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架空歷史] 智能工廠 作者:觀星的乃粉 (連載中)

 
machreeooo 2012-11-12 22:05:01 發表於 歷史軍事 [顯示全部樓層] 只看大圖 回覆獎勵 閱讀模式 1168 85842
梅爾斯 發表於 2019-4-7 14:01
第一千二百四十六章 豪門宅邸

    待連飛逸和秤輝一同離開,竇元書才走上來,不滿的看著局長毛良雙,“毛局,怎麼可以讓他就這麼離開?當街殺人,這是重罪,哪怕是為了救人也一樣!”

    竇元書身旁,就站著那位身穿黑色製服的警察,剛才就是他在審訊連飛逸

    “竇隊長,人家這也是為了見義勇為嘛,不要太過苛責了”毛良雙居然也不生氣,依舊是擺著一副人畜無害的小臉,用溫和的語氣細細開導著竇元書,“而且他救的可是常家的公子,你睜隻眼閉隻眼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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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律法不可輕廢!”

    竇元書表情一寒,麵色不善的轉身就走,一點麵子都不給局長毛良雙在他眼裏,這個隻會曲意逢迎的胖子,根本不配當警察

    連飛逸張獎人,已經嚴重危害了社會治安,在竇元書眼中,甚至比那幾個綁架犯還要危險而且小小年紀就出手如此狠辣,目無法紀,長大之後恐怕更加桀驁

    一直以來,在華夏聯邦的治下,這種練就一身武藝的豪俠之士,對國家法度的危害最為巨大不知道多少執法者,都死在這些人手中,因此竇元書深恨武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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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武者行事,憑心而決,而因為具備著遠超常人的無力,因此對於司法更是藐視,這才是竇元書最厭惡的地方

    他當了刑警十幾年,抓過的武者也有十數人,全都是讓人頭疼的人物比起一般所謂的暴徒,這些有著一身真本事的人,反而更加危險

    而從連飛逸的實戰劍法中,竇元書也把他看作了嗜血殘忍的瘋子,因此才想以防衛過當來治罪於他

    雖說現在的華夏聯邦體係中,未滿十八周歲而犯了重罪,最多也隻是關入少管所但竇元書還是消通過“思想再教育”來讓連飛逸變成遵紀守法的順民,而不是見義勇為的劍客豪俠

    這也是當權者的普遍心態,他們不消自己管理的是一群獅子,哪怕是心存正義和善良的獅子國家這樣的政治體製,需要的是一群溫順的綿羊,任勞任怨,打不還手,罵不還口

    連飛逸出了警局,便與晨瑞同乘一車,加長型的豪車內部非常寬敞,座位的布置也不是一般的轎車那種前後對稱,而是類似於會客室,方便聚在一起交談

    這樣的豪車,連飛逸還是第一次坐,不過也隻是小小的驚歎了一下,便很快鎮定下來

    想起被警察沒收的長劍,連飛逸的目光就有些黯然,這點表情自然落到了秤輝眼中,他非忱賞眼前的這個英睿的少年

    包括那種對財富和權勢的淡然,豪車中,有著不少華貴的飾品一般來說,像連飛逸這樣的年紀,正是情況浮躁,愛慕虛榮的時候

    可連飛逸自坐入車中,就非常平靜,目光中偶爾露出欣賞的眼神,但並不熾熱,也沒有癡迷秤輝很清楚,能夠淡泊名利的人,是因為心中有著專注的追求,因此才可以不被世俗所迷惑

    “怎麼了,飛逸,有什麼的的事嗎?”

    連飛逸救了他的兒子,秤輝當然感激,而且如此優秀靈動的少年,他也是非忱賞因此,已經把連飛逸當作了世侄一般的後輩,說起話來也很隨和,帶著一點關切

    “沒什麼,我的劍被沒收了,所以情緒有些低落,還請伯父不要見怪”連飛逸很有禮節的回應著…

    那柄八麵漢劍本身就價值不菲,而且還是自己的第一把劍,用了兩個多月,自然有著感情在其中突然間失去,未免就有些悵然,仿佛缺了什麼,心中空落落的

    “我還以為是什麼事”秤輝聽了,嗬嗬一笑,“原來隻是卻一把好劍,這件事我可以幫你想辦法”

    以秤輝的關係,將那柄劍從警局弄出來也不是難事,不過眼下可不行,畢竟司法體係也不是他可以隨便繞過的,隻有等到案子了解,那才可以隨意處置

    所以秤輝打算投其所好,送一把自己收藏的名劍給連飛逸,權當作報恩

    “聽聞你和士瑞同是宏立書院的學生?”

    “是的,伯父”

    關於連飛逸的資料,以秤輝的人脈關係,當然是馬上就能查個清楚明白就連之前那點小矛盾,也都知道了

    秤輝倒不會懷疑是連飛逸策劃的綁架案,反倒很欣賞他的果決,而且小小年紀,就有如此狠辣的錦,以後定是不凡

    秤輝可不會小看武者,有著幹練和果毅的性格,而且還能在殺人之後如此從容,這樣的人,就算以後改行做其他的事情,也絕對不會平庸下去

    雖說連飛逸的家世背景都很寒酸,可讓秤輝奇怪的是,他居然查不到是誰舉薦連飛逸入學的

    宏立書院可不是一般的學校,以連飛逸的條件,根本沒資格入學唯一的可能就是有人舉薦他,可秤輝卻查不到任何一點消息,這種事本身就很反常

    再加上,連飛逸還與張嶽丘有著很好的關係,這就讓秤輝不得不重視了

    張家在民間聲明不顯,可真正是上流圈子裏的人都知道張家的實力是何等龐大,無論是產業還是背景,甚至連三大集團也不敢招惹

    至於說兒子與趙家三小姐的那點事,秤輝根本不放在眼裏,豪門之間的聯姻,從來都是錦上添花,實際上的作用並不大

    現在這個時代,講求的是商業利益,以及彼此的經營手腕

    而且在秤輝看來,趙家對於常家而言,一旦聯姻反而是個威脅常家已經在這裏站穩了腳跟,現在需要的是時間的沉澱,直到家族成為累世豪門

    反而不適合盲目的擴張,與其他大家族的聯姻,隻會讓當地人隱隱戒備,懷疑常家是不是想圖某些什麼

    像趙慧欣這種趙家的嫡女,實在是太過惹眼,如果說是趙家的幾個旁支的小姐,秤輝倒還會考慮一下

    這涉及到主客的區別,如果女方的地位和名望都高過本家,那嫁到家裏來,反而會動搖原本就鬆軟的根基

    常家現在才到第三代,僅僅是富貴逼人,而不是根基深藏

    連飛逸本身的學習就很刻苦,而且見聞談吐都是不俗,讓秤輝非常高興,兩人相談甚歡倒是一旁的晨瑞,默不作聲,偶爾抬起頭,眼光偷偷瞄了一眼與自己父親能夠從容應答的連飛逸

    但隻要連飛逸往這邊看,晨瑞就趕緊低下頭,不敢對視

    那雙清澈透亮的黑色星眸,如最深沉的黑夜,讓晨瑞不自覺的響起之前的事

    兩個手持棍棒的壯漢,凶神惡煞,可麵對連飛逸,不過是一人一劍,就倒斃而亡

    反觀自己,自詡出身高貴,整日趾高氣揚,可一旦遇上大事,怯弱的心性本質就露了出來以前他還隻是認為自己不過是不夠刻苦,所以在學識上被連飛逸拉開了差距…

    但今天所看到的一切,才讓晨瑞深切的感受到,連飛逸與他的不同來

    看似溫和的性格之中,居然有著如此鋒利的殺意,要是早知道連飛逸有這樣的劍法造詣,打死他也不敢去找麻煩的

    兒子的這點小動作,同樣瞞不過秤輝,讓他不由歎息

    常家終究隻是暴發戶,無論願不願意承認也好,至少在族學和教育上,常家淺薄的根基就顯露出來了

    真正的傳世家族,無論考的是什麼起家,到最後都有著係統化的傳承這種傳承可不是金銀土地或者名望,而是知識和教育

    世家大族的根基不在於物質財富,而在於如何培養優秀的下一代

    這種完整的知識傳承,才是浸透到骨子裏的血脈,是大家族的驕傲

    哪像現在,秤輝忙著處理家族企業的事物,根本沒心思管教兒女請來的家庭教師,通常也不願意得罪人,這一來二去,晨瑞就被慣壞了

    車子一路開往郊區,在臨近海邊的一處地方,出現了小型的建築群落

    很難想象,這裏就是常家的豪宅,連飛逸才發現自己對於豪門的生活,有些嘀咕

    什麼是豪宅?

    如果簡單的從字麵上理解,可以認為是“富人居住的豪華住宅”

    但直到現在,連飛逸才愕然發現,以前的看法有些錯誤

    其實有些有名的豪宅並非“富人”居賺而有些“富人”的住宅盡管裝修高級設施豪華但難以稱之為豪宅

    隻有見到了常家建在高坡上的建築群,才能真正的理解豪宅的含義

    豪宅是指在特定地段,以度身定製的方式打造,具有鮮明建築特色和曆史人文價值的,專門供給社會上具有相當的財產地位和權利的人居住的**式住宅

    具體地說,豪宅具有五大特征:一是區位優越不可替代;二是環境幽雅,或者具有不可再生得天獨厚的自然資源,或者具有曆史形成的人文資源;三是建築精美不可複製;四是風格各異難以仿造:五是人文價值無法再生

    因此,稱得上豪宅的物業必然具有唯一性

    古色古香的豪宅,有著中國古代的建築神韻,而有增添了許多新時代的氣息

    可特點非常鮮明,那就是這些建築群落中,每一棟房子都是獨一無二的,是專門設計的依照著這裏的地形,還有主人的喜好,找了專門的設計大師來完成圖紙,然後讓最好的施工隊伍來完成建設

    不僅僅是奢華,而是一種獨特的神韻,代表著常家的氣質

    完全不是那種標準化的別墅群落可以相提並論的,真正的富貴,在於與眾不同,而不是金錢的簡單堆砌

    豪宅代表著的,其實是貴族建築學,不是一堆高檔建築材料和高檔裝飾材料的簡單堆砌

    硬件上的出類拔萃隻是支持物業成為“豪宅”的先決條件,但僅有硬件是不夠的剛剛洗腳上田的農民再是西裝革履也會被人一眼看出他絕非紳士

    隻有將外在的包裝與內在的氣質和諧統一,共同達到高標準,才能完美地展現出其卓而不群的風度

    因此,軟件的提升與修煉才是支持物業成為“豪宅”的必要條件

    而現在,展現在連飛逸眼前的,正是這種“軟件素質”,是蘊含在建築學中的氣質和靈魂不僅要滿足消費者對安全舒適便捷等共性化的需求,更要為目標消費群提供尊貴感身份感超前感時尚感等特殊化的需求…

    豪宅不僅要擁有生活方式的內涵,更要折射出文化的光輝

    而連飛逸以前看見過的那種別墅,其實隻是讓暴發戶自我陶醉的商品房罷了,無非就是些更加昂貴的商品,而非代表著家族文化象征的宅邸

    以相同的建築麵積單位作為基準,同樣是一平方米的建築麵積,豪宅往往要比普通住宅占據更好的地理位置,耗費更多的占地麵積,更多的建築材料與裝修裝飾材料,更多的綠化麵積,更多的物業管理服務內容

    與此同時,還包括更多相關的和隱性的社會資源,如規劃設計師建築設計師園林景觀設計師廣告人策劃人營銷員的創意和智慧等

    社會資源的相對集中,支持了豪宅可以做到硬件一流,軟件領先,擁有比普通住宅更多的保值與增值能力

    不親身接觸其中,根本無法想象這種生活給人帶來的震撼,隻要一眼,你就能清晰的感受到這個家族所具備的力量感

    這是一座花園式設計的豪華大宅,占地20畝,於1961年完成修建,別墅內部擁有漂亮的遊泳池舒適的休閑場所和各種精美的雕塑,光是平時需的兵和維護,就需要50位專業的高級園丁

    從這座宅院中,可以俯瞰到大連東部最美麗的海景,並一直連接到山下的海港度假勝地

    除了華貴和氣派,整座宅邸展現出來的建築神韻,更能讓人讚歎

    暴發戶式的富貴,隻會惹人厭煩,因為那種張揚會刺痛別人的眼睛,而心生忌恨可是真正的豪宅,卻是在低調中彰顯大氣,那種靜謐中的包容萬千,才是真正的大氣象

    常家能夠擠進當地豪門家族,一半都是靠著這棟豪宅,哪怕為此花費了一千二百萬華元,也是值得的

    像是這樣的豪宅,有著“見水就貴”的說法,也就是說海邊的房子相對比較貴

    對於海邊房子比較貴的原因,連飛逸也能夠理解

    一是海邊冬暖夏涼,氣候更適宜;二是海邊負離子多,有利於健康;三是方便去海邊自己的私家遊艇遊玩

    而常家,正有這樣的底氣和財力,消費得起

    今天是周日,在宅院裏,連飛逸受到了熱情的接待,不過隨後,秤輝便讓晨瑞帶著連飛逸出去遊玩了

    雖然並不是很願意,但晨瑞也不敢忤逆父親的意思,隻好領著連飛逸去了海邊不過這次可是帶上了壁,遭遇了綁架事件之後,秤輝對於兒子的安全非常重視

    畢竟還是孩子,秤輝也沒打算玩什麼拉攏的把戲,而是讓兒子多與之交流

    連飛逸倒是沒有反對,他在晨瑞的帶領下,就在這裏悠閑的逛著

    在不同的地方,還拍下了不少的照片

    這一次純屬偶然,因為本來沒打算要跟著來,可機緣巧合之下,竟救了晨瑞一次鬧得現在兩人的關係有些尷尬,從情敵變成朋友,沒有想象中那麼簡單

    現在雖說周日,可這裏的路上車很少,司機開車,在晨瑞的要求下,司機左拐右拐

    突然間,連飛逸眼前一亮,原來車子開到海邊

    還真別說,這裏另有一番洞天!

    海邊的美景令人心曠神怡,一望無際的海水,幽靜的海邊別墅,這樣的美景應該停下,享受人生連飛逸這才出聲說道,“景色不錯,我們停車休息一下吧”…

    司機欣然但應,正好車子上有相機,連飛逸便拍下眼前看到的景象

    隨後,連飛逸便決定一起去當地的一處叫鯊魚海灘的地方

    昨天天氣還是有些寒意,不過沒有下雪,晨瑞本人也習慣周日出遊

    連飛逸本人也喜歡郊遊,趙慧欣更是每個周末喊一起出去玩

    這是今年入冬以來,連飛逸還是第一次一起去海邊

    比起海灘,連飛逸更喜歡這裏的鯊魚海灘

    大連的其他幾處海灘在國際上很有名氣,大而有氣勢但是鯊魚海灘最大的長處是草坪上全是大樹,可以遮擋烈日,涼爽宜人

    鯊魚海灘還有一個特點是:附近的房子很貴,晨瑞介紹說,“這裏看上去一般的房子也有幾百萬華元帝國影視的影星來這裏買房,都在喜歡在這裏購買”

    這裏是超級富翁選擇居住的地方,在鯊魚海灘附近連飛逸繼續拍下的房子,隻是他是坐在車上拍下的

    下麵,把昨天剛拍得幾處海邊的房子發出來,連飛逸正在欣賞海邊的豪宅
梅爾斯 發表於 2019-4-7 14:02
第一千二百四十七章 九口八法

    海邊的風景還是很不錯的,而且不少有錢人都選擇住在遠離繁華市區的郊外,就是為了能夠享受到寧靜祥和的居住環境。

    不過現在是冬日,所以來海邊的人並不多。

    常家有意拉攏自己,連飛逸也是心中有數,包括現在常士瑞正在轉變的心態。

    無論家裏再有錢也好,常士瑞畢竟隻是一個普通人,如此近距離的麵對死亡和殺戮,明顯是被連飛逸的手段給嚇住了。

    以前總是一副高高在上的樣子,如今卻有些惴惴不安,讓連飛逸很是感慨。

    隨後是在常家用過午飯,連飛逸便向常子輝辭行,謝絕了對方的好意和挽留。

    “伯父,下午我約好了朋友。”連飛逸沒有說是約了張嶽丘,但這種態度,已經讓常子輝感受出他的不凡來。

    不恃恩圖報,如此不卑不亢,就證明了連飛逸內心的誌向。

    “不礙事。”常子輝不以為意的笑了笑,“以後有空常來坐坐,你和士瑞都是同學,更應該多多聯絡感情。”

    “我知道了,伯父。”連飛逸作為晚輩,行禮之後,便起身告辭。

    而後由管家和常士瑞一起送他到大門處,常士瑞猶豫了一下,還是站了出來說道,“以前的事情,很抱歉……”

    這還是第一次看見常士瑞低頭,連飛逸原本還以為,這個含著金鑰匙出身的公子哥不會那麼容易就放下之前的恩怨。

    “沒事,那麼再見了。”

    “讓我送送你吧。”常士瑞見連飛逸露出微笑,不知為何看著對方覺得有些順眼了。

    “也好,一起來吧。”連飛逸並沒有拒絕常士瑞意圖和解的意思,而且這裏距離市區很遠,離著陳家就更遠了,所以有人載自己一程,也是好事。

    常士瑞見連飛逸答應,便笑著與之通行,他現在確實已經把連飛逸當作了朋友。

    少年總是這樣,很容易就討厭一個人,也很容易就接納一個人。

    這一次,用的不是加長版的豪車,而是常士瑞自己的寶馬車。家裏為他配了司機,主要是每日接送他去學校,因為他之前都不怎麼喜歡住宿。

    坐在車的後座上,兩人第一次開始有說有笑,仿佛忘記了往日的不愉快。

    “飛逸,你的劍法在哪裏學的?”

    常士瑞兩眼冒光,度過了最初的恐懼之後,就和許多孩子那樣,對於“強大”總是有著憧憬和希翼。更何況,常士瑞本身也很喜歡武俠劍客這樣的人。

    心中響起被連飛逸殺死的那兩人,常士瑞還是有些害怕,不過並不妨礙他崇拜強者。

    “這個……”連飛逸當然不能把夢境世界的事情告訴他,所以就很隻好扯出張嶽丘這個擋箭牌,“我兩個月前認識了一個朋友,是他教我的。”

    連飛逸並沒有說謊,除了《基礎劍術》上的內容,實戰劍法的精要都是張嶽丘傳授的。

    “你說的是張嶽丘!?”常士瑞一聽,頓時來了興致,“他在我們大連可是很出名啊,三年前就獨自一人跑來陳家學習武藝,本來也算是宏立書院的學生,不過很少見他來上課,也就是掛著個名字。”

    “他也是書院的學生嗎?”。

    這件事,連飛逸還真是不太清楚,張嶽丘本人也沒有說。

    “算是吧,不過據說已經畢業了,不知道什麼時候就回去考大學。”

    在華夏聯邦,大學沒有曆屆還是往屆這種說法,基本上想要入學,就隻有兩種方式。一是通過入學考試,分數達標;二是符合學校規定的入學條件,比如說在某些特殊領域取得一定的資格認證。

    很多學生在讀完高中之後都不會選擇立即報考大學,而是先參加工作或者四處遊曆,增長見聞,然後才選擇報考大學,讀完四年的課程。

    這種事情,連飛逸自己也是知道的,不過他還是打算直接報考大學。因為有著夢境世界,他比其他人多出了四倍的時間,不需要浪費時間去增加閱曆了。

    “對了,你的劍法,可以教我嗎?”。常士瑞試探性的問著,他有些擔心,連飛逸的劍法是不是什麼不傳之秘。

    看著常士瑞那患得患失的著急樣子,連飛逸就有些想笑,想了一會兒之後,才答應了,“沒問題,不過習劍不是一件輕鬆的事情,你要做好準備。”

    《基礎劍術》本身並非什麼很高明的秘籍,就如名字那樣,是為了鞏固劍手的基礎而針對性編撰的。

    裏麵包含了七十二種基本的劍術技巧,都是簡單直接,符合人體力學,同時也是幫助練習著提高身體素質和反應能力。

    這種知識不允許大規模公開傳播,但一對一的傳授,還是被允許的。但正如連飛逸所言,練習基礎劍術並不是一件有趣的事情,如果你本身並不是真的喜歡劍術,那麼就會感到枯燥,最後難以堅持。

    別看今天早上連飛逸拔劍殺人非常輕巧,可實際上,這是整整兩個月的練習結果。

    如果算上夢境世界的時間,那可是整整十個月,幾乎是一年的成果。

    讓身體慢慢熟悉了這些基本的劍法,融入記憶之中,如同內心難以遺忘的烙印,才能如此自然的使出這等精妙的技藝。

    連飛逸自己就每天堅持揮劍三千次,這還隻是在現實世界中所做的努力,夢境世界中另外有針對性的練習計劃和目標。

    到了陳家大宅,連飛逸並沒有進去,而是領著常士瑞下車,一起步行前往一旁的山穀。張嶽丘的小木屋,就在山穀裏頭,背靠一處石坡。

    “抱歉,我來晚了。”

    木屋沒有上鎖,徑直通過客廳,連飛逸便在靜室裏看見了正在冥想的張嶽丘。

    盤腿靜坐,雙目微閉,氣息綿長,雙臂虛按橫在腿上的長劍。雖然是背對著連飛逸,可張嶽丘早就知道他來了,隻是多出的一個雜亂的腳步聲,讓他不知是誰。

    “你帶人來了?”

