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末世危機] 崩殂 作者: 隨風飄搖 (連載中)

mk2258 2012-10-25 21:51:59 發表於 科幻靈異 [顯示全部樓層] 回覆獎勵 閱讀模式 143 52766
l7777tw 發表於 2013-4-25 02:52
第一二零章 獅子攔路

從麻醉藥的狀態下解放,就好像把霧濛濛的黑紗從眼前摘掉,逐漸認識周圍的世界,鍾兆祥也是如此,大概是麻醉劑用量過多的緣故,他現在有些頭疼。

    環顧周圍,數十個鐵籠子整齊地碼放在地面上,腥膻的氣味四下瀰漫,從房間的規模與穹頂特有的弧度判斷,鍾兆祥知道自己正處於一處荒廢的半地下機庫,只是光線實在昏暗,無法判斷這裡曾經停放了什麼飛機。.

    時間難以辨認,窗外還很黑,午夜到黎明之前都有可能。

    翻身坐起,鍾兆祥覺得脖子有些異樣,伸手摸了摸,是個古怪的項圈,可以確認左邊能略微捏扁,手感類似橡皮泥的東西是小塊塑膠炸藥,右邊大概是某個接收裝置,用粗電線連接到炸藥的起爆雷管上。

    後腦處還有個鎖頭,將整個項圈縮死。

    「嘿,新來的,如果我是你就不會亂動那東西。」

    說話的是個身材健壯的俄羅斯女人,就在他旁邊的籠子裡坐著,屋內的溫度並不高,女人身上卻沒穿多少東西,就那麼隨意地靠在冰涼的鐵條上,顯露出多數男人都足以驚詫和羨慕的筋肉線條與兩團說不上是軟肉還是胸肌的東西。

    見鍾兆祥沒接話,女人也不在意,「那是個變頻爆炸項圈,只有貨主手裡的遙控器才能讓他停止工作,這是確保貨物存放期間不會被人偷走或者換掉,畢竟,你我現在身價少說也有幾十萬美圓。」

    不用女人說,鍾兆祥也能大概猜出項圈的作用,做工如此粗糙,明顯是臨時湊數的東西,也只有蒙古這個破地方能弄出來,讓他介意的是女人的用詞。

    「貨物?貨物存放?」

    「沒錯,蒙古政府借口南烏爾特滅城的事情,要求所有被抓獲的變異者集中由他們管理存放,貨主在帶著貨物上飛機之前,無權自行處理。」女人打了個哈欠,道:「有湮沒有?」

    鍾兆祥不抽煙,搖了搖頭。

    女人嘀咕了一句白費口舌之類的話,轉身不再搭理鍾兆祥了,還真是現實。

    得了清淨,鍾兆祥檢查身體其餘部分,衣服鞋襪一樣不落的摸索過,確認沒被植入什麼隱蔽跟蹤器,他將觀察範圍縮小到籠子四周,尋覓逃脫的辦法。

    周圍籠子裡或站或坐都是人,宛如搬遷中的動物園,時不時也有精神崩潰的倒霉蛋抓籠子大吼放我出去之類的話,只是無人回應罷了。

    鍾兆祥大概是最近一批進入倉庫的戰利品,離門口比較近,卻看不到任何看守,只有新安裝的監控攝像頭冷冰冰地監視這些人。變異者身帶病毒,不論是激活的還是休眠的,誰知道有沒有傳染性質,給再多錢,也不會有人留在倉庫裡做保衛的。

    不得不說統一管理這條規矩很蠻橫,也很有效,杜絕了許多逃跑的方法,也將感染的可能降到了最低。

    籠子內外看了個遍,這種用來運馬的鐵籠固然破舊,也不是人力能弄開的,鍾兆祥連根做絞索的棍子都沒有,只能無奈的承認,他以後的命運就是籠子裡的小白鼠了。

    「喂,你叫什麼名字?我叫麗基雅。魯斯蘭諾娃。」

    「我還叫喀秋莎呢。」鍾兆祥隨口回答道。

    「哎呀,你還知道喀秋莎的演唱者也叫這個名字?」

    「是你親戚?」鍾兆祥逃脫無望,心情好不到哪裡去,口氣不善,哪有閒心和筋肉女聊天。

    麗基雅大概也是閒透了,完全忽視鍾兆祥的不耐煩,「真的是遠房親戚,我們家族出了這麼一位歌唱家,始終是相當自豪的事情呢。」

    「閉嘴!」鍾兆祥心思一動,相比其他神民,他的力量增長只是一般,反而在感覺上靈敏了不少,門外守衛摔倒的聲音聽起來十分清晰。

    有人救人?

    麗基雅被鍾兆祥呵斥,正要喝罵,機庫的角門開了,幾個身影非常迅速的閃進門內,順帶還把昏厥衛兵的屍首也拖了進來。

    「頭,餓了,先整兩口成不?」一個瘦小的傢伙笑嘻嘻地說道。

    「餓就忍著!辦正經事!」領頭的人身材中等,但是很健壯,動作利落,絕不拖泥帶水。

    兩句略帶東北口音的普通話讓鍾兆祥眼前一亮,湊到籠子邊輕聲叫道:「哥們!不管你們來救誰,放我出去,我給你……」想了想自己沒什麼能報酬的對方東西,當僱傭兵攢下的錢還存在瑞士銀行呢,鍾兆祥趕忙補充道:「我給你賣命!真的,我當過兵,狙擊好手!」

    鍾兆祥絕不會說自己是僱傭兵,那可是變異首領們的死敵。

    「哦?」身材健碩的年輕男子走到鍾兆祥的籠子前,微笑的表情看起來很陽光,「中國人?你叫什麼名字?」

    「鍾兆祥。」

    「張虎。」

    張虎跑到喬巴山空軍基地玩命,也是不得已而為之。

    帶著寥寥幾人離開志願者營地,連遭打擊的張虎認真分析了自身得失,很明顯,以志願者營地的戰鬥為例,在這種國家制度仍然完善,各種現代化武器多如牛毛的時代,聚集再多的普通喪屍,不過是給軍人加功績,土地增肥料罷了。

    至於當初抱著孫明霞發出的誓言,張虎並沒有忘記,在疫苗逐漸普及的現在,靠變異首領手動散播病毒滅亡人類?還不如等人類自己滅亡自己現實一些。

    想要幹掉神民,想要給變異首領找條出路,想要報復整個人類,利用自身的特殊能力混進人類社會,遊走在法律的邊緣,成為地下世界不可忽視的一股力量,現在看來才是正經途徑。

    當然,張虎也不否認,品嚐過權利的甘甜與美味,想讓他徹底放棄一切變成個普通人默默無聞地生活下去,那是絕對不可能的。

    想通這些,要辦的事情也總結了出來,首先,中國境內是不能待了,不死在志願者手裡,被神民抓到也活不了,其次,冬季即將來臨,幾個人也要有落腳的地方,再三,如何擴張勢力,按照自己的想法培養神民也是當務之急。

    這時候再收攏些變異首領,可沒早期那麼輕鬆,很容易被四下活動的僱傭兵小隊發覺,張虎一狠心,乾脆,反伏擊僱傭兵小隊!

    說起來容易,真要做,以張虎這寥寥幾個平民出身的傢伙,所有的軍事知識都來自電影電視,就算有個瞭解**的神偷,想解決僱傭兵小隊也是相當困難的。

    好在鍾兆祥無形中幫了他們一個忙,滅掉了僱傭兵的物資交流中心南烏爾特,消息傳開,在無核區遊蕩的僱傭兵小隊擔心沒有補給遭受滅頂之災,紛紛回撤,有支小隊著急趕路,匆忙間落入了張虎設置的拙劣陷阱。

    一場漏洞百出的伏擊戰打完,張虎這邊個個帶傷,連負責炸路的裴正元也受了輕傷,終於幹掉了全部僱傭兵,還俘虜了三個。

    兩名僥倖活下來的俄羅斯變異首領充當僱傭兵隊長,胡亂弄點紗布纏纏頭面,一個冒名頂替遇襲受傷艱難脫身的僱傭兵小隊就此誕生。

    一開始做伏擊計劃,張虎只是想冒充僱傭兵小隊的身份,方便他在無核區尋找生存所需要的資源,等他從無線電中得知,南烏爾特被滅城,喬巴山聚集地初創,所有被活捉的變異者都聚集在那裡等待運走,立刻動了心思。

    這些被俘的變異首者在常人眼中都是美圓,在他張虎眼中,可是神民的種子!

    富貴險中求,張虎索性帶人開著兩輛車,貿貿然然地開往喬巴山機場。

    草創這個詞往好了說,代表齊心協力,眾志成城,勇往直前,往壞了講,就意味著各類規則漏洞,人手不齊,欺上瞞下,中飽私囊,以蒙古國的情況與多數人對待無核區都是賺了錢就躲遠的心態,喬巴山空軍基地的防線與檢查,可謂漏洞百出,因為相對遠離無核區,連電網都沒架設好,依靠破爛的鐵絲網充當外圍防禦。

    臨近晨曦,萬物安眠,張虎帶著手下輕輕鬆鬆摸進內緊外松的機庫也就在情理之中了。

    七個人,一堆鉗子,沒用幾分鐘,籠子全部打開,炸藥項圈也都摘掉,三十多名變異者彙集到一起,張虎說一句,鍾兆祥翻譯一句。

    內容無怪乎是大家包團求生,先離開這裡再做打算這些廢話,其實這些變異者中,可以進行戰鬥的寥寥無幾,大半都是有些特殊能力卻很雞肋,只要幹掉外圍的喪屍,就容易被俘虜變異首領,算上張虎這邊的戰鬥型人手,再加上鍾兆祥、麗基雅,力量、速度、神經反射與手眼協調類的變異者,滿打滿算不過十一人。

    「好了,我們走!」張虎匆忙說完,帶頭向機庫外跑去。

    來的時候他已經做好準備,三輛卡車就停在機庫外面,一應守衛已經擺平,此時夜深人靜,車輛開動的聲音會傳遞的相當遠,此刻也顧不得了,反正等那些蒙古國派來的『精銳』士兵反應過來,估計卡車早就衝到基地外,想怎麼跑就怎麼跑。

    小四十人呼啦啦湧到機庫外,頓時被卡車的大燈晃花了眼,張虎心知不妙,即便機庫離僱傭兵休息區較遠,他們進機庫前也怕偶然起夜晚的人發現異常,這些車可都是熄火狀態,現在車燈大開……

    「諸位,奉勸一句,現在返回籠子裡,還能多活一段時間。」一個走路如雄師的身影出現在張虎面前,張虎不認識眼前這位,鍾兆祥剛剛見過。

    一流傭兵,獅子。
l7777tw 發表於 2013-4-25 02:53
第一二一章 逃脫

獅子就一個人,安靜地站在車燈前,注射了疫苗又怎樣?換成一般人,比如胡江那樣的『藝術家』,

    坦然面對三十多名變異者的注視,早嚇尿了。

    獅子越坦然,張虎越悚然。

    張虎當然不清楚,獅子的坦然是裝出來的。

    原本獅子是來提貨,準備趕第一班貨運飛機撤離,算他在內,總共就來了三個人,突擊步槍也就三支,開了輛破皮卡而已。到門口發現異常,張虎已經帶人往外走了,獅子這邊連對卡車動手腳都沒時間,只是掛了個電話讓喝多了酒的蒙古軍官趕緊起床。

    獅子此刻裝腔作勢,心中也在暗罵,俄羅斯的軍卡做那麼結實幹什麼,連輪胎都是實心的,想放氣都不成!他僅僅打算嚇唬住這些老百姓居多的變異者,嚇唬不住,肯定第一時間逃命,總不能把命搭進去。

    動手?搶車?車上有沒有槍手?會不會爆炸?要不要從機庫兩邊逃跑,放棄開車這一環?

    張虎的腦子亂成一團。

    亂了沒有兩秒,張虎握緊手中的突擊步槍做出決定,衝過去!

    他與梅西相同的地方,在於敢下判斷,與梅西不同的地方,梅西靠的是審時度勢選擇成功率最高的方法,張虎完全靠一種與生俱來的狠勁兒來做決斷。

    一如他當初擰斷心愛女人的脖子,不想讓女人在這個世界上受苦一樣。

    「他在拖延時間!搶車!」

    張虎是這麼喊的,也是帶頭這麼做的!

    手中步槍端平,對著獅子掃出一梭子子彈!

    為了不傷到卡車,張虎的槍口抬的比較高,這給了獅子逃生的機會,

    獅子在張虎喊出第一句話的時候,就知道計謀失敗了,即便他不懂張虎喊了什麼,從張虎略微前探的動作與面部表情判斷,絕對不是分散逃亡的命令,槍口抬起的瞬間,獅子一個虎撲閃到車燈照不到的暗處,連還擊都不做,轉身就跑!

    眼見獅子跑了,變異者們心氣大漲,紛紛上車跟著張虎往外闖!

