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官場沉浮]絕對權力 作者:不信天上掉餡餅 (已完成)

   
cheninda1234567 2012-11-20 12:12:36 發表於 都市言情 [顯示全部樓層] 只看大圖 回覆獎勵 閱讀模式 896 1750635
vincent1559 發表於 2013-9-17 14:59
第782章 管殺,不管埋

“小潔,這茄子切得不錯嘛,都打上花刀了……”

廚房里,高媽媽拿起一盤切好的茄子,嘖嘖贊嘆。

高潔就在她身邊,窈窕的腰間,圍了一條繡著黃色小熊的漂亮小圍裙,黑色高領毛衣的兩袖上,套著一雙袖套,烏亮的長發用一條皮筋扎了起來,素面朝天,不施脂粉。

好一個嬌媚的小主婦。

“媽,您閨女呢,本來就聰明伶俐,不管是什么,只要我想學,就沒有學不會的。”

嬌媚小主婦高市長笑吟吟地說道。

“得得,不經夸,一表揚就驕傲。嘿嘿,看來還是你婆婆有本事,這才多久啊,就把我二十多年沒辦成的事輕輕松松就給料理了。厲害厲害……”

高媽媽望著嬌俏的女兒,不無“醋意”地說道。

高潔以前在家里的時候,那可真是衣來伸手飯來張口的“小公主”。現如今當了副市長,反倒學會燒菜做家務了。不問可知,這是在彥華跟著婆婆管麗梅學的。

“媽,您吶,當年根本就沒辦這個事好吧?也不是管阿姨要我學的,是我自己主動學的。每次我幫她打下手,她就把我往外邊趕,說我是做大事的,這些家務事不用我動手,她一個人就行了。我就想著,一個人在客廳里待著也無聊,還不如幫個手,一起聊聊天說說話有趣些。”

高潔這話,倒也是實情。以前在家里,高媽媽不讓她進廚房,她可以安心躲在自己的小閨房里看書,心安理得。這到了婆家,管麗梅一個人在廚房里忙活。她款款的坐在客廳看電視,心里頭當真不那么踏實。

高媽媽這才回嗔作喜。

其實高媽媽也不是那么小心眼的女人,見女兒會做家務了,反倒怨恨親家母“不夠意思”,只是和女兒打趣而已。

“小潔啊,現在鴻宇的妹妹也去首都上學了,家里就剩下你管阿姨一個人?確實挺寂寞的,你多陪陪她也好。”

高媽媽很通情達理地說道。

范虹彩不負眾望,一舉奪魁。被首都大學錄取,眼下正是大一,還要段時間才能放寒假。

“咦,對了,小潔。鴻宇不是還有個哥哥嗎?聽說也在彥華上班,怎么還沒有找女朋友嗎?”

高媽媽忙著將茄子下到鍋里紅燒,一邊隨口問道。

高家母女倆的感情特別好,有什么事,高潔都喜歡跟媽媽聊。對范鴻宇家里的情況,高媽媽也知道得不少。

要是范鴻學找了女朋友,就能給高潔分擔一點擔子了。輪流到家里去陪婆婆說說話。

聽媽媽提起這個話頭,高潔頓時就苦笑起來,說道:“哎呀,媽。你啊,還真是哪壺不開提哪壺。鴻宇的哥哥,那可真是個人才,除了搞研究。管理公司,愛情方面。完全一竅不通。管阿姨急得沒法子,給他介紹了好幾個女朋友,有地委行署領導的女兒,有新分配到機關來上班的漂亮女大學生,他一個都看不上……管阿姨一個勁跟我嘮叨,要我給幫忙想辦法……”

高媽媽奇怪地問道:“一個都看不上?那他要什么條件的,說啊,我來給他找,不信找不到。”

身為洪州市委書記夫人,又在省城上班,高媽媽這話說得特別有底氣。范衛國如今是行署專員,也算是高級領導干部了,如果一定要門當戶對,省城的高干家庭,可比彥華多多了。

高潔腦袋搖得跟撥郎鼓似的:“媽,沒用。他不是要求高,他是壓根沒那個弦,每次管阿姨問他,到底怎么就看不上人家姑娘,他一句話不說。逼急了,推推眼鏡,就說一句話……”

“什么話?”

高媽媽的胃口,也被足足地吊了起來。

“沒感覺!就這三個字!”

高潔攤開雙手,很無奈地說道。

高媽媽張大了嘴,合不攏來,良久,咂了咂嘴,嘖嘖稱奇:“沒感覺,這理由可真是……嗯,和你當年跟我說的話一模一樣。”

“啊?”

這回輪到高潔吃驚了。

“我有說過這樣的話嗎?”

“沒有嗎?你這么快就忘記了……讀了四年大學,參加工作三年,愣是一個男朋友都沒有。每次我跟你談這個問題,你就說不急不急,要不就是沒感覺。嘿嘿,你們這些高材生,是不是都同一個型號的?還好,總算冒出來個范鴻宇,終于把我這樁心事了結了。”

高潔頓時大為不滿,扭動著身子不依,嗔道:“媽,不帶你這樣夸人的……合著沒有他,我還就嫁不出去了?”

高媽媽卻連連點頭,給她來了個肯定:“那是。這真命天子就一個,錯過了就沒有了。”

高潔扁了扁嘴,意甚不屑,隨即“撲哧”一聲,笑生雙頰,如花朵般艷麗,忍不住向廚房外瞟了一眼。

客廳里,一老一少在茶幾上擺開了戰陣。

高書記持紅,范縣長執黑,正在楚河漢界上一爭高下。

高興漢自來有下象棋的愛好,隨著官職越來越大,地位越來越高,反倒下得少了。說起來,這也是一種無奈。除了省政協一位副主席,其他和高書記下棋的人,幾乎每個人都帶著目的而來,誰也不敢當真和高興漢出力搏殺,最后總是高書記大獲全勝。這棋,就下得沒意思了。

省政協那位副主席,倒是無欲無求,手下從不相讓,奈何年事已高,加上高興漢公務繁忙,不可能經常去找老人家,一年到頭,難得在一起殺幾盤。

范鴻宇既然有幸成為高家的東床嬌客,老岳父有這種雅好,自要相陪。

在另一個世界,范警官有三大業余愛好——看書,釣魚,下棋。

身為一名刑警,還有“神探”之稱,范警官的邏輯推理能力,那是不消說得,很有兩下子。不學棋則已,一旦學了棋,棋力必定不弱。

學棋的人,除了邏輯推理能力要強,還有一個要求,就是定力要夠。湊巧看書和釣魚,都是很鍛煉定力的,在這三個方面,范鴻宇都還學得不錯。

今天星期六,高潔下個星期一要到省里開個會,索性提前趕到省城,范鴻宇也從云湖趕了過來。范縣長陪岳父老子下棋,高市長陪媽媽做菜聊天,分工合作,聊表孝心。

棋盤上,已經進入殘局階段,翁婿兩人落子都很慢。高興漢端著茶杯,一口一口喝著,慢慢下了一著,然后瞥范鴻宇一眼。

這家伙不錯,居然能跟自己斗這么多個回合。

不過就現在的盤面來看,高書記已經占據了優勢,雖然并不是太明顯,卻也讓高書記頗為心安。

“范縣長,你知道你的棋,優勢在哪,不足在哪嗎?”

高書記略帶調侃地問道。

范鴻宇固然棋力不弱,奈何高興漢著實是個高手,范縣長每次和岳父老子對弈,勝少負多,高書記倒也有資格教導范縣長。

“局部搏殺吃不了虧,還能占點便宜,大局觀比較欠缺。”

不待范鴻宇答話,高潔已經從廚房走了出來,站在旁邊,笑著給做了總結。菜都已經切好,只等著下鍋,高潔就無所事事了,出來瞧瞧這爺倆,要不要添點茶水什么的,聽老爸調侃未婚夫,便代為作答。

其實高市長不會下象棋,最多能弄懂象棋的規則,從無實戰經驗。之所以能夠答得出來,是因為高興漢說過不止一次。

范鴻宇不理睬他們父女倆的調侃,拿著一顆棋子在手里把玩,雙眉緊蹙,遲遲不肯落子。范鴻宇下棋是有這么個習慣,喜歡拿一顆棋子來玩,整得跟下圍棋一樣。

高潔笑著又加上一句:“現在還要加上一條,反應遲鈍。”

范鴻宇頭也不抬,答道:“也還算不上反應遲鈍,現在還在局部搏殺階段。全局,讓他們去考慮好了,譚啟華和陸玖也不能光撿便宜不干事。我就管殺,不管埋。”

高潔就扁了扁嘴,不屑地說道:“瞧這話糙的……哪里像個縣長?還是個鄉鎮的水平!”

高市長出身首都大學,講話那是條理分明,文采風流,范縣長嘴里這樣的話,高市長永遠都學不會。真擔心這家伙今后當了大領導,也改不了這個習慣。

而在高潔心目中,范鴻宇當大領導乃是必然的,遲早的事。

“那你又得到了什么呢?”

高興漢不動聲色地問道。

“正義!”

范鴻宇毫不猶豫地答道,同時將手里的黑車,重重敲在棋盤上。

“將軍!”

高興漢隨手化解掉他的攻勢,淡然說道:“你想得到正義,我不反對。裘立行那樣的人,確實應該嚴懲。不過對你來說,此事到此為止。就像你自己說的那樣,管殺,不管埋。”

范鴻宇點了點頭。

高潔卻蹙起了雙眉,說道:“爸,裘立行之所以敢這樣胡作非為,橫行霸道,跟他叔叔裘灝明的庇護,有著必然的聯系。單單處理一個裘立行,頂什么用?裘灝明難道不應該負領導責任嗎?”

高興漢望了女兒一眼,輕輕嘆口氣,說道:“小潔,所以他比你頭腦清醒。你一定要記住,有多大的能力,就辦多大的事。否則,不但事情辦不好,還會虧老本。”

高潔就不吭聲了。

云湖縣長,硬生生將莫平縣委書記拉下馬,確實有點小說化了。




vincent1559 發表於 2013-9-17 15:09
第783章 謠言

雖然是隆冬季節,云湖鎮的街面上,卻越發的熱鬧起來。離過春節還有一段時間,漸漸已經有了喜慶的氣氛。街面上熙熙攘攘的,人流如織。

在摩肩擦踵的人流之中,有一個很特殊的組合。看上去像是一家三口。年輕的爸爸高大英俊,手里抱著一個粉妝玉琢般的小姑娘,身邊則跟著同樣年輕的漂亮媽媽。

九十年代初期,沒有互聯網,電視也并不普及,縣一級更加沒有電視臺,縣級領導人的曝光率很低。所以縱算在大街上,也很少有人認得出這位年輕的爸爸,事實上是云湖縣的一縣之長范鴻宇同志,扎扎實實的未婚男士。

今兒星期天,抱著小優優來逛街,范鴻宇心情很愉悅。

小優優今兒打扮得很漂亮,烏黑的頭發沒有扎成小辮,在一側扎了個好看的粉紅色蝴蝶結,雖然是塑料制品,卻也光閃閃的,煞是漂亮。在云湖住了二十來天,小姑娘長胖了,原本尖削的下頜變得很是圓潤,小臉上也有了點肉,粉嘟嘟的。

縱算是在人流如織的街頭,這么漂亮的小姑娘也非常罕見,許多人都忍不住要多望上幾眼,再看看抱著她的范鴻宇和緊隨一側的呂婷,不免一個個露出恍然大悟的神情。

有這么帥氣的爸爸和那么漂亮的媽媽,難怪生出這樣可愛乖巧的女兒。

遺傳基因很強大。

呂婷的情況,較之剛入院那會,也好得多了。剛入院的時候,呂婷瘦得皮包骨,手掌上青筋暴漲,護士給她輸液。閉著眼睛單純靠手感也能扎進血管中去,眼窩深陷,滿臉蠟黃,整個人了無生機。現在盡管依舊很消瘦,但秀氣的臉上已經有了淡淡的紅暈,肌膚也豐滿滑嫩起來,透出妙齡少婦應有的水靈。眼窩還是有點深,略略帶點病態,卻也平白增添了幾許妖嬈。

呂婷的五官輪廓本來就非常的漂亮。

并沒有像優優那樣明顯長胖許多。但整個人的精氣神和以前完全不一樣,以前那種絕望的死灰色,早已消失得無影無蹤。眼前的呂婷,看上去就像是一個幸福的小媳婦,有一個美滿的家庭。滿心愉悅之間,帶著點點說不出的嬌媚羞澀之意。

充滿著青春活力。

很難想象,短短二十天時間,一個人就能發生如此巨大的變化,堪稱翻天覆地。

三個人的裝扮都比較樸素,毫不張揚。

這種逛街的新奇感覺,于呂婷而言。當真是久違了。只有在很久很久以前,和優優的爸爸新婚燕爾之時,才有這種逛街的閑情逸致和滿滿當當的幸福感。

現在,這種消逝了許久的幸福感。又漸漸在她心里發芽。雖然只是一片很嫩很嫩的葉芽,卻實實在在感受得到。

因為優優很開心很開心。

本來范鴻宇沒打算帶優優母女來逛街,范縣長腦海里,很少會滋生出逛街的念頭。除非是和高潔,趙歌或者彭娜在一起。

但很湊巧。今天是優優的生日。

六周歲。

本來呂婷早就吩咐過優優,千萬不要告訴叔叔,今天她過生日。已經很麻煩人家范縣長了,怎么可以再用這樣的小事去打擾他?

