重生之我的書記人生 作者:寶石貓(已完結)

 
z08fan 2012-11-1 19:26:54 發表於 都市言情 [顯示全部樓層] 回覆獎勵 閱讀模式 1915 3148093
z08fan 發表於 2012-11-13 23:23
第一七一章 你身上有她的香水味

看著朱逸群倉皇離開,滿面紅光的趙經理往自己的椅子上舒服的一躺,心中暗道,總算完成任務了,回去之後,可得跟老總好好匯報匯報,爭取在老總心裡加點分。

一想到老總,趙經理的心不由的一熱,如此漂亮能幹的女人,他怎麼能沒有想法昵?只是,想想這個惹眼的女人就像女王一般,又有點自慚形穢,愁眉不展。

也不知道電話那頭是誰個王八蛋,居然有這麼大的能量,老總一接到這個人的電話,那都是一臉嬌羞,鶯啾燕囀,笑語連連。盡管對老總不瞭解,但是作為一個趟過女人河的男人,他心裡清楚,對方肯定是個男的,而且,此人和老總之間的關系,絕對不像普通朋友這般的簡單!只是,這個人是誰呢?

不過,趙經理心裡再怎麼癢癢,也知道作為下屬,不該問的不能問,他唯一能做的,就是在老總一反常態的打電話時,心裡好奇的猜度一下了。

而就在趙經理浮想聯翩的時候,那邊的朱逸群已經吐完回來了,直覺自己差點把膽汁都吐出來了的朱逸群,此時並不敢有絲毫的放鬆,他拿著手機,很是小心的將電話打給了秦壽生。

“秦廠長,我知道原因了。”朱逸群很是恭敬地將他知道的和自己的推論說了出來。

“嗯,我知道了。”電話那邊,已經想到了蘆北縣印刷廠的秦壽生,在聽完了朱逸群的匯報之後,就掛斷了電話,這讓喝酒喝得自己差點人仰馬翻的朱逸群,心裡很是受傷,自己把命都豁出去了,連個起碼的肯定都沒得一句,把手機掛了想要罵娘,一股難受勁又像波浪似的,一波剛過,又來一波,而且,比先前似乎折騰得更厲害了!

不好!醉酒無數的朱逸群,此時也顧不得抱怨這秦壽生不近人情了,肥胖的雙腿顫動之間,就像後邊追了一隻瘋狗一般,撒開丫子就直奔向衛生間。

再一次吐了個酣暢淋漓之後,朱逸群總算直起了腰,哪曾想,一聲受了驚嚇的尖叫,突兀的響了起來:“抓流氓喔……緩緩扭過頭的朱逸群,一看身後正站著一個手提褲子的年輕女人,神情有些發呆,愣住了。怎麼鬼使神差的跑到女衛生間裡來了?

朱逸群的境遇,秦壽生自然不知道,他在朱逸群那裡確認了消息之後,整個人就窩在辦公室裡,手中的簽字筆不斷地在紙上劃著四個字:蘆北縣,王。

秦壽生思考問題的時候,是沒有人敢貿然來打攪的,就算副廠長們有十萬火急的大事,也不敢在這個時候來自討沒趣。

“你來我辦公室一趟。”有了決斷的秦壽生,將電話打到了廠辦,像是領了皇帝聖旨一般的廠辦主任夏建仁,立刻以百米沖刺的速度奔向了秦壽生的辦公室。

“你讓財務科準備一百萬,另外,再去買輛新車。”秦壽生看著廠辦主任,淡淡的說道。

輕輕地放下秦虹錦的電話,王子君覺得自己該回江市一趟了。好好地收拾一下這個讓他心旌搖蕩的小妖精,然後再領著她去見一下自己的老爸老媽,盡管王子君不想這麼早就結婚,但是依著他現在的職位,他突然覺得,自己也該說說這件事情了。

對於結婚的事情,王子君想了很多,可是最終,他還是決定要和秦虹錦結婚,雖然要實現這個願望可能會面臨不少困難,但是,再怎麼困難,他也想走下去。

就在王子君思索著是先從老爸那裡開口子還是先找老媽的時候,孫賀州輕輕地敲敲門走了進來。

“王縣長,辦公室剛剛來了通知,說九點鐘開縣長辦公會。”孫賀州輕聲的朝著王子君匯報道。

縣長辦公會?王子君點了點頭,沒有說話。孫賀州沉吟了一下,這才接著道:“王縣長,雖然是九點開會,但是您還是早去點的好。”

孫賀州的意思,王子君明白,他朝著孫賀州點了點頭,然後淡淡的說道:“嗯,賀州,你去通知一下杜子騰,就說我今天不去他們廠了,但是改制的事情,絕對不能放鬆。““是,王縣長。”孫賀州答應一聲,就替他掩上門出去了。

往辦公室的椅子上一躺,王子君就沉吟了起來,這是自己第一次參加縣長辦公會,該持什麼態度參加呢?

八點五十分,王子君準時來到了政府小會議室,此時的會議室裡,只有政府辦主任劉俊峰正在埋頭看檔,見王子君走進來,趕忙站起身來道:“王縣長,您來了。

劉俊峰剛剛三十出頭,正是年富力強的時候,在縣裡,能在這個年齡坐上政府辦的第一把交椅,那也是非同凡響,前途無量的。盡管從王子君來了之後,這位政府辦主任先前的耀眼光輝,似乎有那麼一點黯然失色了。

王子君朝著劉俊峰笑了笑,就在自己的位置上坐了下來。蘆北縣有六個副縣長,王子君排名最後,因此,他只能坐在最後了。

“劉主任,忙什麼呢?”王子君說話之間,就扔給了劉俊峰一根煙。

劉俊峰滿臉含笑,這位政府辦主任一職可不是誰想幹就能幹,誰幹了就能幹好的,好在這劉俊峰也是心思縝密,八面玲瓏之輩,當然不會因為王子君年輕就小看幾分,一聽王子君問他,趕緊客氣道:“王縣長,我還能忙什麼,主要是想看看今天有什麼議題。”

“快到年底了,不管是上面來檢查也好,還是到備鄉鎮、鎮直單位去目標考核也罷,都得咱政府辦主持,這一段,劉主任辛苦了。”王子君看著劉俊峰,笑吟吟的說道。

“每年都是如此,我也習慣了。”劉俊峰一邊吸煙,一邊和王子君隨意的說笑道。

就在兩人說話之際,孫浩立和錢艷麗兩人說說笑笑著走了進來,錢艷麗雖然四十多歲,但是打扮得很是新潮,雖然姿色平平,但是媚眼之中卻彰顯著一絲風騷之氣。這讓王子君對這位主抓文教衛生的副縣長很是有點敬而遠之。

“王縣長,聊什麼呢?”錢艷麗一坐下,就嬌笑著和王子君打招呼。

“沒什麼,就是和劉主任說點閑話。”王子君聞著鑽入鼻孔中的香水味,不由自主的皺了皺眉頭。倒不是王子君不喜歡這種香水味,相反,他對這種香水味有一種本能的親近,因為秦虹錦一直用的就是這個牌子的香水。只是,他覺得像錢艷麗這種女人和秦虹錦用同樣的香水,心中不舒服。

自己是不是太霸道了,自己喜歡的女人用的香水都得申請專利麼?心裡暗笑一聲的王子君,嘴角露出了一絲的笑容。”王縣長,聽說你前兩天去了紅羅春酒廠?”錢艷麗笑瞇瞇的看著王子君,柔聲的問道。

王子君去紅羅舂酒廠差羽而歸的事情,蘆北縣很多人都知道,只是,很少人在王子君面前如此直言不諱的當面提及,這錢艷麗這麼問,顯然是哪壺不開提哪壺呢。

“嗯,是去過一趟。”王子君神色不變,淡淡的說道。

錢艷麗看著神情坦然,就像沒事人一般的王子君,心裡猛的一動。作為一個混跡官場多年的女人,她比男人的心更加的細膩。這王縣長如此年輕就能做到喜怒不形之於色,看來,也是個不好惹的角色,自己剛才不管不顧的撩撥他,實在不是一個明智之舉。

就在錢艷麗準備在說話的時候,常務副縣長杜自強和抓農業的副縣長石峰輝一起走了進來,在他們的身後,抓商貿的副縣長韓明啟也端著茶杯緩緩的走了進來。

“哪裡有錢縣長,哪裡就撲鼻花香啊,說實話,石縣長,我可真是羨慕你啊,開會的時候能坐在錢縣長這個大美人的旁邊。你身上有沒有她的香水味呢?”韓明啟一邊落座,一邊無傷大雅的拿錢艷麗打趣道。

“還大美人呢,是大美人她婆婆還差不多!”錢艷麗朝著韓明啟瞪了一眼,嗔怪著說道。

聽韓明啟提到香水,王子君突然想起來有一次在床上不知怎麼和秦虹錦說到香水,據秦虹錦說,這個品牌的香水最便宜的一款都要上千塊錢一瓶昵。這錢艷麗和秦虹錦用一樣的香水,恐怕這香水不會是她自己買的。那又會是哪個男的貢獻的呢?這男的官當大了,需要從小姐身上找樂子,難道這錢縣長,打扮得如此性感如此新潮,就是為了哄鴨子開心的?王子君心裡齷齪的猜測著。

錢艷麗的話,惹得杜自強等人一陣大笑,錢艷麗看著大笑的杜自強,卻笑吟吟的道:“杜縣長,你別笑,我們家小東惦記你家寶貝女兒可不是一天兩天了,你看什麼時候安排兩個孩子正式見見面?”

杜自強拍了拍腦袋,兩手一攤,為難道:“我家小程的性格,你又不是不知道,她自己的事情,哪裡輪得到我這個當爹的作主喲。”

就在他說話的時候,縣長劉成軍走了進來,他朝著六個副手點了點頭,就傲然坐在了主位上。

剛才還七嘴八舌的談笑的幾位副縣長,一個個正襟危坐,臉上都掛上了嚴肅的神色,顯然,劉成軍這個縣長還是頗有些威信的。清了清嗓子,劉成軍就宣佈會議開始。
z08fan 發表於 2012-11-13 23:27
第一七二章 出狠招 制強敵

縣長辦公會,說是辦公會,其實就是工作碰頭會,在每週的例會上,幾位副縣長先是逐次向劉成軍匯報自己分管的工作,然後針對工作中出現的一些問題,拿到例會上來集體議一議。

在商議的時候,王子君基本上不發言,他主要是在看。分析幾位副縣長和縣長的態度,在分析之中王子君發現只要是杜自強一開口,那石俊輝一定會幫腔,而錢艷麗則像向日葵愛太陽一樣,總是在該表態的時候明確表態,在某些問題上支持一下劉成軍。

看來,劉成軍這個縣長並不好做,孫浩立雖然兩邊都不幫,但是這種中立的態度就已經說明瞭問題。王子君心中正盤算著這幾位副縣長的關系,卻沒有想到,有人已經把火燒到他身上來了。

孫浩立將自己的工作匯報完,話鋒一轉道:“劉縣長,我聽說王縣長這兩天去紅羅春酒廠要賬去了,這麼大的事情得慎重而行啊。

我覺得縣政府應該拿出一個決議來,紅羅春酒廠是什麼情況大家心裡都清楚,王縣長剛剛進入工作狀態,想要表現表現的心思我理解,但是這麼做太莽撞了。”

說到這裡,他呷了口水,接著道:“王縣長啊,我這麼說,對事不對人,你可千萬別誤會了!本來,我這個當老大哥的不該打擊你的工作積極性,但是昵,作為一個班子成員,有些事情我還是要說的,你剛來,有些情況不熟悉,又是從洪北縣那邊過來支持我們發展的,作為一個老大哥,我們都應該愛護你,讓你盡量少犯錯誤。”

這孫浩立的話說得光明正大,道貌岸然,但是在場的人都知道這傢伙是拐彎抹角的給王子君上眼藥,關于王子君借給孫浩立自行車的事情,現在縣政府大院裡也有了流傳,他們大都清楚這是怎麼回事。”孫縣長,您有話就直說,我有則改之,無則加勉嘛。”王子君輕輕地端起水杯喝了一口,語氣有些淡淡的。

王子君的話說得不卑不亢,仿佛孫浩立的話對他來說屁都不算,這種不以為然的態度,更是讓孫浩立氣憤不已。

“王縣長,你首先要擺明你自己的位置,你現在是副縣長,一言一行,一舉一動,都關乎著咱們蘆北縣政府的形象,你說,你到他一個破企業裡去要帳,丟了面子,那不是你個人的事情,丟的是咱們蘆北縣政府的臉面。

你要是有那個本事把帳要回來了還好說,現在可好,倒成了人家茶餘飯後的笑料了!而且,人家不會說你王子君個人怎麼樣,而是說咱們蘆北縣政府窩囊!”

孫浩立青筋暴漲,環顧一下四周,見大家都定睛看著他,自知有些失態,趕緊喝了口茶,穩穩情緒接著道:“當然,王縣長的工作態度和不怕困難的勇氣還是值得肯定的。因此,犯點想當然的錯誤倒也可以原諒。“王子君對于孫浩立的反感,不覺又多了幾分,心裡暗罵這傢伙真夠不要臉的,自己只不過光明正大的去紅羅春酒廠要了一次帳,竟被這個傢伙說威給蘆北縣政府抹黑了,他娘的,今天若是不給他頂回去,這傢伙還真把自己當軟柿子給捏了!

看著笑吟吟的一言不發的劉成軍,再看看一副正襟危坐,並不表態的杜自強等人,王子君將自己的茶杯輕輕一放,就準備還擊了。正在這時,會議室的門被推開了。

劉俊峰作為政府辦主任,正在飛快的整理著會議記錄,門一推開,他就趕快抬起了頭。

作為政府的大管家,很多事情,都需要他率先處理。

看到進來的是政府辦副主任曲方舟,他的眉頭就是一皺,心說老曲這傢伙今天怎麼吃錯藥了,這縣長辦公會豈是你能隨隨便便就能闖進來的?心裡就打定主意,回去好好地教訓教訓他,不過此時卻輪不到他說話,畢竟上面還有劉成軍坐著昵。”怎麼回事?”劉成軍臉色不變,淡淡的問道。

“劉縣長,紅羅春酒廠的秦壽生來了,他說……他說是來還錢的。”曲方舟雖然鼓起勇氣走了進來,但是面對這麼一個嚴肅的場合,明顯有點底氣不足,臉上有些怯怯的。

“秦壽生?來還錢的?!”劉成軍雖然有些氣度,但是此時冷不丁的一聽曲方舟的話,還是明顯吃了一驚。

秦壽生是什麼人,他可太清楚了,別說是他這個堂堂的一縣之長了,就是縣委書記,他都不曾放在眼中,那一百萬的欠款,他早就不抱什麼希望了,而現在,秦壽生不但來還錢,還是親自來的,這,這也太反常了!