    “是的,他叫常士瑞,也想學劍。”連飛逸沒有解釋太多,和張嶽丘在一起的時候,它的花語總是很簡練。

    兩人之間,也確實是君子之交淡如水,無需太多的客套。

    張嶽丘結束了冥想,將氣血和肌肉略微調整到正常狀態,便站起身來,回頭看向連飛逸,“你的劍呢?嗯,是血腥氣,你殺人了?”

    像張嶽丘這樣高明的劍士,連飛逸身上的氣質轉變,自然無法瞞過他的眼睛。

    “是的,為了救人。”

    “嗯,也好,劍不殺人,就沒有意義了。”對於連飛逸殺了人,張嶽丘卻不太在意,這個世上,該死和不該死的人都太多了,這種事無關緊要。

    與連飛逸說完,張嶽丘又看向站在後邊的常士瑞,仔細觀察了一會兒,才搖搖頭,“他的心智太過散亂,如果要學劍,恐怕要費不少功夫。”

    無論是習武還是習劍,本質都要求修習者神凝氣聚,而去除心中的雜念。

    像常士瑞這樣的心態和思想,想要習劍並不合適,用過時一點的話來講,這叫做“沒有資質”。

    “我會認真學的!”常士瑞大聲辯解著,好不容易鼓足勇氣做一件事。雖然在心底,恐怕還是不願意輸給連飛逸太多。

    “隨你的便,不過我不會給你多少優待。”看在連飛逸的麵子上,張嶽丘還是認可了常士瑞,但他還是堅持著之前的看法。

    “和我說說,你殺人的事。”

    隨後,連飛逸也講述了一下今早上的遭遇,以及他臨場對敵的經曆。其實在夢境世界中,他就殺過人,當然對象是智腦係統模擬出來的逃犯,是一個係統任務,獎勵的就是係統金幣,有40枚。

    不過對於連飛逸而言,最重要的其實還是那種對敵的技巧,以及克服殺人的心理障礙。

    他本身也不是天性冷酷的人,要是沒有這樣的經驗,說不定今天就要感到惡心和反胃了。對於習劍的武者而言,殺人始終是非常關鍵的一道門檻。

    不殺人而成為武學大家的,曆史上一個都沒有,就算那些整日把武德掛在嘴邊的宗師,也是成名之後才如此恬淡不爭。

    “臨敵機變,你應該有很深的體悟了吧,畢竟這是你真正意義上的第一次殺人,就像是寶劍開了鋒刃一樣。”

    張嶽丘笑著說道,他當年第一次殺人的時候,也是感受到了許多的不同。那種憑著手中的力量,摧毀一個活生生的人命,帶來的衝擊感。

    有些人會覺得恐懼,有些人會覺得不安,有些人會在心中產生負罪感,而更有甚者,從此之後沉迷於血腥的殺戮之中,墮入魔道。

    但真正的劍士,必須心正而氣和,用淡然的態度去麵對這種事,否則就是走了旁門左道。

    無論劍還是劍術,都隻是工具,甚至連感情也是,被這些東西所迷失本心,就到不了更高的境界。

    連飛逸鎮定自若的神態舉止,讓張嶽丘非常滿意,認為他和自己一樣,都是心中有著追求的強者,夢想比愛恨,更能讓人懂得堅持。

    “就劍術等級而言,基礎階段等於是讓你大致明白有關劍術的技巧,初段就是讓你熟練基本的劍法,並且懂得運用。可是唯有進入中段,你的劍術修習才算是真正的開始,因為在這個階段中,你的劍法就要開始規範了。”

    張嶽丘指點著連飛逸,因為從複述的情節中,他聽出了連飛逸在對敵的時候選擇了一種非標準化的攻擊模式,而非《基礎劍術》上的套路。

    “對敵的時候,固然要臨機決斷,順勢而為。”張嶽丘先是認可了連飛逸的才能,但同時又提醒他,“可你要明白,招式和套路,並非毫無意義的。”

    許多年輕人,在習武的時候,一旦小有所成,就講究“無招勝有招”,這是非常愚蠢的。張嶽丘不希望連飛逸因為這次的成功就得意忘形,結果斷絕了往後的道路。

    其實在夢境世界中,連飛逸就已經知道,要學習中國傳統武術,最好去學習在民國初期時所出版的那批武術著作。

    在那個年代,由於是亂世,武術沒有受到統一的政權組織所壓迫和扭曲,因此裏麵確有真東西。

    而且很多是曆代前輩幾代人實戰經驗的總結,實非那些現在體育總局裏那些學者想當然創編的所謂‘套路’可以比擬。

    對此,連飛逸也是深表讚同。

    連飛逸從兩個時期的一些拳譜和劍譜的對照中,他就感覺出來,新的武術典籍不知源自什麼現實和原理,其套路動作,也是不知其所雲。

    與之前的武術典籍,在實用價值上簡直不可同日而語。

    而關於古人學習武術的一般方法,在《基礎劍術》中就有過介紹:“故武術亦有層次,初則求其熟記,次則求其動作敏捷。既敏捷矣,而身手眼步法,猶未盡善,必每式用一番心思,一一改正。”

    “此則萬不能敏捷者,洎形式上已改正,乃再求其敏捷。既能敏捷,更當求其用力得勁處,與禦敵製敵之方,而劍術乃底於成。既忌間斷,又忌越級。”。

    而關於習劍的篇章,更是開門見山,“學劍固不能越級,然一經熟習,則起舞時意中目中,必須每劍皆具製人思想,寓有形於無形之中,對敵時乃不至於手忙腳亂。”

    “練習與對敵有異。練習時必須按照劍路圖,一步不可走亂,以正始基。至對敵時,又當隨機變換。惟變換之法,亦必有道,仍是一絲不紊。”

    “故武術家須懂得一‘快’字,方許妙才。上下式關聯之妙,亦可於此等處證之。”

    這些都是《基礎劍術》中的內容,也是習武者要貫徹始終的核心思想,沒有這種認知,學的就是花架子。

    這正是張嶽丘想對連飛逸闡述的,要認真學習劍術套路,先求姿勢正確,動作熟練。這在術語上叫做“搭架子”了,隻有骨架搭好了,才能進一步去思考豐滿血肉筋膜。

    然後進一步分析研究劍法作用,逐步摸索和掌握用勁的規律,這在術語上叫做“練架子”或“摸勁”。

    當然,真正要做到“由招熟而漸悟懂勁,由懂勁而階及神明”,那還得輔以劍術競技。唯有實戰,才可以磨礪一個人的武藝,讓他明白真正的精髓和神韻。

    原本還有些許得意的連飛逸,這時才醒悟過來,知道自己離真正的高手差得很遠。

    那三個壯漢,雖然是暴徒,比一般人還要凶惡。可說到底,還是不諳武藝的平民,要殺他們,易如反掌。

    如果說是張嶽丘在場,甚至不必殺人,就可以輕易製服對方。

    連飛逸之所以出手就是格殺,正是說明了他底氣不足,害怕對方反應過來,形成合擊的陣勢。以他現在半吊子的劍術,還真是未必能打得過。

    一對一穩勝,不代表一對三也是如此,很多時候,生死就在那一點點的差別之中。

    比如說連飛逸,一旦同時麵對兩個或以上的對手,就未免有些不知所措。要不是一開始就出手殺掉對方一人,震懾了其餘匪徒,還真是搞不定。

    說完,張嶽丘也站起身來,從劍鞘中拔出了他的長劍,給連飛逸進行示範。

    “這些都是《劍術基礎》中的內容,你不要輕視。”一招連著一招,張嶽丘一邊比劃,一邊為連飛逸講解,而常士瑞則在一旁聽得如癡如醉。

    因劍法從來不容易練成,所以很少人知道劍有九口八法之說。

    八法為劍術的八種基本方法,也是劍術的擊技本源。八法即刺、撩、斬、崩、劈、鉤、提、抹。

    任何劍法,都是從這些最基本的攻擊動作中組合出來的連貫動作,而《劍術基礎》一文,就是摒棄了那些帶著強烈門派風格的劍法,而還原成最為基本的攻擊套路。

    唯有進入中段二階以上,劍手才有必要,也才有資格去選擇或者自創某一種適合自己風格的劍法。

    而劍有九口,就是為了便於學練者練習劍法時力點準確、劍式到位、劍法表現更清晰。

    劍有兩鍘口劍為一鋒兩刃、兩砍口、兩抹口、兩撩口、一刺口,共計九口見圖示。

    鍘口——相比之下此段最厚、最寬、最結實,並且距手握處最近,從力學上說最能承受力或用力。若是使用雙劍交義,猶如鍘刀的威力。此口主要用於接架敵方的兵器。

    砍口——承受力或用力較鍘口次之,但在砍殺時速度較鍘口快,此段是砍殺時力量、速度、重心諸因素統一的最佳處。此口在技擊時適用砍殺,也能用於招架敵方兵器,能起重要的攻防作用。

    抹口——主要在防禦時起後補手的作用,用來抹敵方的咽喉、肋腹等部位。

    刺口——此口劍尖犀利,運用靈便主要用來點刺敵方各個部位。是九口之中最重要的一口。

    這些最基本的動作和細節技巧,張嶽丘都為連飛逸一一掩飾,務求讓他明白,套路的重要性。沒有把招式和套路熟練到成為本能之前,是沒有資格講究“無招勝有招”的。
梅爾斯 發表於 2019-4-7 14:02
第一千二百四十八章 深入講解

    劍法和槍法,是中國獨一無二的武術,內中蘊含著陰陽至理,講究的是剛柔並濟。

    不過在功夫大成之前,最講究套路和模式,基礎都沒練好,就講求臨場發揮的人,是學不好武術的,最多也就是半桶水。

    張嶽丘不僅是對連飛逸說,更是在告誡常士瑞,對然不看好他的性格,但還是希望能有更多人繼承華夏古文明的衣缽傳承,不使這些技藝斷絕。

    劍術的基礎,就在於招式的熟練,也就是要求形體上的工整,符合教材中的模範動作。劍術練習時的每個動作勢式,都必須按照一定的規格要求,做到準確、齊正、勻稱。

    也唯有結構嚴整,線路清楚,一絲不苟,才是劍法的精髓。

    就好比想要寫出華美的文章,就必須把字給學會練好,不然還怎麼去寫文章呢?

    《劍術基礎》中開篇的前言中就有提到:“五體稱,乃可謂之形備。”

    “五體”即身體的軀幹、兩上肢和兩下肢,共為五體。也喚作“五骨”或“五筋”。

    劍術和每一個動作,每一個勢式,無不都是由這五條線結合劍器所組成。如果這五條線的結構組合不工正、不勻稱,就不能算完美。

    怎樣才能使動作勢式的形體做到工正、勻稱,達到完整呢?

    張嶽丘則是念出了書中的原文說:“其形方中矩,圓中規,自中衡平均施,斂束相抱,左右顧盼,八麵供心。”

    同時配合著他的劍舞,讓連飛逸看得真切,同時也樣對武學和劍法沉聲了興趣的常士瑞大飽眼福。

    每個動作勢式都需顧到前後左右、上下高低,整體連貫靈動,沒有一絲一毫的堅硬和勉強。仿佛這是優美的舞蹈,而不是殺人的技藝。

    要是動作勢式的形體做不到“整”的話,不僅顯得難看,而且勁力也不容易發揮出來。

    比如“弓箭步前刺劍”這個簡單的動作,假若做成聳肩、彎腰、曲腿,結構縮作一團,不舒展勻稱,其形象一定是很難看的。

    同時,由於腿曲、腰彎、肩聳,也就難以使勁力蹬之於腿、主之於腰、送之於肩、順之於臂、達之於劍。刺劍的勁力就不能夠憑借地麵的反作用力上下貫通完整地發揮出來。

    所以練習劍術,形體必須工正、勻稱,做到一個“整”字。

    至少,連飛逸現在還達不到這種層次,他的劍術等級隻是中段一階,勉強把每一個基礎動作都做標準了。

    可是如果讓他連貫的使用全部動作,比如由“撩”轉為“刺”,恐怕中間會有短暫的停頓和滯留,露出空門和破綻。

    對付普通人,這足夠了,但遇上高手,一招就要被人幹挺。

    而連飛逸目前隻能單獨的使用某一招,而且還需要一秒鍾左右的準備時間,由判斷到攻擊,在命中之後發力,都無法做到如張嶽丘這般渾然一體。

    而且就算是單純比較兩者之間的發力,也是高下立判。

    張嶽丘畢竟是劍術高段三階的高手,發力可以稱得上是筋骨遒勁。筋骨遒勁就是使組成動作勢式的“五骨”,每根線條都要具有遒勁,隻有皮肉沒有筋骨。

    形體動作就成了空洞欲坍的架勢,即使是綿體的劍術,也不是不講究筋骨遒勁的,隻是較工劍體的劍術顯得含蓄蘊藏,所謂“綿裏裹針”柔中含剛,不把遒勁暴露於外。

    因之任何劍術“體稱勁遒”才能算是形質完備,否則就隻是一般的技巧,而非絕技。

    怎樣才能使“五骨”具有遒勁呢,張嶽丘倒也不藏私,與連飛逸一一道來。

    要使“五骨”具有遒勁,須從拳術中的“骨法”著手。

    張嶽丘為了加強解說的效果,使了一招弓步前刺,劍法簡單而直接,但速度快如疾風,且勁道十足,在空氣中甚至能夠聽到嘯響。

    這樣一個動作勢式,軀幹這根線條的遒勁,就在於它的頭向上“頂”,頦向裏“收”,項背向上“拔”,胸向外“張”,腰向下“塌”。

    上肢兩根線條的遒勁,還在於它的前腿膝部前“頂”,胯外“展”,髖下“沉”,後腿膝部後“繃”,髖下“沉”,腳尖緊“扣”,腳跟“蹬”、“踩”。

    如此這般,五根線條都由於肌腱韌帶的極力伸縮而處在緊張的狀況之下,顯出劍拔弩張之勢,遒勁才能自然而然的出現。

    這樣技藝,不僅美觀,而且實用,讓連飛逸大為讚歎。

    而常士瑞更是挪不開眼睛,雙目發光,盯著張嶽丘的動作不放。他原本以為連飛逸已經很厲害了,可是跟張嶽丘這樣的人以比起來,居然差得如此之遠!

    張嶽丘麵容隨和,略帶微笑,可持劍而舞,卻展現出了非同一般的銳氣,心力可謂堅強。

    這才是真正的劍士,不僅僅技巧上出類拔萃,就連內心裏麵也要鼓足一股勁。

    劍術的形體動作一般都有它的意向,要把動作意向表現得完美,內心必須參與一起活動。這個特點決定了劍術的形體動作一定要“心動形隨”,它隨著內心意識的活動而運動。

    可是要將自己的情緒和意誌融入劍法之中,並非很容易的事情。

    在劍法之中蘊含精氣神,這已經是高段劍士才能具備的素質了,連飛逸自然還差上一些,沒有一年的時間,他是達不到這種地步的。

    倒不是他的心力不堅,而是從熟悉到掌握,從掌握到煉化,這需要一個過程。

    無法將意誌融入劍法,就會導致形體的動作勢式就會鬆懈,筋骨也不可能剛健勁遒,所謂“心力不堅,則無勁健”。

    畢竟人的心神無法時時刻刻繃緊,總有波動和破綻,唯有克服這些本能,才能到達高段位的層次,成為真正的劍士。

    唯有成為“劍士”,運劍的動作才能包含情感的力量。

    而在此之前,就算技巧上再熟練,意向也難以表現出來。動作如果沒有了這種意向,運動就失掉了生氣。

    因此,練習劍術都講求心力要堅,要使內心裏的一股勁和形體動作的一股勁兩者內外結合起來,成為“合力”。這樣才能做到勁力遒健,動有意向。

    在這一點上,意誌薄弱,思緒雜亂的常士瑞,是先天不足。

    他這樣的性格和年紀,精神總是不容易集中,因此張嶽丘才認為他不太適合習劍。不過性格總是可以該的,但這就要看常士瑞自己的努力了。

    在靜室中周都是木牆,張嶽丘沒有穿鞋,踩在木質的地板上隨劍而舞。

    這種劍舞,既有技巧,又有神韻,更重要的是氣勢連貫。

    連飛逸在《劍術基礎》中就看到,當劍手的劍法超出中段,達到高段的時候,就證明基礎已經紮實,可以進入新的層次。

    也就說,可以學習不同風格劍法,然後從中凝煉出自己的劍意來。

    不過進入高段一階,有著非常嚴格的標準,就是必須完整的使出一路劍術動作來。無論是哪一路都行,但必須連貫如一,不能有停滯。

    想要進入劍術高段,必須在一路劍術裏,所有的動作都做到“始終連綿相屬,氣脈不斷”。

    連綿不斷固然是綿劍體劍術的特點,但其它劍體的劍術也同樣要有這種連綿相屬的要求。對工劍體等其它劍體的劍術,所謂“連”,並不是說要把整路的劍術動作也象綿劍體劍術那樣不停頓地一氣練完,中間沒有間歇。

    而是要求在一招一勢之間,必須做到“形斷意連”,“勢斷氣連”,善於運用內在的心誌活動通過眼神把前後動作的意向連接起來,使整個套路的劍術勢勢相連,無勢不連。

    張嶽丘以一招“舉火燒天”,來為連飛逸講解。

    這是一個直立向上舉劍的靜止動作,從形式上來說它和後麵的動作已經中斷了。

    然而,如果把眼神凝視著遠方,心誌活動具有伺機待動的意識,那麼這個動作就和後麵的動作從“意”上連接起來了。

    “心動形隨”心誌活動也還起著動作連接的重要作用,練習劍術要注意這一點。

    已經是劍術中段二階的連飛逸,正是缺少這種高段位的知識,如果讓他自己去領悟和挖掘,就需要花費不少的時間了。

    “這些技巧,其實你如果能夠自己領悟得到,會更好。”張嶽丘停下了劍舞,與連飛逸說道,“古時的武學宗師,都不會把每一個細節講得清楚明白,而是讓徒弟自行領悟,你可明白是什麼道理?”

    還沒等連飛逸說話,常士瑞便搶先回答,“是不是故弄玄虛?或者說怕教會徒弟餓死師傅?”

    這種觀點讓張嶽丘哭笑不得,“你從哪裏聽來的?”

    “現在網絡上,很多小說都這麼寫啊……”常士瑞不假思索,直接說道。

    “完全不是這麼回事。”張嶽丘反駁了這個觀點,他用食指點了點自己的腦袋,“武學重在思考,真正重要的,不是那些知識,而是你學會如何去思考,去映證。”

    “所以才會有師傅領進門,修行在個人的說法。作為師傅,當然可以對每一個問題都講解得通透明了,可這有什麼用?教出來的徒弟,如果隻學會了武技,那充其量也就是個中段三階的高手。”

    張嶽丘對這種人是不屑一顧的,連自主的思考都不會,就知道讓師傅喂招,一輩子最多也就是個二流,永遠到不了一流的層次。

    至於宗師,更是遙不可及。

    劍法的精要,就在於你要了解你的身體,了解你的劍。身體有著極限,同樣代表著你的攻擊和防守也有著極限。

    不斷的訓練,就是為了提升這種極限,同時也讓你能夠學會針對對手的極限。在極限之外,就是弱點,就是生和死。

    現在各地開辦的武術協會,或者說由國家體育總局統一管理的民間武館,雖然還打著中國武術的旗號,實際上就已經離真正的傳統武學越來越遠了。

    動作隻講求美觀,練習的時候也很少讓學徒自行思索,而是每一個要點都講得清楚明白,不留下思考的餘地。

    這樣固然能夠快速早就一批中段位的劍士或者武者,可以後的路怎麼辦?習慣了讓人喂招的人,能夠開創新的道路嗎?

