重生之我的書記人生 作者:寶石貓(已完結)

 
z08fan 2012-11-1 19:26:54 發表於 都市言情 [顯示全部樓層] 回覆獎勵 閱讀模式 1915 3148083
z08fan 發表於 2012-11-8 00:41
第一三一章 緣來是你
見秦虹錦有些氣呼呼的,王子君輕輕一笑,反問道:“才開了一家,我還以為遍地開花了昵,怎麼,這量販只準你開,就不許讓別人開了?”

“你明明知道我不是這個意思嘛。”秦虹錦勉強笑了笑,小聲的抱怨道。

“你看吧,以後,這量販會越開越多,競爭就會越來越激烈。江市的零售市場就這麼大一塊蛋糕,咱們的君誠量販要想在這個行業裡做一個龍頭老大,不但要加強硬體設施的投入,還要樹立自己的企業文化,從細微處提高員工的服務意識,以優質的服務,來打造咱們君誠的品牌……”

對于量販的發展,王子君以往也有過計劃,現在和秦虹錦說起來,當然是出口成章。

開始的時候,秦虹錦還不住的點頭,但是隨著王子君結合上一輩子那些成功量販的管理經驗說出的變革,生怕自己漏記什麼的秦虹錦,趕緊拿出來一個小本本,把王子君所說的話,全都寫在上面了。

當王子君一氣把自己心裡的想法說完的時候,就看到秦虹錦正滿臉不可思議的盯著自己。那專注的小模樣兒,就像在看一個從外星球來的怪物一般。

“這些,都是你想到的嗎?”秦虹錦看著手裡的小本上記得密密麻麻的三頁字,一本正經的問道。

“我這不是剛說完嗎,怎麼,有問題嗎?”王子君看到將秦虹錦震驚的樣子,心裡就有點汗顏,心說自己應該低調保守一點,看看把這小姑娘震驚成什麼樣子了。

秦虹錦嘆了口氣,端起王子君放下的水杯喝了一口道:“這些天來,我一直在潛心學習關於量販經營方面的知識,我還以為自己學了不少,體會也很多呢,現在看來,我也只是學了九牛一毛,子君,你簡直讓我崇拜得五體投地了,像你這樣的商業天才,我覺得你躋身政界,可能會多一個三流的政客,而商界,卻少了一個一流的英才!”

“哎,你怎麼喝我的水!”王子君看看秦虹錦將自己的水杯端走,不由得大聲的阻止道。

秦虹錦一愣,看看手裡的杯子,開玩笑遒:”怎麼,怕我傳染你啊,你要是有肺炎,那我還有肺癌呢!”說得王子君也笑了。

秦虹錦卻滿臉凝重的說道:“你的計劃我覺得很好,但是咱們資金沒有那麼多,只能指靠著銀行貸款了,不過:這貸款也有點困難。”

“咱們可以推廣,讓人加盟咱們君誠量販。“王子君渾然不在意的說道。

“加盟,怎麼來加盟?”秦虹錦第一次聽到加盟這個詞,不覺隨口的問道。

“加盟就是他們出錢咱們管理,然後按合同分錢。”王子君很明快的給出了一個最通俗易懂的解釋。

“那他們願意麼?”秦虹錦有點擔憂的問道。

想到後世裡加盟店的泛濫威災,王子君呵呵一笑道:“你就等著看吧。”

又和秦虹錦談了一會兒君誠量販的事情,王子君這才想起自己來的目的:“虹錦,現在咱們能夠動用的流動資金是多少?”

秦虹錦沒想到王子君會問自己這個,但她還是老老實實的答道:“二十多萬吧,前些天才還了銀行一些利息,要不然還能更多一些。”

二十多萬的資金,要說在股市之中穩賺上一筆也夠了,但是如此好的機會如果就這麼流逝了,王子君心裡又覺得有點不甘心。

銀行,看來也只能借雞生蛋了。

心中打定主意的王子君,正準備說話,他的傳呼機突然響了起來。

“王書記,告訴你一個好消息,您的好朋友周愛國,現在已經去了兩道梁鄉派出所當指導員了,恭喜您,您親手將您的好朋友送進了死胡同。”

資訊上顯示的文字,讓王子君的臉色變得非常難看,站起身來就想跟秦虹錦告辭。秦虹錦只覺心裡堵得發慌,張張嘴,弱弱的問了一句:“你就不能再呆一會兒麼?有什麼著急的事非要讓你去處理?”

王子君無心給她解釋,只是沉聲說了一句:“此事緊急,只有我出手了!”就轉身離去。秦虹錦望著這個偉岸的背影很快就下樓了,眼眸之中,滾過一道無聲的淚痕。

這會兒的王子君哪裡有心情憐香惜玉,他悄無聲息的穿過熱鬧的君誠量販,打上一輛出租車就回家了。

“媽,您這是在做什麼好吃的啊,快餓死我了!”王子君一進家門,就聞到一股香氣,幾步跑到廚房裡,就見老媽正在忙活著。

看到兒子回來,趙雪華的眼角眉梢都是笑意,一把打開王子君伸過去的手,嗔怪道:

“你個傻小子喲,也不怕燙你!媽媽正做醋溜排骨,過一會兒就好了,你先休息一下,等一會吃飯的時候我叫你。”

“哎呦我的好老媽呀,你要是這麼對你兒子,光給你兒子做好吃的’那我寧願在家當頭豬,天天吃了睡睡了吃,我就不去上班了!”

王子君看著忙得額頭上都是汗的老媽,只覺心裡暖暖的,從後邊摟住媽媽的腰,快活的大笑道。

“去去去,你在這兒也給我幫不上忙,這麼大的孩子了,盡在這兒搗亂!快走快走!”

趙雪華被兒子的話心裡暖和和的,眼眶一酸,感動得差點掉下淚來,佯裝王子君礙事,藉口把兒子推出了廚房。

從廚房之中被推出來的王子君,只好回到了客廳。想要打開電視看看有什麼節目,心裡又猛的想起來那個短信。

心中念頭閃動之間,王子君就看向了自家那部紅色的電話機。沉吟了瞬間,王子君就拿出電話本,撥了出去。

“喂,你好,我是江州市政法委的竇明樂。”

聽到接通,早就想好了措辭的王子君輕輕一笑,客氣道:“竇叔叔好,我是王子君。”

電話裡本來還威嚴的聲音,立刻變得溫和起來:“原來是子君侄啊,你回江市了?”

“今天剛到家,這不是明天是我爸的生日麼?”王子君很是隨意的開口道。

“光榮哥的生日快到了,對,算算他比我大半歲,我正說跟他聯系呢,這樣吧子君,跟你爸打聲招呼,明天讓他準備點好酒,我得跟他好好喝兩杯!”

政法委書記竇明樂對于王子君老爹的生日很是熱心。在江省的政壇上,誰不知道王光榮正如日中天昵?此人身後不但有王老爺子的鼎力支持,還深得省委書記林澤遠的信任,如果不是資歷太短,恐怕權力會更重的。

“我一定會轉告我爸爸的,明天我給你倆倒茶服務。”王子君說話之間,話鋒一轉道:“竇叔叔,我現在有個私事想求您給幫個忙。”

“你這孩子,找叔叔辦事,還用得著求?

別客氣,只要不是夠星星撈月亮,你竇叔叔能辦到的,二話不說,立馬就給子君侄兒辦妥了!”對于王子君為什麼打電話,竇明樂心裡雖然沒有譜兒,但也能猜出來他不會單單只是為了給父親過生日。聽王子君把問題提出來,嘴上答應得很是爽快,但是這裡面卻也暗藏著玄機。

能辦到的一定辦,那辦不到的,你就不能怪我了。同為官場中人,王子君當然能理解竇明樂的這層意思。心中暗道一聲老狐貍,王子君嘴上卻淡淡的說道:“竇叔叔,是這麼回事,我有一個朋友,本來要進洪北縣公安局當黨委委員的,現在不但沒當威,反而把原來的職位給丟了……”

王子君說的輕描淡寫,不過電話那邊的竇明樂卻拿起筆,認真的記了下來。

“叔叔,這件事情的起因,就是因為我和我們洪北縣的魏局長鬧了點兒不愉快,才弄成這樣的,叔叔,你可得幫幫我,我在朋友面前丟了面子是小事,還把人家的前程給耽誤了!”

竇明樂原本以為王子君想讓他給辦什麼大事呢,此時一聽只是個公安局的黨委委員,而且還在偏遠的洪北縣,不由得放下心來。

這種副科級別的小職務,根本就算不了什麼。

“子君侄啊,你放心,有你竇叔叔在,說啥也不會讓你為難的。這事啊,包在你竇叔叔身上了!”竇明樂一口答應下來,他也沒再說如何運作這件事,對於別人他可能還會擺擺困難,以示人情,對于王子著這個體制中人,他可不會自作聰明的顯擺賣弄。

放下電話,王子君大松了一口氣,他知道竇明樂既然已經答應了下來,周愛國這件事情基本上就這麼定了。

“小君,你跟誰打電話呢,磨蹭了這麼長時間!”趙雪華端著一盆熱氣騰騰的醋溜排骨,嗔怪著問道。

“媽,我能和誰說這麼長的時間,還不是工作上的那些破事。”王子君並不準備和老媽談工作之上的事情,話鋒一轉道:“秘書長同志怎麼還不回來?他不吃飯了?”

知道王子君找自己老爸,趙雪華撲哧一笑道:“咱家的秘書長同志還有接待任務,今天就咱娘倆兒吃飯。”

這一頓飯,王子君吃的風卷殘雲一般,滿滿的一桌子菜一會功夫就給他掃蕩的幹幹凈凈。一邊幫著老媽將碗筷收拾幹凈的王子君,就和老媽談起天來。

“子君,你也二十四了,也該談個對象了。”老媽一邊剝著一個桔子,一邊隨口的說道。

“嗯,我覺得也是,這樣吧,我回西河子鄉之後,就到下邊的村裡轉悠一圈兒,看有沒有稱心如意的姑娘,領回來給您看看!”王子君一邊吞著桔子,一邊沒心沒肺的信口胡謅道。

“你個混小子,媽跟你說正事呢,你看你沒個正形兒!又在這兒糊弄你媽呢?”趙雪華愛憐的拍了拍兒子的頭,將一個剝好的桔子塞進兒子嘴裡。

王子君嘿嘿一笑道:“媽,我的情況您又不是不知道。您沒聽說過,有句歌詞是這麼形容鄉村幹部的,郎啊郎你在哪個旮旯兒藏?

村村都是你的丈母娘!你兒子現在在西河子鄉工作,作為一把手,找個對象還不是輕而易舉的?”

難怪中國有句古話,屎殼郎覺得自己的孩兒香,刺蝟覺得自己的孩兒光。趙雪華平時最討厭年輕人的痞子習氣了,王子君的這番話卻把她這個當媽的逗笑了,越看自家兒子越覺得陽光開朗。

“兒子,這種事情你可要抓緊喲,反正我可是聽說了,老爺子那邊正準備給你物色對象呢。”趙雪華提到老爺子,聲音不覺就低了幾分。

老爺子給自己物色對象?想想王子君就覺得頭大了。他可不記得在前世之中,老爺子給他物色過什麼對象。

想到老爺子那近乎偏執的老思想,王子君忍不住揮了揮手道:“老媽,在這件事情之上,您的態度可是非常關鍵,您可得跟兒子步調一致啊,不然,你兒子我後半生的幸福就毀在這媒妁之言裡了!”

“滴滴滴…,輕輕地嗚叫聲再次響起,王子君拿出傳呼機一看,是小輝的留言。心說這小子也有些時間跟我沒聯系了,當下拿起電話就回了過去。

“王子君,你小子還真在江市啊,我們幾個正說你呢,快點過來,紅坊酒吧。”那邊電話一接通,就響起來小輝驚喜交加的聲音。

紅坊酒吧在哪兒這句話還沒等王子君問出口,那邊就把電話掛了。看著老媽探詢的眼神,王子君笑笑道:“媽,小輝他們幾個約我出去玩呢。”

紅坊酒吧位於一條小街上,亮麗的霓虹讓四周的建築黯然失色。對於這座開張了沒有多久的酒吧,王子君還真是第一次來,走進酒吧就見小輝正和兩個青年坐在那裡。

“子君,這兒!”一看見王子君,小輝就興奮的招手,他的聲音雖然響亮,但是在這振聾發聵的音樂聲裡,失去了它原有的分貝。

此時的酒吧裡,一群衣著暴露,頗有欲蓋彌彰效果的年輕女子正跳著勁舞,忽明忽暗的燈光照得閃閃爍爍,處處充滿了原始的誘惑。

新鮮事物來的可真快啊,心裡無限感慨的王子君快步來到小輝的座位旁邊,一屁股坐在那裡。

“好你個王子君,你丫回來也不跟我聯系,是不是把我這個兄弟給忘了?”小輝一邊招呼著給王子君要了一杯酒,一邊大聲的抱怨道。

對於小輝這種昨昨乎乎的性格,王子君早已司空見慣,他嘿嘿一笑接過酒杯,根本就沒有理會小輝的挑釁,而是朝著在座的另外兩個人點頭道:“張艷順、翟舒同,好久不見啊。”

張艷順和翟舒同也是和王子君一起長大的,只不過私人關系沒有小輝和王子君這麼無拘無束而已,兩人見了王子君,也笑著點頭問好。

四個也算是老朋友的人聚在一起,就閑談了起來。閑談之中,王子君知道張艷順此時正在財政廳一個處裡當副科長,而翟舒同卻在農業廳混,級別也是副科長。

“王書記,咱們這一幫人裡,就數你的級別最高了,正科級的鄉黨委書記,來,兄弟們敬你一個!”小輝說話之間,就端起酒杯。

因為喝的是紅酒,王子君的酒量也稍微放開了一點,端起酒杯裡的酒和三人碰了一下,就一飲而盡。

“小輝,你看那個妞,豐乳肥臂的,看起來手感肯定不錯。她自己二個人坐在那裡喝悶酒,不如咱們試試手,看看誰能抱得美人歸。”翟舒同在放下酒杯之後,朝著角落之處一指道。

小輝等人部是年輕人,愛好也是如出一轍,喜歡追求各種版本的女孩子,此時聽了翟舒同的話,也都順著翟舒同的手指看了過去。

就見角落裡,正坐著一個穿著紫色長裙的女子,鬱鬱寡歡一個人正喝悶酒,這女子長發飄飄,一綹長頭發斜斜的披掛下來,一張臉天然的白凈,身材修長,在忽明忽暗閃爍的燈光之下,就好似一個夜的女神,散發著無盡的誘惑。

看著這個女子,王子君不由得心中一呆,他怎麼也沒有想到,居然會在這裡遇上她!

就在王子君一呆的瞬間,張艷順已經大聲的慫恿道:“現在不是流行按級別來麼?子君,現在要是論級別,可屬你小子的級別高了,怎麼樣,哥們兒你先來!”

張艷順這會兒純粹是起哄,以前讀大學的時候,王子君可是謙謙君子,從來不喜歡參與這種事情,現在這麼挑唆他,純粹是想拿這個老同學開涮。

小輝和翟舒同也跟著起哄,正當他們以為王子君會求饒的時候,卻見王子君豁然起身,三步兩步之間,就來到了那女子的身旁,一把抓過那女子的酒杯,不由分說道:“跟我走!”

那女子在酒杯被抓的瞬間,猛的站了起來,正要發怒的當口,一抬頭,意外的發現抓她手的居然是王子君,剛要發作的臉色凝固下來。

不知道是不是因為喝多了的緣故,還是因為身體沒有協調好,這女子一呆的瞬間,她的身體就朝一邊歪了過去。雖然歪倒也是歪在沙發上,但是王子君還是慌忙伸手一扶。

這一扶是扶住了女子踉踉蹌蹌的身軀,卻也讓女子那嬌柔的身軀一下子跌進了王子君的臂彎之內,猛一看上去,就好似兩人一下子抱在了一起一般。

“王子君,呵呵,你來了好,陪我喝……喝酒。”秦虹錦揚起那精緻的小臉,吐氣如蘭,雙眼迷離的對王子君嘟囔道。

“你喝醉了,跟我走。”看著已經醉得一塌糊塗的秦虹錦,王子君二話不說,又摟又抱的攙著她往門口走了出去。
z08fan 發表於 2012-11-8 00:46
第一三二章 男人不壞 女人不愛
酒吧裡正放著傷感的音樂,酒吧有時候就是用來讓人傷感或者宣洩的。

此時的小輝和翟舒同,都是一臉的吃驚。

王子君沖他們三人揮了揮手,就在明暗交錯的燈光下攙著明顯醉了的秦虹錦離開了。

“怎麼會這樣?”小輝看著已經沒有了王子君身影的酒吧,奇怪的朝著自己的同伴說道。

張艷順和翟舒同兩人,同樣是一臉的疑惑。

“霸氣,這就是霸氣,我怎麼沒有想到呢,來酒吧之中買醉的女人,尋找的就是這種有霸氣的男人,只要你身上霸氣一震,就能將她折服了,看來,人家王子君年紀輕輕的就是正科實職,咱們三個依然在副科上原地踏步,也不是沒有道理的,我得好好跟他學學。”翟舒同沉吟了瞬間,仿佛大徹大悟了一般。

“兩位,我也得提前下手了,明天如果我起得晚千萬不要給我打電話,我要過一個的幸福之夜!”說話之間,翟舒同生怕兩人比他邁步早了一般,徑直朝著離他們不遠處一個喝酒的女人走了過去。

“你跟我回去。”翟舒同把王子君剛才的神態表情學得十分的到位,伸手就朝著那女子抓了過去。

女子同樣也是一呆,不過在這一呆過後,還沒有等翟舒同的手掌落在她的身上,她另外一隻纖纖素手就狠狠地甩在了翟舒同的臉上:“臭流氓!”

一個耳光給打愣在那裡的翟舒同,看著搖搖擺擺離開的女人,心中只有一個問題,那就是為什麼同樣的一招,自己就學不會呢?

在三個損友想像中正在享盡艷福的王子君,此時正手忙腳亂的攙著搖搖晃晃的秦虹錦,一滴滴的汗水,從他的眉頭流了下來。

酒精真是個可怕的東西,就是再怎麼溫順得像貓咪的女人,也會在酒精的作用下,變成蕩婦一般的水性揚花。

“王子君,你憑什麼不要我喝酒?你是我什麼人哪?你說話,你快說話啊!我偏要喝,我偏要接著喝!”秦虹錦的一隻手搭在王子君的肩上,一隻手卻在王子君的胸前胡亂的揉搓,緊捂著的胸口也因為用力的拉扯敞開了,王子君的手不經意的碰到那對柔柔軟軟又堅挺如山的小兔子,只覺一股莫名的躁動充斥在心間。

看著眼神迷離的秦虹錦,王子君忍了。他伸手招了一輛出租車,然後就扶著秦虹錦上了車。

“你們逼我,你們都逼我,我就是不嫁,你們能把我怎麼樣麼?哼,不就是想提一個副局長嘛,一個副局長就把你親妹妹給賣了?你還有沒有良心……”好似發起酒瘋一般的秦虹錦,進了出租車之後,趴在王子君的雙膝上,抽抽答答的痛哭起來。

王子君看秦虹錦哭得傷心,趕緊低聲的勸慰道,快別哭了,讓人看見了不好。秦虹錦本來已經哭得索然無味了,王子君的溫言安慰如同添油加醋,秦虹錦又變本加厲的大哭起來,“嗚嗚”地把頭埋在王子君的臂彎裡,周身震顫著,一會兒又哭得涕淚橫流了。

正當王子君腹誹秦虹錦那位哥哥的時候,猛一抬頭,無意中從後視鏡裡看到了司機那不無鄙夷的眼神。王子君臉上就有些尷尬,神情大窘之下,只覺自己比竇娥還冤!不過想想也忍了,這司機只是陌生人而已,鄙視一下自己也沒關系,他哪裡知道咱是老幾?