依著秦壽生的性格,他絕對不會良心發現,更不會腦袋被驢給踢了,迷迷瞪瞪的來還錢,那就只有一個解釋:他是不得不來還這個錢的,而和這個反常舉動有聯系的,只有坐在自己不遠處,那靜靜地坐在那裡的年輕人。看來,這秦壽生有時侯也是明事理的,只是,他的講理是需要一個能制服他的人來操縱的。

劉成軍想到的,其他副縣長自然也能夠想到,尤其是剛剛點了一下王子君的孫浩立,斜視著王子君,眼裡又驚又疑,臉色變得很是難看。

自己剛剛批評了王子君,卻沒想到秦壽生現在就過來還錢,這他娘的不是打自己的臉麼?自己和秦壽生接觸的時間可是不短了,知道這傢伙的眼睛,那就是長在天上的,別說自己一個副縣長了,就是那些副市長,他都不當回事兒的。

“他……他說,他是來還錢的?”劉成軍還是有點不敢相信,再次追問了一句。

“是的,劉縣長,他說他是來還錢的,說請劉縣長你們先開會,他等一會兒也沒關系的。”曲方舟把頭又低了低,小心翼翼的說道。

秦壽生的姿態放得太低了,這可不像他的風格,而能夠把秦壽生逼成這樣,這位王縣長……劉成軍看著淡然而坐的王子君,這小夥子看上去還是那麼堅強有力,黑白分明的眼睛,黑眼球格外明亮,劉成軍心裡簡直翻江倒海一般,忍不住暗暗的罵了一句,他娘的,自己還真是狗眼看人低了。

“有朋自遠方來,我看咱們還是去迎接一下吧。”劉成軍稍微沉吟了一下,就果斷作出了散會的決定。

在劉成軍的帶領下,六個副縣長一起來到了政府會客室,已經等在那裡的秦壽生和廠辦主任夏建仁,正靜靜地品著茶,看到劉成軍等人過來,秦壽生熱情無比的迎了上來。”劉縣長,我來的有點唐突了,還請您見諒啊。”
z08fan 發表於 2012-11-13 23:40
第一七三章 我是你的女人 你是我的天

劉成軍面對秦壽生伸出的雙手,人就是一頓,秦壽生的傲慢,在紅玉市那是出了名的,以前兩人也見過面,這秦壽生對自己可是愛搭不理,現在這般的熱情,讓劉成軍有點不適應。

好在劉成軍也是久經官場之人,一頓的工夫就緩過神來,趕緊伸出雙手,緊緊和秦壽生握了握,然後熱情不已的客氣道:“秦廠長能大駕光臨我們蘆北,真是讓我們這窮地方蓬蓽生輝啊,以往在紅玉我不好說,這一次,您可得給我個機會,讓我好好盡一下地主之誼啊!”

劉成軍和秦壽生雙手緊握,就好似多年不見的老朋友,跟在劉成軍身後的王子君等人,也露出了淡淡的笑容。

“秦廠長,這是我們蘆北縣常務副縣長杜自強。”劉成軍說話之間,就指著杜自強介紹道。

秦壽生看著杜自強伸出的手掌,蜻蜒點水似的握了一下,他對劉成軍客氣,那是看在他是蘆北縣長的位置,如果換成以前,他才懶得理會這個小小的七品芝麻官呢。

秦壽生雖然熱情依舊,但是臉上的表情卻若即若離,笑容也有點淡淡的,但是作為副手,他已經很知足了,你能指著一個眼睛長到天上去的人,再怎麼對自己客氣呢?握了一下手,就識趣的退了下來。此時站在杜自強身後的,就是孫浩立了。

孫浩立雖然對秦壽生這猶如當堂給自己一耳光的舉動很是惱火,但也有自知之明,他可不敢招惹這個在紅玉市能呼風喚雨、游刃有餘的大老闆,看到秦壽生和杜自強握過手,也趕緊將手伸出來,熱情的道:“我是洪北縣副縣長孫浩立,歡迎秦廠長來我們蘆北縣做客。”

秦壽生的臉上,依然洋溢著淡淡的笑容,不過他眉眼之中的一絲不耐,卻是落在了跟在他身後的廠辦主任的眼中,廠辦主任八面玲瓏,哪裡會看不出來自己的老闆不高興呢?

老闆不高興,後果很嚴重啊。看著孫浩立伸向大老闆的手,廠辦主任夏建仁上前一把,一把握住了孫浩立的手,說了一聲久仰久仰。

孫浩立本來笑吟吟的臉色,立刻變得難看起來,盡管夏建仁熱情如火,但是這種規格是不一樣的,人家秦壽生懶得和自己握手,自己的熱臉又貼到人家那個冷啥上了!

要是一般人,孫浩立早就發火了,但是面對和市委書記關系很鐵的秦壽生,他不敢,秦壽生能把上任縣委書記拱到政協去,那提溜自己一個小小的副縣長,還不是小事一樁嗎?

其他副縣長看到孫浩立的遭遇,一個個都識趣的不再伸手,只是點頭和秦壽生打招呼。

秦壽生一直在朝著劉成軍的身後打量,他沒有見過王子君,更不知道這幾位副縣長裡,究竟是哪位大神讓他倍感壓力的新貴,疑惑了半天之後,乾脆單刀直入的問道:“劉縣長,不知哪位是王子君縣長?”

盡管秦壽生問得很平常,但是聽在旁人耳中,卻敏感的感受到了一絲諂媚之意。錢艷麗一直都在打量著秦壽生,笑得甜甜的,她在等機會賣弄一下自己的美貌。這麼多年了,她充分利用異性相吸的男女交往原則,所到之處,總能得到特殊的謄顧,她堅信這世上沒有狗不吃肉,沒有貓不偷腥。沒想到,這秦壽生像是沒聽看見她似的,她屢試不爽的老一套居然失靈了。意外之下,把疑惑的目光轉向了王子君。

王子君正波瀾不驚的站在那裡,渾然不知自己已經成了眾人矚目的中心。

“子君,你過來見見秦廠長。”劉成軍心裡雖然有點不舒服,但還是朝著王子君一招手,輕聲的說道。

不過,還沒有等王子君跨步向前,秦壽生就緊了走兩步來到王子君的身前,那剛才還挺拔的腰,更是在這一刻彎了下來。

“哎呀,王縣長,前幾天真是失禮了,您去的時候,我正好在外地出差,招待不周,怠慢您了,還請您多多海涵。”在王子君的一隻手剛剛伸出之時,秦壽生就雙手抓住王子君的手掌,輕輕地搖晃著。

劉成軍等人能夠成為蘆北縣的縣長、副縣長,那都是人精裡的人精,看著秦壽生判若兩人的態度,隨即就斷定了一件事情,那就是今天秦壽生之所以來還款,那都是沖著人家王子君來的。

王子君淡淡一笑,輕描淡寫:“都是些小事情,秦廠長不用太放在心上。

秦壽生看著這個波瀾不驚的年輕人,心中暗暗叫了一聲,萬幸萬幸,幸虧自己沒被怒氣沖昏了頭腦,看這人如此年輕,應該後臺不小,再加上這份氣度,要折騰自己廠子,那還不是分分秒秒的事情?!一時間,和王子君打好關系的念頭,在他的心頭變得越發的堅定。

“王縣長,我瞭解了一下我們欠債的情況,真是慚愧啊。為了表示我們紅羅春酒廠的歉意,經廠委會研究決定,支持一輛新車給咱們縣政府辦公所用。”秦壽生雙手握著王子君的手,情真意切的說道。

秦壽生的話,一下子把劉成軍等人給震住了,這秦壽生不但還款,還送車。能讓秦壽生這般低三下四的,劉成軍自忖自己沒有這麼大的人格魅力,縣委書記侯天東也不行,那只有一種解釋:人家是沖著王子君來的。

雖然名義上送車給縣政府,但是實際上,所有人都能聽出來這秦壽生的意思:他這是要將車送給王子君的。劉成軍心裡越發的疑惑,這王子君是怎麼個樹大根深呢,對紅羅春酒廠施加了什麼強硬的手段呢?

劉成軍突然意識到,在縣政府的班子成員中,隱藏著一個不安定的因素,但是,這對自己來說,又何嘗不是一件好事呢?作為一縣之長,這侯天東對常務副縣長杜自強,似乎比對自己更情有獨鐘,既然這王子君有這麼大的本事,自己何不借他人之手,好好的對他利用一下呢?

因為是還款,所以雙方接下來的交談,很是順理成章。秦壽生坐在主客的位置上,正面陪著他的是劉成軍,而在他的旁邊坐的,卻是王子君。

本來,按照蘆北縣政府的排名,王子君的位置應該是最後的,但是秦壽生不肯依,愣是把他拽到了杜自強的前面。

在一場和和美美的會談之後,雙方達成了一些共識,中午快下班時,從紅玉市急匆匆的趕回來的縣委書記侯天東更是在縣委招待所特意宴請了秦壽生,在家的常委全部都參加了。

在這場酒上,蘆北縣的領導們表現得都很熱情,秦壽生等紅羅春酒廠的一行人也做出了更加積極的回應,酒場的氣氛,自然是十分的融洽,賓主都很盡興。

只是,這場酒喝下來之後,最讓人們津津樂道的,卻是紅羅春酒廠廠長秦壽生的賠禮酒。

這賠禮酒是在宴席快要結束的時候,對所有敬酒一律婉拒了的秦壽生親自端著酒杯來到王子君面前,將三個酒杯一字排開喝下去的。

據參加酒會的工作人員說,王縣長一直都是笑吟吟的,嘴裡的話也像擠牙膏似的,前後就說了三句話,別客氣、別客氣、不用客氣了。

客走主家安,喝得酩酊大醉的秦壽生被廠辦主任夏建仁攙扶著坐進車裡走了,但是一輛嶄新的桑培納轎車,卻是留在了蘆北縣政府的停車坪上。嶄新的車體在陽光照耀下反射著金色的光芒,像一個惹眼的待嫁姑娘一般,誰路過這裡,都忍不住瞟上一眼。

蘆北縣這幾年一直是財政赤字,用縣委書記侯天東的話說,就是老公公穿兒媳婦的鞋,前(錢)頭兒緊哪。因此,縣委書記侯天東坐下的那輛紅旗,也經常趴窩,現在來了一輛新車,這可是一個不小的誘惑,蘆北縣的這些縣領導們,心裡難免有些癢癢。

只是,這些領導的想法,王子君可沒心思顧忌那麼多。坐在辦公室裡,有點頭懵。今天在酒桌上,等秦壽生賠禮的那三個酒喝下去,王子君雖然不想喝,卻出於禮貌,還是陪著他喝了一個,算是接受了人家秦大廠長賠禮道歉的一腔誠意。

據說,這官職升得越大,酒量就會成反比慢慢遞減的。你想啊,滿桌子的人就屬你官職大,誰還敢硬逼著你喝酒呢?當然,如果酒桌上還坐著個比你級別更高的,那就另當別論了。

秦壽生來的意思,王子君心中清楚的很,他本來也沒有想要將紅羅春酒廠折騰垮的意思,現在秦壽生既然已經服軟,他自然也不會斬盡殺絕,得饒人處且饒人嘛。

“喂,你在哪兒呢?”王子君拿起電話,給秦虹錦打了過去。

“老公,是不是想我了,我啊,正在想你啊。”柔綿綿的聲音,帶著一絲明顯的挑逗之意,就像是釋放自己對王子君的一腔思念一般,秦虹錦只要王子君一打電話,就忍不住在言語之上刺激王子君一番。

有道是酒為色之媒,王子君本來就喝了不少酒,此時聽秦虹錦如此一說,腦子裡立刻浮現出秦虹錦那雙修長而堅實的,一股火熱之氣,頓時從他的心底升起。

“老公,是不是想我了。”就好似一個偷雞的小狐貍一般,秦虹錦一邊說話,一邊吃吃的笑著。

王子君很想將這個敢於挑逗自己的小女人狠狠地打一次屁股,不過可惜,他老人家還沒有那隔著電話打人的神功,只能嘴中道:“你給我等著,看我回去了怎麼折騰你,非讓你好好的求饒!”

王子君發狠的話,又惹來秦虹錦的一陣嬌笑。

“虹錦,那件事情,就算了吧。”王子君平息了心頭的一絲欲火,輕聲的說道“就這麼算了,他敢欺負我老公,哪能這麼簡單就算了,人家還準備了不少手段,準備好好的逗逗他呢。”秦虹錦聲音嬌柔,就好似在撒嬌,但是這話要是停在秦壽生的耳中,恐怕這位老總跳樓的心思都有。

“秦壽生不但還了錢,還賠了一輛車,算了。”王子君輕輕一笑,雲淡風輕的說道。

“賠了一輛車,算他還有點眼裡,不過老公,就這麼算了,實在是有點便宜那傢伙。”秦虹錦躺在自己的辦公椅上,一邊攥著小拳頭,一邊惡狠狠的說道。

王子君撓了撓頭,心說女人真是難以琢磨,這女人對自己柔情似水,對得罪自己的傢伙出手竟如此的狠絕。不過心中雖然這麼想,但是一絲甜甜的感覺,卻是出現在了他的心頭。

“好了,不要胡鬧了。”

“不鬧就不鬧,老公,他賠了你一輛車,那你以後就不用再坐那個破夏利了?”對于王子君和人排隊坐夏利的事情,秦虹錦很是介意,當時就準備買一輛進口的豐田給王子君送去,讓王子君給罵了回去。

“可能還要坐夏利。”王子君對于坐什麼車,倒並不放在心上。

“怎麼會?!老公,你這次對於蘆北縣的貢獻可大了,不但要回來了久拖未還的欠款,還讓人家賠了一輛車,給他們蘆北縣掙了面子不說,把他們幾任領導解決不了的疑難問題給解決了,只要不是傻子,誰都明白這車就是秦壽生給你賠禮的,他們誰敢搶我就跟誰沒完兒!”

雖然離得很遠,但是王子君也能夠想到秦虹錦在電話那頭像一隻發怒小獅子一般,心中湧起一股甜蜜的感覺。在感情方面,男人最驕傲的是什麼?你可以不偉岸,可以不腰纏萬貫,但是,一個優秀的女人愣是把你當作她的天!”嗯,政府不是企業,什麼都要論資排輩,再說了,縣長縣委書記用破車,我一個新來的副縣長用一輛新車,這也說不過去啊。太招搖過市了。低調,低調才是最牛B的炫耀。你個小東西怎麼忘了?”王子君輕輕地敲著桌子,淡淡的說道。

就在這時,敲門聲響了起來,王子君趕忙沖著話筒說了一聲,寶貝兒,有人來了,咱們以後再聊,就匆匆的掛斷了電話。

“縣長,侯書記和劉縣長請您過去一趟。”孫賀州恭敬地來的王子君的辦公桌之前,小聲的說道。
z08fan 發表於 2012-11-13 23:48
第一七四章 將軍額頭能跑馬 宰相肚裡能撐船

秦壽生親自跑到蘆北來還帳的事情,很快就傳遍了整個縣城。對於紅羅春酒廠欠債不還,還把上任縣委書記給弄到人大歇菜的事,蘆北縣的人也是知道的。對於壟斷了蘆北白酒市場的紅羅春酒,很多人都恨得牙根兒癢癢,一同罵的還有這紅羅春酒廠。

但是癢歸癢,地方的土酒和這紅羅春系列酒一比,還真是有一定的差距,因此,這些喝不慣土酒的幹部也只能一邊猛灌紅羅春,一邊大罵秦壽生真是個畜生。

只是,這只是過過嘴癮罷了,唾沫星子淹不死人的。人家秦壽生的日子照樣過得滋滋潤潤,滿面春風。沒想到,這傢伙也會栽了!這新來的小王副縣長只是去了紅羅春酒廠一趟,就讓秦壽生乖乖的來還錢了不說,還主動送了一輛鋥光發亮的小轎車。

人們像是看了一場敵敗我勝的熱鬧似的,對這件事津津樂道。王子君的威信也隨之直線飆升,不少幹部更是對這位年輕的副縣長多了一絲敬重。孫賀州這個在辦公室不怎麼被器重的科員,就是因為服務于王子君,突然成了政府辦的香餑餑,一個小時的時間,居然有十幾個同事端著水杯,沒事找三句的過來跟他打招呼。

“王縣長,您該去了。”孫賀州見王子君若無其事的坐在辦公桌前,全然沒有起身去見縣長的意思,生怕縣長等急了,小心的提醒道。

“知道什麼事情麼?”王子君一邊從椅子上站起身,一邊隨口問道。

“好像是因為車的問題。”孫賀州根本就沒有猶豫一下,直截了當的說道。現在,他已經完全把自己當成了王子君的人,對自己的主子當然不會隱瞞什麼。

聽了孫賀州的回答,王子君並不覺得意外。蘆北縣政府用車困難,這是明擺著的,他自己也是感同身受。盡管再窮也少不了領導們的車坐,但是,很有一些縣級幹部的坐車那都是從下屬單位裡借用的。試想,那公交車大了去了,可惜不是專門讓某個人用的。誰不希望有一輛專門屬於自己的車坐呢,更何況,有這麼一輛賊光發亮的車,在那兒閑著呢。

“王縣長,我聽說陳書記、郭書記、左書記都在侯書記的辦公室裡,看來,他們都在打這輛車的主意。”孫賀州幫王子君彈了彈肩上的灰,小聲的提醒道。

王子君點了點頭,抬腳朝著門口走去,在走到門口的時候,猛的扭過頭來,沖孫賀州點頭道:“小孫不錯。”

雖然只是簡簡單單的四個字,卻把孫賀州聽得滿臉潮紅,很是激動。這四個字說明瞭什麼?那是王縣長對自己工作的肯定!眼下,王縣長在縣裡的威信直線飆升,日後,這發言權、決策權也會日漸加重,對於自己來說,這不是世間最為幸福的事情麼?

