核威懾與病毒威脅,中國政府怎麼敢對你我下狠手?既然他們這樣做了,那就說明有咱們不知道的幕後交易!」

    山並不清楚中蒙邊境發生的慘劇促使中國政府準備單方面撕毀協議,卻不妨礙他拿志願者營地獲得意外援助這件事,向荒木貞平身上潑污水。

    將這些事串聯在一起,神民們頓時相信了七八成,一種被後方,被荒木貞平出賣的悲憤開始在神民中蔓延。

    山很滿意這種反應,如何掌握這些部下,他早就計劃好了,無論中國方面因為什麼要消滅自己,又或者乾脆對自己視而不見,山首領都不會甘心受到日本政府,尤其是荒木貞平的操縱,他始終會找各種理由脫離荒木貞平,自成一派,在未來的權利舞台上分出自己的一份蛋糕。

    荒木貞平最大的破綻與弱點,就是生於信息爆炸的時代,封建時代常見的效忠個人早已不復存在,他沒有能力也沒有辦法培養太多死忠充當神民,必須派出信奉軍國主義,大日本主義的狂熱派來做山的下屬。

    效忠個人與效忠民族國家是完全不同的兩個概念,山可以從容在這上面做文章,離間神民與荒木貞平的關係。

    「首領,被後方出賣,我們只能這樣撤離嗎?難道沒有別的辦法?我不甘心啊!」

    「我也不甘心,所以我決定,撤離之前,帶領一部分人痛擊志願者營地派出的攻擊部隊,讓他們知道,即便我們撤退,也不是逃跑!這次戰鬥,哪怕支那人有空中支援也絕對不允許後退,一定要用這些支那人的鮮血,染紅我大日本武士手中的戰刀!大日本帝國板載!」

    「大日本帝國板載!!」

    「大日本帝國板載!!」

    看著眼前沸騰的人群,山滿意地笑了。

    沒有送死的,怎麼好脫身?想要控制戰爭狂熱者就是這麼簡單。

    一幫熱血白癡。
l7777tw 發表於 2013-4-25 02:51
第一一九章 喬巴山

人為財死,鳥為食亡。

    這句話被無數人說了無數遍,當鍾兆祥站在破爛的維修倉庫外圍的時候,算是徹底明白了這句話的意義。

    失去了南烏而特臨時聚點,在無核區內四處流竄的僱傭兵總要有個落腳的地方,補充武器彈藥做各類交易。在中俄傾扎中,有錢有礦卻沒工業沒設備,都快被夾瘋了的蒙古政府,也要借此機會多賺些技術設備回來,降低自身對中俄經濟的依賴性。

    尤其是生化武器這種弱國核武器,蒙古政府更是志在必得。

    即便南烏而特這個教訓在前,蒙古政府依舊開闢了第二個指定的僱傭兵聚集地,地址就在喬巴山機場外圍。

    這一次蒙古政府學聰明了,不使用本地民眾的生活區,而是將一大片廢棄的蘇聯空軍基地拿出來,遷走裡面的牧民,空出建築、機庫等設施,留給僱傭兵使用。

    俄羅斯的東西耐造,真不是吹的,蘇聯崩潰,封存在空軍基地地下幾十米深的備用發電機停轉了二十多年,簡單砸吧幾下,哼哧哼哧地開始運轉,繼續為基地提供電力。塞滿雜物的深水井,將鐵鏈子用絞盤盤上來,順便拉出幾十公斤灰土,再抽出十幾噸污水,丟點淨水藥劑進去等上兩小時,再打上來的水就接近食用標準。

    摩挲著粗礪的水泥碑,上面用俄文鐫刻著建立基地的時間與某個俄軍元帥的題詞,當年這座空軍基地也算是懸在中國頭上的一柄利劍,讓中南海的領導們寢食難安。鍾兆祥偶然發現,水泥碑下面用黑油漆寫著一九八七,再見,幾個俄語單詞,時間流逝,題詞依舊,只是國破軍撤,曾經叱吒風雲的大國已經泯滅消亡。

    多少讓人唏噓感慨。

    「謝蓋爾,發什麼呆呢?」伊萬喊著鍾兆祥的俄文名字,拍了拍他的肩膀,順著鍾兆祥的視線看到了那行油漆字,無奈地歎氣,「俄羅斯從來不缺乏鐵腕人物,可惜,大俄羅斯也從不缺乏酒鬼與無能的人。[  ]」