“爹媽留下的房子你要,沒關系,我給你:嫂子生孩子需要錢,我也……給你,可是你要提副局長,我不能什麼都不顧忌,再縱容你吧,那組織部長的兒子什麼樣子,你又不是不知道,你這不是把你親妹妹往火坑裡推嘛……”

秦虹錦嚶嚶的哭泣,把王子君的衣服都弄濕了一片。司機師傅好像從鼻子裡含渾不清的哼了一聲,仍然一言不發。王子君自嘲的笑笑,無所謂的解釋道:“我朋友喝醉了!”

好在沒過多大會兒功夫,出租車就來到了秦虹錦的住處,終於不用再受司機師傅的鄙視,王子君大松了一口氣。可就在他將錢交給那司機之時,接過了錢的司機大叔滿是誠懇的說道:”年輕人,人不可能當一輩子官,在位時風光一陣子,親人可是相親相愛一輩子,不能老想著往上爬,那樣你會後悔的……““我不是她哥……”還沒有等王子君辯解完,那司機就發動出租車呼嘯而去了。

“王子君,嘻嘻,你是王子君,我想讓你陪我喝酒……”被冷風一吹,終於有點清醒過來的秦虹錦,這時候才算想起來躺在王子君的懷裡。

大鬆了一口氣的王子君心中暗道,我的大小姐,咱可不能這麼耍人玩,你要清醒,早清醒一會啊,早有你這句話,我也不用挨那出租車師傅的眼神紮了!

“好,咱們去喝酒。”王子君一邊扶著秦虹錦,一邊無奈的說道。

秦虹錦住的地方,王子君只來過一次,勉強打開了門之後,王子君就將秦虹錦攙扶到了房間之內。

“王子君,今天能見到你,我真的很高興,嘻嘻,雖然你不是專門來給我慶祝生日的,但是我依然高興。

原來今天竟然是她的生日,怪不得喝這麼多呢。想到秦虹錦路上所說的那些話,王子君心裡有點歉疚,仿佛突然意識到對這個合作夥伴關點少了點。

“虹錦,你先歇歇,我給你去倒杯水。”

王子君看著燈光下秦虹錦嘴唇發幹,輕聲的說道。

不過,還沒有等他站起身,秦虹錦就伸開雙臂一把抱住了他:”你別騙我了,我不許你走!我不放你走,你知道麼,王子君,我喜歡你,從一見你我就喜歡上了你!”

醉眼朦朧的秦虹錦,有些難以自持,她幾乎是撲到了他的面前,歪歪斜斜的站起身來,一下子摟住了王子君的腰,一張臉忘情的貼在王子君的背上,喃喃著說道。

雖然秦虹錦喝醉了,但是這表白卻像是對著全世界的莊嚴宣告,王子君心裡莫名其妙的就有些感動,鬼使神差的扭過身來,想要把秦虹錦扶起來坐下,誰料想,跟秦虹錦兩個人一下子威了面對面。

秦虹錦專注而癡呆地深情凝望著王子君,王子君的手本能的去摩挲秦虹錦的臉頰,慢慢地遊弋到那細膩而光滑的胳膊,她一把抓住了他的手,突如其來的把他的手咬住了,潔白的牙齒輕輕的咬住了食指,十指連心,王子君的食指自然也是連著心的,他的心開始方寸大亂!然後,就覺得有兩片溫暖柔軟的香舌舔在了心上。她咬他時,帶著一種調皮的神情,王子君開始迷醉,開始心猿意馬。

王子君忽然覺得兩條腿軟軟的,渾身的力氣像是被抽光了一般,內心湧動著一種激情,激情是一種美麗,是生命的邂逅,可遏而不可求。王子君心裡壞壞的想,這可能是人類最本性的東西吧,它要發威了,它期待著一種沉睡許久的顛覆和爆發。

事情發生的那一刻,多少都帶著暴力的意味一進攻與承受。兩個人唇槍舌戰,你來我往,不知道糾纏了多久,秦虹錦猛一用力,王子君一個趔趄沒站穩,就摟著秦虹錦倒在床上了……昏昏沉沉的睜開眼睛,王子君就覺得胳膊酸酸的,一個滑溜溜的身軀像一條魚一般伏在自己懷裡,纖纖十指,依然玉滑柔細,面孔仍然有水煮蛋白的通透,自然紅潤,盈盈著羞澀,宛若出水的美蓉。一縷陽光,不知道什麼時候透過窗欞,射進了房間。

看著懷裡猶如海棠春睡般的秦虹錦,王子君不由得想到了昨晚發生的事情,想起兩人在床上的瘋狂,王子君只覺有些口渴,下意識的舔了舔嘴唇,調皮的伸出舌頭,溫柔的舔了一下那對粉色的小。

精緻中帶著一絲慵懶的面容,傲然聳立的雙峰,雪白細膩的脖頸,一覽無余的展現在王子君眼前,看著這個絕色的尤物,王子君的身上不由自主的又有了反應。

正睡得迷迷糊糊的秦虹錦,仿佛被王子君的舌頭舔得渾身發癢,迷迷糊糊的嘟囔了一聲不要,這一句不要就像一劑火力最猛的炸藥,一下子把王子君的激情給點燃了,沖動的摟過秦虹錦,再次趴在那細膩滑潤的嬌軀上了。

一場纏綿的激戰正在進行,王子君蠻橫地把秦虹錦放在了身下,此時的房間裡什麼東西也沒有了,就像一個空曠的舞臺。王子君的動作裡帶著一種不顧一切的勁頭,滾燙的吻落在那賽如凝脂的皮膚上,讓秦虹錦立刻有一種火花飛濺的感覺。她的血在全身的血管裡奔跑著,變得越來越滾燙,她的身體,像節日的夜晚一樣,正煙花飛舞。

正午的陽光透過窗戶照了進來,秦虹錦睜開眼睛,陽光在她的眼睛裡綻放成花朵。在王子君的懷抱裡,秦虹錦的身體輕飄飄地飛翔著,像陽光裡的塵埃,徹底地暈頭轉向了。

在王子君驍勇善戰的動作裡,秦虹錦放心地閉上了眼睛,清晨的房間裡,靜得只有秦虹錦和王子君的喘息聲,他們一起跌落在厚厚的雲朵上,在一種失重的感覺中,他們的身體像影子一樣飛翔在雲端!

在一種燒傷般的快感中,秦虹錦緊緊地咬住了心愛的男人的肩膀。她聽見王子君輕輕地叫了一聲,睜開眼睛一看,她發現她把王子君的肩膀咬出了血,平靜之後,兩個人並排躺在床上,像兩條心滿意足的魚,懶懶地浮在水面上,秦虹錦只覺得流淌在自己身體裡面的血,經過燃燒,已經不再是血,而是藍盈盈的水了。

王子君瘋狂的表現,讓秦虹錦覺得陌生而欣喜。這種瘋狂讓她心滿意足,登峰造極。

“虹錦,好不好?”王子君的聲音,像從遙遠的水面飄過來的一團霧,濕潤而柔軟地包裹著秦虹錦。“我飛起來了,頭暈!”秦虹錦說話的時侯,舌頭上甜甜的,好像她的聲音是大團霧,一張嘴就在舌頭上融化了,王子君用手撐著頭,從側面看著她,她的臉經過愛的滋潤,紅撲撲的,在陽光下,散發著誘人的光澤,王子君對著秦虹錦的臉吹了一口氣,“你說,昨天晚上你是不是故意的?””還說,你還說,你這個壞蛋!人家醉得啥都不知道了嘛!””醉了還知道不讓我走,誰讓我睡到這裡了?”王子君壞壞的笑著。

羞得滿臉通紅的秦虹錦,用力的用手敲打著王子君的身軀,臉上一股羞紅之色,更是半天不退。

“好好好,就算是我不懷好意,昨天總算陰謀得逞了好吧?”王子君說話之間,嘴唇輕動,在秦虹錦的臉上輕輕地吻了一下。

本來還在打鬧的秦虹錦,眼神又迷離。逐漸迷失在了這個吻之中,隨著王子君吻的越加深入,她的雙手,漸漸的搭在了王子君的脖頸上。

感受到那作怪的東西又有了反應,秦虹錦趕忙求饒道:“不行了,你不能再這樣了,我真的不行了。”秦虹錦說話之間,手已經攔住了熱情似火的王子君。

“人家是第一次,你還是不要……”

“哎呀,現在幾點了?”就在王子君快要沉寂在這種感覺之中的時候,秦虹錦陡然像是想到了什麼一般,大聲的問道。

“十點吧。”王子君隨手拿過傳呼機,輕聲的說道。”慘了慘了,那豈不是我已經遲到了!”

秦虹錦說話之間,猛的坐起身來。

看著焦躁不安的秦虹錦,王子君輕笑一聲安慰道:“虹錦,在咱們量販,員工遲到有人管,你老總遲到還有人看不順眼?”

秦虹錦聽王子君這麼一說,臉上緩和了許多,不過她還是拿起衣服,迅速的整理好了。

“量販你今天不用去了,都交給我吧,如果咱們這麼大一個公司你一刻不到就運轉不開,那就太失敗了!”

素色的床單上,滿眼都是嬌艷欲滴的紅玫瑰,秦虹錦嬌羞的看一眼王子君,又嬌又嗔的掐了一下他的腰:“你這個壞蛋!”

看著裊裊娜娜走進衛生間的秦虹錦,王子君覺得自己真是無辜,昨天晚上被推倒的好像是自己,被動之下,自己要說壞蛋的話,怎麼也輪不到自己啊。

不過這種事,唉,解釋又有何用?王子君正想著,傳呼機突然響了。拍拍自己的腦袋,暗怪自己昨天真是亂了神,居然忘了給家裡打個電話。

幸好秦虹錦這裡有電話,王子君慌忙之間,就撥了過去。果然,電話一通,那頭就傳來老媽嗔怪的聲音。

“你們這幫年輕人吶,都這麼大了,還不讓大人省心!”聽著老媽的責怪,王子君又哄又鬧的笑了,足艮老媽說了幾句好聽的,算是僥幸過關了。

兩碗清清淡淡的雞蛋面,讓昨晚累得筋疲力盡的兩個年輕人吃得津津有味。秦虹錦狼吞虎嚥的將自己面前那碗面吃完之後,雙手輕輕地拍了拍自己的小腹,伸伸懶腰說了一聲好飽,平添了幾分真實,活潑的俏。那可愛的模樣,讓王子君心裡一熱。

“今天是我爸生日,你跟我一起去吧?”

王子君朝著秦虹錦看了一眼,輕聲的問道。

“不去。”幾乎想都沒有想,秦虹錦就本能的一口回絕道。

王子君聽著這不假思索的拒絕,心中就是一呆,還沒有等他問及原因,就聽秦虹錦嬌柔無限的說道:“壞蛋,我這副模樣去,你媽要是問的時候,我該說什麼?”

看著秦虹錦嬌羞的小模樣,王子君立刻想到了怎麼回事,不覺哈哈大笑了起來。

“你還笑,你再笑,你再笑我就把你吃掉!看我不打你個壞蛋!”秦虹錦聽到王子君的笑聲,不覺得臉更紅了幾分,她粉拳揮動,佯裝惱怒地在王子君的胸前擂了幾拳。

就在兩人打鬧之際,就聽見敲門聲從門外傳了過來。秦虹錦這裡一向很少有人來,聽到這突兀的敲門聲,兩人就是一呆。”我去開門。”看著秦虹錦要站起來,王子君趕忙向門外走了過去。那時候的門,還沒有貓眼的存在,隨著王子君一拉開門,就見一個三十多歲的男子出現在了門外。

那人本來滿臉的怒氣,但是在看到開門的王子君之時,陡然一愣,臉上勉強擠出來一絲笑意,連連道歉道:”對不起,我走錯門了。”

聽到這人說走錯了門,王子君渾然沒有在意,他說了一句沒關系,隨手就準備去關門。

“子君,是誰啊?”秦虹錦的聲音,從門後傳來。

“走錯了。”王子君說話之間,就準備轉身回去,可是此時,那人臉色一變,隨即就自言自語道:“沒有走錯啊。”說話之間,那人一推將那要關上的門擋住,然後滿臉怒氣的沖進了房間裡。

本來一臉笑容的秦虹錦,在看到來人的瞬間,臉色就是一變,一絲霜寒從她的臉上陡然升起。

“呵呵,妹妹,秦虹錦,你……你居然和人同居啊你!你放著家裡不住,非跑到這裡來,我們老秦家的臉,都讓你給丟盡了,你給我說說,這個人和你究竟是什麼關係?
z08fan 發表於 2012-11-8 00:55
第一三三章 王秘書長的生日家宴
”你們……你們居然住到一起了?”那男的見此情景十分震怒,手指指點著秦虹錦,滿是憤怒和不甘。王子君的腦子裡猜測著這個男人的身份,整個人卻在不經意間擋在了男子和秦虹錦之間。

剛才還滿臉窘迫的秦虹錦,頃刻之間,就恢復了平靜,傲然的抬起頭,冷冷的說了聲:“是。”

秦虹錦的回答,就像一根火柴,把那男人滿腔的怒火徹底點燃了,臉色變得越發的難堪:“秦虹錦,你……咱們老秦家的臉,都讓你給丟盡了,你……你給我過來,我今天非得替咱爹媽好好教訓教訓你!”那男子氣急敗壞的罵著,就朝秦虹錦撲了過來。

一看這男的動手了,王子君本能的想把這個傢伙揍一頓,但是一聽這男的說到老秦家,猛的意識到有些不對,正要踢出的腳又趕緊縮了回來。

王子君上前一把拽住發火的男人,一邊勸道:“沒什麼大不了的,有話慢慢說就是了。”

“你小子說得倒輕巧!你睡了我妹妹倒在這兒充起好人來了!你他娘的太欺負人了……”王子君輕描淡寫的一勸,隨即就把那男的惹惱了,一巴掌時準王子君就打了過去。

王子君雖然不想對這個可能是自己大舅子的傢伙動手,但也不能白挨一頓揍。本能的伸手一擋,就把那男的給抓住了。

“秦樹林,你在這兒撒什麼野!你不就是覺得我跟了別人,你升官發財的美夢就破滅了麼,這麼一來,你就巴結不成那組織部長,跟人家當不成親戚了,你那狗屁副局長就泡湯了!”秦虹錦看哥哥跟王子君糾纏在一起,也顧不得身上的不適了,尖酸的對那男的發泄道。

那男人仿佛被秦虹錦一陣大吼戳穿了心事,那伸向王子君的拳頭,無力的垂了下來,他雙眸看著秦虹錦,好半天才囁嚅道:“虹錦,你也應該知道,哥哥這麼做,也是為了你好……”

“為我好?這句話你說不來都不覺得臉紅?你別以為我什麼都不知道,你千方百計的哄著我,讓我嫁給伍德原,不就是因為他爹是咱縣裡的組織部長?你把你妹妹嫁給他兒子之後,也好借個梯子弄個財政局的副局長?”

看著已經哭得淚人一般的秦虹錦,王子君這才聽明白了這個女子這些年來所受的委屈,不由自主地來到秦虹錦的身旁,愛憐的攬過秦虹錦的腰身。

“虹錦,有話慢慢說就行,不要太激動……”

就在王子君說話之際,一陣腳步聲從樓下傳了過來,隨著這腳步聲,就聽有人道:“秦嫂子,你確定虹錦住在這裡?怎麼樹林上去了這麼久沒有下來……”

那男子說話之間,就來到了樓上,正在四處尋找秦樹林的眼睛,更是在這一刻,落在了王子君和秦虹錦的身上。”把你的臭手給我收回去。”男子說話之間,就跨步朝著王子君走去,在走動的瞬間,他的手掌更是一伸,朝著王子君的臉狠狠的掮了過去。

涉足官場之後,王子君的性格不知道比以往好了多少倍,但是,他王大書記養尊處優慣了,可不是個一見面就能挨耳光的主兒。

王子君明顯地覺得來者不善,心裡頓時升起一股怒意。就在那年輕人的手掌還沒有扇到他臉上時,王子君的右手揚動之間,一個耳光就狠狠地打在了那男子的臉上。

那年輕人也是驕橫慣了的主兒,別說是一個外人了,就是他親爹老子都沒動過他一指頭。

“你敢打我,你居然敢打我……”年輕人氣急敗壞的指點著王子君,眼裡幾乎冒火。

看著男子被打,秦樹林和隨後跟過來的一個女人,氣得渾身打顫,尤其是秦樹林,“小子,你敢打我,我會讓你後悔的,我要讓你後悔一輩子!”咆哮一般的聲音,從年輕人的口中傳出,此時的年輕人,就好似一個憤怒的獅子。

王子君冷眼看著發怒的年輕人,心中暗笑,心說這又是一個被老爹的權勢寵壞了的傢伙。不知天高地厚!

“伍……伍老弟,你……沒事吧?”秦樹林快步來到那被打的年輕人身旁,一臉諂媚的說道。”,沒事個頭,老子都讓人打了還能沒事兒?你他娘的給我耍滑頭!”年輕人破口大罵,伸手朝著秦樹林猛地一推,跨步就要朝著王子君走來,但是面對王子君冰冷無比的眼神,他那跨出的腳步頓了頓又退了回來。

“小子,你給我等著。”年輕人說話之間,就從自己挎著的包內拿出了一個大哥大。

秦虹錦看到大哥大,臉色就是一變。就在她準備開口阻止之時,王子君輕輕地拍了拍秦虹錦的手道:“不要緊,讓他打。”

“舅舅,我是德原啊,我被人打了……”

伍德原面對王子君的淡定,更加的憤怒,他拿起那大哥大就大聲的朝著裡面說到。

裡面不知道說了什麼,但是放下電話的伍德原臉上,卻是升起了一絲的笑容。

“小子,老子一會兒就給你好看!”伍德原說話之間,很是隨意的在一把椅子上坐了下來,眼睛閃動之間,根本就沒有看王子君的意思。

王子君笑笑,拿起秦虹錦那紅色的小電話,隨意的撥了兩個號道:“齊隊長,你帶幾個人過來。”

伍德原聽王子君一說隊長,嘴角撇了撇,很是不屑的呸了一聲,就抽出一根煙卷吸了起來。

秦樹林夫妻兩人此時可謂是裡外不是人,看著王子君和伍德原在裡面鬥法,他們只能尷尬的站在門外看著。

“這樣行嗎?”別人不知道齊隊長是誰,秦虹錦心中卻清楚,所以有點擔憂的問道。

“不要緊,有我在呢。”王子君一拍秦虹錦的手掌,輕輕地說道。

就在這時,呼呼啦啦圍上來四五個人,一個個身強體壯,身穿制服,他們一進來,就朝著王子君和秦虹錦敬禮道:“王總好,秦總好。”

伍德原本來吃了一驚的心,在看到這些人的制服之後,頓時哈哈大笑了起來。

“我當你丫的多牛逼呢,他娘的居然找了一堆保安,哈哈哈。”伍德原指著王子君,哈哈大笑著。

王子君根本就沒有理會伍德原的嘲笑,只是朝著那領頭的保安隊長道:“將這三個傢伙給我清出去。””小子,就憑這些保安也想讓本大爺離開?我告訴你,沒門兒,這件事情沒完。”伍德原不待王子君把話說完就渾身發癢似的哈哈大笑。

君誠量販的這些保安,一個個都是二十多歲的棒小夥子,血氣方剛的他們最不喜歡的就是被人挑釁。在聽了伍德原的話語之後,一個個都惡狠狠地看著伍德原。

“王總,這個……”和自己的隊員相比,齊隊長無疑比較老道,他很是小心的朝著王子君請示道。

“垃圾自己不會走,難道你們不會把它給我清出去?”王子君說話之間,就扭過頭不再理會。

齊隊長神色變幻之間,就已經做出了抉擇。君誠量販這個職位不但符合他的口味,掙錢也多,無論如何,他都不會丟棄,當下大喝一聲道:”兄弟們,把這無賴給我架出去。”