    直到卡車衝破鐵絲網逃竄到茫茫蒙古草原,滿身酒氣的蒙古軍官才帶人匆匆趕來,看著空蕩蕩的機庫,軍官一屁股坐到地上,兩眼發直。這些貨物的總價超過一億美圓,就這麼在他手裡丟了,那後果……

    蒙古軍隊的風格完全繼承自蘇聯,對敵人鐵血說不上,對自己人的酷烈尤有過之,即便沒死刑,有期徒刑最多二十年,能活著從監獄出來的卻沒幾個。預計到自己悲慘的未來,軍官的血性立刻復甦,想都沒想,藉著還沒完全醒的酒勁兒,抽出手槍頂著太陽穴就是一槍。

    他解脫了,流彈還打傷了身邊衛兵的肩膀,把旁邊的獅子氣個半死,心說你這個混蛋要死也先下令追擊逃犯啊,早前耀武揚威說什麼貨物不統一管理就地殺掉免得病毒感染,現在追沒準還能抓回幾個呢?就這麼一聲不吭的死了,等蒙古軍方再派個軍官來調動這幫喝酒比打槍還勤奮的士兵,哪得是什麼時候?

    轉頭再看那些衣衫不整的士兵,有幾個臉上的口紅印還沒擦掉,獅子就知道憑他一個外籍僱傭兵的身份,根本控制不了這些混球,哪怕拿現金誘惑,肯站出來的人也沒幾個,多半還存著拿錢磨洋工的心思。

    看著幾百萬美圓就這麼飛了,誰的心情都好不到哪裡去,獅子咬了咬牙,向部下命令道:「召集人手,我們去追!」

    「可是……」

    「怕什麼,他們的火力還能強過我們?馬上找法國人租借衛星,快去!」獅子心說那可是一億美圓的『貨物』,再怎麼折騰,追回來一半也值了。

    得到消息抱著同樣想法的僱傭兵相當多,有幾支空手而歸的隊伍甚至暗喜機會來了,逃走的『貨物』其所有權自動清零,誰在抓到就歸誰,只要動作夠快,那些沒什麼戰鬥力普通變異者能把武裝到牙齒的僱傭兵怎麼樣?

    拿喪屍當肉盾嗎?那也要弄到喪屍才成,這裡不是靠近無核區的南烏爾特,而是距離無核區數百公里的喬巴山空軍基地,找喪屍?深秋時節,茫茫草原上能撞上幾家牧民都不容易!

    有錢做誘餌,僱傭兵們象打了雞血,不用二十分鐘,大大小小各種式樣的車輛從營地開出,尋著卡車軋出的痕跡追蹤了下去,跑在最前面的,還是獅子和他的手下。

    跟了大概半小時,車轍開始轉向俄羅斯境內,獅子就覺得有些不對勁,催促副駕駛位置上的部下,「衛星圖像弄出來沒有?!」

    「剛剛收到!這是十五分鐘前的信息!」部下正好舉起平板電腦,展示給獅子看。

    看著電腦上顯示的墨綠色線條,三輛軍用卡車在十五分鐘前已經再次轉向,獅子的預感更強烈了,略微將線條延伸後,他忍不住攥緊了平板電腦電腦的邊緣,大聲吼叫道:「掉頭!回機場!馬上跟機場聯絡,加強運輸機周圍的戒備,不准任何人接近飛機!」

    沒錯,剛剛被獅子嚇唬完的張虎,立刻還以顏色,狠狠地戲耍了一把獅子和那些僱傭兵們,他壓根就沒想憑借三輛破舊的軍用卡車逃脫僱傭兵的追捕,這些卡車怎麼跑,也不會快過僱傭兵們的越野車與輕型裝甲車,所能做的,無非是替張虎這些變異者爭取時間罷了。

    從一開始,混進喬巴山空軍基地的張虎,就把主意打到了清晨即將起飛的運輸機上!經過他這麼一番折騰,原本整裝待飛的運輸機沒了貨物人員,自然不能空機起飛浪費油料,只有待在停機坪等待僱傭兵的消息,正好成為變異者們脫身的工具!

    如果那名開槍自盡的軍官知道,他原本有機會守株待兔的話,多半會氣活過來也說不定。現在軍官死了,機場內軍心渙散,無人做事,無形中幫了張虎一個大忙。獅子的呼叫固然被機場內的塔台接收到,而且通知了機場警衛,可是那些警衛不過是從喬巴山市招募的普通警察,在蒙古國可憐的三百萬人口中,也屬於社會中下層人士,稟承了蒙古人貫有的性情,有錢拿有懶偷就好,誰會真心實意的去幹活?

    有勇氣有魄力夠瘋狂,甚至當眾扇斯大林耳光的蒙古人,也就那麼一位罷了。

    這樣的脾氣秉性直接造成了一件很有意思的烏龍事。

    天濛濛亮的時候,張虎帶著人氣勢洶洶地衝回機場,甚至做好了玉石俱焚不成功乾脆一起完蛋的心理準備,卻發現運輸機停在跑道上,飛行員懶洋洋地坐在機艙口抽煙,看到張虎的車隊,還起身招手,完全把卡車上的人當成了即將登機的乘客!

    張虎也不客氣,帶著人呼啦啦地衝上運輸機,直接拿槍頂著飛行員讓他起飛,飛行員看到黑洞洞的槍口,沒有絲毫猶豫,立刻啟動了飛機開始滑翔。

    等獅子千辛萬苦地跑回空軍基地,那架破舊的運輸機早就沒了蹤影。

    變異者劫持的安二十四型雙發螺旋槳運輸機,生產於上世紀七十年代,已經有四十多年的『機齡』,用破舊來形容都抬舉了這架老爺機,好處只有一個,對跑道基本沒要求,只要是相對平坦結實的地面,哪怕是鄉村公路,這種飛機都能降落。

    有這個優勢,張虎選擇目的地自然方便的多,通過翻譯、手槍與一文不值的許諾,他終於和飛行員達成一致,確認了降落地點。

    回到機艙,張虎面對著三十多張神態各異的面孔,心裡又升起一股自豪感,損兵折將又如何,不過幾天時間,老子再次兵強馬壯!

    「我救你們出來,是希望大家抱團活命,如果有不願意的,現在可以站出來,下飛機後自行離開,我張虎絕對不會難為你們!」

    張虎說一句,旁邊自然有部下翻譯一句,看這些變異者的表情就知道,沒人想離開,誰都不想獨自一人面對隨時會出現的僱傭兵搜索隊,哪怕身邊圍上幾百個普通喪屍,在搜索隊的機槍裝甲車面前,也撐不了多長時間。

    「好!第二件事,想跟著我求活命,就別指望有什麼民主投票,有意見可以提,我歡迎!但是,最後做決定的,必須是我!」

    這種時候,獨斷專行也是必須的,張虎直接將話擺在明面上,也是存了永絕後患的心思。

    還是沒人反對,不少變異者都被僱傭兵折磨過,只要能活命,也不在意誰說了算。

    敲打完畢,張虎照例要甩幾根『胡蘿蔔』,誘惑道:「大家不用擔心,我知道一種方法,可以創造出新型的變異者,擁有很強的恢復力,就算腦袋被槍打中,也死不掉,只要大家齊心建立咱們變異者的新家園,我保證,過不了多久,想要殺死你們,將變的非常困難。」

    聽張虎這麼講,多數人流露出不可置信的神色,只有鍾兆祥神色微動,脫身到現在,他都沒做任何出格的舉動,哪怕是獅子唱空城計,也沒有跳出來戳破,沒瞭解張虎性格為人之前,鍾兆祥打定主意從眾,免得落個槍打出頭鳥的下場。

    原本鍾兆祥計劃飛機落地後,尋機脫離隊伍,他的身手不比貝爺差多少,不論在地球的哪個地方,都會找出辦法活下去,現在卻打消了偷跑的念頭。鍾兆祥本人可是見過神民復活的場面,對那種恢復力非常羨慕,他現在還不清楚自己的能力與神民一般無二,只是需要時間慢慢恢復發覺,當然要留下來看看張虎怎麼把這些人變成神民。

    好歹混個不死之身再跑也划算啊。
l7777tw 發表於 2013-4-25 02:54
第一二二章 遍地屍首

逃了?

    凌晨三點半,正在沉睡的王錦程從睡眼惺忪到精神抖擻,只用了不到五秒,翻身從沙發上坐起,接過士官手上的平板電腦,連續翻了幾張衛星分析圖,上面很清晰地顯示著,有一支車隊離開長春附近的鋼鐵物流基地,向中俄邊境線前進。

    裝甲車的型號推測為btr-80。

    「多長時間前的事情?」

    「不到十五分鐘。」

    鋼鐵物流基地本就是衛星監視的疑似地點之一,當地情況的反饋速度遠比其它非疑似區域要快,這給了王錦程充分的反應時間。對於圍剿發生前對方先逃逸的情況,已經準備了應急預案,王錦程並未遲疑,直接在應急預案上簽字,立刻執行。

    按道理,王錦程一個區區的上校,無權調動如此大的人力和資源,但是作為無核區方面的總負責人,處理無核區事務自然是當仁不讓,尤其是主席的那一句『不計資源成本,一定要節制住在無核區耀武揚威的外國勢力』相當於給了他『尚方寶劍』,行動起來無需顧忌太多。

    應急預案歸攏起來只有三個詞。

    衛星、預警機、巡航導彈。

    衛星發現目標,預警機鎖定目標,巡航導彈摧毀目標。

    想跑,就不要露了行跡,既然露了行跡,那就別怪軍方手狠了。

    整整九枚長箭十巡航導彈從廊坊附近的發射車上呼嘯而出,碩長的白煙消散時,導彈的身影也消失在天際,按照每枚導彈上攜帶四百公斤高爆炸藥計算,九枚導彈的彈藥部總重量接近四噸!別說是一個小小的裝甲車車隊,就是美國的太平洋艦隊遇上這些導彈,也夠他們手忙腳亂應付一陣子!

    這完全是在用大炮打蚊子!

    對於在無核區建立前後一直搞風搞雨的神民組織,軍方上下早就憋著口氣,前期是被打了個措手不及,後期則是被日本方面的核威懾制肘,由於政治等方面因素按兵不動,現在鎖鏈已鬆,不下死手,都對不起那麼多犧牲在東北三省的戰士們。

    由於長箭十導彈是亞音速巡航,所以從準備發射到命中目標,大概需要半小時左右的時間,這段時間裡,王錦程已經聯絡上志願者營地,梅西沒二話,原本天亮出發的計劃立刻提前,留下女囚犯守備營地,十二輛裝甲車悉數出發,披星戴月趕往鋼鐵物流基地,爭取第一時間摸清楚物流基地周邊與內在情況,確認神民組織是否全部逃跑。

    轟鳴的裝甲車在黑夜裡飛馳,類似船首的車頭時不時推開企圖擋路的散游喪屍,梅西坐在副駕駛位置上,打開手中的平板電腦,仔細研究著物流基地周圍的地理資料,反覆琢磨,到達目的地之後,該如何展開搜索。

    邢大爺的聲音通過耳麥進入他的耳中,「梅小子,一會兒到了地頭,首先要做什麼,想清楚沒?」

    首先?梅西並沒多猶豫,「首先要穩!」

    「嗯,不錯,沒被緊急情況沖昏頭腦,最要緊記得一點,咱們是去收尾的,不是去打前站的。」

    「放心吧,大爺,我可不想貿貿然踩進對方的陷阱裡,誰知道這幫傢伙葫蘆裡賣什麼藥,那個車隊是不是假目標。」

    「甭管真假,炸完車隊,神民組織要是還有活人,也會清楚中國這地界兒,不是他們想來就來,想走就走的。」了緣和尚坐在二號車副駕駛,插話道:「收拾完這幫牛皮糖,再過一個月就下雪了,到時候好好在營地過個冬天。」

    「是啊是啊,又想你那些蘿蔔乾了吧?」孫萬峰打趣道。

    早先和尚在閒暇時弄了不少蘿蔔豆角在營地的房頂上曬乾,打算冬天做鹹菜吃,結果上次神民圍攻營地,讓梅西糟蹋了不少,這可都是和尚的冬天口糧,沒了它們下飯,和尚想要過冬,又不想破戒吃肉,只能天天拿那些加了防腐藥劑的罐頭當主食,那可是很痛苦的。

    每次提起這個事情,和尚都免不了咬牙切齒,然後說自己定力不夠,回去唸經云云。

    「你們兩個,另外開個頻道自己聊去,說正經事兒呢,就知道搗亂!」邢大爺對於這二位的打岔能力深有瞭解,呵斥道。

    被大爺說了,這二位也不生氣,真就換了個頻率,不一會兒,頻道裡就跟開鍋一樣喧鬧起來,從美國大片一直侃到冰島移民爆炸性增長,梅西偶爾切換過去聽兩句,要用很大毅力限制住自己不要參與到話題的討論中。

    必須承認,有這倆傢伙在,確實豐富了大家的業餘生活,不至於在操蛋的無核區中因為無聊,對自己的腦袋開上一槍。

    「梅西,導彈那邊的信息傳來了。」付慶蕊的聲音很公式公辦,還帶點疏離感,最近這段時間都是這樣。

    梅西知道付慶蕊故意疏遠他,尤其在樸醫生流產之後,付慶蕊的表現,擺明默認退出了這場感情糾葛。

    好感歸好感,樸醫生為自己付出這麼多,梅西自問也是個男人,總不能無情無義,付慶蕊的退出讓他有些不甘之餘,也算鬆了口氣。

    做人不能太貪心,要知足。

    平板電腦上顯示出的紅外圖像在裝甲車的車載顯示器上同步播放,依稀能夠分辨有十幾個光點正在快速移動,發動機散發的熱量在紅外圖像中形成道道殘影,棕綠色的圖案看起來不是很舒服。

    通訊頻道迅速寂靜,所有人的目光都投放到十寸的小液晶屏幕上,呼吸都有些粗重,這種同步播放的場面,絕大多數人一生都不會見到。

    屏幕突然泛白,那亮度幾乎讓人失明,等到屏幕恢復正常,數個爆炸產生的火球正在逐漸消散,估計火球消散的範圍,誰都知道那些光點不可能倖存下來。

    通訊結束。

    眼看著神民的車隊被轟成渣滓,志願者們多數都感覺振奮,短促的歡呼聲連續不斷,梅西也忍不住狠狠揮了下拳頭。

    興奮之餘,他的心底也有絲絲寒氣飄過,如果國家要清除的目標不是神民組織,而是志願者營地,那又如何?