    張嶽丘見連飛逸陷入了沉思,便又開口說著,“我所展現的,是我的劍法和劍意,你想要擁有自己的劍術之道,就必須自己去思考和求索。”

    劍術並非是千篇一律的,其中包含著無數的陰陽變化。

    劍術運動和其它武術項目一樣,包含著動靜、虛實、剛柔、快慢、伸縮、張弛、抑揚、頓挫、輕重、起伏以及內外、上下、正偏、左右等種種的對立因素的規律,動作就能做得更好。

    對立因素的某一方都是不能孤立地存在的,沒有動,就沒有所謂靜;沒有虛,就沒有所謂實;沒有剛,也就沒有所謂柔。

    中國的武學特別強調:欲要動先須靜,欲要實先須虛,欲要剛先須柔……。

    比如刺劍用力,劍從腰側向前刺出的時候手臂的肌腱都是比較放鬆的,劍柄也握得不太緊,肩也不太下沉,這時是“柔”的狀況。

    等到肘關節從後向前經過腰側的時候,劍柄就握緊了,肩就向下沉了,手臂的肌腱就緊張起來了,這時才有了“剛”。

    有鬆弛才能有緊張,如果刺劍的一開始就使持劍的手臂處在緊張的狀況下,那麼這刺劍要它緊張有力時,它反而不能緊張有力了。

    這樣,“剛”也就產生不出來。

    所謂“雙重則滯”,陰陽對立的兩麵,有任何一麵“重”了就失去了運動,失去運動,失去了變化。

    同時,任何陰陽對立因素還必須是在同一個運動過程中相互轉化,不能把它們分割成兩個運動過程,否則就失掉了對立的統一。

    在劍術練習時,把法的向背、劍勢的起伏、動作的輕重、節奏的緩急等等,都必須運用對立因素的規律使之有陰有陽。

    而每個人的風格差異,就從這些細節中體現出來,這與西方的武術技擊就有著本質不同。西方也有劍術,但通常講究的是標準化的“戰技”。

    抹殺了個體的差異,而追求一種千篇一律的效果,唯一的變化就是在戰鬥中的臨濟決斷不同。在這一點上,全世界沒有哪個國家的武術和中國一樣,講求整體的連貫,同時要求在技巧中蘊含情感和意誌。

    也就日本的武術受到了一些影響,稍微沾點邊,可實際上還是有著很大差距。

    “剛才和你說的那些,都是以後的事情,現在就和你說說劍法基礎,也就是標準化的攻擊模式。”

    劍法一般不講究劈砍,而是要擊刺得法,當然個別風格還是有著差異,比如張嶽丘自己就很喜歡“斧劍”。

    劍法有著擊刺斬等許多的劍法,這些劍法各有各的運使部位和方位,各有各的著力點。有的劍身直著向前,有的劍身平著向前。

    有的著力點在劍尖前鋒,有的著力點在劍尖側鋒;有的著力點在劍刃前端,有的著力點在劍刃後端。

    劍法不同,劍的使用形式和著力點也不相同。

    中國的劍術在劍法上有著嚴格的規定和要求,該是什麼劍法,就該是使用什麼樣的部位和形式,就該是什麼 樣的著力點,不能亂來。

    比如刺劍,使用的形式是劍刃分為上下,劍身直著向前,如果把刺劍做成了劍刃分為左右,劍身平著向前,這就違反了旬“刺”的法度。

    再如砍劍,著力點規定在劍刃後端,如果砍劍時把著力點移向了劍刃前端,這又違反了“砍”的規定,不合“砍”的法度了。

    練劍時要特別注意劍法,並在符合劍法的基礎上,做到“擊則斷石,刺則入金”,把勁力貫到劍器的鋒刃上,做到身劍的勁力合一。

    而後張嶽丘又強調在運劍的時候要呼吸自然,呼吸關係著運動的持久性,也關係著勁力的推動。

    類似一些結構複雜、動作快速、運動量大的劍術,對氧的需要很大。

    如果不善於掌握和運用呼吸的方法,就很容易氣血上湧,使氣息停留在胸間遊動。氣往上浮則內部空虛,空虛則氣促,氣促則吸入的氧不足,氧不足則力短,力短就不能使運動持久,運動的平衡性也就遭到破壞。

    所以,在劍術練習的時候必須善於“蓄氣”,運用腹助呼吸的方法,這樣才能使運動持久,才能保持運動的平衡,才能達到矯捷、矜持、從容不迫的要求。

    劍術運動的呼吸方法和其它武術項目的呼吸方法相同,有提、托、聚、沉四種。

    在一般的情況下,由低動作進入到高動作的時候應該運用“提”法,在靜止性動作出現的時候應該運用“托”法,在剛脆短促的動作出現的時候就該換用“聚”法,在由高動作進入到低動作的時候又該運用“沉”法。

    張嶽丘強調,這些呼吸方法隨著動作進行變化的時候,都必須遵循“呼吸自然”這一基本要求,不要故意做作。
梅爾斯 發表於 2019-4-7 14:03
第一千二百四十九章 心生隔閡

    星期一,又是正常上課的時間,自從殺人事件之後,連飛逸的心思就起了很大的變化。其中之一,便如張嶽丘所說的,原本看重的一切,到這個時候都會有所改觀。

    之前,連飛逸關注的是自身的學業,包括學分和導師的印象,全身心的投入到學習之中。而現在,他卻發現,很多東西都不過如此。

    在生和死之間,什麼才是真正不可割舍的呢?

    這個問題開始從他的腦海中浮現,生存、財富、地位、感情,仿佛就是人一生的追求。可是生活本身的意義,應該是由人自己來賦予的,而非接受社會強加於身的價值觀和理念。

    雖然連飛逸自己暫時還沒有得出肯定的答案,但他的思考方式,確實已經脫離了他現在的這個年齡段,而開始思索未來的道路。

    到了下午,又是他選擇的古文精修課程,與趙慧欣約好了一起去上導師李兆倫的課程。

    “飛逸,你沒事吧?”自從昨天被家裏人帶走之後,趙慧欣這時才再一次見到連飛逸,因為之前所發生的變故,讓她有些擔心。

    “放心吧,我沒事。”連飛逸給了她一個溫柔的笑容,挨著坐下,“你呢?昨天沒有被嚇到吧?”

    “是……是有一點……”趙慧欣支支吾吾的說著,殺人這種事情,她始終是第一次親眼看到,而連飛逸那種輕描淡寫的神態,又讓她感到吃驚。

    她有些擔心,連飛逸會不會變成那種殺人如草芥的瘋子,作為女孩子,總是希望自己的心上人能夠保持最完美的一麵。

    而殺人,則是一種汙點,至少從她一直所受到的教育來看,連飛逸這種行為太過驚世駭俗了一些,不符合她一直以來對他的認識。

    “抱歉,當時我不得不那麼做。”

    連飛逸知道自己讓趙慧欣擔心了,所以便帶著歉意說到,但心中他並不認為自己做錯了。當時那種情形,如果不果斷的出擊,後果將不堪設想。

    心中也知道當時不是連飛逸的錯,可趙慧欣現在望著原本熟悉的麵孔,竟然不知為何,微微覺得有些恐懼和不安。

    或許,還是無法接受當時的恐怖畫麵吧,劍光流轉,鮮血橫飛,配合著人體被利刃穿透的悶響,還有死亡前的掙紮與嘶吼,對於一個14歲的少女而言,都太過刺激了。

    兩人間隱隱的隔閡,連飛逸也是看在眼裏,心中默默歎息。

    他已經明白了,趙慧欣雖然傾慕於他,但卻無法接受他的劍術,尤其是那種視人命如燭火的冷酷和淡然。

    說到底,趙慧欣這樣的深閨大小姐,喜歡的始終是那種溫文爾雅的學者,而非一個張劍殺人的劍客。

    但連飛逸自己明白,他是不會放棄劍道的,甚至為此而失去這段感情,也在所不惜。

    這是他的選擇,也是他的人生,從始至終,他都是在做他自己。

    一時間,氣氛有些冷場,兩人雖然如往常一樣坐在一起,可卻沒有說話。冬日的冷風在窗外呼嘯,帶著一點蕭瑟和悵然,就如兩人之間那道慢慢隆起的隔閡一樣。

    李兆倫在台上講解著《大學》,聲聲入耳,讓人不得不欽佩李兆倫的發音技巧,總是能讓人沉醉其中。

    “古之欲明明德於天下者,先治其國,欲治其國者,先齊其家;欲齊其家者,先修其身;欲修其身者,先正其心;欲正其心者,先誠其意;欲誠其意者,先致其知,致知在格物。”

    對於這段話,連飛逸卻有著共鳴,正好映證了現在的處境。

    意誠、心正、修身,而後才是齊家,古代先賢,對於做人和做事,已經了解得非常通透了。治國這種事,當然還輪不到連飛逸來做,但“齊家”卻可以想想。

    廣義上來講,齊家就是處理家務事,而不僅僅指婚姻,男女之間的感情,其實也應當算入其中。

    最近幾十年,西方文化和槍炮一起入侵華夏大地,和琳琅滿目的商品一起叩關入國。其中就包括那種所謂的愛情觀,歌頌著男女之間的歡愛。

    西方世界的愛情觀,與中國的愛情觀相差很大,其中核心問題還是一點——到底是愛情重要還是人本身重要。

    現在,因為物質生活的改善,使得人對於感情的需求超過生存本身。在這樣的社會現實下,逐漸出現了一種扭曲的愛情觀,也就是通常認為真正的愛情,男女雙方都應該為之犧牲一切。

    甚至一個人為了愛而犧牲自己的夢想和追求,居然會變成為一件偉大而高尚的事情,被社會和民眾所推崇。

    連飛逸對此卻嗤之以鼻,連自我都堅持不了,還去奢談其他,這樣的人與其說是高尚,不如說是軟弱。

    為了別人而改變自己,這種付出本身就沒有多少意義,既不能帶來真正的快樂和滿足,反而會給今後的生活留下隱患。

    因為付出一旦無法得到設想中的收獲,就容易滋生怨恨和不甘,然後就是無盡的糾葛與紛爭。這種事情,連飛逸從報紙上已經看到了太多。

    男女之間,為了感情而糾纏不休,甚至出現了許多露n理慘劇。

    正是因為一開始就意不誠,心不正,而是片麵的理解為奉獻、犧牲。而一旦分手,又心懷不滿,繼而不依不饒,擴大了這種裂痕。

    連飛逸現在,就麵對著如此的岔路,是選擇舍棄鍾愛的劍術而遷就趙慧欣,還是堅持他自身的追求。

    或許別的男人還有猶豫,還有不舍,可是連飛逸卻不然,他的心中早有答案。

    不是因為他不愛她,而是因為他明白,愛一個人,就該讓對方了解和接受自己的全部。勉強隻會讓這段感情從一開始就有著欺騙和裂痕,然後換來悲情與痛苦。

    隻是忘了一眼別過臉去的趙慧欣,連飛逸定了定心神,開始認真聽課。

    生活總不能事事如意,如果她真的不願意,就讓她去吧,至少彼此還留下過美好的回憶。

    放學之後,回到宿舍,再次見到了薛慶羽和趙培文他們。最近發生了不少事情,三人很久沒有一起好好聚一聚了。

    趙培文剛從他的計算機編程精修課程中脫出身來,最近他接受了他的導師邀請,據說參與到了一個由天宇集團讚助的智能係統編程計劃,已經兩個月不見人影了。

    而薛慶羽也有他的事情要忙,在宏立書院的學習生活,倒也不總是那麼清閑。

    “飛逸,你這小子瞞得我好苦啊!”

    一見麵,薛慶羽就拽著連飛逸的衣領,把臉貼了上來,像是審犯人一樣盯著連飛逸的眼睛,“你什麼時候和趙慧欣有一腿的?居然也不告訴我一聲,還把不把我當朋友啦!?”

    原來,是興師問罪來的,就連趙培文也是那種眼神。

    “要不是我從潔儀那裏聽說了你和常士瑞在宴會上爭風吃醋的事情,我還不知道你這小子居然還有這麼一手呢!”

    這麼一說,連飛逸就明白了,是陳潔儀告的密,而趙培文則是把這事到處說的大嘴巴。

    兩人的表情,讓連飛逸啼笑皆非,掙脫了薛慶羽的大手,他好好的整理了一下衣領,這才說著,“又不是什麼大事,你們沒有問,我當然沒說啦。”

    “難怪我說每次想幫你介紹女孩子的時候,你總是躲躲閃閃,原來是金屋藏嬌啊。”薛慶羽給了連飛逸一個曖昧的眼神,“怎麼樣,趙慧欣的滋味不錯吧……”

    “你別亂說……”連飛逸白了他一眼,“我和慧欣是清白的,目前也隻是男女朋友關係,還沒有到你說的那種地步。”

    “這個我當然知道,我問的是除了最後那一步之外,你們做到什麼程度啦?”薛慶羽那猥瑣的目光,已經昭示了他要打破砂鍋問到底的態度了。

    連飛逸則給了他一個“我懶得理你”的表情,從冰箱裏找來了一根黃瓜,自顧自的吃了起來。

    看見連飛逸這種默然的表情,薛慶羽還以為他生氣了,頓時換上了認真的態度,“不是生氣了吧……都是我不好,以後不會和你開這種玩笑了。”

    趙培文也挨著連飛逸坐在沙發上,問著,“怎麼回事?你以前不是這麼小氣的?有不開心的事情?”

    因為常家的關係,昨天發生在停車場外的綁架案沒有上報紙,警察和媒體一起封鎖了消息,因此知道的人竟然不多。

    “是有那麼一點……”想起了下午上課時和趙慧欣的無言以對,連飛逸也有些傷感。哪怕是作出了選擇,一點點傷心和失望總是難免,不過他沒有後悔。

    “是不是常士瑞那個家夥威脅你啦?”薛慶羽還以為是因為情敵的威脅,所以讓連飛逸的心情有些壓抑,“你不用怕,他要真敢來找你麻煩,我就……”

    說到這裏,薛慶羽反而說不下去了。是啊,對方可是常士瑞,常家的獨子,這種對手已經不能用強大來形容了。

    常士瑞真要來,薛慶羽還真不敢怎麼樣,甚至現在連狠話都不敢放。他已經不是那種什麼都不懂的小屁孩了,知道常士瑞這樣的人,自己這點實力根本惹不起。

    趙培文這次也罕見的沒有挖苦薛慶羽,他的心情也有些壓抑。

    看到連飛逸,趙培文就覺得感同身受,他和陳潔儀的感情,麵臨的問題也是差不多的。家世背景的懸殊,眾多強大的競爭對手,都是橫亙在前方的大山。

    “事情不是你們想的那樣……”

    見兩位好友都在安慰自己,連飛逸也知道他們或許誤會了什麼,可剛想解釋的時候,門外就響起了急促的拍門聲。

    “連飛逸在嗎?請問連飛逸在嗎?”。

    “是誰啊?”薛慶羽走過去打開門,然後哆哆嗦嗦的退了進來,“常……常士瑞!”

    “你好,我來找連飛逸的。”自從那天與王瑞明聊過之後,常士瑞也少了以前那種張揚不羈的狂傲,而多了幾分溫和的笑臉。

    常士瑞的突然到來,倒是把趙培文和薛慶羽給嚇住了,薛慶羽更是連忙上前攔住,“連飛逸不在,他有事情出去了,你改日再來找……”

    “不用啦,慶羽,我和他之前就約好了的,讓他進來吧。”

    這時候,屋內傳來了連飛逸的聲音,讓薛慶羽的笑容凝固在臉上,怎麼看怎麼別扭。心中暗罵連飛逸這個不識好歹的家夥,不過麵子上還是熱情的招呼著常士瑞。

    趙培文則坐在連飛逸身旁,暗暗警惕則進來的常士瑞,可是讓他大跌眼鏡的是,常士瑞和連飛逸的感情看起來似乎很好的樣子。

    不像是情敵,更像是很談得來的好友,這就讓人很迷糊了。

    “你沒吃飯吧,我們一去吧。”麵帶笑容的常士瑞,甚至沒有像以前那樣板著個陰惻的臉,在薛慶羽和趙培文看來,甚至有些奉承和討好的意味在其中。

    “好吧,介意我帶上我的朋友嗎?”。

    連飛逸問了這麼一句,難得今天有空,他也想和薛慶羽還有趙培文二人好好聚上一聚。

    “當然沒問題,一品居怎麼樣?”

    一品居是宏立書院內最為出名的私人承辦食堂,說是食堂,其實更像是高檔次的飯店。裏麵除了不準售賣酒水之外,是應有盡有。

    之所以最出名,是因為一品居的三個第一:菜肴第一;服務第一;價格第一。

    就算是很有錢的貴族公子哥,也未必能夠經常來那裏消費,不過常士瑞這種家裏財大氣粗,家族成員又不多的人,當然無所謂。

    貴族傳承一旦超過歐五代,因為各房分支和成員的增加,就算經濟來源再廣泛,族人的日常用度也是有著標準的,根本不像許多小說裏寫的那樣,動不動就大手大腳的揮霍。

    除非是像常家這樣的暴發戶,短時間內還可以,不過以後日子久了,再過上幾代,也沒有這種花錢如流水的底氣了。

    “他們兩個是怎麼回事?”

    站在後邊,薛慶羽扯住了趙培文的袖子,附在他耳邊小聲的說著。

    “我怎麼知道?”

    趙培文也很納悶,順著薛慶羽的目光,他看向在前麵有說有笑的常士瑞和連飛逸,居然也沒有搞懂。按道理來說,傳聞之中,這兩個人的關係可是不大好的。

    常士瑞這個人,大家都懂,不大好相處。

    可是現在看起來,情況又完全不是那麼回事兒,所以趙培文和薛慶羽都糊塗了,不知道連飛逸葫蘆裏賣什麼藥。

    常士瑞自從昨天和連飛逸一起聽了張嶽丘的講解,便頓時迷上了劍術之道,並不是以前那種一知半解,僅僅是為了耍酷。

    而是徹底為這一門學問所展現出的美感而折服,劍隨人動,人隨劍舞,精、氣、神的連貫一體,配合著那種莫名的律動,簡直是前所未有的美。

    將人的內心,通過劍法完美的展現出來,就算隻是在一旁觀看,常士瑞也覺得酣暢淋漓。

    比起他以前所喜歡的那些愛好,如此動人的劍舞,才真正是挑動了他的心弦。

    所以今日一放學,他就迫不及待的跑來連飛逸這裏,想要問他更多關於劍術修習上的問題。張嶽丘固然是厲害,但總難免讓人覺得高不可攀,反而是連飛逸的平易近人,讓常士瑞覺得更容易相處。

    至於之前的不愉快,這時候也不算什麼了。

    而連飛逸也知無不言,根本沒有對常士瑞進行提防,也沒有必要。

    《劍術基礎》裏麵的知識,常士瑞真的想要找,也是能夠找得到的。而且連飛逸對自己也很自信,無需通過這種手段來壓製他人的成長。

    那種天天打算壟斷知識來讓自己高人一等的人,是沒多大出息的,通常也隻是代表著對自己沒有信心。

    而這種心態,在武學上更是會成為前進的阻礙,最終把自己困在一個小圈子裏。

    “你如果真的想學,我勸你還是找個好老師。”連飛逸誠懇的向常士瑞提出著自己的建議,倒不會因為之前發生的事情而故意誤導對方。

    “為什麼?”常士瑞還以為連飛逸不肯教他,“你不是也會劍術嗎?難道不能教我?”

    連飛逸一聽,就知道常士瑞誤解了,所以隻好認真解釋,“不是那樣的,我雖然也掌握了一定的劍術基礎,但還沒有到可以傳授別人的地步。”

    劍術有著標準的動作套路,可是每一個人的身體結構都不一樣,性格和心理因素也很關鍵,所以好的老師,可以針對學員的自身特點進行細節上的調整和改善。

    這不僅需要精深的專業知識,同樣需要精準的眼光,唯有那樣,才能洞悉學徒的一切。

    很顯然,連飛逸還沒有到達這個地步。擁有天資者,短時間內實力突飛猛進並非難事,但想要為人師,就不是靠天賦就可以當的,需要閱曆和判斷。

    為常士瑞解答學術上的問題倒無所謂,可真正要修習劍術,常士瑞還需要一個好的劍術教習。
梅爾斯 發表於 2019-4-7 14:03
第一千二百五十章 劍道起源

    隨著連飛逸和常士瑞的談話,身後的趙培文和薛慶羽才忽然間發現,一直沒有展露什麼特別之處的連飛逸,居然是一個劍術方麵的高手。

    至少從連飛逸的回答來看,他對於劍術的基本功是非常紮實的。

    而隨著話題的深入,連飛逸開始與常士瑞提到了劍術和劍法之上的“劍道”。

    “劍道不是日本人的東西嗎?”。

    薛慶羽聽了,第一反應是這個。從清朝開始,華夏的武學開始大幅度衰落,包括一些已經初步涉及到人體潛能和能量方麵的知識,也在大規模的文化毀禁過程中被建奴政府針對性的消滅。

    以至於民國之後,世人隻知道日本的“劍道”,而不知中國的“劍道”。

    這種事,連飛逸覺得有必要和他們做係統性的闡述,而不使他們走入認知的誤區。

    實際上,“劍道”這個名稱世界最早出現是距今二千三百年以前的戰國時代,當時的一本叫《吳越春秋》的古書中,就提到了“劍道”這個詞。

    越王勾踐向劍客問:劍道曰:夫劍之道則如之何?