    同伴傷感,鍾兆祥不能無動於衷,轉身道:「都過去了,走吧,駐地找好了?」

    「嗯,蒙古政府對於情報販子還是給些面子的,還要感謝高科技,有了姓名密碼和眼紋,瑞士銀行的錢立刻就能過來。」

    倖存的四人固然冷血寡情,卻也明白包團求生的道理,要是讓人知道四人是南烏而特事件的倖存者,恐怕麻煩會源源不絕的到來,有殺錯沒放過的俄羅斯殺手,企圖從他們身上獲取事件內幕的賞金獵人,一人吐口唾沫,都足以把四人淹死。

    衡量再三,鍾兆祥再不想在這個狗屁地方搏命賺錢,尤其伊萬的兩個手下都沒有無核區生存的經驗,在南烏而特周圍徘徊了幾天,四人一致同意來喬巴山機場搜集點行李裝備,找飛機離開無核區。

    行程上的一切費用,都被伊萬自告奮勇地承包了,用來報答鍾兆祥的提醒救命之恩。

    「能用錢解決的問題,都不是問題,砸了二百美金到衛兵的腦袋上,立刻把基地軍官的房間分給咱們了,抗風,壁爐還可以用,晚上生火會很舒服。」伊萬笑嘻嘻地掏出酒瓶來了一口,隨手遞給鍾兆祥,繼續道:「飛機聯繫好了,明天早上天亮就飛,哈薩克斯坦首都,這鬼地方,老子可不待了!」

    鍾兆祥沒接話,他很清楚伊萬這一個月靠買賣情報賺了最少幾十萬美圓,比某些在無核區出生入死毛都沒撈幾根的僱傭兵小隊還多,喝了口伏特加,渾身上下都開始發熱,感覺不錯。

    走過兩架銹蝕的只有破爛骨架,估計是米格二十一之類的戰鬥機,鍾兆祥正趕上兩輛破卡車搖晃著停到路邊,車上還帶著簡單行李的妓女對他吹著口哨。

    不想讓伊萬發覺自己的性取向,鍾兆祥特意多看了兩眼,結果被伊萬取笑他飢不擇食,回頭到了烏克蘭給他找幾個名模好好過癮,要是嫌棄她們太瘦沒肉,想換什麼樣的女人都有。=小=說,

    大概是脫離險境的緣故,伊萬心情大好,那張嘴就沒閒著,十幾分鐘的路途說個沒完,鍾兆祥盡量保持必要的禮貌,忍耐著俄羅斯人的囉嗦,將注意力放在四周環境上,免得自己按耐不住,把這傢伙砸暈。

    軍官宿舍確實比剛剛經過的破樓房要好,起碼外觀上看非常完整,就連百頁窗破損的也不多,內部的氣味就難以恭維了,那種時間造成的霉爛**與人畜糞尿沉積散發的腥臭味道混合在一起,什麼人聞到都不會覺得舒服。

    為了隱蔽射擊目標,鍾兆祥鑽過屍骨堆,對這種味道自動免疫,伊萬也是見過『大場面』的,除了抱怨幾句,沒再張嘴,跟著衛兵穿過走廊。盡頭的房門上那塊寫著軍官職務的門牌竟然還健在,鍾兆祥並沒有仔細端詳,跟在伊萬身後走進房間。

    「都別動。」

    前後不到一秒,四個人腦側都多了支槍管。

    槍管離鍾兆祥後腦有大概十到十五公分的距離,完全處於鍾兆祥的視線之外,這說明持槍者是個老手。

    只有老手才不會傻到將槍管頂到目標的腦袋上,那樣做看起來很酷,威勢十足,冰涼的槍口可以把絕大多數人嚇得屁滾尿流,不過,卻給了目標判斷槍口指向的絕佳機會,槍手容易遭到反擊。

    人的反應再快,從看到目標反擊到扣動扳機也要有一秒多的延遲,槍口頂在目標的身體上,勢必拉近槍手與目標的距離,時間與距離這兩個條件疊加,足以讓目標用各種手段反制槍手,出奇制勝。

    越是這個時候,鍾兆祥越冷靜,掃了眼房間,他根本不等槍手那邊有人站出來廢話,側身扭頭!聳肩回肘!

    後面的人沒想到鍾兆祥真敢在這種極端不利的情況下動手,他的反應也很快,卻還是慢了小半拍,鍾兆祥沒有卸掉對方的手槍,那個槍手也沒辦法在第一時間將鍾兆祥納入射界之內。

    這就給了鍾兆祥反擊的機會!

    斜跨一步撞開威脅著伊萬的黑衣槍手,鍾兆祥左手勒住伊萬短粗的脖子,右手抽出雅利金手槍直接開火!