    偷換了下概念,梅西悲哀地發現,志願者們的生存幾率完全是零,沒有任何反抗的機會,在高精尖武器多如牛毛的今天,任何妄圖憑借一己之力與國家暴力機構對抗的人,都是愚蠢而可笑的。

    能與『國家』對抗的勢力,也只有『國家』而已。

    收拾情懷,梅西將心思還是放在即將到來的收尾行動中。

    抵達物流基地外圍五百米處,車隊沒遭受什麼抵抗,天色濛濛亮,深秋寒露刺激著每一個下車的人,讓他們迅速從車馬勞頓中清醒過來。

    著急往裡沖,那是莽夫所為,邢大爺安排人員四下警戒驅逐零散喪屍,狙擊手佔領制高點,和尚拉著孫萬峰給車隊人員分發自熱式早飯,梅西則與付慶蕊一起發射手拋式無人偵察機,觀察物流基地內的情況。

    整個物流基地分為商業貿易區、倉儲整備區、車輛停放裝卸區三部分,根據張虎透露給衛寧的情報,商業貿易區大部分是山首領的禁區,被擄來的女性都關押在這裡,倉儲區域放著不少軍事裝備。至於四面開放的車輛裝卸區,由於是完全露天的,為了防止被衛星發現有人類活動痕跡,山首領嚴禁人員在這個區域出現。

    偵察機觀察的重點就是商業貿易區。

    清晨的太陽高度還不夠,陽光無法穿透薄雲,也就無法照耀在商業貿易區,整個區域看起來還是陰森而清冷的。

    發出輕微聲響的偵察機飛臨貿易區,成排的商貿小樓略顯破敗,第一排小樓前的廣場上,用來停放客戶車輛的區域,或倒或伏出現不少屍體,絕大部分都是女性,從外觀看都是槍傷,血液的顏色還比較新,肯定是近期被處決的。

    死人見的多了,像這種活人製造的屠殺場面,病毒爆發以來梅西還是第一次見到,付慶蕊本身就是女性,感同身受,心神激盪,手指關節不自覺的用力,已經徹底發白沒了血色。

    「數量上,最少百人,這還是偵察機的拍攝的範圍……」梅西發覺付慶蕊不對勁,拍了拍對方的肩膀,輕聲道:「已經幹掉他們的車隊,好歹為這些可憐的女人報仇了。」

    「嗯,從面積推測,死亡人數可能超過三百人。」付慶蕊將平板電腦交給梅西,搖頭道:「我看不下去了,胸口發悶,你自己弄吧。」

    說完也不管梅西的反應,扭頭鑽回車裡。

    你看不下去,難道我看了心裡就好受?梅西翻了個白眼,卻不好說付慶蕊什麼,強按下心中的煩悶,繼續操縱無人機在貿易區四處飛行,搜尋任何可疑痕跡,稍後,又在倉儲區轉悠了兩圈。

    表面上看,整個基地都被放棄了,沒有人類活動的蹤跡,神民組織走的不算匆忙,好像算到了志願者會使用無人偵察機進入基地,他們臨走前將所有該關的門與窗都徹底關好,不給偵察機飛進倉庫的機會。

    恐怕這就是最大疑點,那些門窗緊閉的小樓與倉庫裡,多半是神民組織遺留下來的『禮物』,好在無人機採集的空氣微粒顯示,基地內爆炸物殘留量多數為硝酸炸藥,數量不多,梅西不用擔心派人進去基地後會出現『一鍋燴』的慘劇。

    保險起見,梅西還是命令充當炮手的志願者向建築各處拋射幾發榴彈,看看能否引發爆炸,至於會不會因此泯滅掉神民組織製造寄生體的線索,梅西並不擔心。

    只要那些女性屍體還在,帶回去交給王錦程,相信後方那麼多技術精英總能找出神民誕生的關鍵。

    朝陽升高,行動開始。
l7777tw 發表於 2013-4-25 02:54
第一二三章 一切正常

揮散血舞,胡江放下霰彈槍,很隨意地拍掉身上迸濺的碎肉,膩味道:「第六個吧?」

    「嗯。」跟在胡江身後的了緣和尚點了點頭。

    這是車隊進入物流基地以來,消滅的第六個變異喪屍炸彈,這些傢伙在神民的控制下,不聲不響地從隱蔽處撲出,一味心思衝到車隊中引爆身上的炸藥,頭兩回還著實讓隨車步兵驚悚慌亂了幾秒,等到後幾個變異炸彈出現,大家都習以為常了。

    能有這樣的戰果,多虧梅西採取了正確戰術。

    進入基地前,梅西與邢大爺反覆推演,利用基地內經常通行超大型貨車,道路寬闊的特點,針對性地採用標準的坦步戰術,裝甲車作為移動掩體,志願者跟隨裝甲車前進。九輛車分成兩組,三輛留在基地外作為支援,其餘六輛進入物流基地,主要目標是那片『屍體區』。

    目的很簡單,取完屍首絕不停留,立刻撤離。

    除非必要,絕不進入任何一座倉庫或小樓中,如果發現哪座建築物有問題,直接用手雷炸掉入口,將激光誘導裝置拋到建築物周圍,等志願者們撤離到安全地帶,隨後襲來的巡航導彈自會完成清理工作。

    「看來神民不過如此麼。」孫萬峰坐在駕駛位置上,語氣輕鬆。

    正確的戰術與足夠的距離,給了裝甲車與隨車支援者充足的反應時間,無論那些喪屍炸彈從哪個方位出現,霰彈槍、突擊步槍與車載火炮構成的火力網都足以撕碎它們。

    「留守的神民數量估計不多。」梅西跟在一號車後面,推測道。

    作為營地首腦,梅西並沒有待在車上充當指揮員的角色,反而不顧多數人反對,執意加入到步兵行列,在梅西看來,戰術佈置完畢,就沒他什麼事兒了。

    梅西始終認為,作為領導者,以身作則不搞特殊化也是相當重要的,況且邢大爺比自己更適合車隊指揮這個角色。

    「嗯,從喪屍炸彈出現的間隔推算,對方無法突破車隊的火力阻攔。」付慶蕊附和道。

    「說是這麼說,速度還是要穩住,大家就當飯後散步,絕對不要急。」邢大爺一副老成持重,萬事求穩的樣子。

    大概是潛伏的神民意識到這種添油戰術無效,幾個炸彈失敗,再沒有新花招出現,車隊仍舊不緊不慢地向那片屍體區移動。

    晃悠到屍體周圍,天色已經大亮,邢大爺命令裝甲車就地停車,先不管真假,對著四周的商貿小樓先來了一次直射火力試探。

    要不怎麼說薑是老的辣,子彈炮彈瓢潑一樣散出去,神民誤以為隱蔽在暗處的變異喪屍被志願者發現了,數十變異喪屍立刻從窗口、門後閃出,少數幾個來不及出屋就被打爆,其餘那些喪屍只能奔到半途,紛紛炸成漫天血肉,辟里啪啦四下亂掉,看起來聲勢驚人,其實爆炸威力不大,如果是軍用炸藥,那會炸出血霧,連片比指甲蓋大的肉塊都找不到。

    遺憾的是,這麼大的聲勢,那些神民卻始終沒有現身,只是徒勞地遙控變異喪屍出來送命,自身連一槍一彈都沒發過,打定主意不暴露自身所在。

    看來這些留守的神民也清楚,僅僅依靠幾輛裝甲車幾十號人,想把一個東北三省最大的鋼鐵物流基地詳細搜索一圈,沒個三兩天,恐怕難以辦到,他們樂不得在這裡消耗志願者的精力與彈藥。

    「這是要打定主意慢慢耗下去?」梅西打光槍膛裡的霰彈,換上彈筒,皺眉道:「就這些變異喪屍,不可能消耗光咱們的彈藥。」

    「他們打他們的,咱們打咱們的。」邢大爺說著繞口令一般的話,「等會兒打完這些靶子,弄幾具屍首回去交差就算完活兒,剩餘的事情,交給巡航導彈吧,炸光拉倒。」

    「老爺子這話說的對,咱可不操那麼多閒心,趁早回去交差。」了緣和尚接茬道。

    正說著,最後兩個變異喪屍在車隊三十多米外被打成了篩子,邢大爺隨口道:「胡江、和尚,你倆去看看屍首,咱不信啥,和尚還是給她們念個什麼咒吧,也算盡份心意。」

    「成。」

    「明白。」

    湊到橫趟豎倒的屍體前,和尚嘴裡碎碎叨叨念著往生咒,與胡江小心地將幾具屍首翻過來,尤其注意那些看起來比較臃腫的屍體,是不是衣服裡藏了炸彈手雷之類的機關。

    「都是些年輕女孩子,最大的不超過三十歲,這幫混蛋真是狠啊。」胡江原本膽小怕事的性格,在營地與神民的那場戰鬥後,更改了不少,生死之間走幾趟,任誰都會有變化。

    「做孽啊,難怪上面下死手清理這些傢伙,比變異首領狠多了,變異首領不過是吃人過活,這些混蛋連女人的後代都要利用。」和尚將手搓熱,捂在一具女屍不甘圓睜的眼睛上。

    「剛死不久,最多就是前半夜的事情,你看,血都沒乾透,身體也沒硬。」胡江翻檢著另一具屍首,搖頭道。

    感覺捂的差不多了,和尚放開手,女屍的眼睛半開半闔,看起來更嚇人,和尚有些奇怪,卻不準備再捂一次,終歸是橫死的人,心願未了,強求合眼也沒用。

    大略翻檢了二十多具,沒發現什麼問題,兩人呼叫車隊可以派車過來。

    即使到了這個階段,邢大爺腦子裡那根弦依舊繃的很緊,僅命令一輛裝甲車前往裝載屍首,而且要求最多裝六具,多一個都不准,這也是出於安全考慮,雖說屍首的脖子都被擰斷,誰知道裡面是否混雜了女性神民?

    裝完屍首,周圍依舊沒什麼異常,邢大爺下令裝甲車返回,眼看著裝甲車向車隊靠近,其餘車輛也做好了離開準備,站在車外的梅西感到腳下有種異樣的震動。

    那種感覺,好像有什麼東西在地下游動,時不時停頓一下,突破某個阻礙的樣子。

    難道……地下有怪物不成?