    而劍客則回答:劍的形狀簡單,任誰都能很容易學習,劍的揮舞振動輕靈,有如見到美**雅的舞姿一般,然而劍之道甚為幽玄深奧,相當難以領悟體會,但能達到劍之道的人,精神充盈,一旦行動,就如猛虎獲物般敏捷勇猛,可以寡擊眾而無懼……

    如此學習“形而下之劍術”人才可以到達最高的劍術境界,可成為“形而上之劍道”。

    所謂“道”,指的是順天理,是大自然之理法,能超越時空,中性而永遠不變的規則和真理。

    於二千年前之《漢書》,第30卷中,就有專門的篇幅提到過這件事,可惜其內容漸漸被科學浪潮所掩埋,沒有多少人注意到其中的道理。

    反倒是日本方麵非常關注本國的武風,哪怕是現在處於分裂狀態,漸漸緩過氣來的南部日本也有一位叫下川潮的人,寫了一本《武道史》,提到了目前仍殘存有十餘種之多。

    一些中國人不太關注的知識和技藝,日本卻趨之若鶩,很多時候,這不能不說是一種諷刺。

    在這片時空,現有建奴入關的殘酷文化清洗,後有民國年間一大群意圖“去中國化”的思想急先鋒。

    這些人,無一不是書讀得不多,但卻有打著滅亡中國“腐朽文化”的旗號,希望鏟除傳承自古代先賢的思想和哲學。

    哪怕是華夏聯邦建立之後,意圖讓“物質文明”取代“精神文明”的人,依然絡繹不絕。雖然不再打著讓中國“西方化”的旗號,可也豎起了讓中國“科學化”的旗幟。

    宋代開始,腐儒以“理學”殺人,泯滅人思想中的靈性和自由。而這個時代,同樣有人打算以“科學”來達成這個目的,斷絕其他探索未知的方式。

    孔子當年就提出過他的劍道精神,在春秋時代,孔子已注重武力與經濟在國家之重要性,於論語有言,“子曰:無兵與食不可以為國。”

    孔子以“禮樂射禦書數”六藝文武合一為教育之目標。

    又在論語中提到,“子曰:君子無所爭,必也射乎,揖讓而升,下而飲,其爭也君子。”

    這句話的意思,即君子對武藝之比賽應客氣,如有必要始作之,而競爭時,應以拜禮開始,下台時勝者敬敗者酒,亦以禮結束。

    這也是論語所說:“夫子之道,忠恕而已矣。”

    孔子在中庸第十章說到武勇:“寬柔以教,不服無道……衽金革,死而不厭……”

    即武人須以寬容柔雅之修養待人,但對不仁道的事絕不可屈服,甚至不辭穿著戰甲奮勇待戰。不顧自己生死擁護正義,這才是人文哲學儒教下真正的武勇。

    因孔子對中華文化貢獻莫大,世人尊為“萬世筅師”,祀於文廟,在國外亦受敬為孔夫子。

    “和而不流,中立而不倚,國有道,不變塞焉。國無道,至死而不變,強哉矯。”

    孔子的這番話,想要表達的正是這樣一種劍道精神,與人能和諧共存,但不同流合汙,立場公正不偏。

    國政上軌道,應多支持,國家陷入混亂無道時,死守正道不變。如此自強不息方可,矯正他人,也是今日劍道人士所遵守的。

    明治維新之後,由於全盤照搬西方的文化和知識,日本的劍道才開始漸漸沒落,更是在二二六兵變之後,使得整個日本陷入一種歇斯底裏的狂亂狀態。

    而原本曆史中的華夏大地,同樣也出現過這樣的狂亂,而且長達十年。

    劍道並非是劍法和劍術,代表著一個人心靈上的追求,也就是信念。

    劍道活動須付出個人之能量,而人之能量來自大自然,而大自然的能量呢?

    孔子論易經曰:立天之道曰陰曰陽,一陰一陽謂之道,陰陽不測謂之神……知幾其神乎,幾者動之微……唯幾也,故能成天下之務。唯神也,故不疾而速,不行而至。

    這些,都是記載於易經中的至理名言。

    假借現代科學中的正負電子學說,我們可想到一個陰性電子和陽性電子子之結合謂之道,也就是符合相應的科學道理。

    但碳和氧化合成二氧化碳時,尚會發光及發熱,即發生光線及其他熱線,這就可以理解為中國古籍中記載的“陰陽不測謂之神”。

    光子或量子等不屬陰陽之不易測的微粒子,即中性,但其能量之放射守大神速就可謂神。如此養成大自然即天地之浩氣,使其氣和劍、體一致為道。

    而同一時代的孟子,也提出了他的劍道精神。

    孟子生在戰國時代,性豪邁不羈,幼時受慈母叁遷之教,長後私墊孔子為師,強調恩師之學說而曰:惻隱之心為仁之端。

    接著,又提出了“人之初,性本善”等世界聞名的性善大學說。

    孟子本人對當時在列國都有著巨大影響力的劍道,亦是特別留意。

    他當時就警告世人,“撫劍疾視乃匹夫之勇”,認為練劍須養成浩然之氣,體會大仁大勇的劍道精神。

    而道門的祖師爺老子,這個生死成迷的傳奇人物,他同樣對劍道精神有著獨到的見解。

    老子生在春秋時代,他對“修道習劍”,與世上一切事同,必順自然之天理。

    而天地宇宙,均屬於其本體“道”之內。

    道不受時間、空間之因果律,道是“虛”而悠久無邊,生是“道之發現”,死是“歸真於道”之理。

    得道就可超越喜怒哀樂等情緒,肯定現世人生自由的價值。自然主義是道家修心養性之目標。因此重視在空氣清爽、寂靜無人的深山林木中打坐。

    以靜坐法,以餐霞飲露之心,和舍清俗欲之意,瞑想入靜,以達到無念無妄之妙境。用靜坐法將自我忘,致力於氣納丹田,可培養靈敏的身心,修得劍法真髓“劍與身隨”、“劍氣合一”之劍道。

    到了隋唐時期,中國玄門成就空前,更是誕生了“劍仙”這樣的人物,同時出現了“飛劍”和“劍氣”這樣的知識和技法。

    可惜,在戰亂中,大多數典籍都已經毀於戰火,遊牧民族的每一次入侵,都沒有帶來進步,隻會讓文明倒退,並且落入黑暗。

    華夏這個諸國文明中最為璀璨的明珠,也多次被野蠻的征服者所摧毀,失去了不知多少珍貴的知識。

    僅僅是留下來的玄門典籍,就足以讓後世的學者讚歎,不知道全盛時期的古人,到底達到了怎樣的程度。

    丹書中就有關於劍道之法的記載:靜坐要最初還虛,不還虛不能見本性,丹道須仰呼吸之功,使精化氣,練氣化神,練神還虛,靜而悉化……

    “最初還虛”意為初生之時未受俗染,天真爛漫的嬰兒狀態,又如胎兒,或許能歸以前的腹中胎兒狀態屬一種不生不死,無覺、天真的境界“天心”,由此靜坐將得道即“開悟”。

    科學熱江物質文明躍進之今天,回想二千五百年前的老子,對生命能量恣謝想像力之強,而今日的量子物理學,也開始初步涉及這些高深的宇宙知識,從而證實了中國古代人以哲學予言物理之深。

    隻有無知的人,才會狹隘自己的眼光,桎梏自己的思想,結果看不到近在眼前的真理。

    儒學的《大學》書中亦有“致知在格物”之理念,而儒學本身也並非排斥技術進步。許多人總喜歡拿“奇yin技巧”說事,可實際上,技術工作者在任何的政治體製下,地位和利益都不高。

    而且縱觀古代的東方和西方,中國的技術發展一直走在世界的前列,甚至連能夠與之並列的國家或者文明,一個都沒有。

    也就是建奴入關開始,華夏才陷入了一種奴隸製體係中,開始全麵落後於諸國文明,技術上再也沒有取得領先的地位。

    而中國的武術,也是從那時開始,淪為街頭賣藝的性質。包括曾經被貴族們視為精神象征的劍道,也明珠蒙塵,唯有日本人還在堅持。

    在中國古代,被貴族和士族所推崇的劍道,不是日本那種單純的殺戮技巧,而是包含了“道”在內,是順天理、合自然的。

    所以練劍得道者,可超越時空之限,死生之念。

    在這一點上,同樣是道門先賢的莊子,見解尤為深刻。

    莊子是楚國人,在墨子五十年之後和孟子略同時代,並且亦以劍道聞名於世。

    所著劍篇中提到:夫劍者,示之以虛,開之以利,後之以發,先之以……

    這就是劍術技法運用之心得,在互相爭鬥生死之關頭,動作絕對不能遲滯落後,即“刀搖敵頭落”、“白刃一閃,身首異處”,然後“劍斬已鞘中”。

    利用迅猛的速度,使得人眼難以反應,而一招製敵,這種劍術精要,至今仍是劍法實際應用的要訣。

    莊子在老子之後,以宇宙之能量叫之為“道”,而能量之細小擬近零之量子,即稱“虛無”之大。

    莊子刻意篇中:吹向呼吸,吐故納新,熊經鳥申為壽而已。古之真人其息深以踵,眾人之息以喉。

    這就是主張靜坐中之呼吸須將汙濁的廢氣吐出輕緩地吸滿新鮮的空氣,充滿至體內深處,行深呼吸有若以腳踵呼吸一樣線長細密,可如熊如鳥般保持身體機能旺盛,達成長壽之目的。

    以後倘有“武藝至於極境,能拒敵於未料之時,蓋如靜坐之功,丹田之氣始動,心中神意已知”,亦有“因靈根動心老武藝也,養靈根靜心者修道也”等文獻傳承下來。

    這就是從根本上承認靜坐對劍道修練之益處,雖然連飛逸本身還沒有涉及通過冥想和打坐來凝聚自己的精氣神這個領域,可是他卻也從張嶽丘身上看到了相類似的技巧。

    冥想和打坐,如果掌握了真正的要訣,確實可以提升人體潛能,甚至催發出各種看似不可思議的威能出來。

    在這一點上,不少文明都有涉獵,並非是華夏文明所專有。

    但其他文明的冥想,大多都涉及宗教和神學,這就脫離了原本的真意。唯有華夏的玄門道宗,講究憑依自我之心靈,而超越於物質的局限。

    提到劍道,不得不說一下兵家聖賢孫子,他生於春秋時代之齊國,其劍道精神中國最早的兵法家,提起“兵者國之大事,死生之地,存亡之道,不可不察也。”

    孫子本人是吳王闔盧之名將,征楚脅齊、晉,奉吳王稱霸。

    史記中有孫武傳、為武書,分十叁篇“始計、作戰、謀攻、軍形、兵勢、虛實、軍爭、九變、行軍、地形、九地、火攻、用間”等兵法的核心思想。

    孫子集當時的自然科學和人文科學成為軍用,係一兵法之名著。

    其軍爭篇中有“故迂其途,而誘之以利。後人發先人至。此知迂直之計也。”

    這就符合劍法的精髓,與莊子對劍術的應用闡述基本相似,都是因勢利導,克敵製勝。

    即示敵人以迂遠,敵意已怠。複誘敵人以利,使敵心不專。待敵對吾不專時,雖在後人發,但我們可先製敵人之要害。

    又謀略戰中有:不用向導者,不能得地利。

    意思即不能任用敵方鄉人為我導軍者,不能得道路之方便。

    孫子提倡“兵以詐立,以利動,以分合為變者也”,這就是指詐騙敵人使其不知我本情,方能立勝。因此我們須以分或合惑敵人,在變幻無常中量敵可擊即擊,仍可取勝。

    “其疾如風,其徐如林,侵掠如火,不動如山,難知如陰,動如雷霆,掠鄉分眾,廓地分利,懸權而動,先知迂直之計者勝,此軍爭之法也。”

    在孫子兵法中,這就是言明使兵之移動要如疾風一樣迅速,擊敵之虛,行軍排列如林之森然不亂。

    攻入敵國時,勢如猛火燎原,隻有前進,不可有往複。

    駐軍時不信敵誘,須安固如山,如元雲蔽天,陣容幽隱莫測。

    出擊如雷,閃迅不及避。

    攻敵製勝後進而抄鄉,兵分數道預防不測。

    得手敵地,必須郭度所據地利,分兵守利。

    待量確知敵情之後,始能下令動戰。

    如上先知作戰之遠近,迂直者可勝,此為軍爭之法也。

    這既是兵法,也是劍法,對人和對國,有時候也是一樣的。

    在孫子兵法之“始計”篇中有:經之以五校之計而索其情。一曰道、二曰天、叁曰地、四曰將、五曰法。

    孫子兵法中提出:道者,令民與上同意也,故可與之死可與之生,而民不畏危。天者,陰陽寒暑時製也。地者,遠近、險易、廣狹、死生也。將者,智信仁勇嚴也。法者,曲製官道主用也。

    並且認為“凡此五者,將莫不聞知之者勝,不知者不勝。”

    這五校之計中的第一條之“道”說的是道德,戰時以武道精神即“仁義”為管道,可使上下一致,同生死,民亦不畏危。

    而作用在劍客身上,就是要讓其明悟,劍可殺人,但不可濫殺無辜。持劍而心存公義,則劍勢雄渾,如有神助。

    戰國諸子中,真正的劍客達人應該是墨子本人,他的著書中關於劍道精神的內容有七十一篇之多。

    現存有六十三篇,有關兵法之二十篇中,有記號令、典範、技擊、攻守、戰術等。

    但技擊遺失未傳,漢朝以前儒家和墨家是思想界的二大勢力。墨子否定宿命論,倡導“博愛重義”,反對世襲製的貴族製度,批評儒家過份重儀式,輕忽實際行動。

    墨家以嚴格紀律著稱,是一個準軍事化組織,內部提倡絕對服從,視死如歸的實踐行動主義,結果形成任俠性的集團。

    唯能成功不得失敗之奮鬥精神,留下不少的壯烈事跡。失敗時自盡謝罪以祈萬古流芳之敢死精神,後世劍客尊奉墨子為武聖。

    可以說,墨子既是一個大學問家,又是一個古代的技術工作者,同時還是一個頂尖劍客。

    劍道起源於中國,如今卻流亡於日本,連飛逸和張嶽丘這樣的人,都希望複興這一門記憶,重現昔日的輝煌。
梅爾斯 發表於 2019-4-7 14:04
第一千二百五十一章 升級任務

    聽到了關於華夏古代劍道傳承的知識,常士瑞心情也隨著連飛逸的述說而起落,他對此也是很能理解的。

    不過薛慶羽和趙培文他們卻不同,薛慶羽靜修的是生物化學,而趙培文則是電子工程技術,對於武學領域的知識,抱著可有可無的態度。

    說白了,他們和許多新一代的中國人一樣,並不喜歡這種過於傳統的東西。

    “在這個年代,武術還有什麼用呢?”

    趙培文不光嘴上這麼說,恐怕心裏也是這麼想的,“當今世界,科技才是主流,華夏聯邦從**、統一到贏得世界大戰,全都是依靠著科技,物理、化學還有新興的電子技術。到了如今,國家的經濟發展和軍事建設,全都依托於工業。”

    這種話,連飛逸雖然不喜歡,可是心中卻也無法反駁。

    趙培文所言不虛,時至今日,無論是武學還是其他或華夏古代的文化和哲學思想,在新的時代,無一不麵臨著一個艱難的抉擇。

    現在是,整個社會都蔓延著一種功利主義的心態,凡事都要講究“有沒有用”。

    甚至連傳統的道德和價值取舍,都被這種功利的心態所侵蝕,或許在原本的時空裏,鍾泱把這種事稱之為西化。

    可是在這片時空中,華夏聯邦早已在軍事上戰勝了西方國家,保持了文化得以**自主的底氣。可是,二十年之後,整個社會依舊蔓延著這種唯利是圖的心態。

    究其原因,還是工業化的生產模式和商業文明的理念這兩個方麵,在不停的滲透著整個人類社會的方方麵麵,而並不是所謂的“西方化”。

    嚴格來說,應該說是“猶太化”,自從被滅國之後,一直處於流浪狀態的猶太人,正是堅持著這種“商業化”的生存模式,甚至取代了他們原本的信仰。

    而西方世界,原本的文明一般是古希臘的城邦製和多神文明,或者是基督教占據主導地位後的分封貴族製和唯一神文明,這才是西方文明。

    而進入到了工業時代之後,科技開始主導一切,“科學”這種思想潮流,開始推翻以往的一切學說和知識,建立起新的文明形態。

    先是西方,然後蔓延至整個世界,所以才有中國和日本的“西化”之說,其實應該算是“科學化”和“商業化”。

    望著趙培文那中不以為然的神情,連飛逸就知道,他已經被“科學主義”所左右,並且將之當成為了信仰。

    而薛慶羽的狀態也差不多,都是那種放棄古老的文化和知識傳承,投身於科學化的時代浪潮之中。這是曆史大勢所趨,不可阻擋。

    因為“科學”的存在本身,對人類的文明進步確實起著推動作用,至少現階段是這樣。

    對於這種事,是個人的選擇不同,連飛逸沒有打算辯解或者爭執。每一個時代,人類之中,總有著不同的人選擇了不同的道路,這是很正常的。

    隻是需要注意,不要因為自己的選擇而排斥別人的選擇,這樣就落入膚淺和狹隘中了。

    晚飯吃得還算愉快,大家也沒有聊起太過沉重的話題,而是說著一些校園中的趣聞逸事。

    夜晚,回到宿舍,在房裏溫習了一會兒功課,時間就到九點半了。連飛逸像往常一樣,給趙慧欣打了一個電話,響起的鈴聲是一首關於青春情懷的歌曲。

    響了很久,都沒有接通,連飛逸默默的按下了關閉的按鈕,心情有些頹然。

    一般來說,這個時候的趙慧欣不會不接電話,響起今天下午的沉悶關係,就能猜到一些。兩人之間,已經有了一絲裂痕。

    連飛逸讓自己的身體摔倒在柔軟的床墊上,望著白花花的天花板,心中無聲的歎息著。他不知道,他和趙慧欣的感情之路,要怎麼走下去。

    另一邊,趙慧欣此時也坐在臥室中的書桌前,粉紅色的翻蓋手機上,掛著可愛的飾物,這還是她與連飛逸一起逛街時買的。

    電話被她調成了震動,剛才還在桌子上震個不停,猶豫了良久,趙慧欣還是沒有拿起手機。來電顯示上,已經顯示出了連飛逸的名字,如果是以前,一定會迫不及待的拿起電話吧。

    可是現在……

    沒有親眼見過死亡的人,是不會有這種感覺,趙慧欣昨夜一直做著噩夢,夢中看到的是連飛逸沾滿鮮血的手,以及像劍芒一樣冰冷無情的臉。

    她知道,她所鍾愛的男人,心中已經有了某種莫名的變化。

    而這種變化,讓她感到了陌生,以及恐懼。

    趙慧欣不知道如何形容那種感覺,她隻知道,她已經無法直視連飛逸的眼睛,也忘不掉那種恐懼和不安。

    當愛情缺少了溫柔和馨香,少女的情懷就會難以適應,她眼中的白馬王子,已經成了一個無情的劍客。

    人與人之間的感情,比想象中的更加脆弱,年輕人更是如此。

    明月高掛,冬日的冷風撲響著窗戶,群星璀璨於夜空,如閃爍的燈火,永恒不滅。

    這時已經是夜深人靜之時,學院中的不少人,都已經開始選擇休息,以待明日的學習和生活。

    而連飛逸,在鎖好了門窗,拉上布簾之後,也接通了入夢儀,如這兩個月來所堅持的那樣,進入夢境世界。

    因為精神模型已經建立,腦信號波的調整也早已設定好,因此這時進入夢境世界,隻需要不到5分鍾。

    在催眠波的照射下,連飛逸也迅速進入到了深度睡眠狀態,在這種狀態下,人類的靈魂和身體,與環境的協調率最高,無論是靈魂的充能還是身體的代謝,效率都是普通睡眠狀態下的4倍。

    而且入夢儀的頭盔部件,本身就是用特殊的金屬材料製造而成,內部有著精密的布局和構造,可以吸收來自地球核心聚變產生的元磁能量輻射,無視大部分空間和物質的阻礙。

    這種技術,和斯特拉的地球電池技術很相近,不過前者是吸收元磁轉化成電能,而後者則是針對性的吸收對人類靈魂有益的個別能量輻射。

    當人類的技術進步到如今的程度,已經開始認識到靈魂和物質是同時存在於宇宙中的事物,並且也有著其自身的結構和現象,並且同樣可以研究和分析。

    不過這種技術,目前隻掌握在少數人手中,被當作是主宰未來的尖端技術。

    穿過由無數的光彙聚而成的信息隧道,連飛逸的意識隱藏在一組加密的光訊號之中,透過衛星傳遞到了夢境世界的主機,那是一部有十二台光子計算機組成的網絡矩陣。

    這十二台超大型的光子計算機分別代表著天地人三才,東南西北四象,以及金木水火土五行。每一台超級光腦都針對性的負責某一個領域的數據處理,以構建出一個無比繁複的世界,讓人類得以從中受益。