一縣之長,真的很忙碌。

然而不管多忙碌,每隔兩三天,范鴻宇一定會抽空到醫院來看望優優,還給她買了不少的東西,比如衣服,書包,文具,糖果,小人書之類,不一而足。

每次只要范鴻宇一來,小優優便歡呼雀躍,比過年還要開心。范鴻宇不來的時候,小丫頭便不時探頭去門外走廊張望,又或者站在窗前,眼巴巴地望著外邊,希望有奇跡發生。

呂婷曾經很委婉地向范鴻宇提出來,請他不要如此費心,省得慣壞了小孩子。

范鴻宇和她們娘倆非親非故,卻為她們做了這么多,呂婷心里實在是過意不去。

范鴻宇只是笑笑,說了句“我喜歡優優”,便繼續我行我素。

那一刻,呂婷流淚了。

她知道范鴻宇心里怎么想的,這位年輕的縣長,想要給優優彌補上那段曾經缺失了六年的父愛。每一個孩子都不應該缺少的!

優優很乖很聽話,盡管有些不大明白媽媽的話,但還是決定不告訴范叔叔,今天是她的生日。

結果,范鴻宇給優優帶了生日蛋糕過來。

看著那花花綠綠的蛋糕,聞著噴香噴香的奶油氣息,優優簡直高興壞了,她還從未見過這么漂亮的蛋糕,聞起來那么香。

“叔叔,你怎么知道我今天過生日?”

優優不急著吃蛋糕,膩在范鴻宇懷里,驚奇地問道。

范鴻宇就笑,刮了刮她筆挺的小鼻梁,說道:“叔叔就是知道啊,優優,你忘記了,你以前告訴過叔叔的。”

小優優便歪著頭,細細地想,卻無論如何都想不起來,自己什么時候跟叔叔說過自己的生日是哪一天。卻不敢質疑叔叔,肯定是自己記錯了,叔叔是絕不會騙人的。雙手摟著叔叔的脖頸,狠狠親了一口。

范縣長可以哄騙小孩子,卻騙不了呂婷。

看著呂婷疑惑的眼神,范鴻宇笑而不語。

既然要給小優優彌補父愛,自要將功課做足。不管是工作還是這種生活中的事情,范鴻宇都堅持一條原則,要么不做,要么就做好,做到位。

做個半吊子,算怎么回事?

在病房一起分享完蛋糕,眼見小優優歡喜無限,范縣長興致大發,一定要帶優優去逛街,讓呂婷也一塊去。

呂婷沒有反對。

人家范縣長都不嫌麻煩,自己還有什么理由拒絕?

呂婷還是穿著出事那天的樸素衣褲,住院的這些天,她主要是穿病號服,一位身材和她差不多的好心護士,給她送來兩套半新不舊的外衣和兩套新的內衣內褲。讓她換洗。

呂婷特別感激。

這個世界上,有裘立行那樣的混賬東西,也不乏范縣長和好心護士這樣心存善良的好人。

表面上看,這是一家三口,細細一看,其實是一家五口。雷鳴和吳輝也跟在后邊晃蕩,神情比較警惕。倒不是擔心有人對范縣長不利,主要是萬一碰到熟人,好提前給范鴻宇打個招呼。

范鴻宇不是很在意這些所謂的影響。雷鳴他們得幫著領導在意。

這是做下屬的基本功。

逛街很盡興,范鴻宇自掏腰包,給小優優買了一大堆東西,七七八八的零食,小玩具和一件漂亮的粉紅色羽絨服。一條黃色的燈芯絨長褲,一雙粉紅色的小皮鞋。穿戴起來,人人喝彩不迭。

呂婷感到鼻子酸酸的,連忙扭過頭去。

一股莫名其妙的恐懼感,陡然揪住了她的心。

她擔心,這一切都只是虛幻的夢境,終有一天。會破裂成一片一片。而且幾乎可以肯定,這一天在不久之后就會到來。

她和優優,畢竟不能永遠住在云湖人民醫院。

范鴻宇畢竟也不是優優真正的父親。

如同雷鳴所擔心的那樣,在逛街的過程中。還真的碰到了兩撥熟人,一撥是縣委機關的干部,一撥則是縣建委的干部,都是一家子大大小小在逛街買東西。乍然見到范縣長帶著一個年輕漂亮的女人。抱著一個可愛乖巧的小女孩,有說有笑。都是大吃一驚。

范縣長不是未婚么?

這漂亮女人和小女孩,又是打哪冒出來的,好像關系還很不一般。

范鴻宇渾不在意,雷鳴便緊著給他們解釋呂婷和小優優的身份來歷。大伙便露出恍然大悟的樣子,笑吟吟地和呂婷小優優打招呼。

直到范鴻宇抱著優優走出很遠,才急急忙忙交頭接耳地議論起來,臉上浮現起不大正常的紅顏色,似乎說不出的興奮。

好爆炸的新聞!

這下子,回去又有談資了。

優優玩得太盡興,尚未回到醫院,就趴在范鴻宇肩頭迷迷糊糊的,直打瞌睡。一回到病房,呂婷便從范鴻宇手里接過孩子,給她脫了長衣長褲和新買的小皮鞋,放進行軍床。頭一沾枕頭,小優優便進入了甜甜的夢鄉。

“范縣長,謝謝你。”

呂婷由衷地對范鴻宇說道。

范鴻宇擺了擺手,說道:“呂老師,還有一個好消息要告訴你。”

“好消息?裘立行判刑了嗎?”

呂婷立即問道。

范鴻宇微微一笑,說道:“那倒不是,法律流程沒那么快。不過這個你不用擔心,他的犯罪事實,已經基本落實下來了,遲早要上法庭,肯定跑不掉的。這個好消息,是關于你自己的。”

“關于我的?”

呂婷頓時很驚奇,她還能有什么好消息?

“對。莫平縣教委昨天給我們打來電話,說已經恢復你的教師身份,并且由民辦教師轉為公辦教師,你這幾年被拖欠的工資,他們會給你一次性補發。”

范鴻宇也有點累了,就在一旁的木凳子上坐下來。

呂婷不由怔住了。

既然這個消息是從范鴻宇嘴里說出來,她絕不懷疑真實性,只是一時半會,腦子有點轉不過彎來,不過等她轉過彎來,反應也比較特別,雙眉漸漸揚起,低聲卻清晰地問道:“范縣長,他們,是不是有什么目的?”

范鴻宇微笑著反問道:“你覺得他們有什么目的?”

呂婷慢慢靠在病床上,并不坐,說道:“如果他們想用這個作條件,來交換什么,我絕對不會答應的。我就算一輩子在鄉下種地,也絕不和他們做什么交易!”

范鴻宇輕輕搖頭,說道:“呂婷,你錯了,沒有交易,也沒有條件交換。這不過是他們在自我糾正以前的錯誤行為。我曾經跟你說過,不管是云湖的干部,還是莫平的干部,大部分還是好的。我現在,仍然是這句話。裘立行個人道德敗壞,不能代表干部隊伍的主體。”

雙眉漸漸平復,呂婷的臉色變得柔和起來,低聲說道:“對不起,范縣長,是我太敏感了……如果真是這樣,這確確實實是個好消息。”

范鴻宇點點頭,說道:“還有一件事,也要跟你商量一下。”

“范縣長請講。”

“莫平縣教委那邊主動提出來,如果你自己愿意的話,你的工作可以調云湖來。”

“調到云湖來?”

呂婷再一次大吃一驚,露出不敢置信的神情。

范鴻宇微笑道:“這有什么好驚奇的?你本來就是云湖人……當然,這個事情你不必急著做決定,可以先好好考慮一下。尤其是和優優的爺爺奶奶外公外婆多協商,看看大家是個什么意見再說。”

呂婷沉吟著,忽然問道:“范縣長,你的意見怎么樣呢?”

范鴻宇笑了笑,說道:“我暫時沒有意見,這個由你自己來決定。”

呂婷輕輕點頭。

轉達完莫平縣教委傳來的消息,范鴻宇便離開了病房,臨走的時候,給優優掖了掖被角,很細心。

呂婷靠在床上,怔怔出神。

次日一早,雷鳴走進縣長辦公室,將一份文件呈給范鴻宇過目,這是云湖縣即將在數日后召開的全縣人代會和政協會議的議程安排。

在這次全縣人代會上,將正式選舉云湖縣人民政府縣長。

范鴻宇是唯一的候選人。

縣長選舉,不實行差額,實行等額選舉。

范鴻宇接過文件,沒有急著瀏覽,抬頭看了雷鳴一眼。他看出來雷鳴還有話要說。彼此之間,早已形成了良好的默契。

雷鳴猶豫了一下,才低聲說道:“縣長,有謠言了,說……”

“說我和呂婷的關系不正常?”

不待雷鳴說完,范鴻宇就笑了,笑著給他補充完畢。

“嗯……”

雷鳴略略有點擔憂。

范鴻宇擺了擺手,微笑說道:“沒關系,不必理睬。”

似乎早就料到會有這樣的謠言。

雷鳴點點頭,不再多言,退了出去。

五天后,云湖大禮堂外彩旗招展,一片喜慶氣象。云湖縣人民代表會議在此召開,代表們帶著喜悅的心情,走進莊嚴的大禮堂。大會審議并通過了縣人民政府副縣長,代理縣長范鴻宇同志代表縣政府做的《政府工作報告》。

全體代表以不記名方式進行投票選舉。

范鴻宇同志高票當選為云湖縣人民政府縣長。

vincent1559 發表於 2013-9-18 16:41
第784章 陸書記,剩下來都是你的事了。

春節臨近,陸玖和范鴻宇去市里開會。

過年前,市里總要開幾個會,總結表彰今年的先進單位,布置一下明年的基本任務。陸書記,范縣長和縣里其他一些領導同志,就是來參加總結表彰大會的。

這樣的總結表彰大會,一般來說,都是排排坐分果果,全市所有區縣市直單位輪著來,隔兩三年就能輪到一次。但這次的表彰大會,略略有點出人意料,表彰名單上,居然有朝陽農場的名字。

這是真的讓人想不到。

朝陽農場今年不是還鬧了一回事嗎?搞得影響極大,連中央領導人都驚動了,外國媒體也有報道。就這樣的,也能得到表彰?

還真就得到表彰了。

當然,表彰的名義經過慎重的考慮,不是表彰朝陽農場安定團結工作做得好,也不是表揚農場負責同志領導有方,表彰的是朝陽農場勇于在生產技術方面進行改革創新。

重點就是網箱養魚。

這個東西,在整個齊河市乃至整個青山省都算是開了先河。這么多年,大伙守著煙波浩渺的青山湖,光知道打漁捕撈,不知道還可以放養經濟魚類。

朝陽農場網箱養殖的魚增重快,單位產量高,從實驗到現在,已經先后進行了兩次大規模的起網,收獲頗豐,為朝陽農場賺回了一大筆收入。朝陽農場的農林漁副產品銷售管理公司,早已開始運作,兩次起網收獲的大魚,都順利銷售出去,賣出了好價錢,已經和好幾家水產公司簽訂了長期供貨合同。

一切都朝著范鴻宇當初設定的那樣,順利發展。

坐在齊河大禮堂臺下最前邊的那一排,范鴻宇臉帶微笑,氣定神閑。他沒有上臺領獎,黃子軒代表朝陽農場上臺,從市長郭清華手里接過了大獎狀和一個象征性的紅包,笑得有點傻呵呵的。

光榮啊!