    不用梅西開口求證,其餘志願者也都感覺到不對勁兒,得到消息的邢大爺第一時間從裝甲車裡跳出來,不管地上有多髒,直接貼地細聽,隊伍裡聽力異常的兩個志願者馬上有樣學樣,取下耳塞,趴在地上。

    還沒等他倆聽出個一二三,邢大爺如同火燒屁股般從地上蹦起來,幾十歲的老人瞬間鬚髮皆張,大吼道:「馬上撤退!快!」

    來不及了。

    ******

    他從小,就被教育要堅強。

    刻板辛苦的父親,終日忙碌的母親,與單純而幼稚的妹妹,構成了童年的全部生活。

    簡單而甜蜜。

    初中畢業那年,父親失業了。

    常年的經濟不景氣,造成了社會的動盪,也造成了家庭的悲劇。

    失業後的父親沒有找到長期工作,幾份短工的失敗,讓自以為精英上班族的父親頹廢,迷茫,終日裡以酒消愁,終於在一個普通的早晨,從家裡消失。

    沒有留下一句話。

    生死不知。

    好在,他盡了做為父親的最後一個職責——死也不要給家人添麻煩。

    為了兩個孩子,母親賣掉了房子,找了份幫傭的工作,依靠微薄的薪水來支撐起這個家,他與妹妹也找了份送報紙的小工,努力幫助母親。

    生活,終究還是要繼續的。

    高中畢業後,他沒有心思,也沒有經濟來源去讀大學,索性去飯館做了學徒和母親一起供妹妹唸書。

    那時,他的希望是有一天能夠自己開個飯館。

    這樣簡單淳樸的希望,在妹妹被人騙婚懷孕自殺的消息傳來時,破碎了。

    原本積勞成疾,身體不好的母親一病不起,三個月後隨妹妹而去。

    他的世界,再無牽掛。

    現在想來,繁重的工作讓他忽視了對妹妹的關心,讓單純的妹子被人欺騙。

    更可悲的是,他連那個男人的姓名與長相都不知道,報仇之說,無從談起。

    他開始仇恨一切,人、社會、國家,都是他仇恨的對象。

    感謝無所不能的網絡大神,他在網上很快找到了知己,一個極右翼組織。

    這個組織宣稱日本二十年來的經濟衰退,人民苦痛,都是中美造成的。

    他豁然開朗。

    或許,在他心中,將仇恨提升到針對國家的程度,才會讓母親與小妹的死更加悲壯沉重也更加有意義吧。

    隨後的日子裡,他在組織中越陷越深,參加了幾次對黑幫、非國民、賤民的報復行動,那種宣洩的感覺,讓他沉醉其中,無法自拔。

    終於,疫情爆發,屬於他的大日子也到了。

    他被組織選為第一批成員,為了日本,為了民族,為了死去的母親與妹妹,潛入中國,進行破壞行動,為了日本早日登陸做第一手準備。

    當他真的身處大陸,身處活死人之間,身處一個早年只在電子遊戲中出現,如今卻無比真實的世界,他終於相信,一切都是宿命,他終於相信,這個振興大日本民族的計劃,在那款席捲全球的遊戲誕生前,就已經開始了。

    而那款著名的遊戲,不過是龐大計劃中,為了降低恐懼心理而製作的一小塊拼圖罷了。

    成為宏偉藍圖中小小的一筆,讓他感到無比榮幸。

    尤其是寄生成功後獲得的神奇能力,也讓他的自信心極端膨脹。

    神民這個名字實在是太恰當了,他堅信,自己就是天照大嬸的真正子民。

    是神的子民。

    山首領的講話正合他的心意,沒錯,他們不是任何人手中的籌碼,他們是大日本未來的希望,沒有人能夠控制他們,除了他們自己!

    所以,任何企圖阻止他們擴張勢力的人,都應該從肉體上予以消滅!

    當裝甲車的轟鳴將他從休眠中驚醒,體溫迅速回升,恢復活力的他終於有機會向世人展現自己的能力。

    是的,就在今天,就在此刻,他,黑田直孝將綻放出生命中最耀眼的光芒!
l7777tw 發表於 2013-4-25 02:55
第一二四章 防禦圈

地下沒有怪物。

    地下什麼都沒有。

    地下是空的。

    腳下發虛,身體下沉的那一瞬間,梅西知道壞事了,他的反射神經沒變異,體育生常年鍛煉出來的應變能力還是有的,眼見身邊的裝甲車即將傾倒,梅西在搖晃間抬腳踹開身邊的志願者,奮力向旁邊跳出!

    用力大小、姿勢好壞根本沒意義,別被裝甲車碾成肉餅才是關鍵!

    裝甲車傾倒發出巨大的轟隆聲,梅西覺得自己的耳朵都要聾掉,緊接著,路面塌陷的聲音連綿不絕,伴隨的還有大股升騰的煙塵,遮蔽著志願者的視線!

    「車隊周圍出現大量紅外反應,推測是神民,人數不明!我馬上呼叫空中支援!」留守在基地之外,負責控制無人機的付慶蕊聲音驚惶,這種場面女孩子平生第一次見到!

    「和尚!車能不能動?趕緊靠過來!」

    「有沒有事?!」

    「哎呀,我的腳斷了!!!」

    「鐵子!你怎麼樣?」

    場面一片混亂。

    王鐵軍對於山首領的莫名懼怕並非無因,山首領在張虎那幫人還沒離開物流基地時,便封鎖整個商貿區,為的就是將來撤離基地後,將整個商業貿易區變成針對中國進駐部隊的巨大陷坑!

    商貿區的廣場是由水泥板件與瀝青鋪裝構成,以便承載大型貨車與客戶車輛每日碾壓,道路下埋設著供商戶使用的暖氣與上下水系統,同時起到了增強路面承重力的作用。山首領事先規劃好『誘餌』所在地,利用『誘餌』區邊角的小樓做掩護,拆毀樓群之間的供暖與下水系統,將這些空洞拓寬加深,失去支撐的路面便形成針對裝甲車的陷阱。

    這種陷阱總共掏了數百米,空洞中留下少量支撐柱,柱子上纏繞著鐵鏈,平日裡走車過人問題不大,只要開動絞盤,收緊鏈條,那些支撐柱會在鐵鏈的絞殺下迅速崩潰,原本平凡無奇的路面,立刻變成利用裝甲車自身重量的陷阱!

    數百米米路面看起來很誇張,有供暖與上下水管線做鋪墊,實際工程量並不算大,氣溫沒到零下,東北凍土層還未形成,在一個多月的時間內完成,也不是難事。

    這種陷阱哪怕是履帶車輛來,想脫身也不容易。

    想想看,山首領早在一個多月之前,無核區剛建立的時候就預料到了會有今天這一步,為了引志願者車隊上當,他連無人機或者偵察機器人事先進入基地,做微粒檢測這一項都考慮到了,特意沒有在基地內外安置炸藥。

    這種算無遺策的頭腦,難道不讓人感到害怕?

    梅西沒時間害怕。

    四下響起的槍聲證明潛伏的神民終於冒頭,要將志願者趕盡殺絕,而他的面前,出現了一個全副武裝的神民。

    黑田直孝。

    山首領安排的神民潛伏點多達上百個,分佈在誘餌區四周,黑田直孝潛伏的地點離車隊陷落的地方最近,近到他從排水溝裡爬出來的時候,伸手就能抓住志願者的腳脖子。

    這樣好的機會,黑田直孝當然不會放過,趁著混亂,他也不開槍,抽出戰術匕首就摸了上去,非常利落的捂嘴抹脖,溫熱血液噴灑在手腕上的潤滑細膩感讓他莫名的興奮!

    如法炮製了第二名志願者,被心臟壓迫的血液肆意噴射,起到了降塵的作用,黑田直孝正要轉移戰場,梅西搶先一步攔到他面前。

    這樣近的距離,手槍對付神民是無效的,霰彈槍會誤傷到同伴,梅西抽出從不離身的太平斧,輪斧就剁!

    在黑田直孝的眼中,梅西的動作慢吞吞,都能讓他睡著,側身閃過斧頭,反握匕首直接切向梅西的肩窩,他不傻,早看出這些志願者身穿的不是防彈『背心』,而是真正的防彈『衣』,除了關節處可以下手,扎心窩或者捅軟肋很難奏效。

    這招對付一般變異者或許不錯,如果死鬼風還活著,肯定會提醒黑田直孝,千萬不要和力量型變異者貼身肉搏,哪怕能傷到他們也不成,只要貼近對方的攻擊範圍,對手拼著受傷抓到你,你就完蛋了。

    梅西本就想速戰速決,生怕小日本採取游鬥手段,鑽到慌亂的志願者中大肆刺殺,故意賣了個破綻給對方,小日本果真上當,梅西可不客氣,讓過肩窩要害,左臂合攏夾住小日本的手腕,左手抓緊對方的手肘,順勢一個頭錘!

    缺乏實戰經驗的黑田直孝頓時大驚失色,他沒戴戰術頭盔,這一下挨上,腦袋不爛也是半殘,對方絕對不會給自己恢復大腦的時間!想要躲避肯定是來不及了,黑田直孝靈機一動,索性低頭前頂抱緊梅西,縮短梅西的頭錘距離,大大減緩了頭錘的衝擊力,疼是疼的要命,好歹腦袋不會開花。

    右手抽不出來,黑田直孝也不抽了,趁著低頭擁抱的功夫努力前伸,回過臂彎用匕首扎向梅西後腦!

    外人看來,兩個大男人緊密抱在一起,實在是基情四射,其實這內裡的凶險,可比基情大的多。

    梅西頭錘失效,被小日本鑽進懷裡並不驚慌,甚至還有時間冷笑一聲,丟開太平斧,雙臂用力合攏,他這招不是第一次用,上次沒穿帶陶瓷板的防彈衣都能勒斷對手的脊椎,這次有硬式防彈衣幫忙,效果只會更好。

    匕首離對手的後腦不到兩寸,黑田直孝忽然聽到身體裡發出古怪的喀啦聲,整個人瞬間軟了下去。

    神民的強悍生命力讓他一時半會兒死不掉,黑田直孝沒想明白出了什麼事,梅西已經從容揀起地上的太平斧,對著黑田直孝的脖子筆畫了兩下。

    死亡來臨之際,黑田直孝的腦海好像玻璃般通透,那些大和民族如何如何優秀,大日本如何如何遭受欺壓的念頭全都不翼而飛,只有童年時父母妹妹的身影愈發清晰,他終於明白自己那些怨恨是多麼的可笑與可悲,真正要恨的,應該是這個操蛋的世界!

    父母妹妹如果在天有靈,一定會希望自己快樂的生活下去,背負著他們的祝福娶妻生子,而不是橫死在中國的土地上,屍骨無存!

    可惜,自己明白的太晚了。

    寒光閃閃的斧頭打斷了黑田直孝的遺言,那句對不起終究沒機會從他口中說出。

    斧落人頭斷,梅西的眼睛都沒眨一下,回顧四周,視線所及的範圍內再沒有疑似神民的身影出現,多少鬆了口氣。

    「咳!咳!不要慌!壓低身體!靠著陷坑外沿建立防線!這裡開闊,煙塵很快就會散去!」邢大爺滿身塵土地從裝甲車旁鑽出來,簡直成了土人,即使灰塵灌了他滿嘴,仍然扯開嗓子吼道。

    驟然遭襲怎麼辦?

    防線、防線、還是防線。

    建立防禦圈,將來犯之敵地方在防線之外,是首先必須做到的事情。

    這並不容易。

    隨著煙塵飄散,邢大爺扯著破鑼嗓子大吼道:「梅西!你去隊尾!順路統計裝甲車損失情況!」

    「好!」梅西清楚戰場上沒有地方是安全的,深一腳淺一腳地向隊尾跑去,邊跑邊嚷嚷道:「大家別慌!穩住!穩住!」

    邢大爺隨後按下耳麥,「全體都有!不管你面對哪個方向!手榴彈準備!往外砸!」

    九輛車,總共六十七人,除掉被殺、被困在車裡,被裝甲車或者路面水泥板砸傷的,現在能自由活動的還剩下四十多號,聽到大爺的命令,忙不迭從腰上拽出手雷,奮力向外拋出!

    除了幾個驚慌過頭的志願者沒有拔下安全銷,手雷變成鐵疙瘩之外,將近四十枚手雷同時爆炸,聲勢遠比裝甲車掉進陷阱驚人的多!

    建築群距離陷坑最近不到八十米,從各處彙集起來,開始貓腰前奔的神民都衝到四十米內了,沒料到志願者的反應這麼快,不少神民被手榴彈的碎片割傷,突擊攻勢因此停滯,這些傢伙依仗自身恢復快的特性,也不回撤,索性趴在原地向車隊射擊。

    有幾個神民打算用俄制手雷反擊,不過手雷的爆炸殺傷範圍遠大於它的拋投距離,神民的臂膀再有力,趴在地上丟手雷實在遠不到哪裡去,身體抬高了還會成為志願者的靶子,付出三人喪失戰鬥力的代價後,神民們放棄了這個想法,轉而採用壓制射擊與匍匐前進交替的戰術,準備湊近一些再使用手雷。

    志願者當然不會讓神民如願,不用邢大爺下令,他們時不時會向前壓的神民丟顆手雷反擊,塌陷的地面形成了天然戰壕,給志願者們提供了一定掩護,也給了他們足夠的空間舒展手臂,手雷的拋投距離比神民要遠不少。

    神民的恢復能力再強,遇到這種無恥打法只能無奈後撤,要不然腦袋被手雷炸成爛西瓜,別說是神的子民,就算是神仙本人也活不過來。

    「五輛裝甲車,三輛側倒,一輛完全翻車,還有一輛被卡住前後輪!和尚他們回來了,人沒事,車被神民的手雷炸壞了輪胎!」

    「卡住車輪的能弄出來嗎?」

    「短時間不可能!」

    「混蛋!」

    邢大爺得知六輛車全部歇菜,忍不住罵了娘,總不能把基地外那三輛裝甲車召進來充當掩體,要是再陷了車,志願者們難道走回營地去?