聽了隊長的吩咐,當隊員的自然是一哄而上,那伍德原還沒有掙紮兩下,就被保安們抬胳膊抬腿,給扔出去了。

“孫子,記好了,君子報仇,十年不晚,老子會給你算帳的!”伍德原在被架出門的瞬間,朝著王子君大聲的喊道。

王子君不屑的笑了笑,然後扭頭朝著秦樹林夫婦看了一眼。秦樹林看到伍德原被硬生生的抬了出去,心中不由得對本來文質彬彬的王子君多了一絲的恐懼,他張了張嘴,想要說話,但是最終卻是什麼也沒有說出來。

“虹錦,你這是要幹什麼,你不在咱們縣裡呆了,也得為你哥想想,他還要在縣裡混下去,你這樣得罪了伍德原,你讓你哥他以後如何混下去。”那個明顯是秦虹錦嫂子的女人,比起自己的丈夫好似硬氣一點,見自己的男人不敢開口,她自己就兩手掐腰,大聲的朝著秦虹錦吼道。

秦虹錦咬著嘴唇,沒有說話。就在這時,樓梯口一片混亂,就聽有人昨咋呼呼的道:“你們這群小保安,不說好好的幹你們的工作,還敢對人動手,知法犯法,罪加一等,今天你們誰也別想走,都跟我去所裡一趟。”

聽到這喝聲,秦虹錦的嫂子立刻意識到是伍德原的舅舅派人來了,氣勢更加潑辣了:“本來我不該說你,但是老秦家的臉,不能讓你就這麼丟了,你看看你現在什麼樣子,好好的大姑娘不做,你非找一個野漢子同居。”

看著秦虹錦眼眸之中閃爍的淚光,王子君頓時就生出了狠狠給這個女人一個耳光的想法,重生以來,王大書記發現自己的性格不知道是不是因為生理的關系,對這些胡攪蠻纏的傢伙,越來越喜歡動一些小武力解決了。不過就在他老人家心中想著動手的時候,幾個員警推操著齊隊長等幾個保安,就已經走到了樓上。

伍德原站在幾個員警的中間,一臉的得意,那模樣就像是說你們找幾個保安算得了什麼,老子要叫就叫公安。

“段隊長,我要告他人身傷害,他動我,現在我的頭還暈昵?”伍德原說話之間,朝著王子君狠狠地一指,大聲的說道。

這段隊長對于伍德原也是盡心巴結,聽到他的話語,當下一揮手道:“光天化日之下,竟然敢出人,你們幾個過去,將打人的給我……”

那段隊長的手還沒有揮下去,陡然就停在了半空之中,他看著淡然而立的王子君,嘴中就好似一下子塞了一個大雞蛋一般。

他屬下的幾個員警,見隊長發話了就要往王子君身前湊,可還沒有湊到王子君的身前,那段隊長就大吼一聲:“誰讓你們動手的,還不趕緊給我滾過來。”

說話之間,這段隊長就快步來到王子君的身前,滿是小心的說道:“您好。”

王子君此時也認出來人是誰了,心中暗道,這江市還真是小啊,當下冷冷的點了點頭,沒有說話。

段希松看著神色淡然的王子君,心中可是忐忑不安,前些天的事情,他可是記得清清楚楚,自己兄弟二人吃了豬油蒙了心,想要誣賴一些醫藥費,卻沒有想到這位爺這麼大的來頭。

那醫藥費是給了,但是這些天來,段希松兄弟倆可是活在水深火熱之中,特別是段希松,這些天作了檢討罰了款不說,還將職務給一擄到底了,現在雖然還是被稱為段隊長,但是,那只是因為人家看他可憐,給他弄了個甜棗核嘗嘗,這個中隊長有其名無其實不說,還是副的。

這一次,是分局付局長下的命令,他鉚足了勁,想要在這位主管領導面前好好的表現一把,爭取將自己的處分給去掉了。卻不成想,當事人竟然是王子君。

莫非是老子黴星高照,怎麼又讓我落到他的手中了?心中懊惱,但是臉上卻堆滿了笑意,小心的站在王子君的不遠處。

“段隊長,你又是隊長了?”王子君似笑非笑的看著段希松,輕描淡寫的問道。

段希松的心一顫,趕忙道:“副中隊長,虛職中的虛職,嘿嘿。”

“嗯,有人告我了,你應該公平執法啊。”王子君說話之間,就緩緩的坐了下來。

段希松此時滿腦子都是汗,他可是清楚這位爺來頭大得很,這伍德原雖然是付局長的親戚,但是和這位爺身後的張松年碰撞還差那麼一點。張松年不僅是副局長,更重要的是,他已經在趙良秋載了之後,開始主持公安局的全面工作了。

“段隊長,我舅舅讓你來,是讓你幹什麼的?”伍德原一看段希松一見到王子君就蔫了,心中的怒火越發熾烈了幾分,也顧不得很多,惱火的朝著段希松喊道。

如果是以往,伍德原這麼一喊,段希松可能會嚇得渾身酸軟,癱倒在地上,但是現在,有王子君這位大神坐著,他可不怕。

“小伍,都是一點意氣之爭,你道個歉,趕快走吧。”

伍德原簡直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而那邊正準備幫伍德原鼓勁好好收拾一下王子君的秦虹錦的嫂子,更是被這一句話給噎到了那裡。

伍德原找的人,居然還讓被打的伍德原道歉,這實在是……“好,好,好……”,伍德原的臉漲得通紅,他手中大哥大撥動,電話又打了過去,一接通伍德原就告了幾句狀,然後笑吟吟的朝著段希松道:“段隊長,我舅舅的電話。“段希松不敢不接分局局長的電話,不過他拿著電話就走出了門,也不知道他說了些什麼,一會兒功夫,就滿臉笑容的走了出來。

“王總,我們付局長說請您大人不記小人過,孩子不懂事,他一會會過來親自給您道歉。”

伍德原沒有想到,秦樹林夫妻也沒有想到,就是那些來的公安也沒有想到。

付局長親自來道歉,這得多大的面子喲,要知道,作為分局的局長,付局長可是一向以剛硬的性格著稱的。

伍德原也平靜了下來,他雖然張狂了些,但是也知道官場之中的規矩,能夠讓他舅舅道歉的人,那一定就是實力比他舅舅強上很多的人,自己為了一個女人惹惱這麼一個人,回去之後老爹豈能饒得了自己?

心中念頭閃動之間,他張張嘴就要開口,王子君卻已經揮手道:“算了,你們都走吧。”

段希松聽到王子君說了一聲算了,大松了一口氣,雞啄米似的點頭道了一番謝之後,拉起伍德原就跑了出去。齊隊長等幾個保安看著如此戲劇性的一幕,不覺胸脯就挺了起來,心裡有一種說不出的痛快。

“齊隊長,你們也回去吧,對了,你們上財務上每人領一百塊錢,這是獎勵。”

一百塊錢,那就等於是半個月的工資,這位王總不但來頭不欲,看這出手大方的程度,也是不同凡響。

隨著齊隊長幹恩萬謝的走出去,小屋之中恢復了平靜,秦虹錦輕輕地偎依著王子君,很是享受這種有人為自己遮風擋雨的感覺。

秦樹林不知道說什麼才好,看了看妹妹,又看了看王子君,轉身就要走,可是她老婆卻是一拉他,然後輕輕地道:“大兄弟,你貴姓啊?”

好嘛,這女人的臉真像六月的天,變得可真夠快的。剛才還唾沫星子橫飛的亂罵,這一轉眼,王子君就變成她的大兄弟了。對於這種勢利眼兒的女人,王子君自然不會多加理會,但是她怎麼說也是秦虹錦的嫂子。

“王。”

秦虹錦的嫂子一看王子君答話了,立刻就順桿爬地和王子君交談了起來,她問的雖然都是一些狗屁問題,但是王子君卻一個個都笑吟吟的回答,好像對剛才這女人的蠻橫絲毫不介意一般。

秦虹錦對于王子君的傲氣心知肚明,雖然她很是討厭自己的嫂子,但是那份血濃于水的親情畢竟是無法抹煞的。這裡還有她親哥呢,再怎麼說,這兒還有一母同胞的親哥哥呢。

看著王子君滿是笑容和自己嫂子說話的情形,秦虹錦心中一陣的甜蜜,她從心底珍惜這次情感的邂逅,雖然從來沒有跟王子君明確說出,但是她的眼神和舉動卻表露無遺,依偎在王子君肩頭的臉,更是嬌柔無限,柔情如水。

秦虹錦的嫂子叫樊杏花,這名字和一個流芳百世的古代女英雄只是一字之差,只是,這一字之差,品性卻是差得遠了去了。

精明的樊杏花從剛才的情形之中,早已看到了王子君的威勢,於是,一個想要從王子君身上為自己的老公謀劃一個副科級的想法,就出現在了她的心頭。

就在她為了這個念頭有一句沒一句的王子君套近乎的時候,門外響起了敲門聲。看著王子君要站起開門,樊杏花就劈頭蓋臉的訓斥自己的老公道:“你站在那裡幹什麼,還不快點去開門!”

秦樹林本來就有點怕老婆,此時聽到自己媳婦的吼聲,哪裡敢耽誤,趕忙跑過去將門打開了。隨著他一開門,就見一個中年的員警邁步走了進來,在這員警的身後,跟著伍德原和段希松。

中年員警在秦樹林一開門,就伸出雙手熱情無比的說道:“您就是王總吧,我是……”

秦樹林此時可謂是尷尬無比,但是幸好很快就有人給他解了圍。伍德原哼了一聲道:“舅舅,這是秦樹林。”

那中年員警尷尬了一下,就松開了秦樹林的手,朝著淡然而坐的王子君看了過去。

“王總,這是我們分局的付鵬雲局長。”

段希松看到局長尷尬,趕忙出手相助。

王子君看了看付鵬雲,又看了看伍德原,站起來哈哈一笑道:“付局長,久仰大名,今日能見到您,我很高興啊。”說話之間,王子君就伸出了自己的手。

雖然不知道王子君的身份,但是想到這個年輕人能夠一個電話讓張松年去送錢,那來歷肯定不小。他現在主動伸出手,付鵬雲頓時感到倍有面子。

“王總好,今天的事情,是我這外甥兒不懂事,還請王總您別跟他一個年輕孩子計較……”付鵬雲一邊握著王子君的手,一邊誠懇的道歉道。

“這算是什麼事情,說起來我也有不對,讓小伍受委屈了,付局長,這事我也得道歉,這麼著吧,小伍他們這次來江市的花銷我包了,付局長你要是跟我爭,那就是看不起我。”

付鵬雲在來的時候,早就做好了聽難聽話的準備,卻沒有想到這個溫和的年輕人說得如此的雲淡風輕,當下不由得對王子君刮目相看,更多了幾分的好感,更有了一些結交之心。

兩人落座之後,很是談笑風生了一陣,站在付鵬雲身後的伍德原看著和自己舅舅詳談甚歡的王子君,心中陡然升起了一種黯然的感覺,自己和別人差的實在是太遠了。

“王總在哪裡高就口網?”付鵬雲雖然叫了半響的王總,但還真是不知道王子君究竟算是哪門子的王總。

“我在洪北縣西河子鄉當書記,小地方。”王子君隨意的說道。

但是王子君的一句話,卻是讓付鵬雲的心更驚了一分,一個鄉的黨委書記,那最少也是正科級,自己在體制之中熬了這麼多年,也只是熬了一個副縣而已,而自己這副縣,還是因為高配。

“王書記真是年輕有為,前途似錦哪。”

付鵬雲說話之間,和王子君對話的姿態又放低了幾分。

兩人又談論了幾句,付鵬雲留下了自己的聯系方式就準備告退,王子君拉著付鵬雲的手道:“付局長,咱們一見如故,怎麼說我都應該請您吃頓飯,不過今天不巧是我家老爹的生日,實在是走不開了,以後等有機會,付局長可不要推辭啊。”

“哪裡,要說也該是我這個老哥請客,既然老弟你家中有事,咱們以後再約。”付鵬雲見王子君客氣,他自己也是客氣異常。

這時,秦虹錦拿著兩個裝飾精美的小紙片放在了王子君的手中,這兩個紙片之上每一個都寫著一千元的字樣。

“付哥,這是我和虹錦開的小店,有空了您可以和嫂子多多照顧照顧。”說話間,王子君將紙片送到了付鵬雲的手中。

對於這種由君誠量販興起的代金卷,付鵬雲當然不會沒有收到過,但是此時,一聽王子君說是他自己開的店時,付鵬雲一下子呆在了那裡。

段希松不清楚,但是他可是知道,橫行江市多年的宋鐵剛,以及他身後的靠山,前公安局長趙良秋,那都是因為惹上了君誠量販,而被人同時搞掉的。現在宋鐵剛吃了槍子,而那趙良秋也被迫從公安局長的位置上趴窩了,這一切的原因,都是因為這個君誠量販。

為了保住自己的位置,這位付局長可是將轄區內最大的事情定格到保護君誠量販的安全,剛剛還覺得王子君只比自己高那麼一點的付鵬雲,此時驀地發現,這王子君竟然是一座自己都難以跨越的大山,不,簡直是天塹!

本來還想推脫的手,沒有推出去:“王書記,您放心好了,以後您有什麼事情,盡管吩咐就是,我保證招之即來,來之能戰,戰之能勝,確保君誠量販平平安安。”

“啪”,王子君輕輕地打了一下自己的腦袋道:”付哥你要不說,我還真的要忘了,虹錦他哥在小伍他爸手下當差,您給說說,適當的時候給照顧照顧,都三十多了還不是副科級,讓我很是沒面子啊。””這是小事,您放心,我一定給您辦好了。”付鵬雲又說了一些客氣話,這才離開。

秦樹林夫妻整個呆在了那裡,他們不相信自己聽到的是真的,但是剛才的話卻是鏗鏘有力的撞擊著他們的耳膜:這一切部是真的,讓他們為之奮鬥了多年的副科級職務,三言兩語的,就被這個年輕人給解決了。

在付鵬雲告辭之後,這對夫妻也很是識趣的告辭了,但是那千恩萬謝,恨不得將王子君和秦虹錦誇到天上去的樣子,卻是讓秦虹錦的眼眸閃光。

送走了秦樹林夫妻,王子君大松了一口氣。就在他扭頭的瞬間,一個嬌柔的身軀,已經撲在了他的懷裡,滾燙的嘴唇,更是瘋狂的和他吻在了一起。

秦虹錦知道,自己的愛郎如果不是為了自己,根本就不用如此的委屈自己和那付鵬雲結交,更不用為自己的哥哥要什麼副科級。

在秦虹錦的熱情之中,王子君以加倍的熱情去回應她,但是,就在熱情點燃的瞬間,他想到了什麼趕忙道:“虹錦,你昨天才……,那個休息一天吧?”

“不,我現在就要你抱抱我……”,秦虹錦說話之間,用力一推王子君,已經不知道什麼時候退到床邊上的王大書記,毫不防備之下,又一次被人推倒在床上了。

隨著嬌柔的秦虹錦壓倒在身上,兩個人就迎來了身體的春天,他們的身體和像春天的花草,汁液飽滿,生機勃勃,開放得艷麗無比,王大書記縱橫馳騁的時候,心裡莫名的閃過一絲念頭,有沒有搞鍺,自己怎麼又被推倒了……秦虹錦最終還是沒有和王子君一起參加他的家宴,一番驚心動魄的折騰,兩個人像得了瘋牛病似的,滿床翻滾,王子君被這一刻深深地陶醉了,動作競像初夜一樣,充滿了不可遏止的威猛,淋漓酣暢,美不勝收,折騰得秦虹錦在他耳畔幸福地呢喃:“真好,真好。”

當王大書記筋疲力盡的一泄千里之後,兩個人徹底的癱倒在了床上。王子君雖然有心多陪秦虹錦一會,但是還是被秦虹錦以大事為重給趕了出來。

以往王光榮的生日,只有王子君一家弄頓飯一吃就過去了,但是這一次不同,老爺子有了吩咐,要中午在他那裡全家一起吃頓飯。

老爺子有了命令,誰也不敢違背。因此,不論是王子君他媽還是王子君的二嬸,大清早就趕到老爺子那裡忙活去了。要說依照王家的情形,完全可以找人完成這些,但是老爺子有顧忌,家宴必須讓家裡入做。因此,這麼多年了,凡是家裡人聚會的場合,不管老媽和二嬸願不願意,她們都要去動手。

當王子君趕到老爺子的小院之時,已經有點晚了,不但姑父姑姑已經到了,就是一項很忙的王解放,此時也陪著老爺子悠閑地喝著茶。

老爺子此時雖然滿頭的銀發,但是精神卻非常的好,輕輕地坐在太師椅之上,悠閑的品著茶。

“順新,你們廠子真的出問題了?”老爺子對於蘇順新一向很不錯,就是在說話之上,也比對王解放和王光榮兄弟倆柔和。

“爸,產品堆積賣不出去,工人們發放工資都有點困難。”蘇順新眉頭緊皺,放下手中的茶杯,嘆了口氣道。

老爺子沉吟了瞬間,都沒有開口,他不開口,王解放和蘇順新誰也不敢開口,氣氛都有點凝滯。

就在這個時候,王子君走了過來,老爺子看著姍姍來遲的王子君,臉上露出了一絲笑容道:“王書記,你今天可是來晚了,聽你媽說,你昨晚夜不歸宿啊?”

老爺子明明是在開玩笑,但是王大書記的臉還是一下子紅了,仿佛昨天的風起雲湧被人看見了似的,盡管知道這種感覺純粹是自己做賊心虛而已,但是,臉上卻是有了通紅之色。

“嘿嘿,爺爺,我輕易不回來,碰見幾個同學,多喝了兩杯。”王子君撓了撓頭,然後轉移話題道:“姑父,你們聊什麼呢?”

蘇順新對于王子君很是有好感,笑了笑道:“正談我們廠子呢,我們廠子的產品越來越難賣,難哪!”