黃子軒自從擔任朝陽農場場長以來,這還是頭一回站上先進領獎臺。

歷年的全市總結表彰大會,就跟朝陽農場沒沾過邊。雖然說,總結表彰大會都是排排坐分果果,但你起碼要有那個排排坐的資格,連這個資格都沒有的話,再小的果果也輪不到你來分。

朝陽農場面子上是個縣團級單位,但無論市里還是其他區縣,從來都不曾真的將朝陽農場當作正兒八經的縣團級單位來看待過。地不過百里,人不過三萬,年年要吃救濟,窮得像群叫花子,逢年過節就到市里來打秋風,拿不到錢賴著不走,誰將你當回事?

再廉價的先進稱號,也輪不到你們頭上。

范鴻宇一出任朝陽農場黨委書記,這種情況立馬轉變。錢有了,榮譽也有了。

黃子軒很明白,這張大獎狀,這個先進稱號,都是范書記掙來的。既然范鴻宇是朝陽農場黨委書記,朝陽農場不再是以前的破落戶,不再是叫花子,就有了分果果的資格。不管以什么名義,市里都要給朝陽農場一個先進表彰。

這是規矩!

不然,范縣長臉上須不好看。

大家都知道,你讓范縣長不高興了,范縣長遲早有一天,也會讓你大大的不高興一回。

一個剛剛正位的年輕縣長,在偌大的齊河市,強勢若此!

也算是異數了。

莫平縣干部們,就坐在云湖縣干部的旁邊,從范鴻宇往左數,第四個位置,端坐著莫平縣委書記裘灝明。范縣長可以清晰地感受到,裘灝明在看他。

范鴻宇笑笑,端起茶杯喝了一口。

大禮堂臺下第一排,面前臨時擺了茶幾,各區縣一二把手和重要市直單位的一把手,有水喝。在一個等級森嚴的體制之內,縱算是這樣的小事上,也是極其講究的。你的身份地位到了哪個份上,就該享受何種待遇,絲毫也不能含糊。

不然,那么多奇才杰出之士,不顧一切地死命往上爬,裝孫子,裝傻子,什么臉皮什么尊嚴一概丟到臭水溝里,棄若敝履,為的是什么?

為的就是有朝一日,能夠享受到這種人上人的待遇,可以反過頭來,將同樣奇才杰出的家伙當孫子當傻子狠狠踩在腳下,死命地虐待,死命地蹂躪。

循環往復,樂此不疲,數千年從不曾停下來過。

范鴻宇倒沒有從裘灝明偶爾瞥過來的眼神之中讀到怨毒憎恨之意,反倒讀到了謙和與友善之情。

當然,百分之百是裝的。

裝的也不容易。

中午,市里照例要舉辦宴席,招待這些“諸侯大將們”好好吃上一頓。

齊河賓館人聲鼎沸,好不熱鬧。

也不知道市委辦公室的負責同志是怎么想的,再一次將莫平和云湖的干部們安排在一起,緊緊相鄰。給市領導敬過酒后,裘灝明親自端起酒杯,來到云湖干部這一桌,向陸玖和范鴻宇敬酒。

裘灝明依舊是大背頭,方面大耳,極有官威。不過此刻已經被酒精燒紅了臉,額頭上鼻子上滿是亮晶晶的汗珠,多多少少令裘書記看上去有那么一點滑稽。

裘灝明打著官腔,在官腔之中,略略摻雜了一點“江湖義氣”,倒也和當前這個環境甚是相宜。素日極其威嚴,很講究官威官體的裘書記,腆著一張已經發福的大肚皮,笑哈哈地拍打著陸玖和范鴻宇的肩膀,稱兄道弟。

讓不少人掉落了眼鏡。

裘灝明和陸玖稱兄道弟也就罷了,終歸大家都是縣委書記,一方諸侯身份,陸玖也只比裘灝明小了十來歲,當得起。范鴻宇不過是新晉的縣長,年齡還不及裘灝明一半大,連裘灝明那個被抓起來的倒霉蛋侄兒都比范鴻宇大了好幾歲,對裘書記的“恭維”,竟然也安之若素,居之不疑。

牛逼哄哄的家伙!

但緊接著裘灝明的一番話,則更加讓大伙目瞪口呆。

“范縣長,我裘灝明家教不嚴,沒管好自己的親屬,給范縣長添麻煩了,對不起。我老裘在這里給你道歉了,請范縣長多多原諒。”

裘灝明端著酒杯,直挺挺站在范鴻宇面前,大聲說道,雙眼直視著范鴻宇,眼神和臉色都帶著十足的誠懇之意,甚至還有點惴惴不安,似乎生怕范鴻宇不接受他的道歉。

盡管這惴惴不安掩飾得非常好,然而在座諸人,誰不是千年的狐貍,焉能看不出來?

這……

裘灝明這是公然在向范鴻宇道歉。換句話說,是在向范鴻宇服軟啊!

堂堂莫平縣委書記,竟然會做出這樣的事來,當眾扇自己的嘴巴?

這還是裘灝明么?還是那個曾經威風八面,絲毫也不弱于市委辦公室主任的市政府辦公室“一哥”?當年,因為郭清華的極度倚重,裘灝明的市政府辦公室主任,可是真的當得威風凜凜,不可一世。機關大院的很多事情,連掛著市委常委,市委秘書長頭銜兼任的市委辦公室主任,都要和他商量著辦。

也是齊河市一位赫赫有名的重量級牛人。

現在,老牌牛人向新生代牛人低下了高傲的頭顱。

大伙一個個屏息靜氣,眼巴巴地望著新生代牛人“代表”的范縣長,如何應對這個局面。

范鴻宇的“牛氣”瞬間收斂得一干二凈,滿臉都是溫和的笑容,看上去亦是特別的誠懇,比裘灝明還要誠懇。

“裘書記,太客氣了,不敢當啊……莫平和我們云湖是兄弟縣,是隔壁鄰居,本就應該相互幫助,攜手合作,共同發展。裘書記是老大哥,是領導,今后還有很多事情,我們要多多向裘書記學習。

裘書記,我借花獻佛,敬你一杯。”

范鴻宇神色誠懇,話語更加誠懇謙和,完全恪守著官場上的所有規矩,舉起酒杯,和裘灝明輕輕一碰。

“裘書記,我先干為敬。”

一仰脖子,將滿滿一杯烈酒喝得干干凈凈,亮出了杯底。

裘灝明頓時暗暗舒了口氣,也揚起脖子一飲而盡,一張大嘴咧開來,笑呵呵的,又說了好幾句客氣話,這才心滿意足地回到了自己的座位上。

剛才,范鴻宇說的全都是客套話,壓根就沒接裘灝明的話茬,半點都不曾涉及到正關押在市公安局看守所里的裘立行。裘灝明就放心了。

范鴻宇的意思,已經表達得明明白白。

他不想談裘立行的事,更沒打算將裘立行和莫平的其他干部牽扯到一塊去。這個事,于我范鴻宇而言,早就已經過去了,接下來應該怎么做,就是政法機關的工作了,和我再沒有關系。

有這句話就好。

同時和陸玖范鴻宇兩人放對,裘灝明還真的沒有半點獲勝的把握。陸玖背后站著譚啟華,范鴻宇背后更是站著尤利民,誰都不是省油的燈。現在范鴻宇擺明置身事外,裘灝明便能騰出手來,專心致志對付最大的“敵人”,全力與陸玖競爭。

范鴻宇安然落座,陸玖望了他一眼,一抹復雜的神色,飛閃而過。

這個事,范鴻宇開了頭,管殺;怎么善后,那就該是他陸玖的事,他得管埋。

能不能埋好,埋到位,范縣長就不管了,全看陸書記本事如何。

范鴻宇笑了笑,慢慢將酒杯放到了桌面上。

vincent1559 發表於 2013-9-18 16:44
第785章 化解矛盾

“子軒,你搞什么名堂?”

站在縣委常委樓面前的水泥地里,看著黃子軒杜雙魚打開桑塔納的后備箱,一個勁往外搬東西,饒是范縣長見多識廣,也有點瞠目結舌的架勢。

黃子軒將一簍子好像是魚干的東西搬下車來,笑哈哈地說道:“書堊記,你別告訴我,這么多年過春節,沒有單位給你發過年物資啊……”

范鴻宇頓時拍了一下腦門。馬上就要過春節,怎么把這茬給忘了?朝陽農場這是專程來給他送年貨了。

“發是發過,沒有發過這么多的……”

不但后備箱塞滿了,桑塔納的后座上還放了不少東西。

“唉,這算少的了,考慮到你是單身,太多的東西,你也吃不完,場里就隨便意思一下……”

黃子軒大咧咧地說道,搬起一簍子魚干,就往樓上走。

類似這樣的場景,每到年前,縣委大院里經常發生。縣委縣政府辦公室要給領堊導和機關干部們發年貨,下面各鄉鎮和縣屬各個單位也不甘落后,紛紛開著車往縣委大院跑。各類生活用品,雞鴨魚肉,土特產,不一而足,將很多縣領堊導家里的儲物間,堆得滿滿當當。

范鴻宇是朝陽農場黨委書記,農場的同志給一把手送年貨過來,正大光明,任誰都沒話說,黃子軒壓根就不怕被人瞅見。

范鴻宇搖搖頭,也搬起一簍準備上樓去。

“書記書記,我來我來……”

杜雙魚看到了,一個箭步就沖過來,想要從范鴻宇手里搶過那個竹簍子。

這樣的事,就該是下級干的,哪有讓領導親自動手的道理?

范鴻宇笑道:“你來?你力氣比我大啊?”

杜雙魚頓時就愣了一下。

這個話茬,還真不敢接。論到身強力壯十個杜雙魚擰巴在一起,怕也抵不過范鴻宇。眼見范鴻宇已經搬著簍子上樓,杜雙魚也只得趕緊搬著其他的東西跟了上去。

三個大老爺們三下五除二就把東西搬回了宿舍。

“來,子軒,雙魚,坐!”

就這么將年貨丟在客廳里,范鴻宇也不收拾,招呼黃子軒和杜雙魚落座。這些東西,保姆鄒月會給收拾好的。就算按照很嚴格的標準來要求,鄒月也是個十分合格的保姆。恪守本分,將所有家務事都做得井井有條,最大的好處就是不多話,只默默干好自己的事。

黃子軒坐了下來,杜雙魚卻跑去給兩位領堊導沏茶。

范鴻宇家里,他以前也來過兩回。身為范書堊記的通訊員盡管工作單位在農場那邊,書記家里,總也要登門的,不然就太不像話了。

范鴻宇拿起香煙,丟給黃子軒一支。

黃子軒接過來,說道:“書堊記,那一簍子干魚可都是扎扎實實的野生魚,不是咱們網箱里養的,味道不一樣。”

網箱養出來的魚,固然長得快,增重快,因為喂飼料,活動范圍狹窄,活動量少,味道確實不如野生魚那樣鮮美勁道。

范鴻宇當初決定在農場試驗網箱養魚早就說得明明白白。

規模化生產,要解決的是數量問題質量上的要求,自然不能要求太高。不過這種細微的區別,一般人是分辨不出來的,也不會太講究。

要講究也得看有沒有那個講究的條件。

“還有那兩只水魚,也是野生的,我讓人釣了很久才釣到。好東西,大補!”

黃子軒說道,有點小得意。

為了給范鴻宇準備這點年貨,黃子軒可著實花了一番心思。普通的水產,朝陽農場多的是,每個干部職工人人有份。也給范書記送這些個尋常東西,未免太那個了,黃子軒心里,無論如何都過意不去。

人家范書堊記,給農場辦了多少實實在在的事情?

沒有范鴻宇,哪有朝陽農場今天的好日子?

范鴻宇還不領農場一分錢工資!

所謂水魚,就是鱉,范鴻宇剛才看到了,都是老大的個頭,怕不有三四斤一只。這樣的老鱉,縱算在青山湖,也不那么容易釣到。尤其在這樣的隆冬季節,想要釣到如此分量的老鱉,非得是垂釣的一流好手,還得講究個運氣。二者缺一不可。

范鴻宇笑道:“大補是大補,你覺得我還需要大補嗎?拿回去,給耿書記!”