    夢境世界,僅僅是這個虛擬網絡係統的其中一個部分,甚至是不太重要的一個部分。

    不過即便如此,對於這個時候的連飛逸而言,已經是足夠了。

    夢境世界,依舊是邊陲之地,如今連飛逸已經是8級學徒,對應他的中段二階劍術等級。比起以前,權限有所提高,能夠瀏覽的資訊也更多了。

    一旦到達10級,連飛逸就會被授予“學士”的頭銜,並且脫離新手階段,享受的福利自然也會更好,包括可以從係統中接受一些真正的任務。

    穿著劍士服,腰間別著一把長劍,連飛逸將之取名為碧影,是一次係統任務中得到的道具,可以在夢境世界中使用。

    劍身紋路如碧潭清影,紋路似水波蕩漾,一旦舞起,就有著墨綠色的光影,猶如劍氣吞吐。真是一把稀世寶劍,可惜隻存在於夢境世界之中,無法帶回現實。

    帶著一點點可惜,連飛逸開始翻閱著公告欄上麵的信息。

    在這裏,是係統發布任務的地方,一般都是協助“官府”抓捕或者誅殺逃犯,偶爾也有其他“玩家”在這裏發布一些任務要求,不過那就要自己支付報酬了,還要向係統繳納費用。

    如果不是因為技術成本方麵的原因,連飛逸還真的以為這是一個跨世紀的網絡遊戲了。

    連飛逸第一次殺人和被殺,都是因為這些任務,凡是關於抓捕逃犯的任務,都是由係統設定的npc。

    雖然是npc,但戰鬥力不弱,至少都是初級以上的戰鬥職業者,根據武器的不同還有各異的名稱。

    一般來說,接受任務之後,連飛逸就必須不依靠別人而**完成,除非是一些群體任務,才能拉上幫手。

    根據連飛逸自己的猜測,這是為了提供一定的實戰機會,讓像連飛逸這樣有誌於武學一途的人,也可以接受戰鬥的洗禮,然後獲得成長的機會。

    在這裏,畢竟是絕對安全的,有著無數次再來的機會。

    正是因為如此,大量的生死之爭,磨礪出的武藝有著非同一般的力量。這種事,在現實世界是無法想象的,因為官府絕對不會允許“殺人”。

    哪怕是當時見義勇為,以劍術誅殺了那幾個賊人的連飛逸,都受到了警察的刁難。如果不是常家在背後保護,恐怕也要坐實一個防衛過當的罪名,被送到少管所裏麵去。

    進了那裏,連飛逸的前途就等於是毀了,因為在華夏聯邦這個高度信息化的社會體製中,檔案中一旦出現“前科”,就意味著你被主流社會所排斥,失去出人頭地的機會。

    最好的結局,也就是獲得一份餓不死人的工作,一輩子庸碌無聞。

    瀏覽著公告欄上麵的消息,連飛逸選擇了一個比較有挑戰性的任務:冷飛、中段二階刀客,善使雁翎刀。

    這種武器是明朝開始成為軍隊的製式裝備,雁翎腰刀的基本型製特點為,刀身較為平直,刀尖為略上翹的圓弧形,刀尖至刀背15~20cm處多開刃,現在一般稱為反刃。

    刀身寬為4~5cm,脊厚06~07cm,最厚處達1cm,刀身斷麵為等腰三角形。

    從鍛造技術上來講,這種刀身斷麵被稱為“平造”,全長多在90cm左右,刃長70~80cm,刀柄長15~20cm,刀全重1~15kg。

    明代雁翎腰刀血槽多為一條,取飛雁翎羽之型,刀身輕盈,若以躍落之姿揮斬,能給予敵方難以料想的重創。

    中段二階,和自己的水平一樣,或許實戰起來,有著差異,但連飛逸還是有信心取勝。因為戰鬥不僅僅看實力基礎,還要看實際的技巧運用。

    智腦在這方麵,始終比不上人腦,唯一值得擔心的是,npc是不怕死的,許多要害攻擊也無法迫使對方回防,甚至很多時候,你重傷對方,而對方卻把你殺死。

    在第一次碰上的時候,連飛逸就吃了這方麵的虧,他忘記了他所麵對的不是真正的人類,而是心無畏懼的程序,如同最悍不畏死的敵人。

    所以在夢境世界,同階段的對拚,勝負還是五五之數,甚至些許向npc方麵傾斜。正因為不怕死,而且不知道痛苦和畏懼,它們的戰鬥狀態一直都是最佳,毫無欺負和波動。

    而人類,卻不然,受到心理和環境的影響,或許偶爾有超常的發揮,打也很可能是大失水準,沒能全力以赴。

    “任務:捕殺刀客冷飛,接受確認。”

    “確認。”

    叮咚一聲,係統提示連飛逸已經接受了該項任務,並且可以調出任務欄來查閱完成的記錄。而這時候,連飛逸的個人智腦跟班“小喇叭”也發出聲來。

    “主人,你有兩條未讀信息。”

    “我知道了……”說完,連飛逸調出控製麵板,將發來的信息打開。

    原來,是吳福寧發來的信函,內容是關於一次邀請。連飛逸略微閱讀了一下,沒有看到其他特別的東西,便關上了顯示麵板,轉換了第一人稱視角。

    這時候,他的身後傳來了一道悅耳的女聲,帶著一點熟悉。

    “連飛逸,你也在這裏?”

    連飛逸回頭一看,讓他吃了一驚,居然是陳潔儀,趙培文的女友,同時也是那個麵容冷峻的劍道少女。

    手中提著一把普通的鐵劍,顯然還停留在學徒7級以前的階段。因為到了8級的時候,係統會發布一次特殊任務,隻要完成,就可以獲得“名劍”。

    一把可以讓你自行命名的寶劍,同時也是讓你的戰鬥力能夠提升一個檔次。

    “陳潔儀,你也來了嗎。”

    連飛逸看了對方一眼,便將心中的疑惑收了起來,不管是什麼因由,能夠進入夢境世界就代表著一種資格。

    “沒想到,可以在這裏遇上你。”

    陳潔儀難得臉上出現笑意,看來遇到連飛逸這個熟人,還是讓她有些開心的。

    “你來這裏多久啦?以前一直沒看見你啊?”接完了任務,連飛逸倒也不急著去做,還有四天的時間可以用來準備,他也要好好的調整一下狀態才行。

    “我啊……”陳潔儀望著連飛逸說道,“進入夢境世界也隻有三天,忙著完成劍術等級評定和升級任務,好不容易升到了學徒7級,所以我們沒遇上也是正常的。”

    三天,這當然是指的現實世界的時間,兌換成夢境世界,就是12天,144個小時。

    在這裏升到學徒7級可不容易,因為每一個等級都代表著你的付出和提升,同時還要完成規定的任務,這才能得到係統的認可。

    連飛逸花了兩個月才升到8級,已經算是很快了,沒想到陳潔儀這樣的劍術天才更讓人驚訝,僅僅用三天就升到了7級。

    而且看她來公告欄的樣子,恐怕就是打算要衝擊8級,然後回到劍術教習那裏接受第一次“名劍”任務,獲得可以自行命名的寶劍。

    這種升級的速度,讓連飛逸也是一陣感歎。

    不過考慮到對方原本就很紮實的劍術基礎,他的心情也就釋然了,這種快速的提升差不多已經到頭了,想要進入高段成為劍士,大家的起步又回到了相同的位置上。

    “說起來,還真是要感謝你的幫助呢。”

    挑完了任務,陳潔儀回過頭來,望著連飛逸認真的道謝,“當初要不是你給的聯絡方式,我也無法接觸到那兩個人,從而得到這樣的機會。”

    “你是說黃叔和吳叔嗎?”。

    連飛逸記得,當時確實是他給的手機號碼,沒想到陳潔儀還真的與黃光鴻還有吳福寧取得了聯絡,甚至得到了入夢儀這樣的尖端設備。

    “嗯,現在的我們,似乎已經加入到了一場關於人類變革的實驗中來。雖然被當作研究的對象,但我始終還是很感激,能夠獲得這樣的機會。”

    陳潔儀由衷的感謝連飛逸,以及吳福寧他們,沒有入夢儀,她想要經曆實戰簡直是癡心妄想。光是來至律法和政權組織的壓製,就讓她沒有絲毫機會。

    如果敢隨意殺人的話,就是悍然違反法律和社會秩序,必然遭受官府的雷霆一擊。真要到那個時候,陳家也無法庇護於她,這就是體製的力量。
梅爾斯 發表於 2019-4-7 14:04
第一千二百五十二章 劍法槍術

    “你的任務是什麼?”陳潔儀選完了任務,便問起一旁的連飛逸。

    “刀客冷飛,中段二階,還有一些具體的參數和技能提示。”連飛逸如實回答,這種任務無需保密。

    每一個任務都是係統隨機安排的,在“玩家”瀏覽的公告欄的時候生成,所以不會重複,別人也看不到。

    “玩家”這是這裏的人類對自己的稱呼,就如同一個大型網絡遊戲一樣,在這裏經曆著一次又一次的戰鬥和任務,換取虛擬的資源,以及和其他玩家的交流。,全文字手打

    不過彼此都深知,夢境世界雖然不是真實的,但在這裏的經曆卻是毫無虛假,積累出來的技巧和經驗,全都可以帶回現實世界,這就是和網絡遊戲最大的不同。

    多出來的學習時間,不一定要成為武者,如果你選擇在這裏學習知識和研究技術,一樣可以。

    不過邊陲之地帶有很大的領域性,聚集在這裏的玩家,都是有誌於武學一途的年輕人。

    因為樣貌是根據現實世界的真實反映,所以每個人的麵貌都不能自由設定,能改的隻有名字而已。這也是為什麼陳潔儀和連飛逸一眼就認出彼此的原因,畢竟樣貌是不可改變的。

    然後,兩人又聊起了一些關於任務上的事情,雖然任務都是有著細微的差別,情報交換意義不大。不過對陣各種兵刃的技巧,以及某些類似的戰鬥技能情報,一樣也是有用的。

    係統設定的敵對性格和技能以及武器都是隨機生成,不過次數多了,終究會有著重複的現象,而在這方麵交互情報,就算這次用不上,下次也是可以用的。

    “刀客還是比較好對付,真正怕的是碰上劍客和槍兵,這兩個職業最為難纏。”

    對於陳潔儀的這番話,連飛逸也表示理解。

    刀是戰場霸者,自漢朝以來,就在軍事領域漸漸取到了劍的地位,成為了被大規模運用的冷兵器主力。

    這是因為刀法簡單易學,而且適合戰撤境,以劈砍為主的刀,最重氣勢和體力,對於士兵的技巧和悟性反倒沒有太高的要求,所以反而更加容易推行。

    不過單打獨鬥,最厲害的還是劍客,看看曆史上的武學名家,都是用劍的多,這就是硬道理。劍的攻擊靈活,而且蘊含陰陽至理,剛柔並濟,更能戰線一個人的武學修為。

    同樣的,長槍也是一樣,以白蠟杆為主體材料的長槍,軟硬適中,充滿彈性。

    一旦舞起來,神仙難防,從宋代開始,統兵大將都是以槍術為主,其中比較出名的是南宋名將嶽飛和楊再興。

    在真正的用槍高手麵前,格擋和防禦都是無用,中國的內家拳,就是起源於劍法和槍術,包含著陰陽轉換,剛柔兼顧的內核。

    在這裏就必須首先說一下中國的槍法,和世界其他文明的槍類武術都不一樣。

    西方的騎士比武,拿根電線杆互相捅,也太長了,簡直天真得可愛。

    那麼長的杠杆,除非完全對直了,隻要橫向稍有距離,兩馬一衝,捅在別人身上,對方沒什麼事,反彈力非把手臂搞骨折不可。

    西方人的對應辦法就是把電線杆後麵加粗,象個撞門錘一樣,依靠木頭本身的衝量,對撞時鬆開手,以免傷了自己。

    英國人開車走左邊,就是遵照當年的騎士決鬥傳統。…,

    騎士都是右手持矛,對撞中必須完全垂直才能收效,所以都走左邊。

    其實隻要認真注意一下,就知道現在拍的騎士類電影,騎士決鬥卻都走的右邊,這是為了安全。用龜殼般的硬鎧甲把全身罩住,兩馬走右邊對衝,“電線杆”橫著過來,腰輕輕一頂,杆就斷,人一點事都沒有。

    就這麼點差別,古代的生死相鬥就變成了老少鹹宜的好娛樂。

    隻要馬走右邊,人人都能當亞瑟王,贏得美人歸。電視上演,英國有人在古堡裏辦這種旅遊項目,大家有機會去試試,當知這實是所言不虛。

    兩馬相交,都使硬兵器,硬碰硬,誰重誰占便宜。

    《水滸》霹靂火秦明使狼牙棒,急先鋒索超使開山斧,都是這個思路。

    幾十斤的狼牙棒、開山斧借著馬力,橫掃過來,萬不可硬架。硬架的話,鐵矛都要打彎,兩臂就得骨折,而他那邊揮棒時,手是空握著的,一點事都沒有。

    對付這種敵手,大錘最有用。

    錘比棒重,揮動起來隻要有點速度,衝量就超過棒了。錘棒相碰,衝量兩相抵消,大家的手都是空握著的,都沒傷著。

    錘比棒短,回手變招快,趁著敵人收棒不急,一錘就砸下去。

    金兵愛使狼牙棒,碰上嶽雲的金錘就全玩完了。使重兵器的關鍵就是要把兵器運出速度來,手得空握著,以防反震。

    這就象打網球時握緊拍子單手硬接來球會鎮傷膀子一樣,鬆鬆地握拍,拍子動起來就不怕了。要把百斤的金錘在短時間裏運起來,沒點天生的神力辦不到。

    膀臂上的力太小是沒用的,隻有靠腰,腰力到手,才運得動重兵器。內家功夫講巧力,四兩撥千斤,但真要拚力氣,使大錘,照樣不含糊。一切全因腰壯氣足。

    腰氣壯,神色便會不同:麵像溫良,卻不怒自威。中國古畫裏的大將,廟裏的天神,全都腰大十圍,從來沒有畫成健美先生的。

    並非中國古人不懂畫肌肉,廟裏給四大天王扛腿的小鬼就是肌肉男,又凶又醜。

    西方的武術界就沒有內功之說,畫師隻知肌肉,以肉多為美,雕塑中的男性肌肉全都團團鼓起,肌肉鼓起幹什麼,打鐵也用不著全身緊張啊,隻可惜達文西沒見過精神的內壯。

    大將帳上高坐,全身放鬆,體態似美人臃懶,但氣聚神凝,甲士三千環列,雷霆萬鈞之勢一觸及發,那才是真的神勇。

    俗話說“關公不睜眼,睜眼要殺人”,此之謂也。中國古畫裏的百戰百勝大將軍,寫其神,不顯其形,寬大衣袍,寥寥幾筆,卻能盡現智信仁勇。

    重兵器揮動起來,隻要打上了,就夠喝一壺的了,要是打不上可就慘了。

    重兵器動量太大,回手慢,給敵人以可趁之機。不僅是馬槊、狼牙棒,一切的硬兵器,打不上就現了空門,刀棍莫不如此。

    硬兵器,一是震手,二是有空門。

    但白蠟杆的大槍就不一樣,白蠟杆有彈性,用槍頭硬架斧、棒,槍一彎,有那麼個小小的緩衝,手上就不震了,敵人兵器的勁道也給卸了。

    白蠟杆存得住能量,彎了會反彈,隻要槍把一轉,槍頭就繃出去了,打個正著,這裏麵的功勞有一半是敵人自己的。內家功夫的奧妙就在於此,攻防一家,防就是攻,攻也是防,一個動作幹兩件事。…,

    電視裏演日本的合氣仗宗師和人過招,那邊的徒弟伸著棍子讓他打,先敲開對方兵器,再打頭,連打兩下,就象下象棋,你走一步,他走兩步,當然什麼都是他贏了,簡直是不要臉。

    白蠟杆大槍防守好,進攻也是一招破敵毫不含糊。

    一槍紮出去,萬朵梅花,先把胸口的護心鏡打碎,再往裏鑽。槍花朵朵,朵朵都致命,不知該擋哪個。

    此時千萬不能擋,一擋就完了,白蠟杆是軟的,硬擋正好被借上力,才擋出去,那邊槍把一轉,槍頭馬上又從另一方向打回來,力還更大了,這裏麵的功勞還是敵一半我一半。

    拳經上講“棍怕點頭槍怕圓”,說的就是大槍一但抖起來,槍頭亂擺,神仙都難防。對付這等高手,唯一的辦法就是把自己的槍也抖起來,搭上去,讓對方聽不到力,他就不好進下一招了。

    如果兩槍一搭,你聽到了他的力,就可順勢打進去,既可借力打,也可直接打,隻須槍頭稍微錯開一點,一滑就進去了。

    要是聽不到,就得趕快變招采用守式。高手馬上用比槍和在地上推手是一個道理,誰聽到了對方的勁路,誰就贏,和使什麼招式無關。

    隻有外行才會津津樂道:用什麼招破什麼什麼招。

    內家槍法就攔、拿、紮三招,其實就這三招也是不能截然分開的,隻有隨便一槍出去,攔、拿、紮三式都有了,才算是上得戰陣的好槍法。

    一手大槍要真是練出了絕活,兩馬相交,兵器一碰,大槍有如靈蛇,順著對方的兵器就鑽進去了,大將殺敵從來隻此一招。

    白蠟杆子的大槍是有生命的神器,槍有自己的陰陽之理,彎了就要直,直了又要彎,紮了左就往右,劈了前自會去擋後麵。

    對方越是個力大如牛,使重兵器的猛將,越好打。他要是把我的杆子頂彎了,我才高興呢,槍把隻一轉,力都不用,槍頭彈出去,又再紮他一個。

    馬踏連營,被團團圍住才好呢,槍槍不落空。

    人槍合一,槍想往哪裏去就送它去哪裏,眼到哪,槍尖就自會紮哪裏。人隻要不斷地給槍以能量和神意,槍自會如龍入水。

    白蠟杆大槍隻要有能量,就沒有破綻。

    靠白蠟杆的彈性槍頭的旋轉非常迅速,敵人無機可趁。就是以一敵二也不怕,腰一發力,槍頭擺個一百八十度,能同時蕩開左右兩邊功來的兵器。

    槍頭擺圓了,就是射來的箭雨都擋得住。一但槍不抖了,可就現了空門,大槍如果不是靠的白蠟杆子的彈性,槍頭又慢又沒殺傷力,白蠟杆直接用力捅威脅很小,很難刺穿鐵甲,最關鍵的這樣做很慢。

    內家高手碰見了內家高手,聽勁好的那個能把對方槍上的動量耗掉,槍不彈了是最可怕的,比被人圍攻還可怕。

    這時,敵人已經搶到身前,再發力把槍旋起來已經沒有時間了。

    槍法是全世界隻此一家的中華絕技,而劍法則是槍法的變種。

    內家劍法純是槍法,絕非刀法,劍法武當劍訣有一句“若把劍來當刀用,笑死三豐老劍仙”。

    內家劍法,鬥劍時是絕對聽不到兵器相碰的叮當做響之聲的,一把劍最多就是輕搭在對方的兵器上劃行,而劍術的精妙全在於因敵而動,一擊成功。

    內家劍法裏劍的動作並不多,練得是身法,特別是腰腿。…,

    功夫成了想下山,少林弟子是要打過十八銅人陣,而武當弟子則是要用一根小竹竿跳到樹上刺下一隻猴子。

    少林弟子遍天下,武當則代不數人,別說刺下一個猴子,就是兩腳上樹這招練成的也沒幾個。武當隻要每代人能出一個練成了劍法的留山任教,也不至於凋零如此。

    內家劍術對劍本身的要求並不高,一根竹子都行,什麼都沒有時,食指捏個劍決也是一把劍。

    刀槍劍棍,劍術才是至尊,而劍術隻不過是內家高超身法的應用而已。

    槍法、劍法隻有中國才有,日本和西方都沒有。

    日本的劍道純粹是刀法,掛羊頭賣狗肉。西方的大劍也是刀,非常原始、樸素的刀法,不講究變化,打起來要吃虧,越用力越倒黴。

    不過西方的擊劍卻是個好遊戲,特別是花劍,但也隻用到了劍的刺一個功能,略嫌單調。

    西方大劍形狀如放大的中國劍,劍把很長,用法完全是刀,雙手握持狂揮狂砍。西方人腦袋一根筋,隻求揮劍有力,從不想一劍劈空該怎麼辦。

    為了增加力度,西方大劍的劍把後麵有配重,很重的一塊鐵疙瘩,雕成各種花飾。配重的目的是在不增加劍的尺寸情況下增加劈砍的衝量。

    這種設計理念在戰場上或許還不算太差,但是格鬥就不行了。

    大劍回手更難了,而且增加了扭矩傷小指,搞不好劍會脫手的。連飛逸就在張嶽丘那裏用魚竿來試過,一根九尺長的魚杆,末端也有一個配重。

    製造商的本意是方便使用,但張嶽丘卻早就把配重卸下扔了。這是為了讓人更容易理解劍法的精髓,而舍棄了那種給初學者用的小道具。

    有配重了,力就亂了,根本聽不到杆頭魚線的力,魚線反而甩不遠。

    連飛逸按照張嶽丘所說的方式練習過,聽著魚線的力甩,腰力到杆巔輕輕一提一彈,隻一個來回,整根九十尺的魚線就能全出去。

    釣魚中,拋鉤的最好的姿勢就是“白鶴涼翅”,和劍法中的“撩”差不多。

    而張嶽丘不要配重是學的大槍的握法,槍的握法是“槍不露把”,握槍的手要抓著杆子的最末端,一點木頭都不露出來。

    這樣握的好處是,第一是在往回抽槍時不會打著自己,更重要的是槍和手臂勁路相通,這樣才能聽到槍端的力。

    目前國家武術總局的武術教授,他們編寫的教材,卻對如此基本的道理一無所知,還出光盤到處現醜,可想而知體委搞的那種標準套路,根本不是為了實戰而是注重表演。

    西方和日本的刀法,都有一個很大的漏洞,那就是沒有考慮砍空了怎麼辦。

    所以在明治維新之前的時代,日本武士之間的比試,一般很快就分出勝負。因為刀法一旦落空,就等於宣判死亡。

    而強大的日本武士,都是鑽研著這第一刀的命中,雖然也蘊含著武術和技藝在其中,但終究是狠辣有餘,後勁不足。

    西方人好血勇,似乎不屑於躲閃。

    勇士用盡全力掄起幾十斤的大劍砍去,本身已經失去了重心,全靠對方的迎頭一擋才能站穩,要是對方不擋先就自己來一個跟頭。

    這道理很簡單,大劍的衝量不變,剛才用多大力和時間掄起來的,現在就得用多大力和時間拉回來,想變招哪裏來的及。…,

    中國內家功夫比武中第一條規矩,用祖師楊澄浦的話說就是“不能失中”,意思就是要有力能收勁,所以太極拳推手第一要旨就是不能靠到對方身上去,一掌打空不可牽動了腳步。

    如何才能做到呢,就隻有根勁,和前文所講的“分陰陽”。

    日本刀法有和西方大劍同樣的問題,而且還更糟,日本的刀完全沒有重量,一碰就飛,卻又不走輕靈的路子。

    日本刀其實源於中國唐代,漢族刀改進之後,就隻有苗刀還是雙手長細刀,但苗刀全是從下往上的勁路,靠跳來發力並同時整個迅速地轉身以彌補空門,故有“跳苗刀”之說。

    日本刀法則根本沒有任何身法可言,一但出了空門隻有死路一條。

    而中國的雁翎刀其實也有著類似的問題,同樣是刀身輕盈,便於快速砍擊,略帶弧度,一旦命中還可以通過拖拽來追加傷害。

    但單打獨鬥,在同水平的較技下,還是不如使劍來得爽利。

    可話雖如此,連飛逸卻一點也不敢輕視,這可不是那種一般的網遊,一個技能打對方多少血,然後還有自身的屬性可以承受多少傷害。

    在夢境世界,屬性的差別是很小的,而且隻代表基礎實力。

    真要被人一刀命中要害,就絕對是非死即殘,可沒有喝血瓶這種。
梅爾斯 發表於 2019-4-7 14:04
第一千二百五十三章 決鬥場景

    走在熙熙攘攘的街頭,對於眼前的這座小鎮,立法院和陳潔儀都是一陣唏噓。

    很難讓人相信,出現在他們眼前的,居然大部分都隻是係統設定出來的人和物。

    “來了幾天,覺得這裏怎麼樣。”不知為何,連飛逸也想探聽一下陳潔儀對夢境世界的看法。

    陳潔儀姣好的麵容上,也少了一點拒人於千裏之外的冰冷,而多了幾分欣喜,“很不錯,是個有趣的地方。”