“國家經濟體制改革,你們廠雖然是大廠,但是要抱著計劃經濟那一套不改革的話,以後會越來越困難,到了最後,也只能破產。”王子君輕輕地在蘇順新旁邊的位置上坐下,隨口的說道。

破產,這兩個字一出口,不但王解放和蘇順新的目光朝著王子君看了過來,就是老爺子的目光,也緊緊的盯在王子君的身上。

“何以見得?”老爺子將手中的杯子一放,帶著一絲怒氣說道。

對於老爺子的經歷,王子君心中清楚,他知道老爺子曾經在這個企業之中呆過,對它有感情,但是按照自己的記憶,這個以生產大汽車出名的廠子,在經濟的浪濤之中逐漸的沒落。而自己的姑父蘇順新就是這個廠子的最後一任廠長。

“爺爺,我這也是信口胡說,您可千萬別放在心上。”不想在這大好日子之中惹老爺子生氣的王子君,趕忙小聲的說道。

“不行,你必須給我說清楚,小君,別以為你當了什麼鄉書記,就能給我玩花樣,我告訴你,我吃過的鹽比你吃過的面都多!”老爺子不是那麼好糊弄的,一頓手裡的拐杖,沉聲的說道。

面對老爺子的壓迫,王大書記無奈之下,只能沉聲的說道:“爺爺,現在經濟體制改革,經濟的指揮棒已經轉到了市場的手中,我姑父他們廠子設備老舊,工藝趕不上時代,再加上管理嚴重滯後,想要在日趨競爭激烈的市場競爭中生存下去,很難。”

王子君的三點每說一點,蘇順新的頭就低下一分,這不是王子君說的不時,而是王子君說的實在是太對了。雖然他也知道這是自己企業存在的難題,但是要說改,真像是面對一隻刺蝟一般,無從下手哇。

“那子君你有什麼意見?”蘇順新迫不及待的朝著王子君道。

“改革,因循守舊只能等死,只有改革才有條活路。你們不但要改革技術,更要革新管理體制,只有痛下決心,實行改革,才有煥發生機,找到一線生路。”王子君對于前世之中的經濟改革,還是有些關注的,因此,在蘇順新問的時候,就按照一些前世報紙上的東西,給說了出來。

“革新技術,可是我們廠現在連工資都有點發不出來,還怎麼革新技術?”蘇順新搖了搖頭,嘆了口氣道。

“你們可以合作嘛,我聽說現在國外不少企業想要進入咱們國家的市場,他們有技術,你們有人,如果能夠合作的話,你們廠子就能夠活過來。”王子君隨口道。

“說得好啊,小王書記,想不到你還有這種的想法,當個鄉黨委書記,真是委屈了。”

響亮的聲音,從王子君的身後陡然響起,隨著這聲音,一臉笑容的林澤遠跨步走了進來,王光榮走在林澤遠身後半步之處,臉上同樣掛著笑容。

王家的人都沒有想到省委書記會來,除了王老爺子,一個個都站了起來。林澤遠向王解放等人揮了揮手,然後朝著王老爺子伸出雙手道:“王老,我這個客人不請自來,老領導,您可得賞我一口飯吃啊!””林書記,你太客氣了,來來來,快坐。”老爺子不愧是從那個位置下來的人,不論面對誰,都是八風不動,穩坐如山。

“小王,你剛才說的太籠統,這樣,你仔細給我們說一說,也讓我開拓一下思路。”林澤遠說話之間,就在一個椅子之上坐了下來。

就在這時,老媽的喊聲從廚房之中傳了過來:“子君,快點過來端菜。”

正在醞釀著怎麼開口的王大書記,在這一嗓子之下,頓時把什麼都忘了,他尷尬的搓了搓手,朝著諸位長輩笑了笑就準備說話,不過還沒有等他開口,林澤遠就道:“端菜的事情你不用去了,我早就準備好了端菜的服務員,那不,她已經來了。”隨著林澤遠的調侃,滿是青春朝氣的林穎兒就一蹦一跳的走了進來。

一進門的她,突然發現好幾道目光都朝著自己看了過來,臉就不由得一紅。不過當她看到滿臉帶著壞笑的王子君之時,頓時大聲的喊道:“王子君,你欠我的錢還沒有還呢!”實際上林穎兒真的冤枉王大書記了,王大書記,根本就沒有譏諷的笑她。

不過這一喊,頓時把注意力轉移到了王大書記身上,看著王老爺子和林澤遠看來的目光,王大書記也只有撓撓頭道:“回家的時候就剩了一個車票錢。”

在眾人善意的笑聲之中,林穎兒跑著去端菜了,不過王大書記的苦難,並沒有因此而過去,看著一張張朝著自己看來的目光,王子君沒有辦法,就將自己記憶之中的東西捋順了一番,然後輕輕地說了出來。

王子君的話,開始的時候,眾人還淡淡的聽著,但是隨著王子君講的不斷深入,林澤遠的眉頭也皺了起來,而且還不時的輕輕點頭。

等菜上來的時候,王子君差不多正好說完。林澤遠最後一個從沉吟之中清醒過來,他一臉鄭重的朝著王子君看了兩眼,這才感慨的說道:“王書記,不得不承認,你在思想上,是超越了我的。”

對于這話,王子君可是沒有辦法回答,他王大書記此時只有苦笑,心說我還是不能和你相比,畢竟我說的這些,有一些都是你在江省之中主政時提出來的。
z08fan 發表於 2012-11-8 00:59
第一三四章 朝拜你的人這麼多
菜很快就做好了。今天的菜樣明顯豐富多了,老爺子特意安排的。這老爺子官位越當越大,脾氣卻仍然不改,時時不忘小米加步槍的年代,好在王家的晚輩對老爺子吃水不忘挖井人,艱苦樸素不能丟的家訓也習以為常,每次的家宴都是在精緻上下功夫,卻不敢大肆鋪張浪費的。王大書記高談闊論了一番之後,又恢復了先前的模樣,低調得很,除了吃菜,還是吃菜。

因為有林澤遠參加的原因,這次家宴持續了一個多小時。酒足飯飽之後,林澤遠就客氣的向老爺子告辭了,領著撅著嘴的林穎兒告辭而去。而因為有林澤遠在場,王子君欠林穎兒的錢,林穎兒自然沒有辦法提及,躲在父親身後調皮的沖王子君擠眉弄眼。

“現在,省裡的局勢,真是越來越難把握了。”王解放端起面前的茶杯,輕呷了一口,幽幽的感嘆道。

此時坐在家裡喝茶的,都是王家的自己人,因此,他才無遮無攔的發出這樣的感慨,如果林澤遠沒走,他是不會說出這種話來的。

王解放為什麼會有這樣的感慨,王子君心中清楚的很,眼下省裡的形勢是林澤遠逐漸掌握了主動,夾在省長和自己哥哥之間,王解放越來越難做。

老爺子神色淡然,就像沒有聽到王解放的話語一般,而王光榮想要說話,最終卻只是嘴唇碰了碰,什麼也沒說出口來。蘇順新連自己的事情都還沒有解決完,對王解放也是無法關注。

王子君將手裡的茶壺放下,見家裡的氣氛有點壓抑,就淡淡的說道:“申生在內亡,重耳在外存,既然省裡風起雲湧,浪大滔天,二叔,我冒昧的說一句,你何不離開江市,主政一方去呢?”

正閉著眼的老爺子,突然睜開了眼眸,看向王子君的眼神,詫異之中多了一絲欣慰。他喜歡這個孫子,也很看中他,但是,對於孫子能有這般的遠見卓識,還是覺得很吃驚。

王解放抬頭朝著王子君看了一眼,一本正經道:“我也這麼想過,但是,我有顧慮,我怕下去之後,想再回來占個位置就不容易了!”

王解放的心思,王子君明白,老爺子、王光榮等人都明白,王解放在省人事廳副廳長排名第一,時機一旦成熟,弄個人事廳的一把手,那幾乎是順理威章。對于這個位高權重的人事廳廳長,他不想放棄。

“二叔,我知道你想什麼,不過我覺得你應該看得更長遠一點,現在在用人上,上邊越來越注重基層經歷和主政一方的經歷,你要是一直窩在機關,從這裡下功夫的話,您的路,就會越走越窄的。”王子君沉吟片刻,還是說了出來。

路,越來越窄。

這幾個字,就好似打在了王解放的心肺之上,讓他整個人都陷入了鬱悶之中。

看著猶豫不決的王解放,王子君沒有再開口,作為一個侄子,王子君覺得自己已經是仁至義盡,至於王解放能不能走出固步自封的小圈子,那就只能看他自己了。

和老爺子那裡的午飯相比,王光榮生日的晚宴上,王光榮則是當之無愧的主角,在江上人家的大包間裡,不但有省委辦公廳的大小幹部,還有張松年、竇明樂等幾個和王光榮走的比較近的同學。

王子君對于這些來客一律笑臉相迎,叔叔伯伯的叫個不停,但是事實上,他真正注意的卻只有一個竇明樂。

“子君,事情已經辦成了。”在王子君來到竇明樂眼前倒酒時,竇明樂漫不經心的說了一句。

這就是為官之道,送人一份再大的人情,你也不能理直氣壯,更不能因此高高在上,你千萬得穩住了,輕描淡寫的說,否則,這被巴結之人就會不舒服了。聽竇明樂隨意的說完,王子君臉上笑得越發燦爛,重重的沖竇明樂點了點頭,腦子裡冒出來魏曉金那張趾高氣揚的臉。

這一次,非得讓你知道知道人外有人,天外有天了。

從進站的客車上下來,王子君大大的松了一口氣,長長的伸了伸懶腰,就朝著汽車站外走了出去。

說實話,王子君今天真不願意回來,這幾天,他充分領略到了秦虹錦的溫柔,很想在秦虹錦溫暖的小巢中多呆幾天,不,應該是纏纏綿綿呆幾年,用秦虹錦跟他耳鬢廝磨時的囈語來說,就是你是瘋兒我是傻,只是,作為鄉裡的黨委書記,他無法在這個溫柔鄉裡纏綿,還有很多事情等著他去處理。

“王書記”。就在王子君沉吟的時候,一輛半舊的桑塔納已經出現在了王子君的身旁。

隨著這桑塔納裡很快就探出來小曹那充滿了笑意的臉,王子君一愣之間,就帶著一絲笑意的說道:“小曹,這才兩天不見,你這車況可是大改啊。”

小曹是個機靈人,聽到王子君這麼一說,趕忙解釋道:“王書記,咱鄉裡的吉普車被趙鄉長開走了,這車是我借別人的。”

王子君點了點頭,沒有說話,這個小小的動作對於極善察言觀色的小曹來說,已經很知足很知足了,他無法阻止趙鄉長開車,但是,為了來接老一,他小曹寧肯借車也來這裡候著。這番心意,老一肯定是懂了,這就是小曹的聰明之處,有時候,話無需多說,只要點到為止就行了。

輕輕地拉開車門,王子君就坐在了後座上,還別說,桑塔納就是桑塔納,雖然是半舊的,但是論起舒服來,比鄉裡的吉普車倒是強多了。

“王書記,咱們回鄉裡麼?”小菖扭過頭,恭敬的問道。

“嗯,回去吧,這縣裡現在也沒有什麼事情,咱們回去。對了,鄉裡這兩天沒有什麼事吧?”王子君朝著小曹淡淡的看了一眼,輕聲的問道。

作為一個有眼色的司機,小曹自然清楚老一真正關心的是什麼。他相信機會總是留給有準備的人的,對於這個問題,他早就準備好了答案:“王書記,您不在這幾天,趙鄉長真是忙壞了,聽說都是為了咱鄉裡二十所小學招標的事情,他頭發都掉了不少了。

說到這裡,小曹又語氣淡淡的說道:“前幾天咱縣裡錢副書記的公子天天來鄉裡找趙鄉長,找他不見急了,非得在趙鄉長辦公室裡候著他。嚇得趙鄉長在衛生間裡藏了半天,大氣都不敢出一下,就跟老鼠見了貓一般。“王子君聽小曹說得可笑,忍住心裡的得意,嘴角上揚,淡淡的笑了笑。趙連生不傻,他再想巴結這些縣太爺的公子,也不會把工程包給這些官二代,這皮包公司的信譽當然是經不起考驗的。而他本人又不想惹惱了他們,唯一的招數就只能躲著不見了!

“嗯,趙鄉長辛苦了。”王子君隨即恢復了正常,淡淡的說道。

小曹看著雲淡風輕的王子君,心中又是一陣感嘆,這王書記比自己年齡小多了,但是論起心機來,卻是城府很深,自己差的實在是太遠了。這西河子鄉在趙連生十幾年的經營之下,幾乎把人心籠絡得跟鐵桶一般,針尖不入了。就是有著幾十年鄉鎮工作經驗的老書記,照樣被他弄得因為掌控不了大局而黯然下臺了。

沒想到,這王書記來了之後,不動聲色的出招之下,趙鄉長的影響力就不斷的下降了。

現在在鄉裡論起話語權來,趙鄉長根本就沒辦法和年輕的老一相比。

“嘎吱”

雖然有點分神,但是小曹依舊是一個熟練的司機,一看前方有人,猛的一踩剎車,那桑塔納就在車站口戛然而止了。

後背嚇出一身冷汗的小曹,恨不得立馬跳下車大罵一場,但是當他滿是怒火的朝外看去的時候,就見那幾個站在路中間的傢伙,正用力的將一個一推之下,不小心摔倒的傢伙給拉了起來。

“媽了個梆梆的,你小子怎麼開的車,沒長眼睛嗎,老子要吊銷你的駕照,拘留了你!”被扶起的人驚駭之下,臉色越發的猙獰了。

王子君坐在後座上,對於眼前的局面看得一清二楚,小曹的車速雖然快了些,但是這主要責任,還是這個人冷不丁的站到了馬路中間造成的。

而這個人,王子君認識:魏曉金,沖到馬路之間的傢伙,是魏曉金。

時下早已經是深秋了,魏曉金穿著一件黑色的風衣,脖子裡圍著一條白色的圍巾,頗有些港臺片裡黑老大的風范,不過他這麼一摔倒在地上,真是毛風範都沒有了。

王子君幸災樂禍的笑了,此時的魏曉金又驚又怒,怎麼又他娘的碰上這個人了?前一段,他就是和這個傢伙較上勁兒了,將周愛國煮熟的鴨子踢飛了,是他的主意,他為此得意不已,以為自己將王子君狠狠的羞辱了一番,哪承想,這傢伙根本就不在西河子鄉。

這讓魏曉金很是鬱悶,就像鉚足了勁,拼出全力狠狠的揮出了一拳,等拳力落地的時候才發現,一拳打在了棉花上。

在江園的一場飯局中深感大丟面子的魏曉金,回家之後添油加醋的宣洩了一番,好不容易做通了自家老爹的工作,長了一次臉,卻不能在王子君面前炫耀一番,這讓他有些惱火。

打傳呼,王子君死活不接,這讓魏曉金更覺得憋屈,心裡埋著一股困獸猶鬥的感覺,對,就是困獸猶鬥!因此,專人派人在汽車站門前候著,他魏公子非得在王子君回來的第一時間裡,狠狠的羞辱他一番!
z08fan 發表於 2012-11-8 01:04
第一三五章 從群眾中來 到群眾中去
當盯守著汽車站的小兄弟告訴他王子君回來了的時候,魏曉金立刻驅車趕來了,他在半路上截住王子君,他就是想看看這小子聽說周愛國下鄉去的消息時,究竟是什麼難堪的模樣。

王子君的車走的並不快,魏曉金立刻想到了前幾天看的那部港臺片,明星大腕發哥飾演的老大,帶著一幫穿黑西裝帶墨鏡的兄弟,徑直沖著那飛奔而來的汽車義無反顧的迎了上去,那情形讓他刻骨銘心,太難忘了,風流倜儻的發哥那手插褲兜的姿態,那劉海一甩的動作,實在是瀟灑,夠帥,太有範兒了!今天這場景,對他魏公子來說,實在是太像了!

心裡揣著對名星大腕的滿腔崇拜,魏大公子下了車,風衣扣子解開,頗有風度的走了過來,只是,有一點讓他魏大公子太遺憾了,這開車的司機不是安排好的演員,而是一不小心走了神的司機小曹。

開始還風度翩翩的魏大公子,在汽車直沖而來的那一瞬間,只覺雙腿發軟,全然沒有了先前的鎮定自若,剛才那想要耍酷的心思,哆哆嗦嗦的全都剩了恐懼。對於疾駛而來的汽車,魏大公子嚇得臉都白了,他可不想就這麼一命嗚呼了,他有個好爹,還有幾個召之即來,揮之即去的小情人,這美好的生活還等著他去享受呢,他可不想當了短命鬼,倒楣在這車輪下。

倒退,趕緊的倒退啊,好巧不巧,一個磚頭,出現在了魏大公子後退的腳下,讓魏大公子一個趔趄,摔了個四仰八叉,剛才的衣著光鮮變成了狼狽不堪。

“王子君,你小子差點出車禍,你心裡不滿還是咋著?!”看著從車上緩緩走出來的王子君,魏曉金氣急敗壞的嚷嚷道。

小曹聽到這個倒地的傢伙居然認識王書記,態度卻明顯是找茬兒的,心裡越發的忐忑。暗道,這次可能給王書記闖禍了!

正當他惴惴不安的時候,卻見王子君雙手抱肩,像看動物園裡的大猩猩似的,幸災樂禍的說道:“真是林子大了,什麼鳥都有哇。我還真沒見過哪個官二代故意碰瓷兒的,你魏曉金不要臉,你老爹還要面子哪!快回去吧,省得你家老子罵你這個沒事找抽型的!”

對于魏曉金,王子君根本就不想客氣,對於這種無恥的傢伙,既然臉皮已經撕破,又何苦顧忌這個哪個?倒不如索性豁出去了,給他整個比他本人更狠的。

碰瓷兒?魏曉金一時沒有反應過來是怎麼回事,畢竟這個詞語在當年小車大多都坐在當權者的時代,還不太流行。而這一行當,也沒有什麼人做。

魏曉金的迷茫,瞞不了王子君的眼眸,想到是怎麼回事的王子君,卻也懶得解釋。

“王子君,就算你的司機狗眼瞎了,這只是意外,我不足艮你計較,我是來告訴你一聲,我給你打的傳呼你收到了沒有?”魏曉金不耐煩的擺擺手,問王子君道。

知道這小子打的什麼主意,王子君心中一陣的暗笑,表面上卻裝作波瀾不驚,臉色平靜的說道:”收到了。”

“收到了?哈哈哈,那你知道周愛國現在多慘了,這煮熟的鴨子又飛了,不怪別人,都怪你關鍵時刻拔刀相助,幫了他一把啊!”魏曉金皮笑肉不笑的說完,雙手輕輕地往天上一揚,一副把夢想放飛藍天的模樣。

魏曉金眼睛盯著王子君,他想看看王子君該氣威什麼模樣!很多人喜歡背地裡做手腳,他魏公子偏不,明人不做暗事,他覺得偷偷摸摸下手有點掉價,那不是他魏公子的性格。這麼多年了,別的不敢說,在洪北縣,還沒人敢故意跟他魏公子明目張膽的過不去呢,這王子君也太他娘的目中無人了,他就是想堂而皇之的警告一下王子君,在整個洪北縣,得罪他魏曉金是什麼下場!

可是王子君依舊雲淡風輕的模樣,魏曉金覺得自己很受傷。看著神色坦然的王子君,忽然覺得心裡像是落了一場冰雹似的,砸得他又冷又痛,好像自己的努力都是白費了一般。

“多個朋友多條路,朋友多了路好走。王大書記,周愛國這會兒應該很慶幸啊,他慶幸認識了你,如果不是認識你王子君,他怎麼可能在自己進步的當口,又蹭的一下滑到深淵裡去了呢?能有今天這個位置坐,他應該對你萬分感激才是,在你的影響力輻射之下,他周大隊長終於到偏遠的鄉派出所裡當指導員去了,共黨不是有一條原則嘛,從群眾中來,到群眾中去。基層的治安工作還是需要人才的嘛,啊?哈哈哈……”

魏曉金得意的笑著,但是王子君神色依然不動,就好似沒有聽到魏曉金的取笑一般。

“對了,忘了告訴你了王書記,那個派出所的所長,可是周愛國的老朋友,當年,因為犯了點小錯誤,被周愛國毫不客氣的趕出了刑警隊,這麼多年呆在鄉下無人問,對他周大隊長,可是沒齒難忘。現在好了,報恩的機會來了!”

魏曉金說話之間,手很是誇張的在虛空之中一圈道:“在這麼一個人的屬下當差,王書記,您覺得周愛國是不是應該很快活啊?這都是蹭了你的福啊!”

王子君的神色越加的冰冷,他輕輕地點了點頭,轉身朝著桑塔納走了過去,在他看來,對這種小人浪費口舌,根本就是白費口舌,浪費唾沫。

就在王子君拉車門之時,魏曉金已經跟了上來,他一把攔住王子君抓車門的手道:“王書記,知道現在縣委正在忙什麼嗎?我告訴你,市委組織部來人了,他們是來宣佈我爸的任命,恭喜我吧,我爸就要兼任政法委書記了。”

政法委書記,那不但是全縣政法系統的一哥,更是副縣級,進常委。對于公安局長魏雲龍來說,那簡直就是跨過了一個大大的臺階。

父貴子榮,一聽自家老子又要升官,魏曉金的心情當然是十分愉悅的。

老子的爹是公安局長,就能把你整得哭爹叫娘,沒聽說過嘛,天下警匪是一家,老子黑白兩道都能混得遊刃有餘,以後,折騰你的機會多了去了!