孫賀州張張嘴,想對領導表示一下感謝,抬起頭,卻發現王子君的身影已經消失在了他的視線之中,懊悔不迭的孫賀州趕快緊跑幾步,去攆王縣長了,心裡暗暗打定主意,以後,要盡最大的努力,服務好王縣長。

作為縣委書記,侯天東的辦公室比王子君的辦公室要氣派多了,一張老闆桌足足有五米長,成套的黑沙發,更是明顯的把整個辦公室的品味來了一個大大的提升。

“王縣長來了,快坐。”侯天東看到王子君敲門進來,屁股從老闆椅上抬了抬,帶了一股前所未有的熱情。

王子君不是第一次來侯天東的辦公室了,前幾次來的時候,侯天東不是忙著看檔,就是漫不經心的沖他點點頭,屁股底下卻是沒有半絲欠身的反應。現在侯天東能對王子君這般客氣,足以說明這位掌控蘆北縣的一把手,不自覺的將王子君提升了一個位置。

王子君輕輕一笑,說了一句侯書記您正忙呢,然後又同坐在沙發上的縣長劉成軍、副書記陳路遙、郭萬春、左明方三人點頭示意。

這四人面對王子君的微笑,一個個也都含笑相對。看著他們眼中留露出來的神情,王子君知道,從此以後,自己就不是一個被高高的掛起來的副縣長了,他已經正式的加入了蘆北縣的權力中心,正慢慢的被接受了。
“王縣長,這一次,你可算立了一個大功,不但將欠款要回來了,還讓人送了一輛轎車,這事說出去,咱們整個蘆北縣都很有光彩啊。”侯天東聲音洪亮,擲地有聲,像是有回音回蕩似的。

聽了侯天東的誇獎,王子君擺擺手,淡淡一笑道:“侯書記,您這就是誇獎我了。火車跑得快,全靠車頭帶,要是沒有縣委縣政府的正確領導,光靠我自己,這影響力有這麼大嗎?人家知道我王子君是誰啊?我不怕他秦壽生,因為我是代表咱蘆北縣去的,我後面不是還站著您和劉縣長作後盾嗎?”

王子君的一席話說得十分誠懇,惹得侯天東和劉成軍一陣大笑,兩個人卻頻頻點頭,仿佛兩人果真是支持王子君去討債的堅實後盾似的。只是,有一件事他們心裡卻是明白的,縣委縣政府的官員在人家紅羅春酒廠的眼裡,那簡直連個屁都不算,就算侯天東和劉成軍這兩大靠山親自出馬,估計秦壽生都懶得看他們一眼。

“王縣長,不管怎麼說,你都是我蘆北縣的有功之臣,錢是你要來的,轎車也是沖著你送的,我看這樣,這車你就先坐著吧。”侯天東的這個表態,說得很有藝術,你先用著吧,這跟這車歸你了是有很大區別的。

王子君一邊腹誹侯天東這傢伙狡猾,一邊言不由衷的說道:“侯書記,人家是給咱們蘆北縣賠禮的,你是咱縣裡的一把手,這車讓您坐,才算好鋼用到刀刃上,才能充分顯示咱們蘆北縣的形象。”

王子君的話,讓侯天東再次敞懷大笑,笑音繞梁,經久不散。現在,他對於這個掛職的副縣長已經滿是好感了,會大會小是條龍,能屈能伸是英雄啊。有那麼一瞬間,侯天東內心裡很是渴望和這個來歷神秘的年輕人結交一番,當然了,這輛轎車,他也是非常想坐的。

不過,再想想自己和劉成軍商量的結果,內心嘆氣嘴中卻笑著道:“王縣長啊,你就不要想我和劉縣長了,我們倆都商量過了,我們的車況還能湊和,也用習慣了,就帶個好頭不換車了,既然你推辭了這輛車,那依你看,這輛車讓哪個領導先用好呢?”

侯天東的話,讓三個副書記的眼睛不約而同的看向了王子君。看著這三位副書記的眼眸全都炯炯如電,王子君心中暗道,侯天東啊侯天東,你這不是耍著老子玩麼,這種籠絡一個得罪兩個的事情,憑什麼讓我決定呢?

不過隨即,王子君就明白了,侯天東這是一種策略,讓自己得罪人,以後,這兩位副書記若是給自己使絆子,那自己不就越發的向他侯天東積極靠攏了麼?他娘的,真夠陰險的!

心中念頭閃動之間,王子君暗罵了一聲老狐貍,不過此時老狐貍已經出招,他王子君自然不能不接招。

“侯書記,這種事本來不該我說,但是既然您吩咐下來了,那我就說一些不成熟的看法,您要覺得有道理,那就采納,不合適的話您就當我沒說!”王子君也不推辭,推辭未免顯得自己畏手畏腳,太小家子氣,心中很快有了定計的他輕輕一笑,一本正經道:“我覺得,這輛車還是給人大的曾主任吧,為了咱們蘆北縣的發展,曾主任勞心勞力這麼多年,提升一下他的待遇也是應該的。再說了,我們將全縣最好的公務車輛向人大傾斜,也說明咱們縣委縣政府對人大監督工作的重視。”

人大的曾一可?侯天東和劉成軍的臉上立刻流露出來一絲喜色,其實,這兩人對於將這輛車給哪位副書記也很頭疼,但是,如果將這車給了曾一可,那就不一樣了。曾一可雖然去了人大,但是論資歷,那比三位副書記都還老,要論起來,陳路遙當年還是這曾一可手下的兵呢。

瞬間打定主意的侯天東和劉成軍,同時看向了王子君,對於這個年輕的副縣長,他們的認識更增加了一層,這年輕人的臉上有一種凜然之氣,表現出來卻又顯得格外的親切隨和。

侯天東的心裡越發的感慨萬千,這個年輕的傢伙真是不得了哇,這麼一來,他看似把三個副書記都得罪了,但是總的想起來,卻又誰都沒有得罪,這種小事一說也就過去了。

“陳書記,你看王縣長的提議怎麼樣?”侯天東雖然是在徵求意見,但是那口氣卻是已經向所有人表達了意思。

陳路遙端起水杯輕輕地喝了一口,這才笑瞇瞇的道:“王縣長想的很周到嘛,曾主任為咱們縣勞心勞力這麼多年,好待遇就應該先想著老同志,我覺得這樣很好。”

左明方聽陳路遙開口,也跟著表態道:“王縣長的意見,我也同意。”

郭萬臣雖然也很想得到新車,但是事已至此,也知道再爭也是白做無用功了,既然兩個對手表現得如此的痛快,自己又何必暴露內心裡的那個“小”呢?再說了,其他兩個人也沒有得到新車,這麼一想,心裡也平衡了。

在三位副書記都點頭同意之後,這件事情,就這麼定了下來。侯天東滿意的拍了拍腦袋,一錘定音道:“王縣長,有道是論功行賞,不然,幹好幹壞一個樣,幹與不幹一個樣,那就有傷同志們的工作積極性了。我看這樣,劉縣長,曾主任有了新車之後,他那輛老桑塔納,就給王縣長用了吧,你覺得怎麼樣?”

劉成軍對于曾主任那輛老桑塔納也是知之甚深,此時聽到一把手的提議,自然不會有什麼異議,爽快一笑道:“我看行,王縣長,你也不用謙虛,這是你應該得到的。”

三位副書記對曾主任那輛破車也沒什麼興趣,一個個都開始打趣王子君,非要王縣長請客,在這說笑之中,整個辦公室表現出來一副其樂融融的氛圍。

王子君站在印刷廠的車間裡,聽著轟鳴的機器聲,一股自豪感油然而生。一個多月的時間,印刷廠改制順利完成,蘆北縣佔有百分之五十的股份,而剩下的股份就成了全體員工共同擁有,印刷廠的副廠長杜子騰更是通過公選成了印刷廠的負責人。

有了那一百萬資金的注入,重新更新了機器的印刷廠可謂是幹勁十足,整個廠子都煥發出了青春和活力。

“王縣長,這些都是給紅羅春酒廠生產的標簽,說起來還真是得感謝您,要不是您王縣長,紅羅春酒廠哪會主動跟我們聯系業務啊!”

杜子騰現在對這位年輕的副縣長可謂是心服口服,只要是王子君來廠裡,就算再忙,他也會屁顛兒屁顛兒地跟過來,隨時等著王子君向他發問。

王子君淡淡的笑著,看著在車間裡有條不紊的忙碌著的工人,心說自己主持的這次改制並不算太成功,但是至少,能讓差點就要破產的企業重新煥發出生機與活力,也算不錯。一口吃不成個胖子,胖子卻是一口一口吃出來的,權當給日後的企業改制積累一點成功的經驗吧。至於紅羅春酒廠和印刷廠的業務聯系,他也清楚,為了這件事,那秦壽生還親自給他打了個電話,並說請自己喝酒。

秦壽生的意思,王子君當然清楚。秦壽生從蘆北走了之後,紅羅春酒廠的系列酒已經重新在君誠量販上架了,事後,王子君還通過關系,讓省電視臺對紅羅春酒廠做了一個專訪,在自己的打壓之下,一度低迷的銷售業績,更是來了一個直線上升。

秦壽生這傢伙也挺有意思的,一聽說他送的那輛轎車被人大主任曾一可坐了之後,大為感嘆,並當場表態,再給王縣長買輛新車,順便幫您把行車證也給辦了,這車就是您的私家車了。王子君自然是十分堅決的拒絕了。

“杜廠長,你不能將目光僅盯著這一家紅羅春酒廠,你得把目光放得更長遠才行,咱們印刷廠,也不能只放在印刷書本之類的東西上,你得搞產品多元化,只有這樣,企業才能有更廣闊的市場。”王子君一邊走,一邊順口說道。

在王子君的身後,孫賀州手裡拿著筆記本快速的記錄著,王子君的一些講話,讓他頗受啟發,不覺之間,就養成了隨手記錄王子君講話的習慣。
z08fan 發表於 2012-11-13 23:53
第一七五章 站得高才能看得遠

“多元化?”杜子騰撓撓頭,一臉的迷惑。在王子君的要求下,杜子騰立馬報了個電大班,趕緊充電,但是說實話,對于王縣長嘴裡的產品多元化,他還真弄不清是什麼玩意兒。

看著杜子騰一臉懵懂的模樣,王子君就有點來氣,這種反應半天還不知所以的腦袋瓜子,怎麼能把企業做大做強呢?眼下是市場經濟,還需要掌舵者抬頭把路看準了,光知道埋頭拉車是肯定不行的。只是現在的印刷廠,還真找不到這樣合適的人選,如果有,王子君可能早就把杜子騰給換掉了。杜子騰雖然踏實肯幹,卻只是個幹將,並不是帥才。

“產品多元化,簡單說來,就是搞多種經營,比如現在,春節快要到了,你們印刷廠可以印春聯啊,但是春聯並不一定非要印出來自己靠零售、靠批發賣,你還可以和銀行、郵移動、聯通等這些服務性的機構聯系,他們不是喜歡趁春節期間搞大酬賓活動麼,那就專門給他們生產一批質量好,樣式新,能反映他們行業特點的春聯來,內容讓他們自己定,權當為他們的作廣告呢,這樣你也不愁銷路了,總比你自己生產出來了讓二道販子賣效益好得多。”

王子君一邊說,一邊信步走出了印刷廠的車間,杜子騰緊跟著闊步前進的王子君,目光都有點呆滯了。

“啪”,杜子騰的手狠狠地拍在了腦袋上:“哎喲,王縣長,這麼好的主意,我怎麼就沒有想到呢,我跟縣裡的備大銀行都有熟人,也有一定的瞭解,只要跟他們打聲招呼,他們肯定會願意跟廠裡合作的,嘿嘿。’

杜子騰這麼大的人了還站在那裡傻笑,王子君也不覺莞爾,他淡淡一笑道:“杜廠長,要想把企業做大做強,你不能固步自封,把目光窩在咱們蘆北縣,應該大膽的走出去,放眼整個紅玉市,甚至更遠,當然,這企業要發展,最重要的還是質量,一錘子的買賣,你可做不得。”

王子君說的杜子騰連連點頭,一旁的孫賀州更是下筆飛快,只是瞬間工夫,就密密麻麻的記了一頁紙。

走出車間,一股寒意迎面襲來,緊了緊身上的風衣,王子君朝著杜子騰道:“杜廠長啊,你先忙吧,我要別的地方去一趟。““王縣長,您看這眼看就到飯點了,您就是不想讓我們花廠,湊和著到我們的職工食堂裡吃頓便飯也行啊,我們印刷廠的工人可都把您當成了救命的神仙呢。”杜子騰是非常真心想留王子君吃飯,兩個多月前,他還擔心廠子裡的工人怎麼過年,這王縣長一來,隨口出了個點子,就有資金,有生產,有銷路了,這讓他覺得簡直就像做夢一般!

“好了,你就不要給我耍滑頭了,我在你們廠裡吃的這幾次飯,你杜廠長哪一次不是派人去飯店裡要菜來著?你真以為我那麼好糊弄啊?要是工人們的飯菜都像食堂裡點的特色菜一樣,估計這廠裡的效益就翻兩番了!”王子君說話之間,就拍了拍杜子騰的肩膀,笑嘻嘻的坐進了無聲無息停靠在自己旁邊的桑塔納中。

雖然王子君在批評杜子騰欺騙他,但是杜子騰臉上的笑容卻是越加的燦爛,王縣長的話,讓他感到王縣長不把他當做外人,更何況他早就把自己劃到了王縣長的下屬裡面。

坐在後座之上,王子君吹著暖風,一陣倦意就從心頭襲來。這輛人大曾主任的座駕,雖然年頭不少了,但是暖風還是蠻管用的。

斜躺在車靠背上,王子君腦子裡想起來前幾天看的一個笑話,是調侃黨委、人大、政府、政協這四者的關系的。媽媽給孩子解釋,黨委就是你爸,整天不幹活,還老罵人;政府就是你媽我,整天幹活,還被你爸罵:政協就是你奶奶,整天嘮嘮叨叨,並沒有人聽她的;但是人大,那就不同了,人大就相當於你爺爺,別看這老不死的整天提溜著個鳥籠子,啥事也不幹,但是名義上卻是一家之主,對於家裡進人提人的大事,那是完全可以指手畫腳一下的,惹急了,還會倚老賣老,專門給你媽雞蛋裡面挑骨頭,專門找刺兒的!

笑話歸笑話,但是王子君卻覺得這比喻太恰當了,仔細想想,也有醒世名言在這個笑話裡隱約浮動。盡管很多官場裡很流行的段子都這麼概括人大會,一年不見了,見面握握手;領導講話了,臺下拍拍手;大會表決了,跟著舉舉手。但是,如果有人惡意串通,非要置你難堪,偏偏不舉手呢?說的好聽,那是沒能保證黨委的意圖實現,說的難聽,那就是你的政治生命到此完蛋。

這一輛車可是一把好工具,利用得好了,那就是籠絡人心的敲門磚;利用失誤,那就會傷著自己了。因此,王子君把這輛車送給人大主任曾一可,也是有著他的考慮的,而且,後來的事實很快就得到了證明,王子君的這一招堪稱是上上策的妙計!