農場老書記耿飛,身體一直不好,以前心疼農場沒錢,住院都不敢久住,病情稍微控制一點,就急著出院。范鴻宇到任之后,不管三七二十一,硬是將老書記給送進了人民醫院,又特批了一筆款子,安安心心住了三個月,基本上把病斷了根,這才接回農場調養。不過畢竟年紀大了,身子骨遠遠不如年輕人。

黃子軒就說道:“書記,這個不行。這兩只水魚,是老書記親自安排人去釣的。他知道你年輕,用不上,讓你拿回去孝敬長輩的。”

耿飛是非常厚道的長者,范鴻宇蒞任朝陽農場,耿飛給了他全力支持,任何對新書記不滿或者不服的聲音,都給壓了下去,讓范鴻宇黃子軒能夠全力以赴搞好農場的工作。

范鴻宇笑了笑,說道:“耿書記就是長輩,你回去跟他說,是我孝敬他的。”

耿飛年過六旬,比范衛國還大了十多歲,那是扎扎實實的長輩。對這位厚道明事理的老書記,范鴻宇一直都非常尊敬。

黃子軒是個直腸子,見范鴻宇說得認真,便想了想,說道:“書記,那你留下一只,我給老書記送一只過去。”

“也好,那就這樣吧。”

剩下那一只,范鴻宇打算送給尤利民。尤利民為官清廉,正直無私,范鴻宇“受恩深重”,無以為報,送點年貨,聊表心意罷了。

“書記,場長……”

杜雙魚泡了熱茶過來,擺放在兩位領導面前,然后在一側沙發落座。

黃子軒忽然又說道:“書記,這水魚賊貴,城里的餐館,幾十塊錢一斤收購呢……我就尋思著,這玩意,能不能養殖啊?就好像網箱養魚那樣,怎么也給養起來?這要能養,那可就發財了……”

說著,黃子軒就興奮起來,臉紅紅的。

范鴻宇就笑了,夸獎道:“不錯啊,子軒,肯動腦子了。我可以肯定地告訴你,這玩意能養。就是條件要求苛刻一點。”

“真能養?”

黃子軒便驚喜地叫了起來。

他現在對范鴻宇說的話,可是一點都不懷疑。范書記說能養,那就肯定能養。

范鴻宇微笑點頭,說道:“你這個思路很不錯,我們搞養殖,不但要靠量取勝,同時也要靠質取勝。除了養魚,那些附加價值高的水產品,比如水魚,鱔魚都可以搞養殖。這樣,過完年,你去省農科院和青山農業大學跑一趟,向易教授他們請教請教,他們是真正的專家,一定能找到養殖水魚鱔魚的好辦法。”

范鴻宇的語氣,十分篤定。因為在另一個世界,水魚和鱔魚都實現了人工養殖。

“好啊好啊,只要這個東西真能養起來,我們明年鐵定能打個翻身仗。”

黃子軒興堊奮莫名。

杜雙魚也是滿臉高興。

范鴻宇笑道:“就算沒有這個項目,我們明年打翻身仗那也是必然的。這個項目搞成了,那就更好,錦上添花。”

黃子軒頓時就感慨起來,說道:“是啊是啊,書記,現在啊,大伙全都卯足了勁頭,大干一場。你看,飼料廠搞起來了,第一批飼料剛剛生產出來不到十天,就被搶了個精光。這么好的銷售前景,我以前真是想都沒想過,還擔心賣不出去呢……哎呀,書記,還是你看得準,你說這個廠能搞起來,就真的搞起來了。再加上網箱養魚,明年全場的情況一定會來個翻天覆地的大變化。我已經跟他們說了,最遲明年下半年,我們就能把工資補貼獎金什么的,都給發齊了。至于前些年欠下大家的獎金和補貼,今后三年之內,全都給補上,一分不少。”

黃子軒說著,滿臉流光溢彩。

當了這么多年農場場長,他頭一次覺得腰桿子如此硬氣。

范鴻宇微笑頷首。

照此發展下去,只要一切順利,朝陽農場的問題,基本上就算圓滿解決了。

“子軒,還有個事,我要交代你一下。過幾天,我讓十原的書記顧云峰去找你,我們飼料廠生產的飼料,要優先供應給十原區。我讓顧云峰在十原建養殖基地。”

“優先供應十原區?”

黃子軒有點錯愕。

“對。農場以前跟十原有些矛盾,是時候化解這個矛盾了,咱們眼光要朝前看,不要總是斤斤計較過去那些是是非非,那是沒出息的搞法。只有共同發展,共同富裕,農場和十原的矛盾,才能完全化解。大家都富裕了,都有錢了,誰還有心思為了一點雞毛蒜皮的小事吵架打架?以后都不鬧了,你這個場長,當起來也省心得多。”

范鴻宇語重心長地開導這位性格比較烈的搭檔。

黃子軒畢竟也是縣團級干部,管全盤的領堊導,那眼界不差,隨即點頭,說道:“書記說得非常正確,是這個理,我完全贊成,堅決執行。”

范鴻宇就笑了,拍拍他的肩膀。




vincent1559 發表於 2013-9-18 23:39
第786章 大捷

陽春三月,南方的天氣漸漸暖和起來。首都的天氣,尚未完全回暖,還有些春寒料峭。

不過在首都某些高級娛樂場所,暖氣沒停,室內的溫度非常宜人,生意挺好。某個私人會所的網球場,就有不少人在玩網球。

網球這項運動,就是近兩年才悄悄在首都民間開始興起的,也只是處于萌芽狀態。在九十年代初期,網球實在是屬于比較高檔的運動項目,對場地環境的要求比較高,相對羽毛球乒乓球,比賽規則更加復雜一些。最關鍵的是,這項運動在國內沒有什么群眾基礎。遠不如乒乓球羽毛球那樣大眾化。

在普通群眾眼里,網球是“貴族運動”,羽毛球乒乓球才符合我們的國情。

但凡事都會有個開端。

自從幾家大酒店的健身俱樂部引進了網球運動之后,一些高級的私人會所和運動場館相繼跟進,網球運動就漸漸在高端人群中間流行開來。

可以說,京城的網球運動興起,和私人俱樂部的興起,基本是同一個時間段。

私人俱樂部,也是近兩年才在首都地界悄然冒頭的“貴族玩意”。私人俱樂部剛剛在首都一出現,立即就受到先富人群的熱烈追捧。

改革開放之初,首都的經濟增長速度并不是全國最快的,沿海城市得益于傾向性的政策和得天獨厚的地理條件,發展速度堪稱日新月異。但有一個事實,誰也無法否認,單純按照比例來算,京師先富人群的比例是最高的。

這里集中了太多的權力人物。

權力人物的親屬,朋友構成了一個巨大的既得利益階層,他們有的是辦法從經營渠道以外獲得大量的財富。單單一紙批文所換來的經濟利益,普通人就算工作一輩子也難望其項背。

京城有很多隱形富豪。

一個看上去毫不起眼的家伙,很可能就是先富階層的一員。

每個私人會所的生意都非常火爆。

“紅楓葉健身俱樂部”的網球館內。就有不少人正在揮汗如雨地練習著這種新興的網球運動,每個人臉上都自然而然地帶著高人一等的微笑。

“紅楓葉健身俱樂部”實行的是會員制,單是一張最普通的白銀會員卡,每年的會員費用就不是普通人能夠想象得到的巨大數字。

能在這里玩網球的,非富即貴,也確實有高人一等的本錢。

其中的一個組合,特別引人注目。

這是一個三人組合,一男二女。男子大約四十歲左右。個子不高,有著一張標準江南人的婉約面孔,線條十分柔和,頭發不長不短,身材也非常的標準,和他的衣著打扮一樣,恰到好處。四十歲的男人,能夠有這樣的身材,十分的難能可貴。

但這不是他受到矚目的原因,最大的原因。在于他的兩個女伴。

是那種典型的風騷型美女,縱使穿著寬松的運動服。依舊遮掩不住那鼓脹的胸部和挺翹的屁股。女人的年紀都不大,盡管化著很濃的妝,臉上堆了不少的胭脂水粉,仍然能夠看得出來,她們的年紀最多也就是二十三四歲的樣子。

尤其難得的是,這是一對雙胞胎美女,兩人穿著一模一樣的衣服。梳著一模一樣的發型,甚至連化的妝也是一模一樣的,兩人穿花蝴蝶一般。令旁人完全無法分辨她們之間有何區別。

這對雙胞胎美女,吸引了網球館里幾乎全部的眼球,連帥帥的小侍應生都禁不住不時往這邊跑,裝作給客人服務,雙眼卻總在兩個風騷美女身上最肉嘟嘟的部位瞥來瞥去。

“小王八蛋還挺有經驗,看女人不看臉,光看胸和屁股,夠實在……”

中年男子暗暗笑罵一聲,也不在意。

漂亮女人嘛,總歸是要給男人看的,藏在家里就沒意思了。你就將西施金屋藏嬌,又有誰知道呢?

中年男子本身,也是個實用主義者。

也許整個網球館,只有一個男人的目光,很少在雙胞胎美女身上停留。那也是一個中年男子,面相極其普通,屬于那種隨手扔人堆里再也找不出來的類型。穿得也很普通,和這個網球館的高端,顯得不是那么協調。好在他一直靜靜坐在旁邊的椅子里,除了眼珠一直在轉動,四處巡視,身體其他部位,幾乎俱皆是靜止的。

中年男子和那兩個雙胞胎美女進來多久,他就以這種姿勢坐了多久。

沒有任何人在意他。

甚至連俊秀的中年男子和雙胞胎美女都幾乎忘記了有這么一個人存在。

這種情況,一直到另外一個組合出現,才被突然改變。

那是一對年輕男女,男的高大俊朗,約莫二十五六歲年紀,猿臂蜂腰,健壯而自信,穿一身白色帶藍點的運動服,一雙白色的球鞋,都帶著顯眼的阿迪達斯標志。他身邊的女伴,則比他更加年輕,最多不超過二十歲,美得驚心動魄,一身火紅的運動衣,一樣的阿迪達斯標志,纖巧白皙的小手里,玩著一支網球拍,動作靈巧無比,那網球拍在她手里,如同一支簽字筆似的,轉著圈子,晃得人眼花繚亂。

看得出來,這是一個很自然的隨手動作,就好像吃飯拿筷子一樣。

所有人的眼神,瞬間就從雙胞胎美女的身上收了回來,集中在這對俊男美女的臉上。

行話有言:不怕貨看貨,就怕貨比貨。

這女人啊,還真是不能比。

風騷,成熟,性感的雙胞胎美女,被這一比,立馬就變成大路貨了。尤其那氣質,更是完全不在一個檔次上。新來的這個小美女,漂亮,身材好那是不用說了,最關鍵是干凈。

對,就是干凈!

干干凈凈,清清爽爽,讓人一見之下,就油然生出愛慕之心,無論男女。

而大多數男人看雙胞胎美女的眼神,卻充滿著和獸欲,裸的。任何男人接近那對雙胞胎美女的目的都只有一個——上床!

但對新來的這個小美女,卻很少生出這種齷齪的心思,只有純粹的欣賞。

“范鴻宇,說好了,陪我打兩個小時啊。”

清純小美女絲毫也不在意別人的目光,這種情形,她實在是見得太多了,壓根就搭理不過來。無論走到哪里,李秋雨都是毫無疑問的焦點人物。

讓人驚奇的是,小美女盡管是以命令的語氣說話,卻能感覺到她似乎有些底氣不足,好像生怕身邊的帥哥不肯答應自己的要求。

靠,不要說陪兩個小時,陪一輩子都行啊!

頓時無數男人的目光,就像刀子般刺向無辜的范鴻宇同志。

小子,有這樣的美女相伴,你還講條件呢?

范鴻宇同志倒也識趣,沒有講任何條件,微笑著點了點頭,答了一個“好”字。

范縣長忽然出現在京師,也是有原因的。這一回,基本上是私事,不是公事。李春雨和葆興,一個電話接一個電話,讓他到首都來玩,說是要好好慶祝一下。

慶祝什么呢?

海灣大捷!