想到魏雲龍的政法委書記,王子君的眼眸看向縣委辦的方向,臉上更是露出了一絲不屑的笑意。

縣委會議室裡,孫良棟等常委都笑吟吟的看著魏雲龍,雖然還沒有宣佈,但是所有的人都明白接下來要發生什麼。

魏雲龍正襟危坐,臉色淡然,但是右手的五個手指,卻有節奏的敲擊著桌面。這是他心情激動時一個下意識的動作,從正科到副縣,雖然只是一個臺階,但是這一個臺階,很多人費盡一生,也是難以跨越的。

孫良棟等人微笑的目光,他看的清清楚楚,他知道,這都是恭喜的目光,等以後,自己就可以和他們並駕齊驅了,以後的常委會上,大家群策群力共商洪北發展大計的會議上,他魏雲龍也是舉足輕重的一個角色了!

“老魏啊,你小子今天中午可得請客,對了江園的位置我已經給你定下了,你準備付款就是了。”一張從筆記本之上撕下的紙條,傳到了魏雲龍的手中,看著那一個個大如鬥的字,魏雲龍就知道這是誰的紙條。

牛萬晨這傢伙,現在是在向自己示好昵。

魏雲龍瞬間就明白了這紙條的主人是誰,目的和用意是什麼。不過他依舊是正襟危坐,不給任何的回復。

在眾常委的漫長等待下,時間悄悄的過去了,三個中年人走進了會議室,其中一個稍微發福的中年人在空出來的主位之上一坐道:“孫書記,牛縣長,部長本來說要親自來的,因為省委臨時有事,部長脫不開身,今天這個會議,就臨時委託給我了。”

聽到中年人的話,魏雲龍的心裡就有了一絲不快,在體制內,有一個不成文的慣例,這幹部任命,任職檔由正部長宣佈,跟隨便派來個副職來宣佈,雖然內容是一樣的,但是面子是不一樣的。唉,好在事已至此,再失望也不能帶在臉上,畢竟他魏雲龍升任政法委書記還是重要的。

“任命謝春來同志為洪北縣縣委常委、政法委書記……”簡簡單單的幾個字,就好似平地響過一聲驚雷,把魏雲龍的眼珠子都快震出來了!他這政法委書記本來是板上釘釘的事情,怎麼到宣佈任免檔時,又出岔子了?怎麼回事呢?

不但他被驚呆了,就是縣委書記孫良棟也覺得不可思議。他也沒想到,事情居然是這個模樣。作為洪北縣委的一把手,市委組織部長在對於這個政法委書記的人選,事先是跟他溝通過的,怎麼臨到最後,又陰差陽錯,又換威另個一個人了呢?

這意味著什麼?意味著魏雲龍得罪人了,有人在整魏雲龍,而且整得神不知鬼不覺。

就在班子會一陣的沉寂之時,坐在微胖中年人旁邊的中年人已經站了起來朝著眾人點頭。

他就是謝春來。

不管孫良棟等人如此的驚詫,但是他們還是在謝春來站起來時,一個個站起身來,熱烈鼓掌,歡迎這位新任政法委書記的到來。

魏雲龍不愧是公安局長,神色很快就恢復了正常,看著被眾常委熱情包圍的謝舂來,他的心中滿是不甘,但還是擠出了一絲的笑意。

“查部長,賓館裡什麼都準備好了,您多少天也不來我們洪北縣一趟,今天可要好好的喝上一場。”孫良棟作為一個熟練的縣委書記,知道火侯差不多了,熱情洋溢的邀請市委組織部副部長共進午餐。

“良棟書記,早就聽說你幹工作雷厲風行,今天算是讓我見識了。別急嘛,這個酒,我肯定是要喝的。但是,你也得等我把檔宣讀完了不是?”查部長揮了揮胖胖的手掌,很有領導風範的對孫良棟大笑著。

這位組織部副部長不說則已,這一說,一下子又把所有人的心給揪緊了,一個個神情詫異的看著笑吟吟的查部長,心中部打起了鼓。

還沒有宣佈完?那豈不是說,接下來市委組織部這裡還有領導職數的任命?可是這洪北縣的領導班子已經滿員了,要是再任命一個的話,豈不是意味著有人要調離了?

調離,事前怎麼沒有一點風聲昵?是誰,是升還是降?個個問題,就好似風車一般在各個常委的交替湧動,孫良棟雖然覺得不會動自己,但是也惴惴不安。

查部長作為一名熟練的組工幹部,當然知道這些在坐的都在想什麼。雖然很是享受這種大權在握的感覺,但是,箭在弦上,他也不能使勁繃著故意不發了。

“哈哈哈,各位不用擔心,這件事不該我宣佈。”說話之間,他朝著旁邊另外一個中年人道:“吳科長,這個事情你來宣佈吧。”

“好的,查部長。”那中年人也沒有謙虛,朝著查部長道了聲謝,就從自己的包中拿了一份檔。”各位,這位是市公安局人事科的吳科長。”查部長說話之間,主動為那吳科長介紹道。

市公安局的人事科長?按體制內的規矩,不該在這裡出現哪,盡管這公安系統自成體系,但是涉及到人事任免的問題,好像也得徵求一下縣裡的意見才是啊。

眾常委心中雖然充滿了疑惑,但是那忐忑的心,卻放了下來,市公安局就算是再有人事任命,對於他們來說也算不了什麼,畢竟市公安局管不了他們。

“孫書記,我來的時候,竇書記說已經和您溝通好了,請咱們洪北縣縣委組織部在我局這個檔下發了之後,接著再行一個文。”吳科長並沒有一開始就宣讀,而是輕聲的朝著孫良棟說道。

竇書記是誰,孫良棟自然清楚,想到前兩天竇明樂親自給自己打電話說想要提拔個人的事情,孫良棟趕忙點頭道:“嗯,這件事情我已經和竇書記溝通好了,吳科長您先宣佈,等散會了,我就安排下去,縣委組織部接著就會下文的。”

孫良棟說的雖然好聽,但是心裡多少有點不痛快,心說竇明樂的手伸的也太長了,但是作為一個縣委書記,凡事得多方面考慮,他總不致於因為這個問題,跟一個市委常委斤斤計較,得罪了他吧?

“任命周愛國同志為洪北縣公安局常務副局長。”吳科長的檔宣讀得簡短明瞭,卻擲地有聲,就像一記重錘,狠狠地敲在魏雲龍的頭上,此時的他,終於意識到是哪裡出問題了!
z08fan 發表於 2012-11-8 01:08
第一三六章 是條龍,也得給我盤著
周愛國坐在硬硬的椅子上,再也沒有了先前意氣風發的模樣,犀利的眼神也是灰濛濛的,這三四天來,真是讓周愛國徹底見識了一把什麼叫人情冷暖,什麼是世態炎涼。

自從他的刑警大隊大隊長被免職之後,原來的狐朋狗友都像是從人間蒸發了似的,先不說很多同事對自己淡漠了很多,就是那次妻子忘了帶鑰匙,來單位找他,那門崗值勤的小兵愣是沒給她一個好臉色。

對於自己落得這番遭遇,他心裡自然明白是為什麼。不過,他到現在也不後悔什麼,作為一個熱血沸騰的男人,他覺得巴結領導是必要的,但是,對於幫助過自己的王子君,有些原則他不能碰,那會有違他做人的良心。

如果時光可以倒流,我還會這麼做的。周愛國一個人呆著的時候,心思就轉到了江園那頓宴請,只覺內心裡豪情萬丈。

“周指導員,所長讓你去開會。快點啊,就等著你了!”辦公室那漏風的門,啪的一聲被人推開了,一個穿著聯防隊員服裝的年輕人皮笑肉不笑的對周愛國說道。

這人冒冒失失的進來,當然是極不禮貌的,依著周愛國原來的脾氣,早就劈頭蓋臉的訓斥一頓了,但是現在,他什麼都不說,把這些小事都忍下了,先不說他自己此時正處于人生的低谷,單單看看派出所所長楊而成的態度,又怎麼能怪其他小兵怠慢自己呢?

想不到自己有朝一日,居然會淪落到來當楊而成的屬下!周愛國自嘲的笑了笑。唉,真是風水輪流轉,明年到俺家啊。

當年,這楊而成因為工作不力,被自己狠狠的熊了一頓。恰恰又趕上局裡的雙向選擇,即:兵挑將,將挑兵。當時,周愛國年輕氣盛,從工作實際出發,提出來一個口號,刑警隊不養閑人,不養庸兵,要的是精兵強將,流血流汗不流淚,掉皮掉肉不掉隊。因此,這楊而成理所當然的被拿下了,灰頭土臉的調離了刑警隊,熬了這麼多年,沒功勞也有苦勞,總算弄了個派出所所長藉以安慰。現在自己來到他這地盤上當兵,能讓你周愛國舒坦了,那就太不正常了!

周愛國心裡這麼想著,又想想王子君的意氣風發,不覺受了幾分鼓勵,該死鳥朝上,不死萬萬年,我怕他楊而成幹什麼?!

想到這裡,周愛國還是昂首挺胸,抬腳走進了楊而成的辦公室,剛剛進來,就聽見楊而成正大聲罵人:“他娘的,你們就不會悠著點花?真想有了一頓充,沒了敲米桶啊?這五十塊錢可是咱所裡一個星期的辦公經費啊,你們昨能一頓給我吃完了?啊?飯桶啊還是要飯的?……,你們幾個都給我聽著,想幹,就給我老老實實的幹活,不想幹的話,趁早給我滾蛋!”

五十塊錢,這幾個字就好似一把尖刀刺進了周愛國的心頭,他已經明白這楊而成是在罵誰了。

這五十塊錢的去向,周愛國是知道的。他來派出所報到的第一天晚上,就被楊而成派了出去,說是讓他蹲點,靠山村經常丟牛,讓他帶兩個聯防隊員在那裡盯著。

心中雖然多少有些不痛快,但是幹啥吆喝啥,這點規矩周愛國還是知道的。因此,周愛國也不推辭,領了命令就蹲點去了。不過當他在夜晚蹲守的時候才知道,這丟牛的事情,最早的一起,也是去年的事情了。楊而成讓自己在這裡蹲守,其用意根本就不是讓自己破案的,目的只有一個,變著法兒的折騰他昵。

知道真相之後,周愛國只覺心裡窩了一肚子火,不過,他還是忍著堅持到了天亮,人在屋簷下,低低頭死不了人的,這口氣,他周愛國忍下了。

人是鐵,飯是鋼,辛苦了一夜,周愛國當然一無所獲。第二天早上,農民兄弟開始下地幹活之後,周愛國就帶著兩個聯防隊員去吃飯,這五十塊錢,就是那個時候花的。

辦案的時候花錢吃飯,這原本就是天經地義的,沒想到這楊而成對著兩個聯防隊員大吼大叫,這番用意當然是一目了然的。

心中念頭閃動之間,一股怒意就從周愛國的心頭升了起來。門也不敲,徑直就走了進去。

楊而成三十多歲,瘦小的身軀配上頭頂的大蓋帽,給人一種沐猴而冠的感覺。黝黑的臉膛,一對不大的眼睛卻是賊光發亮,周愛國曾經壞壞的想,長成這副模樣,好歹這皮囊是爹娘給的,不怪你,但是你再跑來當員警,就是你的不對了,試問,就這種賊眉鼠眼的面孔,怎麼讓人民群眾從你身上看到正義感呢?”周愛國,你怎麼回事?也不是第一天上班了,連這點最起碼的禮貌都不懂,你記好了,進我這屋裡來,必須得先敲門,你出去,重新敲門進來!”楊而成看著推門而入的周愛國,越發的惱火,絲毫不給面子的大聲道。

推門而進在鄉下也算不了什麼,楊而成這番的較真當然不是為了這個細節,他就是想給周愛國難堪的。此時的他,恨不得將眼前這個傢伙狠狠的揍上一頓,但是最終他還是沒有開口。

“聽到了沒?沒有規矩不成方圓,出去,我讓你重新敲門進來!”楊而成此時更加起勁了,本來就對周愛國就有宿怨,如今機會可是來了,逮住個折騰這鬼孫子的機會,他豈能白白放過?更何況他周愛國前腳調來,魏公子後腳就來電話了,吩咐他,要特殊對待一下的。

看到周愛國不動,楊而成嘿嘿一笑道:“呦呵,到底是刑警隊出來的,譜兒擺得還挺大的,周愛國,你真以為你還是刑警隊的大隊長啊?周大隊長,你給我醒醒吧,這裡是派出所,在這裡,我不管你以前是幹什麼的,但是現在,你必須得聽我的。”

楊而成說話之間,端起茶杯喝了口水道:“我還以為你刑警大隊長有什麼本事呢,原來也是酒囊飯袋。我讓你人盡其才,備顯其能去了,你抓的偷牛賊呢?在哪兒了?你沒找到一條線索不說,倒是弄回來一張五十塊錢的飯條子,哼,你以為你是誰啊,辦個屁大點的案子就敢胡吃海喝?”

周愛國何曾這般被人羞辱過?一張臉憋得通紅,手指攥得咯咯作響,身體都氣得渾身發抖了!

“怎麼?不服氣啊?不服氣你別來啊,你繼續幹你的刑警隊長去,老子還告訴你了,在老子這片地兒上,是龍你得給我盤著,是虎,你也得給我規規矩矩的臥著!哪有你張牙舞爪的地兒!”

“你說什麼?”實在忍不下去的周愛國,猛的上前一步,雙眼緊緊地盯著楊而成,眼裡都充血了。

楊而成從心中就對周愛國有一種本能的懼怕,此時看到周愛國這幅模樣,只覺汗毛都倒豎起來了。

“你要幹什麼你想要幹什麼?你想打我是不是,好啊,那你打呀,不敢打你周愛國就是小娘養的!”楊而成色厲內荏的一把抓住周愛國的拳頭,大聲的吼道。

周愛國此時再也忍不住了,他拳頭一伸,一拳就打了出去。周愛國作為刑警大隊長,那可是練過的,就這一拳,就把楊而成打倒在了地上。

楊而成倒地的瞬間,就大聲的喊道:”打人了,周愛國打人了!”

在楊而成的吼聲之中,幾個聯防隊員跑了過來,將他們兩人七手八腳的拉開了。

“將周愛國給我銬起來,我要帶他去局裡,我要找魏局長去評評理。”楊而成看到有人進來了,聲音叫得越發的響亮,不過,這些聯防隊員雖然有心巴結一下楊而成這個所長,但是面對周愛國那炯炯有神的目光,還是沒有一個人敢動。

“周愛國,我跟你沒完,我得讓你為你的沖動付出代價,一個指導員你嫌窩囊不是?連這個職位你也保不住了!”楊而成指點著周愛國,氣急敗壞之下,嘴裡恨恨的吼道。

心中升起了一絲後悔之色的周愛國,緩緩的走出了楊而成的辦公室。他心中清楚,這件事情一出,他是跳進黃河也洗不清了,眼下魏曉金正拿著放大鏡弄自己的事呢,這楊而成這麼一告,無疑給他找了個藉口,這個指導員可能就真的當不成了。

就在周愛國心裡黯然之際,一個聯防隊員跑了過來,口裡匯報道:“楊所長,楊所長,局裡剛才來了電話,說魏局長馬上就要到了。”

正在大聲喝罵的楊而成,聽到魏局長要來,越加的得意,他罵罵咧咧之間,更是大聲的吩咐道:“通知所有在家的人,都給我在門口候著,排威兩隊,夾道迎接魏局長。”