對于王子君主動提出來把新車送給自己坐的舉動,這人大的老主任曾一可心裡特別的受用,三番五次的在公開場合說這王縣長前途不可限量,不說別的,單單沖著人家能把欠帳要回來這一點,而且不事張揚,不顯山不露水的,一看就是個幹大事的。這曾主任不但親自來到政府這邊握著王子君的手連說了三遍感謝,還把原來的車連著司機一併送給王子君了。

蔡辰斌,曾主任的外甥,今年部隊剛剛轉業回來,被老曾安排到了人大開車,不過人大只有一輛車,因此,這蔡辰斌這個司機也就是替補的。現在政府給了人大一輛新車,舊車給王子君坐,老曾就順勢將蔡辰斌送給王子君當司機了。

對於這個二十多歲,機靈中透露出一絲部隊裡特有的軍人氣質的小夥子,王子君還是很欣賞的。這一個多月的接觸下來,他比孫賀州更合王子君的意。

“王縣長,咱們現在去哪?”蔡辰斌對于王子君這個年輕的縣長很是尊重,輕聲的朝著王子君問道。
z08fan 發表於 2012-11-14 00:06
第一七六章 年輕人,沖動是魔鬼

“王縣長,咱們現在去哪?”蔡辰斌對于王子君這個年輕的縣長很是尊重,輕聲的朝著王子君問道。”去拖拉機廠看看吧。”王子君沉吟了一下,隨口說道。在印刷廠改制成功之後,拖拉機廠的廠長沈京兵找了王子君不下十趟了,每次來就一個話題,請王縣長給拖拉機廠來一次脫胎換骨的改制,只是,王子君這段時間太忙了,這改制的工作也不是三天兩天就能一蹴而就的,因此,就拖到了現在。

說到這拖拉機廠,開始的時候王子君還有點吃驚,覺得像蘆北縣這樣的小縣城能有拖拉機廠真是不得了,但是一瞭解才知道這拖拉機廠雖然是拖拉機廠,也生產拖拉機,但是拖拉機上的配件,都是從外面進來的,這廠裡的主要工作就是組裝而已。

因為品牌和銷售的原因,拖拉機廠現在已經走到了自己生命的盡頭,二百多口工人,到現在有半年不發工資了。

小車行駛在蘆北縣的街道上,王子君的心又從拖拉機廠飛到了江市,飛到了秦虹錦的身上,回到了兩個人鶯歌燕舞的時刻。前幾天他又回了兩次江市,每一次見到秦虹錦,這小女人就像瘋了似的,摟住自己不放,不管不顧的跟自己激情飛揚,夜夜笙歌,極盡魚水之歡,直到累到極致,才肯意猶未盡的放過王子君。

但是,不管王子君怎麼說,秦虹錦有一點卻是死活不肯答應,就是不肯跟王子君回家見他的父母,這讓王子君很是無可奈何。

這一次再回去了,就是生拉硬拽也得把這個小東西拽到自己家裡去,醜媳婦總要見公婆的,更何況你個小東西長得那麼可人昵?暗暗打定住主意的王子君輕輕握了一下拳頭,一想起秦虹錦像只溫順的小貓瞇似的蜷在自己懷裡,心裡有一股甜蜜充斥著。車裡暖和和的,王子君閉上眼睛假寐,不一會兒,就有些神智迷糊,鐵馬冰河和軟玉溫香都紛紛人夢來了!

“滴滴滴”

一陣傳呼的輕響,在王子君的耳邊響起,就見孫賀州拿起他的傳呼機看了看,趕忙扭過頭來道:”王縣長,辦公室打來電話,說劉縣長找您呢。”

劉成軍找自己?王子君沉吟了瞬間,就對蔡辰斌道:”小蔡,掉頭,回政府。”

縣長辦公室,劉成軍正在和一個胖胖的中年男人談話,這男子身材有點矮,整個人看上去就像一個渾圓渾圓的球似的,大口大口的喘著氣,仿佛這麼呼吸同他臃腫的身材有關,臉上卻堆滿了笑容,一副悉心受教的模樣。

“子君縣長來了?快坐。”劉成軍看到王子君走過來,朝著邊上的座位一指,熱情的說道。

王子君說了一聲縣長好,就順勢在劉成軍不遠處的沙發上坐了下來,那圓球一般的中年人看王子君落座,也趕忙朝著王子君打招呼:“王縣長好。”

對于這中年人,王子君也算見過一面,這是蘆北縣的扶貧辦主任龐小光。此刻,他坐在劉成軍的辦公室裡,莫非和他扶貧辦有什麼關系?

就在王子君沉吟之時,劉成軍點燃一根煙,幽幽的問道:“王縣長,你知道我一年最怕的是什麼時候麼?”

王子君沒有想到劉成軍會這麼問,雖然他心中已經有了答案,但還是淡淡的說道:“這個真不知道。”

“真不知道也好,裝糊塗也好,我也不怕告訴你,我最怕的是過年了。在外人看來,我這個縣長當得風光無限,但是實際上,也是驢糞蛋蛋表面光啊。這窮家實在是難當啊。一到過年,我首先想到的就是如何弄錢,除了還債,還得想法設法給全縣幹部職工發了工資,大人孩子過一個富裕年。但是,我家也不是開印鈔廠的,想要弄到錢,難哪!”

王子君淡淡的笑,並沒有接劉成軍的話頭,不過他越來越敦實了自己的想法,劉成軍叫自己來,就是為了錢的事情。

劉成軍看著這個年輕的副縣長一副針紮不透的模樣,知道這傢伙肯定是打定主意了,自己不說透,那他就鐵了心的跟自己裝糊塗了!

剛才,他已經跟幾個副縣長談過了,那幾個滑不溜秋的傢伙也是裝作一臉懵懂,此時,他不能再讓王子君溜走了。

“王縣長,我這次找你來,是有一個重要的任務要交給你。”劉成軍朝扔給王子君一根煙,沉聲的說道。

“劉縣長您有事就吩咐,我一定會盡力而為的。”王子君將煙接過來點上,目視著劉成軍答應道。

“咱們是國家級貧困縣,每年省扶貧辦都有一些資金劃撥過來,我聽說今年的扶貧資金有點緊張,你去省裡催催吧。咱也不能在家坐著乾等著了,人人都說好哭的孩子有奶吃,咱不能讓到手的錢跑了!”劉成軍說到資金緊張的時候,眉頭就皺得更加的厲害。

扶貧資金,王子君心頭一動,這扶貧辦的工作那是石峰輝在負責,應該他去催才是啊。

劉成軍似乎猜透了王子君的心思,接著道:“王縣長啊,咱縣裡的工作,既有分工,也有合作。石縣長這兩天血壓有點高,已經住院了。我把幾位副職考慮過來考慮過去,還是覺得這工作交給你最合適,為什麼呢?你聽我跟你說。”

“這扶貧資金,是僧多粥少,能不能爭取過來,那就得看各縣裡的本事了。把這麼重要的工作派給你王縣長,那是信任,因為你有這個能力:為什麼不讓別人去呢,沒有金剛鑽,辦不成瓷器活,那是對他們工作能力的原諒。”

血壓高,住院,他娘的昨天我還見他生龍活虎的跟人拼酒呢,怎麼這一頓貓尿喝下來,就他娘的住院了?心裡腹誹了一下石峰輝,王子君立刻意識到了這件事情不好辦。

劉成軍殷切的眼神下,王子君心頭念頭轉動間就道:“既然劉縣長您吩咐,那我就去看看吧。”

聽到王子君答應下來,劉成軍頓時一喜,這扶貧資金乃是他過年時少有的幾項入賬,沒有了這項資金的支持,這春節就不好過了。自從昨天聽說這扶貧資金出了問題之後,他內心裡就焦躁不已。現在王子君接受了這個任務,他的心中不由得一陣放鬆。

龐小光一直在靜靜地聽著兩位縣長的對話,雖然他也算是個人物,但是在兩位縣長的面前,還是輪不到他來發言的。一聽這王縣長把這個燙手的活兒接下來的時候,他突然覺得這個被傳得神乎其神,將秦壽生都弄得低下頭的副縣長,論起心機來,不過是一個經不起忽悠的逞能哥兒!

這種棘手的事要是派給別的副縣長,估計人家早就推了,從上面要一筆錢回來,那豈是動動嘴皮子就能抱回來的事情?要是這麼簡單的話,估計石峰輝也不會現在去住院了。

不過他心中雖然這麼想,但是臉上卻不表露出來,依舊帶著淡淡的,含著一絲謙卑的笑容。

王子君接下這趟差事,也有他自己的打算,本來他就想著近幾天回江市,現在劉成軍給他機會提前幾天,何樂而不為昵,再說了,去扶貧辦要個錢的事情應該不是太難。

又和劉成軍聊了兩句印刷廠改制的事情,王子君就離開了劉成軍的辦公室,那龐小光也跟著走了出來。

回到自己的辦公室,王子君隨意一坐道:“龐主任,究竟是怎麼回事?你說吧。“龐小光萬萬沒料到王子君竟會如此開門見山的直奔主題,呆了一呆,乾脆交底道:“王縣長,實不相瞞,現在扶貧審批科的科長換人了,我們還有一些關節沒有理順,因此,這就出了岔子了……”

龐小光的話沒有接著說下去,但是王子君卻已經明白得差不多了,這扶貧資金對於全省各個貧困縣來說,那都是香餑餑,有這麼一筆誘人的錢在那兒放著,誰會反感自己多出來一堆毛爺爺呢?因此,這掌握著該項資金審批權利的省扶貧辦,自然是水漲船高。

扶貧審批科的科長換了人,嗯,王子君輕輕地點了點頭,然後道:“這樣吧,明天咱們去江市,見一見這個科長,看一看他想要幹什麼。”

那科長想要幹什麼,龐小光心中清楚的很,但是他就是不能說,要是說出來,領導們知道困難都不去了,那爭取不下來資金的大帽子,豈不是要落在自己的頭上麼?他龐小光人微言輕,可頂不起這樣的大帽子。

“好的,王縣長,您看我用不用提前準備些什麼?”龐小光恭敬地朝著王子君一笑,恭恭敬敬的請示道。

看著這個滑不溜秋的扶貧辦主任,王子君隨意道:“往年怎麼辦,你今年按照慣例準備就行了。”

隨著龐小光出了門,王子君的神色,慢慢的沉靜了下來,端起水杯喝了一口,目光就落在了辦公桌的文件上。

坐小車到江市比起坐客車可要快得多了,只用了三個小時,王子君就到了江市,這一次一共來了兩輛車,一輛是王子君的,另外一輛是扶貧辦的。

“王縣長,飯店我已經安排好了,您看,咱們是不是先休息一下,等晚上再去見趙科長呢?”龐小光緊跑幾步,跑到王子君的車前,打開車門,一手將頭護在車門頂側,一邊小聲的請示道。

王子君朝著龐小光揮了揮手道:“這種事情你作主,辰斌,你和龐局長去賓館休息休息,我先回家一趟。”

蔡辰斌知道王子君的家就在省城,聽到王子君的吩咐也不多話,乖巧的說了句王縣長你有什麼吩咐給我打傳呼,就下了車向著龐小光的車輛走了過去。

和龐小光等人作別,王子君就開車朝君誠量販的總部開了過去,桑塔納雖然一般,但是開起來卻是比老吉普舒服的多了,那時候的江市,車還不多,更沒有堵車現象的發生,因此,王子君只是用了一會兒時間,就來到了君誠量販的辦公樓前。

剛剛停了車,王子君正要打開車門,一輛黃色的跑車就好似閃電一般從遠處呼嘯而來,刺耳的剎車聲隨之晌起。

這人開車開得真叫一個猛D,如果王子君推門早一點的話,那桑塔納的車門就可能被跑車給撞掉了!看著在不遠處停下來的跑車,王子君的心頭蹭的一下冒出一股怒火。

“傻逼,開個破桑塔納不是你的錯,但是,開個破鐵傢伙還在這裡丟人現眼,就是你的不對了。”一個穿著西裝,頭發鋥亮的男子從跑車上下來,一看王子君正對著自己的跑車怒目相向,大聲的朝著王子君罵道。

王子君畢竟是重生過一次的人,對待這等人物實在是沒有什麼和他計較的興趣,忍了忍心頭的怒氣,轉身就朝著君誠量賑的總部走了過去。

那年輕人看到王子君不說話,哈哈大笑了兩聲,從車內拿出來一大捆玫瑰的他,也快步朝著君誠量販的總部走了過去。

“傻逼,讓一讓,要是耽誤了老子的求愛大計,老子廢了你這丫的。”在來到王子君身前的時候,年輕人惡狠狠的朝著王子君大聲的說道。

猶如一個君臨四方的女王,身著一身裁剪合體至極小西裝的秦虹錦在幾個下屬的擁護下,從君誠量販的辦公樓口緩緩的走了出來。

正對著王子君破口大罵的年輕人一看見秦虹錦出來了,兩眼發直,也顧不得計較王子君的礙事了,就像一條餓虎撲食一般,撒開丫子就沖著秦虹錦躥去了。

而就在他手裡捧著那九十九朵嬌艷欲滴的一大束紅玫瑰跑過去的剎那,秦虹錦的臉上露出了一絲欣喜的笑容,這年輕人看到秦虹錦終於笑了,臉上一愣,但是隨即心裡就像吃了蜜一般的甜。

精誠所致,金石為開,自己堅持了這麼多天送玫瑰,終於將這個小美人的心給感動了。

看著秦虹錦那越加燦爛,不,應該是燦爛之中帶著一欣喜,嬌羞的笑容,年輕人直覺自己頭暈目眩,一顆嘭嘭直跳的心都快要醉了!”虹錦,這九十九朵玫瑰,代表著我對你的愛一直到永久。”快步跑到秦虹錦身旁的年輕人,咚的一聲跪倒在地上,很是紳士的說道。

本來這年輕人也沒有準備用這種禮儀,但是秦虹錦那燦爛無比的笑容,卻是讓他想到了在電視劇之中看到的這種情節,而按照情節的發展,當王子顯上鮮花的時候,美麗的公主一般都會嬌羞不已,然後感動不已的獻上一個熱吻的。

望著秦虹錦那性感的唇,年輕人咽了幾口唾沫,心中更是多了一份火熱的期待。雖然秦虹錦離他還有十幾步,但是這十幾步的距離,卻讓他能夠更好的看到秦虹錦,那期待的眼神,溫柔而清澈,典雅的臉龐,咖啡色的秀發,她的美麗除了面貌,更多的來源於羞澀,她的羞澀無可復加。光彩照人而魅力卻又深藏不露,這讓她越發顯得陡然生輝,嫵媚動人!

如果能將這麼一個尤物壓在自己身下,日日夜夜的反復揉搓,那又該是何等爽利的事情呢?心中一想起自己親手脫下這西裝主人身上所有衣物,讓這個小美人在自己被窩裡一絲不掛的情形,年輕人的心,就湧起一陣難捺的躁動。

近了,美麗的女神朝著自己越來越近了,心中已經有點迫不及待的年輕人,手中的玫瑰花也舉得更高了幾分。

帶著一股香風,秦虹錦來到了那男子的身旁,男子的眼中充滿了迫切,他已經準備好了,只要秦虹錦一接自己的鮮花,自己就要順勢將這個高傲的女人摟在懷中,然後一個浪漫的法式長吻,自己就可以向全世界莊嚴的宣告,君誠量販最為高傲的女王,已經臣服在了自己的身下。

年輕人的心,跳的越來越快,而就在他覺得激動人心的一刻就要發生的時候,卻見秦虹錦絲毫沒有停留住腳步的意思。

“子君。”秦虹錦欣喜的喊了一聲之後,整個人就好似美麗的小鳥一般,朝著王子君直撲而去,此時的她,已經不是剛才那高高在上的女王,而像一個見到情人的小女人,她歡快的撲入王子君的懷中,她不待王子君反應過來,就將那艷紅的雙唇朝著他的嘴邊湊了過去。

看著眼前幸福不已的一對,年輕人愣住了,這種場景是他始料未及的,手中高高舉起的玫瑰,更是無聲無息的掉落在了地上。

自己的夢中女神是興沖沖的跑過來了,不過,擁抱的卻不是自己,而是另外一個臭男的。這年輕人心裡像落著一場冰雹,又冷又痛。在她眼中,自己是多麼無足輕重,存在與否,就像一堆狗屎堆似的,都懶得看自己一眼就興沖沖的沖著這男的跑過去了!這種掃興的事,絕對不能原諒,這個奪了自己心愛女人的臭小子,更不能放過,打死他,這個不知道深淺的傢伙!