是真正的大捷。

美國佬大獲全勝,范鴻宇大獲全勝,李春雨大獲全勝,葆興大獲全勝,唯一失敗的,只有薩達姆。

滿臉橫肉的殺豬佬總統,前不久被美國佬揍得滿地找牙。

此番海灣戰爭,成了美國人檢驗高科技武器的試驗場。伊拉克侵占科威特的次日,美國國會即通過緊急法案,授權美國總統,出兵保護海灣其他國家。隨后,“沙漠盾牌”行動展開,美國海軍輕易獲取了海灣地區的制空權和制海權,伊拉克弱小的空軍海軍完全不堪一擊。后續的行動,和范鴻宇腦海之中的記憶如出一轍,號稱武力中東第一,世界第四的伊拉克軍隊,壓根就不是老美的對手。眼睜睜看著美國遠涉重洋完成兵力集結,部署,展開,沒有任何阻止的招數。

然后,就是不分晝夜的空中突襲,封鎖和絞殺。

不久前,美國大軍完成了最后的地面部署,開始大規模地面攻擊,數日之內,伊拉克兵敗如山倒,無數地面部隊丟盔卸甲,潮水般退回伊拉克境內。

科威特宣告解放。

按照范鴻宇預先的安排,徐世峰,令和繁與趙歌新組建的財團,再次大舉殺入原油期貨市場,趁著這千載難逢的好機會,狠狠割肉,大賺一筆,所獲甚至遠遠超過了范鴻宇當初的預期。

李春雨在這里面也有股份的,雖然不多,但蛋糕實在太大,小小股份獲得的紅利,也是一筆大到讓李副主任完全難以置信的天文數字般的財富。

葆興和父親葆平安將軍聯名在軍隊內部刊物上,發表了一系列有關海灣戰爭進程的分析文章,預測之精準,簡直達到了驚人的程度,就好像他爺倆才是美軍指揮官似的。在軍隊高層引發了強烈的震動。

將葆平安將軍的大名列在前邊,也是范鴻宇和葆興商量好的,征得了葆將軍本人的同意。

葆興實在太年輕了,前不久才剛剛破格提拔,哪怕預測得再精準,短時間內也無法獲得實際的好處,葆平安就完全不一樣了。




vincent1559 發表於 2013-9-19 22:41
第787章 似曾相識

剛好這段時間安排好了縣里各項工作,范鴻宇略略清閑一點,也便應邀而來。好朋友是要經常見見面才行,隔得太久,感情不免疏遠了。

當然,范縣長沒有請事假,理由是到國家部委來跑跑項目。通常來說,小縣長說去國家部委跑項目,簡直就是扯淡。實權國家部委最普通的辦事員,都不會拿正眼瞧你一下的。但范縣長這么說,縣里的同志倒多數都抱著不小的希望。

范鴻宇不是一般的縣長啊,據說在首都的關系硬扎得很。

沖著人家前任省府一秘的經歷,在國家部委認識幾個牛逼點的科處級干部,甚至跟副司級干部挨點邊,都是有可能的。跑項目或者有點欺人,找找關系,多少弄點錢下來,倒也并非完全沒有可能。

李秋雨便不管三七二十一,一把揪住了這個壯丁。

既然范鴻宇來了京師,不陪陪李大姑娘,那是絕然說不過去的。

撇開男女之情,范鴻宇也絕對很喜歡和李秋雨在一起待著。什么都不做,光是瞅著,也賞心悅目不是?這世界上,能養眼睛的好事物,本就越來越少。

不過打網球這個事,范縣長還真有點怵。

不懂啊。

在另一個世界,試想內地偏僻縣城的一個小警察,有多少機會經常玩網球?就算范鴻宇有心想學,宇陽縣也壓根就找不到網球場。

“不懂沒關系,我教你啊!”

李秋雨翹了翹小鼻頭,很得瑟地說道。

原來你也有不懂的。

這個家伙,實在太牛皮哄哄了,李秋雨幾乎都忘記了,他也有不會的東西。這人連人家大山深處定雞的法術都“精通”。

李秋雨絕對是個時尚的追求者,網球運動剛剛在京師興起沒多久,李秋雨便縱身投入這個滾滾洪流。一年多練習下來,雖然談不上打得多好,起碼在現階段的京師業余球手之中,水平不算低。

大家都在同一條起跑線上,以李秋雨的聰明,手腳的靈巧,自然不會太差。

范鴻宇和李秋雨走向中年男子與雙胞胎姐妹花隔壁的球場。

“真漂亮!”

中年男子由衷地贊嘆道。

自從李秋雨一進場中年男子就目不轉睛地盯著她看,沒有絲毫的掩飾。當然,目光經過一定的修飾,至少在普通人看來,他對李秋雨只有欣賞,沒有其他意圖。

中年男子的眼神,就和他的長相身材,裝扮一樣,恰到好處。

公正地說,這是一個精致的男人,很精致。

久經世故,對一切的把握都很到位,包括他自己的裝扮。

這樣的男人,是極受歡迎的,無論在哪個場合,都受歡迎,尤其對涉世未深,充滿幻想一心想要找個好依靠的懵懂少女有著極強的殺傷力。

范鴻宇的注意力卻并未放在他的身上,也并未放在那對雙胞胎美女的身上,而是,很詭異的將眼神落在角落里另一個中年男子的臉上。

憑刑警的直覺,范鴻宇在走近這個男子三米之外時,心里立即涌上來一股警惕感。就好像一頭猛獸,正在叢林中覓食忽然之間,發現不遠處出現了另外一頭猛獸。

就是這種感覺。

兩道眼神對撞了一下隨即移開。

很冷,很鋒銳!

這是范鴻宇心里對中年男子眼神的評價。

不過范鴻宇隨即釋然。

雙眼稍稍在場內一掄,就能得出一個初步的判斷,這個擁有狼一樣眼神的男子,是那個精致中年男子的保鏢,或者其他類似的身份。

京師之地,藏龍臥虎,牛逼哄哄的家伙,不知凡幾,身邊帶著保鏢,也屬正常。

只是,精致中年男子看上去不像是高級領導干部。高級領導干部的那種氣質,范鴻宇閉著眼睛也能感覺得出來。他素日接觸的,都是這一類人。亦不像是京師紈绔圈子里的“大哥”,這種人,范鴻宇接觸得也不少。無論是陸月,周大全,蔣雪松這一類體制內的紅色子弟還是李春雨楊青山那樣的“玩家”,氣質都和精致中年男子不同。

這是一個商人。

作為商人,能夠擁有那樣鋒銳的高手做保鏢,必然十分財雄勢大,而且極其謹慎。

如此謹慎,一般來說,不是因為錢多,而是因為惹的麻煩多。現階段,大多數暴發戶的錢,來路都不是那么明白干凈。打擦邊球,甚至坑蒙拐騙者在所多有。

惹下了仇家,很正常。

比如范縣長,身家億萬,就不需要帶著保鏢到處跑。

他的錢,來路很正,而且知道的人很少。

范鴻宇瞬間在腦海中做出了這一連串的推理,其實僅僅是源于一個老刑警的本能。見到什么略略超出常規的現象,就喜歡分析研究一番。

二十年養成的習慣,再也改不了。

見了中年男子的眼神,最受傷的大約就是雙胞胎姐妹花了,不約而同地“哼”了一聲,齊刷刷地盯住了李秋雨!

就好像兩只正在開屏炫耀的孔雀,冷不丁地看到了一只鳳凰,各種嫉妒恨。

暫時還談不上羨慕。

精致中年男子絲毫也不在意姐妹花的妒忌。他的女人,從來不在意被別的男人欣賞,那么他欣賞別的美女,也是理所當然的。

李秋雨對所有的眼神,嫉妒也好,艷羨也好,欣賞也好,欲望也好,一概置之不理,視若無睹。小姑娘眼里,只有范鴻宇一個。

“開始了。”

李大姑娘將外衣脫下來,露出里面雪白的薄羊絨衫,較之絕美容顏毫不遜色的玲瓏身材便驕傲地呈現在大眾眼前。

范鴻宇也脫掉了外衣,拿起球拍,擺好了姿勢。

他這是第二次打網球,昨天也陪著李秋雨練了兩個小時。本來范鴻宇想要叫上小妹范虹彩一起打球,被李秋雨毫不猶豫地否決了。

她要和范鴻宇單獨呆在一起。

范鴻宇在云湖,她在首都,類似這樣單獨相處的機會,實在太難得了,也太寶貴了,李秋雨一點也不想被別人打擾,哪怕是范虹彩也不行,哪怕她平日里對范虹彩像親妹妹一樣也不行。

這一刻,李秋雨是自私的。

李大姑娘不需要任何電燈泡!

和以往的慣例一樣,范鴻宇微笑著答應了。

他知道拗不過李秋雨。而且,范鴻宇不想欺騙自己的感覺,他的內心深處,其實也一點都不想有第三者來打擾。

這邊剛一開打,雙胞胎美女便訕笑起來,臉上滿是譏諷的神色。

無他,范鴻宇是“雛兒”。

才第二次打網球,范縣長的水平,自然高不到哪里去。

雙胞胎美女忽然覺得心里平衡了許多,長得那么漂亮又怎么樣,還不是找了個土包子做男朋友?盡管范鴻宇渾身上下都是名牌,器宇軒昂,青春活力無限之中隱隱透出領導干部的威嚴厚重,實在沒有半分土包子氣息。但此時此刻,在網球館,剛剛學會打網球的“菜鳥”,在雙胞胎美女這樣的“高手”眼里,那就是土包子了。

精致中年男子也微微一笑,笑容看上去十分平和,內斂,將輕蔑之意掩飾得非常之好,別人基本上看不出來。

不過,范鴻宇還是感覺得到。

很多時候,范縣長判斷別人的真實內心世界,不是憑雙眼去看,而是用心在感受。這是一種非常奇妙的直感,或者說,是一項詭異的技能。

能夠成為“神探”的人,總是有那么一點與眾不同。

范縣長和李大姑娘都沒有去理會,專心致志地享受著兩人世界。范鴻宇的球打得好不好,不是重點,重點是兩個人呆在一起。

范鴻宇和李秋雨旁若無人的態度,刺激到了雙胞胎美女,豐滿的屁股一扭,雙雙將外衣脫掉,受到束縛的四只碩大豪乳,頓時噴薄而出,在寬松的運動T恤下好一陣蹦跳,如同撒歡的四只大白兔一般。

“湊巧”又走過來的小帥哥侍應生猝不及防,差點就鼻血長流。

如果說精致中年男子是懵懂少女殺手,這對雙胞胎姐妹花,就百分之百是懵懂少男殺手。按照二十一世紀的網絡流行語而言,這是最標準的熟女加御姐!

忽然,兩道冷電般的目光掃了過來,正是那個坐在角落里的,狼一般的男子。

小帥哥頓時就激靈靈打了個寒顫,急忙跑開了。跑出很遠,一顆心還在砰砰亂跳,不敢向這邊張望。

他奶奶的,這個家伙真邪門。

“廖啟正,打球!”

兩名美女一齊嬌聲叫道,連聲音都是一模一樣的,疊加在一起,好不誘人。

廖啟正?

剛剛將球回過去的范鴻宇略略一怔。

好像,這名字有那么點熟悉,然而一時半會,真的記不起來了。可以肯定,這個名字不是在這個世界里曾經聽到過,應該是來自于另一個世界的記憶,比較遙遠了……

“好。”

名叫廖啟正的精致中年男子微笑點頭,不徐不疾地將外衣脫下,拿起球拍,走到了場中。

他們也才來沒多久,還沒怎么活動開呢,剛剛熱完身。

廖啟正和雙胞胎姐妹花玩起了一對二的男女雙打,三個人的球技,自然遠在菜鳥范縣長之上,大致和李秋雨相當。雙胞胎姐妹花似乎有著某種心靈感應,配合非常默契,這種奇特的男女混合雙打,居然玩起來十分的得心應手。




vincent1559 發表於 2013-9-19 22:46
第788章 玩刺激點

李大姑娘球打得好,范二哥只有招架之功,全無還手之力。眼見得自己球拍輕輕一揮,便將范鴻宇調動得東奔西跑,李秋雨嬌笑連連,如銀鈴般清脆悅耳。

不過接下來,李秋雨就開始使壞,總想要將球砸到范鴻宇身上,頂好是直接砸臉上,看這個牛逼哄哄的家伙,以后還敢不敢在自己面前得瑟。

李秋雨聰明伶俐,打小在家里就被當作寶貝般呵護,初中開始,就是校花,一直到人才鼎盛的首都大學,這最美校花的頭銜,從未動搖過。造就了李秋雨極其要強的性格,基本上就從來不曾服過輸。唯獨碰上范鴻宇,就縛手縛腳,這個家伙,簡直如同妖孽一般,好像什么都會,什么都強。在他面前,李秋雨會不時感覺到自己是個沒長大的小孩子。

這種感覺,讓李大姑娘很不爽。

非常的不爽。

現在好不容易在網球上占據一回上風,哪還有不將這種優勢發揮到極致的道理?