對于這種事情,周愛國本不想來的,但是仔細想想,也沒什麼大不了的。反正事已至此,乾脆他娘的撕破了臉皮,大弄一場,大不了這個員警,老子不幹了。

二十分鐘之後,兩輛桑塔納車從遠處飛馳而來,跑在前面的並不是魏局長那輛帶警號的桑塔納,而是一輛黑色的桑塔納轎車。隨著兩輛車停下來,就見魏雲龍和一個中年人走了出來。

楊而成一見到魏雲龍,那就好像見到了親爹一般,兩腿立馬就跑了過去。嘴中更是熱情無比的說道:“魏局長,歡迎您來視察工作。”
z08fan 發表於 2012-11-12 01:22
第一三七章 能者多勞:你辦事我放心
楊而成熱情的伸出手去,不過卻是熱臉貼了個冷屁股,魏雲龍並沒有理會他伸出去的雙手,而是對那中年人介紹道:”謝書記,這是楊而威同志,這個所的所長。”
聽到魏雲龍的介紹,楊而成的手趕忙縮了回去,作為一個官場中人,對于書記兩個字,他有著極度的敏感。
謝春來淡淡的點了點頭,根本就沒有理會楊而成,而是將目光看向了楊而成的身後。魏雲龍好像對謝春來的意思心領神會,朝著周愛國緊走了兩步道:“愛國,還不快去見過咱們新任政法委書記謝書記?”
以往,魏雲龍也叫周愛國為愛國,但是那時候話語之中帶著的是一絲的親近,但是現在,周愛國卻聽出了一絲的尊敬。
沒搞錯吧,以魏雲龍的性格,自己既然被他給貶職了,那就無緣再站到一個戰線上來了,他怎麼還和以前一般的客氣呢?心裡雖然存著諸多疑問,但是周愛國此時什麼也不在乎了,大大方方的朝那謝春來走了過去。
不過,讓周愛國想不到的是剛才還傲然不屑和楊而威握手的謝春來,已經跨步朝著他走了過來,手掌更是在他之間伸了出來。
領導先伸手,這讓楊而成生出了一種不祥的感覺。可是接下來的話,更是讓他如掉入了地獄之中一般。
“你就是周愛國?哈哈哈,小夥子很年輕嘛,像你這樣年輕有為的同志,就應該勇挑重擔,我希望你以後在常務副局長的位置上,能發揚成績,再接再厲,協助雲龍同志做好局裡的工作,為我們洪北縣的經濟發展保駕護航貢獻自己的力量。”
謝春來書記的話熱情洋溢,任誰都能聽得出這位書記對于周愛國的看重。
不過此時,聽到這些話的人,留心的卻並不是謝書記的態度,而是那常務副局長這五個字。
常務副局長?周愛國是常務副局長?不是說他的提拔已經黃了麼,怎麼現在又成常務副局長了?楊而威只覺得腦子有點亂,心裡發慌。
他頭暈,周愛國自己也覺得有點不可思議。自己的黨委委員已經黃了,刑警大隊長也沒有了,現在這位謝書記一來,就說自己是常務副局長,那可是局裡的三把手啊!
就在周愛國心情激動之時,一直和周愛國握手的謝春來仿佛又想起來楊而成這個所長了,可能覺得太冷淡了這個小兵不好,也過來握住了楊而成的手。
“楊所長,你臉上的傷是怎麼回事?”
楊而成的臉是被周愛國打倒在地時磕的皮外傷,天氣到底是冷了,跟冰冷的石灰地面一摩擦,很快就血流如注了,幾個聯防隊員過來拉開兩人之後,想帶他到醫院包紮一下,被楊而威斷然拒絕了。身為一名員警,他更知道告狀要以證據說話,他非得保持原狀,他是想給魏雲龍告狀的,但是,此時此刻,周愛國都是常務副局長了,就算借給他仨膽子,他也不敢放出個屁來啊。
“我……我昨晚上廁所時不小心磕傷的。”謝所長磕磕巴巴,囁嚅著,總算找到了一個理由。
在楊所長的嘴中,派出所的廁所成了罪魁禍首,而新上任的謝書記一聽這個,大為感動,立馬表示,一定要盡自己最大的努力,為公安系統爭取盡可能多的辦公經費,讓基層派出所的燈晚上都亮起來,不能讓基層的同志為這點小事流血又受傷。
在最初的驚詫之後,周愛國終於想通了是怎麼回事,深刻地苦過一場之後,對這個突如其來的三把手的位置當然有一種更深切的幸福感,王子君的力挽狂瀾肯定起到了一錘定音的作用。心裡這麼想著,周愛國心裡熱浪鼓湧,溢滿了感動,當即拿起電話,給王子君打了一個傳呼:“王書記,大恩不言謝,這份情誼,愛國記在心裡了!”
坐在自己的辦公桌前,王子君看著傳呼上的信息,輕輕地點了點頭。不過,他並沒有將電話打過去,幫人幫到點子上,他當然會感激,自己再打電話客套一番,那就是多此一舉了!
“王書記,您忙著呢。”輕輕地敲過門之後,一臉疲憊的趙連生走了進來。
看到無精打采的走進來的趙連生,王子君心中偷偷的樂了。這是趙連生第一次主動來到王子君的辦公室。此時的趙鄉長雖然仍然衣著光鮮,卻沒有了原來的神采飛揚。這幾天他壓力太大了,整天被各種角色的大小人物囤追堵截,目的當然只有一個:想成為那二十所小學的工程承包者。趙連生既不敢得罪這些官二代,又不能頭腦一熱承諾些什麼。他唯一的辦法就是,惹不起,也只能躲了!
這幾天,他想的也很多。盲目的希望和樂觀的情緒被漫長的時間和各種流言消耗殆盡,他的頭發如稻草,鬍子也在灰紫的嘴唇上方瘋長,整個人看上去是那般的疲憊不堪。是的,自己太累了,也該歇歇了!
“趙鄉長來了,坐。”王子君從自己的座位上站起身來,一副對趙鄉長很尊重的模樣。
一進王子君這個辦公室的門,趙連生看見他無所事事的坐在辦公桌前看書寫字,趙連生只覺一股無名火從心裡往外躥!
這傢伙奪走了自己的書記之位不說,還大大削弱了自己在鄉裡的影響力,更讓他覺得窩囊的是,王子君三兩句話就把這項工程承包工作塞自己手裡了,弄得自己天天像個過街老鼠似的,見了那幫鬼孫子們都四處藏躲,吃不好飯,睡不安穩覺,他王子君倒好,省心省力不說,下邊的幹部職工居然說王書記心底無私天地寬!寬個屁喲,他這純粹是打著黨委不干涉政府工作的幌子,在坑我害我!
我這邊像個陀螺似的忙得團團轉,他王子君在幹什麼?他在辦公室裡清閑得看書喝茶昵。心裡雖然恨得牙根癢癢,但是面對笑得很是無辜的王子君,趙連生還是勉強一笑道:
“王書記,聽說您回來了,我來給您匯報一下近段的工作。”
“唉,趙鄉長,你看你這就客氣了,咱們兩個打夥計,哪有什麼匯報不匯報一說?你老兄工作經驗豐富,在工作上還得多幫襯我才是,你要是對我這麼客氣,那我可就當你對我有意見了!”王子君一擺手,滿是從容的說道。
看著一副雲淡風輕模樣的王子君,趙連生恨不得上前出手就是一巴掌,你小子用了這麼多手段,不就是為了打壓我麼?這會倒開始高風亮節了!我來給你擺擺困難吧,你他娘的倒開始拔高我了,你什麼意思?不就是想把我要推脫的爛狗屎堆,再重新塞給我麼?你也太卑鄙,太齷齪了吧?
不過,人家畢竟在一把手的位置上坐著,更何況自己還有求於他,這口窩囊氣,還是忍忍吧。
“王書記,我今天主要是想要和您匯報一下咱們鄉二十所小學工程承包的事情。”趙連生咬了咬牙,接著說道。
“百年大計,教育為本。連生鄉長,咱們為官一任,即使不能造福一方,也得實實在在的為老百姓幹幾件事情。西河子鄉就算再窮,也不能窮教育,這件事,你作為鄉政府的一把手,一定要抓好抓實。說實話,趙鄉長你一直在基層工作,基層工作經驗比我這個學生要豐富得多,把這項工作交給你負責也是經過我深思熟慮的,能者多勞吧趙鄉長,我相信趙鄉長一定會給鄉黨委和全鄉人民交一個滿意的答卷。”王子君說話之間,就扔給了趙連生一根煙。
趙連生看著滿嘴都是高帽子的王子君,差點沒有背過氣去,他來找王子君,就是把這個苦湊合給推了,現在倒好,還沒等自己開口,他就把自己的嘴給徹底堵死了!
看著一臉陰沉的趙連生,王子君輕輕一笑道:“連生鄉長,我知道這件事情時間緊,任務重,責任大,但是越是這樣的項目,越要你這種老成持重的同志來主持,你就辛苦辛苦,等二十所小學建好之後,我給你請功。“王子君把話說到這個份兒上,趙連生也有點拉不下臉來說,本來想好的一些托詞,全都悶在肚子裡了。
“王書記,既然這樣,那我就先過去了。”趙連生臉色陰沉的走出王子君的辦公室,嘴中更是對這個狡猾的傢伙暗罵不已,不過就在此時,他的傳呼機突然響了起來。
“姓趙的,行還是不行,給一個明確的答復,這麼躲著我幹什麼。”
雖然沒有寫名字,但是趙連生心中卻是清楚這是誰打來的。想到這些天來這位錢大少一個又一個電話對他窮追不舍,趙連生真的有點怕了。
“啪!”
趙連生的手掌狠狠地打在了自己的嘴巴之上,嘴中更是自語道:“讓你嘴賤!”
可是,他的手剛剛打在嘴巴上,正好碰見王子君端著茶杯笑吟吟的走出來,看看自己打自己嘴巴子的趙連生,一臉吃驚的關心道:
“趙鄉長,你這是……”
趙連生一見王子君出來了,神情大窘,趕緊嗑嗑巴巴的解釋道:“王書記,這個……這個有點牙痛……”
“牙痛不是病,疼起來都要命口阿。趙鄉長得趕緊吃點藥,要不然,一著急上火就會發病的。”
z08fan 發表於 2012-11-12 21:26
第一三八章當官不為民作主不如回家賣紅薯
錢大少給趙連生帶來的折磨,可遠遠不止是牙疼這麼簡單,在一次次的電話催促無果之後,錢學斌書記的那輛桑塔納就停在了鄉政府的大院裡,不過,這一次從車上下來的不是錢書記本人,而是錢大少。

就算趙連生一千個不願意,再想躲避也是來不及了,只好被錢大少萬分尷尬的堵個了正著。

“趙哥,看不出,你真是會享受生活啊。”錢大少在趙連生辦公桌上一坐,戲謔的調侃道。

趙連生雖然心中很是厭煩,但是畢竟是老辣獨到的體制中人,知道這錢大少來者不善,趕緊堆出一張笑臉,謙虛道:“哎呀呀,兄弟啊,快別笑話你趙哥了!我這兩眼一睜,忙到熄燈,是頭騾子也早都累死了,從哪兒來的悠I稠喲!”

“唉,趙哥啊,我家老爺子經常批評我遊手好閑,無所事事,他可是非常看不慣我這種生活態度的。你這話可千萬別讓我家老爺子聽見了,他非揍我不可!你說,你是不是該幫幫兄弟,也讓我幹出點露臉的活兒來呢?”

看著裝模作樣的錢大少,趙連生心中暗道,我的個天吶,就憑你這二大爺四處招遙過市的態度估計沒人喜歡,不過嘴上卻道:“這個……時代前進人前進,人的思想也在換代更新,錢書記看不慣兄弟,那純粹是代溝的問題,對,就是代溝的問題。”

“趙哥果然有文化,怪不得,我家老爺子說過些時候要把你放在書記的位置上出大力昵。為了給你趙哥慶祝,我特意給你弄了一臺大彩電,已經送到你家裡了!”錢大少說的雲淡風輕,但是坐在趙連生辦公桌上的屁股,又往上挪了挪,眼裡帶了一絲笑意看著趙連生。

見錢大少如此傲慢無禮,一股怒意從趙連生心頭直升而起,但是這般怒意在升起的瞬間,就消失的無影無蹤,錢大少,他可得罪不起。

只是,那送到他家裡的彩電,無異於一顆定時炸彈,讓他心神不寧。正當他準備開口推脫之時,錢大少一下子從桌子上蹦下來道:“趙哥,兄弟我凡事給你捧場,我相信你不會讓我失望的。”說話之間,錢大少轉身就朝著趙連生辦公室之外走去。

此時的趙連生,真是不知道該如何是好。

這項工程他從心裡不願意交給錢大少,畢竟王子君一雙犀利的眼神在那裡虎視眈眈的盯著看呢。一旦查出來點問題,別說是錢大少了,就是自己吃不了也得兜著走啊。

但是,得罪了錢大少的後果,想想都讓趙連生心寒。眼見錢大少要走了,快步就追了出去。

等兩人出門之時,卻見王子君正站在錢學斌的車外淡淡的微笑著,那錢大少對于王子君沒什麼印象,心裡正覺不爽,一看有人像盯蒼蠅似的盯著自己的車看,厲聲的喝問道:“看什麼看,給我一邊去!”

王子君沒有說話,只是不無鄙夷的看了錢大少一眼,然後向不遠處的門衛招了招手,吩咐道:“這是縣委錢書記的愛車,你可千萬給我看好了,回頭等錢書記來了沒了座駕,我拿你試問!”說話之間,王子君轉身就朝著自己的辦公室走了過去。

錢大少看著踱著方步離開的王子君,心裡很納悶這個半路上冒出來的傢伙應該是個人物,不過一向驕橫慣了的他,哪裡會把什麼人放在眼裡,冷笑一聲,拿起鑰匙就朝那桑塔納的車門走了過去。

“同志,你不能接近這輛車。”門衛是個二十多歲的退伍軍人,對一把手的吩咐當然不敢馬虎,根本就不準錢大少靠近這車。

“你他娘的給我讓開,這輛車就是我開來的。”錢大少怒了,大聲的朝著門衛喝道。

“同志,你是縣委錢書記?剛才王書記也說了,這輛車是錢書記的,丟了我可擔負不起這個責任。”門衛絲毫不肯讓步。

錢大少不由得勃然大怒,惡向膽邊生,揮起拳頭就想動手,不過,當他看見這門衛一米八以上的身高,再加上比他壯實一倍的塊頭,最終還是選擇了趙連生。

“趙鄉長,你的人不讓我的車走。”錢大少扭過頭,朝著趙連生大聲的喝道。

趙連生早就看到了這一幕,王子君的小手段,讓他覺得無比痛快。這些天來,他快要被錢大少折騰神經了,現在看到有人整錢大少,他心裡只覺有種快感。

聽到錢大少求助的聲音,趙連生沉吟了一下道:“衛華,這輛車的確是他開過來的,讓他開走吧!”

趙連生壓低了聲音,好讓自己的話很有威勢。不過讓他沒有想到的是那門衛當兵的時候就是一根筋,已經聽到了書記吩咐的他,在沉吟了瞬間之後,卻吞吞吐吐的道:“趙鄉長,您看這件事情,是不是請示一下王書記。”

趙連生怎麼也沒有想到,自己碰了這麼一個釘子,剛要發火,心中念頭陡然一動,卻對錢大少道:“錢少,剛才那個人就是王子君,他是書記,您看…,“他就是王子君?”錢大少的眼睛立刻瞪大了,他怎麼也沒有想到這個看上去比他還小的人,居然就是那個經常讓自家老爺子吃癟的王子君。

“嗯,那就是王書記,錢少,那件事情雖然看上去我能夠做主,但是實際上……”趙連生的話還沒有說完,錢大少的手掌一揮道:”你怎麼不早點提醒我?!”

說話之間,他就快步走向了王子君的辦公室,輕輕地敲了敲門道:“王書記,剛才真是有眼不識泰山,請王書記海涵。”說話之間,錢大少就將自己的來歷給報上。

王子君早就猜出來這傢伙是誰了,聽到他如此謙遜的介紹,也哈哈大笑道:“這真是一家人不認識一家人了,錢少是跟著錢書記一起來的。”

“不是,我只是借了借老爹的車,王書記,謝謝你派人給我看車,我這是專程來感謝的。”

“不用不用,我是怕誰不小心碰了錢書記的車,錢少您可以不在乎,但是我卻不能不注意。”

兩人說話之間,就握手告別了,很是有一副依依惜別的模樣,這錢大少有一個好處,那就是對自己老爹搞不定的人堅決不招惹,而王子君,就是洪北縣之中他老爹搞不定的幾個人之一。

趙連生看著這一次小小的猶如浪花一般不起眼的沖突,心中的黯然之色更多了幾分,自己和王子君的差距,越拉越大了。

看著錢大少飛馳而去的汽車,一股不服輸的念頭,在趙連生的心頭升起,他一咬牙,一個決定突然出現在了他的心頭。

“王書記,縣委組織部問咱們副鄉長是不是已經有定論了,如果確定下來,就趕緊上報了。”張民強站在王子君的辦公桌前,輕聲的請示道。

對於這個年輕的書記,張民強此時真是一肚子的感激和尊重,不是為了別的,就沖著人家能把這個副鄉長的任命權,不顯山不露水的放到自己手裡了。這王書記剛來的時候,自己可是堅決足艮趙連生站在一派的。要知道,縣裡對此事可是早就有了定論,這副鄉長一定要由縣裡下派,沒想到,人家王書記不計前嫌,硬是把這個副鄉長的任命權爭取過來,放給他張民強了。

對於副鄉長這個位置,王子君也考慮過不少,可是他畢竟來的時間太短,還沒有自己的勢力,卓長偉雖然夠忠誠,資歷畢竟有點短,這才提了財政所長沒幾天,屁股底下還沒暖熱呢,再提拔個副鄉長,明顯難以服眾。

沉吟了瞬間,王子君抬起頭,突然道:“民強,你是抓組織的組工副書記,這件事情你先提個意見,讓李委員擬定兩個人選吧。”

張民強本來平靜無比的面容,此時不覺一顫,他沒想到王子君在如此敏感的問題上,居然對自己如此的簡政放權,要知道,鄉裡的人事權,每一任書記都是緊緊的攥在手心裡的,更別說這個提個副鄉長這樣的好事了。

“王書記,這樣不太合適吧?”沉吟了瞬間,張民強還是委婉的拒絕道。

“哪裡不合適,你當組工幹部多年了,應該具備這樣一雙慧眼,適當的時候,你得替我分憂解難,好了,張書記,就這麼辦吧。”王子君揮了揮手,越來越熟悉書記這個職位的,作為一把手,將權利完全集中在手裡,也不是一件好事,既要有掌控全域的派頭,又要有調動手下積極幹事的能力。畢竟是一起共事的,適當的時候,也得不經意的掉幾個甜棗核,讓他們嘗點甜頭。

“王書記,不好了,後屯村的村民將正虹集團的人給圍了。”杜曉曼一下子推開門闖了進來,氣喘吁吁的對王子君匯報道。

不過此時,不論是王子君還是張民強,都沒有時間理會杜曉曼的失禮,兩人目光對視之間,都看出了對方眼中的擔憂之意。

正虹集團的糧油加工項目,那可是全市上下關注的重點工程,如果要是出了事情的話,作為第一責任人,他王子君那是吃不了兜著走。

稍微沉吟了瞬間,王子君就恢復了平靜,他朝著張民強看了一眼道:“張書記,咱們幾個去看看,曉曼,你通知派出所,讓他們立刻派人去維持秩序。”

說話之間,王子君就匆匆的朝著吉普車走了過去,張民強也緊跟其後。這兩天鄉長趙連生出去開會,一切事情,都壓在了王子君這個書記的身上。

在正虹集團投資的糧油深加工項目中,西河子鄉榨油廠的地明顯是不夠的,為了盡快把這個項目落實到位,西河子鄉和正虹集團經歷了幾次談判之後,決定擴地一百畝,建設現代化榨油廠房。

對於這個項目,因為投資大,在征地手續上,辦理的倒挺順利。

在征地過程中,正虹集團給出的賠償還算不錯,眼見就要接近尾聲了,偏偏在這個時候出了差錯。

正虹集團的投資要是被耽誤了,別說是鄉裡,就是縣裡也擔當不起,市委書記黃巖平可是早已向省裡進行了匯報,承諾明年年初,一定將廠房建設好的。

小曹也知道王子君急,吉普車開得好似一溜煙一般,一會功夫兒,就來到了後屯村。

此時在後屯村的征地現場,水泄不通圍的滿滿的都是人。在看到吉普車到來的瞬間,這些人叫得更起勁了。

“王書記來了,大家讓一讓。”小菖在王子君走出車門的時候,大聲的朝著四周喊道。

“王書記,你來的正好,我正想問問你呢,你到底當的是我們老百姓的書記,還是這些資本家的書記?”一個響亮的粗嗓門,在王子君走進人群中的時候,厲聲的質問道。

他的這番質問,立刻得到了很多人的響應,就聽有人接著附和道:“大哥說的不錯,我們倒要問問,當官不為民作主,不如回家賣紅薯!你讓他們收了我們的地,讓我們怎麼活啊?喝西北風去啊!”

順著這亂糟糟的聲音,王子君就看到在人群的正中心,五個彪形大漢一字排開,大聲的嚷嚷著,這五個大漢都是三十多歲,黝黑的臉上,帶著一絲野蠻之氣。

土地所所長趙德旺一見王子君,就像受了委屈的孩子見了親娘一般,趕緊迎了上來,在他身後,正虹集團派來的幾個代表,此時一個個都是滿頭大汗。

“孟大虎,你這是想幹什麼?”張民強在西河子鄉工作了十幾年,對於鄉裡人大部分都很是熟絡,此時一見這尋釁滋事的,就大聲的沖著那人喊道。

“張書記,我不跟你說話,你不是一把手,你不當家兒。王書記,我就想問一問,你是不是人民公僕?是不是老百姓的父母官?你說說,你把自家的二畝地賣給資本家了,你爹娘會不會說你是敗家子?”那孟大虎說話之間,又朝著身後道:“大傢伙告訴王書記,土地是不是咱們的生命線?沒吃沒喝的有法兒活?”

看熱鬧的村民對于這孟大虎的起哄,一個個冷眼旁觀,而他身旁的那四個人,也趕緊隨聲附和道。

王子君冷冷的看著這一切,忐忑的心頓時放下了不少,看來,阻攔征地的並不是後屯村的全部村民,而是這五個人。沒有理會這五個人的嚷嚷,王子君將目光落在了張民強的身上。

“王書記,這五個人是後屯村的孟家兄弟,有個匪號叫做孟家五虎,在後屯村裡無人敢招惹。“張民強看著孟家五虎,小聲的對王子君耳語道。

孟家五虎?王子君的眉頭不由得一皺。他朝著張民強點了點頭道:“你先去和他們談談,我瞭解一下怎麼回事。”

土地所長趙德旺四十多歲,被圍在這裡大半天了,臉色有些不好,見一把手沖他招手,趕緊跑過來道:“王書記,這孟家五虎前天來談,說要承包正虹集團建設的所有土石方,要價幾乎比市場價格高了一倍,正虹集團考慮成本投入,當然不答應。目前所征的土地,有他們兄弟兩畝,因此,他們就以這個要挾正虹集團,要求每畝地賠償一百萬,不然,天王老子來了也休想征他們的地!”

一畝地一百萬畝?真是獅子大張口。知道這五個人的目的,王子君心裡冷哼一聲,看著正苦口婆心的跟孟家五虎講道理的張民強,臉色變幻之間,就招招手道:“咱們回去吧!”