“小子,你敢拔了老子的頭籌,老子弄死你!”年輕人一邊怒罵,一邊快步跑到王子君的身前,大聲的朝著王子君咆哮道。

這年輕人也是囂張慣了的主兒,在大喝的同時,拳頭更是沒有閑著,手掌揮動,狠狠地朝著王子君的臉部打了過去。

對於這年輕人,王子君本來就沒什麼好感,一見這傢伙居然惦記上了自己的女人,心裡更是惱火,看著這傢伙打過來的手掌,哪裡還客氣半分?伸手一抓那年輕人手掌,另外一隻手已經狠狠的扇在了年輕人的臉上。
z08fan 發表於 2012-11-14 00:13
第一七七章 別惹哥 哥不只是傳說

“啪!”

這年輕人論起身材不如王子君高大,身體素質方面更是和王子君相差甚遠,這一耳光打下去,一下子把這個妒火中燒的年輕人給打醒了!

這傢伙眼裡冒火般的怒視著王子君,嘴裡罵罵咧咧道:”你竟敢打我?!好,這一巴掌,老子會讓你吃不了兜著走的!小子,你給我等著!”

王子君最討厭別人這麼威脅他了,看看從超市里跑出來的十幾個保安,淡淡的吐出來一個字:“滾!””滾?小子,我看你今天真是活膩了!我會讓你有眼不識泰山的後果的!你讓我滾我就滾?你今天打了我,老子就讓你在局子裡過。”說話之間,那年輕人拿出一部手機就開始撥打電話:“二子,我被人欺負了,趕緊給我滾過來!”

“范劍,你要幹什麼?這裡可不是你撒野的地方!”秦虹錦見這年輕人出言不遜的威脅王子君,心裡越發的惱火,她本來就對這個經常糾纏自己的傢伙厭惡不已,因為顧忌著他身後的人物,也不敢把他惹急了,沒想到這傢伙越發的變本加厲了。

“臭婊子,你神氣什麼?老子追你是看得起你,給你面子,你別整天裝得跟嫩雛兒似的。老子告訴你,就你這幾個破超市,老子過兩天就讓它破產了,就連你,老子也得把你玩夠了,再轉手倒賣到酒吧裡去!”范劍指著秦虹錦,惡狠狠的罵道。

王子君看著一臉怨毒的范劍,也沒有說話,一個耳光再次狠狠地搗過去了。王大縣長有些天沒有和人動過手了,此時倒把這范劍當威練手的靶子了!

“啪啪啪!”

三個巴掌打過去,范劍的嘴角已經鮮血在淌了,剛才還大叫的范劍,立刻閉了嘴,但是那怨毒的神色,卻是更多了幾分。

秦虹錦看著手掌搧動的王子君,先是一呆,隨即雙眸之中就閃爍出了一絲絲迷離之意。他不陽剛,卻有著令人著迷的飄逸,他的另類不在表層的異端,而在內裡的崢嶸!在她的眼中,這個心愛的男人永遠都是那般的沉著睿智,不動聲色,就是那宋鐵剛,也沒見過他這般的動怒過。

但是今天,他居然動手了,不是因為別的,就是因為范劍這傢伙辱罵自己了!盡管秦虹錦心裡清楚,這范劍挨了打之後不會善罷甘休的,但是看著王子君不管不顧的樣子,心裡仍然充滿了沉醉。

她心愛的男人,為了她,居然和人動手了!

“嘎吱”刺耳的剎車聲,從不遠處傳來。

三輛小麵包快速的在君誠量販停了下來,看到停下的小麵包,范劍的臉上,露出了一絲得意的笑容。

“范公子,誰敢跟你動手,老子廢了他!”從第一輛麵包車裡鉆出來一個高約一米八的漢子,手中的鐵管,在陽光的照耀下閃閃生輝。

在這漢子下車的剎那,三輛麵包車上呼呼啦啦下來二十多個小混混,一個個衣著光鮮,嘴裡都叼著煙,手裡的鋼管和刀片比劃著,眼睛斜斜的瞅著王子君。

“三子,你小子可來了,就是這小子,你們給我打,往死裡打,打死算我的!”范劍一指王子君,一臉的憤恨。

“竟敢得罪范公子,我看我他娘的是不想活了!”那傢伙說話之間,就舞動鐵棒,步步緊逼,帶著明顯的挑釁沖著王子君走過來了,可是,還沒等他走到王子君跟前,有點愣怔,腳步就停下來了。

“揍他個狗日的!”緊跟在他身後的一個混混,舞動著手裡的鋼棍就準備沖過來,就在他沖過那三子的身旁時,卻被那三子一個耳光狠狠地扇在了臉上。

“沖你媽呀沖!”那混混挨了大哥的一巴掌,一下子呆住了,要知道,老大可是最喜歡他的一馬當先了,今天這是怎麼了?盡管捂著的半邊臉火辣辣的,但是懾於三子的積威,他還是陪著笑臉,不敢動氣。其他痞子一見這副情形,也都疑惑的看著三子。

范劍看著三子詭異的動作,也意識到了這裡面好像有點不對,正當他準備開口的時候,那三子已經開口道:“小的有眼不識泰山,沖撞了您老,還請您老大人不記小人過,就把我們當個屁放了吧,我們這就走。

正在為王子君擔心的秦虹錦,正心急火燎的召集保安過來,一見這副場景,也愣住了。

她沒想到這痞子居然認識王子君。王大書記自己也是莫名其妙。

在范劍打電話時,他也打了電話,不過這電話卻是打給公安局的。三子等人來的時候,王子君正在為公安的出警速度還沒有痞子神速嘆息時,意外的事情發生了,這范劍搬來的救兵認識自己!

“三子,你是怎麼回事,還不快點給我動,出了事,我擔著。”范劍不知道發生了什麼事情,一見三子犯怵,越發的憤怒。

“范公子,你擔不起。”三子說話之間,就來到范劍的面前,低聲的嘀咕了幾句。

“你說什麼,宋鐵剛就是折到他的手裡?!”范劍張大了嘴巴,難以置信的問道。

三子心裡苦笑,心說,可不就是這位爺麼,若不是他的話,自己怎麼會裝熊呢?這三子以往是宋鐵剛的馬仔,君誠量賑開業的時候,他也跟著去了,親眼目睹了宋鐵剛栽了的全過程。不過這小子比較機靈,在他的那群同伴被抓的時候,找了一個縫隙躲了起來。

因為江市沒有了宋老大鎮著,三子這些猴子也就自立山頭,當了大王,一個個領著十幾個兄弟開始雄霸一方,不過這三子在心中給自己立了個規矩,不管發生什麼事情,只要沾上這王子君,有多遠跑多遠,咱惹不起,躲得起!

這個范劍,本來是他目前全力巴結的對象,但是,一看發生沖突的對方居然是王子君,他當然得掂量一下輕重,分清個主次了。

范劍氣得渾身打哆嗦,他也是有背景的,只是,比起當年的宋鐵剛,那還真不是一個級別的。想想整個江市關于宋鐵剛栽了的傳聞,不由自主的打了個冷戰。

自己真是精蟲上腦了,竟敢得罪這麼一個煞星。不過此時,讓他給王子君賠禮,他又怎麼能低得下來這個頭呢?

“你們想走?”王子君看著站成一隊的三子等人,追問道。

“是,王爺,您就把我們當威屁放了就行,你要是覺得還不解氣,在小的屁股上跺兩腳也行,小的皮厚,您甭客氣!”三子滿臉的媚笑,仿佛王子君跺他兩腳就是對他極大的恩賜一樣。

跟著三子混的痞子,此時一個個目瞪口呆的看著這一切,一張張臉更是都垂到了褲襠上,心說丟人啊,自己怎麼就跟了這麼一個窩囊的老大呢?

“腿長在你們的腳上,該滾滾就是了!”王子君淡淡一笑,轉身就朝著君誠量販的辦公樓走了過去。

三子聽到王子君發話了,一顆緊揪著的心立馬放下來了,心中暗道,真是菩薩顯靈了,看來俺不該遭此一劫。就在他恭敬地準備等王子君走遠了好溜的時候,王子君突然轉過頭來道:”那輛車,我看著不順眼!”

三子順著王子君的手指一看,發現他所指的乃是范劍的那一輛跑車。牙齒咬了咬,三子立刻就有了主意。

秦虹錦不知道王子君為什麼要這麼說,本來特別精明強幹的她,總是在和這個心愛的男人在一起的時候,腦子就轉不開圈兒了。正當她滿肚子疑惑的時候,就聽嘭的一聲,從後面傳過來了。

扭頭一看,就見那輛黃色的跑車此時四輪朝天,像一個倒過來的烏龜殼。

“你呀,真是個壞蛋……”秦虹錦手指著王子君,小聲的嗔怪道。

“你應該知道,我的心眼可是比針鼻兒都要小的,這傢伙不是開著賽車來追你麼,我就想看看他如何把車給拖回去。”王子君看著秦虹錦嬌艷的容顏,幸災樂禍的說道。

心中雖然甜蜜蜜的,但是秦虹錦還是忍不住用手指在王子君的胳膊上掐了一下子。

“哎哎哎,你們這是幹什麼呢?”一輛警車從遠處飛馳而來,警車之上,一個三十多歲的員警大聲的朝著三子等人喊道。

三子雖然也是橫行霸道的主兒,但是面對員警也有點發虛,不過當他看到王子君緩緩扭過臉來的時候,心底陡然生出了一絲底氣:“報告員警同志,我們老闆說想看看車翻過來是什麼模樣,就把它翻過來了。”說話之間,他伸手朝著那范劍指了指。

范劍雖然弄不清楚王子君的具體身份,卻知道那場因為宋鐵剛的倒臺卷起的大風暴,意識到自己招惹了太厲害的角色,此時他最想的,就是王子君可千萬不要找他麻煩,至於其他的事情,他可不敢想。

“對對對,就是我讓他們弄翻過來的。”

范劍雖然對自己的愛車心疼得要命,嘴裡卻只能隨聲附和。

“見過花樣百出鬧著玩的,還真沒見過這麼折騰的。既然如此,還不如燒鈔票玩呢!嘁!”員警說話之間,那警車根本就沒有停,朝著遠處飛馳而去。

“陳哥,這件事情恐怕沒有這麼簡單吧。”駕駛室裡,年輕的員警帶著一絲疑惑的問道。

“當然沒那麼簡單,有人鬧事那是明擺著。老弟啊,你不認識人,總得認識車吧?知道那車是誰的嗎那是咱們市委宣傳部范部長家公子的座駕!這公子哥兒的車被弄個四輪朝天,裡面有什麼糾紛,可不是咱們能管得了的!”被稱為陳哥的員警猛吸了一口煙,接著嘿嘿一笑道:”這樣最好,讓他們去解決,省得咱們為難。

沒有再理會范劍等人,王子君和秦虹錦回到了君誠量販。王子君不在身邊的日子裡,秦虹錦對他的思念隨著分別時間的推移,一天天的強烈。

在難耐的長夜中,秦虹錦總是默默的期待她心愛的男人能夠打來一次電話,一個慰藉的電話,她要向他傾訴,傾訴她難以按捺的思念和愛意,她甚至無數次的下定了決心,要在和他重逢的一剎那,不顧一切的投入他的懷抱!

現在,他終於來了!她激動得有些顫慄,興奮得有些不安,摟著他的脖子,忘情的親吻他的眼睛,他的臉頰,還有他的雙唇,就在王子君享受著這份熾熱的情感時,口袋裡的手機突然間響了!
z08fan 發表於 2012-11-14 00:22
第一七八章 明天你是否依然愛我

電話那頭,傳來了龐小光興奮不已的聲音,這位扶貧辦主任在向王子君表功呢,說今天晚上就能請到那位科長吃飯了,又說那位科長是如何的難纏,怎麼都不肯出來的,是他龐小光把嘴皮磨破,好話說了一火車,最後那科長才點了頭的。

王子君聽了龐小光邀功請賞似的賣弄,笑著道,一個諸葛亮是蓋過三個臭皮匠嘛,看來,劉縣長點將讓你來真是選對人了!如果把這項資金爭取過來了,日後回到蘆北,肯定會在劉縣長面前給龐小光請功的。

“老公,我怎麼覺得你這誇獎人的話,其實是忽悠人家幹活昵?”秦虹錦笑吟吟的端來一盤削好的蘋果,拿了一小塊喂進王子君的嘴裡,順勢坐在他的腿上。

“嘿嘿,作為一個領導,你得學會調動下屬的積極性,讓具體幹事的人心甘情願的為了工作向前沖,這就是領導藝術問題了。”王子君一邊嚼著喂進嘴裡的蘋果,一邊壞壞的笑道:“如果你揣摩不明白呢,那就需要跟我學學了,只是,要想都學會,那得跟師傅睡的!”

王子君嘴裡壞壞的笑著,秦虹錦像是受了鼓勵似的,在王子君胸前溫柔的擰了一把,滾燙的身軀就緊緊的貼在王子君身上了!一個吻就像一場激戰,長過一天,一月,一年,鬱積在心裡的思念一下子漲潮了,王子君只覺得渾身上下血脈噴張,骨胳都在嘎吱作響,腦子裡一邊提醒著自己這是大白天,雙臂卻不由自主的張開,把這個小女人一點一點的揪回自己懷裡了……秦虹錦從王子君的懷裡抬起頭來,像小貓舔食一般的一點一點的親吻他的皮膚,把王子君弄得癢癢的,他意識到自己流下了眼淚,跟這個女人在一起的時候,王子君總是覺得自己很容易感動,好像自己忽然之間變成了一顆多情的種子似的。

摟著懷裡的女人,王子君輕聲的耳語道:“寶貝兒,今天晚上有別的應酬麼?如果沒有其他安排的話,乾脆跟我出去一起吃頓工作餐吧。”

秦虹錦的臉上,多出來一絲喜色,但是隨即就有些黯然失落,決絕的搖搖頭道:“不行,我不能去,去了就對你影響不好了……”

“這有什麼影響不好的?我未婚你未嫁,又不是偷情又不是小三的,有什麼不好嘛?就這麼說定了,晚上咱們一起先去吃飯,然後再回來吃你!”王子君湊在秦虹錦的耳邊,小聲的耳語道。秦虹錦一聽這臉紅耳熱的情話,臉立刻漲紅了,佯裝生氣,小拳頭作勢欲打王子君,卻被王子君的一隻大手抓住了。

華燈初上,東方大酒店裡已經是燈火輝煌,此時在這酒店的外圍,各種各樣的車輛停滿了整個停車場。就是這樣,依舊有不少的車,從四面八方朝著這裡湧來。

龐小光的桑塔納在這些車流之中絲毫不起眼,車在東方酒店停下的時候,一個三十多歲,帶著金絲眼鏡的男子在龐小光打開車門時,從車裡傲慢的鑽了出來。

“怎麼,你們縣裡的那個副縣長正在包間裡等著咱們麼?”那男人一看下車的地方並沒有人迎接,朝著龐小光問了一句,眼裡流露出一絲不悅。

龐小光一見王子君並沒有站在大廳處迎接,心裡也有些鬱悶,暗怪這副縣長不夠有眼色,自己好不容易把科長邀請過來,你連個門口都不肯站過來,這叫什麼事兒嘛!心裡就有些暗恨王子君,跟著狼吃肉,跟著狗只能吃屎了!