    她手裏拿著許多需要花費係統貨幣才能購買的食物,邊走邊吃著。女孩子總是愛美勝過一切,所以要壓抑食欲來保證身材。

    雖然陳潔儀並不把容貌和打扮放在第一位,可是有誌於劍道的她,比一般的女孩子更加嚴格要求自己的飲食,控製體形。

    不過在夢境世界,一切都隻是感官的變化,並不會影響物質化的身體,所以可以敞開了吃,無需擔憂肥胖的困擾。

    各種油膩和高熱量的食物,原本都是屬於垃圾食品,要是在現實世界,陳潔儀無論如何也是不敢嚐試的。

    但是在這裏,卻樂此不疲的吃著,一路上看到的甜品、瓜果還有小吃,似乎都被她大手一揮,給買了下來,存在背囊中。

    一邊走著,一邊拿出來細細品嚐,然後露出心滿意足的笑容。

    這樣的生活,確實算的上是“不錯”和“有趣”。

    但真正讓她興奮的,卻是這裏的武學修習模式,算是借鑒了網絡遊戲的標準,將“玩家”的身體各項基礎數值量化顯示,然後清晰的展現出來,讓人可以看得一清二楚。

    網絡遊戲之所以讓人著迷之處,就在於“平等”和“實在”。

    平等指的是個人的起步在這裏大致平等,世俗的財富。名譽、地位,一般無法直接帶入遊戲之中,因此讓人感覺到了相對的平等。

    而實在則是指經驗升級和任務機製,隻要付出了努力,必然有所收獲,如此才能激勵人全身心的投入其中。希望永不落空,這才是讓人選擇進入網絡世界的原因,而暫時忘記現實世界的不公與壓抑。

    但夢境世界又有所不同,至少陳潔儀就非常清楚,這不是其他的網絡遊戲可以相提並論的,因為遊戲引擎太過強大了。

    逼真的人體五感,以及環境設定,甚至是多元化的遊戲進程,如果把這裏的一切都叫做遊戲的話。

    可是每一個進入夢境世界的人,都有一種錯覺,仿佛這裏的一切都是真實不虛的。

    甚至從時間上來看,生活在夢境世界的時間比生活在現實世界的時間還要長,簡直讓人有一種把這裏當成主要,而把物質世界當成次要的感覺。

    時間和記憶,對人的影響是非常巨大的,而且如長流的細水,點點滴滴都浸透在心頭,等你意識到一切的時候,或許已經晚了。

    現實世界總有太多的不如意,而在這裏,卻可以恣意縱橫,無拘無束的追求所期盼的人生。這樣的快意,最容易讓人沉迷而不能自拔,從而迷失自我的根本。

    “說真的,我很喜歡這裏的任務機製。”

    吃完了用油紙抱著的酥餅,嘴裏還留有那種甜膩可口的果香味,陳潔儀意猶未盡的舔了舔手指,這才洋溢著小臉說道:“在現實世界,學武是一件很枯燥的事情,而且對於社會而言,沒有太多的用處。”

    連飛逸聽了,心中也是一沉,這些問題,確實是很關鍵的點。

    無論古文會如何在背後為武學等古老的文化知識傳承推波助瀾,但作為社會的主體成員,老百姓們始終是務實的。

    說不好聽點,這叫市儈和功利,他們隻會追求對他們有利的東西,包括知識和學問。

    沒有用的知識,雖然未必就沒有人願意去學,可這樣的人,能有多少?

    就算願意去學,沉重的生活還是會拖垮其中的一部分人,使得越來越多的有誌者望而卻步,最終淹沒於曆史的洪流之中,再也興不起波瀾。

    在古代,自楊廣開設科舉以來,以儒選士的製度,催生了一大批靠著儒學而做官的學子。因此當年,萬般皆下品,唯有讀書高。

    時至今日,各種“格物致知”的學問,催生了“科學至上主義”的思潮,多少仁人誌士投身其中,才奠定了如今的社會基礎。

    而各種傳統文化,很多都缺乏經濟價值,僅僅能被當作茶餘飯後的談資。又有幾個人,會為了一點點“談資”而下苦功呢?

    就拿習武來舉例,各地武館蜂擁而起,看似武學昌盛。

    可實際上呢?

    這些學徒大多都隻是玩票性質,純粹是來強身健體的,根本不是為了習武。累了倦了,就會離開武館,繼續以前的生活。

    而且武館之中,也去除掉了大部分實戰的精髓,轉為麵子上下功夫。就是為了要讓自己的武學套路看起來更加帥氣,更加好看,更加的華麗。

    一想到這些情況,連飛逸的心情就有些壓抑,同時順著陳潔儀的話接著說道:“沒錯,任務機製確實是最大的亮點。”

    武學是枯燥而沉悶的,至少對於大部分人是如此,哪怕是熱衷於劍道之路的連飛逸,有時候也在無數次的重複練習中,感到一點點厭倦和懈怠。

    但是,係統的任務發布機製,就很好的處理這種問題。

    以“狩獵”的方式,讓學徒們有著明確的目標,然後提供了能夠比擬真實情況的戰鬥機會,與電腦設定的npc近距離白刃戰。

    這種近距離的實戰體驗,更能讓習武者領會武學的要義和精髓,同時也是對自身意誌與技巧的磨礪。

    對於連飛逸和陳潔儀而言,這都是非常棒的體驗,同時也是在現實世界中難以感受到的經曆。

    “你說的沒錯,比如你這次的任務對象‘刀客冷飛’,放在古代怎麼說也是個已經可以出師的三流高手,哪可能隨便讓你去殺掉呢?除非是衙門的通緝要犯。”

    陳潔儀輕聲一笑,接著又道:“要是在當今的世道,更不得了,甚至可以開館授徒了,等閑情況下,殺這樣的一個人肯定是要背上官司。”

    這種事,作為武學世家出身的陳潔儀知之甚深。

    所謂的江湖事,根本不是許多小說中說的那樣,動輒拔劍揮刀,鮮血四濺。江湖之中,有門派、勢力、朋友和家族等等背景,無時無刻都在左右著每一個江湖人的決定。

    同時彼此之間,還要估計朝廷的影響,所以不敢肆意大開殺戒。

    很多高手,一輩子比武對殺的次數,也不會多到哪裏去。哪怕是亂世,情況也差不多,因此習武者之中,真正在實際戰鬥中活下來的人,隻要時間一場,閱曆的增加自然會讓他的實力突飛猛進。

    可是比起夢境世界,這就小巫見大巫了。

    且不說這兩個月以來已經經曆了大大小小五十場戰鬥的連飛逸,哪怕是才來這裏不過數日光景的陳潔儀,都經曆了十次戰鬥。

    對象都是一些有著武功在身的npc,戰鬥技巧毫無花假,算的上是鄉村一級的高手,大概在靠近三流的層次。

    別小看三流高手,這已經是門派中可以出師曆練的標準等級了,掌握著某一種武功,並且熟悉完整的招式和套路,並且可以在實戰中具體運用。

    這樣的高手,在江湖上也算是有著一定地位的了,相當於古代讀書人靠中秀才。

    “你打算什麼時候出發?”陳潔儀說完,頗有心機的忘了連飛逸一眼,“如果可以的話,我想看看你的身手。”

    連飛逸學劍的時間不長,但陳潔儀從他身上感到了一種很獨特的劍意,這就是未來的劍道種子,是有潛力的象征。

    而陳潔儀也很想知道,夢境世界對武者的推動到底有多強,可以鑄造出怎樣的高手來。

    “其實也沒什麼要準備的了,隻要調整好精神狀態,就可以出手了。對方是同水平的刀客,如果不是那種‘悍不畏死’的戰鬥本質,我現在就可以出擊了。”

    “確實是悍不畏死呢……”

    這句話,倒是深深的引起了陳潔儀心中的共鳴,看來她也吃過係統npc這方麵的虧。

    “對了,有興趣的話,我們也比試一下,怎麼樣?”不知道連飛逸對這種事抱著何等態度,陳潔儀裝作隨口問問的模樣。

    “可以倒是可以,如果你不介意的話……”連飛逸猶豫了一下,還是答應了。

    在夢境世界,因為絕對安全的緣故,所謂的比試,大部分時候都是生死相搏,沒有點到為止的說法。

    這也很正常,所謂點到為止,其實就是留有餘力。

    可是不全力以赴的話,又怎能在生死之中體會武學的真諦?又如何能夠突破自身的瓶頸和極限,到達更高的境界?

    但生死相搏,雖然不會真是死傷殘廢,可期間的痛苦是真實不虛的,死亡的經曆也是一樣。唯一不同的是係統會讓你“重生”,而不是真的身死魂消。

    話雖如此,小心眼的人,會因為這種事而產生怨恨。

    因比武而結仇的情況,在夢境世界也不是沒有發生過,這終究是一件麻煩事。

    但既然陳潔儀主動提出,很想增加對敵經驗和劍術閱曆的連飛逸,當然也不會拒絕。

    “場地和情節,你來設定吧。”

    連飛逸笑著說道,倒不是他大方,而是這麼做要花費金幣,專門針對那些有著特殊心理訴求的“客戶”。

    在夢境世界,決鬥模式可不是隨便找塊空地就解決的,當然這樣也是可以。

    但係統給出了更有趣的選擇,比如說你自己選擇一個場景,還可以給自己配上某個背景身份,然後增加決鬥的氛圍。

    隻要願意花錢,誰都可以來一次決戰紫禁之巔,那樣的巔峰對決,更能激昂武者的鬥誌和戰意,更是給戰鬥增加了額外的樂趣。

    似乎是財大氣粗,陳潔儀倒也沒有在意連飛逸這種小心思,而是自顧自的連接夢境世界的係統,開始設定場景。

    陳潔儀選擇的是一艘行駛在江河上的畫舫,木質結構的大船,沿江景色也是山川秀麗,林木風貌。

    這當然不是陳潔儀的藝術修養有多高,而是係統可以根據使用者的語言形容和模糊的印象來選擇合適的景物,然後在經過組裝拚湊,就完成了剩餘的部分

    對於大部分人來說,與真實的景致無異,讓人心醉。

    陳潔儀把自己設定成了一個類似於小說中峨眉派那樣的女性門派,而她自認掌門。連飛逸則是一個前來挑戰的劍客,就連觀眾都設定好了。

    然後畫麵一閃,連飛逸就落入了陳潔儀花費200金幣構設的這個場景中處張望。

    這些係統npc,全都是觀戰心切的表情,快速的出了船艙。

    準備好連飛逸和陳潔儀,都是持劍下場,比武即將開始。

    沒有人會留手,都是選擇全力以赴,這才是武者的宿命。生死之中,體悟著那種大恐怖,從而砥礪心意和劍法。

    兩人都是話不多的人,略一點頭,就示意開始了。

    隨之,場內劍光閃爍,金鐵偶爾碰撞交鳴,很顯然兩人已經戰成一團。

    天空暖陽正照,劍光不時射於兩人身上,居然出現了冷氣森森的異狀。

    這是因為彼此散發的劍意,都很是凝聚,能夠影響人的感官和判斷。

    兩人的幾個弟子一左一右,分列兩旁,俱是緊盯場內,神情緊張,手按劍柄,微微泛白,似要衝上去代師父一戰的架式。

    不得不說,係統的設定的npc,呆板是呆板了一點,但非常逼真。連人物表情和心理狀態都刻畫得惟妙惟肖。

    但也僅此而已,長時間的複雜的心理變化,依舊不是現在的計算機可以完全模擬出來的。

    此時畫肪旁已經出現幾葉小舟,舟上站著滿滿當當,小舟似有被壓沉水底之虞,舟上之人卻不管不顧,兀自緊盯著畫肪上疾揮長劍的連飛逸和陳潔儀兩人。

    這些人,都是附近前來觀戰的“玩家”。

    觀戰高手比武,對自身的修行極有裨益,有時觀戰所得抵得上幾年苦練,故欲要觀看兩人比武,也是情理之中。

    現在的邊陲之地,連飛逸和陳潔儀兩人也隱隱算的上比較厲害的劍術高手,這般精妙的比試,對於有誌於劍道修行的人而言,實是不容錯過。

    連飛逸陳潔儀兩人劍法迥異,連飛逸劍法縹緲靈動,變幻無方,有著天馬行空,不著痕跡的快意瀟灑。

    而陳潔儀則古拙簡練,快如閃電,往往出招後發先至,屬於比較複古的實戰劍法,有著很強的流派風格,顯示出了她的出身和家世。

    連飛逸虛實莫測的劍招,也在她這種簡練至有些拙樸的快劍下,竟開始有些施展不開之感。每每在最後時刻,被逼換招,無法盡展劍招威力。

    連飛逸腳下的步法極為靈動,隨著劍式的展開,仿佛是以劍帶人,腳不沾地,踏在虛空一般,使他的劍法越來越快,漸漸已超過陳潔儀的出劍速度。

    此時連飛逸劍式越發輕靈如雲,道袍飄飄,腳步縹緲,如仙鶴騰空,飄逸著一股清靈脫俗之氣。

    一旁的無常火笑了一下,看了身旁的好友一眼,顯然那人正目不轉睛的盯著連飛逸的腳步,顯然是在極力觀瞧這套步法的玄妙之處。

    陳潔儀原本輕鬆自在的表情變得越發凝重,手中長劍亦是如是,感覺對方的劍身似乎隱隱傳來一股彈力與粘力,使得她的長劍將要觸到對方劍身時滯了一滯,速度陡降,所以才遲遲無法將其擊敗。

    否則以她眼光之犀利,每刺出一劍,皆是蹈隙而入,攻其弱點,刺其必救,早已將連飛逸這種學劍時間不長的人給擊敗了。

    而在小舟上,無常火原本輕視之心略微一斂,心下暗歎,沒想到這般劍法還真的會現世,看來自己一直是小瞧了連飛逸這個新人。

    當日的結交,其實多是看在張嶽丘的麵子上,他本人並沒有打算和連飛逸成為至交好友。

    但是連飛逸如今表現出的這等劍術,在他眼中雖算不上什麼十分上乘的劍法,但比起一般的劍法,在境界上又是高上一層。

    將精氣神畢集於劍,身劍合一,這等劍法,已經有了宗師的影子。

    但對於大多數的劍客來說,卻已經是劍法的真意了,看陳潔儀這樣的劍術天才都應付得越發吃力,居然呈敗像,落敗也隻是時間問題罷了。

    連飛逸的身形越來越快,隨著長劍趨退,無常火卻知這是她與劍的契合越來越密切所致,看來他施展這般劍法也是需要一個漸入佳境的過程,並非開始即能達到。

    說不定是因為與陳潔儀的比劍,將連飛逸自己逼入此等境界,這般情形之下,也是突破之機,隻能說是福至心靈了。

    陳潔儀感覺劍上的壓力越來越重,竟有不堪重負之感,每出一次劍,自己體力便消失幾分,這般下去,很快就會再也無力揮劍。
梅爾斯 發表於 2019-4-7 14:05
第一千二百五十四章 探索劍塚

    她之前還真是沒想到,這連飛逸自己根據《劍術基礎》疑問學來的標準劍法,竟如表現得此詭異難測,蘊含著真意在其中。

    看似輕靈,運勁發力卻是以粘重為性,令人防不勝防,無形中便已著了道。

    “喝!”陳潔儀猛吞一口氣,聚於丹田,猛然運於劍身,大吼一聲,長劍一震,陡然明亮刺眼。

    這不是劍氣,而是劍身迎著陽光,配合著動作和其實,讓人有種奪目而不可直視的錯覺。

    連飛逸帶著朦朧清輝的長劍與之相觸,如觸電一般立即向後疾退,身形飄飄疾退間,長劍灑下朵朵劍花,在他的身前眩然綻放。

    看似優雅的光影中,步步都是殺機,一旦沾上,非死即殘。

    陳潔儀身形一躍,長劍陡然又是明亮幾分,身劍俱向前衝去,如劍矢一般刺向正不住後退的連飛逸,打算一招斃敵。

    連飛逸一個不及時,身前的朵朵劍花被陳潔儀那冷芒四射的長劍無情洞穿,但每刺破一朵劍花,陳潔儀的長劍便暗上一分。

    連飛逸此時已退至船舷,很快就要碰到護船欄杆。

    小舟上,不少人已經為連飛逸暗中捏了一把汗,同時也是感歎,陳潔儀這麼一個嬌滴滴的美豔少女,手中的劍法居然如此狠辣決然。

    連飛逸仿佛背後生眼,輕輕一縱,腳蹬欄杆,如有繩索牽引,平平橫挪兩尺,如水中蕩花,靜動有致,堪堪躲開葉重如雷霆電光的一劍。

    而這個時候,陳潔儀已經凝全力於劍,因此在這個時候斷然無法回收自己的劍式。

    無法可想,隻得奮力上挑,劍尖刺向空中,腳下用力一踏,人隨劍走,蹬著欄杆衝天而起,升上丈高,方才勢盡,飄然而落。

    要是剛才被連飛逸趁著這個機會偷襲,陳潔儀可就危險了。

    中國的劍法不是刀法,因此特別注重不能攻擊落空。而這與戰場的刀法正好相反,在戰場上,人山人海,講究的是兵陣硬碰硬,無需考慮攻擊落口的情況。

    雖然經常聽她的爺爺說過這個要訣,可是一旦和人交起手來,好勝心比較強的陳潔儀還是忍不住就是出了傾力一擊,失去了劍道的真髓。

    日本的劍法其實都是刀法,所以一旦攻擊落空,就會露出破綻,然後身死。

    一刀流,大部分都是因為這個原因,不過也並非一無是處。

    落下時,陳潔儀的氣息顯然已經回複平穩,靚麗的麵龐,神色如常,不過還是有著讓人側目的英武之氣,幾如男子一般銳利。

    待長劍歸鞘,陳潔儀對連飛逸拱了拱手,笑著說道:“沒想到隻是數月不見,你就練成了一手好俊的劍法,我是暫拜下風了。”

    陳潔儀用的是“暫拜下風:這個詞,已經說明了她心中些許的不甘,以後或許會來找回場子,讓連飛逸聽了暗暗搖頭。

    決鬥果然不是好事,輸贏都是自找麻煩,不過他確實從這次比劍中學到了不少東西。

    連飛逸這時候喘息未定,因為剛才的連番動氣,而麵頰泛紅。

    武者都有自己的呼吸段位,為了追求真實,係統當然也通過五感來重現這種感觸,避免回到現實世界中,施展劍術產生感官上的失真。

    對於剛才的情形,連飛逸這時候還是有些心有餘悸,尤其是陳潔儀最後的那一劍。

    雖說失於劍法的中正平和,但如此傾盡全力的一擊,真要挨上了,不死也要脫層皮。

    心中自然浮現出那種難掠其鋒的緊迫感,唯有閃避一途,如果沒有船舷處的欄杆,連飛逸也覺得他自己恐怕無法躲開那電光火石的一劍。

    那一劍之威,委實驚人,恐怕是陳家劍法中秘傳的殺招,可以在一瞬間爆發潛能,催生出可怕的力量來。

    連飛逸剛才躲閃的看似輕鬆裕如,優雅從容,但其中凶險,唯有自知。

    蓋因他本身有了一定的基礎和實戰經驗,所以劍法即使麵臨生死關頭,也是嫻雅裕如,輕靈從容。

    聽聞此時陳潔儀之言,連飛逸也是強抑氣息,臉上露出微微一笑:“比起你來,我還是稍有不如。”