只可惜李秋雨球技雖高,但想要砸到范鴻宇卻基本沒有可能。

范鴻宇的自我保護意識相當強烈,身為一名擒拿好手,焉能真讓網球砸到自己?

李秋雨一陣狂攻猛砸,非但未曾得逞,反倒將自己那點體力很快就消耗殆盡,嬌喘吁吁,終于將網球拍支在地板上,彎下腰去,一手撫膝,小腦袋一通亂搖,點點香汗四處飛濺。

“不打了不打了,休息一會……”

范鴻宇笑著收起球拍,轉身向一旁的休息區走去。

李秋雨嘴角浮起一絲“狡猾”的笑容,猛地直起身子,揮舞球拍,嬌呼一聲:“看球!”

卻是背后偷襲。

網球呼嘯著,直奔范鴻宇后背而去。

范鴻宇迅疾轉身手臂一長,便將呼嘯而來的網球輕輕抓在手里,哈哈一笑說道:“早料到了……”

“真沒勁!你就不能裝一回糊涂嗎?不會哄哄我……”

李秋雨如同盛夏紅玫瑰般嬌艷的雙唇撅了起來,滿臉委屈。

“好啦,別耍小孩子脾氣了。”

范鴻宇輕輕搖頭,也不在意,徑直去休息區坐下,拿起一支礦泉水,喝了幾口。李秋雨的體力消耗大,他滿場亂跑,體力消耗也不小。

李秋雨撅了一會嘴,又開心起來蹦蹦跳跳跑過來,和范鴻宇坐在一起喝水,表揚道:“不錯啊,大有進步了。”

眼見得小丫頭硬裝出一副小大人的樣子范鴻宇不禁莞爾,伸手掛了一下她筆挺的鼻梁。貌似范縣長是有這么個做小動作的習慣。

李秋雨嫣然一笑,揮拳打了他一下,挺親昵的樣子。

“哎,帥哥,看你球打得不錯,既然你的女朋友沒力氣了咱們玩盤混合雙打怎么樣?”

這邊剛剛喝了幾口水,雙胞胎美女便說話了,還是姐妹倆一齊開口,疊在一起,完全不分先后,卻又能清楚地聽到是兩個人在說話,煞是有趣。

范鴻宇還沒接話,李秋雨已經毫不客氣地迸出一句:“哪涼快哪呆著去!”

和范鴻宇一起來打球,連范虹彩都沒帶這倆風騷貨是故意惹李大姑娘不開心的吧?

“喲,小妹妹挺橫啊?當心一點哦,這可是在天子腳下,皇城根兒,別動不動就瞪眼睛,別人會不高興的。”

依舊是笑吟吟的,卻明明白白帶上了威脅之意,居高臨下地望向李秋雨。

李大姑娘哪里受得了這個,“呼”地站了起來,烏亮的雙眼瞪得圓溜溜的,滿臉怒容。這首都城里,還真沒人能跟李秋雨把話說得這么滿。

“你們再說一遍!”

姐妹花對視一眼,臉上都露出譏諷之色,正要開口,精致中年男子廖啟正已經站起身來,很溫和地望了雙胞胎姐妹一眼。說來也怪,這一眼好似有著莫大的魔力,硬生生將姐妹倆到嘴邊的話給憋了回去,只輕輕“哼”了一聲。

“對不起啊,小妹妹……”

“誰是小妹妹啊?打你們的球,別得瑟!”

李秋雨半點面子都不給。

李大姑娘不仗勢欺人,但誰要敢在她面前得瑟,指定討不到半點便宜。

她都廖啟正倒也不反感,這男人還有點風度,關鍵是看不慣倆姐妹花,總覺得她們沾滿了風塵氣。廖啟正有這樣的女朋友,品味也高不到哪里去。那優雅的紳士風度,在李秋雨眼里也有點刻意了。

“對不起!”

廖啟正一句話只說了半截就被堵住,也不生氣,很有風度地點頭道了歉。

便在這個時候,范鴻宇的眼神望了過來,廖啟正便微笑點頭,說道:“你好!”

范鴻宇自然不能像小魔女那樣“蠻橫”。漂亮到李秋雨這樣的程度,小小刁蠻在男人眼里益增其美,絕不會厭憎的。但男人就不一樣了,范二哥長得再帥,也得不到和李秋雨同等的待遇。

“你好。”

范鴻宇微笑著跟廖啟正打了個招呼。

廖啟正坐了回去。

兩下里相安無事,繼續打球,不過李秋雨的興致,明顯降低了一大截。再打了兩局,忽然將球拍一收,說道:“不打了,我們吃東西去。”

“好。

范鴻宇笑著應允,看上去,脾氣非常之好。

女孩子的心情就是這樣變化快的,一旦兩人世界的良好氛圍遭到破壞,情緒立即就會低落。這個時候,只有轉換場景,才能將心情慢慢收拾起來。

兩人便收拾球具,穿好外套,準備離開球館。

“范先生,請留步!”

廖啟正忽然開口叫住了范鴻宇。

范鴻宇望向他,雙眉微微上揚。

廖啟正從運動服口袋里拿出一張名片,遞給范鴻宇,微笑說道:“我叫廖啟正,做點小生意,平常住在南邊,偶爾到首都來,和朋友們聚個會。今天能在這里碰到范先生,也是有緣……呵呵,我這個人比較相信緣分……這是我的名片,范先生要是不嫌棄的話,交個朋友?”

范鴻宇也不推辭,接過了名片。

名片非常簡單,就是一個名字加三個聯系電話,一個模擬手機號碼,兩個座機號碼。座機號碼,一個是首都的區號,另一個則是江南省吳西市的號碼。除此之外,沒有任何職務和頭銜,甚至連公司名稱都沒有。

九十年代初期,這樣的名片幾乎可以說是絕無僅有的。

這個時間段,名片本身就是個稀罕物事,一般只有公司老板才會印名片,往往在名片上印一大堆頭銜,一個比一個威風顯赫,不是董事長就是總經理,要不理事長,協會主席之類,不一而足。

這個廖啟正卻反其道而行之,通常這只代表一個意思——極度自信。

有一個名字就足夠了!

只要你是這個圈子里的人,就應該知道我是何方神圣。當然,如果你壓根就沒資格進入到這個圈子,那么就算把所有的職務都告訴你也沒用。

你夠不著!

“原來是廖先生,你好!”

范鴻宇很認真地收起名片,和廖啟正握了握手。

“范先生在何處高就,可以給我留個聯系方式嗎?有機會一起聚聚!”

范鴻宇就笑,說道:“廖先生相信緣分,我也一樣。如果有緣,會再見的。”

廖啟正哈哈一笑,也不勉強:“說得是。那么,這位小姐貴姓芳名,是否介意留個聯系方式呢?”

“介意。”

李秋雨的回答,依舊十分的干脆利落,并且惜言如金。

廖啟正便窒了一下,臉色有瞬間的陰沉,不過隨即又恢復平靜,微笑頷首,顯得風度極佳。

等范鴻宇和李秋雨攜手離開了球館,廖啟正才慢慢坐到那個毫不起眼的中年男子身邊,低聲問道:“怎么樣?”

中年男子搖搖頭,說道:“不像是京師的世家子弟。京師的世家子弟之中,如果有這樣的人物,我們沒理由不知道。”

廖啟正輕輕點頭,說道:“我也是這么想的。這個年輕人,氣勢凌人,那種骨子里頭的傲氣,和那幾個風頭最勁的公子哥相比,分毫不差,威嚴沉穩猶有過之。年紀不大,已隱然有上位者氣度,很可能手握實權。這種自信和底氣,由里而外,裝不出來的。”

“應該是駙馬黨。”

中年男子面無表情地說道。

“嗯,有點道理……那個小丫頭,百分之百是太子女。長得這么漂亮,還真是稀罕得很。”

廖啟正精致的臉上,忽然閃過一抹極其淫邪的笑容。

“帶刺的,最好別惹。為一個女人壞了大事,再漂亮也不值得。”

廖啟正瞥了他那張木訥的面孔,輕輕一笑,說道:“那也不一定。那幾個公子哥,始終不會跟我們真正的一條心,萬一出了事,他們就會想方設法把自己摘出去,洗得一干二凈……女人嘛,可就不一樣了。只要她乖乖地上了你的床,那就是你的人,從頭到腳,每一分每一毫都是你的,對你死心塌地。真要這樣,咱們就算有一張真正的護身符了。”

“也許別的女人是這樣,但這個不好惹。那個姓范的年輕人,始終讓我有一種心驚肉跳的感覺。”

“越是這樣,我越想試試。要玩,就玩得刺激點!”

廖啟正微笑說道,躍躍欲試。




vincent1559 發表於 2013-9-20 16:02
第789章 絕對主角

“那個家伙很陰險……”

坐在紅楓葉俱樂部的休閑茶座內,李秋雨慢慢攪和著一杯藍色氤氳的雞尾酒,卻不忙著喝,忽然從嘴里冒出了這么一句。

“廖啟正?”

范鴻宇喝著咖啡,反問了一句。

“對。別看他裝出一副很有風度的樣子,其實那內心,骯臟得很……不是個好人。”

李大姑娘喝了口雞尾酒,很肯定地說道。

范鴻宇就笑,淺淺的,望了小姑娘明媚照人的臉龐一眼,因為剛剛打球的緣故,李秋雨雙頰紅暈,嬌艷欲滴,任何男人的目光一粘上,就再也難以移開。范鴻宇也沒有移開。

他很喜歡這樣看著。

不過李秋雨那種硬裝出來的深沉,還是讓范鴻宇有些忍俊不禁。

李秋雨這種明媚到極致的少女,裝什么都可以,唯獨不能裝深沉,完全不搭調。

“笑什么?告訴你,像你這種故作深沉,假裝優雅的家伙,我見得多了。尤其是每到過年的時候,一天到晚不知道要見多少。論到裝大瓣蒜的火候,這姓廖的還比不上你呢。他最多就能哄哄李春雨那樣的,哪像你,連我爸我媽都哄得團團轉,一大家子都把你當好人,其實呢……哼!”

見了范鴻宇那種似笑非笑的眼神,李大姑娘頓時就火了,小鼻子翹起來,狠狠盯住了他。

范鴻宇頓時就攤開了雙手,很無辜的樣子。

“秋雨,不是吧,我有那么壞嗎?不要說李叔叔和熊阿姨把我當好人,我本來就是好人……”

“你是嗎?”

李秋雨冷笑著反問道。

“你今年最遲明年,就要和高潔結婚吧?那你又跟我待在一起?你那心里打的什么主意,以為我不知道?你心里是不是想著……哎,你別急著否認,我認真的。”

范鴻宇苦笑起來。

是真的苦笑。

“我沒打算否認……”

稍頃,范鴻宇輕聲說道。李秋雨一語中的,完全說中了他心中所想。

“秋雨,我沒有你想象中那么壞,臉皮也沒有你想象中那么厚。我心里是有些奇奇怪怪的想法,無論是誰,和你在一起,要是不被晃花眼,那是不可能的,這天底下,沒有那么厲害的男人,除非……除非他根本就不是個男人。但我也只是想想,我知道,那永遠不可能……”

范鴻宇嘆著氣,很慢很慢地說道,語氣中那種糾結和無奈,任誰都聽得出來。

“你怎么知道不可能?”

李秋雨依舊惡狠狠地盯著他,然而惡狠狠的只是表象,那眼神早就變了,變得十分朦朧,像兩顆無垢的黑寶石,蒙上了一層堊薄薄的霧氣。

范鴻宇搖頭,沒有再說話,慢慢攪和著那半杯已經開始變涼的咖啡。

很好看的焦黃焦黃的顏色,提神,噴香,喝在嘴里有股淡淡的苦味,卻苦中回甘。

“啊,對了……”

李秋雨忽然有一驚一乍地嚷嚷起來。

范鴻宇抬頭,臉色已經恢復正常,問道:“怎么啦?”

“那個廖啟正,我記起來了,我聽說過他。”

李秋雨微微歪著小腦袋,一副若有所思的可愛模樣。

范鴻宇很詫異:“你聽說過他?”

“對,聽李春雨說的,好像說這個人是江南那邊一個很厲害的生意人,很有錢很有錢,沒事就經常往首都跑,跟李春雨很多哥們關系都不錯,尤其是王禪和古曉亮,是他哥們……”

“王禪和古曉亮?”