盡管對王子君有些抱怨,但是事已至此,他也不能順著這科長的話往下說的道理,趕緊陪著笑臉解釋道:“臨來之前,王縣長跟我通過電話了,說您是省廳領導,品味非同一般,唯恐對您招呼有所不周,怠慢您了,他先去給您安排幾個特色菜。”龐小光腦子轉得飛快,總算編了個合適的藉口。

何科長淡淡的點了點頭,白凈的臉上總算有了一絲笑容。不過,龐小光卻覺得這科長的笑容卻有點牽強。雖然部是正科,但是龐小光的正科和這何科長卻是沒法比的,不到省城不知道官小啊,他龐小光在蘆北縣,還可以人五人六的,但是,來到這省城,那實在算不了什麼,就連手裡有點權利的何科長,都得讓他這麼低三下四的巴結呢。

在龐小光小心翼翼的伺候之下,兩個人終於來到了三樓的包間,此時的包間裡,王子君和秦虹錦剛剛點了菜,坐在一起的兩個人,此時正有說有笑的交談著。

“王縣長,這位就是何科長;何科長,這是我們蘆北縣的王縣長。”龐小光在看到王子君的時候,趕緊為兩人介紹道。

聽到龐小光介紹王子君,那何科長漫不經心的點了點頭,沒有說話,神態傲然。不過,當他的目光落到秦虹錦的身上之時,卻是眼中一亮。

“這位同志也是蘆北縣來的幹部麼?你好你好。”說話之間,那何科長就沖著秦虹錦伸出了手。

秦虹錦坐在王子君的身邊,這何科長對待王子君的態度,全讓她看在眼裡了,一看這個小小的科長竟敢無視自己的男人,暗忖,你這小科長在省廳不過是個具體辦事的小嘍囉,有什麼了不起的呢?倒在這兒充起大瓣蒜來了!

臉上就帶了一絲不屑之色,直言不諱的否定道:”我可不是蘆北縣的人。

何科長的手掌,停留在了半空之中,收回去也不是,伸著更不行,一張白凈的臉上,就有了一絲難堪的通紅。

龐小光一看眼前這副情形,心中有些惱火,唉呀,自己把吃奶的勁都使出來了,眼前的兩位卻不肯配合,自己前期做的工作算是白費了,這眼看就要到手的扶貧資金怕是沒戲了!一想縣長劉成軍還在蘆北心急火燎的等著,就把目光看向了王子君,示意這位年輕的副縣長配合配合。

只是很可惜,人家王縣長像是渾然不知似的,依舊神情淡淡的坐在那裡,像是專門看何科長出醜一般。

“真是好大的架子,龐主任,我還有點急事,反正咱們也算見過面了,我先走一步了。”何科長一看這等場面,只覺臉都丟到家了,扭頭就想向門口走了。

“何科長,別,您先別忙,這飯還沒有吃呢,咱吃了飯再走,權當給我一個面子行不?”龐小光一邊拉何科長,一邊沖著王子君話裡有話道:“王縣長,劉縣長可是交代過,何科長乃是他最尊貴的客人,讓咱們一定盡全力招待好了!”

龐小光的意思,王子君怎麼會不明白呢,那何科長心裡也是明鏡兒似的,架子端得更高了,身體雖然還在包間裡,眼睛卻已經向門外瞟了。

看著和龐小光拉拉扯扯的何科長,王子君的眉頭就是一皺。本來,他還準備好好招待一下這何科長的,但是此時看他一副高高在上的模樣,心裡非常的不爽,別他娘的拿著雞毛當令箭,太把自己當回事了!算了,不找這傢伙了,盡管王子君不喜歡打著老爹的旗號找人辦事,但是,與其放下身段跟這廝饒嘴磨牙,還不如去找個人來得爽快,有道是有權不用,過期作廢。

就在王子君心中念頭閃動之時,秦虹錦已經帶著一絲香風,輕輕地扭頭到王子君的耳邊,那對被衣裙包裹著的高聳,更是緊緊地擠壓在了王子君的肩膀上,王子君只覺有一種被撩撥得癢酥酥的感覺。

“老公,這人對你所辦的事情很重要麼?”秦虹錦輕聲的耳語道。

“沒事兒,他就是太把自己當回事兒了!”王子君不以為然的擺擺手,漫不經心的說道。

王子君的聲音沒有壓制,不但秦虹錦聽到了,就是龐小光和何科長也聽得清清楚楚。龐小光一聽,緊抓住何科長的手就是一鬆,心說完了,這次徹底的歇菜了,早就聽說這王縣長個性的很,這幾句話撂出來,只能是成事不足,敗事有餘了!

那本來推推操操,等著王子君低頭的何科長,一聽這話,臉色更是大窘,用力和一甩龐小光的手,頭也不回的向門外走去。

“何科長……”龐小光看著憤然離去的何科長,無力的喊了一聲,回頭又看看王子君,不知道該怎麼辦才好,再怎麼說也沒有用了,他龐小光也不做這無用功了。

“你他媽的不長眼哪?!”想他何科長在下面的縣級幹部面前,別看個個級別不比他何科長低,但是,代表的級別是不同的,正所謂縣官不如現管嘛,試問,他科長哪一次不是享受廳級的待遇?這一次偏偏遇到一個這麼不知深淺的傢伙,這讓他有點下不了臺。你要是有本事,還來找我何科長作什麼呢?心裡正惱火著,出門還讓人碰了一下,發作之下,破口大罵。

只是,剛剛罵了一句,何科長就住口了。

那憤怒的表情隨即就變成了笑瞇瞇的臉色,嘴裡親熱的招呼道:“小劍,你怎麼在這兒啊?”

“這不是聽說表哥你也在這喝酒麼,小弟來給你倒杯酒!”范劍一邊說,一邊掂著一瓶酒走進了房間。

何科長此時見范劍走進房間,尷尬之下,也只好收住腳了。

范劍自顧自的走進房間,目光隨意的向四周打量著,等他看清坐在主位上的王子君時,神色變得古怪起來,剛才那一絲傲然的笑意,隨即變得謙卑了起來。

對王子君有了一個大致的瞭解之後,范劍對這個黑白兩道通吃的傢伙,心裡還是很忌憚的。盡管他老爹在江市也是一個可以呼風喚雨的人物,但是,那只是參照物不同而已,一跟省裡的這些頭頭腦腦比起來,那就什麼也不算了。

“王……王哥,您也在吶?”范劍在吃驚的瞬間,結結巴巴的說道。

王子君瞟了一眼范劍,心中暗道,這世界真是太小了,怎麼又碰見這小子了,淡淡的點了點頭,算了打過招呼了。

這姓王的居然認識表弟?何科長的臉色一陣變幻,他之所以能夠坐上科長的位置,完全都是因為范劍的老爹幫忙,老子英雄兒好漢,在這個表弟面前,別看他是表哥,那可是揣了一肚子恭敬的。

看來,這件事情,還真得好好考慮一下了,何科長左右瞅瞅,突然意識到,這頓飯必須得吃下去了。

“王哥,您真是福星高罩啊,我聞著味就知道是您來了。這不,我給您倒酒來了!”范劍說話之間,拿出來三個酒杯,一字排開,嘴裡恭維道。

作為范劍的表兄,他對范劍可是太熟悉了,絕對瞭解這小子的性格,那絕對是一個欺軟怕硬的主兒,能讓范劍這麼低三下四,此人肯定是有背景的。這年頭,當官要有背景,上面有人給兜著罩著,混得春風得意自不必說,還能保持著張揚的性格。否則,只是一個辛苦的政治小爬蟲的話,說話怎麼會這般的橫沖直撞呢?

來頭不小,讓范劍都要低頭的人,那豈不是說此人要想給自己找岔,那就是分分秒秒的事情?一想自己順手牽羊弄的那一筆筆外找,何科長心裡就像一口吃了二十五隻小老鼠似的,百爪撓心。

就在這時,龐小光的目光朝著他看了過來。何科長臉上趕忙擠出了一絲討好的笑容,就好像龐小光看他,很是給他面子一般。本來站著的他,更是趕緊在龐小光身邊坐了下來。

“王哥,今天老弟多有冒犯,我先幹為敬,權當給王哥和嫂子賠不是了!”范劍說話之間,就將那已經倒滿的三杯酒,一口氣灌下去了。

范劍的酒量不錯,但是這一通猛喝還是被嗆住了,噎得咳咳個不停,狼狽極了。

“嗯,沒事兒,不知者不怪,以後擦亮眼睛就是了!”王子君輕輕揮揮手,朝著范劍道。

見王子君說得輕描淡寫,范劍緊揪著的一顆心算是放下了。

“范劍,你現在在哪個單位供職呢?”王子君輕輕地舉起酒杯,和再次舉起杯子的范劍碰了碰,淡淡的問道。

“王哥,我不能跟您比,我這性格就是屬青蛙的,喜歡蹦達,在機關裡是憋不住的,自己開了家廣告公司,掙倆小錢兒,湊和著花了。”范劍見王子君親自舉杯,頓覺倍有面子,端起酒杯一飲而盡。

聽說這小子開廣告公司,王子君暗道,這小子也算得上是生財有道,自家老子是市里的宣傳部長,他自己開廣告公司,那來錢的門路肯定少不了。

輕輕地點了點頭,王子君扭頭看向秦虹錦,囑咐道:“虹錦,范劍和咱們不打不相識,也不是外人了,以後,咱們君誠量販的廣告,都交給范劍去做吧。”

范劍聽王子君這麼一說,心裡就覺得暖暖的,激動之下,早就把王子君教訓他的事情,忘到了九霄雲外了。

酒宴從開始到結束,王子君一共喝了五小杯酒,就這樣腦袋還有點暈乎乎的,在這五杯酒裡,只有一杯是和那何科長喝的,那何科長誠惶誠恐的接過酒杯,激動得不知道說什麼才好了。

此時的龐小光算是徹底的服氣了,低頭是勇氣,抬頭靠實力,怪不得人家王縣長這麼牛呢,原來人家底氣足著呢。

雖然心中有了多向王子君靠攏的打算,但是龐小光此時並不準備將自己的身家交給王子君。作為一個官場的老油子,他知道決定自己命運的還是縣裡,盡管王子君身後可能有大樹,但是在縣裡的發言權還是不夠份量的。

“何科長,我們蘆北縣可是等著這筆錢過年呢,這錢發不到老百姓手裡,怎麼感受到黨的溫暖呢?”臨上車的時候,王子君戲謔的沖著何科長調侃道。

臉上笑得好似一朵花一般的何科長,將胸脯拍得山晌:“王縣長,您就放心吧,您吩咐下來的事情,我肯定給您辦得妥妥當當,您聽龐主任的回話好了!”

“那是那是,要不,明天我去辦公室找何科長?”雖然有點飄飄然,但是龐小光還是很有自知之明的,態度仍然帶了幾分謙恭。

“唉呀,你們來一趟也不容易,這樣吧,龐主任你現在跟我回廳裡一趟,咱們趕緊把事情辦妥了,你回去再加蓋個公章,用傳真發給我就行了。”何科長不由分說的安排道。

坐進秦虹錦的奧迪車裡,秦虹錦順開了車載音響,是童安格的一首成名曲《明天你是否依然愛我》。秦虹錦隨著音樂深情地哼唱著,“我早已經瞭解,追逐愛情的規則,雖然不能愛你,卻又不知該如何,相信總會有一天,你一定會離去,但明天你是否依然愛我……”

這首歌大概就是用來讓人傷感的,唱著唱著,秦虹錦的眼淚幾乎快要奪眶而出了!對王子君這場刻骨銘心的愛,弄得她有些失魂落魄,她沒有辦法不愛王子君,但是,一想起王子君的身份和他的家庭背景,她就覺得有一股莫大的壓力堵在心底,她無法預測,等待這份感情的,將會是一個什麼樣的結果。

回頭一看,卻見王子君四仰八叉的在後排座位上躺著,幾乎有點昏昏欲睡了。“子君,你要去哪兒呢,我送你。”秦虹錦一看王子君慵懶的模梓,輕聲的問道。

“去哪兒?當然是去你那裡了!老婆,你放心好了,我已經跟家裡打好招呼了,明天才回家呢。”王子君醉兮兮的一笑,手掌一揮道。

聽說王子君明天才回家,秦虹錦傷感的心裡總算舒緩了許多,王子君對她的黏糊勁兒讓她心安,如此親切的溫暖她幾乎兩個月都沒有感受到了,心頭一熱,差點把眼淚弄下來。

“明天回家,你跟我一起回去,醜媳婦也得見公婆嘛……”王子君躺在車裡,迷迷忽忽的說著醉話。秦虹錦扭頭看他一眼,臉上多出一絲憂鬱之色。

回到秦虹錦的住處,秦虹錦給王子君倒了兩杯水,一杯水冷著,一杯水端過來讓他喝了。然後又端來一盆熱水,泡了泡腳,王子君有些感動。這是個好女人,將來可以結婚生子,當個賢妻良母的。

王子君歪三扭四,酒勁上來了。秦虹錦順手把他的頭攬在胸前,他覺得更暈了,頭腦嗡嗡地響,順手把她推倒在床上。他把嘴巴和舌頭放在她的下巴和脖子之間,王子君知道這是秦虹錦最軟弱的地方。

“哎呀,老公,洗腳水還沒有倒呢,你別猴急猴急的行麼!”秦虹錦嬌聲的嗔怪著,她後面的反抗卻被王子君的嘴給堵在喉嚨裡了,聽起來像哭,慢慢的手腳就攤開了,然後開始收縮和顫抖,他已經到了她的身體裡,血液從身體中間的某個部位開始退潮,像一杯水在迅速減少,那地方逐漸失去了知覺,一點點失去形狀和體積,最後像一縷煙從她的身體裡飄出來了,但是很快,又以不可阻擋的威勢進去了!

酒是可以亂性的,更何況王子君跟秦虹錦算是小別了一段時間呢。迷亂的夜晚,秦虹錦房內的大床上,酒壯色膽的王子君一次次的佔有了熱情回應的秦虹錦,嬌聲的喘息,迭起,聲情並茂,富有特色和個性的動作令人眼花繚亂…第二天醒來時,王子君先是感覺到眼前有光,睜開眼嚇了一跳,眼前懸著另外兩只含情脈脈的眼,那是秦虹錦的照片,王子君這才清醒過來。他睡在秦虹錦的床上,身上暖和和的,摸一把,一床蓬鬆柔軟的被子。王子君難為情的笑笑,欠起身想坐起來,卻被枕頭上的一張字條吸引住了。

“老公,公司來電話說,江州市的分店有點問題,需要我過去處理一下,不能陪你回家了,對不起啊。”看著留言上那個大大的笑臉,王子君心中湧起一絲苦澀。秦虹錦這是在躲避,可是她到底在躲避什麼呢?

一絲絲疑惑,從王子君的心頭升起,他好像能猜出來些什麼,這讓他覺得空落落的,心情陷落於無以名狀的沉重。
z08fan 發表於 2012-11-14 00:29
第一七九章 你是我的男人 你的女人不是我

“媽,您在家呢。”王子君開門進到家裡,意外的發現老媽居然坐在客廳看書呢,滿心的愁緒,立刻換上笑臉了。

“你爸也在家昵,兒子,你總算回來了。”趙愛雪輕輕地合上書本,笑著和王子君說道。

老爸也在家?王子君吃了一驚,就在這時,一身休閑裝束的王光榮從書房中走了出來。”爸,您怎麼沒去上班呢?”越是年前,各級政府越是公務繁忙。王光榮作為省委副秘書長,此刻更應該忙得手腳不著地才是,怎麼會無所事事的呆在家裡昵?莫非家裡出了什麼事情不成?