張民強正被孟大虎的怪話說的氣憤不已,此時聽到王子君說走,心中雖然不甘,卻也不願意留在這裡。

“王書記,你不能走,這件事情你不解決,你就別想走。”孟大虎看到王子君要走,一下子攔住了王子君的去路。

“解決這件事,孟大虎,你不是說不能征你們家的地麼?那好,我不能讓你們喝西北風去,我不征了。”王子君說話之間,轉身朝著鄉政府和正虹集團的代表道:“咱們走。”

孟大虎本來鉚足了勁和王子君抗衡到底,此時聽王子君這麼一說,立刻就有點束手無策了。看著王子君等人漫不經心的走開了,突然朗聲大笑道:“我當來了個什麼書記呢,原來是一個軟蛋膿包啊。”

他粗糙的怒罵,剎那間,引起了一陣大笑之聲。孟大虎並沒有壓低聲音,因此他的話語,也傳到了所有的鄉幹部耳中,小曹自認為是書記的心腹,此時一聽孟大虎竟敢侮辱王子君,臉上就留露出了一絲怒色。

“王書記,我去收拾收拾他。”小曹說話之間,轉身就要朝著孟大虎走去。

“小曹,算了,這件事情回去再說。”不管這小曹的表現是真是假,王子君還是一把將他拉住道。

只用了十多分鐘,一班人就回到了鄉政府,王子君讓趙德旺帶著正虹集團的一干人去休息,而他則和張民強等人回到了自己的辦公室。

還沒有剛剛坐下,派出所長趙子躍就氣喘吁吁的跑了進來:“王書記,我剛剛帶人去辦案了,您讓辦公室通知的時候,離的有點遠。”

趙子躍一臉接受批評摸樣的低下了頭,仿佛他做了什麼天大的錯事一般。

王子君輕輕的看了趙子躍一眼道:“嗯,辦案的事重於泰山,你該忙忙去吧,事情已經結束了。”

趙子躍沒想到王子君根本就不問他辦什麼狗屁案子藉故不到,這讓他準備了一路的臺詞都用不上了。尷尬的點點頭,就快步走出去了。

張民強等趙子躍走得遠了,這才小聲的說道:“王書記,這是不是太巧了。”

王子君點了點頭,剛要說話,電話鈴聲突然間大作。還沒等王子君把電話拿穩,就聽話筒裡縣委書記孫良棟大聲的訓斥道:“王子君,你是怎麼搞的?這麼小的一件事情你都搞不定,我告訴你,招商引資,那是一項系統工程,你得顧全大局,通盤考慮,連征地都費這麼大的勁,誰還敢來投資了?再出現這樣的亂子,我建議組織部門換人處理!”

孫良棟說的當然是氣話,但是這頓不分青紅皂白的一通喝罵,誰聽了也不會高興。王子君靜靜地聽著孫書記的訓斥,不辯解,也不說話,等孫良棟發泄完了,這才擲地有聲的保證道:“孫書記,您放心,糧油加工項目絕對會按時動工。”

當王子君放下電話,張民強就發現這位書記的笑容越加的燦爛,張民強和王子君共事的時間不長,但是,對他的性格卻也有一定的瞭解,從王子君的表情上,張民強揣磨著,這次,王書記是動了真怒了!

“王書記,這件事情有蹊蹺啊!”張民強沉吟了一下,輕聲的提醒道。

“當然有蹊蹺,要是沒有蹊蹺的話,你說怎麼會如此快的傳到孫書記的耳朵裡?不,聽孫書記的口氣,應該是傳到了市委黃書記的耳朵裡了,要不是在黃書記面前挨了訓,估計依著孫書記這個人的風格,是不該發這麼大的火的。”

王子君一邊說話,一邊給自己點上了一支煙。

“王書記,這孟家五虎就是無理取鬧,我看不如動用派出所,乾脆對他們採取行動吧。”張民強沉吟了瞬間,朝著王子君說道。

“採取行動?”王子君沉吟了瞬間,點了點頭道:“是該採取行動,但是公安嘛,似乎有點不太合適。”

在西河子鄉東有一個小飯店,主要以做野味為主,雖然店小,但是因為做的實惠,倒也有不少人來光顧生意。

此時,在小店唯一的一個單間裡,六個人團團而坐。油膩的大圓桌之上,雞鴨魚肉擺了一大桌,中間一個猶如臉盆大笑的大瓷盆之中更是放著一隻清燉的野山雞。

“趙老大,這杯我敬你。”孟大虎用袖子擦了擦自己油哄哄的嘴巴,大聲的朝著坐在正中間的趙子躍道。

趙子躍心安理得的坐在主位上,見孟大虎敬酒,心裡雖然有點看不起孟大虎,但還是輕輕地端起酒杯道:“大虎,來,咱弟兄倆把這杯酒幹了!”

正低頭吃菜的其他四兄弟,聽了趙子躍的提議之後,也趕緊端起來酒杯。對於他們混生活的五兄弟來說,趙子躍的話,那幾乎相當於聖旨的。

“趙老大,今天真痛快,那小書記也沒什麼能耐!只要你趙老大開口了,那就請等著看好了,我們弟兄幾個上刀山下火海,在所不辭!”孟大虎說話之間,一筷子將那野山雞的雞腿夾下來大口大口的咀嚼了起來。

對於這等魯莽之人,趙子躍從心眼兒裡看不起他們,但是,這等人也有一個好處,只要覺得跟你對脾氣了,那真是仗義得很,連心窩子都肯掏給你,眼下,正是他趙子躍替趙大哥出力的關鍵時候,他得好好利用一下孟家兄弟,既能給王子君上點眼藥,還得保證不能太出格。

將自己的酒碗端起來,趙子躍淡淡的說道:”大虎,這件事情你們一定要把握好,不要先動手,我提醒兄弟幾個一下,只要你們不動手,他們就拿你們束手無策。

“趙大哥,你盡管放心好了,我們悠著呢,雖然我們兄弟都喜歡和人動拳頭,但是有些事,不是靠武力能解決得了的,弄不好,還會吃個啞巴虧呢。這一點,弟兄們還是懂的。”一直悶頭吃飯的孟二虎,拾起頭來,一本正經的說道。

“二虎說得對,就應該這麼做,這些天姓王的也太出風頭了,也該是讓他知道知道咱們西河子鄉究竟該是誰說了算了。”趙子躍說話之間,就將自己的酒杯往桌子上一頓。

“不錯,就應該讓那小子知道得罪老大您的下場。”孟家五兄弟聽到趙子躍如此說,一個個也跟著隨聲附和。

推杯換盞之間,孟家五虎一個個吃的酒足飯飽,在趙子躍堅持付了帳之後,孟家五兄弟更是將這位派出所長當成了自家兄長,熱情的邀請趙所長沒事多到家裡坐坐。

等五兄弟走遠,趙子躍也悠閑的朝著另外一個方向走了過去,走了將近一裡地之後,趙子躍緩緩的站住了,而就在這時,一輛警車,緩緩的開了過來。

“子躍,怎麼樣?”駕駛座上,趙連生的臉露了出來。

“大哥,我做事你還不放心?孟家五虎那裡,我已經交待好了!”趙子躍上了車,往後座之上輕輕地一躺,淡淡的說道。

“嗯,這就好,你告訴這幾個傢伙,可著勁兒鬧,往大裡鬧,越是雞犬不寧對咱們越有利!”趙連生恨恨的說道,臉上再不見了先前的頹廢之色。

趙子躍點了點頭道:“大哥,發生了這種事情,不論王子君願不願意,我覺得他都會動用派出所的,到時候咱們怎麼辦?”

對于孟家兄弟,趙子躍清楚的很,別看他們現在將胸脯拍得山響,只要把他們抓進局裡,那立馬就威一堆軟骨頭了,經不起三嚇兩嚇,就有可能把策劃人供出來了,到時候落得個偷雞不威蝕把米,那可就麻煩了。

“動用你們抓人,那才好昵,如果他敢這麼做,我才高興呢。”趙連生說話之間,從口袋裡掏出來一張名片遞給了趙子躍:“看看這是什麼?”

“都市報記者陳雲帆。”輕輕地念著這幾個字,看著這名片下方印的一溜電話號碼和傳呼,趙子躍立刻明白了趙連生的用意,由衷的感嘆道:“大哥,這手用得好,我此時倒是盼著這姓王的能上了這個當,我就是豁出去這個所長不當,也得讓他掉層皮!””那倒不用,我們不能作無謂的犧牲。子躍,這裡的事情你繼續盯著,我還得去學習幾天。”趙連生說話之間,輕輕地拍了拍趙子躍的肩膀,一副兄弟情深的模樣。

趙子躍不是傻子,心裡當然知道趙連生的心思。無奈事已至此,已經沒有了重新站隊的可能,只能一條道走到底了。

“相信等你回來的時候,西河子鄉將會改天換地了!”趙連生開著車,不由得唱起了重整江山待後生的戲。

在後屯村發生的事情,很快就傳到了鄉裡,一些敏感的人甚至意識到,一場暴風雨就要刮起來了,鄉政府的氛圍突然間變得凝重。
z08fan 發表於 2012-11-12 21:36
第一三九章 別拿村長不當幹部

西河子鄉征地受阻的事情,很快就傳遍了整個洪北縣,洪北縣上上下下的領導幹部,對此事都極度關注。這糧油深加工項目乃是整個江州市都關注的大項目,一種不利於王子君的言論,更是在機關裡傳得沸沸揚揚。

“王子君太年輕了,嘴上沒毛,辦事不牢啊。像這種事情,最好還是換個基層工作經驗豐富的同志去主持,省得到時候砸了鍋,縣裡上上下下都不好看。”

這個說法一經出現,就好似一場瘟疫,在全縣官場中間迅速蔓延。

據說,縣委副書記錢學斌在聽到這種傳言時輕輕點頭,雖然沒有發表任何言論,但是對這種說法卻深以為然。而縣委主管政法的副書記洪安澤,則在一次常委會上鄭重的提出來,招商引資是今年縣委縣政府承諾的一項重大工作,如今弄到這個局面,雖說這些道聽途說不足為懼,但也應該引起縣委縣政府的足夠重視,從利於工作,保護年輕同志的角度出發,將這件事情處理好它。

盡管洪副書記說的很是有技巧性,但是誰都知道洪副書記是什麼意思。

作為縣委書記的孫良棟,聽到自己的秘書將這股在全縣上下愈刮愈烈的歪風說給自己聽時,眉頭緊皺,然後罵了一句:”廟小妖風大,水淺王八多!”

縣委書記沒有表態,但是這股風卻並沒有因此而消停,作為風暴的中心,西河子鄉自然也受到了波及。

“王書記,縣裡已經傳開了,說你太年輕,農村工作經驗不夠,想讓一個經驗豐富的老同志來咱鄉裡替你掌舵,把你調任縣文化局當局長了。”裘加成手裡端著茶杯,來王子君的辦公室裡匯報工作。

王子君點了點頭,將手中的簽字筆朝著辦公桌上一扔,笑道:“誰人背後不說人,誰人背後不被說?嘴長在別人身上,讓他們說去吧,咱們只管做好自己的就行了!”

看著王子君一副雲淡風輕的模樣,裘加成的心頓時放下了不少,對於這種傳言,裘加成雖然不全信,但是也不無擔心,在他看來,這種事情也不是沒有可能。

現在的西河子鄉,已經成了一個香餑餑,誰都知道只要這糧油深加工項目一建成,西河子鄉不但會成為縣級領導關注的一個重點,就是市里的大領導也會多來幾趟。

一個幹部,要想得到提拔,領導的關注是必不可少的。你再有能耐,潛龍在淵,又有何用?更何況,這體制內有個不成文的規定,年齡一過三十五,那基本上就等於過崗了。說得好聽點,是幹部提拔要年輕化,說得難聽點,那就是一句話,政治生命到站了。

如果自己不爭取主動,等領導深挖人才才能發現你,到時候,恐怕黃花菜都涼了。因此,每一個官場中人都明白一個最通俗易懂的規矩:既要能幹,還要會幹。幹得好不如幹得妙啊。西河子鄉黨委書記能引起上上下下這麼多領導關注,如果操作得好,那一兩年提個副縣,應該是水到渠成的事情。

跳起來摘桃子,這三個字說起來不好聽,但是官場裡卻很實用。裘加威擔心王子君擺不平,也是有私心的。在王子君來的這幾個月裡,裘加成的位置可以說是越來越重,更何況現在鄉裡就他一個副鄉長,連個競爭對手都沒有,下一步磨成副書記,幾乎是分分鐘的事情。

“王書記,要想遏制這股歪風邪氣,最好的辦法就是將孟家五虎的地給征下來。”裘加成沉吟了瞬間,沉聲的說道。

王子君點了點頭,這個他也知道,只有將孟家五兄弟那一畝地征下來,這些所謂的傳言,就會煙消雲散。不過孟家五兄弟既然弄了這麼一齣,想要讓他們簡單的交出來那塊地,那肯定不是一件容易的事情。

加錢,很簡單的就會想到的兩個字,卻不能輕舉妄動,且不說正虹財團這邊會怎麼想,如果私下里加錢的事情一旦張揚出去,很可能會引起更大的騷亂。
不患貧而患不均啊。心中細細的品味著這句話,王子君嘴上就對裘加成道:“裘鄉長,依你之見,咱們眼下該怎麼辦?”

“王書記,盡管您負責正虹財團招商引資的事情,但是作為一把手,應該統領全域,把握全面,而不應該凡事都事必躬親,我看,咱們不如召開一次黨委會,你將這件事情佈置給我得了。”裘加成拿起水杯喝了一口,輕聲的說道。

這件事情可是一個燙手的山芋,那孟家五虎兄弟更不是好招惹的,裘加成主動要求自己把這項棘手的工作安排給他,明顯是想給自己留一條退路的。

將五兄弟的工作做通,那是王子君領導有方,做不通,也給王子君留了一個餘地,只是,這裘加成可能就成了犧牲品了。

看著裘加成臉上滿是誠懇之意,王子君心裡有些感動,不管怎麼說,這裘加成至少有危難時刻沖上前的勇氣。當下輕輕一笑,問道:“裘鄉長,那你打算怎麼辦?”

“王書記,我打算軟硬兼施。本著先換思想後動人的原則,先去做這幾兄弟的思想工作,我在西河子鄉這麼多年了,這點面子他們應該會給的。實在不行,就請派出所配合,來硬的。”裘加成語氣不變,神色依舊輕松無比。

王子君點了點頭道:“加成啊,你的心意我知道,但是一遇到釘子戶我就躲一邊,豁出去你上了,那我王子君豈不是太不夠意思了?這件事,你只要盡心盡力就行了,掛帥的,依然是我。”

裘加成見王子君一語道破了他的心思,並不覺得意外,輕笑一聲道:“王書記,問題是,這件事恐怕不單單是征地這麼簡單,我擔心,有人想趁此機會把您給哄下臺了!因此,這件事,您還是不要親自動手解決的好,你是一把手,理所當然的應該宏觀調控,把握大局,下面的具體工作,本來就該我這個副鄉長幹的,你放心,這符合工作安排,沒有人會說啥的。”

說到這裡,裘加成沉吟了一下接著道:“王書記,西河子鄉可以沒有我,但是絕對不能沒有您。您來這個兩三個月,您看我們西河子鄉發生了多大的變化,光這個糧油加工項目,就能帶動咱西河子鄉多少人致富奔小康?

您要是在這種小事上出了意外,那可是我們整個西河子鄉的損失!”

裘加成的話雖然質樸,但是卻讓王子君生出了一種感動,他沒想到在這個時候,裘加成會給自己說出這樣的話來。

從桌子後邊站起來,王子君主動把裘加成杯子裡的水加滿了,一錘定音道:”你放心吧,這件事情,我已經想好了。”

“王書記,你何必……”裘加威還想再勸,王子君已經擺擺手道:“如果我的辦法不管用,再讓你來,行了吧?”

雖然王子君這麼說,但是裘加成覺得這個年輕的一把手絕對會一桿子捅到底,依著自己對他的瞭解,他絕對會把任何事做得天衣無縫,讓人無話可說的。”裘鄉長,你讓常友通知一下,後屯村周邊四個村的支村兩委,村民小組幹部,都上我這裡開會。”王子君放下水杯,輕聲的吩咐道。

召開四個村的村組幹部開會,王書記這是要幹什麼?裘加成心中狐疑不解,暗自猜測著,但是人卻已經走出去了,他得趕緊把王書記的安排落實到位了。

一般來說,鄉黨委書記開會最多也就是召集村裡的支書、村長和會計三大員,其他村組的幹部,並不在召集之列。這次也不知道王書記葫蘆裡賣的什麼藥,居然破例了。

後屯村的支書也姓孟,要是論起輩份來,還是孟家五虎的爺爺輩的,這位孟支書之所以能夠上位,主要是因為他乃是後屯村孟氏家族裡輩分最高的長者。

在農村,宗族勢力還是有一定影響的,一到村委換屆選舉,這種影響力就顯示出來了。

就拿孟家五兄弟來說,因為人多勢眾,再加上一個比一個難招架,這孟支書能穩坐村裡的第一把交椅幾十年,跟這幾個小輩兒在村裡說一不二,也是有著密切聯系的。

在這孟家五兄弟鬧事之初,當了一輩子支書,村裡工作經驗比較豐富的孟支書,早就想好了對策,那就是不管你鄉裡再怎麼施行高壓政策,我就是袖手旁觀,大不了把咱撤職了完完。

雖然只有四個村,但是把村民小組的大小幹部集合起來,那也有三四十號人,再加上這些村子因為挨得近,有不少村組幹部之間還存在著彎彎繞繞的姻親。

就拿孟支書來說,在座的三十多人中間,就有十幾個跟他沾親帶故的,他一過來,這遞煙打招呼的就有一二十人。

“老孟啊,你這傢伙可得有思想準備,等著看吧,這會客室肯定是王書記專門給你開的。”張窪村的村長張二狗,嘴裡叼著一根散花煙,笑吟吟的對孟支書道。

這張二狗論起年齡,比孟支書還小上兩歲,但是他本家的一個侄女嫁給了孟支書的表哥,這麼一折騰,孟支書見到這張二狗,就不得不叫一聲叔了。

年輕的時候,還不把這輩分當回事,但是隨著年齡見長,這張二狗每次見到這孟支書,都會擺出一副長輩的樣子,孟支書雖然噁心,但是在農村,那必須得入鄉隨俗,規規矩矩的稱他一聲叔。

聽到張二狗說話,孟支書不得不捏著鼻子道:“嘿嘿,二狗叔,這件事情可不是我能辦成的,你又不是不知道那五個小子,他爹都被他們氣死了,我能把他們怎麼的?”

孟支書叫這位張村長,從來都是連著名叫,絕對不會叫一聲叔,這裡面的意思,他們兩個都懂。

張二狗每一次雖然都膩歪,卻也說不出什麼,再說他二狗都叫了一輩子,還算有點抵抗力。

“嘿嘿,你說不幹就不幹了,王書記壓下來,可沒有你的好果子吃!”張二狗嘿嘿笑了笑,低聲對孟支書嘀咕道。

孟支書的臉色,變得有點難看,盡管他已經做了足夠的心理準備,但是讓他就這麼從位置上退下來,他還真是五味俱全。

“大不了,我這個支書不幹唄。”孟支書雖然不舍,但是話說到這個份上,自然也由不得他。

這張二狗也是一個活泛人,一看激起了孟支書的性子,見好就收,不再挑唆。正在小聲議論這件事情的村組幹部們見到孟支書都有了這樣的準備,一個個也都打定了主意。

沒過多大一會功夫,王子君帶著鄉黨委副書記張民強和副鄉長裘加成就走上了會議室的主席臺,鄉黨委秘書朱常友在三位領導落座之後,就要開始點名。

王子君揮了揮手道:“不用點了,我相信咱們西河子鄉的幹部都是好幹部。”

聽到王子君開口,朱常有就將點名冊收了起來。剛才那些還有點懶洋洋的村組幹部,此時也已經都停止了講話。

朝著張民強點了點頭,王子君示意張民強可以開始了,這也是一般會議的程式,領導講話之前,總是要有一個主持人,而這張民強,差不多在大小會上,都能混一個主持人的位置。

不過,還沒有等張民強開口,將嘴中煙一把扔在地上的孟支書就猛的站起身來道:“王書記,這一次開會要是讓我做工作征孟家兄弟的地的話,我先給您交個底兒,我沒有辦法。”

坐在一邊的張民強和裘加成的臉色就是一變,他們當然知道王子君召開這個會議的目的,卻沒有想到,這會議還沒有召開,這村支書就開始撂挑子了。

怎麼辦,把他直接給撤了?倒也行,但是撤了之後誰能擔起這幅擔子,這可是個難題。

村裡的幹部可不同鄉裡的幹部有工資約束著,對付他們,大多都要講究方法策略。

兩人心中雖然也有些化解的辦法,但是此時的主角卻是王子君,兩人沉吟之間,就朝著王子君看去,看王書記有什麼指示。

“這位是孟支書吧?請你放心,今天咱們談的不是征孟家五兄弟地的事情。”王子君輕輕地一揮手,淡淡的說道。

不是說孟家兄弟的事,王自己的話一出口,不但村組的幹部呆了,就是張民強和裘加成心中也是一愣。

書記這是要幹什麼?