    首先遭殃的就是被撞離位置,重心偏移的黑衣槍手,強擰身軀反擊都做不到,被鍾兆祥一槍打爆了腦袋!

    稍微抬了下手腕,原本控制鍾兆祥的槍手連中兩槍,俄制鋼芯彈藥的威力突顯,三米不到的距離,硬是將穿了防彈衣的槍手打出兩個窟窿!陰損的是防彈衣降低了彈頭的穿透力,無形中增加了彈頭的翻滾效果,中彈者胸膛中的血液噴湧而出,幾乎跟中了達姆彈沒什麼兩樣。

    房間裡的槍手紛紛開槍還擊,被迫充當鍾兆祥肉盾的伊萬渾身劇烈顫抖,連續不斷的衝擊力『免費』將鍾兆祥送出了屋子回到走廊上!

    反手將同伴推進屋子裡擋子彈,鍾兆祥兩步躥到走廊邊的百葉窗前,踩上窗沿,撞開窗子飛身而下!

    沿走廊逃走,那是送死。

    身在半空,一張大網凌空罩來,鍾兆祥哪怕有通天的本事,此時此刻也無處借力,唯有蜷體成球,落地翻滾,盡量別讓大網纏的太緊。

    來不及起身,十數支akm出現在鍾兆祥週遭,他只能乖乖舉起手,從網眼中把彈匣丟到地上。馬上有人用氣槍給鍾兆祥注射麻醉針,鍾兆祥看這架勢就知道自己的身份暴露了,心頭一片悲涼,就算現在自殺,想得個全屍都不太可能了。

    一針麻藥下去,效果不大,鍾兆祥僅僅有些頭暈,看他清醒,周圍的akm不敢撤除,也沒人上前解網捆人,這些僱傭兵的目光時不時落在旁邊的蒙古大夫身上。

    蒙古大夫有些遲疑,麻藥的劑量已經是正常人的一倍,打多了引起心臟驟停,活商品變成死屍體,他一個蒙古大夫不愁吃喝,中間幾百萬美圓的差價,把全家賣的都賠不起。

    大夫不動手,場面就這麼僵持的,直到樓裡的人撤出,一個看來三十出頭的斯拉夫人慢吞吞地挪動著步子向這邊走來,那幾步走的隨意卻很有特色,整個人看起來就像頭吃飽了肉,準備休息的獅子,真不知道他是不是特意練過。

    看這個傢伙,鍾兆祥的瞳孔有些縮小,俄羅斯籍的僱傭兵裡,有個外號叫獅子的傢伙,姓名不詳,據說身手心態都是一流,不會就是這個人吧?

    「我叫獅子,你的身手很不錯,能用同伴當肉盾脫身說明心夠狠,配的上一流僱傭兵的佣金,怎麼收費那麼低?」獅子的語氣沒有絲毫調侃的味道,純粹的好奇。

    鍾兆祥感覺麻藥的效果正在流失,樂得拖延時間尋找反擊的機會,故意冷笑著回答道:「不,我還做不到一切以任務為優先,殺老幼之前肯定會猶豫,為了完成任務犧牲同伴的性命,那是不可能的,所以始終達不到你們所謂的一流。」

    這些屁話誰信誰是傻瓜。

    「哦,看來你知道伊萬出賣了你,所以才拿他擋槍,那麼短的時間內,你是如何發現的?」

    「四個人都被槍手控制,只有我是完全看不到槍管位置的,其餘三人明顯是演戲麼。」

    「看看!看看!你們連演戲都不會!輕易就給目標看出破綻!」獅子轉頭對跟在他身後的酒保與保鏢吩咐道:「把伊萬的酬金領了,怎麼處置你們隨意。」

    「等等。」鍾兆祥制止道:「我想知道,你們是怎麼發現我受到感染了?」

    獅子沒有回答,看了眼伊萬的保鏢,一副你隨意,我無所謂的樣子。

    保鏢猶豫了一下,小心翼翼地湊到鍾兆祥面前,解開上衣,露出帶有青紫色傷痕的胸膛。

    鍾兆祥什麼都明白了,洩露身份確實怪不得別人,都是他自己不小心,伊萬的保鏢身高一米九五,體重超過一百一十公斤,當時生化武器正在擴散,自己情急之下闖入酒吧,憑著一米七八的身高,七十五公斤的體重硬是把對方頂飛,還受了不輕的傷,怎麼看都不正常,被情報販子出賣也是必然結果。

    反過來,伊萬因為出賣鍾兆祥死在亂槍之下,也就怪不得別人了。

    人為財死,鳥為食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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