“今天我休假一天。”王光榮輕輕一揮手,就在沙發上坐了下來。現在的王光榮,越來越有領導氣度了,舉手投足之間,都有一種舉重若輕的淡然。

“那好啊,十分榮幸有秘書長陪著我和我媽吃飯了!”王子君沒大沒小的摟了一下媽媽的肩,然後給老爸老媽各沏了一杯熱茶,挨著媽媽坐下了。

接過王子君遞過來的茶杯,王光榮輕輕喝了一口道:“兒子啊,我和你爺爺本來還擔心在蘆北縣你會被冷落一段時間昵,沒想到你這麼快就找到了突破口,把自己融入蘆北縣的政體之中了,嗯,不錯。”

雖然是重生一世的人,聽到自己老爹的誇獎,王子君仍然有點高興。在前世之中,父子兩人很少交流,這等面對面的誇獎,幾乎是從來都不曾有過的。

輕輕一笑正準備謙虛一下的王子君,突然像是想到了什麼,臉色變幻之間,心中就做出了一個決定:趁著老爸心情好,乾脆攤牌吧。

“爸,說起來,這也不止是我自己的功勞,還有……”

“還有小秦的功勞是不是?”王光榮笑吟吟的看著急欲辯解的兒子,眼裡多出一絲贊賞之意。當斷則斷,這是一個上位者必須具備的素質。盡管這道理自己明白得很,很多時候卻是語言的巨人,行動的矮子。但是自己的兒子,雖然年輕,卻做到了,不但能當機立斷,還能拿得起放得下。

既然事情已經攤開了,王子君的心反倒變得更加平靜。看著一臉笑容的老爸,王子君淡淡的笑著,誠懇道:“老爸,您不愧是省委的大管家,不但大事管得好,連我弄點風吹草動,也逃不過您的眼睛。”

沉穩如山的王子君,讓王光榮越發的驚訝,怪不得老爺子前些天得意的對自己說,子君不像爸爸,性格像爺爺呢。

“省委大管家可不是我,我頂多也就是個二總管而已,子君,有些話可不能亂說啊。”

盡管是在自己家裡,王光榮仍然表現得十分嚴謹。

“不是遲早的事嘛。”王子君輕輕一笑,也不給王光榮爭辯什麼。

“你小子啊!”雖然拍馬屁的是親兒子,但是這種小馬屁依舊聽得王光榮心裡舒坦。看著沉穩的兒子,王光榮沉吟了一下道:“說實話,你和小秦的事情,還是你爺爺告訴我的呢。”

王子君點了點頭,在對付宋鐵剛的事情上,爺爺和老爹不可能什麼都不知道的。

“你爺爺說了,過年的時候,他要帶你去京城。”王光榮本來想了一大堆的話,但是現在,他突然覺得自己準備的那套東西在自己兒子面前,根本就是小兒科的東西,還不如有話直說的好。

去京城幹什麼,王光榮沒有說,他知道依著兒子的聰明,他會猜得到的。以爺爺當年的人脈,京城裡有他很多故舊,春節帶著他進京,意思似乎是昭然若揭的。

“我過年時還有些事情要處理,爸,不如讓子華去吧?”王子君輕輕地抬起了頭,眼神中透出來一絲堅持。

王光榮的臉色猛的一變!本來,兒子拒絕這麼安排,他應該勃然大怒才對,但是此時,他心裡卻是五味俱全,他不知道對兒子的拒絕,他應該欣慰還是失望。

做男人,就應該有情有義。這是兒子委婉的解釋,想想兒子小時候對他的教育,王光榮突然覺得自己對兒子的教育其實很成功。

見利不忘義,這不正是自己對兒子的要求麼?只是,一想到老爺子那一臉的凝重,王光榮的神色,也變得嚴肅起來。

“你爺爺說了,子華不行。”王光榮眼神炯炯如電,直視著兒子,一字一頓道。兒子到底是長大了,成熟了,不再是當初那個書生氣十足的兒子了,王光榮意識到這一點的時侯,心裡忽然有種惶惑的感覺,他不知道這場談話是不是會有一個理想的結果。

在王子君前世的記憶之中,他的婚姻,老爺子從來就沒有干涉過,而王子華的對象,也不過是一位市委書記的千金而已。現在這是怎麼了?老爺子非要領自己去京裡?!

是自己表現得太好了,看來樹大了就是招風啊。王子君默默的點上一根煙,只覺嘴裡都是苦澀。

“我要是堅持不去呢?”王子君彈了一下手裡的煙灰,淡淡的問道。

王光榮面對著抽煙的王子君,並沒有說什麼,半年省委副秘書長的歷練,已經讓他漸漸褪去了書生之氣。看著成熟睿智,精明幹練的兒子,他覺得自己面對的並不是尚未成家的兒子,而是一個心機深沉之輩,他需要以平等的態度和這個男人對話了!

“你爺爺的性格,你應該瞭解。兒子,雖然我不得不承認你比我的手段都要高,但是要和老爺子過招,你還是太嫩了!”王光榮有些無可奈何,盡管做思想工作的是他,但是真正交戰的雙方,卻是老爺子和孫子,而他自己,只是一個傳話員一般。

王子君吸了一口煙,沒有說話,對於老爺子的經歷,王子君自然清楚。一個從戰場上走下來的男人,不但固執,而且殺伐決斷,淩厲無比。

“也許你覺得你論起手段不比你爺爺差,但是論起別的,你就差得遠了。兒子,你爺爺要想讓那個小秦嫁人的話,很快就會辦妥的。

你說對吧?”王光榮輕輕地喝了一口茶水,直言不諱的說道。

是啊,王子君自忖自己也是一個心思縝密之人,但是和老爺子一比,他還是甘拜下風的。就算自己堅持到底,那秦虹錦呢?經歷過兩世的王子君,比一般人都清楚,這世間有很多的無奈,相愛的人不一定能成為夫妻,成為夫妻的,不一定都是彼此深愛的。

“我可以堅持。”王子君抬起頭,眼裡似乎有淚花閃爍了。

王光榮自然能聽懂這句話的意思,見兒子動了情,扭頭道:“你爺爺的意思,只是讓你不能和這個女孩兒結婚,至於其他的,他老人家不管,你又何苦弄得兩敗俱傷呢?”

何苦弄得兩敗俱傷?這一句話,讓王子君的心頭一陣狂震,不結婚對于秦虹錦來說,那是不公平的,但是,如果能讓家裡人答應兩個人依舊可以在一起,也不得不承認,這是一個不錯的選擇。

“結不結婚,只是一個形式,你自己對哪個好,才是最重要的。”王光榮看著王子君臉色變幻莫測,知道這次的思想工作,看來是有活動的餘地了。

“嗯。”王子君重重的點了點頭,一言不發。他不得不承認,老爸的話,他心裡已經接受了。秦虹錦雖然有點委屈,但是,這幾乎已經是最好的結果了。

經歷過一世,王子君知道權力的魔力,它可以讓很多匪夷所思的事,變得再自然不過,而作出這個決定的人,正是一個擁有這種權利的人。

一股深刻的無力感,在王子君的心頭升起,但是伴隨著這種無力感,王子君的心中更是升起了一股鬥志。現在的他之所以命運會被老爺子所左右,無非是他差的還太遠,總有一天,他要站在另外一個高度,一個讓人需仰視才見的高度,主宰自己還有自己所在乎人的命運。

趙愛雪在王光榮和王子君談話時,一直在廚房裡忙活著,盡管手裡一直沒停,但是耳朵,卻細心的留意著客廳裡的兩個人。

好一會兒沒有聽到聲音,趙愛雪就有點慌了神,再也堅持不住的她從廚房裡走出來,就看到客廳裡,一大一小兩個男人正並排而坐。

王子君在吸煙,而王光榮同樣在吸煙。

“老王啊,有話好好說,兒子這不是剛回來嘛。”趙愛雪憐惜的看了王子君一眼,有點不舍的說道。對于王子君的親事,實際上她這個當媽的最放心不下了。對於兒子惦記的秦虹錦,她也偷偷地見過那姑娘,心裡挺滿意的,只是,這事情絆在老爺子那裡了。

老爺子要帶王子君進京,這對於趙愛雪來說,那是再長臉不過的事情。嫁到王家這麼多年,她很是清楚老爺子的性格:萬事不喜歡求人的。沒想到,為了這個孫子,這老爺子居然破了例了。

第一次聽到老爺子這種安排的時候,王子君二嬸那既羨慕又嫉妒的表情讓她很是舒服,可是,現在看看兒子並不好過,這種優越的快感又不見了。

“媽,我餓了。”看著老媽大為不忍的模樣,王子君突然展顏一笑,沖著趙愛雪大聲道。

“餓了?餓了就好,兒子你等著,媽媽很快就給你做好了!”趙愛雪看著恢復了正常的兒子,頗感欣慰,一溜小跑進了廚房。

王光榮看著再次恢復了正常的王子君,暗暗點頭,怪不得老爺子這麼器重這個孫子呢,單單憑著這份從容淡定的氣度,就不是他這個年齡的人能具備的。

王子君大口大口的吃著老媽端上來的雞蛋面,面是趙愛雪精心做的,王子君吃的暢快淋漓,心裡的絕望與委屈漲潮一樣湧到眼睛裡,王子君渾然不覺,任憑大滴大滴的眼淚淌進碗裡。

將滿滿一碗的雞蛋面吃進肚裡,王子君打了一個大大的飽嗝,拿起筷子敲著飯碗,裝模作樣的唱道:“最愛穿的鞋是媽媽納的幹層底,最愛吃的飯是媽媽做的糊蔥花面條……”

趙愛雪看著連唱帶笑的兒子,鼻子有點發酸,一股本能的舐犢之心占了上風,她真想告訴兒子,你想怎樣就怎樣吧,但是最後一絲理智還是占了上風,這件事情,她是作不了主的。

“走吧,咱們去你爺爺那兒。”王光榮輕輕的拍了拍兒子的肩,從沙發上站起身來道。

王子君點了點頭,就和王光榮夫婦二人出了家門。

省委家屬院,依舊是把守森嚴,在經過了兩道崗哨之後,王子君一家三口這才來到了老爺子的小院。

看著小院那虛掩著的門,王子君的心情,一下子變得從容起來,推開那扇厚重的大門,王子君知道,決定他感情走向的這一場談話,就要開始了。

冬天的小院,顯得有些寥落,夏季裡將小院覆蓋得滿眼綠色的爬山虎和葡萄架,此時只剩下了猶如虯龍一般的根莖,偶爾有一兩片黃葉在冰冷的風中吹動,顯得越加的蕭瑟。

看著這嚴冬下的小院,王子君的心卻是越加的平和,嚴冬也不過如此麼,可就在這個念頭升起在他心頭之時,他的目光,卻不經意的朝著旁邊一掃,一個穿著淡紅小襖的身影,正朝著他看過來。

秋水為眸,眉目如畫。

“撲哧”,就在王子君呆呆的看著那人之時,紅衣女子陡然一笑:“傻子,你看啥呢?”

紅衣女子的話,剎那間驚醒了王子君,看著那手裡正拿著一個和女子衣著打扮很不相配的小鋤頭,一股欣喜無比的情緒,猛的從王子君的心頭直升而起。

王子君看著那人,就好似呆了一般。正午的陽光依然直直地照射下來,刺得他的眼睛發疼,眼前白花花一片什麼也看不見了,但是他強忍住沒有閉眼,大腦裡一片混沌,一時半刻恢復不了原狀:“你,你……你怎麼會在這裡?”

“我怎麼就不能來這昵?這是一個秘密……”秦虹錦看著心愛的男人變得呆頭呆腦的,心裡頓時滾過一陣辛酸和快意交織的洪流,既甜蜜又心酸。這一輩子,自己不能再和這個心愛的男人結婚生子了,可望而不可及,但是,能看到這麼一個深愛的男人為自己這般的失魂落魄,她心裡還是很感動的。所有的委屈,所有的付出,都值了!
z08fan 發表於 2012-11-14 00:41
第一八零章 祖國的花朵凋謝了

院裡有許多低矮的樹,虯枝曲展,樹下擺滿了備式各樣大大小小的盆景,也是曲折纏繞的古樸,把布滿青苔的甬道擠得細窄而幽遠,走過去給人以蒼涼獨木的感覺,王子君觸景生情,越發的情緒低落。

只是,這個讓自己牽腸掛肚的小東西怎麼會在爺爺家裡呢?

秦虹錦一看王子君看見自己一下子呆住了,笑嗔著罵道,你這個傻瓜!剛要上前打他一下,又看到後邊還跟著王子君的爸媽,神情大窘,臉色通紅之下,禮貌的叫了聲叔叔阿姨。

王光榮和趙愛雪夫妻一見到秦虹錦,也覺得有些意外,不過,秦虹錦能出現在老爺子的大院裡,對於兒子來說絕對不是壞事。

“丫頭,那塊地你就別再翻了,省得一會你走時再弄一身泥。”王老爺子從房間裡走出來,一看秦虹錦正在他開墾的一塊菜地裡忙活著,心疼的喊道。

王子君看著依舊是一身舊軍裝的老爺子,喉嚨有點兒發乾,張張嘴想要說些什麼,到了嘴邊只是親熱的叫了一聲爺爺。

王老爺子對孫子愛憐的看了一眼,沒有說話,只是伸出手來在王子君的肩膀上拍了拍。

秦虹錦的出現,對于失落的王子君來說,無疑是倍感欣慰的。

此時的王子君,已經不是那個在西河子鄉跺一腳就能讓洪北縣來個不大不小的地震的鄉黨委書記了,也不是那個在蘆北縣初露鋒芒的副縣長,儼然是一個快樂得無憂無慮的孩子,在王老爺子的院子裡,笨拙卻愉快的鬆土。

“子君,我給你說一下,虹錦可是我的乾孫女,她好像比你大兩個月,所以呢,從今天起,她就是你乾姐姐了。”老爺子在午飯的時候,破例喝了兩盅酒,這句話是放下酒杯時,專門對王子君說的。

聽了老爺子的話,王子君的心裡空落落的,從此以後,存在於兩人之間的,就不能再是堂而皇之的風花雪月了,原來說好的相濡以沫,說好的同舟共濟,如今變成了匪夷所思的事。海沒有枯,石沒有爛,但山盟何在?海誓何在?王子君只覺自己的靈魂業已出竅,隨之遠去了。

“傻小子啊,好好珍惜吧。”老爺子說完這句話,幽幽的嘆了口氣,轉身回了房間。

秦虹錦看著王子君難過得有些失態,輕輕的從桌子底下踢了一下他的腳,王子君這才抬起頭來。無情未必真漢子,王子君不知道這話是哪個人說的,此刻,他只覺內心裡湧過一股酸酸欲哭的感覺。有那麼一刻,他突然有些討厭這官場,他想自由自在,和自己心愛的女人過一種簡單的,兒孫繞膝、含飴弄孫的瑣碎而溫馨的家常生活。

冬日的公園,乾冷而蕭瑟。

雖然陽光還沒有完全的散去,但是公園裡的遊人卻明顯的不多了。黃色的枯草,在寒風之中搖曳而立。

王子君牽著秦虹錦的手,漫步在已經結了冰的河岸。離開省委大院之後,兩個人都沒有說話,但是兩顆跳動的心,卻是不斷的在靠近。

“你知道嗎,我覺得我沒什麼可遺憾的,認識你之後,我從來沒有覺得如此的幸福過。

我希望這條路沒有盡頭,你能牽著我的手,永遠的陪著你走。”秦紅錦猛然扭頭,深情的望著王子君。

王子君看著秦虹錦的眼睛,眼裡已經霧氣升騰了,王子君大為不忍,一下子把這個善解人意的女子抱進懷裡,嘴裡喃喃著:“寶貝,對不起,對不起……”

秦虹錦把頭埋進王子君的懷裡,雙眸漾著一層薄霧,抬起頭的時候,已經是淚眼婆娑了:“別說對不起,感情不分誰對誰錯。只要你心裡還有我,我就不難過。”