    戰況對志願者來講不算太糟糕,他們的人數固然比神民少,射擊精度也比神民低,依靠陷坑充當戰壕,再加上輪胎被卡住的裝甲車可以使用遙控炮塔充當支援火力,頂住神民的攻擊並不難。

    唯一的問題是不能這麼糾纏下去,哪怕神民停火,圍而不攻,一旦拖延到晚上,借助夜色掩護的神民施展那些詭秘的潛伏刺殺能力,這些志願者肯定不夠對方殺的。

    神民也不打算等到天黑,他們直接拿出了攻堅利器。

    rpg火箭筒。
l7777tw 發表於 2013-4-25 02:55
第一二五章 炮對炮

rpg火箭筒的赫赫威名,二戰後的數十年,可謂是無人不知無人不曉,這種威力巨大的直射火力,用來對付陷坑裡的志願者,那是綽綽有餘。

    僅僅兩發火箭彈落下,陷坑內頓時混亂連片,哪怕這些志願者身穿防彈衣,火箭彈爆炸破片只要不是近距離命中要害,對他們傷害不大,奈何這種近距離爆炸聲勢太過駭人,多數志願者『當兵』不過月餘,光想著怎麼躲避,連開槍還擊都忘記了。

    邢大爺一邊大聲叫罵,猛踢『鴕鳥』們的屁股,一邊聯絡基地外的付慶蕊,「能看到火力點嗎?留著迫擊炮下崽子啊?!給我幹掉它!」

    你有張良計,我有過牆梯。

    整個物流基地建立在平地上,火箭彈是直瞄武器,想要射進陷坑內,操縱火箭筒的神民必須站到高處獲取射擊角度,建築物高度差不多,在陷坑內反擊高處並不容易,身處基地外的三輛裝甲車就不同了,邢大爺特意把三門迫擊炮留在基地外,打的就是一旦有事可以火力支援的算盤!神民隱蔽的再好,架設在裝甲車上的車載迫擊炮的可是曲射火力,高吊低瞄,想怎麼打就怎麼打!

    雲爆彈不能用,還有高爆彈呢!

    有車載數據中心在,付慶蕊根本不需特意瞄準,只需要將車載雷達掃瞄到的火箭彈熱輻射數據輸入到火控計算機,炮手開閂塞入彈匣,方向機自動調整迫擊炮發射角度與方位,不過二十秒,後裝迫擊炮立刻開始點對點清除!

    血、肉、骨混雜在石棉瓦的碎片裡到處橫飛,再沒有神民敢站在房頂耀武揚威。

    得勢不饒人,迫擊炮在付慶蕊出花來,直接把陷坑周圍所有可疑建築炸了一圈,神民有心殺敵,在這種不講道理的炮火壓迫下,只能退到建築物周圍隱蔽躲炮,他們也想端掉營地外的三輛裝甲車,奈何手中的曲射武器只有俄制八十一毫米迫擊炮。

    這種炮秉承了俄羅斯武器製造的一貫風格,簡單、結實、容易使用,連炮載簡易火控計算機都沒有,完全依靠人手和機械裝置調整。經過訓練的炮兵當然可以打的很準,讓這些神民操縱,放炮是沒問題,精度根本沒辦法保證,就算付慶蕊那三輛裝甲車沒開進居民樓後隱蔽,繼續停在空地上,神民的炮彈都未必能炸到他們。

    幾發炮彈打出去,炸不到基地外的裝甲車,炸基地內的總可以吧?

    沒等神民調轉炮口,裝甲車發射的迫擊炮彈象長了眼睛般跟了過來,三下五除二,幾門迫擊炮成了廢鐵,炮彈殉爆還炸死了操炮的神民。

    「見鬼,要是有重火力,早解決這些支那豬了!」火首領身邊都是同胞,用日語說出花來都沒人介意。

    「好了,為了不引起俄羅斯人的警覺,我才沒有深入他們那邊搞武器,戲演了一半,就不要在意細節了。」山首領還是那副笑瞇瞇胖呼呼的中年大叔模樣,很不介意地擺手道:「中國人為了消滅我們,動用了巡航導彈,已經引起了各國的不滿,演完這場戲,再鬧些動靜轉移他們的注意力,咱們就可以在無核區安心發展,順帶處理日本方面的問題。」

    看著火疑惑的神情,山對這個搭檔兼部下的智商非常滿意,輕聲提醒道:「別忘記,芳芳還在南邊。」

    「哦……現在怎麼辦?」火沒什麼遠見,更在意這場仗怎麼打下去。

    「簡單啊,準備煙霧彈給他們提個醒兒。」山首領笑呵呵地說道:「你帶人繞出去,解決三輛裝甲車,給他們增加壓力,算算時間,支那空軍隨時會到,記得,盡量解決,別暴露自己是關鍵。」

    聽從山首領的命令,神民再出一招,大量的煙霧手榴彈、煙霧迫擊炮彈與煙霧槍榴彈發射出來,哪怕空地再寬闊,這麼大密度的煙霧籠罩下,五米之外,人鬼難辨!

    「都別亂!趴在坑邊,戴好戰術眼鏡,切換到紅外模式!」邢大爺經驗豐富,防禦圈已經建立好,這點小伎倆已經不放在他老人家眼裡了。

    即便是白天,深秋的東北依舊寒冷,氣溫與體溫最少差了二十度以上,煙霧瀰漫影響的只是視線,沒辦法阻隔熱輻射,冒頭的神民在志願者眼中轉變成紅棕過渡的光斑,槍槍奪命做不到,壓制他們不能前進還是沒問題的。

    邢大爺看到這一幕,其實不太滿意,他完全可以命令志願者先假裝被煙霧干擾胡亂放槍,等神民走近了,再改用手榴彈狠狠招呼,肯定能大量殺傷對手。

    現在卻不能這麼做,隨意放神民靠近,出點干擾,就像剛剛防線內落了兩發火箭彈之類的狀況,整條防線立刻會崩潰。

    如果志願者的軍訓時間再長一些就好了。

    煙霧彈無效,神民黔驢技窮,打算由圍殺轉為圍困,槍聲稀疏下來。

    「山!你在做什麼!」躲在潛艇中的荒木貞平對無核區的掌控遠不如在陸地上便捷,責問姍姍來遲。

    「首相閣下,疫區擴大的事情處理完了?」山的語氣中沒有恭敬,更多的是調侃。

    「你!」荒木貞平緩了口氣,他確實還需要這批神民,平聲質問道:「擅自暴露基地,車隊遭到巡航導彈的攻擊,你知道不知道我們的損失有多大?!」

    「疫區擴大的事情處理完了?」山做出不屑於回答首相問題的姿態,連首相閣下四個字都省略了。

    這種回答相當有技巧,如果山與荒木就撤離基地的事情爭論起來,肯定會說出不利於山的話來,畢竟之前山鼓動神民背棄荒木,所說的事情純粹屬於推斷,沒有絲毫證據。荒木完全可以將擅自出兵鎮壓神民的責任全推到中國方面,擺脫自身嫌疑,最多承認對中國方面施壓不夠,才讓其大膽妄為。

    況且,這本就是事實。

    荒木把山的話當成他徹底脫離控制的一種表現,如果再在這個問題上糾纏下去,恐怕山連談話的興趣都沒有,到時候自己更丟臉,作為一個政客,凡事要留有餘地,荒木習慣性地擱置了神民脫離控制的問題,他的想法也正好落進山的算計中。

    「好吧,這些事情稍後咱們再討論。」荒木心裡恨不得將山千刀萬剮,表面卻換上了平等的姿態,「現在你們處於無核區太危險,我可以安排船隻接你們回日本。」

    「看來你已經失去對病毒擴散的控制了。」山冷笑,「想讓我們回去替你才處理後事?那你要先交出權利才成,日本不需要你這樣的投機政治家!」

    想到山的能力,荒木心中暗恨,當初怎麼就被鯨油蒙了心,派他過去執行神民計劃,哪怕換成失蹤的風,也比山更容易控制!

    日本的疫區在不斷擴大,其背後肯定有變異組織起來推波助瀾,想要對付這些變異首領,在無法確定其位置,無法使用各類遠程武器定點攻擊的時候,利用神民或者忠於國家的變異者在可疑地區搜索,近距離清除,就成了唯一的選擇。

    尋求他國援助?你在開玩笑嗎?

    日本坑了這麼多國家,尋求他國人道援助,利用各國的變異者控制病毒蔓延,拿主權領土去換,人家也未必肯趟這個渾水,一個用病毒坑了全世界的國家,竟然控制不住國境內的病毒蔓延?說出去誰信?要不就是有什麼陰謀詭計,要麼就是國土上的病毒對已經製造出的疫苗免疫,無論這兩點哪個是真的,其他國家都不會伸手幫忙,免得一不小心,讓新型病毒擴散到國內!

    用核武器與病毒威脅別國就範!

    建立無核區已經將日本推到了各國的對立面,售賣神民技術,尤其是核心的『不死』技術,才讓日本堪堪被各國財團與政治首腦接受,幫日本愚弄本國平民,如果再用同樣手法威脅,那些政治首腦肯定不會同意,還會懷疑不死技術的真實性,到時候日本真就離死不遠了!

    培育新神民在技術上沒問題,時間上不允許,寄生體的培育時間最少也要三十天,以病毒擴散的速度,最遲還有兩個星期就能覆蓋全日本,等寄生體培育出來,日本本土早已經是喪屍的天下了。

    「回來吧,我會向中國政府施壓,保證你們的安全。」

    「現在施壓?晚了!我的條件很簡單,核武器與病毒衛星的控制權交到神民手上!你的繼任者必須由我指定!」

    山才不會擔心荒木貞平拒絕他的條件,原本在日本本土擴散病毒,逼迫荒木下台這件事,他是打算遷移神民進入俄羅斯邊境後實行。

    疫苗大規模生產是需要時間的,只要全民防疫沒有完成,荒木貞平控制不住病毒擴散,以神民滅殺變異首領為條件,起碼有七成把握令荒木就範。現在的問題是擴散病毒的人沒有掌握在他手上,寄生體儲備略有不足,使得後續清理計劃有些脫離軌道,不過,憑借手中這些神民,些許跳樑小丑,山還不放在心上。

    荒木貞平定定地盯著屏幕上代表疫情的紅色區域還在擴大,乾巴巴地說了句再聯絡,便切斷了通信。他終於明白,這次的難關,自己恐怕很難度過了,到時候不是下台那麼簡單,恐怕小命都會被某個人拿走。

    腦海中閃過某個乾瘦的身影,荒木貞平忍不住打了個寒戰。
l7777tw 發表於 2013-4-25 02:56
第一二六章 支援


    山與荒木貞平交涉的時候,志願者這邊還在為如何脫身絞盡腦汁。

    邢大爺抓緊時間來到陷住輪胎的裝甲車前,追問道:「情況咋樣?」

    滿臉黑泥污物的孫萬峰從車下爬出來,很鬱悶地搖了搖頭,連具體情況都不願意講。

    「一輛能動的都沒有?」梅西在旁邊不死心地確認道。

    「沒有,除非能把絞盤上的鋼索捆到坑外結實的地方,用絞盤生把車扶正才行。」

    孫萬峰這話說了等於沒說,整個商貿區的廣場太過平坦,連綠化樹都沒一棵,派人拽著鋼索跑去最近的建築物固定,先不提那些神民讓不讓,鋼索的長度都不夠。

    「能不能把鋼索連到另一輛車上?」

    「試過了,卡的太嚴,把那輛倒下的車拖動了不少。」

    梅西還想問問能否把翻倒的裝甲車再翻過來,掃了眼亂七八糟的車底盤,自動斷絕了這個念頭。翻倒的車輛等於把最脆弱的一面暴露在外,剛剛的戰鬥中挨了不知道多少子彈、彈片和其它亂七八糟的東西,不爆炸還要得益於自封閉油箱與底盤裝甲板,就算現在有辦法扶正也開不動。

    「不行就放棄,離開這裡,找民用車輛撤離!這裡少不了貨車客車,裝人不在話下!」邢大爺到是想的開,問題是神民不會輕易放這些人走的。

    還真是瞌睡就來枕頭,正當大家一籌莫展的時候,付慶蕊的通信到了,「強五編隊還有五分鐘進入戰場!他們需要標識攻擊目標!」

    「好!告訴強五編隊,煙霧籠罩範圍外,隨意攻擊!」邢大爺哈哈大笑,轉身道:「準備煙霧彈!」

    「什麼?我們也用煙霧彈?」梅西有些蒙,怎麼神民用,咱們也用?

    「嗯!」邢大爺點頭道:「有強五攻擊機做掩護,再加上煙霧彈遮蔽視線,所有人跑步前進,肯定能安全撤離這個該死的地方!」

    「好!」

    空中支援即將到來,梅西信心滿滿,頂著時不時打來的冷槍分配任務,安排人手搬運傷員,邢大爺反覆強調煙霧彈的使用距離與使用方向,了緣、胡江則幫著孫萬峰破壞車輛,能帶走的彈藥盡量帶走,帶不走的都彙集裝甲車的油箱附近,確保撤離後可以遙控炸藥破壞裝甲車與裝備。

    這仗打的很憋屈,大家心裡都清楚,不過要先保住命,才有機會從神民身上找回來,自陷死地非要拚個我死你活,是相當不明智的想法,自己都死了,敵人活下來,有什麼意義呢?