    連飛逸的話並非客氣之語,以他的性格,自然是不屑於說客套話的,而是心中確實有些歎服。陳潔儀學了這麼多年的家傳劍法,哪怕沒有經曆過太多的實戰,也是不可小覷。

    剛才雖退得略顯狼狽,但如今的陳潔儀已經沒有了再戰之力,卻也要算是連飛逸險勝。

    在這裏,又一次體現出了中國劍法的精妙之處。

    力量再大,爆發再強,如果打不中人,反作用力就夠你喝一壺的了。

    那種霸氣微風華麗的劍招,多是中看不中用。

    陳潔儀搖了搖頭,心知論起劍法,自己尚高出對方一籌,隻是因為缺少大量的實戰,所以經驗上難以自持,一旦陷入苦戰就失了平常心,結果露出敗相來。

    如今看來,陳潔儀也感覺到她自己一直以來的劍法理念並不完全正確,其中不少都是沒有經曆過實戰而想當然了。

    連飛逸剛才所使用的劍法雖虛招極多,但卻無礙於其速度,反而另有妙用,克製了自己家傳的劍法。也就是陳家所信奉的以樸破巧,以快破巧之劍。

    偏重於直線快速打擊,針對人體要害,這確實很有意義。

    可是對方不是木人樁,站著不懂讓你打,依靠飄忽的身形來擾亂你的視線,使得你無法從容瞄準,因此在判斷上也出現了誤差。

    劍法這種學問,練得再好,不打也是渣。

    唯有大量實戰,才能讓人學會氣機感應這種實戰技能,能夠集中不規律移動的目標。或許不少人覺得氣機鎖定這種技巧太玄奧了,難以理解。

    非要用科學一點的解釋,就是人體通過感官對物體運動軌跡的預判,也就是下意識的計算出提前量,然後發起攻擊。

    這是一種感覺,就好比足球場上的足球選手一樣,他們依靠感覺來駕馭球技,經常能下意識的做出各種讓人讚歎的動作來。

    現在,經過這樣的實戰,陳潔儀才感覺到人和係統npc的差異來。

    係統終究隻是係統,在複雜的情況分析和判斷中,始終比不上人的直覺。尤其是在驚險的武術技擊中,更是如此。

    遭遇這次失敗,陳潔儀的心中忽然有些迷惘,她覺得她自己一直以來堅持的以簡破繁,唯快不破的理念,似乎並不是她想象中的那麼強大。

    而這時,無常火身邊,化名一江秋月的張嶽丘也不知何時出現在了這個**的場景中。

    在設定進入條件的時候,陳潔儀沒有加密,而是選擇了開放性的模式,允許想要觀戰的人進入這個場景之中。

    當然進入不是免費的,需要向場景的設定者繳納五個金幣,其中一個金幣是係統征收的“個人所得稅”。是係統強製的,當然你可以選擇不來。

    張嶽丘淡然的看著場中諸人的表情,心中無悲無喜,就連陳潔儀眼神中的迷惘他亦盡收眼底,這時卻沒有出聲說話。

    畫肪旁環繞而停的幾葉小舟一反剛才的安靜,變得喧鬧不已,舟上之人開始爭論,大多是對陳潔儀這個高傲的女生自承失敗有些疑惑。

    在他們看來,陳潔儀剛才一劍刺出,威力不凡,勁道十足,而連飛逸的躲閃也頗為狼狽,不敢掠其鋒芒,為何反而是陳潔儀自認落敗了呢?

    陳潔儀和連飛逸則各自喜憂不同,腦海中仍是浮現著剛才絕妙的劍法對拚,這是與活生生的智慧生命在戰鬥,而不是雖然悍不畏死但略顯生硬呆板的係統npc。

    陳潔儀的淩厲鋒銳,連飛逸的清靈飄逸,對許多觀戰者而言,俱是渴望達到的極致。

    隻是原本更看好陳潔儀的那些人心中也是迷惘,不知為何,一直被他們看做天才的劍道少女,為何竟敗於連飛逸那般“華而不實”的劍法之下。

    在他們看來,實在有些莫名其妙。

    哪怕是邊陲之地,這裏的“玩家”還是有很大一部分屬於玩票性質,害怕辛苦、勞累和疼痛,因此劍道修行上有著得天獨厚的環境,進展還是不佳。

    也唯有連飛逸這種心誠意摯的人,才能如此迅速的提高自己的實力,擁有不俗的劍法造詣。哪怕還不是真正的稱霸一地的劍術高手,但已經有了大氣象,剩下的就是成長的時間和閱曆罷了。

    “係統提示,請各位玩家注意,特殊場景於五分鍾後關閉,請及時撤離。”

    隨後,智腦的聲音浮現在每一個人的耳邊,大家忙不迭的準備離開這個**的場景。如果不能及時離開,就要體驗一次死亡了,那感受可不好玩。

    張嶽丘和無常火,已經駕馭著飛劍來到了連飛逸和陳潔儀的身邊。

    “咦,這就是飛劍嘛?係統道具?”

    看著張嶽丘腳下踩著巨大的飛劍,陳潔儀也被那帥氣華麗的姿態所迷住,開始打聽起來,“這道具哪裏買的?我在係統的物品出售欄上怎麼沒看見?”

    陳潔儀和張嶽丘的關係也是熟絡,大部分是因為陳小唯的緣故,而且對於在劍法上比自己還要高出幾個層次的張嶽丘,陳潔儀也是一直心有感懷的。

    不過現在自然是知道了原因,夢境世界的存在,才是關鍵。

    “飛劍不會在係統中出售,你隻能通過特殊的任務才有機會獲取,可以大大加強機動性。不過無法在戰鬥狀態中使用,算不得真正的飛劍。”

    張嶽丘雖然如此說著,但臉上還是有著頗為自得的笑意,讓陳潔儀看得有些眼熱,“那麼你是怎麼獲得的?”

    “一個古代劍塚的探索任務,是係統設定的,學徒八級以上可以參不過實際上,沒有劍士帶領,這個任務是無法完成的。”

    劍士,就是10級,突破學徒階段才可以獲得,對應的是高段劍術資格。在古代,是足以稱霸一方的二流高手了,甚至可以創立一個中等門派,享譽江湖。

    在夢境世界,打怪升級模式是沒有的,實力就是你的真實反應,沒有一點虛假。而且一旦稍不注意,照樣要麵臨重傷和死亡。

    這一點,就和網絡遊戲完全區別開來。

    “怎麼樣,有興趣嗎?”。張嶽丘和無常火從各自的飛劍上下來,對著連飛逸和陳潔儀誘惑著說道:“飛劍隻是最初的獎勵,裏麵還有很多特別的東西,要一起來嗎?”。

    連飛逸和陳潔儀都頗為意動,互相望了一眼,然後才點頭答應。

    劍塚,類似於一個係統環境中的副本,**於夢境世界之外,是一個特別的場景。

    青山高高聳立,穿過雲端,到達諸天之上。造化神秀,靈氣蘊然,端的是一處仙家福地,有著無處不在的飄渺和出塵之意。

    接受了張嶽丘的邀請,他們自然是組隊,打算一起完成這個係統任務。

    夢境世界,並非是一個遊戲,而是通過一個個看似艱難的人物,來考驗著一個人的心性和資質。是可造之材的,就會得到更多的機會,如果你不願意心馳勞苦,當然也可以肆意享受。

    在這裏,道路都是自由選擇,沒人會強迫你什麼。

    而這時,入口處的通道已經閉合,連飛逸一陣後怕,然後便查看起周圍的環境。

    現在他所站的地方如同一個地下通道,或者說是地下通道的前廳,因為這是一間比較寬敞的石質密封的空間,長寬高都約三丈,很是空曠。

    但由於沒有窗戶之類的東西,還是讓連飛逸感覺很是壓抑和憋悶。

    一進入這個場景人就遭受了守衛的攻擊,而連飛逸則與其他人失散。死亡可不是一個好選擇,沒事誰願意去體驗那種可怕的感覺呢?

    而這時,前廳中央的頂上直直地垂下一根巨大的石鍾乳般的東西,隻是它的頂端卻不是尖的,而是一個向上凹的石圓盤。

    一種黑色的油狀物正順著石鍾乳柱緩緩地向石盤內流動,石盤內正燃燒著熊熊火焰。

    哪怕知道這是虛擬的數據世界,但連飛逸還是被這種巧妙的布置所驚歎,隻要那油狀物不幹,這火焰就會永遠燃下去。

    而火焰燃燒的條件,則是氧氣的存在。

    夢境世界中,可不是那種簡陋的偽3d遊戲引擎,而是真正的無限接近於物質世界。

    場景的布置,也不是毫無因由,而是在細微之處,考驗著人的洞察和思緒。

    通過這個細節,連飛逸知道係統是在提示自己,這個空間是與外界相通的。而且是一直互通的,這樣才能有空氣持續通起來。

    但到底哪裏通著,通著的地方又有多大,就要連飛逸自己在這樣大的地下宮殿群落中去尋找了。

    但連飛逸知道,他的時間不能用在那上麵,他又不是地質學家,更不是來考察地理環境和地質構造的。

    想到這裏,連飛逸連忙禦劍淩空,順著前方一個一丈長寬的通道追去。隻有這麼一個通道,便是通往第一層的劍塚大廳,那裏也是連飛逸獲得飛劍的地方。

    飛劍是劍塚的固定獎勵,就在第一層,隻要通過門口的守衛,就可以進入。

    問題是,之後的守衛實力驚人,而且數量也不少,這才讓連飛逸和其他人失散。

    使用著剛剛才學會的禦劍飛行,連飛逸的身體還不是很適應,不過表情卻不錯,算是過了一把劍仙的癮。

    因為是組隊成員,所以信息開放,連飛逸得以用特殊的追蹤頻道查詢了一下陳潔儀的位置,這種功能必須要獲得對方的同意,同時還是組隊成員才可。

    追蹤功能還是很好用的,隻要花上一點時間,就能找到對方的即時位置。

    而連飛逸這時候腦海中浮也現出了陳潔儀的倩影,心中默念她的名字,然後,一條紅色的箭頭便出現在了連飛逸的眼前。

    “陳潔儀,…鍾方向,直線距離32542米。”

    隨著係統提示音響起,連飛逸也是心中一喜,看來陳潔儀並沒有走遠啊。他心中如此想的同時,加速前進。

    說實話,要是讓連飛逸他自己一個人待在這樣暗無天日的地宮裏修煉實在是太憋屈了。走了這麼久,連一個能說話的人都沒有,這讓他感覺有些不自然。

    陳潔儀怎麼說也是個美人,雖然說性格不是他喜歡的類型,而且朋友妻不可欺。但作為劍道見解上的交流對象,還是不錯的。

    連飛逸在這麼想的同時,再次查詢了一下陳潔儀的即時方位。

    “陳潔儀,12點鍾方向,距離10123米。”

    正前方100米,連飛逸這時連忙降下速度,但飛劍的速度何其迅速,根本來不及了。

    一眨眼,這100米的距離便走完,然後是眼前豁然開朗。

    一個曼妙的身影也浮現在連飛逸眼前,想要避開已經是不可能了。

    “不是吧……”

    心中慘叫一聲,眼前突發的狀況,讓連飛逸也忘記了停下自己駕馭著的飛劍。從他的表情上來看,卻是因為害怕而絕望地閉上了雙眼。    她之前還真是沒想到,這連飛逸自己根據《劍術基礎》疑問學來的標準劍法,竟如表現得此詭異難測,蘊含著真意在其中。

    看似輕靈,運勁發力卻是以粘重為性,令人防不勝防,無形中便已著了道。

    “喝!”陳潔儀猛吞一口氣,聚於丹田,猛然運於劍身,大吼一聲,長劍一震,陡然明亮刺眼。

    這不是劍氣,而是劍身迎著陽光,配合著動作和其實,讓人有種奪目而不可直視的錯覺。

    連飛逸帶著朦朧清輝的長劍與之相觸,如觸電一般立即向後疾退,身形飄飄疾退間,長劍灑下朵朵劍花,在他的身前眩然綻放。

    看似優雅的光影中,步步都是殺機,一旦沾上,非死即殘。

    陳潔儀身形一躍,長劍陡然又是明亮幾分,身劍俱向前衝去,如劍矢一般刺向正不住後退的連飛逸,打算一招斃敵。

    連飛逸一個不及時,身前的朵朵劍花被陳潔儀那冷芒四射的長劍無情洞穿,但每刺破一朵劍花,陳潔儀的長劍便暗上一分。

    連飛逸此時已退至船舷,很快就要碰到護船欄杆。

    小舟上,不少人已經為連飛逸暗中捏了一把汗,同時也是感歎,陳潔儀這麼一個嬌滴滴的美豔少女,手中的劍法居然如此狠辣決然。

    連飛逸仿佛背後生眼,輕輕一縱,腳蹬欄杆,如有繩索牽引,平平橫挪兩尺,如水中蕩花,靜動有致,堪堪躲開葉重如雷霆電光的一劍。

    而這個時候,陳潔儀已經凝全力於劍,因此在這個時候斷然無法回收自己的劍式。

    無法可想,隻得奮力上挑,劍尖刺向空中,腳下用力一踏,人隨劍走,蹬著欄杆衝天而起,升上丈高,方才勢盡,飄然而落。

    要是剛才被連飛逸趁著這個機會偷襲,陳潔儀可就危險了。

    中國的劍法不是刀法,因此特別注重不能攻擊落空。而這與戰場的刀法正好相反,在戰場上,人山人海,講究的是兵陣硬碰硬,無需考慮攻擊落口的情況。

    雖然經常聽她的爺爺說過這個要訣,可是一旦和人交起手來,好勝心比較強的陳潔儀還是忍不住就是出了傾力一擊,失去了劍道的真髓。

    日本的劍法其實都是刀法,所以一旦攻擊落空,就會露出破綻,然後身死。

    一刀流,大部分都是因為這個原因,不過也並非一無是處。

    落下時,陳潔儀的氣息顯然已經回複平穩,靚麗的麵龐,神色如常,不過還是有著讓人側目的英武之氣,幾如男子一般銳利。

    待長劍歸鞘,陳潔儀對連飛逸拱了拱手,笑著說道:“沒想到隻是數月不見,你就練成了一手好俊的劍法,我是暫拜下風了。”

    陳潔儀用的是“暫拜下風:這個詞,已經說明了她心中些許的不甘,以後或許會來找回場子,讓連飛逸聽了暗暗搖頭。

    決鬥果然不是好事,輸贏都是自找麻煩,不過他確實從這次比劍中學到了不少東西。

    連飛逸這時候喘息未定,因為剛才的連番動氣,而麵頰泛紅。

    武者都有自己的呼吸段位,為了追求真實,係統當然也通過五感來重現這種感觸,避免回到現實世界中,施展劍術產生感官上的失真。

    對於剛才的情形,連飛逸這時候還是有些心有餘悸,尤其是陳潔儀最後的那一劍。

    雖說失於劍法的中正平和,但如此傾盡全力的一擊,真要挨上了,不死也要脫層皮。

    心中自然浮現出那種難掠其鋒的緊迫感,唯有閃避一途,如果沒有船舷處的欄杆,連飛逸也覺得他自己恐怕無法躲開那電光火石的一劍。

    那一劍之威,委實驚人,恐怕是陳家劍法中秘傳的殺招,可以在一瞬間爆發潛能,催生出可怕的力量來。

    連飛逸剛才躲閃的看似輕鬆裕如,優雅從容,但其中凶險,唯有自知。

    蓋因他本身有了一定的基礎和實戰經驗,所以劍法即使麵臨生死關頭,也是嫻雅裕如,輕靈從容。

    聽聞此時陳潔儀之言,連飛逸也是強抑氣息,臉上露出微微一笑:“比起你來,我還是稍有不如。”

    連飛逸的話並非客氣之語,以他的性格,自然是不屑於說客套話的,而是心中確實有些歎服。陳潔儀學了這麼多年的家傳劍法,哪怕沒有經曆過太多的實戰,也是不可小覷。

    剛才雖退得略顯狼狽,但如今的陳潔儀已經沒有了再戰之力,卻也要算是連飛逸險勝。

    在這裏,又一次體現出了中國劍法的精妙之處。

    力量再大,爆發再強,如果打不中人,反作用力就夠你喝一壺的了。

    那種霸氣微風華麗的劍招,多是中看不中用。

    陳潔儀搖了搖頭,心知論起劍法,自己尚高出對方一籌,隻是因為缺少大量的實戰,所以經驗上難以自持,一旦陷入苦戰就失了平常心,結果露出敗相來。

    如今看來,陳潔儀也感覺到她自己一直以來的劍法理念並不完全正確,其中不少都是沒有經曆過實戰而想當然了。

    連飛逸剛才所使用的劍法雖虛招極多,但卻無礙於其速度,反而另有妙用,克製了自己家傳的劍法。也就是陳家所信奉的以樸破巧,以快破巧之劍。

    偏重於直線快速打擊,針對人體要害,這確實很有意義。

    可是對方不是木人樁,站著不懂讓你打,依靠飄忽的身形來擾亂你的視線,使得你無法從容瞄準,因此在判斷上也出現了誤差。

    劍法這種學問,練得再好,不打也是渣。

    唯有大量實戰,才能讓人學會氣機感應這種實戰技能,能夠集中不規律移動的目標。或許不少人覺得氣機鎖定這種技巧太玄奧了,難以理解。

    非要用科學一點的解釋,就是人體通過感官對物體運動軌跡的預判,也就是下意識的計算出提前量,然後發起攻擊。

    這是一種感覺,就好比足球場上的足球選手一樣,他們依靠感覺來駕馭球技,經常能下意識的做出各種讓人讚歎的動作來。

    現在,經過這樣的實戰,陳潔儀才感覺到人和係統npc的差異來。

    係統終究隻是係統,在複雜的情況分析和判斷中,始終比不上人的直覺。尤其是在驚險的武術技擊中,更是如此。

    遭遇這次失敗,陳潔儀的心中忽然有些迷惘,她覺得她自己一直以來堅持的以簡破繁,唯快不破的理念,似乎並不是她想象中的那麼強大。

    而這時,無常火身邊,化名一江秋月的張嶽丘也不知何時出現在了這個**的場景中。

    在設定進入條件的時候,陳潔儀沒有加密,而是選擇了開放性的模式,允許想要觀戰的人進入這個場景之中。

    當然進入不是免費的,需要向場景的設定者繳納五個金幣,其中一個金幣是係統征收的“個人所得稅”。是係統強製的,當然你可以選擇不來。

    張嶽丘淡然的看著場中諸人的表情,心中無悲無喜,就連陳潔儀眼神中的迷惘他亦盡收眼底,這時卻沒有出聲說話。

    畫肪旁環繞而停的幾葉小舟一反剛才的安靜,變得喧鬧不已,舟上之人開始爭論,大多是對陳潔儀這個高傲的女生自承失敗有些疑惑。

    在他們看來,陳潔儀剛才一劍刺出,威力不凡,勁道十足,而連飛逸的躲閃也頗為狼狽,不敢掠其鋒芒,為何反而是陳潔儀自認落敗了呢?

    陳潔儀和連飛逸則各自喜憂不同,腦海中仍是浮現著剛才絕妙的劍法對拚,這是與活生生的智慧生命在戰鬥,而不是雖然悍不畏死但略顯生硬呆板的係統npc。

    陳潔儀的淩厲鋒銳,連飛逸的清靈飄逸,對許多觀戰者而言,俱是渴望達到的極致。

    隻是原本更看好陳潔儀的那些人心中也是迷惘,不知為何,一直被他們看做天才的劍道少女,為何竟敗於連飛逸那般“華而不實”的劍法之下。

    在他們看來,實在有些莫名其妙。

    哪怕是邊陲之地,這裏的“玩家”還是有很大一部分屬於玩票性質,害怕辛苦、勞累和疼痛,因此劍道修行上有著得天獨厚的環境,進展還是不佳。

    也唯有連飛逸這種心誠意摯的人,才能如此迅速的提高自己的實力,擁有不俗的劍法造詣。哪怕還不是真正的稱霸一地的劍術高手,但已經有了大氣象,剩下的就是成長的時間和閱曆罷了。

    “係統提示,請各位玩家注意,特殊場景於五分鍾後關閉,請及時撤離。”

    隨後,智腦的聲音浮現在每一個人的耳邊,大家忙不迭的準備離開這個**的場景。如果不能及時離開,就要體驗一次死亡了,那感受可不好玩。

    張嶽丘和無常火,已經駕馭著飛劍來到了連飛逸和陳潔儀的身邊。

    “咦,這就是飛劍嘛?係統道具?”

    看著張嶽丘腳下踩著巨大的飛劍,陳潔儀也被那帥氣華麗的姿態所迷住,開始打聽起來,“這道具哪裏買的?我在係統的物品出售欄上怎麼沒看見?”

    陳潔儀和張嶽丘的關係也是熟絡,大部分是因為陳小唯的緣故,而且對於在劍法上比自己還要高出幾個層次的張嶽丘,陳潔儀也是一直心有感懷的。

    不過現在自然是知道了原因,夢境世界的存在,才是關鍵。

    “飛劍不會在係統中出售,你隻能通過特殊的任務才有機會獲取,可以大大加強機動性。不過無法在戰鬥狀態中使用,算不得真正的飛劍。”

    張嶽丘雖然如此說著,但臉上還是有著頗為自得的笑意,讓陳潔儀看得有些眼熱,“那麼你是怎麼獲得的?”