孟支書怎麼也沒有想到一把手會這麼做,一時間有點不知所措,不過他畢竟是老支書,工作經驗豐富,趕緊笑了笑坐了下來。
z08fan 發表於 2012-11-12 21:50
第一四零章 因人而宜 整的就是你

“今天召集大家來,主要是想說一下關於糧油加工項目上馬之後,我們幾個村裡面臨的幾個問題。第一個就是招工。”王子君喝了一口水,清了清嗓子道。

本來正狐疑不爭的村組幹部,一聽說招工,一個個眼裡多出一絲期待的光亮。這可是送上門來的好事喲。

這些村組幹部雖然也是日出而作、日落而息的普通老百姓,但是,相比較來說,那也是見過一定世面的。對於這糧油深加工項目卻比普通的村民多了一絲瞭解。這可是個投資兩個億的榨油廠昵。

如果能進去當個工人的話,那肯定比挑擔荷鋤強得多,天天汗珠子摔八瓣,到頭來不還是個窮光蛋?當個工人就不同了,哪個不比老百姓穿得光鮮?不說別的,你不看鄉裡原先那個半死不活的小榨油廠麼,工資每月按時發放,旱澇保豐收不說,逢年過節還會發點福利啥的,扛著半扇子後臀尖忽閃忽閃的晃過一條大街,這麼一走,哎喲喲,快要把半個村子裡的姑娘小夥兒羨慕死了!

這麼大一個廠子,肯定會涉及到招工問題,這麼一想,四個村裡的大小幹部把眼睛都瞪圓了。

“咱們這個榨油廠,肯定採取高端工藝,但是,再怎麼高級的機器,也是需要人工的。

就算你電腦程式操控,那也得人看著不是?因此,這招工可是個大問題啊。”王子君神情凝重的往主席臺逡巡一眼,淡淡的說道。

“王書記,要是在榨油廠幹活,能掙多少錢啊?”張窪村的村長張二狗使勁抽了一口煙,沉聲的問道。

“一百多吧,當然這是最低工資,聽說正虹集團一律實行考核工資制度,幹的多了還有獎金。”王子君笑著對張二狗道。

二百多?四個村的村組幹部眼睛立馬紅了,好傢伙,這不相當於一個鄉幹部的工資麼?

“王書記,一個村裡給幾個招工指標?”

孟支書也有點坐不住了,他三個兒子,眼下都在家裡跟土坷垃打交道,忙的時候還想操蛋,不好好幹,碰上農閑,無所事事的他們除了喝酒賭博就是打老婆,這讓孟支書頭部大了,一聽進糧油廠當工人,臉上立刻來了精神。

張民強和裘加成看著一臉微笑的王子君,心裡暗暗思忖,王書記怎麼越看越像誘惑小雞的黃鼠狼呢?招工,虧他能想得出,這廠子能不能建成,眼下還有個征地問題沒能解決呢。

“手心手背都是肉,這個項目一落成,大家都想從這個肥差使裡分一杯羹,按照統籌兼顧,適度均衡的原則,經黨委政府研究決定,全鄉每個村裡可以推薦五個工人。”王子君說話之間,又朝著孟支書等人看了兩眼接著道:

“考慮到廠址離後屯村比較近,因此,鄉黨委經過幾番談判,決定特殊照顧一下,暫時定了二十個人,咱們鄰近的三個村也沾點光,每個村十個人吧。”

後屯村給了二十人?這下子讓其他三個村的支書村長都朝著孟支書那張老臉看了過去,滿眼裡是羨慕之色。

孟支書此時也是眉開眼笑,他剛才還擔心招工的指標太少,自己雖然是支書,也不能將三個兒子都給安排了,現在二十個指標,三個兒子夠分的了。等回去之後,那三個兒媳婦肯定會輪流給自己弄些好吃的嘍。

“這個招工方案,經過討論醞釀,初步定稿了。只是,這世上沒有不透風的墻,不知道是誰給透露了出去。眼下,糧油加工項目征地遇到了問題,有的行政村私下裡找到我,主動提出來換到人家村裡,條件只有一個,招工的問題得重新考慮一下了。”王子君看著群情振奮的支書村長們,突然話鋒一轉。

王子君所說的征地問題遇到了困難,在坐的每個人都知道,他們更關心的是這個招工方案。

“王書記,怎麼調?”孟支書一聽方案要變,立馬急限了,也顧不得點上煙了,從椅子上站起身來,迫不及待的問道。

“以往不用咱們後屯村的地了,因此,這招工咱們四個村也只能和其他村的標準一樣,每個村五個人。”王子君的話,說的斬釘截鐵,沒有絲毫迴旋的餘地。

其他村少了一半,而後屯村一下子少了四分之三,本來心中都想好了怎麼安排的村組幹部,一聽王子君的話,第一個反應就是不同意。

“王書記,這樣不行,既然已經定了咱們村,你不能說話不算數。”

“張書記,你在這鄉裡時間強,你趕緊給王書記說說,我們村棒勞力多的是,那絕對不能少了我們村的人。”

在這吵吵嚷嚷之中,張二狗一拍桌子站了起來,發話道:”王書記,我們張窪村有地,只要給我三十個工人,三天之內,我負責把地給你弄出來。”

這張村長一開口,張窪村的幹部就像是吃了藥一般的大聲嚷嚷了起來:“對,王書記,就征我們張窪村的地,咱鄉裡也不用費勁了,都包在我們身上了!”

“就選我們村吧,王書記,我們負責征地。”

聽著張窪村的嚷嚷,其他三個村不幹了,特別是後屯村的幹部,更是嚷嚷成了一團,二十個人,他們可能利益均沾,如果五個的話,那支書村長部分光了,哪裡還有他們這些小組幹部的份兒?

“都別說了,王書記,還是按老方案來,孟家兄弟的地,我們後屯村包了。”孟支書把抽了一半的香煙往地上一扔,使勁用腳擠了擠,斬釘截鐵的保證道。

“老大,那王子君要來硬的怎麼辦?”孟家老大孟大虎家的院子裡,五兄弟正在吃飯,一隻從村東頭掂來的燒雞,此時只剩下一個雞頭了,五兄弟吃的滿嘴是油。

孟大虎此時正使勁的啃著手中的雞屁股,嘴裡道:“都說這雞屁股致癌,他娘的誰要是天天供著我吃燒雞,我才不怕呢。我連死都不怕,我還能怕他一個王子君?你別忘了,派出所的趙所長可是站在咱們這一邊的。”

“大哥說的對,咱們乾脆讓那姓王的多出點錢,弄倆錢花花,說不定還能整上一座二層小樓呢。”孟四虎將手中的雞骨頭朝著不遠處的狗一扔,嘿嘿一笑道。

“不錯,就是二層小洋樓,到時候,咱們兄弟一人娶一個老婆,那才叫幸福生活咧。”孟大虎拍了拍自己滿是油的雙手,大笑著說道。

其他四兄弟想到一人娶一個婆娘的情形,一個個臉上都露出了嚮往的笑容。

“咚咚咚”

敲門聲就在這時候響了起來,聽著這敲門聲,三兄弟就是一愣,孟大虎作為老大,眼珠子一蹬道:“可能是鄉裡邊的人來了,你們幾個準備一下,到時候看我眼色行事,如果他們敢動手,咱們就立馬往地上一躺,大喊,幹部打人了!”

“誰呀?”孟大虎搖搖晃晃的去開門,嘴中一臉不耐煩的喝問道。

“我。”蒼老的聲音從門口傳來,這聲音怎麼聽都不像是鄉裡的人。不過聽到這聲音,孟大虎那沉著的臉色,頓時露出了一絲笑容。

“哎呀,二舅您怎麼來了,快坐快坐。”

孟大虎對於自己的親二舅,還是蠻尊重的,一看到二舅來了,趕忙迎了上來。

他二舅是個幹癟瘦小的糟老頭,不過脾氣還挺大,看到孟大虎伸過來的手,哼了一聲,直接將孟大虎伸出來的手給打了回去。

“不敢當啊,你小子現在出息了,我可不敢讓你攙。”說話之間,孟大虎他二舅就在椅子之上坐了下來。

孟家五虎兄弟的二舅家是張窪村的,小時候這五兄弟家裡窮,沒什麼好吃的,這二舅爬樹找鳥窩掏鳥蛋煮熟了給他們送到家裡來,據說,這腿腳不靈便就是有一次爬樹爬得太高了,不小心壓折了樹枝摔瘸的。因此,這五兄弟平日裡為非作歹,張牙舞爪,卻獨獨對這位二舅很敬重。只是,心裡有些疑惑二舅怎麼會來。

“二舅,您老一向可好啊?”孟大虎見二舅臉色陰沉,趕忙小心的問道。

“不好。”老頭拿出一桿旱煙袋點著,硬邦邦的說道。

“誰得罪二舅了,您盡管說,我非得讓他們吃不了兜著走!”孟大虎朝著四個兄弟看了一眼,大聲的嚷嚷道。

“你們都給我住嘴,啊?你讓我怎麼說你們,小小年紀不學好,還學會耍無賴了,鄉政府建廠,那是為咱們老百姓做好事的,你們瞎折騰什麼?”老頭煙桿朝著孟大虎一指,大聲的罵道:“你這個當大哥的,怎麼能拉著弟弟往坑裡跳?要是把鄉親們的好事都給攪黃了,我可告訴你們,別怪二舅不認你們!”

孟家五虎聽著老頭的罵,心中暗道這鄉裡還真是有本事,竟然把老舅都請了出來,不過老舅再怎麼親,也沒有人民幣親,老子絕對不吃您那一套。

“老舅,這是我們自己的事,您就不要管了,您保重身體要緊,可不要再氣出病來。”

“氣出病來,我早晚都要被你們給氣死,我實話給你們說,這地你們同意征也得征,不同意征也得征。廠裡要招工人,村裡已經把你兄弟報上了,你們這一鬧,你兄弟的招工指標都黃了,你們幾個也知道,你們兄弟還沒有找著媳婦,二舅全指著招工給你兄弟找媳婦,要是黃了,別怪二舅敲你們的腦袋殼!”

老頭嘴中的兄弟,就是他的獨子,也就是孟家五虎的表弟,都奔三的人了媳婦還沒影兒呢,這幾乎成了二舅一樁去不掉的心病了。

孟家五虎低眉順眼的聽著二舅苦口婆心的訓了接近一個小時,好說歹說算是把二舅給哄走了,心裡卻挺不是滋味的。

“這姓王的真他娘的陰險,居然把老舅搬出來對付咱們,他媽的。”孟家老三脾氣最為暴躁,回到院子之中,就破口大罵。孟大虎阻止道:“別罵了,唾沫星子淹不死人,罵也罵不死那姓王的,省省勁吧。””大哥,你答應二舅這就去鄉裡商量征地的事情,是不是真的?”孟家老五沉吟了一下道。

“當然不是真的,你以為我傻啊,他娘的這個時候低頭,可沒有什麼好果子給咱們。”孟大虎沉吟了一下,眼中露出了一絲兇光道。

五兄弟在孟大虎的鼓動之下,有點動搖的心,頓時又安定了下來。

可就在這時,敲門聲又響了起來,聽到這敲門聲,五虎兄弟可有點遲疑,不過最終孟大虎還是走過去開門。

“小芳,你是來找老五的吧,你等等,我給你去叫。”看到梳著一條大辮子的大姑娘,孟大虎那本來要吃人的目光,頓時就變得猶如陽光一般的燦爛,他笑嘻嘻朝著那小芳說道。

孟家五虎都還沒有成家,作為家裡的老大,大虎也有些著急,無意中知道老五和村裡的小芳姑娘好上了,他這個當哥哥的自然是大力支持。不等小芳開口,就大聲的喊道:“老五,快過來,小芳妹子來了。”

孟家老五聽說小芳來找他,也顧不得其他,跑步就沖了過來。不過當他看到小芳的時候,卻發現那一向溫溫順順的姑娘見了他卻一言不發。

不過當著大哥,他不敢問。孟家老五和小芳姑娘來到門外,看著那清澈的流水,還是小芳先開的口:”五虎哥,咱們還是算了吧。”

正沉浸在幸福中的孟五虎一聽這話,立馬呆了,好大一會兒才問道:“你媽又逼你了?””不是,是我爸,現在村裡都說因為你們阻攔征地,鄉裡已經決定要把那糧油廠迂走了,原來答應給咱村裡的二十個工人名額,一個也不給了。村裡人現在都在戳你們的脊樑骨,我爹再也不讓我和你來往了。”

孟五虎看著眼前已經留下淚水的小芳姑娘,頓時生出了一種英雄氣短的感覺。”小芳,這個……”

就在孟老五心神動搖之際,孟家的門子再次被打開,這一次可不是被敲開的,而是直接被村裡十幾個年輕小夥給跺開的,那為首的年輕人一指孟大虎,大聲的罵道:”孟大虎,這次招工要是沒老子的事,老子砍了你。’

在村裡,一直都是孟家五虎橫行霸道,都是他欺負人家,什麼時候被人欺負過?孟大虎被人指著鼻子一罵,立刻火冒三丈,正當他捋袖子準備打架時,那十幾個小夥子已經一字排開握起了拳頭。

看到對方人多勢眾,雖然是打架的老手,但是孟大虎深知好虎架不住群狼,兔子急了也會咬人的,更何況這招工涉及到的是他們的切身利益。

隨著這十幾個人一頓的臭罵,孟家兄弟只有低頭忍著,隨著這十幾個人的離去,孟家大虎剛才在臉上閃現出來的堅決之色,已經淡了不少。

“大哥,你看這怎麼辦……”孟二虎沉吟了瞬間,輕聲的說道。

“別說了老二,咱們兄弟答應了趙所長的,不能不講義氣。”孟大虎雖然說得斬釘截鐵,但是語氣開始有點底氣不足了。

就在孟家四兄弟商議對策時,又有人找上門來了,這次來的,是他們三姨。

老太太的說教,讓孟家五虎兄弟的臉色越來越黑,但是卻不能說什麼,好容易把老太太送走,他三叔點著煙袋由走了過來,老頭子搖頭晃腦的在他們家的大床上一座道:“大虎,你們爹不在了,我得說你們幾句……”

從早晨開開門,孟家的家門就門庭若市,一個個長輩的親臨,更是將孟家兄弟罵的狗血噴頭。在天昏黑的時候,孟家五虎終於將一位顫巍巍的舅老爺給送走了。

“這日子沒法過了。”孟四虎此時滿臉的疲憊,又是端茶倒水,又要挨訓,還接連不斷地來,連個吃頓飯消停一下的機會都不給,這種無形的折磨,讓四個鐵打的漢子,都有點吃不消了。

“小四,你們先等等,我去做點飯。”作為老大,孟大虎用勁搖了搖頭,就準備朝著廚房走去。

就在這時,門外又傳來了敲門聲,隨著這敲門聲的響起,孟家五虎的臉上,已經布滿了驚駭之色。

“不開門。”孟大虎在沉吟了瞬間之後,做出了一個在他看來明智無比的決定。

其他三虎各個點頭,心說早不開門就對了,自己可是經不起這些老頭老太太折騰了,七大妗子八大姨,今天才來了一半,要是晚上接著來,可是伺候不了。

“大哥,開門,是我。”孟五虎的聲音,這時候從外面傳了過來。

聽到是老五,四兄弟這才大松了一口氣,知道這時候,他們才發現老五竟然一天沒有回來。趕忙開開門,孟大虎就發現自己那一向開朗的小弟,此時竟然陰沉著臉,轉身朝著房間走去。”老五,怎麼了?”和孟五虎關系最好的老四,看到老五這種樣子,趕忙沉聲的說道。

孟五虎沒有說話,只是低頭朝著裡屋走。

這一下,所有的兄弟都看出老五不對了,一下子都圍了上去。

“到底怎麼回事?”孟大虎此時終於拿出了兄長的威嚴道。

“小芳……小芳他爸不同意她和我來往了。”孟五虎說話之間,一甩孟大虎的手,語氣生硬的道:“都是因為咱們不征地,現在村裡人都戳咱們的脊樑骨,說咱們一塊爛肉弄得滿鍋腥。“看著自家兄弟走進房間沒有出來,孟大虎今天憋的悶氣終於到了頂點,他氣悶之下,一腳就朝著身旁踢了過去。

“哎呦”

氣怒之下,孟大虎終於為自己的氣憤付出了代價,一腳蹬在了石磨之上的他,頓時就感到一陣的生疼。

這麼一鬧,五兄弟誰也沒有吃飯的興趣了。孟二虎看著各自回屋的兄弟,小聲的道:“大哥,這件事情……”

孟大虎嘆了口氣,神色一陣的黯然,前些時候那囂張不已的摸樣,此時已經被暗淡所代替。他瘸著腿從屋裡拿出了一瓶酒道:“老二,陪我喝點。”

“喝點吧。”知道自己哥哥心裡不痛快,孟二虎也不推辭,兄弟兩人就拿起那瓶酒喝了起來。

“嚨溜”,一口將杯中酒喝完的孟大虎,啪的一聲拍在了桌子上,狠狠地說道:“早知道姓王的這麼難對付,我就是頭朝下走,也不跟這東西糾纏!”

這麼多年來,孟二虎還是頭一次見到大哥這般的垂頭喪氣,沉吟了一下,孟二虎一口將自己酒杯之中的酒喝下去,有點猶豫著說道:“大哥,那塊地,鄉裡給的補償也算夠意思了,要不,咱們還是點到為止,算了吧。”

算了吧,這三個字聽在孟大虎的耳中,就好似一個個巨錘敲在他的心頭。咬了咬牙,孟大虎惡狠狠的說道:”就這麼算了,那我弟兄幾個的臉往哪兒擱?不行,就算硬抗也得跟那姓王的較勁兒到底!””咣當”

一聲巨響,在他們的屋子之中晌起,幾個飛濺而來的玻璃,更是差一點砸在孟家兄弟的身上。

看著碎了一地的窗玻璃,孟大虎哪裡會不知道是怎麼回事,他就好似一頭憤怒的老虎一般,也沒有穿鞋,光著腳丫子就沖了出去。

黑洞洞的胡同口,空無一人,只有幾聲雜亂的狗叫聲,站在胡同口,暴怒的孟大虎張嘴大罵道:“他奶奶的熊,哪個不要臉的東西砸我家玻璃,有膽量你他娘的給站出來單打獨鬥,我孟大虎要是皺皺眉頭,就是後娘養的。”

黑夜之中,孟大虎的罵聲在夜空中傳出了好遠,只是,這破口大罵除了引來幾聲嘹亮的狗叫,再也沒有任何的回應。

孟大虎氣不下,還想再罵,這時孟二虎從屋裡出來了,勸哥哥道:“大哥,冤有頭,債有主,都是怕咱鬧事招不了工這茬兒給鬧的,咱先回去吧。”

孟大虎雖然恨不得找個人狠狠地打上一架,但是面對空無一人的黑胡同,卻也無可奈何。

看著其他幾個兄弟也走了出來,孟大虎搖了搖頭,朝著房間走了過去。

五兄弟就好似鬥敗的鵪鶉一般,垂頭喪氣的回了家裡。還沒等兄弟幾個坐定,一塊石頭,又嘭的聲砸在他家的玻璃上,窗戶又破了個大洞,像一雙幸災樂禍的眼睛,正朝著他們五兄弟擠眉弄眼的眨眼睛。

暴怒之下的孟大虎,終於憋不住了,瘋了一般的沖出家門,沖著空無一人的胡同裡大聲咆哮,不知哪個墻根裡藏著的蟋蟀,叫成一片,歇了叫,叫了歇,周而復始的樣子。

“王子君,我操你姥姥!”

這一句話剛剛罵完,腳下卻傳來了一陣劇痛,孟大虎伸手一摸,才發現一塊碎玻璃紮進了腳板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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