    「付隊長!戰場雷達顯示基地內有熱源在移動,推測是六輛俄制btr-80!怎麼辦?!」二號車副駕駛的聲音因緊張而顫抖著。

    「大家別慌!還有五分鐘,強五機隊就到了,堅持五分鐘不難!」

    從付慶蕊不知道如何處理與梅西的感情糾葛就能看出,她只是個高學歷的小姑娘,智商絕高情商極低,說話的技巧都不會,此刻唯一能做的,也只有冷靜應對。

    換成衛寧,都能說兩句諸如我一個女人都不怕,你們這些大老爺們怕什麼之類的話,刺激一下士氣。

    在腦海中搜羅著看過的各類戰例,付慶蕊馬上制定了教科書式的戰鬥方案,第一步,就是迫擊炮平射準備。

    志願者裝備的國產速射迫擊炮爭議性其實很大,論重量輕射程遠威力大維護簡便,都有可以取代它的步兵武器,一炮多用『能屈能伸』的彈道、適合『民兵』使用的操作特性,就成了速射迫擊炮唯二優勢。

    也是憑借這倆優勢,速射迫擊炮成為志願者營地最適合使用的火力支援武器。

    王錦程在武器選擇上,確實用心良苦。

    平射模式的速射迫擊炮,射程達到四百米,射速四十發分,三門迫擊炮同時平射的威力,幾乎與十個rpg火箭筒戰鬥組輪射的威力相當!

    火首領控制的六輛裝甲車暴露在速射迫擊炮的射界內,就遭到了狂風暴雨般的炮彈攻擊!四千克的戰鬥部遠不如那些重炮爆炸威力大,可是架不住數量實在太多,在不到一千平方米的範圍內,數十秒間爆炸上幾十枚這樣的炮彈,完全可以用地動山搖來形容!

    換成一般的裝甲車或者固定堡壘,早就被這種轟鳴爆炸撕扯成碎片了,火首領也是滿頭冒汗地操縱著六輛裝甲車四下躲閃,他應該慶幸,付慶蕊沒有時間和材料將迫擊炮彈更換上穿甲彈頭與延時間引信,不然的話,即便btr-80八輪重型裝甲車的移動速度再快,裝甲再厚,也得落個出師未捷的下場。

    硬是憑藉著btr-80的厚重裝甲抗過了頭一波迫擊炮彈破片雨,付出一輛裝甲車輪胎破損趴窩的代價後,當速射迫擊炮因為過熱不得不降低射速時,火首領的反擊開始了。

    kpvt式十四點五毫米大口徑機槍威力上肯定不如八十一毫米迫擊炮,但是它的射速實在太高,搭配鋼芯穿甲彈,足以對國產六輪裝甲車造成威脅!

    兩邊車隊就在物流基地對面的居民樓周圍打起了游擊戰,大口徑機槍彈的點殺傷比迫擊炮彈的破片面殺傷更有針對性,結果就形成了迫擊炮彈一炸一大片,辟里啪啦怎麼也能啃上兩口俄制裝甲車的外皮,卻難以造成實質性傷害,大口徑機槍彈一條線掃過去,經常被建築物、樹木、甚至小區花壇上的假山擋住,表面上沒什麼效果,只要命中六輪中型裝甲車,往往都可以將裝甲打出凹坑甚至擊穿!

    時間越長,對付慶蕊越不利,六輪裝甲車畢竟屬於中型裝甲車輛,相比俄羅斯的八輪裝甲車,防禦並不高,有那麼兩次幸虧付慶蕊反應的快,及時調整了裝甲車的前進方向,寧可車內成員被打傷也要保護住發動機,才沒造成車輛損失,繼續與五輛btr-80周旋。

    「付隊長!三號車拋錨了!請求救援!」

    怕什麼來什麼。

    「衝上去!把三號車頂到居民樓過道裡!必須為三號車裡的隊員爭取撤離時間!」付慶蕊怕的要死,可她必須這樣做,總不能眼睜睜看著同伴被對方用重機槍打成碎片!

    一號車駕駛員的腦海中已經是一片空白,完全屬於蒙頭狀態,聽到付慶蕊的指令,換檔加速,一號車直接來了個急轉彎,甩開身後正在開火的btr-80,撞開兩叢小灌木,碾著開始枯黃的草坪向三號車衝去。

    此時的三號車已經被重機槍火力鎖住,連綿不絕的叮噹聲聽起來清脆,卻如同催命音符,重機槍子彈時不時穿透裝甲薄弱處的同時,也將三號車成員死死地封在了車裡!

    一號車的速度已經提到了極限,還是晚了一步,火首領根本沒想用重機槍結束戰鬥,自始至終,他只不過用重機槍遲滯對手的行動罷了,btr-80上還裝備著五具反坦克火箭筒!

    一股白煙過後,彈藥殉爆聲連綿響起,三號車成了熊熊燃燒的火炬。

    付慶蕊咬破了嘴唇,中型裝甲車攻擊手段單一在此刻顯露無疑,步坦結合戰術不是沒有道理的,要是居民樓內外隱蔽幾個反坦克火力組,火首領也不會把付慶蕊這個小隊逼迫到如此地步。

    「二號車受損過重!退出戰鬥!」

    「不!二號車還能戰鬥!請求更換駕駛員!」

    這都什麼時候了,還起內訌?付慶蕊氣得臉色慘白,通信頻道內,駕駛員與車長還在爭吵,很明顯,駕駛員已經嚇破了膽,只想著怎麼逃跑,車長還算清醒,知道此刻就算跑,也逃不過對方裝甲車的追殺,貿然離開這片居民樓,曠野上移動的裝甲車就是反坦克火箭最好的靶子,還不如拚死一搏,期待空軍支援!

    火首領可不管對手是否內訌,趁著二號車爭奪駕駛權,開得七扭八歪,逕直撞上居民樓外牆匆忙倒車的功夫,兩輛btr-80火箭齊射,頓時將想逃命的二號車炸成了碎片!

    付慶蕊痛苦地閉上了眼睛,隨後下令衝向基地,與梅西這邊匯合。

    她這樣做是無奈中的選擇,失去裝甲車的接應,梅西他們唯一能指望的只有強擊機編隊,如果強擊機編隊出了變故,想憑借血肉之軀與手中的反坦克火箭筒衝破五輛btr-80的絞殺,尋找民用車輛撤離物流基地,幾乎等於癡人說夢,五十多名志願者都將葬送在這裡。

    就算基地內陷坑縱橫,人能走車不能走,火首領會眼睜睜看著付慶蕊駕駛裝甲車與大部隊匯合?三輛裝甲車圍追堵截,另外兩輛大刺刺地橫在物流基地距離居民樓最近的入口處,擺出一副你來送死啊?的囂張模樣。

    少了兩個對手,給了付慶蕊喘息之機,她緊盯著戰場雷達,眼都不眨一下,一個個指令下達,幾乎精確到米,駕駛員知道此刻稍有鬆懈就是車毀人滅的結果,強提精神一絲不苟地執行著付慶蕊的指令。

    再次憑借迫擊炮破片幹掉一輛btr-80的輪胎,迫使對方退出戰鬥後,一號車終於陷入了絕境,被兩輛btr-80逼到樓群的銜接處,欲逃無路。

    付慶蕊看著不遠處左右並列的兩輛btr-80,知道逃生的希望非常渺茫,冷靜道:「全速倒車撞入居民樓,全員從車尾逃生門棄車。」

    一號車剛動,車頭左方的btr-80調整完火箭筒,搶先打出了一發火箭彈,右方的btr-80稍遲了一秒,卻被從天而降的空對地導彈命中,炸了個漫天焰火!

    受到震波影響,btr-80打出的火箭彈稍微偏低了一些,正打在一號車車頭下的水泥地上,正好一號車在後退,爆炸產生的衝擊力硬是把數噸重的車體掀倒!

    惡戰中的雙方都沒有聽到頭頂越來越響的尖銳嘯叫。

    強五強擊機編隊到了。

    不僅僅是強五,殲轟七也到了。
l7777tw 發表於 2013-4-25 02:56
第一二七肯定不是巧合

  三十六架強五與殲轟七是什麼概念?

    當年以色列轟炸伊拉克的核反應堆,也不過派出了總數十六架的f15f16戰鬥機!

    雖說強五屬於第一代噴氣式戰鬥機米格十九的改進版,各方面性能遠不如各國現役的三、四代戰鬥機,殲轟七也不是f15f16的對手,但是鋼鐵物流基地同樣不是防禦嚴密的伊拉克核反應堆,那些耀武揚威的btr-80欺負欺負六輪裝甲車勉強可以,想要頂住空中打擊,下輩子也做不到!

    面對空中襲擊,kpvt式大口徑機槍根本就是擺設,四輛裝甲車四散奔逃,最遠的一輛只跑出了三百米不到,就被強五的火箭彈炸成了燒烤爐子,冒起濃密的黑煙。

    劫後餘生聲的付慶蕊從裝甲車應急門裡爬出來,被一號車的駕駛員攙扶著,跌跌撞撞的來到居民樓前,沿途還用手槍擊斃了三四個遊蕩的喪屍,為的就是看戰鬥機編隊怎麼替志願者報仇雪恨!

    現世報來的真快。

    除了志願者打出的煙霧帶沒有遭到攻擊,整個鋼鐵物流基地基本上是火光沖天,速度較慢的強五採用機炮加火箭巢攻擊的通場模式,所過之處屋倒樓塌,別管商貿樓還是大跨度倉庫,只要是完好的建築物就得被它蹂躪一次,三番兩次過後,也就沒有什麼建築物還能挺立了。

    殲轟七速度比較快,除了俯衝轟炸外,就是在一定高度環繞物流基地飛行,看到可疑目標,空對地導彈立刻招呼上去,一打一個准,保證將目標徹底清除,可惜強五承擔了大部分攻擊工作,結果殲轟七連出手的機會都寥寥無幾,純粹是來壯聲勢的。

    戰鬥機編隊一到,原本零星響起的槍聲了無痕跡,神民就像他們當初突然出現一樣,突兀地消失了。梅西與邢大爺他們哪還不知道這是撤離的最佳時機,攜帶的煙霧彈全都打了出去,眾人盡量維持隊型,向基地外跑步前進,時不時梅西還要停下來維持秩序,確保這些吃足了神民苦頭的志願者不會跑著跑著就一窩蜂地潰逃。

    來到基地外相對安全的居民區,正好遇到僥倖生還的付慶蕊,梅西看著滿臉煙火痕跡都成了大花臉的付慶蕊唬了一跳,剛剛裝甲車之間的戰鬥他是聽見了,礙於視線看不清晰,付慶蕊也沒那個閒功夫匯報交戰情況,所以直到此刻,梅西這些人才知道三輛裝甲車一輛倖存的都沒有!

    「只有你們幾個活下來了?!」梅西實在意外,目光看向付慶蕊,確認道:「受傷沒有?!」

    幾秒前還硬挺的付慶蕊終於按奈不住心中懼怕與惶恐,撲到梅西懷裡號啕大哭起來,場面頓時尷尬又淒涼,孫萬峰乾咳了一聲,招呼和尚帶幾個人跟自己去弄車了,邢大爺組織人手就地防禦,清理居民樓附近的零星喪屍,把說話的機會留給了梅西與付慶蕊。

    讓一個二十歲上下的小姑娘指揮裝甲車血拼神民,這與操縱狙擊步槍打武裝直升機完全不同,一個命令下錯,死的不僅是自己,還有自己的同伴,如今付慶蕊拚死拚活還是沒保住裝甲車和車上的志願者,這麼多同伴的性命壓在她身上,恐懼與愧疚攙雜在一起縈繞上心頭,那滋味別說小姑娘,大男人也承擔不起,確實為難她了。

    哭與抱持續的時間並不長,付慶蕊狠心推開了梅西,快步迎向孫萬峰弄回的第一輛貨車,她是打定主意把自己藏進貨車的車廂裡,不到志願者營地是絕對不會再出來了。

    此刻不是親親我我的時候,速離險地才是第一要務,再說梅西身邊還有個樸醫生在呢,以付慶蕊的性情,小三這個名頭無論如何她是不會要的。

    梅西看著付慶蕊的背影,只是頹然抬了抬手,張了張嘴,一個字都沒說,一步也沒動。

    多情總被無情傷,說的就是他們倆吧。

    此時此刻,遠在近千里之外的北京,也有人煩惱著,不過這種煩惱夾雜的更多是甜蜜。

    愛情的甜蜜。

    「買什麼好呢?」祝濤看著展櫃裡的琳琅滿目的首飾,有些躊躇,難得他今天休息,約了女朋友出來,看看電影逛逛街,最重要的是去旅館放鬆一下,自然要先買點小禮品哄女朋友開心。

    說起來祝濤身高一米八十多,身材魁梧,長相也不賴,就是女人方面實在沒什麼人緣,年近三十還沒能成家,沒少讓父母姑舅嘮叨,他自己也奇怪,只能將原因歸結於自己的工作,大概沒什麼姑娘願意跟一個獄警,尤其是每三天才能放假一天,節假日還要加班的獄警過日子吧。

    眼看時間差不多了,祝濤終於選了個比較滿意的項鏈,囑咐服務員包好,匆匆趕往約定地點。

    此時的首都還是熙熙攘攘,距離首都不遠的二線衛星城也是人來人往,看不出臨近無核區的緊張感,和平日久,人心安定是一方面,宵禁持續了四十多天,驚恐騷動謠言逐漸平息也是很重要的原因,喪屍啊,變異首領啊什麼的,聽起來可怕,日子終歸還要過下去。