    “一個古代劍塚的探索任務,是係統設定的,學徒八級以上可以參不過實際上,沒有劍士帶領,這個任務是無法完成的。”

    劍士,就是10級,突破學徒階段才可以獲得,對應的是高段劍術資格。在古代,是足以稱霸一方的二流高手了,甚至可以創立一個中等門派,享譽江湖。

    在夢境世界,打怪升級模式是沒有的,實力就是你的真實反應,沒有一點虛假。而且一旦稍不注意,照樣要麵臨重傷和死亡。

    這一點,就和網絡遊戲完全區別開來。

    “怎麼樣,有興趣嗎?”。張嶽丘和無常火從各自的飛劍上下來,對著連飛逸和陳潔儀誘惑著說道:“飛劍隻是最初的獎勵,裏麵還有很多特別的東西,要一起來嗎?”。

    連飛逸和陳潔儀都頗為意動,互相望了一眼,然後才點頭答應。

    劍塚,類似於一個係統環境中的副本,**於夢境世界之外,是一個特別的場景。

    青山高高聳立,穿過雲端,到達諸天之上。造化神秀,靈氣蘊然,端的是一處仙家福地,有著無處不在的飄渺和出塵之意。

    接受了張嶽丘的邀請,他們自然是組隊,打算一起完成這個係統任務。

    夢境世界,並非是一個遊戲,而是通過一個個看似艱難的人物,來考驗著一個人的心性和資質。是可造之材的,就會得到更多的機會,如果你不願意心馳勞苦,當然也可以肆意享受。

    在這裏,道路都是自由選擇,沒人會強迫你什麼。

    而這時,入口處的通道已經閉合,連飛逸一陣後怕,然後便查看起周圍的環境。

    現在他所站的地方如同一個地下通道,或者說是地下通道的前廳,因為這是一間比較寬敞的石質密封的空間,長寬高都約三丈,很是空曠。

    但由於沒有窗戶之類的東西,還是讓連飛逸感覺很是壓抑和憋悶。

    一進入這個場景人就遭受了守衛的攻擊,而連飛逸則與其他人失散。死亡可不是一個好選擇,沒事誰願意去體驗那種可怕的感覺呢?

    而這時,前廳中央的頂上直直地垂下一根巨大的石鍾乳般的東西,隻是它的頂端卻不是尖的,而是一個向上凹的石圓盤。

    一種黑色的油狀物正順著石鍾乳柱緩緩地向石盤內流動,石盤內正燃燒著熊熊火焰。

    哪怕知道這是虛擬的數據世界,但連飛逸還是被這種巧妙的布置所驚歎,隻要那油狀物不幹,這火焰就會永遠燃下去。

    而火焰燃燒的條件,則是氧氣的存在。

    夢境世界中,可不是那種簡陋的偽3d遊戲引擎,而是真正的無限接近於物質世界。

    場景的布置,也不是毫無因由,而是在細微之處,考驗著人的洞察和思緒。

    通過這個細節,連飛逸知道係統是在提示自己,這個空間是與外界相通的。而且是一直互通的,這樣才能有空氣持續通起來。

    但到底哪裏通著,通著的地方又有多大,就要連飛逸自己在這樣大的地下宮殿群落中去尋找了。

    但連飛逸知道,他的時間不能用在那上麵,他又不是地質學家,更不是來考察地理環境和地質構造的。

    想到這裏,連飛逸連忙禦劍淩空,順著前方一個一丈長寬的通道追去。隻有這麼一個通道,便是通往第一層的劍塚大廳,那裏也是連飛逸獲得飛劍的地方。

    飛劍是劍塚的固定獎勵,就在第一層,隻要通過門口的守衛,就可以進入。

    問題是,之後的守衛實力驚人,而且數量也不少,這才讓連飛逸和其他人失散。

    使用著剛剛才學會的禦劍飛行,連飛逸的身體還不是很適應,不過表情卻不錯,算是過了一把劍仙的癮。

    因為是組隊成員,所以信息開放,連飛逸得以用特殊的追蹤頻道查詢了一下陳潔儀的位置,這種功能必須要獲得對方的同意,同時還是組隊成員才可。

    追蹤功能還是很好用的,隻要花上一點時間,就能找到對方的即時位置。

    而連飛逸這時候腦海中浮也現出了陳潔儀的倩影,心中默念她的名字,然後,一條紅色的箭頭便出現在了連飛逸的眼前。

    “陳潔儀,…鍾方向,直線距離32542米。”

    隨著係統提示音響起,連飛逸也是心中一喜,看來陳潔儀並沒有走遠啊。他心中如此想的同時,加速前進。

    說實話,要是讓連飛逸他自己一個人待在這樣暗無天日的地宮裏修煉實在是太憋屈了。走了這麼久,連一個能說話的人都沒有,這讓他感覺有些不自然。

    陳潔儀怎麼說也是個美人,雖然說性格不是他喜歡的類型,而且朋友妻不可欺。但作為劍道見解上的交流對象,還是不錯的。

    連飛逸在這麼想的同時,再次查詢了一下陳潔儀的即時方位。

    “陳潔儀,12點鍾方向,距離10123米。”

    正前方100米,連飛逸這時連忙降下速度,但飛劍的速度何其迅速,根本來不及了。

    一眨眼,這100米的距離便走完,然後是眼前豁然開朗。

    一個曼妙的身影也浮現在連飛逸眼前,想要避開已經是不可能了。

    “不是吧……”

    心中慘叫一聲,眼前突發的狀況,讓連飛逸也忘記了停下自己駕馭著的飛劍。從他的表情上來看,卻是因為害怕而絕望地閉上了雙眼。
梅爾斯 發表於 2019-4-7 14:06
第一千二百五十五章 兩儀劍陣

    情急之下,連飛逸也依照著人體的本能反應,朝著右邊翻身急轉,總算是避過了這一次空中大碰撞。

    身體上的疼痛還在其次,這樣臉對臉撞在一次,怎麼說也是男女有別,頗為尷尬。

    “籲……”另一邊,陳潔儀也是鬆了一口氣,拍著略微起伏的胸脯說道:“差一點就撞上了,連飛逸,你也太不小心了吧。”

    麵對這種指責,連飛逸能說什麼好呢,反正大小姐脾氣的陳潔儀,一般都是拿劍來講道理的,和她爭執就是秀才遇到兵,有理說不清。

    “你怎麼也一個人,張嶽丘和無常火他們二人呢?”連飛逸問起了這個關鍵的問題,沒有這兩個人,他和陳潔儀根本就不可能活著離開劍塚。

    “不知道,一開始就被衝散了,我也是好不容易才逃到這裏來的。”

    說真的,陳潔儀也是有些後悔了,冒失的答應張嶽丘他們,跑來這個劍塚裏麵淘寶貝。可現在寶貝沒淘著,反倒要把小命給搭進去。

    “實在不行,我們也隻好死出去了。”連飛逸苦笑著,臉色很不好。

    一旦死亡,就宣告脫離這個副本,在邊陲之地的中心小鎮上複活。且不談係統對死亡的虛弱時間懲罰,還要體驗一次那種生命不斷流失的可怕遭遇,想想就讓人不寒而栗。

    如果隻是普通的網絡遊戲,連飛逸說不定還真的打算跑屍體了。

    “我可不想這麼快就放棄。”對於連飛逸的這種喪氣話,陳潔儀倒是沒有表示輕蔑,因為這是事實,不是有鬥誌就可以的。

    但她也沒有放棄求生的努力,“不盡力一試的話,總是覺得心有不甘,無論如何,我都會盡最後的努力,去把事情做好。”

    受到這種話語的鼓舞,連飛逸也暗覺慚愧,想他大好男兒,居然在鬥誌上輸給了一個女子。

    “沒錯,就算是死,也不能窩囊的死在這裏。”說完,捏著劍柄的手心,握得更加緊了。

    劍塚,就是劍的墳墓,既然是墳墓,肯定是建在地下。

    而這裏,嚴格上來說,應該屬於高海拔地區的地下建築群落。也就是說,劍塚是山體被挖空之後,才形成的。

    既有斧鑿的痕跡,又有自然的奧妙,完美的融合在一起,當真是讓人目眩神離。

    雖然知道這裏隻是虛假的環境,是通過影響人的五感來造成的景象,但每一處細節都是精雕細琢,彰顯出了深厚的美學功底。

    在戰鬥的閑暇之餘,連飛逸也會花些心思來欣賞沿途的精致和事物,細節之處,才是文化的底蘊和實力所在。

    華夏千百年文明之花,至今仍然開的燦爛如許,真是讓人為之神往。

    “從這裏開始,就不適合駕馭飛劍了。”陳潔儀指著前方開始變得狹窄的通道,有些可惜的說著,對於飛劍,她可是愛不釋手的。

    順著陳潔儀白嫩細膩的巧手所指,連飛逸也看到了前方的道路情況,確實不適合禦劍飛行。鍾乳石密布於此處,尖尖的石筍豐茂如林,而且通道的直徑不過3米,還要考慮那無處不在的石柱。

    在這裏飛行,簡直和在密林之中縱馬一樣,純粹是找死的行徑。

    “你來過這裏嗎?”。連飛逸皺著眉頭發問。

    劍塚可不是百貨商場,天材地寶像貨物一樣堆滿了倉庫,任由顧客挑選。

    這裏的“保安”,有些不太友好,而且它們的實力也讓人忌憚無比。

    全是中段一階以上的劍手,越是往下,遇到的守衛則越是厲害。如果單打獨鬥,連飛逸還是有些信心的,可這些訓練有素的“保安同誌”,還有著名為劍陣的技藝存在。

    “之前路過,沿著通道向裏前行,五十米處有一個圓形空地,直徑10米左右。守衛數量是4,水平是中段一階。”

    陳潔儀如實說來,她當時也僅僅是遠遠望了一眼,沒敢靠近,她怕驚動了敵人。

    “對方會合擊陣法嗎?”。

    如果隻是4個中段一階的守衛,連飛逸覺得他加上陳潔儀還是能夠對付的,前提是對方不懂得合擊的劍陣之法。

    “四個劍侍分據四角,背靠石壁,麵朝中央,很顯然是一個四象劍陣。”陳潔儀見多識廣,直接就說出了自己的分析。

    以前,常在各種武俠小說中看到類似的多人陣法,通常都是跑龍套的嘍囉在用,麵對高手基本上都是被打得稀裏嘩啦,仿佛不堪一擊。

    但是在門口見識過一次這種劍陣之後,連飛逸就不敢再抱任何輕視之心,當時他就被四位中級一階的劍塚守衛給逼入絕境,要不是張嶽丘及時援救,恐怕就要跑屍體了。

    後來進入第一層,拿到飛劍,剛準備繼續深入第二層,就遇到了強大的守衛。

    又是這種劍陣,讓張嶽丘和無常火無暇他顧,以至於連飛逸和陳潔儀為求自保,不得不自己救自己,駕著飛劍一路狂奔,然後失散。

    這個四象劍陣,並非多麼玄奧和神奇的陣法,更沒有涉及任何能量層次的知識。可純技術層麵而言,也是針對著人體極限,綜合了古人對時間和空間上的理解,所創立的群攻戰術技巧。

    大陣以四人為核心,分據四麵,劍鎖八方。

    一旦有人落入陣中,立即被困死其內,難得脫身。

    要知道,武功再高,隻要沒有突破物質層麵的束縛,就還是普通人類。肉※體凡胎,會受傷,會流血,會死。

    兵刃從四麵八方襲來,時間的統一,空間上的配合,足以把所謂的高手逼入絕境,哪怕布陣的人實力有些差距,也不礙事。

    連飛逸親身體驗過,才知道劍陣的厲害。

    當時布陣的兩人是初段三階,兩人是中段一階,本來以連飛逸中段二階的實力,應付起來雖說有些吃力,但還是有贏的機會。

    可對方的四象劍陣一出,頓時絕殺了連飛逸的一切生機,一人在前,吸引和招架連飛逸的攻擊,讓他無法分心。

    其餘三人,從身後、左右同時發起攻擊,劍光直襲要害之處。僅僅是幾下簡單的劍招,就讓連飛逸無法招架,敗下陣來,險些當場喪命。

    如果放在平時單打獨鬥的情況下,連飛逸對上其中任何一個人,都能八招之內將其格殺。但一旦同時碰上,而且還有劍陣,那麼八招還沒打完,連飛逸就要被人格殺了。

    武術不是多麼神秘的東西,披上再多的外衣,也不代表武者沒有極限。

    雙拳難敵四手,這是很樸素的道理,一旦算上兵器,這個就是真理了。

    除非布陣和破陣雙方的實力差距過大,連一招都接不下,才會被人破陣殺出。實力相近著,遇上陣法就完全沒辦法了。

    就拿連飛逸來說,兩手一腳,手握一劍,劍身不過三尺,哪能真的護住周身上下?

    水潑不盡,那終究是個比喻,所以連飛逸麵對劍陣的時候,心存顧慮。

    “劍陣的話,比較麻煩,你有沒有什麼好的辦法?”連飛逸這方麵,經驗和見識都是不足,隻好向陳潔儀這個武學世家出身的天才少女發問。

    “麵對多人合擊的陣法,一向是武林大忌,我也沒有什麼很好的應對辦法。”陳潔儀嬌嫩的臉上,也多了一絲憂愁之意,她搖搖粉嫩的額頭,“想要破陣,唯一的辦法就是攻起一角,然後利用時間差來逐個擊破。”

    陳潔儀說的都是實話,但知道不等於做得到,對方的實力不差,劍陣相隔不過數米。這種距離下,可以利用的時間差不會超過2秒。

    2秒內格殺與自己水平相近的劍手?

    連飛逸還沒有狂妄到認為自己可以辦得到這種事,所以陳潔儀的提議沒什麼實際用處。

    “這樣行不通,還有其他的辦法嗎?”。

    陳潔儀猶豫了一下,還是說道:“辦法不是沒有,以陣對陣。”

    這個提議,倒是讓連飛逸眼前一亮,“以陣對陣,這個思路可以!”

    以人對陣,就是那雙拳去敵人家四手,純粹是找抽。考慮到對方手裏握著兵刃,這估計還會演變成找死。

    但是以陣對陣,就有的一打了,能夠對抗組織的,唯有組織而已。

    “可是我不會劍陣啊……”雖然思路是對的,反連飛逸又遇上了新的問題,他是個散戶出身,學習的劍術技巧,完全靠的是一本《劍術基礎》,還有智腦係統的輔助。

    劍陣這種東西,他還真是沒見過,更沒學過。這種知識,哪怕在古代,也是一門一派的看家本領,輕易不可外傳的絕學。

    就連朝廷自己,也都把任何陣法列為軍用知識,嚴禁民間私下傳播,否則罪同造反。

    “這個不用擔心,我可以教你一個簡單的兩儀劍陣。”

    陳潔儀這次倒是沒有猶豫了,現在這個新時代,武器的革新使得武學開始沒落,以前一些涉及太多實際利益的所謂“武功絕學”,現在都是地攤貨了。

    一旦一種學問不再能夠為人類提供切實可見的利益,那麼就會逐漸沒落,甚至連技術封鎖的必要都沒有了。

    放在幾十年前的民國亂世,陳潔儀要是敢把家傳的兩儀劍陣傳給外人,麵對的將是家族和門派無止盡的追殺。

    可放在現在,你就是拿棍子逼著別人去學,也不見得有幾個願意的。

    說句庸俗一點的話,這年頭,武功練好了未必能有出息,這就是很現實的社會需要。真要出人頭地,不如讀書、經商或者研究技術。

    隨後,陳潔儀便向連飛逸講解起兩儀劍陣的來曆和細節來。

    說起這兩儀劍陣,那可是武當開創者張三豐的得意之作之一。

    武當山供奉的是真武大帝,張三豐有一天見到真武神像座前的龜蛇二將,想起長江和漢水之會的蛇山、龜山,心想長蛇靈動,烏龜凝重,真武大帝左右一龜一蛇,正是兼收至靈至重的兩件物性。

    當下連夜趕到漢陽,凝望蛇、龜二山,從蛇山蜿蜒之勢、龜山莊穩之形中間,創了一套精妙無比的武功出來,就是兩儀劍法。

    張三豐當時苦思難解者,總覺顧得東邊,西邊便有漏洞,同時南邊北邊,均予敵人可乘之機,這“兩儀劍法”不能由一人施展,總不免遺憾。

    但百思不得其解之下,福至心靈,這轉念一想,便悟道:“這路武功倘若一人能使,一人兩儀,這念頭也未免過於荒誕狂妄了。”

    可以說:兩儀劍法是是兩個人同時施展的最佳配合的劍陣之一,它既是劍法,又是劍陣。而陳家一脈,真正的武學流派起源於明朝戚家軍,用的可是地地道道的軍中殺拳。

    這兩儀劍陣,隨著時代變遷,也不再是武當所專有,而被天下的武學高手所研究和吸收,成為一種理念性的學術。

    武學在技擊層次上的本質,就是攻防,如同永恒不滅的陰陽,包含在一個整體之中,因時製宜的轉化和顯現。

    武學涉及的是人體力學,還容納著人對於時間和空間的把握,然後才是攻擊的技巧。而劍陣針對的,就是如何提升使用者自己的攻擊和防禦。

    雖然高明的武學,都是攻防一體,十分注重彌補自身的破綻。但麵對群戰,尤其是深諳合擊陣法的優勢數量敵人,攻擊和防禦,就難以同時兼顧了。

    而兩儀劍陣,就是以配合來彌補勢單力薄的這個弱點,使得攻擊和防禦,再一次能夠兼顧起來,發揮出應有的實力。

    “兩儀劍陣,並沒有太多難以理解的知識在內,其實關鍵就是看布陣者之間的配合。”陳潔儀如此像連飛逸做著說明。

    “在過去,兩儀劍陣的使用者,一般是師兄弟或者夫妻,對布陣者的劍法套路、心理變化、還有默契程度,都有著很高的要求。”

    提到“夫妻”兩個字的時候,兩人的表情都有些尷尬,不過很快又恢複正常。

    陳潔儀見連飛逸沒有說話,便繼續解析其中的要點,“兩儀劍陣,主要分為以寡臨眾,和以眾臨寡。前者是背靠背布陣,要求布陣者通過自旋性的步法走位,來麵對四麵八方的敵人。”

    後麵的以眾臨寡就不用陳潔儀多說了,那是兩人打一個的時候才用的,屬於前後夾擊,不符合目前的需要。

    “所以,我們現在要掌握的,就是這個移動和出招的模式?”連飛逸如此問著,他真是虛心求教,沒有別的心思。

    “嗯……”陳潔儀點頭應著,“我們的劍法差異太大,流派和風格各異,所以隻能在步法和配合上下功夫了。”

    對此,陳潔儀也是有些可惜。

    兩儀劍陣中的先決條件,她和連飛逸都完全不符合要求,可這時候,唯有硬著頭皮上了,萬萬不能心存退縮的念頭。

    “下麵,我講的話你要聽好了。”

    見陳潔儀態度嚴肅,連飛逸也端正心情,認真聽著。

    兩儀劍陣,因為是兩個人的合擊劍陣,因此和單打獨鬥完全不一樣。

    單對單的劍法,走輕盈的路子,多是閃避和快步穿梭,很少站在原地和人家硬碰硬。

    但陣法不同,無論什麼形式的陣法,最開始都是為了適應軍旅的需要而創設的,是多人群戰,講究的是紀律與配合。

    在劍陣裏,就好比是軍隊大陣之中,你不能隨便的閃躲,而把身後的夥伴限於險地。特別是現在這種以寡臨眾的情況,更不能像以往的劍術對決那樣,講求身形的飄忽。

    “四象劍陣,我們之前已經見識過了,劍塚中,那些守衛者的劍法風格,我們也了解了一些。因此它們的四象劍陣,模式是一樣的。我們必須以背靠背的戰術形式,對對應敵人的圍攻。”

    隨著陳潔儀的詳細講述,連飛逸也知道了他們的兩儀劍陣該怎麼施展開來,這種陣法,不是固定而死板的,而是會根據實際情況進行細微的調整。

    千百年來的武學發展,早已讓這門技藝到達了某種極致,威力更是到達了物質層次的巔峰。可以增加布陣者的實際殺傷力,是對敵的殺手鐧。

    說完了原理,兩人又互相練習了一下,同時將想到的細節不斷補充進去,這些可都是需要提防和注意的事項,否則會在實戰中出現大問題。

    配合著練習了兩個小時,才漸漸有了一點默契的影子,雖然還是有些牽強,不過已經尚可一用了。

    這當然算不上真正的兩儀劍陣,連飛逸現在也不要真正的兩儀劍陣,他隻是需要陳潔儀和他互相配合,然後從容的發揮本身的劍術修為,破去那個讓人忌憚的四象劍陣。

    隻要有人與之配合,這並不是不可能的事情,但這有和沒有,這一點是生死之別,不可不察。

    懷著信心,連飛逸也帶著陳潔儀一起,進入那個狹長的通道中。漆黑的洞穴內,有著陰沉而淡黃色的火光,這不是自然想象,而是係統設定的火把,就架在石壁上。

    幽幽的火光映在臉上,陰影中,陣陣殺氣透體而出,連飛逸已經做好了拔劍的準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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