這一回,范鴻宇也吃了一驚。

這兩位爺的鼎鼎大名,不要說京師紈绔圈子里極其響亮,就算是官場上的很多人都久仰的,許多廳局級乃至職務更高的官員,都對這二位趨之若鶩,削尖了腦袋,拼命往他們跟前湊。

古曉亮不必說了,因為機緣巧合,范鴻宇已經見過他一回。但王禪,卻是久聞其名尚未會面。在京師紈绔圈子里,有所謂“四大”的排名,而無論哪種版本的“四大”排名,王禪都穩穩當當坐在第一把交椅上,從未有人威脅到他的“老一”位置。

王禪的父親,職務更在古曉亮的父親之上,真正名動天下的大人物。

在紈绔圈子里,就算李春雨見到王禪,都規規矩矩的。

倒不完全是因為父輩職務的原因,而是“江湖地位”,王禪比李春雨年齡大一點,據說為人極講義氣,只要他把你當朋友,那就沒說的。

關鍵是,你得有那個資格,讓王二哥把你當朋友看。

“你也知道王禪和古曉亮啊?”

李秋雨望著他,眼神有點奇特。這個人,明明在千里之外的青山省工作,只偶爾才來首都一回,對首都紈绔圈子里的鼎鼎大名的人物,卻也熟悉。看來男人要出人頭地,臺面上的功夫固然要做足,臺面下的功夫,更要做足。

隨著年齡增長,單純無比的李秋雨,有時候偶爾也會去琢磨一下這些深奧無比的問題。當然,淺嘗輒止,不會深入的。

太費神了,李大姑娘才不樂意真的去鉆研。

“我知道他是誰了……”

范鴻宇腦海中靈光一閃,曾經塵封了很久的一段記憶,忽然冒了出來,雖然還有點模模糊糊的,但廖啟正作為那次大事件的絕對主角之一,還是很清晰的。

那次大事件最終引發了極其激烈的官場博弈,涉及層面之高,后果之嚴重,令人難以想象,不亞于前兩年發生的官場超級大地震。其中的幾名主角,除了廖啟正,還包括王禪和古曉亮,甚至包括這兩位背后站著的那些超級大人物,都或多或少有所牽連,少數人牽連得很比較深,不但葬送了仕途,個別人連性命都丟掉了。

官場大博弈之后,直接影響到了京師紈绔圈子的“最終格局”,曾經在這個圈子里光芒璀璨,不可一世的兩位“二哥”,黯然淡出大伙的眼界。紈绔圈子重新排名,推出了新的“四大”。

對這些,范鴻宇不關心。

無論王禪還是古曉亮,都和他的距離極其遙遠,基本夠不著。古曉亮還算有過一面之緣,王禪他連面都沒見過。

但李春雨絕不一樣。

“春雨跟你說的,他跟這個家伙也有往來?”

范鴻宇隨即問道,神色變得十分凝重。

李秋雨搖搖頭,說道:“不知道,我也是很偶爾聽到他提起過……他那些朋友,我認識的不多。”

她還是個在校學生,和李春雨那個紈绔圈子里的人,交集確實不多,李春雨也不喜歡讓自己的寶貝妹妹跟那些紈绔多打交道。李秋雨長得這么禍國殃民,當哥哥的,得小心些。

范鴻宇微微頷首,端起咖啡,一飲而盡,說道:“走。”

“去哪里?”

李秋雨有點莫名其妙地望著他。

這人,喝咖啡搞得跟喝啤酒一樣的。

“去總參,找你嫂子。”

“啊?”

李秋雨更加莫名其妙,完全不明白范鴻宇這個時候去找上官深雪是個什么意圖。

范鴻宇笑道:“別啊了,總參那個衙門太大,我進不去,得帶上你這塊敲門磚。”

“你得先告訴我,你找她干啥。”

李秋雨好奇心大起,一邊跟著起身,一邊迫不及待地追問起來。

“你先別問,去了那里,你就知道了。”

“好吧,走。”

李秋雨正是唯恐天下不亂的性格,見范鴻宇神神秘秘的樣子,頓時大為興堊奮,當下也不再問,背起小包包,就跟范鴻宇離開了休閑茶座。

兩人上了一臺掛著部隊牌照的越野車。

李秋雨是司機。

這是臺全新的越野車,車身高大,掛著部隊牌照,威風凜凜的。這臺車是李春雨送給妹妹的新年禮物。搭幫薩達姆配合,李二少坐在京師,翹著二郎腿喝個小酒,大把大把的美元嘩啦啦就砸到了頭上,直接把李二少給埋在錢堆里了。天下最愜意之事,無過于此。

李二少心情大好,大過年的,自然要送給小妹一點禮物,太寒磣了也拿不出手。

李春雨本來打算給小魔女也整臺寶馬車,或者其他適合女孩子開的小跑車之類,拉風。結果李大姑娘毫不猶豫地選中了越野車,純男人化的大家伙,和小跑車一點不搭界。

“開寶馬車有啥意思?小里小氣的,要開就開越野車。”

這是李大姑娘的原話。

小魔女行事,從來都是出人意表。

李春雨沒轍,只得依了。

這么多年兄妹,李春雨早就明白一個事實,只要李秋雨認定的事,就甭想給她拗回來。再說了,本來送禮物就是圖個開心,既然李秋雨一定喜歡開越野車,李二少又何必掃興?

當然,越野車也是進口的,價格不比寶馬便宜。現階段,國產越野車的技術,真的不過關,外觀不好看不說,乘坐的舒適度,更和進口車沒辦法比。

每次看到李秋雨嬌嬌怯怯的小身子坐在高大的越野車里,一雙纖纖小手握著相比而言大得有些離譜的方向盤,范鴻宇就忍不住想笑。

實在太不協調了。

只是每次范二哥嘴角剛剛一翹,尚未真正露出笑容,便會立即被小魔女察覺,頓時就是一陣不勝羞惱的嬌嗔。

“不許笑!再笑打死你!”




vincent1559 發表於 2013-9-20 16:04
第790章 先發制人

“你哥現在老實多了吧?”

坐在越野車上向總參進發,范鴻宇隨口問道。

李秋雨便嘆了口氣,說道:“哎呀,我哥實在太可憐了……”

范鴻宇哈哈大笑起來,那幸災樂禍的神情,看上去實在讓人恨得牙癢癢的。一般來說,李秋雨很少叫哥,都是直呼其名。現在終于叫“哥”了,可見李春雨副主任的境況有多慘。

“哎,范縣長,至于的嗎?幸災樂禍到這種地步!怎么說李春雨也是你哥們好吧?太不夠意思了……”

范鴻宇嘿嘿笑道:“這事啊,都是熊阿姨親手安排的好吧?我就算想幫忙也不敢啊……再說,子非魚,安知魚之樂?”

“倒也是,我還從來沒見過李春雨這樣老實過,每次談到上官深雪,那就是又愛又恨,又敬又怕啊……你說,這四九城里也算條好漢的李尋歡李二哥,啥時候這樣慫過?”

李秋雨想著,自己也忍不住好笑。

李秋雨的笑顏,和她的性格一樣,十分張揚,充滿著青春活力,和佟顏的含蓄典雅,剛好是兩個極致。

“這么看來,熊阿姨這招殺手锏還真起作用了。”

“可不是嗎,為了讓上官深雪徹底管住李春雨,我媽這回是下定決心了,親自跟二部的領導打了招呼,把上官從特勤部隊抽回來,改行當教官了。”

特勤部門經常要出國執行任務,危險系數相當高,熊艷玲一來怕不安全,二來上官深雪經常神龍見首不見尾,可就不好“管束”李春雨了。再說,這事真成了的話,上官深雪就該是李家的兒媳婦,將來要為熊艷玲生養孫子孫女。豪門少奶,沒事就跑到國外去打打殺殺,“滿手血腥”,也不是那么妥當。

范鴻宇說道:“當教官也不算改行,部隊都是這樣,老兵帶新兵。上官經驗豐富,就該把這些經驗傳授給新同志。二戰之中,美國和日本就采取了完全不同的策略……”

“什么策略?”

李秋雨饒有興趣地問道。

她雖然不怎么關注軍事政治方面的東西,但從范鴻宇嘴里說出來,那就是個例外。只要是范鴻宇說的,什么她都愛聽。

戀愛中的女孩,都是這樣盲目的。

“日本采取的是尖刀策略,把軍隊中最優秀最杰出的戰士都集中使用,形成強大的突擊力量。比如中途島海戰之前,日本海軍航空兵是真正的精銳,幾乎每一個都是王牌飛行員。但這種精銳戰士,短時間內是培養不出來的,必須身經百戰,從真正的戰場上殺出來,死一個就少一個。美國人不同,美國人幾乎把所有最精銳的戰士都給弄到軍校去,要不就是提升為專業軍士,讓他們把作戰經驗傳授給新兵。這樣一來,美國大兵的精銳固然比不上日本的突擊隊,但每一批新兵都能從老兵那里傳承到作戰技能,時間一長,整體作戰能力比日軍高出一大截。太平洋戰爭后期,日軍整體素質下降得特別厲害,很多都是濫竽充數的新兵蛋子,一點不經打,被美國佬揍得滿地找牙,尤其是太平洋上的島嶼爭奪戰,小鬼子往往一死就是一大堆,全軍覆沒。”

李秋雨笑道:“所以說,小鬼子笨得很。”

范鴻宇搖搖頭,說道:“小鬼子雖然創新能力不夠,模仿能力特別強。而且大和民族非常嚴謹認真,盲目否定他們的優點是不可取的。根據地緣格局來看,我們和日本是長期競爭的關系。要想打敗敵人,就必須對自己,對敵人的長短優劣都有清醒的認識,再制定有效的對策……知己知彼,百戰不殆。”

“你現在去找上官,也是想知己知彼,百戰不殆么?”

李秋雨好奇地問道。

“差不多是這個意思吧。除了知己知彼,百戰不殆,兵法上還有一個道理,也是非常要緊的。”

“什么道理?”

“先發制人!”

李秋雨的好奇心完全被勾了起來,腳下一踩油門,越野車風馳電掣,向總參辦公所在奔馳而去。

眼見得小魔女剛剛有了自己的車,就一副舍我其誰的做派,范鴻宇覺得,不久之后,京師飆車一族里,必定會多出一位貌若天仙,快如閃電的“女大俠”!

隨著改革開放的步伐越來越快,人民群眾收入水平越來越高,以富二代二世祖為主體的飆車族,肯定會在各大城市如雨后春筍般冒出頭來。

越野車開進總參大院,并未受到任何盤查,甚至連登記都不用。車牌本來就是上官深雪給李秋雨弄的,總參專用的小號段。

單單從這一點也能看得出來,上官深雪在總參并不是個普通特勤女軍官,一般的總參工作人員,絕對沒有這樣的能耐。原本上官深雪的爺爺,就是李老爺子的老部下,軍隊內部,也堪稱元老級別的軍頭。沒有這個淵源,熊艷玲也不可能隨便從總參二部找個“兇悍”的特勤女軍官來當作未來兒媳婦培養。

兩人剛剛從越野車上下來,一名戎裝齊整的將軍就從辦公大樓里走了出來,兩名校官緊隨其后。

李秋雨眼尖,立即甜甜地叫了聲:“葆伯伯。”

這位大步而來的將軍,正是葆興的老子葆平安,總參某部部長。因為對海灣戰爭的精準預測,葆平安這幾個月聲名鵲起,一下子成為軍隊內部的“戰略專家”,據說在不久的將來,就要獲得提拔了。

當然,這只是小道消息,真實情況如何,外人又豈能輕易得知?

“秋雨?小范?”

葆平安也沒想到會在這里碰到李秋雨和范鴻宇,頗有些意外的驚喜。

這兩位,都是他很喜歡的小字輩。

葆家和李家的關系,更是非比尋常,往往被外界視為一體。

范鴻宇連忙上前一步,恭恭敬敬地叫了聲:“葆部長好!”

這是在總參大院,何等威嚴肅穆的所在?對葆平安的稱呼,自然要規規矩矩,正正式式。

“好好,小范,秋雨,你們這是……”

葆平安有點想不明白,這兩位驟然出現在總參大院,所為何事。貌似不搭界啊。

李秋雨笑嘻嘻地說道:“我來找我嫂子的……”

在長輩面子,飛揚跳脫的小魔女立即就變成了乖乖女,較之佟顏的溫柔嫻靜,似乎也不遑多讓。大約兩家所有長輩,真正對李秋雨“小魔女”的名頭略有所知的,就只有熊艷玲。

葆平安恍然大悟,笑著點頭,對范鴻宇說道:“小范,什么時候來首都的?”