    來到星巴克剛坐下,嚴華已經推門進來了,祝濤趕忙起身招呼,沒想到跟著女朋友進門的,還有個十四五歲的小姑娘,祝濤心裡就有些膩味,表面上還不能顯露出來,招呼兩人坐好,探詢道:「這位是?」

    嚴華輕笑,「我一個遠房表叔的女兒,陳琳,轉到這邊上學,今天跟我出來轉悠轉悠。」

    上下打量了幾眼小姑娘,祝濤怎麼看怎麼覺得眼熟,好像在哪裡見過似的,問道:「從哪轉來的?在哪上學?你父親忙什麼去了?」

    「去,你是獄警又不是刑警,審犯人呢?!」嚴華知道自己這位男朋友多少有些職業病,埋怨道:「嚇到小孩子。」

    祝濤抓了抓頭髮,嘿嘿傻樂了幾聲。

    「我爸是跑海的,船到哪人到哪。」陳琳卻不介意,笑嘻嘻的回答道:「我不給你們當電燈泡了,我要去看電影!姐夫,封口費!」

    「小丫頭比鬼還精!手機拿好,隨叫隨到,不准亂跑啊!」嚴華臉色略紅,啐道:「剛見面就把你姐賣了,沒良心。」

    祝濤趕緊掏出張百元塞在小丫頭手裡,陳琳答應了一聲,頭也不回地衝出星巴克,也不知道是不是真的去看電影了。

    「咱們……還去逛街?」祝濤乾笑著,掏出自己買的小禮品。

    嚴華擰了下男朋友的胳膊,羞道:「色狼!姐今天心情好,便宜你了!」

    這話入耳,祝濤感覺身子骨都輕了三斤,忙不迭拉著女朋友出門,找旅館去了。

    雲收雨歇之際,祝濤摟著愛人做起了美夢,夢裡,他成為監獄的監獄長,帶著獄警四處巡視指導工作,看著雄赳赳的警衛以及齊刷刷坐在操場上的犯人,祝濤覺得自己這輩子值了,於是發表了一篇又臭又長,從衛生講起到門禁結尾的講話,重點強調了監獄的防衛機制問題,等到他睡醒陪著女友和燈泡妹妹吃晚餐的時候,還沒緩過神兒來。

    這個夢境也太真實了。

    「發什麼呆呢?!」陳琳看著心愛的男人一臉豬哥相,滿以為他還在回味剛才的激情,嬌羞的小心思翻湧上來,狠踩了祝濤一腳。

    祝濤啊地一聲回過神,招牌式地傻笑了兩聲,繼續他的愛情約會。

    夕陽落下的時候,一天好睡精神飽滿的祝濤回到監獄,通過俗稱的七關五崗,就差連內褲顏色都被檢查的他,終於坐到監獄控制中心,屬於自己的崗位上。

    看著幾十個監視屏幕,是非常容易讓人疲勞而且走神的工作,值班人員對時間流失的感知速度都開始放緩,作為首都附近最嚴密監獄的值班獄警,祝濤早已習慣了這樣的生活。枯燥了半晚之後,終於熬過了晚間巡查,按照崗位守則挨個檢查三次,確認牢房安全機制沒有問題,祝濤將自己放到沙發椅上,抻了抻身體,活動了幾下。

    旁邊的值班搭檔孟晉冬看在眼裡,笑了笑,沒多說話。

    「你小子,是不是又在暗笑我?」祝濤與孟晉冬認識也有幾年了,說話沒那麼多顧忌。

    「是啊,看你一臉的滿足樣,白天沒少運動吧?打算什麼時候結婚?」

    「明年,已經決定過年去看她家里長輩。」

    「恭喜恭喜啊。」

    「別光恭喜,記得到時候幫我敲門。」

    「一世人兩兄弟,沒問題!」

    兩人說著說著都有些睏倦,迷糊間,崗樓的電話接進控制室,有人探望囚犯。

    根據保密條例,祝濤仔細核對來人的安全級別與樣貌,以他的級別無權知道多數來訪問者的身份,只有安全級別、樣貌、編號都能核對上,才可以放人進入。

    不光是他要檢查,孟晉冬也必須核對無誤,打著哈欠的二人程式化地執行著各個安全步驟,難免有些抱怨,後半夜的怎麼還有人來提監,而且是守備最嚴密的區域。

    「你們兩個瘋了嗎?!」

    值班的副監獄長自旁邊的休息室衝出來,一聲沉悶的怒吼把孟、祝二人從半迷糊的狀態驚醒,再看監視屏幕,關押變異者的區域已經是大敞四開,裡面的變異者紛紛湧向出口!

    我剛才做了什麼?

    我們剛才做了什麼?

    是夜,剛剛帶領殘兵敗將返回營地的梅西,接到了王錦程的緊急通信,近百名危險性極大的變異者越獄,因發現及時,當場擊斃六十餘人,還有十七人逃遁不知所蹤,監獄附近的城鎮完全戒嚴,警戒線內已經出現少量喪屍,急需專業人員前來抓捕逃跑的變異者。

    梅西掛斷通信,看著士氣低落的眾人,一臉苦澀。

    這肯定不是巧合。

    有朋友反應情節進度慢,有些拖字數,隨風從善如流,決定加快進度,壓縮情節,下面幾章會快一些,直奔高那個潮……大概還要囉嗦個三萬字吧,一四零章的時候,本書第一個大轉折將呈現給大家。

    家母手術後恢復的不錯,感謝哥們關心哈,最近忙於家裡的生意與老人的身體,對另一個朋友要說句,簽名照片啥的真沒有……抱歉抱歉,知名不具。
l7777tw 發表於 2013-4-25 02:58
第一二八章 巡山

    找到芳芳。

    梅西的表情十分木然,也沒提殺這個字,但是王錦程卻從梅西的語氣裡聽到了森森寒意。

    早前梅西對志願者們宣佈後方需要他們幫忙的消息,多數人員即便身上有傷,還是自告奮勇地站了出來,並不是說這些人有多麼高的覺悟,或者剛打了場慘仗想挽回什麼,純粹是哀兵心理在作怪——老子在前方拚死拚活,竟然還有混蛋在後方興風作浪?真是叔能忍嬸也不能忍!

    心氣可用是好事,最終離開無核區協助追捕的志願者,除了梅、邢、孫三人外,只增加了感官增強型變異者錢華、力量型變異者蕭京雲、江孝賢、馬俊英。其餘那些從鋼鐵物流基地撤回的志願者,包括胡江和了緣在內,或多或少都受了傷,梅西沒有同意他們前來。

    付慶蕊因為帶領裝甲車被神民擊毀一事大受打擊,精神狀態幾近崩潰,想要恢復還需時日,自然也不在考慮範圍內。

    對一個不到十五歲的少女下手,絕對違背人道準則,不過,這個女孩的手上沾染了太多太多人的鮮血,哪怕她的『誕生』歸根到底是這個狗屁社會制度造成的,也絕對絕對不應該讓無數人用生命去背負一個家庭的悲劇。

    面對梅西的提議,王錦程回答了四個字。

    無能為力。

    他何嘗不想『控制』這個女孩子,根據芳芳畫像與受催眠者的口述,王錦程花費了大量人力物力,甚至背地裡收買僱傭兵小隊去無核區內尋找強暴案的原始卷宗,希望通過原始卷宗把握芳芳的性格脈絡行事手段,最終抓住她。

    結果卻一無所獲,不是因為類似案件太少,而是太多!比如某縣基層官員嗜好『幼女』,那些想巴結他的人自然想方設法『進貢』,後來這個官員被小三舉報,僅與他有關的嫖宿幼女罪卷宗就有幾十份,多數還經過損毀塗改,沒有記錄在案的還不知道多少,而這僅僅是一個官員!再多幾個,案件能上到幾百件!根本無從分辨那些受害者中,誰變成了後來的『芳芳』!

    聽完王錦程的解釋,梅西並沒有多說什麼,對方一抬手,身邊自然有士官遞上公文包,從裡面掏出幾份文件,分發到三人手中。

    追捕名單裡,沒有劉衛國的名字,梅西原以為他死在了逃離監獄的過程中,問了王錦程才知道,劉衛國壓根就沒逃,他是唯一一個坐在牢房裡拿著女兒照片發呆的囚犯。

    聽王錦程這麼講,邢大爺也忍不住搖頭感慨,早知如此,何必當初。

    或許有人會說,江山易改本性難移,但是很多時候受到強烈刺激的人通常會變的,變異首領這種新生物也一樣。

    從感染病毒開始嗜吃人肉,到被俘虜強迫性關押一口人肉吃不到,牢獄中的變異首領因條件所迫,也開始出現兩級分化的狀態。

    要麼,對人肉的渴望一天深似一天,無時無刻都遭受著心理、生理的雙重折磨,使這些變異者從開始的張揚狂暴逐漸向堅忍壓抑轉變,一旦獲得自由,那種對人肉的渴望會立刻超越一切!

    要麼,對人肉的渴望一天少於一天,那種類似強制戒毒造成的疏離感甚至會讓其產生我不是我的古怪幻覺,最終,催眠般的幻覺勝過生理上的渴望,變異者好像真的不再喜歡人肉的鮮美,回歸到正常人的生活,只不過這樣的變異者在外人眼中少了份『活氣』,行動與言語中充滿了違和感,好像人偶,又如同行屍走肉。

    「現在外圍佈置了三萬多武警與一線部隊士兵,內圍是一千二百人的特戰大隊與偵察大隊,基本上北方軍區的特種兵都彙集到這裡了,就為了抓十七個人。」王錦程的聲音嘶啞難聽,明顯這件逃囚事件對他影響很大,光是上級限期解決的壓力,就足以讓這個鐵打的漢子蒼老幾歲。

    「十七人裡有多少變異首領,多少變異者?」梅西站在王錦程身邊,絲毫不在意四下偶爾投射過來的詫異目光,看著眼前的崇山峻嶺,忍不住希奇道:「首都附近還有這麼多山?」

    「離明長城不遠,翻過山就是內蒙古草原,明朝那句天子守國門可不是戲說。性別、年齡、能力都在裡面。」王錦程後一句話卻是對手上平板電腦講的。

    這些越獄人員的背景非常繁雜,職業上包括建築承包商、大學生、飯店服務員,年齡從二十到五十歲不等。

    「……這裡離首都比較近,山區道路崎嶇,又有個上游水庫,大面積轟炸之類的戰術沒辦法實施,裝甲部隊擺不開,靠人工搜索,很容易變成對方的傀儡,我的想法是靠你們確定這些變異者的潛藏位置,隨時呼叫武裝直升機支援,小範圍的火箭炮、機炮覆蓋,解決目標問題不大。」

    「傀儡?不會吧,無核區建立眼看就倆月了,別跟我說你們還沒把疫苗普及開來!」梅西很想控制住自己的脾氣,最終還是爆了句硬的。

    「疫苗的產量還在加緊增加,暫時只能供應比較重要的人員,當然,這些外圍部隊會在未來幾天內陸續注射疫苗……」王錦程不想討論國內的官僚體系,尤其不想討論那些『高官疫苗』、『親屬疫苗』、『

    關係疫苗』,以及疫苗質量不如歐美,防疫率最多百分之七十的內幕。

    反腐亡黨,不反腐亡國這句話用在疫苗這件事上,充滿了血淋淋地諷刺味道。至於黑市上一支疫苗炒到上萬高價,假冒偽劣紛紛登場這樣的中國特色,王錦程想想都覺得寒心。

    「算了,上校同志又管不到疫苗普及,跟他使厲害是沒用的。」邢大爺很恰當的出來打圓場,「把大概區域幫我們弄明白,剩餘的事情,交給我們來做吧。」

    王錦程在地圖上勾勒出變異者疑似潛藏的區域,歉意道:「時間拖的越久,這些傢伙逃脫包圍圈的可能性越大,我也知道連番作戰的難處,實在是強求諸位了。」

    話落,王錦程正式給七人敬了個軍禮。

    是啊,對一名軍人質問太多,沒有意義,況且梅西等人都是小人物,哪裡有資格過問疫苗注射順序呢?