“爺爺是在一個月前找到我的,他很和藹,跟我心平氣和的談了很多。他告訴我你前途不可限量,他知道我對你是在乎的,希望所有愛你的人,包括我,都能給你最好的一個平臺,這樣,你就可以在仕途中少走很多彎路了……”秦虹錦的聲音輕柔,一如天籟,在王子君的耳邊不斷的唱響。

王子君默默的聽著,他想說些什麼,但是不知道為何,總覺得說什麼話都會傷害懷裡的女人似的,只是更緊的摟了一下秦虹錦。

“開始的時候,我很痛苦,但是爺爺說了,他不干涉我跟你在一起,只是我要願意的話,就委屈我了。我不這麼覺得,我不能光明正大的跟你結婚生子,但是,只要你心裡有我,我仍然是這個世上最幸福的女人。老公,我的人還有我的整顆心,永遠都是你自己的……”

“現在君誠量販的業務,在江省已經逐漸理順,我還準備走出江省,讓咱們的事業走得更遠呢…秦虹錦是這麼說的,她準備出去,但是王子君心裡是清楚的,這大概就是老爺子和她談的條件之一了。老爺子當然不希望在自己和京城裡某一家聯姻的時候,秦虹錦依舊不離不棄的呆在自己身邊。

“我都知道,我都知道,只是委屈你了!”王子君心裡一陣大慟,對於這個像向日葵愛太陽一樣愛著她的女孩心存感激和虧欠,“去南方吧。”王子君沉吟了瞬間,所有的話語,都化成了這四個字。

“老公,不許你不開心,我只是去闖蕩一下。你什麼時候想我了,只要一個電話,我都會飛身而來,為你鋪床疊被的。”秦虹錦心裡有些傷感,她不知道這一走,彼此的熱絡是不是就會冷卻,甚至毫無瓜葛形同陌路了,但是表面上仍然打起精神,安慰王子君道。

看著懷裡的秦虹錦,王子君的心頭一熱,一口吻住了懷裡的女人,秦虹錦無法抵擋,任憑他的唇舌長驅直入,動了情的王子君像個潛水員似的,一口氣潛下去,遲遲不露出水面,等到浮出水面,換氣時,秦虹錦終於讓嘴和舌頭恢復了說話的功能,“老公,不管我在不在你身邊,我都要你好好的……”

秦虹錦的這句話讓王子君大為感動,當下也顧不得旁邊清潔工的眼神,將秦虹錦緊緊的摟在懷裡,湊到她耳邊輕聲的耳語道:“老婆,我現在就要你,在你臨走之前,我要吃個飽……”

冷風淒厲,再次刮落了一地的枯葉,也帶走了那牽手而去的男女,只留下那孤零零的樹枝佇立在風中,寂寞如雪。

王子君坐在桑塔納車裡,看著四周越加熱鬧的街道,心中卻是充滿了寂寥。秦虹錦還是走了,雖然只是說去考察,但是還是在臨近春節的前夕,隻身一人去了人生地不熟的南方。

臨走之前,爺爺特意給南方的老戰友打了電話,囑咐秦虹錦到了南方不用擔憂什麼,但是對于秦虹錦的離開,王子君仍然難以釋懷。

回到蘆北縣已經五天了,腦子裡想的都是和秦虹錦的耳鬢廝磨,那張淚眼婆娑的臉,始終在他眼前晃蕩著。

“小蔡,停一下車,我下去走走。”王子君看著掛滿了年貨的市場和熙熙攘攘的人群,心中突然升起下去逛逛的念頭。

蔡辰斌很是輕巧的停下車,現在,他對於年輕的副縣長越加的恭敬,前不久,王縣長給縣裡要來了三百萬的扶貧款,這讓王縣長在縣裡的位置又來了一次飛升。

雖然王縣長主管的事情不多,但是不管是縣委書記還是縣長,對他都很是客氣。按照人大曾主任的話說,那就是比以往那些掛職幹部的素質強多了,這王縣長能有今天的地位,那是人家自己掙來的,這叫什麼?有為就能有位嘛。

雖然曾主任這句話是拐著彎兒的稱贊王縣長,但是小蔡還是從中聽出了某些味道,仔細推敲一下,就明白了:別看這王縣長在蘆北縣混得如魚得水,但是這掛職幹部畢竟是飛鴿牌的。就算你有天大的背景,也很難融入地方的權力核心。

“王縣長,要不,我跟您一起去吧?”心中雖然念頭閃動,但是小蔡還是很機靈的朝著王子君說道。

“不用了,你先回去吧。這裡離縣政府沒幾步路,我一會兒自己走著回單位就行了。”

說話之間,王子君就走下了車門。

通紅的對聯,各種的肉食蔬菜,還有那各種各樣的年貨,琳瑯滿目,是有過年的氣息了。王子君在大街上信步逛著,鬱結的心情慢慢變得開朗了。這集市雖然比不上後世大超市的井然有序,但是這種濃濃的氛圍,卻是大都市里怎麼都找不到的。

走在一個個行人之間,王子君並不擔心被人認出來,作為縣政府眾多副縣長最末位的一個,他在蘆北新聞上的出鏡率可謂是極少極少的。

“麻花,麻花,又酥又脆的大麻花,快來嘗一嘗啊。”在一個賣麻花的攤販之前,王子君停了下來,看著那閃爍著金黃色光澤的麻花,王子君笑了,他最喜歡吃麻花了。

“老闆,給我來一斤。”王子君看著那吆喝得起勁的老闆,大聲的說道。

“好嘞,小兄弟,我家這麻花,那可是祖傳的手藝,五代相傳,這蘆北縣要是說起我們麻花陳來,那誰都說是這個。”賣麻花的老闆一邊給王子君稱麻花,嘴中一邊吹噓道。

對於這等小販的吹噓之言,王子君只是笑著聽著,他伸手接過麻花,並將一個十塊的鈔票遞了過去。

就在王子君將麻花拿到手中的時候,一隻手突然伸了過來,趁著王子君不備,一下子就將那剛剛落入王子君手中的麻花給搶了過去。

“抓小偷。”正在給王子君找錢的胖老闆,看到王子君的麻花被搶,一個箭步就沖了過去,口裡更是大聲的喊道。

胖老闆雖然追的不慢,但是那小偷跑的更快,只是眨眼之間,就已經跑出去了十多米。

街上的行人,聽到胖老闆的喊聲時,一個個都好似躲避瘟神一般,給那小偷閃出了一條通道。

王子君看著出現在小偷跟前的是一條胡同,心知這小偷算是追不上了,不過,也就是一斤麻花,並沒有放在心上。

可是,就在小偷要沖入胡同的瞬間,幾個身著綠色軍裝的女兵,從胡同口走了出來。一聽胖老闆抓小偷的喊聲,那走在最前方的女兵猛的伸出一腳,一下子把小偷絆倒在了地上。

胖老闆看到小偷摔倒,趕忙跑過去,將小偷的胳膊拽住。而那出手的女兵,也跟著幫忙,三下兩下被制服了。

那小偷穿著一身黑色的舊棉襖,幾個補丁摞在臟兮兮的棉襖上,此時他的手雖然已經被胖老闆擰住了,但是那一斤碎成了一段一段的麻花,卻被他緊緊地攥著。

“小子,大白天你竟敢公然搶東西,看我怎麼收拾你。”胖老闆說話之間,左右開弓,對準那小偷就是幾耳光。

“他犯了錯,把它交給員警就是了,你無權打人的。”清冷的聲音,從一個女兵的口裡吐出。

“他偷了我的東西,我打他怎麼了?難不成我還有錯了?”胖老闆不滿的對說話的女兵頂了一句。

王子君的目光,此時也看向了那說話的女兵,不過當他看到那雖然被厚重冬裝包裹,依舊顯得清麗過人的面孔時,不由得愣住了。

真是人生何處不相逢啊,沒想到,居然在這裡遇上了她!

就在王子君看向那女軍官的時候,女軍官的目光,也看向了王子君,她那平靜無比的目光,頓時露出了一絲驚訝,但是那驚訝隨即變成了欣喜。

“兄弟,這小偷抓住了,你說怎麼辦吧?”胖老闆看到王子君走過來,臉上堆起了笑容。

胖老闆的意思,王子君哪裡不明白,那就是這偷麻花的小賊我給你捉到了,這麻花就應該算你的。對于這胖老闆的小心思,王子君淡淡一笑,就將目光看向了小偷。

這小偷也就是三十多歲,面目忠厚,雙眸之中部是恐懼和羞愧。看這人的摸樣,應該是一個老實巴交的農民,他怎麼會搶一斤麻花呢?

心中念頭閃動,王子君只覺此事還是別鬧大的好。就在他準備讓胖老闆放人的時候。就聽人群外邊有人嚷道:“怎麼了?發生什麼事了,你們都圍在這裡幹啥昵?”

七八個身著員警制服,胳膊上帶著巡防袖標的男子走過來了,那胖老闆一見巡防來了,趕忙笑著道:“葛隊長,你看,逮住了個小偷,偷東西,被我們給抓到了。

葛隊長是一個三十多歲的瘦子,他聽胖老闆一說,就哈哈一笑道:“陳胖子,沒想到你還有這等本事,好了,交給我們帶回去吧,光天化日之下敢偷東西,好好關他兩天。“幾個巡防聽了隊長有命令,當下也不怠慢,直接就要沖過去,而就在這時,那葛隊長的目光已經落在了小偷的身上。

“哈哈,李鐵柱啊,原來是你小子啊,你老子找你好幾天了,沒想到你在這裡啊,帶走,好好收拾收拾他。”

本來戰慄不已的小偷,一看到葛隊長的瞬間,就好似一頭憤怒的獅子一般,猛的搖動雙手,將那兩個扭著他巡防一下子甩開,嘴中破口大罵道:“你們這群狗腿子,你們不得好死!”

淒厲的聲音,充滿了憤怒,充滿了不甘,更充滿了絕望!

“他娘的,你還敢滿嘴噴糞,我揍你個孫子。”葛隊長手掌揮動,就朝著那李鐵柱的臉上揭過去了。

“你不能打人。”莫小北聲音平靜,而在她說話之時,站在她身邊的一個女兵,已經抓住了葛隊長的手掌。

葛隊長看著幾個冷視自己的女兵,神色一變,嘻嘻一笑道:“這位解放軍同志說得對,我剛才實在是被這小子給氣糊塗了,您放心,我們也是教育為主,並不體罰他。”說著他朝著幾個摁著李鐵柱的巡防隊員一揮手道:“把這個傢伙帶到所裡去吧。”

“同志,你放了我男人吧,您放心,我們不告狀了,再也不告了。”就在王子君皺起眉頭之時,一個三十多歲的女人從人群裡擠了進來,一把抓住葛隊長的手,人已經在地上跪下來了。

“孩他娘,你給我站起來,就算他們折騰死我,我也不放過這群王八蛋。”李鐵柱看著跪下的妻子,眼裡大為不忍,整個人再次暴怒了。

“鐵柱,別告了,咱們告不贏他們的,你不為自己著想,也為咱們這個家想想。小翠已經這樣了,我不能沒有你啊,咱們這個家都零散了……”女人說話之間,就哭了起來。

聽女子提到小翠,李鐵柱的神色變得更加淒涼,他扭頭朝著不遠處看過去,眼裡帶著一絲慈愛和不舍。

王子君順著李鐵柱的目光看去,就見那跪倒女子的不遠處,一個十來歲的小女孩正呆呆的坐在那裡,目光呆滯,眼神空洞,根本就沒有屬于小孩子的天真浪漫。

雖然王子君不認識這個小女孩兒,但是心裡仍然像是被針紮了一般,是誰把這個小女孩弄成這樣了呢?

“想不告就不告了?你以為這法院是你家開的啊?想咋著就咋著?走吧,跟我到所裡去吧。”那葛隊長一把抓住跪倒在地的女子,就朝著人群外拉過去。

“住手,就算他偷東西有錯,你們也不能這麼對他的家人!”莫小北向前走了一步,攔到了那葛隊長的身前。

葛隊長看著攔在自己身前的女軍官,先是一愣,隨即就笑道:“解放軍同志,這兩個人是我們蘆北縣公安局重點布控的對象,請解放軍同志配合我們的工作,您放心,對於這件事情的處理結果,我們一定向及時向社會通報的。”

這葛隊長也是老滑頭,他不想和莫小北等人發生沖突,幾句話就想把莫小北給穩住了,至於以後通報之類的事情,那還不是任由他們安排麼。

“解放軍同志,您救救我們啊,要是被他們抓走了,那就沒有活路了呀!”那跪地女子像是抓住了一根救命稻草似的,一下子摟住了莫小北的腿,大聲的哭喊道。

“他們是什麼罪名?”莫小北眉頭皺動了一下,再次沉聲的問道。

“解放軍同志,這事你們就沒有權力管了,就算你們領導來了,也不會讓你們對地方的司法隨便干涉的。”葛隊長見莫小北堅持著要問,臉上就有了一絲不悅之色。

“她沒有權力管,我總有這個權力吧?我是王子君,你給我說說,這是怎麼回事?”王子君說話之間,就將自己的工作證亮了出來。

對于王子君是誰,葛隊長心中清楚,一看王子君手裡的工作證,瞬間就將眼前的年輕人和在蘆北縣名聲大噪的副縣長聯系了起來。

“王縣長,這兩個是……是……”葛隊長說話之間,嘴中露出一絲絲的遲疑。圍得水泄不通的看熱鬧的群眾,一聽眼前的人居然是王子君時,也都湊了過來。

看到越圍越多的人,那葛隊長的臉色變得難看起來,就在他準備揮手讓自己屬下的巡防隊員將人群轟散的時候。李鐵柱的身上,不知道怎麼來了力氣,他一把甩開那幾個押著他的巡防隊員,一下子跑到王子君的身前大聲的喊道:“王縣長,您可得為我作主啊,我要告姬從良,我要告姬從正!”

葛隊長本來就難看的臉色,此時變得更加陰沉,似乎能擰下水來了。

姬從正他沒有聽說過,但是姬從良他是知道的。來到這蘆北縣的日子雖然不長,但是公安局長的名字,王子君卻是知道的。

“王縣長,這都是些刁民,我這就將他們帶走了,省得他們影響這交通秩序。”葛隊長像是下定了什麼決心一般,朝著巡防隊員一揮手,就要將李鐵柱夫婦帶走。

王子君看到葛隊長二話不說直接帶人,一股怒意從心頭升起。這根本就是沒把自己這個副縣長放在眼裡嘛,要是換了其他縣領導,恐怕借他幾個膽子,他也不敢這麼幹。

“等等…,我想聽聽他想告什麼?”王子君手掌一伸,攔向葛隊長,而就在此時,幾個女兵也在莫小北的示意之下,將兩個聯防隊員給攔了下來。

“王縣長,您可要給我們做主啊,您看我這孩子,她才十歲啊,居然被姬從正這個畜生給糟蹋了!”李鐵柱的老婆一邊哭,一邊將幾頁用破望料袋包裹在一起的紙塞進了王子君的手中。

王子君打開紙袋,臉色頓時變得難看之極,本來他還覺得自己剛才有點魯莽,但是此時看到這告狀信的內容,王子君的心中有多只有憤怒。

禽獸,簡直是禽獸不如!

盡管這種老師猥褻女童的事在電視上見過,王子君還是被眼前的事實震驚了!這告狀信寫的字字合淚,實在是讓人心酸。

姬從正,一個為人師表的教師,居然猥褻學生,做出這種禽獸不如的事情來,真是是可忍而孰不可忍!

“你們跟我走吧,政府一定會給你們一個交代的。”王子君看著兩眼黯淡無光的小翠,心裡的顧忌一掃而光。

雖然他對於在蘆北縣的工作做了種種謀劃,他心裡也打定主意在自己根基不牢穩之前,避免和誰發生沖突,但是這一刻,他實在顧不了那麼多了!

義之所在,在所不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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