“來了兩三天了。”

“好,有時間的話,到家里來玩。”

葆平安和顏悅色地說道,毫不掩飾自己對范鴻宇的欣賞之意。跟隨在后的兩名校官,便不住打量范鴻宇,似乎很是好奇這個年輕人的來歷,居然能得到葆部長如此垂青。邀請到家里去玩,對于葆家這樣的豪門大族,可不是一般的關系。

恭恭敬敬地目送葆平安的車子離開,李秋雨和范鴻宇才向辦公樓走去。

很快,他們就在一間待客室見到了同樣滿身戎裝,軍姿颯爽的上官深雪,掛著少校肩章。上官深雪現在的正式職務,其實是特勤部隊指揮中心的成員,教官只是兼職。

“范縣長,秋雨,你們怎么來了?”

跟葆平安一樣,上官深雪深感詫異,貌似連李春雨等閑都不會來總參找她。按照李二少的說法,就是他懶散慣了,不喜歡到部隊機關來溜達,特壓抑。

“你猜。”

李秋雨笑吟吟地說道。

李二少見到上官深雪,就如同耗子見了貓似的,李秋雨和上官深雪“姑嫂”之間的關系,卻處得相當融洽。這下李春雨益發被拿捏住了,只要他一得罪小魔女,小魔女便跑去找上官嘀嘀咕咕,慫恿著嫂子收拾他。

上官深雪微微一笑,說道:“這怎么猜啊,我又不是神仙。”

眼神卻只在范鴻宇臉上打轉。既然范鴻宇忽然出現在她面前,這個事,指定就和范鴻宇有關,范鴻宇絕對不會是陪同人員。

范鴻宇笑了笑,說道:“上官,我想請你幫我調查一個人。”

上官深雪雙眼頓時輕輕一瞇,認真地問道:“調查一個什么人?”

“這個人叫廖啟正,表面上他是江淮省吳西市的一個商人,不過,如果我沒有記錯的話,他應該是寶島地區的居民。”

“寶島地區?”

上官深雪輕輕反問了一句。

從她的神態來看,無疑她認為范鴻宇說的這個廖啟正,是個間諜。否則,范鴻宇絕不會無緣無故找到她,讓她去調查。

軍情機關可不管普通的案子。

范鴻宇就笑,說道:“上官,你不要誤會,這個人也許不是個特務,只是個不法商人。我之所以請你出馬,是因為走正常途徑,難度很大,耗費時間太長。最關鍵的是,我很懷疑,這個廖啟正,會對春雨不利。”

“一個商人要對春雨不利?”

上官深雪也有些吃驚了。

這得是個什么樣的商人,才有這么肥的膽子,敢對老李家的嫡系子弟不利。

“對!”

范鴻宇很鄭重地點了點頭。

“好,那你說說他的情況吧……”

沉吟稍頃,上官深雪微微頷首,說道。

vincent1559 發表於 2013-9-20 16:06
第791章 更加強大,更加邪惡

世間的事,往往會有很多巧合出現。只不過范鴻宇一貫不怎么相信巧合,偶然之間,往往蘊含著必然。廖啟正的想法,和范鴻宇是一樣的。

京師青麟小區。

青麟小區在首都剛剛興起的商業樓盤之中,是一個非常有名的小區。現階段的房地產商也好,消費者也好,都還沒到玩意境的檔次,所謂有名的小區,通常是指價錢比較貴。

青麟小區非常有名,就意味著小區的房子,售價極高。

然而奇怪的就是,越是售價高,來購房的人越是趨之若鶩。每天看房的,下定金的,搞裝修的,喬遷新居的,絡繹不絕,一撥剛走,一撥又來,當真好不熱鬧。

這些,對廖啟正都沒有造成任何影響。

吃過中飯,他就慢悠悠來到別墅后邊的陽臺上,將魚竿下到了水里,然后在陽傘下的躺椅里坐下,打開一本英文書,一頁一頁地閱讀。

尼采所著《善惡的彼岸》,英文版。

更加強大,更加邪惡,更加深刻,更加漂亮!

這是廖啟正最喜歡的尼采名言,作為自己的座右銘,信奉終生。

不管原著意思如何,對尼采這句名言,廖啟正有自己的理解:想要強大,必須邪惡;想要更加強大,必須更加深刻;而最重要的,必須做得漂亮!

廖啟正一路走來,步步成功,就是因為深刻領會了尼采這句名言的精髓。

所以,不管什么時候,他都把自己拾掇得非常精致,無論吐談,發型,衣著,裝扮。飾物,都恰到好處,處處表明他是個紳士。像他這樣的紳士,是無須懷疑的。任何人。都愿意和他交朋友。包括名動京師的那些紈绔大哥,甚至包括那些手握重權的高級領導干部。

在此之前,廖啟正無往而不利,幾乎從未有人拒絕過他的親近。

像他這樣一位風度翩翩。一看就是大老板的紳士,不正是無數人爭搶著親近的最佳對象么?

直到幾天前,在那個網球館,廖啟正終于頭一回見識到了不爭搶著和他親近的人——兩個嫩得出水的小屁孩!

廖啟正看上去還不到四十歲。實際上,已經四十五六了。保養得宜,風度翩翩。讓他看起來比實際年齡要年輕得多。

現在。那對雙胞胎姐妹花還在床上睡得死死的。

這一點,也是廖啟正對自己特別滿意的地方。

人到中年,在床上的表現,居然比年輕人還要神勇,雖然有藥物輔助,那也是非常了不起的。關鍵是,他現在并未感到腰酸腿疼。渾身不舒服。

神清氣爽。

球館碰到的那個漂亮小丫頭,固然美到了極點,征服那樣的小丫頭,將會是任何男人一生中最值得銘記也最值得驕傲的巔峰成就。但那是心理上的爽感。如果說生理上的爽感,廖啟正認為,還是此刻赤裸裸躺在那張巨大宮廷床上的姐妹花更加給力一點。

當然,只要好好調教,小美女的成長速度將是極其迅速的。

廖啟正堅信這一點。

首都的初春,壓根就不是釣魚的好季節。但廖啟正不管,他最喜歡的業余活動,只有三樣:美女,釣魚,尼采!

現在,這三樣都挺齊活,廖啟正非常愜意。

至于有沒有魚上鉤,其實廖啟正并不在乎,他釣魚,釣的是一種意境,是為了一點點磨掉自己身上僅存的浮躁之氣。

在廖啟正看來,沖動的人,絕對成不了大事。

廖啟正覺得,到了自己如今的身份地位,如果還能夠做到唾面自干,養氣功夫就算是大成境界了,不說登峰造極,獨步天下,能夠和他相提并論的高手,也絕不會太多。

還差那么一點點。

所以,廖啟正還要繼續修煉,繼續看書,繼續在北國料峭的春寒之中,在別墅的后花園里釣魚。

四周死一般的安靜。

廖啟正卻知道,阿郎已經到了自己身后。

將南派形意練到阿郎那樣的境地,無論什么時候,走路都不會發出半點聲息。不熟悉的人,等你驚覺他到了你身后的時候,你的生命也許已經到了盡頭。

連廖啟正都不是那么清楚,阿郎手上,到底留下過多少條人命。

但他無須知道這些,他只知道,阿郎是可以絕對信任的。

這就足夠了。

“怎么樣?”

廖啟正頭都不抬,輕聲問道。

“查清楚了。這是那個丫頭的資料,這是那個小伙子的……”

阿郎的聲音,永遠是那么陰沉。

隨即兩份資料就遞到了廖啟正的手上。

“首都大學中文系的,校花……難怪看上去那么清爽,還是個才女啊……”

廖啟正慢慢翻閱著第一份資料,久久盯著李秋雨的照片,嘖嘖贊嘆,毫不掩飾自己心中的欲望。在每個人面前,廖啟正都戴著假面具,唯獨在阿郎面前不需要。

戴了也沒用。

阿郎那眼神,比真的野狼還毒,什么樣的面具,都能被撕得粉碎。

阿郎靜靜站在他身后,不置一詞。

看到附加資料的時候,廖啟正愣了一下,雙眼悠忽之間就瞪大了。

“老李家的閨女?”

“嗯。”

這一回,阿郎從鼻孔里擠出了一個音符。大約他覺得,這才是最要緊的所在。首都大學中文系也好,高材生也好,校花也好,俱皆等閑。廖啟正玩過的女人之中,類似身份的不在少數。但沒有一個,是能和老李家拉上哪怕一絲半點關系的。

“哈哈,這可真有點意思了。”

廖啟正像是和阿郎說話,又像是吶吶自語。

“我覺得一點意思都沒有。”

阿郎說道,聲音冷冰冰的,了無生氣一般。

“怎么會呢?”

廖啟正終于偏過頭,斜乜了他一眼,那張臉和他的聲音。都給人同樣陰森森的感覺。

“你不會覺得,我連這樣一個小丫頭也拿不下吧?嘿嘿,還不滿二十歲……”

“跟她本人一點關系都沒有,你看清楚。她老子是誰!”

“李石遠……”

“你認識這三個字就好。”

阿郎的聲音益發的冰冷。

“嘿嘿,聽說李石遠是世家子弟中最有號召力的大人物……”

“不是聽說,是事實!古曉亮都不敢惹的人,你最好不要去招惹。真要是惹火了他。他只要伸出一根小手指頭,你就粉身碎骨。這個沒有任何懸念。王禪,古曉亮,哪怕加上他們身后的大人物一起出馬。也救不了你,必死無疑!”

“這么厲害?”

廖啟正悚然動容,坐直了身子。

阿郎不說話。表示默認。

“有點意思。有點意思……”

廖啟正站起來,慢慢在陽臺上來回踱步,嘴里喃喃道,眼里卻閃耀著興奮的光芒。

“阿郎,你不覺得,這正是值得我們去冒險的原因嗎?成了,那就飛黃騰達。再也沒有什么好擔心的。萬一不成,也未必就非死不可,我們還可以走!”

“不可能成功的,你只比李石遠小幾歲。單單這一點,你就沒有半點成功的機會。你覺得李石遠有可能接受嗎?”

廖啟正就笑了,笑容淡淡的,帶著一絲譏諷,說道:“可是我喜歡的是他女兒,不是他。”

阿郎沉默稍頃,說道:“你再看看另外一份資料。”

“好……”

廖啟正依言拿起了另外一份資料,

“青山省云湖縣縣委副書記,縣人民政府縣長?二十五周歲不到……”

才看了最前邊的一段,廖啟正臉上便露出了驚訝的神色。雖然他這些年都呆在大陸,對大陸官場的了解,甚至比一般的官員還要深入,卻也被這份資料驚住了。

二十五歲不到,就已經當了一年的縣長,廖啟正以前不要說沒見過,連聽都沒聽說過。

這完全背離了他對大陸官場的認知。

阿郎一聲不吭。

廖啟正慢慢將范鴻宇全部的資料都看完,臉上笑意越來越濃,最后,緩緩將資料放下,望向阿郎,笑著問道:“如何?”

“駙馬黨!”

“對,百分之百的駙馬黨。二十四的縣長,他當縣長的時候,他父親不過是個副專員,這個任命,和他父親沒有半點關系。表面上看,范鴻宇能夠去云湖縣當縣長,因為他是青山省長尤利民的秘書。但是,為什么尤利民會讓這么一個小年輕當自己的秘書呢?咱們見過的省長秘書,也不止一兩個,就沒見過這樣年輕的。只能說,這是李家的原因。尤利民看在李石遠的面子上,栽培一下他未來的女婿……阿郎,你說得沒錯,李石遠的影響力真的很大,誰成為他的女婿,誰就能飛黃騰達。哈哈……”

這個四十六歲的中年人,笑得像個二十歲的年輕人一樣爽朗。

至少廖啟正自己認為是這樣的。

“更加強大,更加邪惡,更加深刻,更加漂亮!”

廖啟正禁不住又以英文念了一遍尼采的名言,滿臉容光煥發。

阿郎沉默著,許久,才低沉地說道:“他們今晚,要在友誼飯店聚會,范鴻宇,李秋雨,還有李石遠的兒子李春雨和其他幾個世家子弟,都要去。吃完飯,再唱歌。”

“嗯……”

廖啟正點頭,眼睛一瞥,卻發現水面的浮子動了。隨手抓起釣竿,略略停頓稍頃,手腕一抖,一條渾身五彩斑斕的錦鯉,搖頭擺尾躍出了水面。

“鯉魚躍龍門,好兆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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