    梅西眉頭緊鎖,還是代表志願者們回禮,標誌著他們正式接下了這個任務。

    歸根到底,誰當誘餌,心情都不會好到哪裡去。

    沒錯,王錦程的潛在意思,就是依靠這七名志願者加上一小隊注射了疫苗的特種戰士,誘惑以及逼迫隱蔽在山林深處的變異者們出手。

    這大片山林都處於各類設備的監視之下,現在天氣漸冷,即便樹木蔽天,在山林中行走所散發的紅外射線,很容易被立體化的探測手段發覺,王錦程以及他身後的參謀團很容易就推斷出,這些被圍困的變異者必定隱藏在山林中某些山洞、懸崖、山谷之中,躲避衛星、預警機以及武裝直升機的搜索。

    志願者所要做的就是搜尋可疑地點,那些變異者為了躲避搜索轉移藏身處,便容易露出行藏,不轉移的話,只要志願者拖延幾分鐘時間,各類空中打擊及時到達,逃亡的變異者必定會變成山林中的碎肉爛骨。

    為了拉近與志願者的關係,王錦程特意安排叢旭擔任特戰隊的隊長,幾位老熟人見面,難免唏噓寒暄,收拾停當,眾人準備向山區進發,第一個搜索目標,是位於六公里外的山神廟。

    看著志願者與特種戰士進山的背影,王錦程暗自感慨,這一去,看似輕易,實則凶險,如果小隊驟然遇襲,挺不過支援趕來的那幾分鐘,那就什麼也不用提了。

    深秋的山野五色交加,紅黃綠青黑交織在一起,搭配上湛藍的天空,清脆的鳥鳴與植物的芬芳,一切是那麼的生機盎然,充滿活力。

    漫行了半小時,終於有人看膩了山景,耐不住寂寞,打破平靜道:「不知道營地咋樣了?」

    梅西回頭看了眼說話的馬俊英,他在幾位志願者中身材最矮,只有一米六五,三十多歲,原本是在蘇寧電器內做搬運工,變異前就是肌肉橫向發展的類型,俗稱車軸漢子,由於身材矮小常年重體力勞動,變異後他的爆發力超越一般的變異者,就是梅西和馬俊英對上肉搏,也不敢說自己一定能制服對方。

    馬俊英身後的江孝賢還不到二十,一臉的稚氣未脫,似乎把這次進山當成了野遊,笑嘻嘻地說道:「馬哥這是想嫂子了?咋沒聽你提過嫂子也在營地捏?」

    「去!小毛孩子不學好,你馬大哥那是擔心營地裡的兄弟,對吧,馬哥?」蕭京雲在旁邊接茬道。

    自從經歷了僱傭兵綁架事件,受到刺激的蕭京雲逐漸顯露出變異能力,或許是被捆綁用力掙扎的緣故?這位身材幾乎與梅西差不多高大的青年變成了力量型的變異者,只是他平日裡也就打打籃球當運動,變異後在靈活性與力量使用上,與梅西或馬俊英相差甚遠。

    「還是蕭兄弟瞭解我。」馬俊英性格開朗,當然不介意江孝賢亂開玩笑,裝模做樣地瞪了江孝賢一眼,只換來後者嘿嘿傻笑。

    「營地那邊不會有什麼事情,來這裡之前都安排妥當了,有樸醫生在,只要有命回去的,想死也不容易。」梅西隨口說道。

    「對了,營長,你是怎麼把樸醫生追到手的?傳授一下經驗啊,我去找營地裡的美女答茬,都說我太小了沒意思……」江孝賢年輕體壯,滿腦袋都是男性荷爾蒙,兩句話都不離女人。。

    「你小子是來巡山還是旅遊的?」梅西與樸金玉幾乎是半公開的情侶關係,營地裡誰不知道?

    男人麼,誰不希望在這方面被人恭維,只是梅西實在沒辦法說當初自己被人逆推的事情,正要切詞演示一下,山路旁的草叢灌木忽然晃動起來!
l7777tw 發表於 2013-4-25 02:58
第一二九章 雨

是羊。」梅西看了眼斃命的可憐山羊,從羊頭處抽出軍刀,俯下身仔細看了看山羊的身體,搖頭道:「已經被感染了,後背與腿上都是牙印。」

    「距離這麼近可不是好兆頭。」邢大爺所說的距離自然是綿羊出現的地點與軍隊包圍圈之間的距離,進山不過半小時就出現了喪屍羊,說明那些變異者絕不甘心就此被解決掉,正在利用身邊一切可以利用的生物散播病毒。

    有空中預警機做中繼站,通過戰術頭盔上的攝像孔很快將視頻同步回王錦程的指揮車,至於王錦程接到報告如何頭疼,就不在志願者的考慮範圍內了。

    「你說王鐵軍會不會……」孫萬峰沒頭沒腦地冒出這一句。

    梅、邢二人齊刷刷打了個寒顫,要是山野裡的老鼠都冒出來,那景象絕對會讓人爽的『欲仙』只會讓人嚇的『欲死』。

    「說起來,那傢伙也有日子沒出現了,當初真該問問張虎,神民那邊有沒有這號人物。」邢大爺摩挲著自己的花白鬍子,猶疑道。

    在一旁警戒的江孝賢眼睛向外不斷巡視,耳朵卻很靈,追問道:「王鐵軍是誰?」

    這個問題可不好回答,現場三人中,與王鐵軍接觸時間最長的只有梅西,他琢磨了幾秒,搖頭道:「不好形容,反正是個非常麻煩的傢伙,擅長操縱老鼠、力氣很大、搏鬥能力很強,總之能力很古怪,如果你有機會碰到他,最好躲遠了拿槍掃射,千萬別貼身肉搏。」

    能讓搏鬥能力在營地中數一數二的梅西說出這樣的評語,江孝賢縮脖吐舌,驚訝道:「我聽營長的,遇到這種怪物一定躲著走。」

    「山羊是從這邊來的。」錢華年近四十,面容普通,略胖,是這隊人中除了邢大爺歲數最大的,他的能力與早前風首領手下的明查很類似,都屬於感官敏銳度提升的變異者,為人沉默寡言,不知道是天性如此,還是全家死在疫區的關係。

    孫萬峰私下裡判斷多半是後者,性格怪異的情況在變異者中並不少見,能從親戚朋友死光這件事中徹底走出來的人並不多,恢復傷痛往往是個十分漫長的過程,即便是孫萬峰自己,偶爾也會午夜夢魘,從慘叫中驚醒,冷汗淋漓。

    這也是為什麼營地裡男歡女愛的幾率比較高的原因之一

    隊伍再次行進,錢華走在前列,梅西緊跟在他身側保護,其他人依次前進,一口氣走出去兩三里地,鑽了不少密林,小隊在一處緩坡林地停下,梅西看著向陽坡地上不太整齊的田壟詫異,怎麼有人在這麼偏僻的地方開荒?

    不等梅西提出疑問,叢旭上前幾步拔開灌木,捻了捻泥土,又看了眼收割後留下的殘根,很肯定地說道:「大麻,這裡有人種過大麻。」

    軟性毒品?

    「回頭查查附近村子哪個羊倌經常進山放羊,就知道這片地是誰種的了。」結合剛剛發現的山羊,叢旭做出了判斷。

    如此偏僻的地方,沒什麼大賺頭,傻瓜才趕著羊群過來呢。

    眾人四下裡看了一圈,破爛窩棚內連床鋪蓋都沒有,只有些曬乾的稻草以及半袋收割完還沒運走的大麻,錢華仔細判斷了大麻的新鮮程度,推測是昨天剛割下的,窩棚裡最少住過兩個人。

    這說明逃亡的變異者很可能弄到了一群數目不明的羊與最少兩個活人充當食物。

    在這麼個當口,指望小隊去營救幾個准毒販?那是不可能的,而且從時間上推斷,這幾位能不能看到今天的落日都兩說。

    「腳步痕跡分到兩邊,從地圖看,一處是前往山神廟,還有一處沿著山谷向下,前往山區深處。」錢華還是那個死樣子,木然道。

    邢大爺在電子地圖上左看看右瞄瞄,比量了一幾下距離,點頭道:「遠近差不多,梅小子,你怎麼定?」

    梅西沒用多長時間就下了決心,「進山,山神廟直接炸掉。」

    山神廟距離包圍部隊比較近,即便有變異者違背常識藏在那裡,幾發火箭彈也足夠解決了,與其浪費那個時間精力,不如直接往深山探尋比較有效率。

    想法是好的,天公卻不做美。

    繼續前行了一個小時,天上陰雲密佈,實時天氣預測顯示,最多再有半小時,這裡將有一場中雨。

    雨水侵蝕,錢華的能力就成了擺設,梅西著急也沒用,又不能讓隊伍貿然前進,免得落入變異者的圈套,只有耐下性子跟著錢華一步步挪動。

    終於,淅瀝雨滴按照預測紛紛落下,晚秋的寒氣開始沁人心肺,呼吸中都開始帶上些許白霜,更糟糕的是,高空雲層遮蔽了衛星遙感,原本武裝直升機在山區飛行就充滿了風險,隨著雨水的增多,增援將更加困難。

    「營長,痕跡沒了,我敢肯定,這些人最多超前咱們半小時。」錢華抹了把臉,很遺憾地確認道。

    一路走下來,叢旭身後的特種戰士已收起了輕視之心,早前他們多少還覺得自己常年訓練出來的跟蹤之術不會比志願者差到哪裡去,當錢華在雨中還能跟蹤這麼遠距離,算是徹底讓這些戰士服了氣,隊伍停止前進,這些特種戰士立刻四下散開擺出防禦圈,叢旭從部下微妙的動作上察覺到他們的心態轉變,嘴角略微上揚,並沒有多說什麼。

    梅西拍了拍錢華的肩膀表示安慰,撩起雨披打開平板電腦,開始確認周圍的地形,三維模型顯示他們已經走出了山谷,小隊正處於半山腰的位置,這裡的坡度很平緩,樹木灌木的密度也不大,那些變異者可以往任意方向前進。

    叢旭來到梅西身邊,也不客氣,伸手在地形上點了幾下,調出平面圖,仔細看了看,搖頭道:「光從地圖上看,沒目標。」

    邢大爺也湊上來,琢磨道:「看這雨不小,天氣又涼,他們總要有個避雨的地方吧?沒準還要生火烤衣服?反正雨大,能壓住煙。」

    家有一老,如有一寶,大爺這話還真給幾個人提了醒,叢旭馬上呼叫後方,問訊當地疏散的山民,附近是否有可以躲雨的老建築或者山洞,時間不長有了回復,他們所在位置不遠,確實有個山洞,確切說是半露天的煤礦洞,還是清朝那時候開鑿的,後來荒廢了,偶爾也有村民去劃拉點煤矸石回家去燒。

    「礦洞?」梅西翻開越獄人員的資料,資料顯示有個叫秦學軍的變異首領,是北礦畢業的,再結合越獄人員的逃亡路線,幾乎是直插進這片山區,對方的思路逐漸浮出水面。

    這些人逃離監獄後,肯定會討論下一步去什麼地方,混在城市裡人生地不熟,加上宵禁、人口登記等防疫措施的實施,他們很容易被當地人察覺,如果想逃亡進深山老林,也要選擇一片可以藏身,不被衛星監測到的山區,沒有記錄的老礦山自然是個不錯的選擇。

    「多半錯不了,這幫傢伙能選的地方不多,多半聽了孫學軍的建議,準備躲進礦洞,要不是錢華的跟蹤手段了得,咱們又多了點運氣沒有去山神廟浪費時間,沒準真叫他們跑掉了。」孫萬峰最後總結道。

    梅西原本緊繃的面容終於舒展了少許,向王錦程匯報了志願者小隊的推斷,下一步自然是去礦洞探察一番。

    「上校同志,截獲的變頻加密無線電信息破譯出來了。」王錦程剛結束與梅西的通話,部下又傳來新的信息,他算得上一心多用,不僅盯著志願者小隊在礦洞裡的行動,還要隨時處理後方傳來的信息。

    翻看著手中的平板電腦,王錦程的眉頭緊皺,匆匆掃視完破譯文件,他調回視頻通信模式,確認道:「只有這些信息麼?」

    「是的,上校同志,我們反覆核實過,在信號發生到結束的這段時間裡,雙方交流的信息只有這些。」

    「好的,我知道了。」

    關閉通信,王錦程再一次掐了掐眉心,這是他思考的習慣動作,後方剛剛送來的破譯信息,是鋼鐵物流基地戰鬥發生時截獲的一段無線電對話。

    原本王錦程並沒有想到安排人手去翻找戰鬥時的無線電掃瞄記錄,多虧芳芳主導的越獄事件給他提了醒,事情發生的太過巧合,兩邊一起動手根本是事先串通好的,既然這樣,排除掉已經荒廢的手機頻率與目標太過明顯的衛星通信,神民這邊肯定有固定的短波無線電通信手段與芳芳溝通。

    邏輯上判斷,這個推理很正確,實施起來卻不容易,現如今無線電幾乎含蓋了人類文明的每個角落,想在浩如煙海的無線電掃瞄記錄中搜尋一小段加密通信,那幾乎是不可能的,王錦程只能將搜索重點放在了戰鬥發生時段,搜索方位含蓋物流基地周圍。

    知道了時間與範圍,搜索通信記錄與破譯加密通信,自然簡單了許多,通信部門只用了十幾個小時就將譯文傳送到王錦程的電腦裡。

    讓王錦程失望的是,對話雙方是山首領與荒木首相,兩人交談中一個字都沒提芳芳,讓他無奈的也是這段對話,對話裡明顯可以看出,兩人就日本的核武器、病毒衛星所有權進行了爭論,這說明荒木貞平手中確實有一套散播病毒的近地衛星系統與數目不明的核武器。

    從側面證實一個早已經有推論乃至結論的情報,沒什麼實際意義,王錦程命令通信部門繼續監聽這個頻道,就將注意力轉到了梅西這邊。
你需要登入後才可以回覆 登入 | 註冊會員

本版積分規則

mk2258

LV:9 元老

追蹤
  • 1120

    主題

  • 100531

    回文

  • 46

    粉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